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大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虫豸
而且,给他戴帽子的不是别人,还是他寄以厚望、信任备至的大弟子马忠!
这种遭到至亲至近之人背叛的情况,带给张道全的痛苦与愤怒,已经完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然后,张道全又回想起了今天酒席上的那段谈资,众人的讥讽目标就好似已经变成了自己……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紧紧盯着眼前这对依然还在酣睡的狗男女,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自胆边生,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不知不觉间已是操起了桌子上的茶壶、高高扬了起来……
喝了太多酒、且还是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张道全并没有察觉到那些不对劲的地方——为何何氏与马忠会睡得这般死沉,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出现?他们明知道张道全今天晚上随时都会回来,为何还要选在这个时间私通?张宅的房间明明还有很多,他们私通之际又为何会冒险选择张道全的卧室?
张道全并没有考虑到这些,他如今只是想着自己绝对不能忍受这般羞辱与背叛!他只想着自己绝不能让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名声扫地!他只想着要杀死这对狗男女泄恨!
于是,张道全再无犹豫,狠狠把水壶砸在了马忠的头上!
碰的一声,水壶立刻就碎成了好几片,但张道全依然还不解气,又拿起水壶碎裂之后的瓷片向着马忠与何氏的身上扎去,一下又一下,壮若疯狂、血液洒满了他的全身也犹不知觉。
蹊跷的是,张道全闹出了这般动静,马忠与何氏被他又是砸又是刺,很快就已是遍体鳞伤,却依然是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只是在昏迷之中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着。
然而,眼看着马忠与何氏就要被张道全彻底杀死,一道充满惶恐的喊叫声,却是突然打断了这一切!
“杀人了!杀人了!张老爷杀人了!”
听到这般喊叫,原本正在用手中瓷器碎片不断奋力刺向何氏与马忠的张道全,顿时是身体一僵、表情大变!
当他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刚才醉酒进屋之际,压根就没有关上房门,有一名张宅下人此时正在又滚又爬的向着远方跑去!
见到这一幕,张道全又看了一眼已是重伤濒死的何氏与马忠,终于是明白了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些什么,不由是身体一软摊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完蛋了……”
也不知道,张道全所谓的“完蛋”究竟是指他杀人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他戴绿帽的事情再也无法隐瞒。
*
事实上,张道全并没有完蛋。
今天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赵俊臣的布局。
何氏与马忠二人至始至终都在昏睡不醒,是因为他们被赵俊臣派人下了迷药;这两人实际上也没有胆子在张道全的卧室私通,乃是被药昏之后又被赵俊臣的人搬到了张道全的卧室之中……甚至,就连张道全泄愤杀人之际会被下人撞破行迹,也全是因为赵俊臣的刻意安排。
而赵俊臣的这般做法,是想要彻底改变张道全的城府予性格。
因为赵俊臣进献祥瑞的事情,德庆皇帝如今已是产生了访仙问道、谋求长生的心思,对于“南海三圣”的存在也是深信不疑,这对于赵俊臣而言显然是一个机会,所以就想要把“南海三圣”与“同济庙”联系在一起,利用张道全的神棍天赋来蒙蔽德庆皇帝、影响德庆皇帝的判断。
但这般做法的前提,是张道全的性格必须要发生改变,他的城府还需要更深一些,他的胆子也需要更壮一些,绝不能见到德庆皇帝之后就立刻腿软了,连话也说不清楚,否则就必然会露出破绽。
于是,赵俊臣才会刻意安排了今天这件事情,就是想要从根本上扭转张道全的性格城府。
这样一来,张道全杀人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被官府发现,那名下人早就得到了叮嘱,他发现张道全杀人的事情之后并没有跑去报官,而是迅速去通知了“同济庙”的主持李木禾,李木禾则是赵俊臣的心腹,“同济庙”平日里的渗透与情报之事皆是由他负责,而张道全只是负责“同济庙”的传教与日常事务。
事实上,就算这名仆从跑去报官了也不怕,因为张道全并没有杀人,他只是伤人而已。
*
“这个张道全,还真是一个软脚虾!我给他创造了最好的条件,结果他狂怒之下就连两个昏死之人也杀不了……哈,厨房明明有刀,柴房里还有锤子,他竟然只懂得用茶壶砸人,然后又拿着还没有巴掌大小的茶壶碎片扎人……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幸亏马忠当时正处于昏睡不醒的状态,否则张道全如今只怕是已经被他反杀了!”
这一晚,时间已是凌晨,赵俊臣暗中赶到了张道全的住宅,询问了具体情况之后不由是轻轻摇头,只觉得哭笑不得。
实际上,赵俊臣如今身为朝中权臣之一,受到的关注并不比朱和坚少,他这个时候暗中跑来这里处理张道全的事情也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说不定就会被人发现,但赵俊臣考虑到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极为重要,所以还是亲自赶来了。
另一边,许庆彦窃笑道:“也许就因为他是一个软脚虾,所以何氏才会忍不住与马忠私通!那马忠看样子可比张道全壮多了。”
赵俊臣瞪了许庆彦一眼,说道:“没时间与你打趣这种事情……那三人的情况如何了?”
许庆彦答道:“张道全已经被咱们关进了柴房里控制了起来,马忠与何氏的问题不大,只是被茶壶砸了一两下,身体被瓷片刺了十几下,但张道全所用的瓷片太小,伤口也就半指深,并没有伤到内脏,其中何氏的问题比较严重一些,她被扎中了脖子,但也没有伤到血管与气管。”
赵俊臣若有所思,然后点头道:“把张道全叫过来吧,我亲自与他谈谈,希望他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性格能够有所改变……其实,经历了这种事情,他的性格必然是要发生改变的,只希望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不是变得更为懦弱。”
说到后面,赵俊臣轻轻摇头,却也没有太多信心。
听到赵俊臣的吩咐,另一旁的赵大力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很快就拎着张道全来到了赵俊臣的面前。
张道全抬头一看,就见到赵俊臣正坐在张宅客堂的主位上,态度颇是自然,就好似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此时正在用一种喜怒莫测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不出任何态度。
“赵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我失手杀人了!我不是故意得!我不想吃官司!赵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
见到赵俊臣之后,张道全连忙开口哀求道。
看到张道全这般表现,赵俊臣不由是眉头一皱。
似乎,经过了这般变故之后,张道全的性格不仅没有变得更为勇敢果断,反倒是一副被吓破胆子的样子,出现了更为懦弱的趋势。
“必须要给他再下一点猛药了!”
赵俊臣暗暗想道。
若是耻辱、背叛、痛苦这些情绪都还不足以让张道全的性格发生质变,那赵俊臣只好是再让张道全深切感受到另一种情绪。
这种情绪,名为绝望!
……
昨天就想更新这一章,但一直无法通过审核,应该是本章情节之中含有敏感词的缘故。
反复修改了几次,但依然不能通过审核,最终虫子只好把所有涉及到张道全戴绿帽的细节描写尽数删掉,还删减了一些张道全杀死奸夫的细节,总算是顺利更新了。
真不容易。
……
摄政大明 第1075章.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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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救你?为何要救你?”
反问之际,赵俊臣的表情间满是冷漠与疏远,就好似他与张道全之间全然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张道全万万没想到,赵俊臣竟然会这样回应自己,不由是愈发的慌乱失措,连声道:“赵、赵阁老,小人对您一向都是忠心耿耿啊!自从小人进京之后,对于您的各项吩咐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任何推诿与懈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说到这里,见到赵俊臣的冷漠态度并没有任何变化,张道全又急声说道:“阁老明鉴!小人如今固然是遭了难,但也只是失手杀了一对奸夫**罢了,以您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摆平这种事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若是您这次能够拉小人一把,小人必然是感激涕零、忠心愈坚,从今往后也会更加用心做事,这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总而言之,我、我还有用处,您可不能就这样抛弃我!”
讲到后面,张道全强迫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也勉强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伶俐口才,开始组织语言向赵俊臣分析利弊、尝试说服了。
听到张道全的表态,赵俊臣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似乎对于张道全的表态完全不屑一顾,但心里终究是多了些许满意,认为张道全还算是有些可取之处,这个时候并没有彻底失了方寸,也没有彻底辜负自己的良苦用心。
不过,仅只是这么一点进步的话,还远远不足以担当重任,也远远没有达到赵俊臣的期望。
所以,赵俊臣决定继续向张道全施加压力,直到突破张道全的心理承受极限。
唯有如此,张道全的心性才有可能出现大破大立的变化。
于是,赵俊臣冷笑一声之后,语气冰冷的再次反问道:“忠心耿耿?哈!忠心耿耿!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忠心耿耿的话,那我岂不是一个有眼无珠、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了?”
说完,随着赵俊臣的一个眼神示意,“同济庙”的主持李木禾立刻掏出一本册子丢到了张道全的脚下。
张道全见到这本册子之后,不由是有些愕然,显然是不清楚这本册子里的内容。
另一边,李木禾则是缓缓解释道:“今晚收到消息之后,为了防止消息外泄,我就立刻派人控制了马忠的住宅,而这本册子......就是从马忠家中的一处暗格里搜到的。”
张道全听到李木禾的解释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是面色再变,胆怯的偷窥了一眼赵俊臣的表情变化之后,终于是用颤抖的手捡起这本册子翻看。
很快的,张道全满是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迅速消退了。
这本册子既然是从马忠的住宅之中搜到的,自然是出于马忠的手笔,而就在今晚亲眼见到马忠与妻子通奸之前,张道全对于马忠一向都是信任备至的,甚至还把马忠视为是自己的衣钵传人,许多事情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刻意瞒着马忠。
所以,不论是平日里私下挪动赵俊臣暗中资助给“同济庙”的银两,还是偶尔受到赵俊臣敲打之后所发出的埋怨言论,又或者是瞒着赵俊臣私下里与别的朝堂势力进行联系的小动作,这些事情马忠皆是一清二楚,也皆是详细的记录在这本册子上了。
马忠私下里记录这些事情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要等到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之后把这本册子献给赵俊臣、一举扳倒张道全取而代之!
简而言之,马忠就是一个卖主求荣、忘恩负义的卑劣小人!他不仅想要占有张道全的妻室,更还想要占有张道全的基业与地位,并且已经蓄谋很久了。
所以,看到这本册子的内容之后,张道全的内心愈发惶恐之余,对于马忠的恨意也就更为强烈了,险些咬碎了牙根,只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会信任这样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与此同时,张道全也总算知道赵俊臣对他态度冷漠的原因了。
对他而言,如今的当务之急已经不是自己身上的人命官司了,而是再次赢回赵俊臣的信任。
否则,就算是官府不会追究他的杀人之罪,赵俊臣也绝不会放过他身上的不忠嫌疑。
相较而言,后者要比前者严重多了。
毕竟,近年来为赵俊臣办事之际,张道全已经知晓了太多赵俊臣的机密!
于是,张道全立刻跪在赵俊臣的面前连连叩首,用颤抖的声音解释道:“赵阁老,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小人都可以解释......
小人当初之所以是与周尚景的人暗中联系,绝不是想要背叛赵阁老,只是想要借助‘周党’的权势扩张‘同济庙’的影响,顺便在‘周党’之中发展几位信徒而已!而且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缘于马忠的鼓动,当小人发现‘周党’高层难以渗透之后,就立马断了联系,也至始至终都没有泄露赵阁老您与‘同济庙’的关系......
还有,小人偶尔会说些无心的昏话,但绝不是心存反意,更不似这本册子里所写的那般严重,只是几句不足为道的牢骚罢了,赵阁老您可一定要信我,马忠这个人天生反骨,他这本册子里的内容皆是夸大其辞,就是为了挑拨离间......”
赵俊臣当然知道,张道全的这些解释固然是避重就轻,但并没有多少虚假,因为赵俊臣对于张道全的监视一直都很严密,也很清楚张道全的一举一动,知道张道全近年来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意,他拿出这本册子只是为了进一步逼迫张道全罢了。
所以,赵俊臣的语气依然冷淡,冷哼道:“不论马忠他究竟有没有夸大其辞、挑拨离间,但只要这本册子里的内容只有三分是真,你就有不忠之嫌!你自己来说,这般情况下,我是否应该继续留着你?”
一旁,许庆彦立刻帮腔道:“少爷,张道全知晓的秘密太多,他所处的位置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二字,如今既然他明显是有背叛的可能,为了以防万一,就绝不能继续留着他了!”
眼见到自己与许庆彦的这几句话就要把张道全彻底打落深渊,张道全也是浑身颤抖已是濒临心理承受极限,竟是不敢再次开口为自己辩解,赵俊臣不由眉头一拧,并没有接许庆彦的话,却是话锋一转,缓缓道:“你刚才求我出手搭救你,却全然不知强者自救的道理!世人皆是认为‘强者运强’,把一些成功之人的命运扭转全然归咎于运气,却完全看不出这四个字的真实含义!强者为何运强?是因为他有价值,所有人都看好他的前景,也愿意出力协助于他,今后就可以收获丰厚回报,所谓‘强者运强’本质上就是‘强者多助’,有了各方的帮助,自然就拥有了强运......对我而言,也是如此,若是有价值的人才,我当然也愿意给他第二次机会!
我看你刚才似乎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一味的强调你那可笑的忠心耿耿,所以我姑且再问你最后一遍......我为何要救你,而不是救马忠?在我看来,他的心机更强,似乎也要比你更为忠心。”
听到这里,张道全终于回过味来,满脸震惊道:“马忠?马忠他不是已经被我给杀了......他、他还活着?”
赵俊臣直接点头,道:“是的,马忠还活着,所以说你太过无能,这种情况下都没能杀掉他,别看他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但所有伤口都不深,也就出血多了些,若是你真杀了他,我反而还会高看你一眼,所以你也不必担心自己会吃人命官司......
但你如今必须要认真考虑一下,要如何向我再次证明你的价值、你的忠心,让我能够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到了明天,‘同济庙’的大主持就不再是你,而是马忠!
至于你,将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绝不会有任何人感到奇怪,更不会引起任**澜......呵呵,你刚才有一句话倒是说得不错,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摆平这种事情,确实只是一句话的功夫。”
说话间,赵俊臣的表情看似是漫不经心,语气间则是带着冷意,而他的眼神却是紧紧盯着张道全的神态变化。
赵俊臣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近乎于明示,若是张道全依然无法有所觉悟的话,那么赵俊臣就只能是彻底抛弃他了。
另一边,张道全似乎也听明白了赵俊臣的话中余地,连忙说道:“赵阁老明鉴,小人确实是忠心耿耿,可以继续为您控制‘同济庙’,继续发展信徒作为眼线,不论是收集消息、还是渗透朝野、又或是聚敛钱财,小人今后都可以做得更好......”
不等张道全说完,赵俊臣已是再次抬手打断,冷声道:“这些事情,马忠也可以做到!‘同济庙’如今已是步入正轨,哪怕没有马忠,像是李木禾他们也同样可以做到,你并不是不可或缺!”
张道全先是一愣,又连忙说道:“但小人的传教手段要比马忠强得多,马忠虽然有心机,但他的才干远远不及小人,也不似小人一般熟悉各派教义,‘同济庙’能发展到今日这一步,除了赵阁老您的暗中支持之外,也离不开小人的传教手段......赵阁老你若是继续用我,‘同济庙’的发展绝对要比交给马忠强得多......”
赵俊臣依然是不屑一顾,轻哼道:“你的那些传教手段,说根到底也只是蛊惑一些民间底层的愚夫愚妇罢了,难道还有能耐去蛊惑那些朝廷大员不成?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少价值。”
张道全不由语塞,表情也是愈发灰败,他发现自己完全寻不到任何一个能够让赵俊臣回心转意的理由,已是彻底陷入了穷途末路的绝境。
就这样,房间里的气氛突然陷入沉默,赵俊臣静静等待了一盏茶的时间,见到张道全的神态逐渐陷入绝望,再也无力为自己争取,不由是暗暗叹息一声,认为自己改造张道全的计划大概率已经失败,今后只能彻底放弃张道全了,利用张道全来蛊惑德庆皇帝的计划也只能是暂时搁置再议了。
这般情况下,赵俊臣的心情自然是极为失望,但也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人性之变化原本就是这个世上最难掌控的事情,想要稍施手段就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但想要精准控制一个人的心性改变方向却是难之又难,很大程度上只能看天意了。
想到这里,赵俊臣摇头轻叹,道:“既然你已经无话可说,念在你曾经的苦劳,我也并非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你可还有什么遗嘱想说?只要不太过份,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听到赵俊臣的这一句话,显然是打算要让张道全“消失”了,所以张道全的身体不由又是一震。
一时间,张道全的脑子里想到了很多事情,充满了恐慌与无助。
思绪纷乱之间,当他想到自己即将要死不瞑目之际,他痛恨至极的逆徒马忠却要夺走他的一切,心底深处就涌出了无尽的不甘与愤恨,竟是逐渐压制了原先的恐慌与无助,表情也逐渐有些扭曲。
然后,张道全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再次变得阴晴不定,但很快就变成了一种近乎扭曲的决绝,突然抬头说道:“赵阁老,事到如今,小人也是无话可说,只希望您在处置小人之前,能让小人再见马忠一面!小人自问待他一向不薄,所以想要问问他为何要处心积虑的背叛小人......今后也能当一个明白鬼!否则的话,小人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赵俊臣见到张道全的这般表情变化,突然心中一动,点头道:“当然,你好歹也曾经为我做了许多事情,就让你再与马忠见上一面又如何?”
说完,赵俊臣向着赵大力打了一个眼色,然后就让赵大力领着张道全去见马忠了。
等到赵大力领着张道全离开之后,许庆彦忍不住问道:“少爷,你当真要放弃这个张道全了?然后把‘同济庙’交给那个马忠?依我看来,马忠今天可以处心积虑的背叛张道全,今后说不定也会在关键时候给咱们的背后插刀子,这个人的心机太深、野心太大,根本养不熟,恐怕还不如张道全用起来安心顺手。”
许庆彦很清楚赵俊臣的想法,自从德庆皇帝开始产生了寻仙访道的心思之后,赵俊臣就愈发重视张道全在传教立道与蛊惑信徒方面的才能了,这种能力看似只是旁门左道,却也可以在合适时机发挥关键作用,想要另寻一个足以替代张道全的人才也确实不容易,而且张道全比较容易控制,虽然说暗地里难免会有些小动作,但总体而言还是忠心可信的。
相较而言,马忠的心机太深难以控制,还是一个天生反骨的白眼狼,他背叛师父、通奸师娘的举动更是让许庆彦心生鄙夷,相关方面的才干也远远不如张道全,并不足以协助赵俊臣推动下一步的计划。
所以,眼见到赵俊臣就要抛弃张道全,许庆彦忍不住有些疑惑,只觉得赵俊臣放弃太快了,还应该再尝试一下。
赵俊臣端起茶盏轻饮一口,表情间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轻声道:“再看看,说不定......张道全还会有意料之外的表现。”
就好似是为了印证赵俊臣的推测,就在赵俊臣的话声刚刚落下,不远处的厢房突然响起了一阵低呼,然后又听到张道全的一阵畅然笑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很快的,赵大力匆匆返回客堂,表情间依然残留着一丝震惊之意,快声禀报道:“赵阁老,小人领着张道全去见马忠之后,张道全见到马忠之后一句话也没有,直接扑了上去就掐住了马忠的脖子,竟是打算掐死马忠,没想到他看似瘦弱竟然有那般大的力气,完全不像是此前的软脚虾,小人一时间竟也没能拦住。”
赵俊臣并不意外,只是问道:“然后呢?你是否还是拦住了他?”
赵大力摇了摇头,道:“小人正打算把他拉开,又突然想起赵阁老您的计划以及刚才的眼神暗示,除了刚开始下意识的伸手拦了他一下之外,就任由他出手了,反正那个马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马忠已经被张道全给活活掐死了。”
很显然,赵大力也像是许庆彦一样看不上马忠。
赵俊臣再次点头,并没有理会马忠的死活——像是马忠这种天生反骨的小人,哪怕没有张道全的出手,赵俊臣今后也不会重用,只会视为隐患,迟早也会找机会除掉——相较而言,赵俊臣这个时候只是关心张道全的心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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