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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盼着她被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黑子哲
上车后,他便虚弱地将脑袋搭在了苏皖肩膀上。
虽然于理不和,苏皖却没功夫操心这些,以为他是受伤的缘故才如此难受,苏皖担心极了,抿唇道:“王爷,我先简单帮你包扎一下吧,得先止住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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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很是享受她关怀的目光,闻言点了下头,“包吧。”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想到他不仅受了伤,还以一敌十,必然耗尽了体力,苏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小心将他受伤的左臂拉到了跟前。
他身材高大,脑袋搭在她肩膀上时,姿势多少有些别扭,也不方便苏皖包扎,她不由放软了声音,“王爷先靠着车窗吧?要嫌不舒服,我就喊个丫鬟上来,我得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楚宴语气恹恹的,“一会儿就到王府了,等会儿再包扎吧。”
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一副实在懒得折腾的模样,苏皖垂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他脸色都比平日苍白了些,她心中担心,也不忍再打扰他,想了想干脆再次将他的手臂拉到了跟前,伤口很深,小臂的衣服已经沾满了血。
苏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小时候学刺绣,用针扎破了手指都觉得疼,他伤得这般重,肯定很疼吧?
实际上楚宴确实有些疼,他不仅实打实挨了一刀,还总觉得他的伤有些古怪,不仅疼,还仿佛有万只蚂蚁在啃咬他,又麻又疼,伤口甚至有些发烫。
换成旁人肯定难受得忍不住冒汗了,若非在战场上伤过不少次,他对疼痛的忍耐力远非常人能比,此刻神情肯定也有些不对。
苏皖小心翼翼撕开了他手臂上的衣服,随着她的动作,狰狞的伤口完全暴露了出来,刀伤有中指这么长,血肉模糊,在小臂上显得十分狰狞,依然在往外冒血。
苏皖不忍多看,卷翘的眼睫毛垂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干净手帕,交叠在一起后,才开始给他简单包了起来。包扎时,苏皖忍不住侧脸看了一下他的神情,果然见他蹙了一下眉,她柔声劝道:“王爷暂且忍一下吧。”
两人离得极近,她五官柔美,神情温柔,呼出的气息恰好洒在他侧脸上。美人气若幽兰,身上暗香浮动,楚宴不由怦然心动了一下,他眼眸逐渐转深,似笑非笑扬了一下唇,“忍不了,不若你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
他语气懒散,略含着一丝戏谑,苏皖颇有种无语,疼成这样了,还有功夫戏弄人?看来还是不够疼。
她垂眸认真给他包扎了起来,苏彤的住处离王府本就只有两个街的距离,苏皖刚包扎好就见马车停了下来,她率先下了马车。
下来后,便朝楚宴伸出了手,楚宴在她的搀扶下下的马车,门口的护卫瞧到两人时,皆愣了一下,目光扫到苏皖时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两人都没有见过苏皖,但是他们对楚宴多少有些了解,自然清楚他平日里甚少让外人近身,这个搀扶着他的姑娘,不仅生得国色天香,还是与王爷同乘一辆马车回来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们连忙走了过来,见楚宴竟受了伤,都想伸手去扶他,楚宴恹恹道:“我没事,你们守好大门就行,这几日严加看守,别混入一个生人,免得安王狗急跳墙,来府里生事。”
两个护卫连忙应了下来,“王爷放心吧,我们必然会守好大门。”
跟楚宴一起出去的侍卫,要么盯着安王去了,要么护送另外四个重臣去了,唯有苏皖跟着楚宴回来的,见状她便道:“我扶着王爷就行。”
两人还有几日就要成亲了,他还有伤在身,就算她以真面目入府,也没什么大碍,苏皖便扶着楚宴入了王府。
刚入府没多久,苏皖就瞧到两个丫鬟远远走了过来。
府里的丫鬟瞧到苏皖时,便忍不住看愣了眼。
她上身是浅绿色窄袖对襟衣衫,下身是绣青竹云形千水裙,她身姿曼妙,五官昳丽,哪怕与楚宴站在一起,气质和颜值也丝毫不落下风。
丫鬟瞧到苏皖时,都忍不住有些失神,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美得不像话,直到人走近时,她们才回过神。
楚宴自然瞧到了她们目光,本能地有些不爽。
两人意识到有些失礼后,心中一跳连忙跪了下来,向楚宴请了安,称呼苏皖时却停顿了一下,显然并不是很确定她是否就是苏皖,府里的丫鬟并不是每一个都见过苏皖,这两个就没有见过。
她们本以为苏皖就算再漂亮,如今也已经是四岁孩子的娘了,多少会多一些沧桑感,可是面前的女子,一张脸仍似剥了壳的鸡蛋,身姿也婀娜动人,哪像生过孩子的人?
说她今年十六都有人相信吧?
苏皖本来也就只有十九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她肌肤底子又好,也难怪会让丫鬟们吃惊。
楚宴淡淡道:“她就是以后的景王妃,直接称呼王妃就行。”
苏皖担心他的伤,不等丫鬟请安,她就直接吩咐道:“不必多礼,你们若是没有要事,一个就先去一趟凌霄堂,让福义烧点热水,一会儿给王爷疗伤肯定需要用水,另一个入宫一趟,请个擅长外科的太医来。”
丫鬟连忙应了一声,一个连忙去了凌霄堂,一个则请太医去了。
等丫鬟领命退下后,楚宴才扬了一下唇角,悠悠道:“还没成亲,就已经有了女主人的气场,我这次倒是娶对了人,可以放心把中馈上交了,秦管家必然很开心,总算不用再压榨他了。”
他话语中浓浓的调侃,苏皖有些无奈,想到他有伤在身,苏皖还是忍不住劝道:“王爷有伤在身,还是少说两句吧。”
他伤的是胳膊,又不是嘴,不过考虑到他还需要虚弱一段时间,楚宴也没顶嘴,走了一会儿又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苏皖身上,以为他又累了,苏皖也没说什么,努力支撑着他走回了凌霄堂。
路上他们又遇到两个扫地的丫鬟。
他们进入凌霄堂没多久,苏皖来了王府以及王爷受伤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王府,大家担心楚宴之余,都在好奇苏皖的相貌。
其中一人便拉着扫地的丫鬟询问了起来,问她比起陆佳惜如何,当真是像旁人所说的那般美吗?就算之前很美?现在瞧着是不是很老气?
扫地的丫鬟跟玉灵感情还算可以,她本来对苏皖印象就不错,因喜欢苏宝,这个时候不仅没觉得嫉妒,还如实夸道:“别说丝毫不老气,她不仅五官精致,皮肤也很白皙,说是晶莹剔透都不为过,就跟在仙泉中泡过似的,我本来以为陆姑娘已经算是漂亮的了,结果跟她一比。”
她啧啧了两声,见大家都好奇又紧张地盯着她,她心中竟也莫名生出一股子自豪来,她也没有卖关子。
“陆姑娘跟她比起来,不仅五官不如她漂亮,气质也远不如她,之前我还觉得,她就算再是京城第一美人,跟咱们王爷站一处时,也只有被比下去的份,可是今日一见,我方明白什么叫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她的五官和气度丝毫不比王爷逊色。”
楚宴在众位丫鬟心中自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大家都有些不信,若非不敢靠近凌霄堂,她们肯定跑过去探个究竟。
苏宝本就让小蕊留意着凌霄堂的动静,见爹爹跟娘亲不仅回来了,爹爹还受了伤,他便飞快跑去了凌霄堂,苏妍喊了两声也没见他停下等等她,她也放心不下姐姐跟姐夫,就紧追了上去。
小蕊心中也极为好奇苏皖的长相,但是又清楚楚宴不喜欢丫鬟无故跑去凌霄堂,便压下了心中的好奇。
她颇为羡慕地看了一眼苏妍的背影,觉得她可真幸运,一会儿可以打着照顾小主子的名义待在凌霄堂,肯定可以偷偷瞄上苏皖一眼吧?
别看苏宝人小,他跑得却极快,苏妍追到凌霄堂时,他已经跑了进去。侍卫们没拦苏宝,却将苏妍拦了下来,不论她怎么说都没有放她进去的意思。
这个时候苏宝已经跑到了房间内,此刻,楚宴正坐在太师椅上,苏皖则吩咐丫鬟打了水,正在认真给楚宴擦拭胳膊上的血迹,打算等太医来之前将该处理的先处理一下。
她神情专注,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眼皮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说不出的养眼。
楚宴大爷似的坐在太师椅上,时不时扫她一眼,越看越觉得还是这个模样的她瞧着顺眼,就算看上一整天都不会让人觉得腻。
他突然有些理解安王对她的执着了,他心中微微动了一下,正想开口说话时,就见苏宝小炮仗似的冲了过来。
苏宝跑得小脸红彤彤的,气息也有些不稳,止步时,甚至因为没站稳撞到了苏皖身上,他冲劲儿很大,苏皖被他撞地往前踉跄了一下,就朝楚宴撞了去。
苏皖正弯腰为楚宴擦着胳膊,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扑到了他怀里。
暗香袭来时,楚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恰好擦过他的脸颊,楚宴只觉得心跳好似漏了一拍,酥麻的感觉顺着脸颊炸开,直接传到了心底。
苏皖窘迫极了,手忙脚乱地站直后,又连忙去看他受伤的手臂,还好刚刚没有压到他受伤的地方,她扭头瞪了苏宝一眼,苏宝根本没瞧到她的目光,撞到苏皖后,他便站直了身体,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楚宴受伤的手臂上。
上面依然带着血,苏宝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白嫩的小脸上也满是担心。
他吸了吸鼻子,又连忙去看苏皖,见娘亲身上没有伤,便上前蹭到了楚宴跟前,小奶音里满满的哭腔,“爹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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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的目光这才从苏皖脸上移开,见小家伙乌黑的大眼中满是泪光,他单手捞起他的腰将他抱到了腿上,随即擦了一下他的眼泪,“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苏宝黑白分明的双眸仍旧湿漉漉的,大抵是有些羞,他将小脸埋到爹爹怀里蹭了蹭,随即又探着小脑袋去看他手臂上的伤。
楚宴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慵懒,“别看。”
苏皖怕苏宝不小心碰到他的伤,伸手将苏宝从他怀里抱了下来,听到侍卫阻拦苏妍的声音,她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瞧到了妹妹的身影,苏皖对苏宝道:“你姨母肯定是跟着你过来的,你爹爹这里没事,你先跟姨母回去好不好?”
苏宝嘟着小嘴,不想回,“我才刚来,还没有跟娘亲说话。”
苏皖弹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语气亲昵,“娘亲陪爹爹处理好伤口,再回去好不好?小宝乖一点。”
楚宴也道:“听话。”
他又用手帕裹住了伤口,分明是怕小家伙瞧到狰狞的伤口,会吓到。
见爹爹和娘亲都发了话,苏宝只好点了点头。
苏皖牵着他走了出去,她是怕苏妍担心,才想过来见她一面。她眉眼动人,身姿曼妙,袅袅走来时,美得仿佛一幅画,尽管已经见过姐姐的真面目,再次瞧到时,苏妍还是觉得惊艳。
目光扫到她裙摆上的血迹时,苏妍瞳孔骤然一缩,提起裙摆就想朝苏皖跑来,侍卫却直接横起刀柄,拦住了她,哪怕清楚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苏妍的眼神还是不由有些冷。
好在苏皖已经带着苏宝走到了院落门口。
苏妍美目中满是担忧,神情也有些焦急,“姐姐身上怎么沾了血,难道你也受了伤?”
她心中着急,也没留意称呼的问题,苏皖也没在意,左右都要成亲了,安王又被抓了起来,就算暴露了身份也无妨,“我没事,是护卫的血溅在了我身上,不碍事的。”
苏妍这才松口气。她刚刚是追着苏宝一路小跑来的,因缺乏锻炼,脸上犹泛着红晕,额上也透着一层薄汗。
苏皖本想拿手帕给她擦一下,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手帕拿来给楚宴包扎伤口了。
苏妍随手擦了一把,才看向苏宝,显然不明白这小东西是怎么跑得比她还快的,明明小短腿还没她一半长。
苏皖简单跟苏妍说了两句话,就让她先带着苏宝回奉水苑去了,两人回到奉水苑时,院子内正热闹着。
玉灵刚刚出府了一趟,才刚回到府里。
她在街上时,恰好听说了安王被抓的事,一回府就将此事告诉了小蕊,谁料小蕊竟然告诉她一个更大的消息,知道苏皖竟然扶着王爷来了王府时,她就有些不淡定了,抓心挠肝地想去看一眼。
她至今还记得初见苏皖时,惊艳的心情,那个时候她还不过是少女模样,已经出落的沉鱼落雁了,如今褪去了稚嫩,肯定更美了吧?
她正想象着苏皖的模样,就见苏妍带着小宝回来了,她眼睛一亮,拉住了苏妍的手,“妹妹是不是见到苏姑娘了?”
苏妍好笑地点了点头,吊足了胃口才悠悠道:“是呀,见到了,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再美也只能美成这样了,果真跟你之前描术的一样。”
说完还拿着刚刚揪下来的叶子刮了一下苏宝挺直的小鼻梁,“小主子是不是也觉得你娘美极了?”
苏宝扬了扬小下巴,“那当然,我娘亲自然美。”
小家伙神情无比骄傲,扫到苏妍戏谑的神情时,又绷着小脸补了一句,“我姨母也美美的,都美。”
苏妍根本没料到他会如此道,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声音太过愉快,听得小蕊跟玉灵都一头雾水。
此时,丫鬟才刚刚请到太医,人还在路上,苏皖回去后又继续给楚宴擦拭了一下手臂上的血。
说来也奇怪,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再次回到室内时,苏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脑海中一直回想起刚刚跌入他怀中的那一幕,她好似亲到了他的脸?
男人肌肤冰凉,那一瞬间苏皖心跳都快停止了,她站直身体后,才逐渐平复下心跳,刚刚因为苏宝在,苏皖也没觉得太过尴尬,如今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尤其发现楚宴时不时扫她一眼时,她心中又不受控制地有些窘迫,刚刚的事毕竟只是意外,若一本正经的道歉,反倒有些尴尬,苏皖便没有再提。
她垂着眼眸,纤长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才勉强敛起心神。
她擦拭的动作十分轻柔,仔仔细细地将他手臂以及手腕上流的血全擦干净后,才松口气,楚宴始终盯着她,等她擦好,想去洗布巾时,楚宴却突然道:“直接丢掉。”
苏皖微微愣了一下,她记得他很怕脏,竟然连自己的血都嫌弃?
苏皖心中莫名有些好笑,开口说话时,语气依然很轻柔,“我来洗就行,一下就洗好了,不费事的。”
楚宴却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此时伤口已经不怎么出血了,因为四周的血痕都被她擦干净了,基本能瞧清伤口的情况,伤口四周的肌肤分明有些泛红,虽然只有半寸,却依然有些明显。
除了疼痛感,他分明感受到了灼热感,不出意外便是中毒了。
侍卫撒药时,他带着苏皖都避开了,按理说药粉不可能落在手臂上,想到可能是侍卫的刀上不小心沾了药粉,楚宴颇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这是动了坏心思才遭了报应?还是自己真就这么倒霉?想到中毒后,手臂不仅难看,还会散发出一股怪味,楚宴神情有些难看。
见他不再反驳,反而在看伤口,苏皖打算先将布巾洗了,正要出去时,却听他出言阻止道:“不想这双手出问题,就丢掉布巾。”
苏皖微微一怔,下意识朝他的手臂多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伤口四周微微有些泛红,她刚刚还以为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才有些红肿,难道是中毒了?
苏皖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抬眸看向楚宴,男人正伸展着双腿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姿态慵懒,神色难辨,下巴线条凌厉,一张脸依然是说不出的俊美。
楚宴点了下头,“应该是中毒了,先将布巾丢了吧,看看太医来了怎么说。”
苏皖清楚药粉的厉害,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很快太医就赶了过来。
这位太医所擅长的正是外伤,见苏皖已经将四周清理好了,便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看到楚宴伤口四周的红肿时,太医微微怔了一下,他取出银针说了声王爷得罪了,就刺了下去,再拔出时,银针果然是黑的。
瞧到银针变色后,苏皖一颗心紧紧揪了出来,不由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若没有我,王爷今日也不会受伤,王爷若怪就怪我吧。”
她虽然没有落泪,声音却微微有些发颤,听得人心中莫名有些乱。楚宴心中清楚伤是怎么来的,要怪也只能怪他不怀好意,想来个苦肉计,谁料竟中了毒。
尽管心情有些不好,他也不至于迁怒于旁人,便温声安慰了一句,“与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越是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苏皖便越自责,心中的懊恼几乎将她淹没,她怎么就不能再忍忍呢,多少年都忍过去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忍不了了?她宁可安王没被抓,也不想连累旁人受了伤。
楚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又不是治不好,只是想到被药粉沾到的地方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脸色才有些难看。
他心中已经想着多寻几个医术厉害的过来瞧瞧了,务必要让他们想出一个压制毒药的方子才行。等肌肤的颜色变成黑泥色,才会变得难闻,左右还有几日时间。
等太医离去后,楚宴便吩咐了暗卫一句,寻解药的同时,再寻几个擅长研制毒药的过来,暗卫领命退了下去,房内很快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见她眸中满是自责,楚宴神情微动,他垂眸道:“说了我没事,担心什么?”
他脸上不仅没有指责,还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苏皖心中的自责几乎再次将她淹没,她眼眶微不可查地又有些泛红,美人隐忍含泪的模样,说不出的动人。
哪怕楚宴一贯的冷心肠,此刻都有些受不了,他抬手便刮了一下她的眼皮,动作亲昵极了,“哭什么?苏宝才刚哭过?你也要哭一场不成?”
他指尖很凉,被他碰触到时,苏皖卷翘的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眼中的泪也滚落下来一颗,泪珠儿晶莹剔透,顺着她柔美的侧脸滑了下来。
楚宴又擦掉了这颗眼泪,因他的靠近,苏皖心中有些不自在,脸颊也有些发烫红,她不由后退一步,连忙擦了一下眼泪,“抱歉,是我失礼了。”
楚宴又坐回了原处,这次还翘起个二郎腿,他姿态放松,望着苏皖道:“说了无须自责,解毒需要三个月,你心中若实在难受,不若接下来这段时间,就罚你亲力亲为,给我换药上药。”
苏皖连连点头,“王爷放心,我一定每日过来,直到将你照顾好。”
楚宴满意的点头,觉得有这么个伤在,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安王只是被抓,没判之前,还有许多事要忙,楚宴便先让苏皖离开了。
苏皖走后,他才去了书房,随即写了一封请罪的折子,之前皇上曾罚他禁足一个月,念在他就要成亲了,前几日提过一次让他履行到成亲前两日。
就算这么算,时间依然不够,请完罪,他才又说了一下安王的罪行。
他与安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自然早就知道了,见他受了伤,才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让太医走了一趟,收到他的奏折时,皇上已经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了,他也不知该骂他一句混账好,还是夸他一句阴险好。
皇上自然不想处决安王,安王与楚宴是仅剩的两个王爷,两人还彼此仇视着对方,他们的对立,对皇上自然有利,若是安王倒下,景王势必会一家独大,这种情况并非皇上想要看到的。
晚上他翻来覆去地没有睡好,心中也打定了主意饶他一命,真仔细查,哪个大臣身上没点黑料?安王犯的这些罪,尚在皇上的容忍范围内,只要他没有谋逆之心,皇上都可以轻拿轻放。
他若不重罚,肯定也不行,连安王想掳走苏皖的事,都被楚宴说成了想谋害景王妃,又有几个大臣为楚宴作证,他想轻罚都不行,至于怎么重罚,却又能保住他的命却是个问题。
皇上辗转难眠时,安王却依然一副淡定的模样,他显然摸清了皇上的心理,心中并不惧怕,怕楚宴还有后手,他才微微有些担心。
他不怕受刑却怕终身□□,若真是这个惩罚,他就是背上什么罪名都得逃出去,他就是因为害怕会被永远关起来,才让心腹逃了出去。
第二日,早朝时,几位大臣便如皇上所料,纷纷上奏了安王昨日的罪行,大臣们其实已经知晓了此事,尽管如此,不少人面上依然一副惊讶的神情。
方太妃的哥哥却站了出来,历数了安王这些年为皇上所办的事,说他就算有罪,也是因有伤在身,郁结于心,一时糊涂,才酿下大错,归根到底不算罪无可赦,这话说到了皇上心坎上。
安王这次虽然混账了些,左右苏皖并未出事,他也只是吩咐了要弄死苏彤,人却没死,在他看来根本不算多严重的事。
他心底甚至对楚宴有些不满,觉得他太过兴师动众,人救回来不就算了,偏偏闹得满堂皆知,分明是想逼他重罚,不顾一点兄弟情谊。安王闹出这么一宗事来,皇上心中自然也很不满,觉得一个二个的就会给他找事。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上朝时脸色就有些难看,大臣们战战兢兢的,都将脑袋埋得有些低,皇上最终按昨日所思考的下了判决。
“安王罔顾人命,又想谋害景王妃,实属大罪,不过念在他往日于社稷有功,苏皖又没有出事的份上,就饶他一命,这次就罚他被关三年,这三年务必要吃斋念佛,好好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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