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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纯洁滴小龙
对面的燕人,他们就不用为粮草和器械去发愁,因为对面今年的春耕和秋收都进行了。
但野人王也是没有办法,
与其说,他是王,
不如说,
他是雪原势力最强大的几个部落之间的盟主。
入关后,
他已经无法控制野人大军去劫掠了,
哪怕你明知道这种行为是竭泽而渔。
但大家之所以愿意跟着你,就是来抢夺人口财货和粮食的,如果你不准他们这么干,他们为什么还要跟着你?还要听从你的号令?
为什么,不换个人?
当你无法代表这个集团的利益走向时,这个利益集团就会抛弃你,这是自古以来各行各业都不变的道理。
楚人更狠,直接将司徒毅的小朝廷给赶出了玉盘城,本就是伪朝,又被当作笑话一样去迁都,正统性和法理性瞬间荡然无存。
司徒毅,算是彻底被玩儿坏了。
再者,野人真的是穷怕了,见到好东西,吃的,用的,人,都往家里搬。
到最后,忽然发现,连自己的基本口粮都无法满足了!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呢!
但说一千道一万,野人王心里也清楚,这不能完全怪他们,因为哪怕是自己,虽然口口声声地说着,脚下是我们圣族当年繁衍栖息的故土,但实际上,他也是做着随时撤退回雪原的准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已经够本了,甚至是翻了无数倍了,等回到雪原后,自己的威望,将让自己彻底加冕成整个雪原的共主。
他的力量,将得到进一步的加强,整个雪原的诸多部落,也将在其脚下臣服。
自己都这么想,下面的那些带兵的头人将领,自然也是这般想的喽,反正实在不行就退回雪原去,所以搜刮来的东西就赶紧运回去,生怕真的要撤时,东西和奴隶来不及运走,那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野人王也发现了,有些人,在刚刚起家时,他们忠勇无畏,他们愿意为了圣族的未来牺牲自己,有着很大的格局,但这次入关后,他发现很多人变了,变得有些陌生了。
包括一些,
此时有资格坐在自己帅帐内的嫡系大将。
自己,其实还饥渴着,还有着很大的渴求,还想着继续进取,但有些人,已经满足了,想要安逸了。
“王,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我们永远跟随您的步伐!”
桑虎对着野人王跪伏了下来。
其余大将见状,也都跪伏了下来。
“我等愿追随王的步伐!”
野人王呼出一口气,
道:
“我们现在,很危险,真的很危险,但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就越是不能露怯。
和雪原上的狼群打交道时,我们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你越是在狼群面前露出畏惧,狼群就越是会死咬着你不放!
那位燕人南侯,应该是猜到了咱们后头出了问题了,不,我甚至觉得,雪海关的失落,应该就是那位燕人南侯安排好的,这是他谋划中的一部分!
他在寻求与我等一战,他坚信他的燕国精锐铁骑可以在野战中击溃我们。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王,战吧!”
“战吧,王!”
“对,再教训燕人一次!”
众将嗷嗷叫地请战。
野人王却抬起手,
一时间,
所有人噤声。
“呵。”
野人王笑了一声,
抬起头,
攥紧了拳头,
道:
“他要决战,我就和他决战,诸部今夜即刻开始准备,天亮之际,就是我大军尽出过江之时!”
“过江?”
“不是去玉盘城?”
“这………”
野人王站了起来,
大声道:
“燕人南侯想要用麾下最精锐的兵马和我圣族勇士决战,我偏偏不如他所愿,他燕军能渡江过来,我圣族勇士自然也就能渡江过去。
明日清晨,
我军渡江,
攻打他燕人在江对岸的军寨营盘!
他不是要决战么,
不是想在开春前解决我们么,
好,
那本王就彻底把这个盘子砸烂!”
桑虎开口道:
“王,要是燕人的镇北军和靖南军回援?”
野人王摆手,
道:
“屈天南不是傻子,楚人那位柱国,虽然用兵谨慎,但不会看不出我们想做什么,只要我们渡江西进,
屈天南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玉盘城外的靖南军镇北军这两支燕人精锐拖在那里。
打过西岸,破了燕人的大营,我们还能顺势一路破开颖都城,到时候,粮食,就再也不是问题了。
西边半个成国,甚至整个晋国,都将成为我圣族勇士吃撑的天下!
明日,
只要战胜,
那么燕人,
就将迎接自己第二次望江之败!
到时候,
就不是燕人想着来驱逐咱们了,
那位南侯应该多想想的是,
该怎么率领他的那支人马,安全地撤回燕国去!”
野人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脸色越发潮红,
“燕人南侯敢下重注,那本王,就陪他玩一把更大的!”
————
感谢扇中人成为魔临第九十一位盟主!





魔临 第一百五十章 碾碎他们!
战争的夜晚,注定是漫长的。
平日里,当你累了,上床睡觉,睡眠好的,眼睛一闭再一睁,一夜就过去了,天就亮了,这时间过得,是真没什么感觉。
但在战场上,很少有那种真正心大到可以睡踏实的人,就算是经年老兵,别看他睡得那般安稳还打着呼呢,但实际上,他可是还睁着半只眼哩!
冉岷也睡不着,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是兴奋。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人生,委实过于渺小了,而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波澜壮阔。
伍长也没睡着,鼻息有点重,应该是在哭。
黑黢黢的帐篷里,倒也算是一种上好的遮掩。
死去的俩人,比自己更早就在伍长手下,是一起从燕京出来的禁军出身。
冉岷没去安慰,
在这个时候,
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安静,也需要以自己的方式去消化。
冉岷以前见过匠人打铁,他感觉这战场,就是一座极大的熔炉,能将一切有的没的,都熔炼掉,只剩下最为纯粹的一滩。
到底是精铁还是渣滓,
那当然是精铁,
因为渣滓就直接丢到地上,没人去在意了。
冉岷不清楚明日的攻城是否还要继续,玉盘城,像是一座天堑,矗立在那里。
强行攻打,很难很难,天知道得填进去多少条人命。
冉岷没觉得委屈,也没觉得惶恐,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钱,
自他在衙门堂口上杀了猴三儿起,
他接下来所过的这每一天,其实都是赚的了。
而且,
冉岷侧过头,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的伍长,
不仅仅是自己的命不值钱,
伍长的命也不值钱,
外头,这么多帐篷里躺着的兄弟,
大家的命,
其实都不值钱。
睡不着,
冉岷坐起身,
将甲胄拿过来,
用布条,继续擦拭甲胄。
其实下了战场回来后,已经擦拭过了,但这会儿,他还想再擦擦。
伍长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装作被他惊醒的样子,道:
“干嘛呢,还不睡。”
“再擦擦。”
冉岷抚摸着甲胄胸口位置的一处凹坑,这甲,确实是好甲,否则白天从城墙上楚人射下来的这一箭,就足以要了自己的命了。
“瞧你那劲儿,呵呵。”
“舍不得,得多摸摸。”冉岷说道。
伍长叹了口气,
道:
“那就多摸摸。”
忽然间,
远处传来了轰鸣之声。
伍长惊得坐起,因为是着甲而眠的,所以掀开毯子后就直接拿起了刀。
帐篷外,也传来了阵阵呼喝声,显然,远处的动静惊动了整个营寨。
“呼……”
冉岷对着甲胄哈了口气,继续擦拭着他。
伍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骂道:
“都啥时候了,还不着甲随我等待校尉大人应唤!”
冉岷摇摇头,
很平静地道:
“和咱们没关系。”
“你………”
冉岷继续低头擦拭着甲胄,
忽然笑了笑,
道:
“你说,穿上这甲,我是不是就是镇北军或者靖南军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冉岷顿了顿,
又道:
“但很快,就该知道了。”
……
野人大军,在黎明之际,兵分三路从望江上游,开始渡江!
滚滚马蹄之势,宛若惊雷,敲碎了夜幕所残留的最后一点宁静,宛若一头蛰伏已久的凶兽,显露出了自己的狰狞獠牙,择人而噬!
城墙上,一夜没有下去就站在那里等待的屈天南,在看见这一动向后,毫不犹豫地对身边的传令兵道:
“开南北西三座城门,城外列阵!”
陪着屈天南在这里站了一夜的造剑师一开始默不作声,待得传令兵下去后,才开口道:
“野人,是渡江吧?”
屈天南点点头,叹了口气,道:
“等回国后,我一定要面见四殿下,告知四殿下,绝不能让那野人继续发展下去,那个野人王,不简单,若是真的让其彻底成了气候,日后必然得是我大楚祸患。”
“那当下?”
“以后是以后,当下是当下,他野人王敢直接渡江,攻打西面的燕军大寨和颖都,那我总得舍出一点儿老本,将燕人最精锐的镇北军和靖南军给拖拽在这里!
这一战,
只要打成了,燕人就得再来一次望江之败,已经被燕人吞下去大半的三晋之地,很可能直接易主,若是四殿下早点整合国内,再调大军过来,三晋之地,我大楚,有望能吃下一半!”
“哦。”
只会造剑的造剑师,在听到屈天南的这番话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在造剑方面,他是专业的,所以很反感有人在其面前对自己造的剑评头论足。
同理,他知道自己不会打仗,所以对屈天南这位燕国柱国的话,他也只会问,只会听,而不会去反驳。
屈天南伸手摩挲着城垛子,听着身下城门开启的摩擦声,
缓缓道:
“那位野人王,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有魄力数倍,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看看那位燕人的南侯脸上,到底是怎样的神情。
哈哈哈,
你不是想要硬逼着野人来与你决战于野么,
那这一局,
你该怎么破!”
说着,
屈天南攥拳一挥,
“这燕国的气数,也该到头了!”
……
玉盘城外,镇北军和靖南军开始出寨列阵,分别派出三支兵马,对应着玉盘城所洞开的三座城门。
三支靖南军,每一支都近万人,成方阵队形,刀斧手、长枪手、弓弩手、盾牌手等等,依靠着城墙结阵。
大楚重步卒,他们擅长结阵之法,这种军阵,就是用骑兵去冲,也很难轻易地冲开,同时他们还有着来自城墙上的掩护。
三座城门大开,三支楚军出城,这是一种挑衅行为,同时,也是做出了一种姿态,那就是他随时可能主动出击去攻打你的营寨。
然而,
镇北军和靖南军则分别各自分出兵马,于三处城墙外围,同样冷静应对。
楚军没有主动向外攻击,
燕人也没有被那洞开的城门所引诱企图攻城,
三处城墙下的双方军队,此时都陷入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沉默。
冉岷扛着旗,伍长就在其身侧。
双方的僵持,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伍长下意识地小声嘀咕道:
“怎么还不打。”
昨天的攻城,不是很热闹么,怎么今儿个人家主动开门出城列阵了,反而不打了。
冉岷看着伍长,
将手中的黑龙旗又举高了一些,
道:
“急什么您嘞。”
“能不急么,那边野人都在渡江了。”
“然后呢?”冉岷反问道。
“什么然后?”
伍长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悟,居然露出了笑容。
“是啊,不急。”
……
野人大军分三路渡江,他们的渡江速度很快,因为他们直接无视了冰面可能会出现的破裂威胁,如果有倒霉的,那就是星辰想念他提前召唤他去星辰怀抱了吧。
这种情况下所带来的,是极快的渡江效率。
上午时,
就已经有超过八万的野人骑士渡过了望江,后头,还有更多的野人骑士还在持续地过来。
野人王,这也算是破釜沉舟了。
这一战,
只要能胜,
那局面,将彻底被扭转过来,
雪海关的那支坚守的燕军,就已经无足轻重了。
三晋的局面,
甚至整个东方的格局,
都将在自己脚下发生变化。
原本,
野人王是打算先回雪原,整合好雪原上下所有部族势力后再寻求新的契机的,但现在,只能提前发动了。
星辰,
我不知道你到底存不存在,
但请你看在如此多圣族子民信奉膜拜你的份儿上,
请你保佑我!
几路野人哨骑相继传递回来了前方最新军情。
“王,颖都城内开出一支成国军队,规模两万!”
“王,燕军中军大营右路军正在出营!”
“王,燕军左翼大营兵马正在出营!”
“王,玉盘城下镇北军和靖南军已经被楚军牵制!”
一个一个的消息传来,
让野人王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燕人精锐大军都在江那一头的玉盘城下,就算他们现在不顾玉盘城内楚军夹击就此回援,他们,也来不及了,自己已经单独派出一支万户去江对岸进行堵截和滞缓。
接下来,
自己只需要集中主力,
将燕人的地方军和禁军所组成的军团以及成国的军队给击溃,
那么,
大势,
就定了!
野人王举着自己手中的长刀,
大吼道:
“前进吧,星辰庇护的圣族勇士们,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的家乡,杀!”
……
颖都城内的成国军队开始迅速开出,
中军大寨内和其他边翼军寨里的兵马,也在快速地出寨。
他们快速地汇聚到了中军大寨前方的空旷平原上,而在他们的前方不到二十里处,则是渡江而来的野人大军主力。
而他们,
则是成国的军队和燕国的地方军队以及燕京的禁军组成的大杂烩,甲胄各异,旗帜各异。
似乎,
上次望江战役的惨败,将再度上演。
就在此时,
一声来自貔貅的嘶吼传来,
紧接着,
鎏金色甲胄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军的前列。
所有骑士都在此时屏住了呼吸,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田无镜骑着貔貅,自大军前列行过,其目光,扫过这些骑士的脸。
终于,
田无镜以武夫气血加持,吼道:
“让本侯看看,换去原本甲胄的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你们!!!”
言罢,
田无镜举起锟铻刀,
吼道:
“靖南军何在!”
“唰!唰!唰!唰!唰!唰!”
左路四万大军一齐举起手中的马刀。
田无镜调转貔貅方向,看向右路,
吼道:
“镇北军何在!”
“唰!唰!唰!唰!唰!唰!唰!”
在李富胜率领下,
右路四万多骑士也高举自己手中的马刀!
田无镜策动貔貅转身,
面向东方,
面向那野人铁骑滚滚而来的烟尘方向,
大吼道:
“大燕铁骑何在!!!!!!!”
“虎!”
“虎!”
“虎!”
声势震天,
煞气直冲云霄!
靖南侯将刀口朝向东方,
下令道:
“碾碎他们。”




魔临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绝望
铁骑洪流开始奔腾,上一次,这种规模以上的庞大骑兵军团的对撞,还是靖南侯镇北侯率军开晋连灭赫连闻人二家时。
如今,铁蹄如雷的宏大场面,再度于三晋大地上演。
其实,靖南侯并不知晓野人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将郑凡那支兵马派遣到后方去,初始本意,是想郑凡可以起到一个隔绝玉盘城和楚国联系以及一个牵制的作用,至于郑凡能做到何种地步,能取得怎样的战果,对一整个战局产生怎样的影响,靖南侯是持一种期待态度,却不会将真正的希望,都放在那个叫郑凡的篮子里头。
作为自己亲自指导栽培过的弟子,靖南侯相信郑凡的带军水平,郑凡也几乎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但正面战场的事儿,还是得在正面战场去解决。
再复杂再高深的诡计,都不可能使得野人乖乖引颈待戮,到头来,还是得落实到真正地厮杀战阵之上。
再多的布局,再好的铺垫,
其作用,
也无非是让你最后的大决战的风向,稍微迎合一下自己这一方罢了。
前些日子各路兵马的不断换防,除了拉练各支兵马的目的外,其实就是“移花接木”的障眼法。
靖南军镇北军的甲胄和旗帜,和地方军禁军以及成国军队进行交换,此中关键,其实就一个,那就是“保密”。
为何这段时间,无论是原本成国的官员还是军队里的军头校尉,稍有不慎就被直接斩首?军法森严,让所有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在外界看来,这是靖南侯为了立威。
但实际上,这些其实算是为隔绝消息而引发的外在反应罢了。
说句冷漠一点的话,奸细的剔除,保密的需要,那是真的要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或许,整个大燕,也就只有靖南侯能驾驭这种战争方式,能以自己对各路军队绝对的掌控力去推行这一谋划。
原本的计划,也就是采用“移花接木”的方式,为自己真正的精锐争取到和野人主力正面对决的一个机会。
要是郑将军此时在这里,肯定会为靖南侯的这一谋划鼓掌喊“6666”;
知道你野人王喜欢玩儿“田忌赛马”,那我就果断地把马先调换位置,给你来一个反向“田忌赛马”。
当然了,原本的安排,并非是这样激进,怎么着,都需要进一步地铺垫,然后缓缓地对野人“引君入瓮”。
但在自己调兵和野人调兵应对的过程中,靖南侯敏锐地察觉到野人的后方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
野人王曾哀叹过,
自己还不如不知道雪海关的事儿,
因为只要自己知道,那么接下来的兵马调拨应对无论如何去掩饰,都会带上那股子刻意的味儿。
靖南侯是不知道雪海关现在已经落入盛乐军手中且守城局势还一片大好的,
他甚至还猜测过是不是雪原上哪个大部族在此时起兵反叛,使得野人王开始顾忌后方;
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他只需要明白,野人那边,除了“缺粮”之外,又多出了一分急切。
急人之所急,
那自己这边,干脆直接帮帮人家吧。
穿着靖南军镇北军甲胄打着他们旗帜的其他兵马连夜渡江,攻城器具也都推过去,其实就是吃准了野人王不会主动地来玉盘城下帮楚军解围的心理。
战阵谋略,
说白了,
也是双方主帅之间心理上的一种斗法。
依照对方主帅的风格,对其行为进行一种预判,而后在预判的基础上,进行布置。
这就像是千层饼一样,他觉得你在第三层,其实你在第五层看着他。
当然了,说是“赌”,其实也不算准确。
因为野人王除了麾下嫡系以外,还有一半是其他部落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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