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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盼着她被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黑子哲
苏宝五官精致,一张小脸白白嫩嫩的,虽然头发湿哒哒的,仍旧似个小仙童,福义忍不住瞧了他好几眼,给他擦干头发时,还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小公子生得这么精致,长大了一定跟王爷一样好看。”
苏宝心中挂念着苏皖的身体,颇有些无精打采的,哪怕被夸了都没什么太大反应,给他穿戴整齐,福义才牵着他来到楚宴的寝室。
小家伙抿着唇,瞧着仍旧蔫蔫的。
听到脚步声,楚宴才放下手中的书,他漆黑的目光在苏宝白嫩的小脸上扫了一眼,才对福义道:“退下吧。”
福义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快走出房间时,又拜了拜,恭敬道:“晚上是让小公子住西厢房还是花房旁?奴才先命人收拾一番。”
“不必,他跟我睡。”
福义神情有些诧异,不过他并未多言,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心中却难掩震撼,旁人兴许不清楚楚宴的挑剔,他却再清楚不过,他年龄虽然不是很大,却是从小跟着楚宴的。
他记忆中的主子最爱干净,也很讨厌孩子,他本以为王爷将苏宝带回凌霄阁已经彰显出对他的重视了,谁料他竟然连与他一起休息都不排斥。这得是多大的恩宠?陆暔十来岁时,想跟他一同睡,都被他丢了出去。
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苏宝并不清楚福义心中所想,因挂念苏皖的身体,他甚至已经忘掉了爹爹已经认出了娘亲的身份,这一晚他睡得很不安稳,甚至还做了噩梦,楚宴察觉到他的不安时,顺手拍了几下他的后背,他才又睡着。
孩子就是孩子,入睡前还有些恼爹爹硬是将他带过来的事,睡着后,他却直往楚宴怀里钻,好在孩子的身体软软的,抱着十分舒服,楚宴才没嫌弃。
早上是苏宝先醒的,他早就滚到了楚宴怀里,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睡醒后,还下意识蹭了两下,活似个爱撒娇的小猫咪,楚宴睡得晚自然不想早起,见他如此黏人,还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老实点。”
苏宝揉了揉眼睛,翻身爬了起来,见爹爹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又睡了过去,他小脸上满是嫌弃,自己翻出衣服,穿好便下了床。
他来到奉水苑时,苏皖已经醒了,虽然退了烧,她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咳嗽也没好,还好只是一阵一阵的咳。
苏宝满是担忧,见她又咳了起来,还跑到桌子前,踮着脚尖为她倒了杯水,随后端给了她,苏皖捏了一下他的小脸,笑容有些虚弱,“不是说了不许碰水壶?”
现在还好些,水都是温的,冬季时壶里的水都是热的,苏皖怕烫到他,一直以来都不许他碰水壶,苏宝道:“我大了,是大宝宝了,不会烫到。”
苏皖忍不住失笑摇头,没过多久,玉灵和小蕊也来了,见苏宝这么早就回来了,玉灵笑道:“小主子真是勤快,平日起的早也就算了,跟王爷在一起,竟也能起得这么早。”
苏宝任她打趣,听她们说了会儿闲话,便自觉跑去练字去了,他每日的任务只有两张大字,一张也不过二十来个字,很快就能写好。
等他走后,玉灵忍不住感慨道:“昨个若不是王爷过来,只怕小主子就要守着你了,难怪都说养育之情比什么都重,小主子如此心善,能当他的奶娘,真是方姐姐莫大的福气。”
苏皖笑道:“他年龄虽小,却是个重情的,这段时间,你们对他的照顾他同样瞧在眼中,以后也会好好待你们的。”
玉灵跟小蕊都笑了,“跟对主子可比什么都重要,就冲小主子这般性情,咱们以后都差不了。”
怕扰了苏皖休息,她们二人并未多待。
转眼便到了七月三十这一日。这一日恰好是苏宝的四岁生辰,过了今日,他就虚岁五岁了。
早上起床后,苏皖还是有些咳嗽,好在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每年苏宝生辰时,她都会给他煮一小碗长寿面,今年生辰同样如此,瞧到她去了厨房,玉灵也一并跟去了,怕她过于劳累,万一风寒再加重,玉灵将她赶到了一旁,她帮着和的面,最后由苏皖亲手煮的。
面是手擀的,十分劲道,上面还飘着一层小葱,还未盛到碗里,香气便溢了出来,苏宝眼睛亮晶晶的,很开心地吃了起来。
他只有几样不爱吃的,对于喜欢的向来来者不拒,一小碗长寿面吃得一干二净,吃完还让苏皖摸了一下他的小肚子。
用过早膳没多久,福义就来了奉水苑,奉水苑是后宅,不适合待客,今日的酒席摆在浮真堂,苏宝身为小寿星,自然需要前往浮真堂,福义是过来带路来了。
苏皖已经为苏宝换好了新衣,为图喜庆,小家伙一身火红色的小锦袍,腰带上还坠了一颗蓝宝石,苏皖又用红绳给他扎了两个小抓髻,他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睫毛又密又长,瞧着活似观音座下的小仙童。
哪怕已经瞧过他身着红衣的模样了,玉灵与福义看到他时,仍不可避免地再次被惊艳了一把。
苏皖仍旧有些咳嗽,但是她却放心不下苏宝,仍旧跟着去了浮真堂,来到浮真堂后,苏皖才发现浮真堂内竟搭了台,秦管家张罗着请了一帮表演杂耍的人。
他们是昨天晚上过来的,昨个就搭好了台,苏宝他们过来时,其中有几人已经化好了妆,脸上抹的白一块红一块的,瞧着就很有趣,苏宝的眼睛亮得惊人,显然不知道这是干嘛的。
苏皖跟他解释了一下,他才懂,他高兴极了,一双乌黑的大眼一直瞧着他们,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被他瞧得脸都红了。
领头人带着众人请完安,才继续去后台准备去了。
很快便有客人到了,请柬是以楚宴的名义发下去的,就算为了给他面子,被邀请的人也不可能不来,不管苏宝的母亲是谁,他又是否嫡出,他都是楚宴第一个孩子,据说还很得他的重视,今日自然没有无故失约的。
头一批贵客是永宁侯府的人,因为王府没有女主人,陆府的女眷便没有过来,这次是陆暔亲自带着府内的四个孩子过来的。
这四个孩子跟苏宝辈分虽一样,然而哪怕是同样四岁的陆琼也比苏宝生月大,苏宝理应喊他们一声表哥表姐,老夫人的生辰宴上他们已经瞧到过苏宝,这个时候也没觉得太陌生,见到苏宝后,丫鬟们便将长辈提前为苏宝备好的礼物呈了上来。
小孩很容易玩到一起,一起讨论了一下杂技团的事,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接着来的是长公主的小孙子和小孙女,这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年龄都不是太大,是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带着他们过来的。
楚宴邀请的不仅是沾亲带故的,声名显赫的也邀请了不少,单请帖就下了六十份,没多久浮真堂就来了不少人。
这些受邀而来的孩子最年长的也不过九岁,有的跟苏宝一样才四岁,因不愿离开家人,是由娘亲带着来的,除了娘亲,自然也有其他亲人带着来的。
陆佳惜若非伤了脚,一准儿也会带着小侄子过来,可惜她的脚仍旧肿着,根本无法走路,听说谭妙带着小侄子前往了景王府,她气得又砸碎一个花瓶。
苏皖未出现前,最让陆佳惜提防的一个人就是谭妙。
京城未出阁的贵女门,隐隐分成三派,一派以长公主的女儿林音为主,林音身边聚集的多是皇亲贵族,另外两派则分别以陆佳惜和谭妙为代表。
陆佳惜是贵女出身,玩得好的也都是同等身份的,哪怕长辈们在朝廷中政见相反,也并不妨碍她们有时立场相同,以陆佳惜为代表的这帮贵女们都较为骄傲,最瞧不起的便是谭妙她们。
谭妙出身并不高,爹爹不过官至六品,这样的身份,若是没人带领,连真正的贵女圈都混不进来,她却不是一般人,不仅在蹴鞠赛上大放光彩,在桃花会上,比起旁的贵女们也丝毫不逊色。
每年举行桃花会时,参赛的姑娘家都喜欢邀请至亲前去参观,众位贵女的兄长们但凡见过谭妙的,就没有不夸奖她的,然而她在贵女圈中的名声却十分一般,觉得她不仅擅长钻营,还有狐媚子的潜质。
不管旁人怎么泛酸,谭妙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许多身世一般的姑娘都唯她马首是瞻,也有不少公子为了她不惜求到长辈跟前,想娶她为妻。甚至有人觉得她的家世如果再好些,足以与当年的苏皖相媲美。
这也是陆佳惜为何将谭妙视为对手的原因。
自打她十四岁喜欢上楚宴后,就有些怕楚宴会注意到谭妙的存在,毕竟贵女们从小都有名师教导,就算有心仪之人,也只敢偷偷喜欢,没哪个会舍下脸与他们亲近。与旁的贵女不同,谭妙却极会笼络人心,好多年轻公子都对她念念不忘,陆佳惜一直怕她不择手段地勾引景王。
没想到他们家竟然也收到了请帖。
知道谭妙也去了景王府时,陆佳惜一颗心犹如被人架到了火架上,悔得肠子都青了,她那日若是没有扭到脚,今日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景王府。偏偏她的脚仍肿得厉害,若是让谭妙得逞,她真能悔恨终生。
陆佳惜连忙将自己的心腹招了过来,让其中一个去了嫂嫂身旁,打算让她跟在小侄子身旁去景王府,就算她不能去,也绝不能让谭妙占了先机。
苏皖自然不清楚陆佳惜不仅将她视为了头等对手,连谭妙也是她所提防的存在,此刻由于府里来了不少人,她与玉灵等人都忙碌了起来,她们不仅要看着苏宝,还要协同蓉姑姑帮着迎客。
蓉姑姑是陆太妃特意派来的,考虑到府里没有女主人,陆太妃才让蓉姑姑来了景王府。蓉姑姑是陆太妃身边的红人,京城的贵人自然都认识她,见是蓉姑姑亲自接待的他们,众人便明白了陆太妃对苏宝的重视,私下还叮嘱了孩子们不要欺负苏宝。
这些孩子,大多都是在父母的娇惯下长大的,都有些叛逆,大热的天,本就觉得舟车劳顿地来见一个陌生小孩有些不爽,见长辈再三叮嘱,好几个孩子都起了逆反心理,瞧到苏宝时,他们也都不冷不热的,不愿意跟他说话。
苏宝虽然才四五岁大,却极其敏锐,见他们对他爱理不理的,他也不想他们说话,别看他年龄小,同样有自己的喜好,陆府这四个孩子,他最喜欢四岁大的陆琼。
他当即扭过小脸,拉住了陆琼的手,陆琼生得白嫩,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好似会说话,他远不如哥哥机灵,不仅说话温声细语的,反应也慢,被苏宝拉住小手后,怔了片刻,才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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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琼是陆暔最小的一个侄子,今年才四岁,虽然生的好看,瞧着却呆呆的,认识他的人也不多,见苏宝拉住他后,好几个小孩都撇了撇唇,觉得苏宝也就适合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就在这时,六皇子在唐公公等人的陪伴下来到了浮真堂。
他一身蓝色小衣袍,脚踩鎏金靴,手戴白银缠丝双扣镯,瞧着再华贵不过,瞧到他的身影,不少人都愣了一下。
六皇子不仅是皇后的心尖宠,也极得皇上宠爱,连前皇后所出的三皇子,都比不上这位六皇子受宠。
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哪怕早就立了三皇子为太子,以后究竟怎样,没人能说得清,这就导致不少人都很看重这位小皇子,当初为了争夺伴读之位也没少勾心斗角,各位小公子们也都被教导着要与六皇子交好。
六皇子出现时,很多长辈都对自家孩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在六皇子面前好好表现,谁料六皇子竟然直接跑到了苏宝面前,还一副待他极为亲热的模样。
他们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不明白六皇子为何对苏宝如此重视,一个个都忍不住盯着苏宝瞧了又瞧,苏宝一身火红色小衣袍,眉目精致,肌肤雪白,就像画中走出来的小人,其中一个小男孩还忍不住问他娘亲,“他是女孩吗?怎么比妹妹都好看!”
苏宝年龄小,没有楚宴的气质,单瞧五官,还真有种雄雌莫辩的感觉,尤其是过来的孩子年龄都不大,分辨力也有限,听到有人这么说,其他孩子也跟着说,“肯定是女孩吧?男孩怎么可能长得这么漂亮。”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突然道:“就是,肯定是个小姑娘。我爹是大官,我姑母是皇后,我以后肯定也很厉害,你长大了给我当媳妇好不好?”
说这话的是六皇子的小表弟,他今年才六岁,见到漂亮姐姐就走不动,之前入宫时,就很喜欢陆太妃,见苏宝与她有几分相似,就想将人娶回家。
苏宝一张脸木木的,狠狠剜了他一眼,他瞪人时整个表情都生动了起来,小表弟吸溜了一下口水,愈发喜欢他了。
六皇子拍了一下表弟的脑袋,“当什么媳妇?他是男孩。”
小表弟被他揍过几次,见他这么凶,顿时有些怂,缩着脑袋往嬷嬷怀里缩了缩,他这个年龄并不太懂小男娃跟小女娃的区别,以为表哥有心跟他抢人,他不甘心地回了一句,“就算你是我表哥,也不能跟我抢,我先喜欢的。”
大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苏皖也笑了笑,小表弟胆子不算太大,被众人这么一笑,小脸顿时有些红,朝奶娘怀里缩了缩。
很快人便到齐了,被陆佳惜惦记的谭妙同样到了,她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娃走了过来,这两个孩子都是她嫂嫂周氏所出。周氏身体不太爽利,才由她带着孩子过来的。
若只按家世,他们家自然没有被邀请的资格,不过她哥哥却是前两年的探花郎,如今入了翰林院,是从六品编修,楚宴见过他几次,很欣赏他的一身正气,就邀请了他两个孩子。
谭妙带着两个孩子朝蓉姑姑和苏宝走了过来,她五官娇媚,身材也十分娇小,一身海棠色流苏缂丝衫,头上插着一支累丝珠钗,耳上坠着红翡翠滴珠耳环。
她冲蓉姑姑打了声招呼,才笑道:“这位就是小公子吧?长得可真精致,一瞧就是个乖巧懂事的,难怪让太妃娘娘如此重视,将您也派了过来。”
一番话既夸了苏宝也奉承了蓉姑姑,蓉姑姑虽只见过她一次,对她的印象却很深刻,此刻也笑了起来,“难怪都说谭姑娘伶牙俐齿,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今日一接触,当真是如此,我说到底不过是个奴才,承蒙太妃娘娘看得起才脱了贱籍,可当不起姑娘的尊称。”
“怎地当不起?姑姑您不仅是太妃娘娘身旁的大红人,一身本领,单论人品,都值得让人敬佩,嫂子前段时间还跟我提起了您,说她那日入宫,多亏了您,才没有出丑。可惜她今日身体又有些不适,不然呀,肯定早早就来寻您说话了。”
前段时间皇后娘娘,召了不少贵妇去御花园赏花,周氏也有幸被邀请了,她中途却突然来了葵水,肚子疼得有些招架不住,蓉姑姑瞧到后,便帮了她一把,让人将她带到宁寿宫休息了一下,还命人为她熬了红糖水,给她拿了干净的月事带,周氏这才没有出丑,是以她极其感谢蓉姑姑。
客套间,谭妙不仅表达了谢意,还将自己为何代周氏而来的缘由交代了一下,她言语真诚,哪怕有意奉承,也并不浮夸,很难让人对她有不好的印象,加上周氏也是个明事理的,猜到她身体当是有些不妥才没有来,蓉姑姑又问了一下周氏的身体,随后才将他们迎了进来。
两个孩子皆好奇地瞧着苏宝。
谭妙笑着拉了一下他们的小手,哥哥受到鼓励,率先跟苏宝打了声招呼,将提前备好的礼物递给了苏宝,弟弟有样学样,也说了一句贺喜的话,苏宝说了声谢谢,随后才将礼物递给苏皖,让她帮着收了起来。
今日来的不止有女眷,还有一些年轻公子,好在秦管家早有准备,摆酒席的地方,分为了两处,用屏风隔开了,女眷这儿是蓉姑姑苏皖她们接待的,年轻公子则由陆暔接待的,他本就喜好交际,带着孩子过来的公子哥有不少是他跟楚宴的朋友,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此时的宁远侯府,却一片低气压。
魏贞垣虽然膝下无子,二房却是有同龄小孩的,景王府邀请了那么多名门望族,却偏偏没有邀请他们,不嗤于打了他们的脸。
从早上到现在,整个宁远侯府都死气沉沉的,二夫人的心情自然很糟糕。
魏贞垣虽是长房嫡子,他爹爹去世时,他才不过四岁,自然没法继承爵位,然而偌大的侯府没个主事的当然不行,经过协商,暂时由魏贞垣的二叔魏佟继承了爵位,所以如今宁远侯府是二房主事。
魏佟膝下有三子两女,长子早早就成亲了,孩子都已经五岁了,按理说,景王府邀请了那么多人家,也该邀请他们才对,连身份比不上他们的都被邀请了,偏偏漏下了他们。刚刚大儿媳还过来问了此事,话里话外都在问是不是府里的人得罪了景王,才唯独漏了他们。
邀请宾客时,怕有遗漏,管家通常会检查好几遍,遗漏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故意没邀请他们。二夫人脸上自然无光,跌了面子是一回事,得罪了景王却是大事。
景王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本身就是个很有能耐的,外祖父又是声名赫赫的战神,得罪了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二夫人当即将几个儿子都喊到了跟前,仔细询问了一番,得知他们最近都没跟景王打过照面时,她才松口气。
“不是咱们二房,也定然不是三房。”
三房的老爷是庶子出身,本就唯唯诺诺的,极其低调,这样的人虽让人瞧不起,却通常不会惹事,二夫人咬了咬牙,神情有些难看,“必然又是大房闹出的事。”
她跟大夫人斗了二十几年,尽管她已经被逐出了府,她仍旧看不惯大房的人,在她眼底,她的两个儿子,哪个都不比魏贞垣差,凭什么就因为他是长房长子,就得占着世子之位。
她与大房积怨已久,就算不是大房的错,她也能按到大房身上去,何况这次又认定了是大房的错,可想而知,她心中有多恼,“再这样下去,早晚被大房拖累死。”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
楚宴此刻刚下早朝没多久,下朝后,皇上还将他喊到了御书房,给了他一套文房四宝,让他转交给苏宝,算是他的一些心意。
他所赏的自然都是好东西,纸是安微宣纸,墨是椭圆形的龙香御墨,笔是仲观老人所制的狼毫笔,砚是青花纹端溪砚,每一样都很珍贵。
楚宴替苏宝谢过恩,又去了宁寿宫一趟。等他回到府时,人已经都快来齐了,他回凌霄堂换了身衣服,才象征性来了一堂。
他一身绛紫色衣袍,乌发用玉冠束了起来,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凿般,说不出的昳丽,他信步走来,身材挺拔,气质出众,哪怕刻意收敛了,身上仍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一出现,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偏偏没人敢直视。
众人连忙低头行了礼,等他走近后,还自觉地为他让出个道。
未出阁的姑娘一共来了三个,瞧到他的身影时,都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锦帕,紧跟着行了礼,余光扫到他深邃立体的五官时,谭妙也莫名有些紧张,飞快垂下了眼眸。
她这次之所以过来,确实是因为周氏身体有些不适,只让丫鬟过来,唯恐礼数不周,毕竟他们的身份跟旁人比起来,着实低了些,她这才代嫂嫂走了一趟。
这几年,景王始终不在京城,偶尔回来一次,她也没机会见他,说起来,她只在十岁那年,惊鸿一瞥瞧到过景王,记忆中的他,鲜衣怒马,再肆意不过,一张脸更是近乎妖孽。
尽管如此,长大后的她对景王也没有旁的心思。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像景王这样玩世不恭又冷血冷情的人不是良配,以她的身份,就算他愿意娶她,也只会是个侧妃,饶是没有旁的念头,近距离瞧到他俊美的侧脸时,她心中还是紧了紧。
之前,她一直不理解陆佳惜的选择,她出身不低,又才貌双全,身后明明有众多追求者,只要她愿意嫁,国公府的世子妃都能当,而景王分明对她无意,她却偏偏不撞南墙不回头,依然对景王死心塌地。
这一刻,谭妙才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明知他难以掌控,还是忍不住飞蛾赴火。
楚宴一直走到苏宝跟前才停下。苏皖就站在苏宝的斜后方,她一身青色粗布衣,面容普通,打扮老气,瞧着一点都不起眼。
察觉到楚宴的打量,苏皖浓密的眼睫毛颤了一下。
谭妙顺着楚宴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苏皖的存在。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她好像是苏宝的奶娘。
苏皖福了福身,“奴婢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楚宴扫了一眼她略显苍白的脸,语气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略微挑起的尾音,却带着一丝勾人,“不是还病着?”
苏皖恭敬道:“谢王爷挂念,奴婢只是普通的伤寒而已,身体已经无碍了,您放心,不会传染给孩子们的。”
听了她这句话,大家才收起好奇的目光,原来,景王是怕她将病情传染给孩子们才多问了一句。
楚宴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这女人就这么怕跟他扯上关系?换成他以往的性子,他偏不让她如意,这个时候却没再多说什么。
蓉姑姑笑道:“贵客都到了,王爷先说两句吧。”
楚宴点了下头,将苏宝揽到了跟前。
苏宝头一次瞧到这么多人,还是为了给他庆祝生辰才来的,就算他什么都没说,楚宴也能感受到他的开心,他勾了下唇,觉得孩子就是孩子。他简单说了一下开场白,便道了谢,三言两语就结束了。
“这是我的长子,感谢大家给本王面子,前来参加他的生辰礼,为了感谢孩子们的到来,府里特意请了杂戏团,一会儿大家可以尽情观看,时间不早了,福义,你组织孩子们入座吧。”
在众人的印象中,他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也没人觉得他话少,他身为王爷,愿意出现本就给了众人面子,以他的脾气,就算不出现,也没人敢说什么,见他说完,还亲昵地撸了一下苏宝的小脑袋,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以后要用何种态度对待苏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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