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天的柳叶
“我们是来——”
骆笙平静接过卫丰的话:“我是来拜访神医的。”
守门童子扶着门框堵住门口:“抱歉,今日时间已过,骆姑娘想请神医明日再来吧。”
骆笙依然神色平静:“我是来拜访神医的,不是来拿号求诊的。劳烦你进去与神医说一声骆姑娘来访。”
见守门童子不为所动,骆笙神色一冷:“我只知道你负责守门发号,怎么,神医的客人你也负责筛选,不必通禀神医就能把客人拒之门外?”
守门童子之前被骆笙恐吓的阴影还在,一见她冷着脸说得头头是道就头皮发麻,忙道:“那二位稍等,小人去禀报神医。”
禀报就禀报,骆姑娘真以为请动了一次神医就脸大了呢。
此刻李神医正在打理一片药圃。
他一天只给三个求医者看诊,若非性命垂危者,时间上就要照着他的安排来。
“神医,骆姑娘来拜访您。”
守门童子禀报完,正等着李神医说不见,没想到李神医想了想把药锄一放,直起身来:“让她进来。”
守门童子眼睛瞪得老大,忘了动弹。
“嗯?”李神医拧眉,只觉这守门人越发不灵光了。
守门童子回神,忙去传话。
“骆姑娘,神医请您进去。”
卫丰错愕看了骆笙一眼。
实不相瞒,他从守门童子进去禀报就一直捏着汗,唯恐连神医的面都见不着,更不谈带来的礼物能否打动神医了。
骆笙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提起裙角举步而入。
卫丰跟上去,进了院中被守门童子拦下来:“世子,您可以坐在树下石椅上等候。神医说只见骆姑娘一人。”
卫丰独坐树下,脸色发黑。
果然没有白担心,他还是没有见到神医!
屋中,李神医摸着茶杯看走进来的少女。
“来拜访老夫干什么?”
骆笙看守门童子一眼。
李神医摆手示意守门童子退下。
没了不相干的人,骆笙把朱漆盒子往李神医面前一放。
李神医随意瞟了一眼:“今日老夫不再收治病患了,礼物你带回去吧。”
骆笙微微一笑:“不是礼物。只是我酒肆里几样吃食,特意带来给您尝尝。”
掌欢 第153章 我要他生不如死
李神医再瞟一眼盒子,一脸不在乎:“有什么可尝的,拿走——”
骆笙压根不听,伸手打开绘着喜鹊登梅的盒盖。
隔着覆盖的油纸,一股香味立刻窜了出来。
李神医动了动鼻子,眼睛直往盒子里瞄。
盒子内里很深,随着揭开油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六格深盒,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种吃食。
分量不多,齐整又漂亮。
“烧猪头、扒锅肘子、卤牛肉、酱鸭舌……”骆笙一一介绍。
李神医眼珠随着介绍到每样吃食而转动,依然面无表情。
小姑娘其心可诛!
再揭开六格深盒下的第二层油纸,同样是一个六格深盒,每个格子里放着一色点心。
李神医胡子颤了颤。
第三层油纸取掉,李神医不由瞪大了眼睛,语气难掩诧异:“梅花大肠?”
盘中红梅朵朵,不是那道美丽如画的梅花大肠又是什么。
李神医深深看了摆了一桌子的吃食一眼,问骆笙:“这些都是你酒肆的?”
骆笙微笑颔首:“是呀。神医看在我好不容易带来也没洒没泼的份上,赏脸尝尝吧。”
说着,顺势递上一双银箸。
李神医犹豫了一下,伸手把筷子接过,勉强道:“既然如此,我就尝尝,省得你大老远拿来一趟。”
他就只是尝尝而已。
一刻钟后,李神医吹着胡子瞪骆笙。
小姑娘其心可诛,看着这么多样吃食,其实每一样就三两片,还不够塞牙缝的!
只有梅花大肠分量多点,可他最喜欢吃这道菜,根本没吃够就没有了。
没有了!
小姑娘不是歹心是什么!
喝了口苦茶把口中香味冲淡,李神医板着脸问:“酒肆叫什么名儿?以后每日让茯苓过去买酒菜。”
骆笙微笑:“酒肆就在青杏街上,叫有间酒肆。不过酒肆有个规矩,不打包,不外送。”
李神医沉默片刻,扫了扫空荡荡的食盒,黑着脸道:“说吧,什么条件。”
他不傻,小姑娘带着这些美食过来,总不能真是只让他尝尝的。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怎么是条件呢。”骆笙笑意盈盈,表情真挚,“只是请求。当然,如果您答应我的请求,酒肆当日所售酒菜每日都给您免费送来一份。”
“你先说说请求。”李神医正襟危坐,一脸矜持。
若不是胡子上还沾着点心渣,骆笙简直以为刚刚风卷残云吃东西的不是这老头。
“我与平南王世子一起来了,平南王身负重伤——”
“不去!”李神医直接打断骆笙的话。
骆笙抿了抿唇。
李神医目光艰难从食盒移开,强忍着不把遗憾露出来:“老夫不待见平南王府,你就算一日三餐给我送饭,我也不会出手救他。”
骆笙突然笑了:“神医应该记得,我与清阳郡主有不解之缘。我如您一样不待见平南王府。”
李神医一愣,突然变了脸色:“小姑娘,你莫非想让老夫要平南王性命?”
他语气越发严肃:“这更不行!老夫虽不讲究什么医者仁心,但让病人死在我手上可不行。”
他不要面子的吗?
“我也没想要平南王性命。”
李神医纳闷了:“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骆笙沉默片刻,抬手落在带来的喜鹊登梅朱漆盒盖上,云淡风轻道:“我要他生不如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步步为营,百般谋划,结果老天却没有当场收走平南王的性命。
这让她不敢赌。
即便神医不出手,平南王也有可能被太医救活,养上数月恢复活蹦乱跳。
说不定继续去有间酒肆吃肘子。
与其承担这样的风险,不如她来掌握主动。
她不和老天对着干,她改主意了:让平南王生不如死,其实也不错。
“你——”李神医面色微变,盯着骆笙想要说什么。
可最终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瞄了一眼食盒,咳嗽两声道:“等到天冷,送来的饭菜就凉了。”
少女笑靥如花:“那您可以来酒肆吃。红红的小火炉,热气腾腾的酸菜白肉锅,吃下肚暖洋洋的别提多舒服。随便吃,不要钱。”
李神医听着骆笙的描述,不由咽了咽口水,随后心头一凛。
这丫头果然其心可诛!
“那您是答应了吧?”见李神医只咽口水不说话,骆笙笑吟吟问。
“哼!”李神医冷哼。
“那我扶您一起去见平南王世子?”
李神医瞪骆笙一眼,一甩衣袖:“老夫又不是老得走不动了,用你一个小丫头扶!”
眼见李神医先一步往外走,骆笙唇角轻扬跟了上去。
卫丰坐在树下,听着藏在树梢的知了叫个不停,心烦意乱。
骆姑娘到底能不能请动神医呢?
倘若不能,人家已经跑了一趟,他还真能把人教训一顿不成?
骆大都督的女儿,可不是随便能教训的。
正焦虑着,就见骆笙陪着一名白须老者走了出来。
卫丰不由站起,走了过去:“您是李神医?”
李神医扫卫丰一眼,语气冷淡:“废话莫说,去平南王府吧。”
卫丰登时面露喜色,拱手向李神医道声谢,又忍不住去看骆笙。
骆笙一脸平静,问卫丰:“需要我陪着神医去王府么?”
卫丰还处在骆笙轻而易举请动神医的震撼中,下意识道:“若是骆姑娘愿意——”
“我不愿意。”
卫丰一愣,回过神看她。
骆笙笑了笑:“王府正值忙乱之际,我过去凑热闹不是讨嫌么。神医、小王爷,我先走一步,就不陪二位了。”
“嗯。”李神医不冷不热应了一声。
卫丰眼睁睁望着骆笙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他收回目光,冲李神医伸出手:“神医,请——”
李神医眼皮都不抬,冷冷道:“啰嗦。”
卫丰:“……”
所以骆姑娘究竟怎么讨好到这位性情乖戾的神医的?
李神医赶到平南王府,看过昏迷不醒的平南王,皱眉问殷切望着他的平南王妃:“保住性命就可以么?”
憔悴不已的平南王妃浑身一震,颤声问道:“神医这是何意?”
掌欢 第154章 太子探病
李神医看平南王妃一眼,语气无波:“羽箭伤及内腑,又在体内停留时间过久,神仙来了都难救。老夫不是神仙,最多能保证王爷在羽箭拔出之时不会死于出血过多,至于其他,就不能保证了……”
平南王妃听出几分意思,脸上一丝血色都无:“您的意思是说……王爷即便取箭时无事,也可能,也可能……”
李神医面无表情摸了摸胡须:“不是也可能,本来就九死一生,死了才是正常的。”
平南王妃眼皮颤了颤,又有昏倒的迹象。
卫丰忍不住道:“神医,我母妃受不得这些——”
面对个黄毛小儿,李神医就更不客气了,当即冷笑:“老夫只负责治病,不负责安慰人。王爷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考虑好。别明明是必死之人,等老夫出手救了恢复不好,反倒要来砸老夫招牌。”
见李神医负手而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卫丰不由去看平南王妃。
这种大事,当然还是要平南王妃做主。
“母妃——”小郡主卫雯含泪喊了一声。
平南王妃呆滞的眼珠缓缓转动,看向李神医。
她想从这位被世人奉为活神仙的老者面上瞧出些什么,得到几句保证,可是看到的是一张漠然的脸。
平南王妃再去看几位太医。
几位太医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竭力降低存在感的姿态。
平南王妃心中一凉,万千犹豫最终化作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几个字:“请神医出手……”
短短一句话说完,她好似被抽走所有力气,软软倒了下去。
卫雯撑住平南王妃的身子,语带哽咽:“母妃,您没事吧?”
平南王妃浑身止不住颤抖,哪有力气安慰女儿。
卫雯强忍着的泪落下来,滑过面颊砸在地上。
听不到声音,却砸得她心生绝望。
怎么会这样,请来神医也不能让父王恢复吗?
“王妃想好了?”李神医临进去前,再次确认。
平南王妃艰难点头。
“倘若王爷有事——”
平南王妃用力攥拳,颤声道:“那就是王爷的命,与神医无关……”
李神医一直平板的面容这才舒展了些,举步走进内室,把伺候的人都赶出来。
几名太医立刻凑到门口,小声议论起来。
“那个位置,神医怎么把箭取出来啊?”
“难,太难了,稍一不慎就会引发大出血。”
“箭留在王爷体内有一夜了,就算控制住出血,恐怕内里也会生脓的……”
……
听着这些议论,平南王妃摇摇欲坠,卫雯亦是泪流满面。
卫丰恼火不已,怒道:“几位太医刚刚在神医面前怎么不说?”
现在说这些,是专门吓唬他母妃和妹妹吗?
几位太医恢复了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不吭声了。
爱骂就骂,反正他们治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神医走了出来。
平南王妃扑上去,神情紧张:“神医,王爷如何了?”
“没死,可以进去照顾了。”
平南王妃快步而入,一眼就瞧见了平南王雪白衣襟上的斑斑血迹。
她捂着嘴,无声哭起来。
之后抓药、熬药,交代注意之处不必细说。
一名管事匆匆进来禀报:“王妃,太子殿下来了。”
平南王妃擦干眼泪,带着卫丰兄妹迎出去。
卫羌带来许多礼品,是代表皇上来看望平南王的。
“殿下——”一见到卫羌,平南王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泪簌簌而落。
不管现在如何,羌儿在她心里一直是她的长子,从小作为王府继承人精心培养的孩子。
对于羌儿与丰儿,她承载的期望是不同的,如同每个府上父母对嫡长子的期待。
看着这样的平南王妃,卫羌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怪父王当年丝毫不顾他的想法对洛儿痛下杀手,另一方面,血脉亲情怎么都斩不断。
尤其现在生父生死难料,生母惶惶无靠。
他也不想见到生父出事,生母从此以泪洗面。
翻腾着这些念头,卫羌走上前去安慰:“婶婶不必担心,王叔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是,殿下来看他,他肯定会好的……”平南王妃握住卫羌的手,激动不已。
羌儿很久没有这般与她说话了。
卫丰有些看不下去,张口道:“大——”
迎着卫羌扫过来的眼风,他改了口:“殿下,进去看看父王吧。”
都这时候了,也不见大哥如何心急。
难道清阳郡主在大哥心里就这么重,父母亲人都要靠后?
倘若他是大哥,只会感激父母让他拥有的一切。
想要做大周最尊贵的男人,牺牲一个女子算什么?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大哥也太不知足。
过往那些点点滴滴的不满在这一刻汇聚在一起,成了暗淌的溪流。
盯着卫羌进去的背影,卫丰眼神沉了沉。
他若是大哥就好了……
从平南王府走出来,卫羌负手望了望天。
天际无云,阳光明媚。
卫羌的心情却不好。
不只是因为生父性命垂危,应该说每次来平南王府,他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殿下?”
卫羌看了看随他而来的心腹太监窦仁。
“外头天热,您早些回宫吧。”知道卫羌心情不好,窦仁小心翼翼道。
卫羌没有接话,沉默片刻问道:“你知不知道平南王叔遇刺前去的那间酒肆?”
窦仁最大的长处就是机灵。
平南王街头遇刺的消息传入宫中,他就找侍卫打探过了,恰好听来一些酒肆的事。
“奴婢听说那家酒肆叫有间酒肆,是骆大都督的爱女骆姑娘开的。”
骆姑娘?
卫羌脑海中猛然闪过在王府花园与骆笙相遇的情景。
那个拎着蛇吓唬婢女的恶劣少女,竟然还开了一家酒肆?
“有间酒肆在何处?”
“就在青杏街上。”
卫羌举步往前走:“去看看。”
“殿下,去不得,王爷就是出了酒肆不久遇刺的,如今歹人尚未寻到——”
卫羌并不理会,大步往前走去。
窦仁慌忙跟上,心中叹气。
“就是那里么?”卫羌停下,望着不远处大门紧闭的酒肆问。
这时一道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掌欢 第155章 酒香
酒肆虽没到开门的时间,女掌柜几人却都在。
骆笙等着红豆上前拍门,察觉到有人往这边打量,转眸望过去。
不远处,立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往这边看来。
卫羌?
骆笙面不改色与卫羌对视,拢在袖中的手用力握紧。
他怎么会来这里?
正寻思着,卫羌已大步走到面前。
“殿下。”骆笙压下心头恨,微微欠身。
卫羌语气温和:“骆姑娘不必多礼。我今日去探望平南王叔,听闻骆姑娘在此处开了一间酒肆,好奇来看看。”
“昨日王爷就是出了酒肆不久出事的。”骆笙淡淡道。
卫羌不料对方如此坦然提起昨晚的事,按理说这种事避嫌还来不及。
他愣了一下,才道:“所以我更要来看看。”
骆笙挑眉:“殿下不怕有危险?听说行刺之人还未寻到。”
她才说完这话,就见一队官兵从面前跑过,个个神色凝重。
“隔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兵马司的人从这里经过,殿下没发现这条街上不见几个行人么。”
往日人流如织的青杏街,今日行人稀少,偶尔有人路过也会匆匆加快脚步。
他们倒不是害怕尚未寻到的歹人,毕竟都刺杀王爷了,肯定不会对他们小老百姓浪费力气。
他们要避开的是官兵。
总看到一队队举着刀枪的官兵多不自在。
卫羌随着看了一眼,淡淡道:“天子脚下,做恶之人定然不会逍遥法外。骆姑娘觉得呢?”
骆笙扯动唇角笑笑:“殿下说得对,做恶之人定然不会逍遥法外,善恶终有报。”
卫羌微微皱眉,总觉得与一个小姑娘讨论善恶有报这个话题有些好笑。
这时酒肆门打开,女掌柜快步迎出来:“东家,今日您来得挺早——”
见到与骆笙相对而立的男子,女掌柜话音一顿,眼神微闪。
这个男子虽然穿着常服,却不像是简单人。
卫羌指指酒肆:“骆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
“还未到开张的时间,没有酒菜招待殿下。殿下若是不嫌弃,里面请。”
卫羌抬脚走了进去。
趁着卫羌打量酒肆的时候,女掌柜悄悄问红豆:“东家陪着的客人是什么身份啊?”
东家好像称呼男子为“殿下”——想到这个称呼,女掌柜就心肝一抖。
红豆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抿嘴道:“掌柜没听见姑娘的称呼吗?那是太子殿下——”
女掌柜腿一软,忙扶住柜台边沿。
妈妈呀,来酒肆的竟然还有太子!
她就知道跟着新东家是对的,这得长多少见识啊。
有危险?王爷遇刺?
咳咳,这不也是长见识的一种嘛。她要还是脂粉铺的一个普通掌柜,别说瞧见王爷遇刺了,就是招待王爷都没机会啊。
卤味需要提前做,此时后厨的方向就传来阵阵肉香。
卫羌一下子被勾起了食欲,不自觉往后厨方向走。
越靠近,越觉得香。
不过生父才出事,他自然不好提起用饭的话,甚至连“以后光顾酒肆”这类话也不便在此时说出口。
咣当一声响,把窦仁骇了一跳,尖声道:“什么人!”
后厨门口站着一个面容丑陋的妇人,一个酒坛在她脚边摔得四分五裂。
带着一丝甜蜜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卫羌一时被酒香分散了注意力。
这是他熟悉的酒香味。
他年少时不惯吃酒,有一次饮了烈酒咳得惊天动地,生辰时收到一坛橘子酒。
是洛儿亲手酿的。
干净清澈,滋味绝佳。
他十分珍视,哪怕过了十二年,也能在这萦绕鼻端的橘香中闻到熟悉的味道。
卫羌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红豆如一道旋风从卫羌身侧冲了过去,心疼得连连跺脚:“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橘子酒给摔了!”
她一边跺脚一边把秀月往厨房里推:“赶紧进去吧,就知道惹祸!”
哼,现在姑娘知道谁最靠谱了吧。
秀姑这种见识短浅的村妇,见到太子手都软了,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卫羌醒过神来,看向骆笙:“这酒——”
骆笙神色淡淡:“有间酒肆的特色果酒,我酿制的。”
“骆姑娘会酿酒?”卫羌错愕失声。
骆笙看他一眼,理直气壮反问:“不能么?”
她是大名鼎鼎的骆姑娘,喜欢什么就鼓捣什么,有钱还有闲。
卫羌目不转睛看着她,眼神深邃:“我以为骆姑娘这样的名门贵女不会研究这些。”
骆笙莞尔一笑:“我都是随着兴致来。比如先前对男人感兴趣,就养了几个面首玩玩。”
卫羌:“……”
“想来殿下此刻没有喝酒的心情,我就不请您品尝了。”骆笙抬手把碎发抿到耳后,转身往回走。
卫羌目光落在那截皓腕上,不由皱眉。
骆姑娘戴的镯子,瞧着很熟悉。
是了,玉娘每日戴的就是这样的镯子。
“骆姑娘——”他忍不住喊了一句。
骆笙停下看他。
卫羌反而没了话说。
对方又不是无足轻重的小宫女,即便他是太子,也不好追问一只镯子。
骆笙面色平静,微抿的唇角藏起心中不屑。
想知道,又怕问了影响储君形象。
这般虚伪,令人作呕。
“殿下想说什么?”骆笙勾着唇角问。
“没什么,见识过骆姑娘的酒肆,我也该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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