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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在少女的凝视下,卫晗忽然一阵紧张,强装淡定揉了揉眉心:“抱歉,我喝多了。”
骆笙立刻去看卫晗手中的茶杯。
没错,确实是茶杯,里面冒着热气的茶水还是她刚刚添的。
开阳王茶水喝多了会怎么样?耍酒疯么?
而卫晗也反应过来说了胡话。
在骆姑娘面前表现出尴尬是不可能的,那样会更尴尬。
于是某人只能继续强装淡定,开口邀请道:“骆姑娘,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柿子树吧。”
骆笙很给面子点点头。
也好,万一开阳王耍酒疯,就让柿子树顶着吧。
大堂里陆陆续续来了酒客,卫晗回了老位子喝酒吃肉。
骆笙给蔻儿使了个眼色,回到后院。
“许大公子那边,情况如何了?”
蔻儿连连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许大公子不行呀,那几个常陪他赌钱的人分明是合伙算计他呢。偏偏他看不出来,小赢几次尝到了甜头就每日往千金坊跑。堂堂侯门公子这点眼力都没有,真的不行呀……”
“输了不少了?”
蔻儿比划了个手势:“已经输了八百两银子了!”
唯恐骆笙不明白八百两意味着什么,小丫鬟忙解释道:“姑娘,您别以为八百两少,八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了。您知道表公子吧,他一个月月钱才五两,八百两给他发十三年还发不完呢。”
恰好来后厨端菜的盛三郎隐隐约约听到只言片语,眉头一皱。
他怎么听蔻儿提到“表公子”?
这倒不重要,发什么要发十三年啊,那时候他都三十而立了!
见盛三郎出现,蔻儿笑盈盈问:“表公子,您跟我们姑娘说说,八百两是不是挺多的呀?”
盛三郎一听八百两,脑海中立刻蹦出自己在家里时的收入:月钱五两。
“表妹,蔻儿说得没错,八百两真的特别多了。”
“我明白。”骆笙微笑。
见表妹明白了,盛三郎笑呵呵进了厨房,直到端着一锅羊肉踏进大堂,脚下猛地一顿。
他现在想到发什么要发十三年了!





掌欢 第354章 迷失
八百两,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许多官宦人家嫁女儿,拿出一千到两千两银子就能把婚事办得颇体面。
若不然,如赵尚书这样的大员来有间酒肆吃顿酒也不会这么肉痛,堂堂太子请了一次客不得不赊账。
骆笙可不认为她这个宝贝外甥能有八百两银子的零花钱。
“赌资哪来的?”她继续问蔻儿。
蔻儿再叹口气,一副受不了败家子的表情:“许大公子输完了手里那点钱,还能哪里来呀,找赌坊借呗。姑娘,您是不是不乐意看许大公子赌钱呀?那您可要早点管管,许大公子这样下去不行呀……”
骆笙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只不过许栖这样从小少了正经管教的少年,正处在十五六岁冲动叛逆的年纪,单单硬拦着没有用。
还是要来一次狠的,让那混小子知道痛。
这也是骆笙明知道许栖每日往赌坊跑,却一直没出手的原因。
不过也到了出手的时候了。
千金坊与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有关联,还是早些把许栖从那个泥潭拉出来好。
“去和那几个人说,可以收网了。”
“嗯,婢子这就去安排。姑娘,您说许大公子长得也算俊俏,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呢……”小丫鬟又滔滔不绝念叨开了。
骆笙面无表情催促:“快去。”
蔻儿这才恋恋不舍住了口,出去安排了。
转日起了风,虽然不算大,刮在脸上却刀割一般疼。
饶是如此,却挡不住许栖出门的热情。
许芳追出来,因为跑得急,寒风把娇嫩的脸颊吹得通红。
“大弟,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又出去?”
她心知许栖是去赌坊,却不好挑明,以免近来脾气越来越差的弟弟恼羞成怒。
“在家里也无聊,出去逛逛。”见姐姐拦在身前,许栖一脸不耐烦。
许芳把许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一痛,劝道:“马上要过年了,大弟就不要出去了,等到上元节我们一起去赏花灯——”
许栖皱眉打断许芳的话:“花灯有什么好看的,那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许芳面色微沉:“那大弟喜欢什么?”
难道就喜欢赌吗?
想到弟弟这些日子总往赌坊跑,一日比一日痴迷,许芳就急得不行。
她拦过、劝过,甚至骂过,可弟弟却仿佛中了邪,死活听不进去。
赌真能迷失一个人的心智吗?
她本该告诉父母长辈,由父母长辈约束弟弟迷途知返。
可是她不能。
她信不过面甜心苦的继母,更信不过心狠手辣的父亲。
她甚至能肯定,那两个人正等着有人把弟弟沉迷赌博的事情捅破,借机把弟弟扫地出门。
而她的糊涂弟弟,还做着当一辈子富贵公子的美梦!
许栖越发不耐烦:“大姐连我喜欢什么都要管么?大姐常年住在宁国公府,连家都稀少回,我不是也没说过。”
对于许芳总去宁国公府小住,许栖很反感。
在他看来,宁国公夫人只是个远房表姨,姐姐却三天两头跑到人家府上去住,这不是让人笑话攀高枝么。
长春侯府是不如宁国公府好,继母或许也没表面那么好,可再怎么样这都是他们的家。
姐姐就算一直住在宁国公府,也成不了宁国公府的姑娘,外人提起他们姐弟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的母亲是逆臣之女华阳郡主。
身世摆在那里抹不掉,姐姐一直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听了许栖的话,许芳一愣,而后就是难以控制的心痛。
弟弟是讽刺她攀高枝嫌弃自己家么?
可是她的傻弟弟哪里知道,这些年她若不是与宁国公夫人走得近,长春侯府恐怕早没大姑娘这个人了。
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她反复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个藏在心底的噩梦告诉弟弟。
一开始弟弟年幼,她不敢说,怕弟弟露出端倪引来杀身之祸。
再后来,弟弟长大了,冲动、任性、直肠子,她就更不敢说了。
“母亲还在的时候就与表姨要好,表姨也待我们好,我们与表姨亲近些有何不可?”许芳抖着唇问。
许栖冷笑:“姐姐莫要拉上我,也别管我。”
“我为何不能管你?许栖,我是你姐姐!”
许栖看着生了气的许芳,把手一伸:“既然是我姐姐,那给我些银子吧,没钱花了。”
许芳眼眶颤抖,心痛难言。
弟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以前弟弟虽然冲动好强,总是与人打架,却也有自己的骄傲。
可是自从沉迷赌博,弟弟的脊梁骨都弯了。
许芳眼前晃过一张笑脸,是继母杨氏常年端着的温婉笑脸。
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流向四肢百骸。
杨氏在报复!
那一次骆姑娘狠狠打了杨氏的脸,从此没人敢再欺负弟弟。杨氏见不得弟弟好过,于是用更残忍、更无耻的法子报复。
杨氏要把弟弟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赌棍,从此陷在烂泥里爬不起来。
弟弟在赌坊越陷越深,终有一日会被人寻上门来。到那时,杨氏假情假意哭上几句,而父亲终于有了理由把嫡长子赶出去。
左邻右舍还会叹一声弟弟咎由自取,甚至耻笑早已过世的母亲。
毕竟同是父亲的孩子,杨氏所出的一女二子都那般优秀呢。
许芳压抑着心头恐惧,拉住许栖手腕:“大弟,我可以给你银钱,但你不能再去赌了——”
许栖早就不耐烦,用力挣脱许芳的手:“不想给就算了,扯那么多理由。”
他转身大步往前走,恨不得飞到千金坊去。
今日……今日一定要把输掉的赢回来!
“大弟,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再去了。”许芳不甘心追上来,死死拽住许栖衣袖。
许栖冷着脸看向她:“大姐,你还有完没完?”
小时候丢下他一个人跑到宁国公府锦衣玉食,现在知道管他了?
许芳已经顾不得想如何心痛与失望,咬牙道:“总之你今日不许再去,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
许栖冷笑:“大姐这么闹,就不怕被父亲他们知道?”
许芳一怔。
而许栖趁机抽出衣袖,快步走了。




掌欢 第355章 甜
许芳回过神来,往前追了两步,可哪里还追得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寒风毫不留情吹在她身上,吹起半新不旧的貉子毛斗篷,显出少女单薄纤瘦的身形。
许芳并不是柔弱纤细的长相,反而生得明艳大气,可这些日子却消瘦许多,看起来竟有些弱不禁风。
街上少有行人,望着空荡荡的前方,许芳只觉透骨的寒。
她拢了拢随风摆动的斗篷,一时竟觉得无处可去。
因为姐弟争执而站在远处的丫鬟凑上来,小心翼翼劝道:“姑娘,回屋去吧,外头太冷了。”
许芳回眸,遥遥望了一眼长春侯府紧闭的朱漆大门。
大门前蹲着的石狮子冰冷沉默,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这个家,她一刻都不想待。
不,从母亲没了后,她就没有家了。
她以为她还有弟弟相依为命,可弟弟再这样下去就会变成六亲不认的混账,到那时,她连弟弟都没有了。
她还有什么呢?
许芳抬起双手,掩面默默哭了。
她只有满腔恨,却无能为力。
立在寒风中的少女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丫鬟忍不住再劝:“姑娘,回去吧,您要是受了凉,吃亏的还是自己……”
许芳把手放下,看了看劝她的丫鬟。
丫鬟眼中是真切的关心。
许芳嘴角微牵,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说起来,她的贴身丫鬟红月,还是表姨宁国公夫人赏的。
继母那些人碍于红月出身宁国公府,连卖身契都还在宁国公府那边,反而不敢太过分。
弟弟只怪她巴着表姨,却不知她去了宁国公府被人客客气气称一声表姑娘,回到长春侯府没有受过多少克扣磋磨甚至能帮衬一下弟弟,正是与表姨的亲近换来的。
除了血亲,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对人好。
母亲与表姨关系好,母亲去后就算表姨念着情分对年幼的他们有所关照,可长春侯府高高的大门一关,能关照到哪里去?
一日两日,一年两年,没了母亲在,再亲近的关系也就慢慢疏远了。
她厚着脸皮长伴表姨身边,虽然存着借助力的心思,对表姨的尊敬也是实打实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才有了表姨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才有了她出入长春侯府的自由。
可在弟弟眼里,她这个姐姐却成了蝇营狗苟之辈。
“姑娘——”
许芳眨眨眼,苦笑着摇头:“不想回。”
红月听了,心中一酸。
一句不想回,没有人比她更懂得姑娘的难了。
她不忍再劝,小声道:“那婢子陪您走走吧。”
“好。”许芳轻应一声,漫无目的往前走去。
又开始飘雪了。
灰蒙蒙的天,雪粒子簌簌落下,令街上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
这种冰冻三尺的天气,谁也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
许芳踏上青杏街缓缓走着,等回过神,已经站在了有间酒肆门前。
才过晌午,离着有间酒肆开门尚有好一段时间,就连在寒风中抖动的青色酒幌都显出几分百无聊赖。
酒肆门前却是热闹的。
穿着红色比甲的小丫鬟正对着门口喊:“石三火,你在里头磨蹭什么呢,快出来抓家雀儿。”
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面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才下雪,家雀儿都躲起来了,还是进屋吃烤红薯吧。”
捉什么家雀儿啊,捉了也吃不着。
想想上次兴高采烈捉了一串家雀儿,全都落入主子肚子里也就罢了,他还被红豆举着烧火棍追杀围着院子跑了几十圈,就觉得抓家雀儿是没事找事。
有这个闲工夫,坐在温暖的大堂里吃烤红薯不香吗?
红豆一听烤红薯,登时把抓家雀儿忘到了脑后:“秀姑烤了红薯吗?”
石焱赶紧点头:“骆姑娘与秀姑一起烤着呢,就在大堂里。”
红豆眼都亮了,抬脚就往里跑。
这时石焱看到了不远处静静站着的许芳,下意识拉了红豆一下。
“干嘛啊?”红豆不解瞪着石焱。
石焱冲许芳的方向努了努嘴。
红豆回过头来,眨眨眼:“许大姑娘?”
对许大姑娘,她印象颇深。
大都督出事的那段日子有间酒肆冷冷清清,许大姑娘虽然没来吃过酒,却打发丫鬟送过一匣子绢花。
她记得可清楚呢,那些绢花看起来栩栩如生,甚至能闻到香味。
姑娘说是因为洒了香露,还说许大姑娘是个蕙质兰心的人。
这样的话,许大姑娘给她们姑娘当个跟班勉强还行。
红豆当即有了笑脸:“许大姑娘来吃酒吗?”
许芳如梦初醒,狼狈摇了摇头:“不吃酒。”
她哪还有心情吃酒。
红豆歪头打量着许芳,耿直问道:“许大姑娘心情不好啊?”
许芳抖了抖唇,下意识想否认。
红豆笑呵呵道:“那更得吃酒呀,不是说借酒浇愁愁更愁——”
一旁石焱忙扯她一下,小声提醒:“错了!”
他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的近卫因为专注习武,读书已经够少了,没想到红豆大姐肚子里的墨水更少。
“呃,是酒能解千愁!”红豆搜肠刮肚,终于想对了词儿。
“多谢,不必了。”许芳笑笑,转身欲走。
到现在,她甚至想不明白为何稀里糊涂走到了这里来。
“许大姑娘?”背后,少女清透如水的声音传来。
许芳脚下一顿,转过身。
一袭素衣的少女立在门外,正平静看着她。
“骆姑娘——”许芳张张嘴,不知怎的就迈不动脚了。
骆笙走过来,执起许芳的手。
许是在外面久了,那只手冰冰凉凉,比飘着的雪粒子还冷。
骆笙在心底叹口气,温声道:“进去吧,有烤红薯吃。”
许芳咬了咬唇,轻声问:“烤红薯甜吗?”
骆笙弯唇笑了:“很甜,许大姑娘尝尝就知道了。”
许芳立了一瞬,微微点头。
二人携手走进了酒肆。
大堂里,不知从何处搬来的烤炉旁围满了人,空气中都是甜蜜的烤红薯香味。
红豆催个不停:“秀姑,好了没有啊?”
“好了。”秀月抬眸,看了看走进来的许芳。




掌欢 第356章 千金坊
秀月看着许芳,就忍不住想:许大姑娘可真像华阳郡主啊。
只不过在她的记忆里,华阳郡主从来都是光彩照人的,而眼前的许大姑娘却苍白无助。
她用铁夹利落把一个个烤好的红薯放到早准备好的藤篮里。
一只只烤得焦黄的红薯散着热气,个头仿佛。
独属于烤红薯的甜蜜香味立刻往人的鼻端钻,诱得人直咽口水。
寒冬腊月,人们对这种香软甜蜜的小食大概格外没有抵抗力。
红豆立刻伸出两根手指拈了一下,呲着牙喊了一声烫,却锲而不舍抓起来,烫得左手倒右手。
蔻儿就从容多了,拿出手帕垫着把一只红薯拿起来。
两个小丫鬟几乎是不分前后跑到骆笙面前,异口同声道:“姑娘,吃烤红薯。”
而后二人对视一眼,视线又飞快分开,心中却想着一样的事:蔻儿(红豆)这小蹄子,又和她争宠!
两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摆在眼前,骆笙并没打算做选择,而是把两只烤红薯都接过,其中一只递给了许芳。
红豆立刻抿嘴笑了。
姑娘虽然把她和蔻儿的烤红薯都收下了,却把蔻儿那个给了许大姑娘,要吃她拿来的。
哼,蔻儿这小蹄子还想和她争第一大丫鬟的名分,梦怎么还没醒呢。
蔻儿瞬间失落后,倒也习惯了。
罢了,和红豆这没脑子的小蹄子争什么呀,她知道许大姑娘为什么失魂落魄,红豆知道吗?
正经事上,姑娘还是器重她。
红豆一看蔻儿表情,不屑撇嘴。
不用问就知道蔻儿在想什么。
怎么,帮姑娘打探消息是正经事,给姑娘抢面首就不是了?
乱搞什么歧视呢。
骆笙对两个小丫鬟的暗暗较劲早已熟视无睹,笑着问许芳:“许大姑娘吃过烤红薯吗?”
在许多富贵人家眼里,红薯是粗食,上不得台面。
许芳以为骆笙会问她为何跑到有间酒肆来。
此刻她难堪又无措,几乎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却没想到骆姑娘问这个。
许芳松了口气,甚至心中涌起几分感激。
“吃过的。”
母亲死后,大人们说她要守孝,不许吃鸡鸭鱼肉,不许**米细面,连每日早上那盏牛乳都停了。
她嫌牛乳味重,每一日都要母亲哄着喝,那之后却馋牛乳馋得睡不着。
等再大些她才明白,她想念的哪里是那盏牛乳,而是她的娘亲啊。
那段难熬的日子里,有一日她无意间看到几个小丫鬟烤红薯吃,可怜巴巴闻了许久香味。
大丫鬟红儿用一朵珠花换了一只红薯,悄悄拿给她吃。
后来,以照顾她不周的由头,红儿被父亲叫来牙婆卖掉了。
许芳冲骆笙笑笑:“很好吃。”
“那许大姑娘趁热吃吧。”
许芳小心翼翼揭开烫烫的红薯外衣,露出里面的红心,低头咬上一口,甜软喷香。
正如她对骆姑娘所说,很好吃。
大堂里全是烤红薯的气息,以及欢声笑语。
骆笙陪许大姑娘站在临窗处,默默吃烤红薯。
窗外斜风细雪,行人廖廖。
烤红薯又甜又软,齿颊留香。
许芳捧着热热的烤红薯小口小口吃着,忽然落下泪来。
她狼狈看骆笙一眼,却发现对方神色并无多少变化。
平静中带着一点温柔。
这与那日扛着弟弟闹到长春侯府去的骆姑娘很不一样,却又是她认识的骆姑娘。
家丑不可外扬。
许芳明白这个道理,可这个时候,面对这个人,却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骆姑娘,如果一个人染上赌钱的恶习,怎么才能让他戒掉呢?”
“许大姑娘是说令弟吧?”
许芳一愣。
骆笙一脸云淡风轻:“在赌坊碰到过,不过他没瞧见我。”
许芳:“……”
骆姑娘也赌钱?
她忽然有些后悔开口了。
骆姑娘以后该不会找弟弟当牌友吧?
想到这种可能,许芳突然觉得手里的烤红薯没那么甜了。
骆笙察觉许芳的想法,弯唇一笑:“我好奇心重,什么都想瞧一瞧……赌钱确实害人不浅,那日还看到有人因为还不上赌债被砍掉了一根手指呢。”
啪嗒一声,许芳手里的烤红薯掉到了地上,一张脸变得惨白。
“许大姑娘?”
许芳抓住骆笙手腕,声音颤抖:“骆姑娘,我弟弟染上了赌瘾,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他迷途知返?”
她那些小心翼翼,隐忍周全,在面对弟弟这种情况时完全束手无策。
而骆姑娘,或许是那次让父亲与继母吃亏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她莫名觉得骆姑娘是个有办法的人。
只不过她这样求助,有些冒昧了。
骆笙痛快点头:“好呀。”
即便许芳不来求助,她也要凑上去,而今有了许芳开口,更加顺理成章。
骆笙答应得太痛快,令许芳一愣,一时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没听清。
“我可以帮许大姑娘这个忙,只要许大姑娘不心疼。”骆笙看着许芳道。
许芳毫不迟疑点头:“我不心疼!”
只要能让弟弟改好,受些教训算什么。
她还没有那么糊涂。
骆笙微笑点点头,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轻声道:“那许大姑娘等等吧。”
千金坊里,热闹非凡。
好赌的人可不会被恶劣的天阻挡来赌坊的热情。
千金散去复来之地,自是有人狂喜有人绝望。
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许栖脸色煞白,冷汗淋漓:“不会的,不会的……”
为什么又输了!
一起凑局的人早已不耐烦:“怎么,玩得起输不起?”
“谁输不起,再来!”许栖红着眼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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