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盼着他升天
作者:韵律Re
文从7月6号开始入V,会有一堆倒V,看过的小可爱注意一下别买错,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么么哒~某一日,天下第一奸商宋叁一不小心身中剧毒,天下第一神医判定活不过一年。此消息一出,全天下张灯结彩,率土同庆。宋叁很气,宋叁决定干票大的,把暗恋已久求而不得的美貌少侠云安强娶壕夺了。为了安抚美貌少侠,定下为期一年的婚约。一年后。宋叁厚着脸皮,扯云安的手五万两黄金,多坚持一年,神医说这回是真的。又一年。宋叁继续拉云安的手五万两黄金,再来一年,我发誓,这回真的是真的。第三年。宋叁与云安大眼瞪小眼。云安冷笑ldquo;再一年?rdquo;宋叁ldquo;不,这回两年。rdquo;三年前,宋叁黯然销魂,觉得天底下再没有如他这般惆怅的境况了享金山万座,却命不久矣,得到了云安的身,却得不到他的心。未料到三年后,宋叁发现,竟然真的有娇生惯养橘里橘气攻tis;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希望为你与全世界为敌美人受攻受彼此魂牵梦萦矢志不渝宋叁是攻!He!1V1!我的预收文八十岁降妖师横扫娱乐圈求收藏,下面是文案李玄之,十六岁开始除妖,历经六十四年,神勇无匹,纵横妖人两界,手黑脸黑心黑,降妖师群体中的泰山翘楚,妖族的煞星。一日,他正除着所有降妖师都束手无策的大妖怪,场面血腥,宏大。电话十万火急地响了,师父说自己时日无多,快回家。他放下砍妖怪的剑,拔腿冲向老家,老迈的师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强撑着等他到来。李玄之泪眼婆娑,跪到床前ldquo;师父,您还有什么愿望要完成?徒弟排除万难也会为师父达成。rdquo;师父ldquo;我唯一一个愿望,就是你娶妻生子,平凡度过一生。rdquo;李玄之ldquo;师父,您忘了吗?我跟人类女人有生殖隔离,注定平凡不了。rdquo;师父ldquo;这个不行的话,我想要一张叶承的签名照。rdquo;叶承是谁?李玄之低头查新闻,娱乐圈一位超级新星,出道仅一年,长辈粉情人粉儿女粉千千亿,上至八十岁下至八岁,似乎没有人不喜欢这个人。李玄之ldquo;师父,我想了一下,我还是娶妻生子,平凡度过一生吧。rdquo;师父气若游丝ldquo;玄之,答应我。rdquo;李玄之ldquo;我做不到rdquo;师父白眼一翻,咽气了。降妖师界大佬李玄之只好收拾行囊,踏上追星之路。叶承身为顶流男团Destiny队长,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但是,公司给他安排了一个神棍队友,李玄之。唱跳r演,样样都不行,唯独一张说得过去的脸还成天板着,商演时仿佛六零年代老干部出门巡街,手腕上戴一截奇丑无比且没有赞助的黑绳。叶承ldquo;这么富有设计感的手链第一次见。rdquo;李玄之ldquo;不是手链,是封印。rdquo;叶承ldquo;呵,封印。rdquo;李玄之认真科普ldquo;这个封印,封的是我体内的魔性,世上没有人能从我的腕上取下来,连我自己都不行。除非rdquo;叶承伸手,小拇指一拨弄,黑绳掉进手心里。李玄之ldquo;rdquo;叶承指尖挑着黑绳旋转ldquo;谁都取不下来哈?rdquo;除非成为我的弱点李玄之把话咽进了肚子里。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所有人都认为他中二病一本正经大佬攻tis;贵气逼人天之骄子隐形金主受攻受只为彼此神魂颠倒,1V1,He。ldquo;宝贝,成为我的弱点,我将无所不能。rdquo;ldquo;你先从我身上下去。rdquo;推荐一篇宝藏古言我居然是死对头的白月光如果小可爱们也吃古言,可以看一下呀
全天下都盼着他升天 1、第一章
山光西落,池月东升,音玉山庄深处的杜兰宫里,突然响起一阵急遽的咳嗽,那咳声震天动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连门外伺候着的女婢小厮们,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偷偷往房内觑。
肺腑里像是被万只蚁虫啃噬,宋叁以手捂住唇,咬紧牙关,狠狠把下一轮的咳嗽咽下,忍得身体直颤栗,白璧似的脸与脖子红成一片,好半晌方将咳嗽的欲望压下去,这才惫懒地往身后雁绒锦垫上一靠,长长吁了口气,慢悠悠地合起双手,绸缎袍袖扫过嵌着玉雕为饰的金丝楠木榻面,交叉置于腹部,微微合起双眼,气若游丝地一笑:“咳起来就没完没了。”
因咳嗽,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清朗,嘶哑得像含着一把沙子,堵在喉间,历经万难方才发出。
榻上的案几上燃着一炉加了安神药材的龙涎香,香不愧为一两千金的名香,一点上便满室清雅,把浓郁的药气都遮掩了下去。
这边药气刚散了些,那边女婢在门外道:“少主,药来了。”
宋叁像未听见,依然阖着双目,候在身边的钱老管家轻轻打了个手势,女婢沉默地走进房内,放下药碗后,躬身退出去。
药还温着,氲着雾气,但放久了总会凉,凉了就更苦涩,更难以下咽。
宋叁一动也不动,钱老管家正忖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宋叁开口了:“我还有多长时间?”
钱老管家双手握在拐上,带着忧虑的神色望向榻前方青袍青衫青玉冠的白朗白神医。
白朗望着那碗药,沉思道:“加重药量,还能再撑……”
他思索了一下,抬起头与钱老管家的视线撞在一处,才接着道:“一年。”
听了这个回答,宋叁睁开眼,郑重地看着白朗,诧异道:“又是一年?”
白朗默然,宋叁嘴角一扬,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到底是不是天下第一神医,三年前就说我只剩下一年,一年后又是一年,一年复一年,你这样,叫我怎么办呢。”
后事都安排了三回了,出殡的黄道吉日也算了三回了。
宋叁说完,又开始控制不住地要咳嗽,钱老管家急忙伸出老树皮似 的手,轻拍着他的背脊道:“少主吉人天相,阎王爷不肯收,以后能长命百岁哩。”
宋叁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吉祥话,不再似初次听时那般受用了。那时他刚被毒蛇咬,毒素还未侵入肺腑。人在满怀希望的时候,是考虑不到绝境的。他觉得自己有希望,更加惜命,爱听一些吉祥话暖暖心。可后来,全天下都找不出咬他的是什么品种的毒蛇,也就没办法解毒,毒素一点一点游走经脉,仅一个月,他的血里便全是蛇毒了。他还记得自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床前跪着一群家仆,哭丧似的嚎,那也是白朗第一次告诉他若再找不到毒蛇,以奇珍药材续命,只剩一年寿命。
那时的白朗给人诊断,若定下了人在桃花谢时殁,绝不在杏花凋零时没,准得一塌糊涂。只剩一年的说法一出,整个音玉山庄像天塌下来似的,笼罩在一片阴霾里,家仆护院们沉默不言,女婢们不再爱说笑,每每见着宋叁,无不哭丧着脸,让宋叁都来不及自怜自艾,还得摆出一张笑脸,来宽慰大家。
一年光阴飞梭,到了日子,他宋叁除了血里带毒,脸色苍白些,不饮药便咳得惊天动地,偶尔吐一盆黑血,倒跟刚中蛇毒那会没什么区别。
于是白朗又定了他下一个一年。这会儿音玉山庄里阴霾消散了些许,家仆护院们有干劲了,女婢们也会捂嘴小声笑笑。
等到第三个一年时,所有人都笑逐颜开,欢喜地像什么大喜事似的,干脆当没这回事了。
宋叁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白朗,实在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又能继续侥幸一年,还是该埋怨白神医让他彻底沦为出尔反尔的小人了:“这次能不能准一点?哪怕你说半年,都比一年好,我真怕了你了。”
原本知道还有一年时间的钱老满脸都是喜气,听了这话,嗔怪道:“少主,一年总比半年好,这是好事,”又双手合十朝空中作揖,“少主童言无忌,老天爷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老爷夫人在天之灵,保佑少主福寿康宁。”
白朗昂首挺胸,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这次肯定只有一年。唉,少主,不是属下自夸,其实属下并未估错毒的厉害,而是估算错了少主的雄厚 财力。多出来的这三年,多仰仗珍材,全天下最好的药都用在了少主身上,但三年已是极限,少主的身体如今对这些药材有了抗性。是药三分毒,如今哪怕找着毒蛇,炼出解药,也解不了这些年体内累积的毒素。属下敢以白家世代神医名声赌,就一年时间,明年的此时此刻,少主若能多活一刻钟的光景,属下这颗首级一齐下了,给少主陪葬。”
这一番掺了毒誓的保证反倒让宋叁更疑心了。可细思量,别人不晓得,他还能不知情么?白朗天下第一神医的名号并不是徒有虚名,是世间公认的妙手回春,从阎王手里抢回来无数濒死之人,多少人想求见他一面都不能见,连当朝天子都曾动了心思,准备冒天下之大不韪,招他入宫。
白朗的话让钱老不悦地皱眉:“白大夫这是说的什么话,兴许一年后少主的毒能治了也说不定,老奴眼神虽不济,但看我们家少主就是个长命百岁的面相。”看见案几上的药碗,蔼声提醒着,“少主,先吃药吧。”
宋叁叹了口气,微微坐直身体,伸手从案几上端起碗,正要饮时,又顿住了,朝白朗道:“真的还有一年?”
白朗信心十足地点头。
又是一年,江湖上不知多少人失望,又要翘首以盼一年。宋叁看着碗里漆黑的药,既然已经堵了他们的心,不如再添一铲泥,堵严实些,遂道:“白朗,传话出去,就说你这神医不负本少主厚望,将毒彻底治好了。”
早知如此,应该在第一个一年时就这么说,就能省了后来许多麻烦。
治好蛇毒这种喜庆的希望,钱老自然听得乐不可支:“好好,就说治好了,现在治不好,以后也能治好,反正终有一日,少主定能康复。”
此毒已错过最佳解毒时机,再也解不了,白朗与它周旋了三年,比谁都熟悉,可看着钱老笑得满脸褶子挤在一处,开成一朵春花,一些话不好出口扫了老人家的兴,只颔首道:“是,少主。”
宋叁端着碗,仰脖将药一气灌下,一些黑色药汁沿着微翘的唇角流了下来,他从袖中掏出丝帕轻轻揩了去,眉心都拧成了疙瘩:“药方又变了?怎么更苦了?”
酸甜苦辣咸,他最怕苦, 也只怕苦,以前一点点苦涩都能要了他半条命,而现在每日两大碗苦药,他仍旧没适应过来,有时候真恨不得就这么去了才好。
白朗赶紧上前一步,捧上一碗早已备好的清水。待宋叁漱了口,钱老立刻将一粒松子糖按进了他口中。
糖刚入口,宋叁便噗的一声,吐了出来,皱眉道:“钱伯,什么东西这么苦?”
钱老看了眼地上的糖,又看了看手里的瓷瓶:“是少主每日服药后用的糖,”倒出一粒后塞进嘴里,尝了一下,不解地问,“没有错,是松子糖,少主吃着怎么会苦呢?”
又将瓷瓶递给白朗,白朗接过瓷瓶闻了一下,确实没有问题,又细细打量宋叁,片刻后,脸色凝重道:“少主,毒已深入肺腑血脉,影响了味觉。”
这话让早已看开了的宋叁也不由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难道以后吃什么都是苦的?只剩一年寿命都没这个更让宋叁惶恐。
白朗皱了皱眉,半晌后斟酌道:“少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只是味觉,往后可能是嗅觉,耳目,一点一点失灵,直至全身经脉失常,最后爆体……”
白朗越说越有劲,宋叁听得浑身寒毛直竖,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可闭嘴吧。”
白朗垂下头,十分恭敬:“是。”
候在门口的小厮忽然道:“少主,少夫人求见。”
听到通报,想到那个人,宋叁像被泼了一盆鸡血,惨白的脸上瞬间恢复了些许血色,也不觉得苦能要了他的命了,连忙摆手阻止要说话的白朗,整整自己的衣襟,正激动地要从榻上站起身时,门外一个雪青的身影无声地走了进来。
来人左手握一把银白长剑和一个小小的包袱,一身流云雪青劲服,腰间一条褚色镶白玉阔腰带,规束得身姿挺拔而秀丽,相貌生得堪称艳与天齐,玉骨白得几可欺雪,却丝毫不失侠义气,及腰长发以青锻束起,随着行动,被风无声扬起,更添一派莲出尘埃的清绝气质。
一切都美得恰如其分。
唯独那双秋水无尘的瞳仁,似是浸过千尺冰雪,冷得有如飞霜万年。
宋叁短暂的鸡血在看见来人淡漠神色时,悄无声息地退去,身体离了木榻一小半,力气也 随着血色被抽离了身体,冻住了似的生生顿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正尴尬着,手臂一轻,他转过头,看见云安扶住了他的手臂。
宋叁借着他的力度站稳身体,云安立刻撤去了手,像避之不及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在榻前一步之遥处站定,继续用那双幽深的瞳仁冰冷地瞧着他。
宋叁心知肚明,他能过来掺自己,是尽了全部的努力,已经仁至义尽了。
宋叁拢了拢衣袖,尽量笑得自然些:“欲晚,你来了。”
云安极少来杜兰宫,因为杜兰宫是他的偏殿,这三年来,加上此次,云安才来过三次。刚刚心潮起伏,竟然差点忘了云安此行的目的。
只怕要让云安再次失望了。
全天下都盼着他升天 2、第二章
钱老和白朗向云安见礼,云安向两人疏离地颔首致意,一切都合乎规矩礼仪,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这次毒发有些猛,药尚未生效,宋叁的身体在殷红的狐裘里艰难支撑,钱老拄着乌木拐杖颤颤巍巍地要来扶,被他制止。他右手撑着案几,看着云安没有一丝情绪的双瞳,指着榻的另一边道:“欲晚,我有些话要同你说,你先坐。”
云安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一动不动地回视他,薄唇抿着。他本就冷淡,一沉默,再添一分寒,那张艳色天下重的脸在波澜不惊时,如谪仙般无悲无喜,无求无欲。
宋叁素来知道,欲晚性子柔和,只在音玉山庄才这样寒,这样冷,他像一块没有棱角的坚冰,握在手心里不剌人,却永远也捂不暖,再用力些,便能觉出凉得惊心。这块冰,也只对自己无喜,无欲。
宋叁垂眼笑了起来,不管欲晚什么态度对自己,只要自己活着,他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老宋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男媳,是他宋叁的媳妇。
反正身已在音玉,心在何方,宋叁可以劝自己大度一些,不要在意。
宋叁道:“欲晚呐,婚书带了么?”
定然是带了的,本就是为了此事才来的杜兰宫。
云安从衣襟里摸出一封褶皱不已的书笺,将它放到药碗的旁边。
宋叁伸出左手,用力抚过婚书,想把它抚得平整些,可不论如何用力,它依然皱巴巴的伏在案几上。
这封婚书,大概是被揉搓过许多次方才如此不堪,就像他与云安这一场婚姻。
宋叁重新看向云安,他身上的衣服是入门前穿的,很普通的衣料,不属于音玉,手上提着的包袱看上去不比一只黄鼠狼大。云安在音玉住了三年,所有东西加在一起竟只有这么点,他送的那些奇珍古玩,大概一样都没收拾。
也是,不可能带走。带走做什么?时时提醒他这三年在音玉的屈辱?
原本这屈辱云安只用受一年,三年前也是约定好了的,谁料老马失前蹄,白朗也有失算的时候,他宋叁居然活了一年又一年。
世间也许有无数人都想要将他剥 皮挫骨,但最想的,应该是云安。
三年前,他对初来南疆的云安一见钟情。
云安出身西原名流世家,师从中原第一名门禹山派,有一副侠义心肠,加之出色的容貌,往江湖里寒梅傲雪似的一杵,就是一根首屈一指的正人君子标杆,就连他使的那柄名为雨恨的银色长剑,也被列为君子之剑,成了江湖名剑之一。
在乌烟瘴气的贼窝南疆,云安清丽如堤柳晓月,动容间便是春风十里,一度吹进他心里,让他难奈心动。
虽然从始至终云安都未正眼瞧过他一次,但那时候他自以为有很多时间,可慢慢以真心打动云安,所以丝毫不气馁。那时候的云安也冷淡,但不冷漠,还会与他说一说笑一笑。他向云安表明心迹时,云安微微笑了笑,温和地拒绝了他。
云安乃谦谦君子,对谁都淡得似温水,连拒绝他都拒绝得一派霁风朗月,除了贺霁。他常对贺霁笑得如沐春风,会与贺霁彻夜切磋论剑,会陪贺霁在花前月下吟诗。
据说贺霁也是为了他,放弃名门弟子的身份,甘愿被流放到这南疆荒蛮之地,于是他就陪贺霁流浪到此处,誓要伴他扬名立万。
初时宋叁并不知道云安与贺霁的这层关系,待知道时,他已经厚着脸皮狗皮膏药般黏在云安身边近半年,越黏陷得越深,被拒绝了也忍不住要贴上去。就是在那个晚上,宋叁吃了点酒,照旧去小花园里寻云安,却见云安与贺霁已经在一大团锦簇的芍药花前,饮酒舞剑,那两人玉簪琼佩,慢舞萦回,明月花好,像一幅色彩秾丽的画,又像一曲才情富丽的词。他没见过那样的云安,当真无边的潇洒,无尽的逍遥。
然后才惊觉自己嫉妒得发狂,现在一想,大概他真没什么资格嫉妒,连老天都看不下去,在那天的花园里派了条毒蛇,专门来治他这个妖孽。
再后来便是白朗告诉他,找不到蛇种,炼不出解药,只剩了一年。
宋叁不知道别人寿命将尽时会做什么,他只知道,他来不及让云安明白他真情实意的喜欢。
那时候他还不懂,一双人的喜才是囍,一个人的喜不过是空欢喜,如果不喜欢,真情实意不如烂人的虚情假意,徒给人增 加负担。
随后不久,遇上贺霁急于名扬天下,在论剑大会上公然挑战一位早已成名的前辈,结果被一个使暗器的三教九流重伤之事。英雄也会为一文钱所难倒,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初来乍到,对南疆人生地不熟,贺霁又身受重伤,眼见着进的气比出的气要少,不仅需要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需要名贵药材,更需要白神医。
贺霁要的,别人没有,只在南疆音玉山庄有。
白朗有起死回春之术,但无悬壶济世之心,救不救人看心情。
白朗可以决定自己不救谁,但宋叁可以决定白朗救谁。
云安火急火燎来音玉山庄求助时,宋叁爽快地答应了。
甚至云安开口借钱借药,不止要的几百两碎银,宋叁还多给了一万两黄金,另贺霁后续治伤所需药材,皆由音玉山庄包揽。
宋叁在江湖上,毕竟是以无孔不入的奸商名声名扬四海,他出了那么高的价,很快展示了自己所求。他看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的云安,伸出手,捏住了云安置于膝盖上略带薄茧的手指,放进自己的手心把玩。
那一瞬间他感觉出云安身上乍起的鸡皮疙瘩与寒毛,几乎是同一时间,云安震怒地抽出雨恨长剑,横在他的脖颈处。
暗处的影卫蠢蠢欲动,被宋叁挥了手势打发,他相信云安谦谦君子,不会伤手无寸铁之夫,更相信为了贺霁,云安无论如何都不会伤自己分毫。
他看着云安笑得很体贴:“只要你答应嫁给我,这些不论是你还是贺霁,统统不用还了。”
云安的手在抖,眼里片刻的感激化为了乌有,让宋叁好受些的是,他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这是他身为大家子弟的包容与涵养,他只是出离愤怒道:“荒唐,世间哪有娶男人的说法?”
宋叁小心地把剑往外推了推,免得他激愤之下一个失误,自己的脑袋就落了地:“你来南疆没多久,大概不太了解南疆,与你们中原不同,南疆自古就有男子嫁娶的风俗,同男女夫妻并无二致,一样的伉俪情深。”
这是一番假话。但又如何?宋叁说是真的,南疆就无人敢出头说是假的,宋叁说要娶云安,天下人就得认云安是他妻子。
前提是云安同意。
云安当然不可能同意,他收了剑便要告辞,离去的背影坚定而决绝,宋叁在他身后漫不经心道:“只有我能让白朗救贺公子,如果我是云公子,便会答应。云公子应当知道我身中剧毒,连白神医都束手无策,你与我缔结姻亲,最多不过一年时间,届时本少主自会亲手写一封和离书与你,一年之后你还我婚书,我予你和离,咱们柳絮随风各西东。”
云安在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只用一年时间,既能救回贺霁,又能让他二人在南疆安身立命。宋叁是个奸商,惯会威逼利诱的把戏,云安君子之腹,不会度小人之心,一头扎进了把戏里。
那时候宋叁真的只打算绑云安一年,孰料他还能继续活着,活着就舍不得放云安走。
一年接一年,眨眼便是三年,他毁约了三次。
现在白朗又给了宋叁一年。
宋叁已经懒得去想云安的心里自己是不是彻底沦为了言而无信的小人,反正只要活一天,他就一天不让云安离开。
他撑着案几,房间里药气扑鼻,是一种苦涩的气息,宋叁忍耐着,看着案上的婚书道:“欲晚,这封婚书,恐怕还得劳驾再收一段时日,和离书暂且也不能给你,因为,”他抬起眼,微微扬起嘴角,指腹搓着右手拇指上的金镶玉扳指,“白朗治好了我身上的毒。”
云安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转而看向白朗,白朗拱了拱手,云安淡淡道:“白大夫医术高明。”
那声音像沾了寒露冰霜,听着是夸奖,却冷得忍不住叫人想打哆嗦。
宋叁虚伪地笑了笑:“所以咱们这姻缘契约,我还想再续……”
本想说一年,但想起之前已经推了三次一年,有前车之鉴,宋叁以防万一,临时把话一转:“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