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贵(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珍珠令
庄文筠厌恶自己, 故意迷晕自己,意图不轨,却“凑巧”被闻擎的人发现,救下自己。
虞华绮不信这真是凑巧——尤其是在昨夜一连经历了多个“凑巧”之后。宫中这般大,自己被迷晕的位置这般偏僻,哪有这样巧,闻擎的人正好就发现自己,救下自己。
闻擎定是派了人,一直监视自己。
他想利用自己。
昨夜若不是庄文筠捣乱,还莫名其妙把她自己搭进去,以皇帝的脾气,定会狠狠责罚荣王。
同样,昨夜若不是庄文筠提些妻啊妾的,扰乱了视线,以她的脾气,在看到荣王和吕嫔淫/乱时,就会不堪其辱,请求退婚。
闻擎的计谋,一箭双雕,既可让太子失去荣王这一助力,又可让太子失去虞家这一盟友,实在是妙。
但虞华绮有些难过。
她是真心拿闻擎当朋友。
皇室权利倾轧,尔虞我诈,她不是不知,但她没想到,这份感情里,终究还是掺进了利益和利用。
其实虞华绮今日不该对闻擎那样冷淡,毕竟闻擎昨夜是真的救了她,从前也是真的待她好,可她忍不住。
她觉得委屈。
自己一厢情愿认为彼此是朋友,他却能那般冷酷自若地掌控着全局,好像自己只是他重重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颗棋子。
但是方才见面,他的关心随意自然,又让虞华绮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所以她才半开玩笑、半真心地说自己“心口疼”。
谁知闻擎当了真,急匆匆出去请大夫。
虞华绮端着闻擎递给自己的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盖子,心烦意乱地哼了一声。
偏偏此时,闻擎把褚郢云拎进来了。
他听见虞华绮哼声,以为她难受得狠了,“阿娇!”
虞华绮抬头,眼里有几分惊诧,她从未听闻擎唤过自己的小名。
闻擎却顾不得许多,按着褚郢云给虞华绮把脉。
褚郢云胆战心惊地给主上的这位心尖子把完脉,长长舒口气,道:“王爷,虞姑娘无事。只是脉象有些弱,大约是昨夜未休息好,好好睡一觉就是了。”
闻擎皱眉,盯着褚郢云,“她心口疼。”
褚郢云懵住,他没诊出虞姑娘有这样的症状啊。
看着闻擎越来越沉的脸色,褚郢云只好揣着狂跳的心脏,对虞华绮道:“请虞姑娘再伸手,让褚某仔细诊一诊脉。”
虞华绮拒绝,“不必了,我无事。”
闻擎脸色沉肃,对着虞华绮,素来硬梆梆的语气却有些温柔,仿佛在哄人似的,“让褚郢云再看看。”
虞华绮仍是摇头,扫了眼褚郢云和屋内侍奉的丫鬟,“你们先出去。”
她命令起人来,就像是这里的女主人般理所当然。
闻擎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但还是坚持道:“让褚郢云再诊一次脉,嗯?”
虞华绮艳丽的眉眼间露出几分不耐烦,又似乎藏着几分动容,她没有再说话,把手伸了出来。
等褚郢云确诊虞华绮无事后,老管事赶紧拉着他往外走,挥了挥手,让丫鬟们也跟着退出去。
虞华绮见人都离开了,低头绕着自己的帕子,声音微凉,问闻擎道:“你还没告诉我,昨夜迷晕我的宫女,是谁派来的。”
她其实是想问,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所以才能及时从宫女手里救下我。
闻擎不知她心中所想,据实以告道:“是宋盼盼。”
虞华绮微怔,这其中又有宋盼盼什么事,宋盼盼都被太后关起来了。
“不是庄文筠派人害我吗?”
这些事,闻擎昨日原就打算告诉虞华绮的。
他道:“宋盼盼派人迷晕你和荣王,试图诬陷你们婚前有染。怎料你被我救下,而荣王正和吕嫔乱/伦。误打误撞,荣王和吕嫔被宋盼盼的人弄到水榭里,败露了奸情。”
闻擎说的是实话,却隐瞒了些细节。
譬如吕嫔是他派出去的人,再譬如吕嫔和荣王之间,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不堪。但荣王曾是虞华绮的未婚夫,妒性使然,闻擎只想把荣王抹得越黑越好。
虞华绮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
她蹙着眉,问道:“那庄文筠是怎么回事,她似乎知道我被迷晕的事。”
庄文筠的事,就更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闻擎详细地和虞华绮说了一遍。
原来,庄文筠偶然得知,宋盼盼想害虞华绮和荣王,对此喜闻乐见。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庄文筠发现,虞华绮出去很久,却一直没回来。她猜测宋盼盼已得手,内心不禁有些雀跃。
待宋盼盼的人请太后皇帝看烟花,试图以此害人并复宠,却被太后拒绝时,庄文筠更是在太后面前不断夸赞宋盼盼孝心,一力促成了此事。
可到了晔琅池,庄文筠才发现,自己不知宋盼盼把人藏在了哪。她只好独自在晔琅池附近找了找。
绕了好几圈,庄文筠终于在水榭中发现了荣王等人。
彼时光线昏暗,她仅依稀看见,床外侧躺着衣冠整齐的荣王,内侧也躺着人。
庄文筠皱眉:宋盼盼怎么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荣王穿得这样完整,算什么婚前不轨?
她上前几步,站到床边,直接扯开了荣王的衣领,又忍着羞意,把荣王的腰带拆了。
怎料荣王突然清醒,见庄文筠非礼自己,撑着疲软的身子扯庄文筠的头发,“原来是你迷晕本王!你想对本王做什么!”
庄文筠毕竟是个弱女子,挣扎不脱,被搞得头发散乱。她努力推搡荣王,却被发怒的荣王撂倒在床上。
两人的动静太大,期间还夹杂着庄文筠的几声惊呼,立时把晔琅池边的众人都引了过去。
……
如此,真相似乎大白了。
虞华绮想。
宋盼盼意图害自己和荣王,自己被闻擎救了,而偷情的荣王却因此暴露。庄文筠意图推波助澜,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整件事和闻擎似乎没有半点关系,是虞华绮误会了他。
可虞华绮看着闻擎,眼底却还是有几分猜疑,“事情就是这样?您没有瞒我什么吗?”
“应该没有遗漏。”闻擎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虞华绮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问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荣王和吕嫔的事?”
闻擎没想到小姑娘这般敏锐,能猜出自己没有言明的部分。
他反应极快,承认的同时,顺势又抹黑了荣王一把,“是,我早就知道。荣王二人龌龊不堪,我原准备揭穿,不料宋盼盼和庄文筠误打误撞,先我一步,让这桩丑事败露于人前。”
虞华绮闻言,心里却一沉,又问道:“皇宫那么大,您凑巧救下我,是不是因为昨夜您派人盯着我?”
何止昨夜,闻擎天天派暗卫看着虞华绮。
但他没敢承认,怕虞华绮觉得自己变态,“昨夜真的只是凑巧。”
虞华绮一直紧紧盯着闻擎,自然发现了他说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
她忽然很委屈,明明就是监视了自己,就是利用了自己,还不承认,还撒谎骗人。
闻擎自己都说了,他知道荣王乱/伦之事,并准备揭露。
他又派人监视自己。
这般种种,不正是说明,他准备利用自己,打击太子和荣王吗?只不过恰巧遇上宋盼盼和庄文筠,事情发展到一半,脱离了轨迹。
其实虞华绮心中清楚,即便闻擎利用自己,但他从头至尾,肯定没想过伤害自己。
可她还是不高兴。
闻擎这样做,让她觉得,两人的感情就像是她的一厢情愿,在朝堂后宫的权利倾轧中,人家仅当她是枚可利用的棋子。
“我走了。”虞华绮冷着脸,起身。
事情虽然和她想的有些出入,但大致方向没错:闻擎利用了她,玷污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她暂时不想理闻擎。
闻擎不知道虞华绮的思路。
他从头至尾,只隐瞒了一件事,就是他利用吕嫔,坑了荣王,准备以此解除虞华绮的婚约。
他隐瞒这件事,纯粹是私心作祟,想让荣王在虞华绮心里的形象彻底崩塌。
偏偏就是这一瞒,让虞华绮误会他行事的动机,以为他是为与太子荣王斗法,才闹出这场风波,并利用了她。
闻擎看出她的不悦,却不解其中缘由,眉心紧锁,道:“我送你。”
虞华绮原本很生气,却在他惯来冷静威怒的眼中,看到转瞬即逝的迷茫后,忍不住笑了。
她笑得灿烂,宛若漫野明艳榴花凌风盛放。
转瞬,她敛住笑,姣美面庞染上几分怒意,“以后不许再派人偷跟着我了!”
闻擎霎时了悟,原来她是为了这个不高兴。
“我方才说了谎,我道歉。但派人跟着,仅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个头,利用了人还不敢承认的大混蛋!
虞华绮原本被浇熄的心火,顿时蹿得更高了。她凶巴巴地瞪了闻擎一眼,生生把他煞得钉在原地,才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阿娇:凶巴巴
闻·被煞住·擎(捂住鼻血):好可爱
美人娇贵(重生) 27、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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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齐王府书房。
齐王闻擎的桌案上没有公文, 反倒摆着一柄重剑。
他长眸深邃,无声地盯着重剑的剑穗, 气势凛然, 不怒自威。
凌厦一进书房,瞬间就敛了平素吊儿郎当的模样,谨小慎微地行礼,“主上,凌厦有事要禀。”
闻擎抬眸,冷冷瞥他一眼。
“说。”
凌厦一听主上的语气,就知道自己今日要遭, 他缩着脖子, 先捡不那么重要的事说。
“禀主上, 辰时宋老夫人进宫,把宋盼盼接回了宋家。”
原来,自宋太傅故去后, 宋家无一小辈成器,能撑起门楣,满门荣耀皆靠太后一人支撑。
朝堂中没有得用的,就只能从后宫下手。
宋盼盼是目前宋家唯一适龄的嫡女, 太后即便再生气, 为了宋家的将来计,也只能寻了借口,还宋盼盼清白孝顺的美名, 以期日后有机会,能将宋盼盼送入太子府,做太子良娣。
若宋盼盼争气,太子即位后,她至少也能挣个妃位,或是贵妃位,延续宋氏荣耀。
可任太后和宋家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宋盼盼在寿宴那夜,做了什么糊涂事。
凌厦继续向闻擎禀道:“荣王……三皇子被禁足后,太子昨日去看过他,已经着手调查寿宴之事,想必很快就能查到宋盼盼身上了。”
当夜,太子为了止损,争取靖国公府这个盟友,捂住荣王的嘴,不让荣王开口,插手他和庄文筠的婚事,所以不知道其中隐情。
可一旦太子知道荣王是被迷晕的,定会对当夜之事心生怀疑。
太子不是荣王,不会傻到以为事情真是庄文筠做的。宋盼盼做事不算十分周全,只要太子肯查,早晚能查出真相。
不知到时,宋家这个贵妃梦,还做不做得成。
凌厦回禀完这两个消息,有些犹豫地闭上了嘴。
可惜仍是没逃过。
闻擎锋锐的眼神扫过凌厦,“继续。”
凌厦在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平日有什么好事轮不上自己,这种要承受主上雷霆怒火的事,却总要落在自己肩头!
从前虞姑娘去主上私宅,去得很勤,可是自从上次虞姑娘与主上斗气之后,就再也没去过衡武街后巷。
这几日,主上脸色愈发难看,浑身气势也愈发吓人。他哥上次向主上禀虞家的消息,刚禀完,就被主上抓着,在练武场打两个时辰的拳。
主上心里戾气重,下手也狠,他哥今日都还没下床。
他哥好歹还有个托词,说虞家忙着周氏和虞歆去蕉城祖宅的事,虞姑娘不得空。
可今日周氏和虞歆已经离开皇城,自己连个托词都没了。
凌厦战战兢兢地回道:“宫里出了乱子,虞家处事不敢张扬,对外宣称周氏病重,要迁去祖宅静养,虞歆随行照顾。二人已离开皇城。”
闻擎冷冷地看着凌厦,他要听的不是这个。
凌厦知道逃不过了,心一横,闭上眼。
“虞姑娘今儿兴致很好,在庭院里修剪了一早上的兰花。”
过了几息,凌厦没听到动静,也没等到自己被当做沙包踢出去,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果然看到主上森冷的眸色。
“跟上。”闻擎往演武场的方向走去。
凌厦脸色一白:吾命休矣!
虞府,掌珠苑。
虞华绮近日不曾出门,一直在家弹琴练字,调香烹茶,极尽风雅之事。
这些事最能平心静气,可她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总是无来由地想起闻擎。
一时想起他的好,一时又觉得世上再无人比他更过分。
今儿是三月十五,春日里最热闹的重锦节,可虞华绮连出去玩的心思都没有。
她坐在庭院里,心不在焉地做着能平心静气的风雅事——修剪一盆金丝白墨。
一剪子下去,莹润幽碧的兰叶碎成两半,再一剪子,落了一地娇嫩芬芳的兰花。
巧杏几个候在边上,看得心惊胆战。
这都是今日第五盆兰花了,姑娘是决意要将府里花房的兰花都糟蹋尽吗?
好在卫敏及时赶到。
饶是卫敏这样,对花艺毫不感兴趣的小姑娘,也能看出虞华绮把兰花修剪得有多难看。
她取走虞华绮手里的剪子,救下那盆坑坑洼洼的可怜墨兰,“阿娇,别弄这劳什子了,咱们出去玩。”
卫敏神色自然,笑意爽朗,全然没了从前郁结于心的模样。
“好。”
虞华绮回过神,答应卫敏。
她一低头,看到满地狼藉,眼皮不由跳了跳,吩咐巧杏,“把这里收拾了。”
两人换了男装,悄悄溜出去玩。
卫敏前些日子虽过得浑浑噩噩,却也不是全然不关心外界。她本能地察觉出齐王和阿娇之间有猫腻,尤其是齐王看阿娇的眼神,和自己昔日看贺昭的眼神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卫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她见虞华绮神色恹恹,开口道:“阿娇,咱们喝酒去。”
虞华绮无可无不可,“好。”
揽月楼是皇城里最大的酒馆。两人定了最好的雅间,点了三十六壶名酒,又要了七十二酒杯。
给她们带路的店小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两位公子锦衣华服,仪表堂堂,怎么年纪轻轻就冒着傻气?
他好心提醒道:“客官,这样混着饮酒,极易醉的。”
虞华绮不欲听废话,往小二手上扔了锭赏银,“赏你的,快些把我们要的东西送上来。”
那小二捧着颇有分量的赏银,笑得见牙不见眼,也就没有那许多话了,乐颠颠地道:“好嘞,您稍候!”
很快,三十六壶美酒便上齐了,连带着虞华绮二人点的下酒菜和酒杯,满满当当摆齐了一张二十人长桌。
虞华绮心烦意乱的,不耐烦玩复杂的东西,便只拿了骰子,和卫敏摇骰子玩。
输一局,罚酒一杯。
三十六局内,罚的酒不许重样。
虞华绮刻意放空自己,玩起来压根不动脑,很快就输得一败涂地,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喝了整整十八杯酒。
卫敏比她稍好些,也喝了六七杯。
虞华绮又输了一局。
她眯着水光迤逦的醉眼,往酒杯倒酒,越倒,越觉得哪里不对头。
虞华绮停住手,“下一局咱们玩对诗,谁对不上,谁就喝酒。”
卫敏正吃着金盏糕,闻言立刻表示反对,“我不同意。”
奈何虞华绮喝醉了酒,不讲道理,不让对诗就闹。
她抢了卫敏手上的金盏糕,狠狠咬一口,鼓着醉得泛着胭脂丽色的腮帮子,双手插腰,神气活现道:“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我就要!”
卫敏瞠目结舌,只好无奈同意。
“那只能玩三局啊……行行行,五局,不能更多了。”
“好!”
虞华绮囫囵把嘴里的金盏糕吞进去,表示同意。
说是五局,待卫敏连输五局,被灌得晕晕乎乎,和虞华绮一样变成醉鬼的时候,哪里还数得清楚,眼下已是第几局了?
卫敏又输了五局,一口气喝了十杯不同品类的酒。
两个醉鬼也不知乐什么,坐在地上咯咯直笑。
笑着笑着,卫敏就哭了,是嚎啕大哭。
虞华绮脑子里一片糨糊,傻愣愣地看着卫敏,“敏敏,你哭什么?”
卫敏烂醉如泥,边哭边抱着虞华绮的大腿,丝毫没有今日初见时的洒脱,“我喜欢贺昭,好喜欢好喜欢,就是喜欢!他好也喜欢,坏也喜欢。我知道我不该和他在一起,可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他。”
卫敏边嚎边哭,整个一酒疯子。
虞华绮被她哭得心酸,努力转动钝钝的脑袋,认真道:“敏敏,你不能和他在一起。你会被他害死的。”
卫敏涕泗横流,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她哭得伤心又放纵,仿佛要把近些日子压在心头的痛苦和隐忍,全都哭出来。
虞华绮眨眨迷蒙醉眼,努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恢复一丝神智:不能坐在地上哭,会着凉的。
她醉得手软脚软,磕磕绊绊地拖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卫敏,把她搬到供客人休息的小塌上,任她边哭边发酒疯。
虞华绮累得直喘气,还要时不时纠正卫敏的醉话。
“阿娇,我好喜欢贺昭!”
“你不喜欢他,你不喜欢他,贺昭是个臭流氓。”
“他不是!”
“他是的,是的,是的。傻敏敏,你别说话了。”
卫敏气鼓鼓地背过身去,自己管自己哭,不理虞华绮了。
虞华绮也有些生气,坐在塌边,慢吞吞地给自己脱鞋,不理卫敏。
她醉得眼前有重影,脱了半天也没脱掉,鞋尖还是摇摇欲坠的挂在脚上。
连鞋子都欺负自己!
虞华绮怔怔地盯着地面,莫名生出几分委屈。
她好像也有点想哭。
哭,哭什么呢?
大混蛋!
虞华绮意识朦胧,想不起自己骂的是谁。她混混沌沌,又毫无逻辑地骂了几句,觉得出了气,也就不管鞋子了,心满意足地睡去。
未几,雅间的门被推开。
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闻擎直皱眉。
他关上门,见虞华绮和卫敏横七竖八地挤在一张小塌上,虞华绮的手还被卫敏压在脖子底下。
闻擎神色微厉,冷冷地拨开卫敏,抱着虞华绮,去了隔壁。
虞华绮睡得正香,被挪动了也没有知觉。她跟醉猫儿似的,乖乖地咂嘴,“唔,桃花酿,甜甜的。”
闻擎眉眼一柔,露出笑意。
他甚少笑得这样清朗,深邃冷峻的面庞英俊得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因虞华绮醉酒,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凌厦,感恩戴德地端着醒酒汤进来。
闻擎接过,舀了一勺,喂怀里的小酒鬼喝。
虞华绮醉得莹白的脸庞娇红滚烫,连秾丽的眼尾也晕着淡而艳的绯色,映着那颗美人痣,仿佛勾人魂魄的狐仙儿似的。
她醉了也不老实,喝半勺汤,吐半勺汤,随后就紧紧闭上桃花般姣美的菱唇。
闻擎无法,生平第一次,用淡漠威严的声线,说着毫无原则的哄人软话,“阿娇好乖,再喝一口。”
也不知醉得软趴趴的小酒鬼是怎么听见的,竟真把醒酒汤都喝了,喝完还要嫌弃地皱着鼻子,咕咕哝哝个不停。
闻擎把瓷碗放在一旁,浑身的戾气都被这小娇娇化得一干二净。
他无奈地看着怀里的讨债鬼:没良心的小东西。
虞华绮哪知道闻擎在想什么,她在宽厚温暖的怀抱里蹭来蹭去,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往他臂弯钻,嘴里仍是咕咕哝哝的。
闻擎低头,试图听清她在说什么,耳垂顿时被尖利的糯米小牙咬住。
濡湿的感觉传来,还伴着小姑娘奶凶奶凶,口舌不清的一句:“大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情窦初开不自知~
美人娇贵(重生) 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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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华绮醒来时, 窗户半开着, 日暮暗沉的红光落在她脸上,她懒懒地往薄毯内缩了缩。
薄毯?
她疑惑地眨眨眼睛, 看着盖在身上的靛青色满绣金簪草的薄毯。
视线在房内扫了一圈, 果然看到门侧的福纹大木柜是开着的,里面少了一床毯子。
她回忆了会,实在记不清楚,自己醉酒后都做了些什么。
这薄毯大约是自己半梦半醒间,觉得冷了,跑去木柜处拿的?
虞华绮掀开薄毯,坐了起来。
她意外地没有感到头疼恶心, 看到蜷缩在小塌边缘, 摇摇欲坠的卫敏, 把卫敏拖到榻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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