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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多木木多
原来是这样。杨玉燕说:“说不定他们都是在外地,以后他们来这里,会来看你的。”
张妈笑了笑,叹道:“看什么看?还是不看的好。”她一手拄着灶台,一面说:“我的姐姐和妹妹……有不少都是被卖到脏地方去了。”
杨玉燕悚然而惊,嘴都哑巴了。
张妈拍拍她的胳膊:“吓着你了吧?唉,以前你小,不敢让你知道,怕吓着你了。”
杨玉燕结结巴巴的说:“为什么?她们没做丫头吗?”
张妈摇摇头,叹气:“不知道,这个我是自己猜出来的。”
张妈今天突然就想对人说一说。可能是因为杨玉燕大了,可能是因为她就要订婚了,她担心这个孩子不知人心险恶,把人人都看成是好人。
也可能是她对杨玉燕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想把心里的事对她讲。
她拉着杨玉燕坐下来,说:“我们姐妹都是卖给村里的媒婆的。”
说是媒婆,其实什么都干。接生、跳大神、收神,也收人卖人,帮人找活干。
张家是种地的,男孩女孩养大了,就送到媒婆那里找活干。其中男孩是不会卖掉的,女孩却大多数都会签卖身契,直接卖给媒婆,再由媒婆卖出去。等媒婆卖出去以后,才会把钱给张家。
而卖到什么地方,全看媒婆。
张妈说:“我是运气好,轮到我的时候,媒婆说现在不让买卖人了,只能签身契。我爹我妈还犹豫了一下,因为这样收不了多少钱,主家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没办法赚钱了。”
杨玉燕:“后来呢?”
张妈:“后来我就四处做下人。他们说我长得周正,好些人家都愿意要我这样的。”她爹妈也说过,她是家里姐妹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皮肤白,眉毛细,鼻子眼睛都端正得很,手也长得好看。
张妈摸着自己因为长时间劳作而变得粗大的关节,说:“我到祝家以后攒着钱了,就想寻以前卖出去的姐姐。”她当时在祝家过得好,人也长大了,自觉有能力了,就想打听以前被卖掉的姐姐们都在哪里,要是在那家过得不好,她可以帮她们赎身啊。
可对她一直很好的媒婆却不肯告诉她,先是说她不记得了,张妈送了钱以后,她又说她的姐姐跟着主家去外地了,不在这里。
可总不见得所有卖出去的姐姐都跟主家去外地了吧?同村的其他姐妹也都在外地吗?
她前后送了许多次礼物以后,媒婆才对她说了实话。
张妈闭上眼睛,到现在想起来,眼泪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杨玉燕忍不住上前抱住她:“张妈,你别难过啊,还有我呢,我帮你找她们,一定能找到的。”
张妈抱住她摇摇头,“我都五十了,她们恐怕早就不在了。那种地方……人活不长。”
她有几年都没有回家,因为恨她爹妈。结果她的妹妹竟然也被卖了,她得到消息赶回去时已经晚了。
张妈:“她是被卖去当媳妇了,后来生孩子没生下来,人就没了。”
张妈因为这个,一直没想过回家成亲。他们能给她找什么好人呢?祝家倒是肯定会放她走,但她宁愿留在祝家,一辈子侍候人,都不回去嫁人!
张妈握着杨玉燕的手说:“还是城里好,人讲理。你妈过得不好,不过她还是有地方可以讲理的。你以后找人家,也要找个讲理的人家才行。我看苏先生就很讲理,他就可以。”
杨玉燕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张妈,你怎么跟我说这个?我跟苏老师现在在谈恋爱呢。”
张妈抒情完了,擦擦泪站起来说:“我就是说他人不错。行了,我要去买菜了,你读书吧。”
杨玉燕把张妈送出门,坐下拿着,看了半天,满脑子全是张妈说的悲惨往事,越想越雄心万丈,准备投身建设新中国,誓要将这些封建残余清扫干净!
脑补旺盛,空想暴发,手中的书一个字都没看。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94|油嘴滑舌
杨玉蝉在这一天下午终于搞定了订婚的最后一项工作:登报。
她在今天上午才将差不多六百张请柬通过邮局发出去, 还有一百多张请柬需要亲手去发,幸好苏纯钧接去了大半的工作, 需要她或祝颜舒亲手去发的不足十张。
订婚的日期也已经确定了, 就在五月五日。地点是和平饭店二楼。
杨玉蝉赶回家时,在心里盘算着最后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全家去做衣裳了, 这个借口很好找。
晚餐时, 祝颜舒擦着嘴巴, 状似不经意的对苏纯钧说:“苏先生, 你做春装了没有?我瞧见四月份的画报上有一套西装十分的衬人。”
苏纯钧知道这是要给他在订婚仪式上穿的, 顿时激动的脸都红了, 他不自觉的挺直腰背, 声音像嗓子被挤了一样细:“还没有……”
祝颜舒就笑着说:“刚好, 我们家该做春装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做了吧。”
自然这做衣服的钱也由祝家掏了。
桌上没人觉得不对, 尤其是杨玉燕, 她一点都不觉得祝颜舒给全家做衣服再捎上苏老师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听了这话,她还抓着自己的袖子说:“好呀好呀, 妈, 你看我这袖子都短了。”
祝颜舒笑盈盈有看着她说:“好,给你做新的。”她还转头叫上张妈,“张妈也一起去吧,也给你做一套。”
张妈又激动又不好意思, 紧张的说:“我、我就不用了。”
祝颜舒早就说过杨玉燕订婚也有她一个席,就在主桌上,跟祝家母女坐在一起,到时就介绍是祝家亲戚,是杨玉燕的姨姨。张妈当时听了自然很高兴,过后就紧张起来,忐忑不安,担心祝颜舒只是说客气话,还担心自己过去会丢祝家的人,想她一个下人,到时坐在主桌上不像话。因为想得太多,胆子就变小了,就不敢去了,甚至不敢表露出她想去,反而要说不去。
祝颜舒肯定的说:“要去,大家都要去。”
张妈的不敢再加上百倍的高兴和激动,让她的喉咙像塞住了一样。
事情宣布完了,祝颜舒宣布散会。
苏纯钧的口袋里放着买来的一只钻戒。他现在吃住都在祝家,平时出门花销去哪里都不要钱,便一口气拿出全部的积蓄买钻戒。结果挑完戒指以后,他口袋里的钱花了个精光,还签下了一笔不小的欠款。
要不是宝石商看他是财政局的人,肯定还得起欠款,是绝不可能让他赊账的。
因为他去挑的时候嫌一克拉的太小,对宝石商说要挑一颗“能看到的”钻石,宝石商就把裸钻拿来给他挑,最后他跟钱包商量了一下,勉强挑中了一颗2.02克拉的方钻,选好戒托以后镶上去看起来还是挺闪的。
因为这样,他不得不头一次写下了欠条,立志要用自己赚到的钱把这枚戒指的钱付清。
现在这枚戒指就在他的口袋里,是他今天下班回来前去拿的。他盯着毫无所觉的杨玉燕,想找个没有旁人的机会送给她。
可惜临近订婚,张妈和杨玉蝉都盯他盯得死紧,生怕他越雷池一步。他甚至都想像得到,等真订了婚,两人有了名份,只怕张妈防他就防得更厉害了。
可惜订婚以后到结婚至少也要两年,祝女士就对他讲过要等二十岁以后才把杨玉燕嫁出去。一来是她不想让杨玉燕年纪太小就生孩子,害怕出危险;二来也是要顾忌杨玉蝉的脸面。妹妹可以比她先订婚,但出嫁还是应该按排行来。两年时间,足够杨玉蝉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了。
苏纯钧想到订婚就浑身火热,想到订婚之后还要再煎熬两年才能抱得美人归,就更加火热了。但他并不以此为苦,反而像自虐一样觉得更加幸福,这每一日的等待都透着甘甜,就像那树梢花蕊中的一滴蜜,望着它、渴望它却又得不到它的时候,谁能说这不是幸福的呢?就像那弦拉到最紧时,终于释放的那一刻才是最高处的快乐,在这之前的每一次运动、每一次奋进,都是为了到达最后的终点。【这只是对苏纯钧进行的事业的描述,审核千万不要想太多】
于是,他认为他是可以忍耐的。
他最终还是没能得到跟杨二小姐单独说话的机会就被张妈“送”出了门,而杨二小姐好像这几天也格外乖巧。他走在楼梯上时禁不住回忆,自从他得知订婚的消息之后,他就开始陷入了狂喜之中,他或许疏忽了杨二小姐几天——但绝没有一个星期那么久,最多只有四五天。
杨二小姐在前面的一两天里好像还很想跟他说话,不过最近的三天,她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最近三天发生了什么事?
苏纯钧很快就想到了杨虚鹤杨大淫-棍上报纸的事。
杨二小姐确实是从那一天起就变得格外安静了。她在家里不太说话了。不是说她从此变成了一个安静的淑女,而是在杨虚鹤这件事上,她应该更激动一点,要比现在更活泼,更乐意发表意见。
但是恰恰相反,她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嘲笑杨虚鹤,批判他、讽刺他、挖苦他,等等,这些她本来会做的事,她统统都没做。
苏纯钧解下外套,从热水瓶里倒出半温的水进行洗漱,然后坐到床上,打开台灯,换上睡衣,躺上床。
他拥着毯子,把西装口袋里的钻戒拿出来欣赏,钻石切面在灯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线。
他的二小姐,肯定做了一件大事。
他见过许多回乖巧的二小姐。比如她没有按时抄写,没有背诵,没有照他要求的读课文。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得到一个会给他倒茶,会乖乖听课,不会在上课十分钟后就试图跟他聊天,打断他上课的“好学生”。“好学生”会坚持上三十分钟,直到他上完课,开始检查昨天的作业时,再企图用第二杯茶加饼干来搅乱他的头脑,让他忘掉他布置过的作业。
这一回,二小姐足足乖巧了三天。
她必定做了一件比不写作业更大的大事。
第二天早上,杨玉燕发现张妈忘买报纸了。于是她在早饭后主动提出可以下去买报纸。
苏纯钧一直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二小姐,闻言道:“不必,我可以下班后带回来。”
杨二小姐支着下巴娇俏的瞪了他一眼,“那我们今天一天都看不成报纸了。”
苏纯钧立刻笑得像花一样灿烂,张妈看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她打断两个年轻人交缠的目光,说:“现在报纸上全是广告,没什么好看的,不用买了。”
因为许多报社不是被迫关了,就是自己主动关了避风头,许多作者和撰稿人也都暂时停止笔耕,龟缩起来,免得被抓去宪兵队吃牢饭。
所以报纸的页数越来越少,越来越薄,只剩下广告可登了。
杨玉燕倒是觉得广告也挺好看的,不过不能否认现在买报纸只能看广告确实有点亏。
祝颜舒也赞成不买报纸,她严肃的说:“近来报纸上全都是杨虚鹤的丑事,你们身为他的女儿,我也觉得不应该让你们知道这些。外人看个热闹,当个笑话。你们看多了就该看不起他了,我觉得这对你们的性格来讲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们最好不要看。”
杨玉蝉面沉如水,她自从读过那一天的报纸之后就是这么一副要去庙里出家的脸了,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说:“我也不想看,看了会恶心。”她对杨玉燕说,“你也不许看。”
杨玉燕理直气壮:“我也没看啊!”
讲道理,她真的没有去看报纸,一次都没看。
杨玉蝉欣慰的点了点头,仿佛她终于长进了,懂事了,知道非礼勿视了。
苏纯钧悄悄戳了一下杨玉燕,趁人不注意,小声问她:“你为什么不看?”
杨玉燕刚要再次理直气壮一回就看到了苏老师了然又戏谑的目光,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粉面含威,使了个“恶狠狠”的眼色。
苏纯钧便坐正,“安静沉默”下来。
等他起身,杨玉燕就主动来送他出门。
两人避开张妈与杨玉蝉走到门口,杨玉燕小声说:“你知道多少!”
苏纯钧也小声说:“你要全告诉我才行,我不会告诉别人。”
杨玉燕目光闪躲,带着那么一股不信任的味儿。
苏纯钧望了一眼餐厅中的其他人,小声对她说:“我肯定跟你站在一边,放心。”
杨玉燕:“真的?什么事都跟我站在一边?我要是干坏事呢?”
苏纯钧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钻戒,说出真心话:“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跟你站一边,这辈子都是。”
杨玉燕听了这甜言蜜语,嗔道:“油嘴滑舌!”
苏纯钧真想现在就试试“油嘴滑舌”,可惜这里是祝家大门口,张妈已经往这里看好几眼了。
等订婚以后,说不定就可以“油嘴滑舌”了。
他的手伸进口袋,握着戒指盒,说:“我晚上回来有话跟你说,你等我。”
杨玉燕点点头,将他送出了门。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 95|一声叹息(跟苏老师没关系)
祝颜舒拿着一张请柬发愁, 坐在书桌前叹气。
祝家到底是败落了。落架凤凰不如鸡,她也早就忘了自己是祝家大小姐, 自从嫁人以后, 她就要自己习惯做杨虚鹤的妻子,而不是祝家的女儿。
她不再四处参加宴会, 也不再举办宴会。不再看到什么时兴的东西都想尝试, 也没有听杨虚鹤的给他买汽车开。
说老实话, 她第一次听到杨虚鹤说要汽车的时候, 在她心目中美好的爱情就破了一个洞。之后她看到的越来越多, 对这个男人的爱情也越来越少。
祝家的交际是看在祝家的份上,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 就不再有那些交际了。
她或许留恋过那时的风光, 却从来没想过努力把那份风光挣回来。
天晓得!她又不会经商,她爹只教她读书,宁可她风花雪月的过一辈子, 也没让她去做商人。
金银是死物,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赚得再多,最后都会像手中沙一样流走。祝家万贯家私, 没等祝家人死绝就都没了, 万事成空。
教训太深刻,她爹生在祝家非要做个文人,孩子只有一个她,也不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她爹曾说过, 虽然女人的日子不好过,但他还是庆幸她是个女儿。
“万一是个儿子,你就惨了,我也惨了。”祝老爷子抱着幼小的祝颜舒笑着说,“颜舒,盼你日日开颜,一生无忧。”
现在杨玉燕订婚,本来只是个小场面,不料场面越搞越大。
先是她的好女婿苏先生要宴请财政局的同僚,一口气要去了一百多张帖子,他说是未必都会到,但其中有一个人物不可小看,乃是财政局秘书处处长,还是市长的心腹。这种人哪怕只是过来喝杯水酒,这宴席都不能小看。
再有杨虚鹤送了一份“大礼”,他二女儿要订婚,他不但赶紧把自己送进监狱住着,还在报纸上大大的出了一回名。
祝颜舒因此而与许多旧友联系上了,旧友相见,物是人非,追忆往夕之后,感情似断似续,却又不得不表现得更加火热,都要做个不忘旧友的好人才更合乎美德。
她因此也不得不告知二女儿要订婚,顺便收了许多祝福的同时,也送出去不少请柬。人家来不来两说,她这边礼数要尽到的。
剩下像廖太太这种人,也不能疏忽,都要把请柬送过去。
一来二去,这场面就大起来了。
祝颜舒原本只想开个两三桌,做一个小而精的订婚仪式。一来是替家里抓一个壮丁,二来也是先把名份定下来,免得苏纯钧在财政局步步高升后再被别家看上,钓去做个乘龙快婿。她祝家先把戳盖上,别人想伸手都要先考虑一下名声好不好听。
现在打算落空,就要考虑得更清楚些。
像廖太太那种人,小场面她估计看不上,大场面就绝不会缺席。她既然到了,那些牌友就都自然顺风而至。
还有金公馆……
祝颜舒叹气,她手中这张帖子就是写给金公馆的。要是照她原来的打算,根本就没有金公馆的这张请柬。她要是真递过去了,那就是打定主意要占人便宜,到时金公馆再看不起她,为了结个善缘,也会拿出几十块钱来打发叫花子。
她就是不想丢这份脸,才这么犹豫。
因为现在这张请柬就必须要递了。
廖太太这个救火队队长的老婆不算什么,金公馆不会看在眼里。可财政局秘书处的处长就不是小人物了。既然苏纯钧说会请这个人,她就必须做好准备这个人会到。这种人物要是到了,回头金公馆得知消息,就会认为祝颜舒眼里没有金公馆,不然怎么会“忘”了送请柬呢?
你送请柬来,难道我会不给礼金吗?还是你仍然记恨金家?记恨当时的那一场“误会”?
金公馆可是好好的道过歉了,礼物都送了几轮,金太太也一直做足了礼数,怎么你祝颜舒仍然心存怨恨?
要是你没有怨恨,那你家这种大事,你都请了财政局秘书处的处长了,怎么能不请我呢?
金家来不来是一回事,祝家的请柬不能不给。
但万一最后那处长要是没来,就等于是祝颜舒牛皮吹破,贪金家的礼金了。
祝颜舒难为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决定送一封请柬过去。最坏不过她丢一次脸,万一这请柬没送,再被金家记恨,反而不美。
打定主意,她就打个电话先去金公馆约见面时间。
接电话的是金公馆的一个下人,一听是祝颜舒的电话,都没有说再去请示太太或老爷,直接就请祝颜舒下午三点来,金太太必定恭候。
祝颜舒挂了电话,问张妈:“那个孩子是不是还让马家养着呢?找到人家了吗?”
张妈忙说:“找着了,找着了,干净健康的男孩子,不愁送不出去。我打算先去那一家看一看,是不是好人家,再说定把孩子送过去。”
祝颜舒点点头:“抓紧点。”
张妈说:“那我今天就去那家看。”
祝颜舒叹气:“去吧,去吧,我今天下午也要出门。”
杨玉燕在旁边听到,问:“妈,你是去打牌吗?”
祝颜舒看她浑然不知事的天真样子,叫她过来,理理额发、理理领子衣袖,最后握着她的手说:“不是去打牌,我去一趟金公馆。你跟金小姐还通信吗?”
杨玉燕从医院回来以后就写了信寄给金小姐,一周一封,已经与金小姐通了三次信了。
两人在信里从不说家事或父母,只写一些读书读诗,吃点心听曲子的家常小事。
她以前就喜欢在外人面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最烦有人开解她,说大道理。就是知道她家发生什么事的朋友,她也希望她们装成不知道。
所以她就装做不知道的样子跟金小姐通信,希望这样可以稍稍的缓解一下她的悲观情绪。
但是上一周,金小姐就没有给她回信。这一周她的信也寄出去了,仍然没有回信。算来金小姐已经有两周没有消息了。
杨玉燕担心金小姐又出事了,可是现在街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宪兵队四处抓人,人人自危。她也不敢再多做什么,金公馆跟祝家相比已经是庞然大物,她不能拿祝家去碰金公馆这块石头,做以卵击石的蠢事,所以一直没在家里提过。
突然听祝颜舒说要去金公馆,她十分惊讶:“妈,咱们跟金公馆有什么事要说?”
祝颜舒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一些闲话。”
她亲身体会过当名份定下以后,男人或许不会有什么感触,女人对男人的感情却会突然迈一大步。
所以她才不敢这么早把订婚的事告诉杨玉燕,她担心以杨玉燕的年轻和天真,搞不好认为名分定了,就什么都听苏纯钧的,被他给骗到手里去。
就算是订婚之后,她还是会牢牢管住杨玉燕,不许她和苏纯钧越雷池一步。她也早就与苏纯钧讲过了,要是他敢勾引杨玉燕做坏事,两人珠胎暗结,她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不到成婚那一天,两人就不是真夫妻。
苏纯钧好说,让她为难的是杨玉燕。她天真又纯善,已经将苏纯钧看成是自家人就不会设防。年轻人又很容易被情绪牵引,情不自禁。到时做下错事,于男人不过是一场风流,对女人却是莫大的伤害。
她想好好保护她,就只能连她都防着。
祝颜舒看着她可爱的小女儿,红红的脸蛋上还有细细的绒毛,脸颊透出自然的红晕,粉嘟嘟的喜人。
杨玉燕:“也没什么,就是金小姐没有回我的信,已经有两周都没回我了。”
祝颜舒笑道:“那妈去了帮你问一问,看看金小姐是不是功课太忙,顾不上回你的信,还是出去旅游了,不在家。”
吃过午饭,歇过午觉,祝颜舒坐上黄包车,先拐去百货公司买一份礼物,再折转前往金公馆。
到了金公馆,被下人领进去,金太太就在大门口等着她,一见面就上来握住手:“祝女士,我好久没见你,十分想念,您看起来真是容光焕发啊。”
祝颜舒笑道:“托您的福。”
她也打量金太太,见金太太已经不像上回在医院见面时那么憔悴悲伤,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她道:“您看起来气色很好。”
金太太:“是吗?快进来,坐。”
金太太拉着祝颜舒去了她的卧室,两人坐在卧室外面的小客厅里说话,丫头们送上茶点就退下了。
祝颜舒送上礼物和请柬:“我的小女儿要订婚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家里朋友们一起吃顿饭,让大家认识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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