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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前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璟梧
姑娘抬起头,想了想:“我刚毕业,我爸想让我去民政局上班,但是找的关系不够硬,就往下分配到殡仪馆来了,呆一年再转单位。”
果然。
傅柏秋换好工作服,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热茶:“做这个要面对各种形态的遗体,有心理准备吗?”
“放心吧,师父,我敢半夜一个人看《咒怨》呢。”
傅柏秋想说敢看恐怖片与敢摸真尸体是两回事,但显然没必要费此口舌,带去化妆室转一圈便知道能不能做得来。
她双手捧住保温杯,嘴唇抵着杯沿,雾腾腾的热气漫上来,江宁盯着她看,咧嘴笑:“师父,你真好看。”
傅柏秋放下杯子,盖好,戴上一次性口罩:“走吧。”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
徒弟年轻,话多热络,一路问东问西,傅柏秋耐心地回答她,但对私人问题闭口不言。
“傅姐,带徒弟啊?”
“嗯。”
化妆室里停了三辆推车,上面躺着被明黄色绸布盖住的遗体。傅柏秋应了同事的招呼,走到最靠左的推车边,戴上乳胶手套,捏住绸布一角,看向江宁。
姑娘面色微变,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傅柏秋略微迟疑,松手,转而捏住逝者脚底那头的绸布,慢慢掀开。先是露出一双灰中透青的脚,接着是小腿、大腿、上半身,最后才是头。
这是一位老人,面色青灰,干瘦僵硬,因着刚从冷冻柜里推出来,皮肤表面冒着寒气。
江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傅柏秋温声安慰:“别怕,他只是睡着了。”
“嗯……”
推车一头挂着逝者的身份信息板,傅柏秋扫了一眼,像是自言自语道:“98岁,自然死亡,是喜丧。”
联想到昨天那个死于车祸的十五岁男孩,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人生难料,有的人平平安安活到自然走,有的人年纪轻轻遭遇飞来横祸,谁又能预知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江宁点点头:“高寿老人有福气的,会保佑子孙后代。”
徒弟的接受程度比傅柏秋预想中要好些,好过前两年她带过的一个干了三天就走人的男生。她打算慢慢来,毕竟不是每个人一开始就能受得了非正常死亡的遗体,而那些才是入殓师经手最多的类型。
这天傅柏秋带江宁熟悉了下入殓流程,简单练手,下午正常下班。
“师父,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两人从净身室走到办公室,江宁腼腆地对她笑笑。
傅柏秋回绝道:“不了,有点事。”她想起时槿之今天要搬过来。
“好吧,那下次。”
“嗯。”
分别后,傅柏秋开着车回家。
进了小区,快到家门口,她看见几个青壮年男士搬着个庞然大物往院子里去,而时槿之走在前面,紧张兮兮地念叨:“小心一点啊,轻点,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攻受分明.jpg





房东是前任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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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被毛毯包裹得严严实实,由五六个成年男人抬着进了屋。
傅柏秋猜到那是什么,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她把车开进库里,一进门,时槿之恰好望向这边,眼眸微亮:“毛毛。”
“你看这个角落空一块,刚好放我的琴,怎么样?”
她指了指落地窗前,笑着走过来,恰到好处地停在离傅柏秋一步远的位置,欲近不近。她今天没化妆,狭长而不细的桃花眸少了几分魅惑,变得温柔平和,笑容里隐约透着一丝期待。
傅柏秋敷衍答道:“挺好。”
时槿之眼底极快闪过一抹失落,睫毛颤了颤。
她突然就不忍,补了一句:“能在家免费听大钢琴家的私人音乐会,挺好的。”说完又有些懊悔,她凭什么要照顾这人的情绪,无形中吹了一个彩虹屁。
时槿之心头一震,漆黑的眸子里燃起希望之火,唇边笑意渐深。
几位专业的搬琴师傅掀开了毛毯,一架漆光油亮的黑色大三角钢琴赫然出现,他们把拆下来的琴腿和踏板重新装了上去。
傅柏秋目不转睛地盯着琴,琴身上金色的“steinway&sons”标志仿佛会反光,刺痛了她的眼。
她压下心头的疑窦瞬间又冒了出来。
买得起几百万的琴,偏偏没钱买房?所以她中了时槿之的套路?
“时小姐,装好了,您再试试音。”搬琴师傅客气道。
时槿之坐到琴凳上,随手来了一段八度滑音,音色清亮如流水。她点点头,起身:“可以了,谢谢。”
等结完账,师傅们走了,时槿之才发现傅柏秋正冷眼看着自己,脸色阴沉。
“毛毛?”她有点慌。
“有钱买琴,没钱买房,时槿之你能耐了,撒谎撒到我头上了。”这话现在说没有意义,合同已经签了,傅柏秋平生最恨欺骗,以前这人可从没骗过她。
时槿之恍然大悟,连忙过去握住她的手:“没有,这是旧琴,用了十年了,我从国外空运回来的。不信我给你看卡里余额……”
她昨天没好意思说自己浑身上下就剩三十万不到的存款,当即调出银行的短信,余额二开头六位数。
“那时候我们住在一起,我还教你弹过,你不认得它了?”
“……”
傅柏秋抽开手,疑虑未消,冷声道:“那你的车,多踩几脚油门岂不是直接喝西北风了?”
“车是问我哥借的,油钱他出。”时槿之委屈极了,也顾不得老底全揭,什么骄傲,什么自尊心,统统不要了。
“是啊,你有哥哥有姐姐,有父母有家,却非要用这种下三滥的套路缠着我!”
傅柏秋情绪激动,声音陡然提高,眼眶漫起湿润的水汽,脑海里涌现诸多往事,画面像电影一样划过她心尖。
在她最难过最煎熬的时候,得到的是冷眼和漠然,好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她快要走出来了,这个女人又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唤醒她痛苦的记忆,撕开血淋淋的伤疤。
凭什么?
时槿之拉住她衣角:“我没有用套路。”
努力维持的虚假淡然一瞬间崩裂破碎,有些问题即便埋藏在时间的长河里,一旦被翻出来,也迟早要面对,除非两人今生不再产生交集。
“毛毛,我从来不骗你。”
“毛毛……”
傅柏秋仰了仰脖颈,将泪意逼回去,她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如此清晰强烈的感知,纵使是痛苦,这么多年,心都麻了。
可是一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心又软了。
她烦躁地皱眉,扯开衣角,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毛毛!”
——砰!楼上传来关门声。
时槿之愣愣地看着楼梯和栏杆,好像在看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她想上去,但记得傅柏秋的禁令,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
不知站了多久,腿有点麻,她叹了口气,进房间整理东西。
.
傅柏秋靠着门背滑坐在地,脸埋进膝盖里,冷静半晌,颤巍巍起身,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热水沿着光滑的背部顺流而下,浴室里弥漫起氤氲烟雾,傅柏秋闭着眼站在花洒下,湿透的黑发一缕缕贴着额角,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轻轻颤动就掉了,她被水流包围,被温暖包围。
冷静下来,想明白了很多事。这不怪时槿之,是自己心软,是自己不够坚定,不了解情况。
但方才短暂几分钟的怒与气,真实地给予了她情绪反馈,她想她需要这样的情绪,需要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然后才能感知到自己是活着的。
人若没有情绪,便会自耗,便会生病。
洗完澡,傅柏秋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头发吹至半干,心也静了下来。她拎着保温杯下去泡茶,脚步走到栏杆边,顿住。
二楼视野开阔,能览尽一楼全貌,时槿之蹲在琴凳边,用一块软布小心仔细地擦拭着钢琴琴键,黑色薄毛衣往上滑,露出一截挺得笔直的雪白腰|背,脊椎线清晰可见,视线稍稍往下,浅浅的腰|窝若隐若现。
她眼神暗下来,慌忙移开视线,匆匆下楼。
时槿之听到动静站了起来,转身喊住她:“毛毛。”
刚洗完澡 ,傅柏秋脸上泛着微醺潮红,水润的眸子里波光流转,时槿之望着她,喉咙噎了下,轻声问:“你不生我气吧?”
“你真没骗我?”
“我发誓。”时槿之举起双手,认真道,“我要是骗了毛毛,十根指头全断掉。”
大不了她做受。
傅柏秋看着她的手,微微皱眉,想说这誓言太狠,可是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不用断指头,直接聋了吧。”
“那我不就是女版贝多芬?”
傅柏秋白她一眼,这人往自己脸上贴金,但却是真的有资格贴,没辙。
“毛毛,你很在意我有没有骗你?”时槿之轻轻拉住她衣角,小心问道。如果她在意,能说明什么?
傅柏秋垂下眼眸:“不想跟骗子同住罢了。”
“……”
.
天气预报说过要下雨,四点多天就暗了,厚沉沉的阴云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风卷起院落花圃里的枯叶,吹得枝桠摇曳,七零八落。
傅柏秋看着时间,琢磨晚餐吃点什么,打开冰箱发现里头只有一板鸡蛋和几个西红柿,忘记了买菜。米和面还有调料也不多了,她想着该储备些粮食,遂去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毛毛,你去哪儿?”时槿之提着扫把从房间出来,她刚收拾完东西,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傅柏秋看到她手里的扫把,面露惊讶之色,很快又恢复自然:“超市,买菜。”
“正好我要买点生活用品,一起。”
“……”
说好的搬行李,只搬来了个大钢琴,一只小行李箱,被褥床单等,其他什么也没有,生活用品都要现买,而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屋子里要专门腾出两间房放置她的东西。傅柏秋不禁好奇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住进来之前又住在哪里,这些,对方一个字都没提。
她也没立场问。
外头冷风凛冽,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天色暗了一个度。
超市门口拉着促销折扣条幅,这个点人不多,傅柏秋和时槿之一前一后上扶梯,两人同时将手伸向一辆购物车,愣住。
手指碰到一起蹭了下,傅柏秋触电似的缩回来,转而从旁边那列购物车里拉出一辆,径自推着往里走。
“我来。”
时槿之追上她的脚步,手搭在扶柄上,见傅柏秋愕然皱眉,解释道:“推两个车多浪费,一起来的,一起逛呗。”
“你还会觉得浪费?”傅柏秋松了手,语带讥讽。
时槿之倒是毫不在意,笑着说:“年纪大了自然要学会生活。”
推几个购物车与是否会生活并没有关联,她有强行狡辩的嫌疑,但傅柏秋不想多费口舌,就由她。
这层是二楼,主要买衣服、电子产品、家用电器等东西,傅柏秋转了一圈,没什么想买的,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个大活人,她一时不太习惯,心不在焉。
逛到生活用品区,时槿之开始往购物车里拿东西,沐浴露、洗护组、牙膏、牙刷等,零零散散占去半边位置。
傅柏秋扫了一眼,暗暗心惊。
以前时大小姐从不会来超市买东西,因为看不上这些大众品牌。
至此她才相信,时槿之是真的“穷困潦倒”。
两人来到毛巾货架前,时槿之随手拎起一条裸|粉色毛巾和同色大浴巾,傅柏秋下意识道:“我记得你喜欢蓝色。”
她手臂一僵,毛巾掉在了地上。




房东是前任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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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秋后知后觉这话不妥,弯腰捡起毛巾,放回货架。
“我先下去,你慢慢挑。”她避开她的目光,独自走向扶梯。
时槿之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视线扫过一排排毛巾,匆匆拿了两条蓝色的放进购物车,追上那人的脚步。
楼下是食品区,生鲜熟食零嘴应有尽有,傅柏秋在生鲜区转悠,心里总想着家中多个人,想着时槿之这个名字,不知不觉买的尽是对方爱吃的菜。
等回过神来,时槿之已经站在她旁边,愣眼看着她手里的袋子。
“房东,住你家包饭吗?”
“……”
傅柏秋低头看着几袋子菜,倒回去不是,放推车也不是,感觉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尴尬。
时槿之先她一步接过袋子,放购物车里,笑了笑:“我会刷锅洗碗的。”
两人买完东西出来,天阴仄仄的,狂风卷着冷雨斜了飘,建筑物檐下也是湿漉一片,站不得人。
“等雨小点再走吧。”时槿之看着天,出门前想着几分钟路没必要开车,这会儿有些后悔。
“嗯。”傅柏秋点点头,拉着她胳膊往门帘里面走:“进来点,别淋湿了。”
力道一下没控制好,时槿之半个身子惯性撞在她怀里,一阵悠然冷香沁入鼻尖,交织,混合。
时槿之:“……”
等了一会儿,雨势渐小,傅柏秋拿出包里的伞撑开,稍稍往时槿之那边倾斜了点,两人共一把伞走出超市。
雨里带风,斜着飘,伞只能遮住脖子以上,时槿之身上只有一件薄毛衣,冷得发抖,傅柏秋不禁加快了步伐,三分之二的伞倾向她那边。
到家开了灯,时槿之瞥见她身子一侧颜色更深,皱眉:“你衣服湿了。”
“没事,风衣,里面干的。”
傅柏秋把菜放进厨房,上楼脱掉外衣,用衣架撑着挂起来,然后换回居家休闲服,想着吹了风怕着凉,要煮点姜糖水喝,她下楼回到厨房,时槿之已经在灶台前忙活开了。
“你……会做饭?”
时槿之轻轻吸了下鼻子,对她微笑:“上半年才开始学,一般般。”
以前毛毛总是笑她,娇生惯养大小姐,生活不能自理,一双手除了弹钢琴不会别的,然而分开的这七年里,修马桶、换灯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她什么都学会了,下午收拾整理房间也自己来,毕竟明年就三十岁了,而立之年。
谁知傅柏秋皱眉道:“我来,你洗碗。”
“……”
支走了人,她不急着做饭,拿来生姜去皮切丝,丢尽装水的锅里,烧开后加了点红糖。几分钟后,她端着两碗姜糖水出去:“时槿之。”
被点名的人心脏猛地一抽,乖乖坐到餐桌边,看着她:“毛毛,能不能别连名带姓喊我?”
“好,时小姐。”
“太正式了,不行。”
傅柏秋身子往后靠,挑了下眉:“那喊什么?”
“就像以前那样……”槿之,或者宝宝。她低下了头,没敢说出来。
傅柏秋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们是以前那种关系么?”
一句话扎进心窝子里,疼入肺腑,时槿之把头埋得很低,脸几乎要栽进碗里,借着吹气掩饰委屈。
“对不起。”
傅柏秋:“……”
.
晚餐两菜一汤,傅柏秋自认厨艺不算高,日常吃着足够,在国外那段日子每天都自己做饭,做给前女友吃。
前女友现在吃得正开心。
傅柏秋晚上一向吃得少,小半碗米饭就着菜细嚼慢咽,不时瞟她一眼:“你笑什么?”
“因为又吃到毛毛做的饭了啊。”
“要收钱的,一餐十五。”
时槿之立马放下筷子,委屈地看着她:“那我去吃泡面了。”说着起身就要走。
“回来!”傅柏秋低喝,“坐下,跟你开玩笑。”
“哦。”
她坐下继续吃饭,垂着脑袋偷笑。
傅柏秋斜眼睨着她,无可奈何,一个人吃饭安静还行,两个人就略诡异。
“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时槿之筷子一顿,愕然:“八月底。”
“住家里?”
她随口一问,时槿之并非随便一听,情绪瞬间低落:“毛毛,你是不是还觉得我骗你,想赶我走?”
傅柏秋答非所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
时槿之垂下眼皮,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跟经纪人闹掰了,就回国了。榕城音乐学院聘我为教授,钢琴表演专业,安排了免费公寓,但是我不喜欢,所以这就找房子搬出来了,有些事情一言难尽,我以后慢慢跟你说。”
傅柏秋口中喃喃:“叶子潇?”
脑海中闪过经纪人的影子,那是个雷厉风行、控制欲比较强的中年女人,中美混血,有点背景,早年是时槿之的伯乐,发掘她身上的商业价值,让她赚了不少钱。在英国念书那段时间,傅柏秋见过对方许多次,印象不错。
怎么会闹掰?
听到这个名字,时槿之手抖了一下,眼中浮现痛苦的神色,自嘲道:“当初风光惊艳,全是因为世面见得少。”
“嗯?”
“弹钢琴就好好弹钢琴,混我的古典乐坛,没事儿少去娱乐圈掺和。”她自言自语,眼神清明。
傅柏秋沉默了,提到娱乐圈才恍然大悟。分手之后,她没再关注过时槿之的消息,可是近几年时槿之常常登上国内娱乐新闻头条,无一例外是窥探其私生活的花边新闻,时时刻刻推送,她这样不关注娱乐圈的人也难不知晓。
一位世界级钢琴家,活成了流量明星。
美女,多金,单身,艺术家,这些字眼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娱记们的镜头,没料也能编出料来。究其原因太高调,人红是非多。
傅柏秋感觉自己明白了点,又还缺些东西。
“以后还会有演出吗?”她问。
时槿之抬起头,突然笑了:“当然,但不会像以前那么频繁。”
傅柏秋悄悄松了口气,夹菜吃。
归根究底,她们已经分手了,是自己提的,这人今后怎样与自己无关,但总归不希望对方那么惨。
最忙的时候,时槿之一年有上百场演出,徘徊于世界各地的音乐厅,专门的团队伺候着,身家千万,而跟经纪人一掰,大概身家都赔光了,落到这副田地。
在傅柏秋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损失的是钱,不是身心健康,也不是专业水准,万幸。
吃完饭,时槿之去刷锅洗碗,傅柏秋没走远,站在楼梯边听着,确定她做得来才放心上楼。
这一晚傅柏秋没睡好,断断续续做了几个梦……
.
眨眼间日子过得飞快,同住的生活还算愉悦和睦,傅柏秋渐渐适应了家里多个人。但有时候她会想,如果租客不是时槿之,而是完全陌生的女人,她需要多久才能适应?
时槿之看起来也很忙,白天出门,傍晚才回来,有时候在外面吃饭,傅柏秋只当她在学校上课,遵循互不打扰原则,不多问。
两个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生活,一周有余。
傅柏秋带着徒弟熟悉了防腐入殓的业务流程,开始让她单独上手,经过这周观察,江宁已经适应面对正常死亡的遗体。
“把0823推过去,给家属看一下,没有问题就可以火化了。”
“好的,傅姐。”
上午傅柏秋处理了五位逝者的遗体,三位非正常死亡,一位正常死亡,都很年轻。她把最后纳棺入殓的女性逝者交给同事,对徒弟道:“去吃饭吧。”
这几天师徒俩熟悉了些,江宁是话痨,吃货,每天来上班都带很多零食,分给办公室的同事,空闲了边吃边唠嗑,但在化妆室需要严肃安静,她也不会吵,很快就融进了新群体,连傅柏秋这样话少冷淡的人都愿意陪她唠。
男同事们直呼:幸好是女孩子,否则要拐跑“神仙姐姐”。
两人到食堂排队,傅柏秋打好饭坐下,刚吃几口,同事a急匆匆跑过来:“傅姐!”
她筷子一顿,抬起头。
同事a跑得很急,上气不接下气道:“0823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家属非说是我们偷的……”




房东是前任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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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3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家属非说是我们偷的……”
这话犹如惊雷炸响在傅柏秋耳边,她当即放下筷子,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刚才我跟c把0823推去给家属看,家属说他女儿手上本来戴了一枚银戒指,不见了,我解释说推出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有,家属就觉得是我们偷了。”挺年轻一小伙,头回遇到这样的事情,着急却无可奈何。
“傅姐,你快去看看吧,都吵起来了。”
傅柏秋二话不说站起来,一阵风似的离开食堂。
江宁端着刚打好饭的盘子,一转身就看到傅柏秋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愣了一下:“师父!”
她看向刚才傅柏秋坐的位置,饭没怎么动,一时犹豫,放下盘子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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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占地面积广阔,告别大厅分为中式和西式各三间,每间都有不同的名字。傅柏秋沿着主厅小路挨个找过去,远远就听见长生厅里传来争吵声,不由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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