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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这牌子叫妹喜,就在泰安商场里,粉盒与粉饼分开卖,盒子四块,粉饼六块。二小姐这一个是单一个粉盒。”
说得清楚明白,就是没说替杨玉蝉买回来。
张妈自己吃完了去添饭,过来看看主人家有没有要一起添的,刚好听到,道:“苏老师,这礼物还有只买一半的呢!”
杨玉燕便赶着替苏纯钧揭短:“他的钱全花光了呢,这才几号啊!后面的日子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苏纯钧把空碗捧给张妈看,笑得真诚,对杨二小姐的话充耳不闻。
张妈听八卦听得开心,想接着听,就接过碗,搭话:“花光了?怎么花的啊!”
苏纯钧见碗已经递给张妈了,情知至少还能再吃两条,气定神闲的答道:“买了几件冬天的衣服。前几年在学校里穿的都是校服,现在出来不好再穿了,只能重新买。”
衣服好贵啊……
不是,是他的薪水太少了。
唉,财政局的人都有自己的外快,可能他进去的时间还太短了,没什么人来找他,只能再等等了,等日后有了门路赚外快,他就不会再缺钱了!
祝颜舒擦擦嘴:“苏老师要是不嫌弃,我记得还有几件旧衣裳放在柜子里,张妈过会儿去找一找,翻出来都给苏老师送去吧。”
桌上几人都愣了,都猜到肯定是杨虚鹤的旧衣服,都没想到家里还有杨虚鹤的东西。
苏纯钧猜到也当没发现,连忙起身道谢:“多谢您了!”
他连连长揖,从祝颜舒到张妈都照顾到了。张妈看他这么热诚,也不计较又多了一件事,笑道:“那我今天闲了就去翻翻,我记得有不少呢!”
杨玉燕的肚子里不装事,已经忍不下了,恨道:“他的东西怎么还在!为什么不扔了!”
祝颜舒的眼睛瞪得比她还大:“都是好东西呢!干什么要扔?送人不更好?”
张妈也跟着帮腔:“二小姐,那都是花真金白银买来的呢!全是你妈的钱!”
杨玉燕还要再怒,苏纯钧凑过去小声说:“想必是杨先生走的时候有些狼狈匆忙,这些好东西都没给他。”
哦,原来如此。
杨玉燕这样一听就气顺了,脸上乌云散去,重新有了笑脸。
一桌人都看着,连杨玉蝉都佩服苏老师这份本事,要知道连她都不可能在杨玉燕生气时这么快就劝住她,全家只有祝颜舒能办到,现在又多了一个他。
张妈暗笑着去盛饭,回来给苏老师盛了满满一碗,锅里的都给他倒出来了!
张妈笑道:“苏老师今早来是带了饭钱的,尽管吃,我中午还要去买一板年糕呢。”暗示那粉盒正是饭钱。
杨玉蝉在一旁听得浑身不自在,又觉得点出来更不好,只好忍着。
苏老师接了碗只管埋头苦吃,把中午饭也给吃出来了。
一桌人吃完早饭,除了闲人,各自都有事做。苏纯钧忙着去上班,祝颜舒急着去打牌,张妈准备去买菜,一边还问杨玉蝉:“大小姐,今天你还跟不跟我出去了?”
杨玉蝉昨天才跟张妈吵了一架,今天不好再跟,就摇摇头。
张妈抱怨:“有一日没一日的,干什么都没长性!”
抱怨完也赶紧走了。
家里就剩下杨玉蝉和杨玉燕姐妹两个。
杨玉蝉今天打算翻翻家里的账册,再丰富一下样本数量。
杨玉燕突然发问:“姐,当时杨虚鹤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啊?”
杨玉蝉皱眉:“你应该叫爸爸。”
杨玉燕眉毛一立,轻灵俏丽的往地上一啐:“我呸。”
杨玉蝉从发现苏纯钧的狼子野心之后就快把自己操心成二小姐的半个妈了,没生先养,不是后娘胜似后娘,对杨玉燕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生怕动辄得咎,好心没人懂,反被人怨恨。
杨玉燕也不是真心啐她姐,啐完就后悔,哼叽道:“你就告诉我嘛……”
杨玉蝉想起祝颜舒交给她的另一个任务,觉得这或许是唤起杨玉燕父女之情的机会,就坐下说:“那我就跟你说说。其实,当时的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都在学校呢。”
以前五楼有一个小房间是杨虚鹤的书房,他见学生、指导学生、写文章统统都在楼上。
祝颜舒成日打牌,牌友比现在还多,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着车风风光光的出去赶牌局。
杨玉蝉与杨玉燕每天上课,张妈做完家务就去菜市场的大仙庙或教堂与人一边听经,一边聊八卦。
谁都不知道杨虚鹤是什么时候跟女学生看对眼的,也无从发现起。
知道的时候,杨虚鹤已经发表了文章,纠集起了一片支持之声,然后就提着一个小箱子从家里搬出去,追求爱情去了。
杨玉蝉:“家里的东西,他都没来得及拿走。毕竟追求爱情嘛,拖一堆大箱子也不合适。大概也是怕人发现?他那天早上走的时候跟平常一样,楼下的邻居都没发现呢。要是他提三五个大箱子,再叫了人过来帮他搬家,不等走出去可能妈就已经得到消息回来了。”
祝家可是有电话的。
“后来他走了以后登报离婚,妈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就有人来劝妈放弃,好合好散,你又出了事,我们一家就天天跑医院,家里门锁着,听楼上楼下的邻居说是有人来敲门,也有人来找,不过我们不在家当然不知道。”
杨玉蝉想起当时的事,就想冷笑。
“他一走,妈连夜带着张妈去楼上把他的东西搜了个遍,直接就把锁换了。他后来就是想回来搬东西也没办法进门。他后来还写信给妈妈,请她把他的东西寄过去,写得还挺有文采,说两人哪怕失去婚姻也没有失去友谊,一副失忆的样子!”
越想越多,越说越多,杨玉蝉以为她早把以前的事全忘了,没想到竟然恍如昨日,那些愤怒也依旧火热。
她一笔笔、一句句全都说了出来,说得痛快至极!
对面是她一母同胞、同仇敌忾的亲妹妹!
她不能对母亲说,因为母亲会难过。
她不能对马天保说,因为这是家丑。
她不能对同学说,因为同学会劝她原谅。
她以前也不能对妹妹说,因为妹妹太小了。
现在,她发现妹妹长大了。
妹妹并没有忘记父亲带给家庭的耻辱,没有忘记仇恨。她也没有忘,仇恨与记忆一样鲜明仿佛昨日。
“他不敢回来,不敢见我们,却在报纸上装模作样的写信给你,写信给我,还写信给以前的妈妈,好像我们全都死了,他才只能在报纸上对我们隔空说话!”
杨虚鹤这一手当然玩的非常漂亮。他对空抒情,得到了许多赞美和许多稿费,本来就没有什么人反对他离婚再娶,经过这些文章之后,更是胜赞他是重情重义之人。
可杨玉燕在医院时,杨虚鹤根本不敢出现!他没有给他的小女儿递过一片纸,说过一句话,送过一分钱。
杨玉蝉的父亲死于绝情,死于卑鄙。
他对杨玉燕的绝情,在报纸上造声势逼迫祝颜舒,令她们母女三人无法发声的卑鄙,彻底杀掉了杨玉蝉心目中的父亲。
杨玉燕也见识过鄙视的男人,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也从来都看不起他。
她的生父是一个站在风口的猪,所以虽然出身贫寒却赚下数亿家业。可老婆却并不是赚下数亿家业之后才娶的,而是在这之前娶的。没钱时还看着合适的老婆,有了钱就配不上他了。
可对她的生母来说,夫婿赚了钱,那就有她的一半!离婚就等于是从她的手里抢钱,怎么可能肯呢?
生父也很聪明,知道自己并不是魅力超群才让旧妻不肯离,而是钱,钱的魅力远远大于他本人的魅力。所以他对付旧妻的办法就是不给钱,不给一分钱!
所以当时杨玉燕很想不通的就是她亲妈也没享受到钱啊,为什么不肯离呢?
从自己的亲生父母身上,杨玉燕就体会到了一个道理。
夫妻过的就是钱。
钱多钱少都一样,夫妻关系的内涵就是金钱关系。
所以她看杨玉蝉就觉得她很蠢,在她眼中她与马天保的结合是爱情,但在马天保的眼中呢?他选择杨玉蝉有多少是因为爱情,多少是因为她是一个家里有房子的女孩呢?
虽然现在能读大学的都是有些家底的大小姐,马天保闭着眼睛摸也能摸到一个差不多的大小姐,不管怎么都比他自家更好。这样说的话,杨玉蝉不是唯一的选择,她只是必然的其中之一。
马天保应该是就打算在大学里解决个人问题的。
他存着这个心,对杨玉蝉的心意究竟能有几分都要打个折扣再看。
可惜她不能就这么对杨玉蝉说。说了怕她恼羞成怒,为了要证明马天保的“真心”与他们的“爱情”,更要跟着马天保走了。
杨玉燕半真半假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杨玉蝉从杨虚鹤想到苏纯钧,当即附和:“就是如此!”
杨玉燕拿眼去看她,“别管装的有多好,多上进,都是虚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杨玉蝉赶紧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杨玉燕:“不看那男人有没有钱倒是可以,但要看他肯不肯给你花钱,这钱又是怎么来的。”
前半句,杨玉蝉赞同,男人有没有钱并不重要。可后半句,她不能赞同!那苏纯钧就是拿这小恩小惠来骗人的!
杨玉蝉摇头:“不能这么看,他花多少钱并不能证明他的真心有多少,不是说钱花的越多,真心就越多。”
杨玉燕:“但不花钱,就更不能证明人的真心了。只凭嘴说的那叫骗子!”
杨玉蝉还是摇头,只恨苏老师影响了杨玉燕!
杨玉蝉:“骗子为了骗你,也是会花钱的!他花的越多,骗的越深!”
杨玉燕:“不花更加是骗子,还不如前者呢!”
杨玉蝉气道:“像苏老师那样的,买一个四块钱的铁盒子赚你十块钱!这叫花小钱赚大钱!”
杨玉燕调门高了一层:“那他还送我钢笔呢!”
杨玉蝉也比着亮嗓门:“那是咱妈免了他的房租!!”
杨玉燕气到站起来:“那他还送了我……!!!”那串珠子!
杨玉燕憋回去了。
杨玉蝉没听到下文:“他送了你什么啊?”
杨玉燕嘴硬道:“就那些糖啊!”
杨玉蝉:“那都是小恩小惠!他现在给你这些,就是想着以后占你更多便宜!”
杨玉燕的眼珠子瞪大,眼看就要爆炸。
杨玉蝉硬是往回拐:“……我是说这样的人!就跟这什么似的。”
杨玉燕斩钉截铁:“那也不会是苏老师!”
杨玉蝉气到爆炸。
杨玉燕火上浇油:“姐,其实你真没有看人的眼光。唉!”瞧瞧那个马天保吧。
杨玉蝉离爆炸就差一秒了。
张妈买完菜回来了!
杨玉燕和杨玉蝉一起冲过去:“张妈!”
张妈唬了一跳:“哎哎,我的小祖宗们,怎么了?”
杨玉燕扑过去拉住她:“张妈,您来评评理!”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张妈也不做饭了,坐下来听两个小姐白话。
听完品一品这话里的意思,说:“这是说不管花不花钱,都是骗子?”张妈拍大腿,“那一定要选一个的话,我选那给我花钱的!好歹还能赚点呢。”
两票胜一票,杨玉燕翘鼻子。
等祝颜舒回来,也立刻被拖来当裁判。
祝颜舒叹气,道:“你们说的都不对!重要的是自己要看准!挑男人一看自己喜不喜欢,二看这人是不是人品好。钱不钱的都是次要的。你们就不能眼睛瞪大点,不挑骗子?挑个好人不成吗?”
张妈、杨玉燕、杨玉蝉一起看她。
姓杨的可是天字头一号渣男。
祝颜舒抱臂仰头:“那姓杨的又不是我挑的?那是我爹挑的!”说完脱离战团,一扭身进屋换衣服了。
祝颜舒一走,杨玉燕马上问张妈:“我妈说的是真的吗?杨虚鹤是我姥爷挑的?”
杨玉蝉也看张妈。
张妈小声说:“我哪里知道?我刚来时你妈跟姓杨的刚成亲没一年,你姐还没出生,两人好的蜜里调油似的,天天就在这屋里跳舞,点唱机就是为这个买的,一放片子,街上都能听见曲子!”
杨玉蝉也小声说:“我小时候还翻到过他们俩互相写的情书呢。”
杨玉燕:“这听着不像是……”父母之命啊。
话音未落,祝颜舒推门出来,三人如鸟兽散!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29|那个姓杨的是什么样的人
祝颜舒白了一眼众人, 叫住杨玉蝉,杨玉燕和张妈趁机逃出生天。
杨玉蝉磨磨蹭蹭的过去, 祝颜舒拉住她问:“你跟燕燕在家里聊什么呢?”怎么这么深刻?
杨玉蝉马上坦白她先是想唤起杨玉燕的父女之情, 后来又想提醒她小心苏纯钧。
祝颜舒:“哦,那成果如何?”
成果就是父女之情是不可能有了, 她们姐妹一起狠狠的唾弃了一番亲爹!而苏纯钧技巧高深, 用糖衣炮弹把杨玉燕给打倒在地, 她力有未逮, 呜呼哀哉。
“燕燕一句也不信我的!非说给她花钱的不是骗子!”杨玉蝉气道。
祝颜舒也听明白了, 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倒觉得燕燕说的有道理。跟你的道理比, 她的道理更站得住脚。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玉蝉被各种道理缠住, 一时没明白过来, 祝颜舒也走了。
午饭吃过后,祝颜舒问杨玉蝉:“快过年了,学校也该放假了吧?”
杨玉蝉摇头:“我这几天没怎么去学校, 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不过也差不多就这几天了。我今天下午去看一看吧。”
祝颜舒点点头:“去吧, 去吧。跟同学聚一聚,再见就是明年了。你身上还有钱没有?”
杨玉蝉刚要点头,猛然想起马天保, 咬着嘴唇改成了摇头。
祝颜舒就打开手包, 摸出两块钱递给她:“跟同学出去吃点东西,别小气。”
杨玉蝉低头轻轻应道:“嗯,我知道了。”
吃过午饭,杨玉蝉就匆匆走了。
杨玉燕去午睡。祝颜舒也觉得有些冬困, 打着哈欠回了屋躺上了床,打算也睡个午觉。
张妈进来给她送炖燕窝,道:“太太,你怎么又放大小姐回学校了?还给她钱,你不担心她去找马天保啊?”
祝颜舒靠着床头吃燕窝,说:“我知道她会去,我就是给她钱让她去。”
张妈:“那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您又不反对了?觉得马天保好了?”
祝颜舒:“怎么可能!”
她放下碗,拥着羊毛毯子,说:“大姐的性子跟燕燕不一样。燕燕看着厉害,实则心肠软,耳根也软。大姐看着安静,其实心里主意大的很,我说的她都未必肯听,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
张妈叹气:“唉,大姐明明是最让人放心的孩子。”
祝颜舒拍拍床,让张妈坐着说话。
“也怪我,以前以为她懂事,不让人操心,就都去操燕燕的心了。我现在是明白了,孩子不看着不行!你以为是省事了,日后都要成倍的补回去!一分一厘都少了不你的!”她叹了口气,说:“马天保这个事,最后还是要大姐自己下决心。咱们只能敲边鼓,不能直接告诉她这人不行!”
张妈点头:“是这个道理!”
祝颜舒:“这些日子我、燕燕都对她说了不少,虽然没明着说马天保的坏话,但大姐也感觉到了,她跟马天保之间不是只有爱情这么简单。她只要想到了这个,剩下的就不用我再拦着了,她会自己想通的。”
张妈:“那她要是想不通呢?”
祝颜舒重重的叹了口气,黑着脸说:“她想不通,就多想几年!我不拦着她跟马天保谈,谈几年都行。想结婚?哼,那不成!咱们再不讲究,婚礼总要办吧?没听说要娘家出面办婚礼的。马家那点家底,等他们从金家出来,一穷二白,兜比脸还干净,拿什么办婚礼?就是我大发善心,什么都不提,马家就能什么都不给吗?他们要真能这么不要脸,我还要谢他们呢!我不信到那时大姐还糊涂!”
张妈拂掌笑道:“太太,这招高啊!您越大度,越体贴马家,那马家只能越殷勤!不能咱们什么都不要,马家就真的什么都不准备!咱们不提婚宴怎么办,马家也不能就在马路上把大姐给娶了啊!”
祝颜舒叹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我是准备好养大姐一辈子了,养成老姑娘我也养。”
张妈也跟着叹气,看祝颜舒神色消沉,忙道:“太太,我看二小姐倒是运气挺好的。”
一说起杨玉燕,祝颜舒也笑起来了,道:“这孩子也是运气好,我都想不到能在自家门口给她抓一个佳婿!虽然没钱,但人有本事,知道上进,又懂人情又大方,对燕燕还这么好。可见老天爷也看我可怜,总算替我了了一桩心事!”
张妈也跟着夸一夸苏纯钧:“苏老师虽然穷酸了点,可对燕燕花钱实在是大方!我瞧着比你以前还强些。”
祝颜舒白眼:“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
张妈:“以前那姓杨的除了会给你送花,就是带着你跳舞。花值什么钱?路上一毛钱买一大把!跳舞的唱片机子还是你买的呢。就这你都高兴的不行。燕燕好歹收的都是真金白银买的东西,可不是比你强吗?”
祝颜舒胸口一股陈年郁气升起又泄不出去,气哼哼的躺下,毯子往上一拉,眼睛一闭:“我睡一会儿,下午打牌才有精神。”
张妈起身拿着空碗出去,嘀咕道:“行,睡吧,这是嫌我说错话了!”
张妈关门出去了,祝颜舒在床上烙饼,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窗下桌子上摆着一架唱片机,架子上放着十几张黑胶唱片,张妈日日擦一遍灰,连盒子都干干净净的。
她好像又听到了熟悉的钢琴声,是柴可夫斯基的小夜曲。
祝颜舒睡醒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还跟张妈说晚上吃什么,然后就又精精神神的去打牌了。
张妈买了菜便去翻箱子,翻出来了许多件衣服和各种配件,大到围巾帽子,小到领带皮夹,中式长衫,西式外套,都有!
张妈一趟趟把东西都搬上楼下,累的直扶腰:“哎哟,累得我!不找不知道,这东西还有这么多玩意留在这儿呢!”
杨玉燕觉得这些东西全都自带“杨虚鹤”buff,生来就招人讨厌,带着挑剔的目光上前翻看,只用拇指与食指将东西挟起,打量一番后再扔回去,动作帅气又解气。
张妈看不下去,推开她道:“我的二小姐,这东西放了好几年了,全是灰土!你别碰脏了自己的衣裳,等我把它们都收拾干净了,一总给你的苏老师送过去,行了,别在这里给我捣乱了,写你的功课去!”
可杨玉燕好奇呀,不肯走,就把作业本课本都拿到客厅来,一边写一边看张妈收拾。
有观众在,张妈也忍不住不说,拿起一件就要说一说这是多少钱买的。
“这件要八十多块呢!”张妈提起一件鼠灰色的西装外套啧啧道。
“就这一件小东西就花了四十多块!”她又捡出来一条宝蓝色的领带。
“这还有一条裤子。”张妈把一条皱巴巴的西装裤也捡出来,下面还压着一件已经发黄的衬衣。
不一会儿地上就有四五堆叠好的衣服。
杨玉燕在上头乍舌:“这么多啊!”
张妈冷笑:“你妈当年跟捧小白脸似的,不停的给你爸买衣服!你爸那人吧,长得瘦瘦小小,个头不高,生就一副容长脸,长得是慈眉善目。你妈爱他爱的什么似的。”
杨玉燕震惊:“还有这回事呢!”
张妈:“可不吗!”
张妈抱着衬衣什么的去洗衣房,声音远远传过来:“要不怎么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呢。你妈捧着你爸,孩子都给他生了两个,日子过得多好啊!他转脸就不认人了!”
杨玉燕以前恨杨虚鹤,恨的是个名字,形象是模糊的,人像也是套用她以前的亲爹。这几天听了许多杨虚鹤的故事,惊奇的发现杨先生在这个家里以前的人缘还是不错的,至少杨玉蝉和祝颜舒可能都是真心喜欢他的,杨玉燕本尊估计也不会讨厌这个爹。唯一一个嫌弃他是小白脸的就是张妈,现在看起来张妈倒是火眼金睛了。
她跟到洗衣房,张妈烧水准备收拾这些旧衣服,杨玉燕跟过来小声说:“那后来呢?”
张妈把衣服铺在板子上,说:“什么后来?”
杨玉燕:“就是姓杨的,跟我妈,后来怎么样了?”
张妈抬头想了想,“他不敢回来,就请别人来找你妈说情,还写了信给她,不过你妈都撕了。”
杨玉燕:“那他说什么呀?”
张妈冷哼:“能说什么?说他不敢当面跟你妈说,害怕她伤心难过,说他也记得以前两人的感情,对这个家庭还是有爱情的。但他不能抛弃那个女的,因为她又娇弱又可怜什么的,都是些废话!”
杨玉燕:“我姐说,他还带人回来想拿行李?”
张妈冷笑道:“可不吗?他为了爱情离开了家,出了门发现还是祝家的饭好吃,就厚着脸皮回来想把你妈给他买的东西再搬过去。也不知这人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杨玉燕也觉得奇怪:“他怎么敢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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