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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好家伙。
杨玉燕服了。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14|修行
做女工还是做修女, 施巧儿都可以,她只要和姐妹们不分开就行了。
石静宜成功的将她们都领回了她的小天地, 那间挂着十字架的简易教堂终于迎来了新人。
一切都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
施巧儿她们都习惯了在狭小的环境中过集体生活,没有电灯, 食物匮乏,没有娱乐,以及艰苦。
石静宜积存的食物不够, 眼看就要告罄,杨玉燕等人立刻马上就送来了!
但石静宜收下之后, 仍然要求施巧儿等人必须过着食物不足的生活,除了生病的人之外,其余人一天只能有一餐,一块饼, 一杯水。
她说,食物不足, 她们不能将施舍来的食物当成理所当然, 不能以为日后每一日都有如此丰富的食物,不能认为每一回都会有好人送来食物,她们必须现在就做好挨饿的准备。
杨玉燕等人早就答应石静宜不会干涉她,所以也都没有说话。
施巧儿等人就真的过起了一天一餐的生活。
她们倒是没有抱怨, 反而好像很习惯了。
教堂里是没有电灯的,连点蜡烛都不行,当然,也没有油灯。
代教授也趁机给杨玉燕等人上了几堂关于天主教的课。
比如苦修士。这在各个宗教中都是很多的, 佛教、道教,还有天主教,都倡导修行者们苦修。
什么是苦修呢?代教授说,通俗一点理解就是找罪受。
有饭不吃,饿着。
有衣服不穿,冻着。
有房子不住,淋着。
有灯不点,黑着。
假如觉得这样的折磨还不够苦,可以鞭打自己,可以不穿鞋步行几千里,也可以自残,断舌挖目断手断腿,朝自己身上捅刀子也可以,真死了就是蒙主宠招了,没死就继续修行。
电灯已经从美国传到中国来了,按说美国英国的教堂早就该装电灯了吧?但是,不!
天主教一直都很反对电灯,他们认为电,是神的威能,不是人能控制的东西。人要是用了电灯,那就是反对主,反上帝。
代教授复杂的说,对现代科技革命反对最强烈的就是宗教。因为外国宗教的势力因为科技的发展竟然数百年间第一次发生了倒退。
当科学家用显微镜寻找生命的起源时,上帝造人的神话就开始破灭了。
假如人可以使用电,那人与神的分别又在哪里呢?
所以,当中国大学里的教堂开始用上电灯的时候,外国的教堂其实是不许拉电线挂电灯的,他们坚持要用蜡烛照明。
不过咱们这边少用电,少用蜡烛,其实是因为没钱。
有钱肯定是要用的。
石静宜就在礼拜堂拉了电线,挂了电灯,因为她要在这里给施巧儿等人上课啊,不拉电线怎么照明?她自己也是要看书的。
施巧儿等人以前生活的小楼里也是如此,没有电灯,也没有油灯,也没有蜡烛,全靠日光照明,照不到太阳的屋里就摸黑。
这样是为了防止妓-女自尽,万一有哪一个受不了折磨,半夜没人时拿蜡烛点火怎么办?不是没有这样干的妓-女啊。
也有客人喜欢折磨人,哪敢让屋里有火呢?爱烧人玩的疯子也多得很,人叫得越惨,他越开心。
开门做生意,又是皮肉生意,什么客人都有,进门是客,披着人皮,谁也不知道这客人是什么脾气。
所以,施巧儿他们刚到学校时发现寝室里有电灯还挺稀奇,都躲着电灯——怕它掉下来烧着人。
现在终于回到了熟悉的黑暗中,竟然不觉得文明退化感到不满足,反而都安心了,还有人跟杨玉燕说,到教堂后觉都睡得更好了。
杨玉燕:“……”
挨饿更自在,摸黑更开心。
再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惊讶了。
石静宜还新颁布了许多规定,要施巧儿等人一一遵守。
以前这里只有她自己,也没个修女嬷嬷来“虐待”她,规矩什么的是没有的。她就是每周都跟外面的神父通一封信,由神父来替她讲授十诫和圣经,三年后,这个神父就宣布她已经是一位虔诚的修女了。
读圣经来说对上过大学的石静宜一点也不难,她也对圣经有自己的理解,不会照盘全收。
对施巧儿等人肯定不能如此了,她就有针对性的给她们讲圣经。施巧儿她们到的第一天听的就是抹大拉的玛丽亚的故事。
玛丽亚这个名字在圣经中很普通。
圣母也叫玛丽亚,一个妓-女也叫玛丽亚。石静宜受洗的教名也叫玛丽亚。
施巧儿她们以前一直生活在社会的阴影里,没有人关心过她们,她们就像是在所有人眼中都不存在。她们从来没有得到主流的认同。
所以石静宜一讲这个故事,还说这是写在圣经里的,施巧儿她们全都感兴趣了!
做为第一次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杨玉燕等人也坐下来,一起听这次讲经。
妓-女这个职业虽然古老,但除了某个特殊的时期,人们认为通过妓-女的身体可以达到神之境——呵呵。所以神庙会有神-妓,民间也崇拜妓-女,游荡在一个个城市之间的妓-女团就像一个狂欢的歌舞团一样。
大部分的时间里,在任何一个国家,妓-女都是罪恶的象征。
妓-女也是受歧视的。
抹大拉的玛丽亚就是说一个妓-女被村民发现后,被抹上了大-便,然后村民们还要把她砸死。
不管这些村民中有没有曾经光顾过她的客人,此时他们都变身成了正义的使者,似乎只要站在另一边辱骂玛丽亚,亲手扔出一块石头,他们就是纯洁而无辜的。
这时神子就说,假如谁认为自己从出生至今都是无罪的,那就可以砸玛丽亚。
潜台词是假如你有罪,那你就不能去砸玛丽亚,去评判她是否有罪。
人生在世,谁会没有不经意说出一个小谎,又有谁能不曾做出一点亏心事呢?
所以村民们在神子的话中,都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石块。他们扪心有愧,就不能代替正义去惩罚玛丽亚,判她有罪。
玛丽亚自然沐浴在神子的光辉中,被拯救了。
石静宜说:“玛丽亚这个名字,圣母可用,妓-女也可用。假如有人认为玛丽亚是指妓-女,那他就是没有听过圣母的名字,那他就是一个没有信仰没有知识的人。而假如他受过教育,有信仰,那他就该听过圣母的名字,他就不会认为叫玛丽亚的都是妓-女。”她对施巧儿她们说,“假如有人辱骂你们,他们就是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知识的无知之人,你们可以把这番话告诉他们,教他们懂得,你们并非天生就是妓-女,你们生来是纯洁的,就像圣母一样。”
也就是说,人们选择当施巧儿他们是纯洁无辜的人,那这个人就是好人;有人把她们当恶人,那这个人就是无知的人。
石静宜的故事,不知施巧儿她们相信了多少,但她们肯定愿意相信它。
她们也都情愿受洗,起教名,从此做一个有信仰的人。
石静宜趁机拿出十诫,还有更多她设计的比十诫多的多的规矩让施巧儿她们遵守。
包括不得大声说话,不得争吵打闹,不得无故出门,等等。还有每天必须清早起来背书,每天必须天黑以后就睡觉。
石静宜开始带她们苦修。
虽然杨玉燕觉得苦修是神-经-病,但代教授却说苦修其实是一种心理需要。
代教授:“人有一种意识,付出越多,得到越多。于是有钱的人出钱,没有钱的人要怎么付出呢?就是花时间,花精力。假如仍然觉得不够呢?那就苦修。”
有信徒一步一磕头去朝拜,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他磕的头越多,就越虔诚,他付出越多,神佛就会越喜欢他,就会给他比给别的信徒更多。
当然,会不会磕出脑震荡来,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可以让医学生来回答。
石静宜让施巧儿他们挨饿,摸黑,用许许多多的规矩去限制她们的自由,这都是为了增加她们“我付出了”的意识。
她不能让施巧儿她们出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她们对这里产生依赖感——我为这里吃了这么多苦,它一定是个重要的东西!
更直白一点:斯德哥尔摩。
等到石静宜带施巧儿他们去开荒种地时,更是拒绝了杨玉燕他们帮忙,几个扛着锄头都怕她们砸了脚的弱女子,一步一喘的开荒锄地,叫人在旁边看着都捏一把冷汗。
吃苦受累就是修行,付出劳动后,汗水都是甜的。
施无为感叹:“……要赶不上农时了。”
这茬麦子是赶不上的。
杨玉燕:“没事,她们还种的有菜呢,那个肯定是能吃上的。”
施无为手痒痒,在田边来回绕,还是杨玉蝉把他扯回去的,不然他实在忍不住想过去帮忙。
杨玉燕亲眼看着施巧儿她们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变得健康而开心多了。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15|开花
施巧儿等人的成功案例让学生们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们开始分析施巧儿等人的救助特点, 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
政府这些年也不是完全没办事,他们也一直在帮助妓-女, 很多妇女团体都有帮助妓-女的活动,给她们捐钱捐物资, 帮她们找工作,给她们提供廉价的租房,等等。
但成果都不太好, 大部分的妓-女被妇女团体从宪兵队或妓-院中带出来以后,过上几年, 又几乎都回去继续当妓-女了。
那为什么施巧儿她们这一个案例看起来好像已经成功了呢?
杨玉燕每天都去看望施巧儿她们,跟她们聊天。
她就在大会上做报告,说:“我觉得她们已经安定下来了,只要环境不再发生太大的改变, 她们很可能会以修女这个身份过一辈子了。”
下面有学生提问:“你认为教堂有什么吸引她们的地方吗?”
杨玉燕说:“我觉得,教堂里最好的是它的环境是封闭的, 她们不必再见外人了。”
一直以来, 不管是政府还是妇女团体、慈善团体在帮助妓-女时,都是帮她们重新走上社会。
杨玉燕:“但歧视一直都有。不管再怎么宣传都没用,社会大众就是会歧视她们。一个歧视的环境是不可能让人安心生活的。”
学校里这个由石静宜统治的教堂跟外面的教堂也有很大不同。它处在学校里,学校本身就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学生虽然什么人都有, 但本质上它是一个开放包容的社会,是这个社会上最开放包容的角落了。
杨玉燕:“而且,这个教堂里的信徒不多。”
毕竟这个教堂是在学校里面,终日面对的都是学生。不是说学生就不信教, 而是大家都很忙,没那么多时间花在教堂。
而且,学校里对各种宗教都做过调查,确实一部分人是信奉天主教的,但谁让天主教自己反科学呢?这部分本来因为外国侵略,而觉得外国的宗教更能保佑人的学生,一面学着外国先进的科学知识,一边听天主教反科学,自己就很分裂,本来对天主也没多少感情,就是因为看在是外国来的份上觉得他们可能更会念经,而且很多神父自己就博学多闻,见多识广,以为是个科学开明进步的宗教,结果天主反科学了,这让学生们怎么选?
很多学生都是因为这个先入教,过两年又退教。
总之,石静宜这么多年没能拉到几个入教的,一方面是她要求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天主教自己拖后腿,反什么科学呢?在大学反科学,这不是开玩笑吗?
她最后争取到的信徒都是学校的工人,还有学校附近的村民,给学校种地养牛养猪那些人,就算这样,她也很少劝他们入教,平时就开个讲经会,讲一讲要做个好人,做个诚实的人,不偷盗不奸-淫,也不干别的。
杨玉燕说:“我觉得,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现在这个社会环境不好,不能要求妓-女们马上就适应社会,她们在社会上是弱者,我们应该更考虑一下她们自己的需求。”
一部分学生并不赞成她的观点,因为石静宜的这个教堂显然不具备大量接收妓-女的能力,而再创造更多封闭的教堂环境来接纳妓-女也不现实,等于这个案例的成功是偶然,是无法复制的啊。
也有另一些学生认为这是有可能实现的,因为以他们的工作能力,本来就不可能把整个城市的妓-女都拯救过来,所以,制造一个封闭的环境来安置她们,再想办法给她们一点生活的来源,也并不是完全无法复制。
在小红楼吃完晚饭,杨玉燕跟苏纯钧两人手牵手绕着学校散步。静谧的校园里,蚊虫四处飞舞。
杨玉燕提着一只小灯笼,一是照亮,二来,灯笼里点了蚊香,顺便驱个蚊。两人身上还洒了驱蚊的花露水。
小飞虫绕着灯笼飞,美则美亦,就是灯笼底座那里已经躺了一片的虫尸。
杨玉燕最近上了生物课,提高灯笼跟苏纯钧一起认这都是什么虫子。
有旁边菜地里飞出来的小白蛾,有牛蝇,还有蜻蜓。
一边的水沟上,两只衔尾的蜻蜓高难度的悬停在半空中,在傍晚七点的黄昏中,看得清楚无比。
苏纯钧见杨二小姐停下看蜻蜓,生怕她一会儿问这两只蜻蜓在干什么,脑筋急转,赶紧翻出一个话题。
苏纯钧:“最近的救助活动有没有什么进展?”
杨玉燕耸耸肩:“目前就是缺钱,缺钱,缺钱。施粥把钱都花光了,后来又给施巧儿她们抓药,送她们去看大夫,钱就都花光了。幸好现在人多,捐一次钱就可以用一阵。”
有施巧儿她们在,大家捐钱的踊跃度都提升了不少。毕竟不能指望石静宜这个穷光蛋掏得出钱来给施巧儿她们治病,她们的病也都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只是买药就是一笔大支出。
不过,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每天开会也都更有劲了。
杨玉燕来了谈兴,说她打算在下一次开会时提一个建议。
“我觉得教堂有多少,那教会也未必都知道。我们可以在乡下租一间房,挂个十字架,再找村民买几块地,就搞个假教堂用来收容妓-女,梵蒂冈还真开了天眼能查过来吗?”杨二小姐说。
苏纯钧:“……”
“唉,就是像石修女这种负责任的人不好找。”杨二小姐叹气,“我看石静宜都是跟她们一起种地,一起苦修的,凡事身先士卒,施巧儿她们才愿意听,也更相信她的话。不然我穿一身修女服去客串几天也可以啊。”她自认忽悠人还是有一手的,把人忽悠的相信她是修女不难,难的是这戏一做,至少要干上三五年的苦工才行,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毅力啊。
杨二小姐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清醒的。
苏老师清了清喉咙,说:“不如这样,你们现在不是缺钱吗?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去争取一下捐款?”
杨玉燕眨眨眼,“哪里?谁?我什么时候去?”
回到小红楼,苏纯钧告诉了大家一件事,就是:他又升官了。
代教授对苏纯钧的这个升官速度真是叹为观止。
施无为都觉得像做梦了,“你不是刚升了官吗?”
也就几个月前,苏纯钧进入冯市长府邸不到一个月就当上了苏处长,现在再升?
祝颜舒脑筋转得快,喊张妈去拿报纸:“我记得上个月,好像有篇报道说有个副部长死了。”
由于现在政府的工作基本已经半瘫痪,只有冯市长顶在前头,许多官员的任免都不免要参考他的意见。
死掉的那个是农业部的副部长,死因很是不堪,他是在抽大烟时抽死的。
虽然是两套班子,但冯市长就很轻松的把自己的一个心腹调过去任了这个副部长,一番操作之后,就空出了一个位子,冯市长身边的人争得厉害,但冯市长早就属意苏纯钧这个青年才俊了,金口一开,点了他的名字。
苏纯钧捡了个漏,从市委秘书处,平调到了党部秘书处,任副处长。
当然,正处长可能很快就要下台了,以苏纯钧升官的速度,这个不成问题。
虽然是平调,但这是两回事。苏纯钧任这个副处长,还要先入个党——国民党。
这一入党,就等于成了自家人。冯市长做了他的领路人,待他亲热了不少。才入了党,再领了职,冯市长就把他当亲儿子看了,杨二小姐这个未婚妻也无法再藏了,她要是再不出场,冯市长就打算送妾了,当然,不是还躺在病床上的吕小姐,蔡文华很乐意牵线搭桥保个媒。
苏纯钧将前因后果这么一说,问杨玉燕愿不愿意出面。
她要是愿意出面,那她就成了他身边跟太太们交际的人了,从此冯市长那边的女眷再邀请,就不会通过他,而是直接找她了。她也不可能再躲在学校里了。
她要是不愿意出面……
杨玉燕听完这番话,房间里鸦雀无声。
“你想纳妾?”杨玉燕轻声问。
苏纯钧的一双眼睛毫不闪躲的看着她。
“不会。为了你的安全。”他轻声说,“我可以保证我不会背叛你。”
杨玉燕转头去看祝颜舒。
祝颜舒坐在沙发上,看她看过来,说:“你自己看着办。”
杨玉燕转头对苏纯钧说:“我现在做的事也没有哪一件是绝对安全的啊。只是去跟人应酬而已,这算什么?”
苏纯钧的心里又复杂又开心。他既替她担忧,又害怕终会害了她,可是当她选择站出来跟他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开出了无比炫丽的花。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16|吕家闲事
吕家住的是一排三幢的连体别墅, 分别住着吕家七家人。
吕齐芳开着汽车一路飞奔到自家门口停下来,下人赶紧开门出来迎接, 他下了车把钥匙扔给下人就自己一路上楼,还喊了一句:“我妈在哪儿呢?”
下人捡起钥匙连忙喊:“六太太在老太太屋里打牌呢。”
吕齐芳听了这话, 一转身就去东头那一幢楼里,上了二楼就往麻将室去。
麻将室里开了两桌,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太太奶奶, 再加上一屋子的丫头、老妈子、听差,热闹得很。
吕齐芳进屋, 左右一望就找到自己亲妈六太太了,赶紧走过去,站在后面看牌。
六太太全部的心神都在牌桌上,没看到儿子过来了, 她一手挟着象牙的长烟筒,吞吐烟雾, 一边琢磨着要打哪一张。
吕齐芳从后面闪电般伸出一只手, 把他妈那一圈牌里的东风打出去:“打这张。”
一边的四太太连忙高兴的尖叫:“我和了!哎哟齐芳真是个福星啊!”
六太太气得心肝疼,抓住儿子又拧又打:“你个倒霉鬼讨债鬼!一来我就输钱!”
恰好老太太那边放炮,老太太开心的直叫唤:“和了!拿钱拿钱都拿钱!”一桌的孝女贤媳都嘻嘻哈哈的掏钱。
牌局结束,两边都发现吕齐芳了。
二太太早就不想打了, 她每日都要念经,今天是被人抓来的,见吕齐芳在,赶紧叫:“我不打了, 我不打了,齐芳来,坐这里陪你奶奶打几圈。”
吕老太太也喊:“齐芳过来。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这是去哪里了?”
吕齐芳脱了西装外套,挽起袖子过去,坐下洗牌,一边说:“冯市长那里的邵太太叫我喝咖啡,我才回来。”
六太太坐在另一张桌,也重开一局了。她耳朵竖着,听儿子这边说话,听到邵太太就骂:“狐狸精专咬小鸡子吃!你可不许跟她胡来!听到没有?”
吕齐芳只是笑,专心洗牌。
四太太催六太太:“专心一点啊。你不要管齐芳,男孩子又不吃亏。”
长城很快垒了起来,两桌都开始了,屋里又安静了下来,人人都专心看牌,旁边摇扇子、点烟、倒茶的丫头和老妈子也把眼睛都盯在牌上,只是竖着耳朵听故事。
大太太说:“虽说男孩不吃亏,可邵太太跟冯市长的关系在那里放着。齐芳,你还是要当心一点。”
吕齐芳答应着:“我晓得的。”
三太太对老太太说:“我看,还是应该尽快给齐芳娶个老婆。不然,我怕冯市长做媒,把邵太太再胡乱推给齐芳了。”
邵太太跟冯市长的关系人人都知道,可冯市长要做清廉人,不肯光明正大的纳邵太太做姨娘,邵太太是烈属,这个名声不好听。邵太太青春正好,想必是要再嫁的。万一冯市长做媒,送一顶新鲜的绿帽子给吕家怎么办?
老太太盯着吕齐芳看,说:“我看齐芳是有数的。”
吕齐芳才不在乎他的老婆是谁呢,要是娶回来一个没什么用的,那还不如娶邵太太,人年轻又漂亮,懂事又会钻营,男人娶了这么一个老婆,那是必定要升官的。反正他可以纳妾,养小老婆,邵太太这种会帮夫的女人才有用。
可他知道他娘和家里人都未必能同意,邵太太也不一定能看得上他,所以他也不提这个事。
他笑着说:“我听老太太的。”
这牌一打就打到了下午六点,要吃晚饭了,老太太才不打了,众人才能下桌。
吕齐芳回屋换衣服,换完就去找六太太要钱。
六太太疼儿子不假,可也爱钱,见儿子来要钱,不肯轻易给他,虎着一张脸问他要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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