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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前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璟梧
在她身后是一个大客厅,四通八达,能去往不同的房间,尽头处则是上到三楼的楼梯,很长的螺旋式楼梯,旁边还有一个观光电梯。
时槿之懵了。
这到底是家还是迷宫?
“槿之,这边。”姐姐的声音温柔轻软,牵起她的手,带她进了其中一间房。
她下意识想挣脱,却突然认真地打量起这个姐姐。
要说是亲姐妹,她绝对相信,因为两人长得至少有六分像,尤其是眼睛,妖异,迷离,似醉非醉,连那颗泪痣的大小、形状、位置都一模一样。
但是姐姐的眼神更锐气些,像一把温柔的刀子,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探进人心底。
“姐。”
时榕之身形一僵,欣喜地看着她:“槿之?”
熟悉的语调和称呼,自从妹妹醒过来就没用这种语气喊过她,她以为妹妹恢复了记忆。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
白高兴一场。时榕之眼神暗了暗:“律师。”
“哦。”
难怪看着就很精明干练,不好忽悠的样子。
“你有对象吗?”
“有。”
“男的女的?”
时榕之微微眯起眼,勾唇一笑:“当然是男的。”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深长地看着她。
“你爱他吗?”时槿之没留意,继续问。
“爱。”
“有多爱?”
时榕之想了想,不清楚要以什么标准去衡量,委婉道:“明年结婚。”
“你会把他的照片专门放在一个相册里吗?然后再取个很暧昧的相册名字。”问到关键处,时槿之眼眸发亮,语气有些急切。
姐姐不答反问:“你恋爱了?”
时槿之被问了个措手不及,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脸色唰地泛起绯红,而后才思考要肯定还是否定。
“……没。”
妹妹这番反应,已然印证时榕之心里的猜想,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点了点头,转而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槿之,这是你的房间,有没有觉得熟悉,或者想起来什么?”
她四下打量,摇头。
房间又大又空,那张粉色的圆形床占了一半面积,床头她没有商业运作,傅柏秋是不信的。
当初代言某奢侈品牌的手表、珠宝,某某豪车品牌,受某国总统邀请开独奏会,国内就像炸了锅一样,把她吹上了天,然后各种娱乐性综艺邀约纷至沓来,当然,花边新闻也开始冒头。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迷失的吧。
至于后来是悬崖勒马,还是回归了初心,傅柏秋不得而知,只是每每想到那段时光,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么优秀,那么闪闪发光的一个人,真的是她的爱人吗?
唉——
傅柏秋暗暗叹了口气,退出微博,冷不丁看到短信收件箱的未读消息,点了进去。
这几天时槿之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条短信,微信消息,她一个没接,一条没回,无数次按捺住回应的冲动,虽然痛苦,但是值得。
她们已经结束了。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而已。
她没看短信,直接删掉了,顺便清空收件箱,而后把手机连上充电器,放到床头柜上,关灯睡觉。
静谧无声的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徘徊在入睡边缘的傅柏秋被惊得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睁开眼,拔了充电器,把手机凑到跟前一看。
时恒之的电话。
不会这大晚上的来搬钢琴吧?
她没多想,滑下接听键,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那头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傅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槿之在你那里吗?”
“什么?”
“槿之在不在你那里?”他耐着性子重复问一遍。
傅柏秋懵了两秒,说:“不在。”
只听那边倒吸一口气,呼吸有些急乱,“好的,谢谢,打扰了。”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怎么回事?”傅柏秋追问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她不是在家里吗?”
“不在。”时恒之的声音夹杂着焦虑与烦躁,“今天下午她说想出去走走,到现在也没回来,我这边打电话关机,一直在找,所以想问问你。”
傅柏秋脑子里“嗡”一声,心脏猛然重重地沉了下去。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半。
一个失忆的精神病人,不认识朋友,不记得路,能去哪里?万一遇到坏人,被拐进深山里怎么办?
想到这些,傅柏秋顿时睡意全无,手脚冰凉,她“啪”地按亮了床头灯,对着手机那头说:“我也出去找!”
她挂掉电话,来不及关空调换衣服,只随手抓了件大衣披着,揣上手机和钥匙就往车库冲。
冬夜寒气重,直钻人骨髓。
傅柏秋把车倒出库,掉了个头,一脚油门还没踩下去,就看到院子大门旁坐着个熟悉的人影……





房东是前任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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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灯强劲, 直直推开浓重的夜色,照亮了前方的柏油小路。
时槿之坐在院门边的绿化带台阶上, 双腿屈起, 肩背微驼,下巴抵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姿势。她被这束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 抬手挡了下脸, 以为车子要过, 下意识缩了缩腿,让路。
光突然熄灭了, 黑暗降临。
而后她听到车门被打开, 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才抬起头, 猝不及防与来人对视。
傅柏秋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 高瘦的身影被路灯拉得老长。
“毛毛!”
看到熟悉的面孔, 时槿之惊喜又意外, 猛地一下子站起来,起得太快,头有点晕,身子一晃往那人怀里栽。
傅柏秋眼疾手快抱住她,衣襟前灌入一阵寒气, 不由垂眸扫了眼她身上,皱起了眉。
寒冬腊月, 夜里室外只有6、7c,时槿之仅穿了毛衣牛仔裤,被冻得瑟瑟发抖。
“我送你回家。”她脸色黑如锅底,二话不说拉起时槿之的手腕,往车子那里走。
掌心触到腕上疤痕状凸起,眉心猛跳了下。
时槿之挣扎后退,“我不去。”
傅柏秋当没听到,手上加重了力道,生生拽着她走。
“毛毛,别送我回去……”她声音有些沙哑,被拖着向前栽了两步,“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脚步倏然顿住,傅柏秋掐紧了她手腕。
心里像柠檬汁加了汽水,咕噜咕噜冒着酸泡泡。
她的影子披着光,瘦长挺立,侧脸线条忽而模糊忽而明朗,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薄唇半张,吐出的气息化作淡淡白烟,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
两人保持牵着与被牵着的姿势,僵立不动,时间好像凝固了。
时槿之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静谧中尤为刺耳,而后吸了吸鼻子。傅柏秋回过神来,担心她感冒,连忙掉转脚步,拉着她走车库地下室进屋。
屋子里也并不很暖和,南方的冬天就是如此。
傅柏秋打开客厅的柜机空调,让时槿之坐到沙发上,然后倒了杯热水放她面前,“先喝点热的暖一下,我去把车停好。”
“好。”时槿之听话地捧起杯子,不算烫,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她目光左右转着打量房子,努力搜寻脑海中的印象,但是很遗憾,没有任何地方觉得熟悉。这房子目视面积挺大,上下双层,带车库和大院子,小区环境也不错,应该不便宜,如果只住两个人,是有些空旷浪费了。
但是比自己家的迷宫要强百倍。
时槿之兀自苦笑了一下,从小挎包里拿出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宝贝似的摸了摸。
假如她没有翻到聊天记录上的租房信息,就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是和毛毛租住在一起。
她从姐姐那儿问到的消息不多,仅能知道自己跟毛毛是高中同学,关系亲密,曾经一起留学英国。后面的事,因为姐姐那时忙于学业,隔着一个大西洋,便也不清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和毛毛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而且根据聊天记录来看,她租住在毛毛这里是偶然情况。
中间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
背后传来关门声和脚步声,时槿之坐直了身子,双手捧住水杯,有些紧张。
“你什么时候来的?”傅柏秋坐在她侧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睡衣。
时槿之讶然,如实回答:“八点多。”
“恢复记忆了?”
她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你哥告诉你的?”傅柏秋挑了下眉,有一瞬间想过会不会是她哥哥告诉的,毕竟来拿了行李。
果然,时槿之点头道:“他说从你家拿了我的行李,我问他,他就说了。”
傅柏秋闭了闭眼,重重吐出一口气。
难怪她哥电话里问她在不在这儿。
这人失忆就算了,偏偏失不全,那么多人里唯独记得她。
真让她惹上了个麻烦精。
“你怎么过来的?认识路?”
“包里有钱,可以打车。”
傅柏秋一愣,想着门卫怎么会放她进来,转念又恍然大悟,她已经登记过车牌号和个人信息,进出通畅无阻。
“来了就一直坐在门口?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打了,你没接,短信也没回,然后手机没有电了,我就想等明天早上你应该会出门,能看到我……”时槿之越说声音越小,浑身打了个寒颤,两只手交替着捂手背。
刚才外面光线不好,傅柏秋没注意,这会儿瞥见她双手冷得通红,冒着紫色血点,不由暗暗倒抽一口气。
以前,时槿之这双手从不提重物,不拿锋利的东西,不做粗活儿,更不会受冻,外表保养得娇|嫩富润,内里锤炼得灵动有力,称得上是金镶了钻的。
现在落魄成这样。
懊悔、愠怒、无奈,诸多情绪交织翻涌,搅得她心神不宁。
傅柏秋叹了口气,起身去拿暖手袋,插上电。等了十余分钟,她把暖手袋塞给时槿之,“捂一会儿吧,等等就暖和了。”
“谢谢。”时槿之小声说。
暖手袋两侧的拉链连着一只兔子头,粉粉嫩嫩的,长耳朵,大板牙,很是可爱,她摆弄了几下,唇角微微往上翘,将双手捅进去。
空调吹出一阵阵热风,屋里暖烘烘的,但是这风非常干燥,吹久了脸上不舒服。傅柏秋看着那人摆弄兔子头,无奈笑了笑,打开了空气加湿器,让它喷一会儿再关。
“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时槿之捏住了兔子耳朵,抬起头看着她:“我不回去。”
“你家里人都快急疯了知道吗?你只是失忆,不是失了智,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那么让人操心呢?”她觉得自己的耐心下限正在被挑战,可即便是生气,大声说话,那张天生温柔相的脸也没多可怕。
“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我在那里住得不舒服。”
“那也改变不了那是你家,他们是你家人的事实,你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时槿之默然低头,揪着兔子耳朵,不说话。
傅柏秋以为她妥协了,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谁知那人突然说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毛毛,是不是因为我租你的房子,没给租金,你才这么讨厌我?”
“……”
话题一下子跳跃了十万八千里,她满头雾水。
时槿之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看了微信聊天记录,十月底我租了你的房子,和你一起住在这里,我哥拿回去的行李里面有一份合同,上面写得很清楚租期是一年,虽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你现在不让我住是违约的。”
“还有,我问了我姐姐,她说我和你是高中同学,关系非常好,一起去英国念过书。”
时槿之一股脑儿把问到的、查到的有用信息全部说了。独独最关键那一段落了,空白。
傅柏秋淡然听着,眼神平静无波,“不是。”
“那是为什么……”
“你再问就滚出去!”突如其来的爆发,她双目赤红。
这人,摆明了要赖在自己这里不走。
时槿之吓得手一抖,柔软的兔耳朵从掌心滑走,她按住胸口,视线开始模糊。
气氛紧张到极点。
“对不起。”半晌,时槿之讷讷站起来,“我这就走。”
她放下暖手袋,拂了拂碎发,掖在耳际,抬头对傅柏秋扬起灿烂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尽是决绝的悲伤。而后她转过身,挺直了肩脊,走到门边穿鞋。
傅柏秋蓦地产生了不祥预感。
“你去哪儿?”
“要么我送你回去,要么等你哥来接,你……”
时槿之穿好鞋,没应,打开了门。
“喂!”
“时槿之!”
——砰!
人已经出去,关上门。
傅柏秋捏紧了拳头,一阵风似的追出去,鞋没来得及换,踏出门那一瞬间,冷热交织。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面那人,一把拉住她手腕,用力往后一扯,怒道:“大半夜你发什么疯啊!”
时槿之被拽得一个踉跄,跌进她怀里,而后就势抱住了她,失声痛哭。
“毛毛……”
傅柏秋一听她痛哭就崩了,整颗心高高悬起来,不上不下。
“你知道吗,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人围在我身边,唯一能记起来的只有你,那种感觉就像身处狼窝虎穴,我逃不出去。”
“除了你,我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你不要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身子,被寒夜里的冷风一吹,又打起了颤。傅柏秋也只穿了睡衣,两个人站在露天院子里一块儿发抖。
冬夜寂静,彼此间依偎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呼吸,互相取暖。
时槿之头埋在她颈窝处,贪婪地闻着领口幽香,仿佛遵循了心底最原始最本能的引导,情不自禁就想亲近她。
“毛毛,你收留我吧。”
“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我吃得也少,好养活。”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把我当人|肉沙包,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但是……别打脸就好了。”时槿之闷声说道,鼻音越来越重。
上好的悲情氛围硬生生被破坏,傅柏秋心里正酸得发涩,谁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收不住了。
“可我就想打你的脸呢?”她指尖挑起这人下巴,神情认真。
时槿之双目泛红,脸颊泪痕干涸,闻言咬了下嘴唇,闭起眼睛:“那你打吧,轻一点。”
啧。
等了许久,等不到巴掌落下来,时槿之小心翼翼睁眼,却见傅柏秋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目光深远复杂。
“毛毛——”
“毛毛?”
“毛……”脸蛋倏地被捏住,往前拱了拱,她双唇不得已撅起来,像只小猪崽。
傅柏秋哈哈大笑,一下子松开了她,转身往回走。
身上的温度骤然消失,时槿之愣在原地不敢动,绝望随着她距离一点一点拉开而漫上心头。
突然,那人停住脚步,回头,皱眉道:“要我用轿子把你抬进来?”
“你……?”
“狗皮膏药甩不掉,我还能怎么办?”傅柏秋无奈摊手,“不想感冒就快点进来。”
时槿之眼眸晶亮,却苦笑了下,连连点头,跟着她进了门。
.
傅柏秋给时恒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人找到了,但是闹着不肯回去,而后便把手机交给时槿之,让她自己说。
看时槿之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好像在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闲聊,脸上写满了敷衍和冷漠,傅柏秋心中的疑虑彻底被打消,这人是真失忆,否则演技如此逼真,就该去拿奥斯卡了。
那可是她从小到大最亲最亲的哥哥。
电话没挂,时槿之又把手机还给她,“他要跟你说话。”
傅柏秋接过来,客气应了几句,平静面容下汹涌着酸楚惆怅,而后挂掉电话,长叹一口气。
“他说什么了?”
“明天帮你把行李运过来。”傅柏秋挑着答,其实远不止这句,哥哥先是松一口气,再是向她道歉,然后诚恳拜托她先照应一阵子,家里那边再想办法,具体的明天他过来见面谈。
她不知道时家其他人怎么样,但这个哥哥的确是为妹妹操碎了心,而做妹妹的也不让人省心。
傅柏秋想起了自己家人,以前总嫌他们烦,唠叨,当他们不再了,又无比怀念,人就是这种犯|贱的生物。
“哦。”时槿之淡淡应声,“那我可以住你这里吗?”
“一年。”
原想着把租金、押金和违约金一并双倍退了,却没料到会发生这事,计划赶不上变化,傅柏秋无法,只得按合同上的期限来。
但她也清楚,自己不过找个借口罢了,真想赶人,方法千千万,破财消灾她有的是钱,至于究竟为什么,她说不清,表不明,索性就不去想了。
时槿之点头如捣蒜,一年很知足了,她不能贪心。
“很晚了,睡觉吧。”傅柏秋瞥了眼已过十二点的挂钟,想着明天上班要早起。
她习惯起身,正要上楼,却见时槿之一动不动坐在那,看着她,面露难色。
“???”
“我没带衣服。”她小声说。
傅柏秋:“……”
何止是没带衣服的问题,她住的那间卧室已经搬空了,就剩床架子。因为傅柏秋独居,一楼房间空置,只有最基础的家具,而先前人搬进来时,被褥枕头都自带,这会儿别说换洗衣服,连床都没得睡。
二楼书房倒是有张小床,可以将就,但是她不想让任何人进去。
“穿我的吧。”
“那内|衣……”
“我给你拿新的。”傅柏秋语速极快打断道,掩过不自然神色,许是单身久了,连一个简单的名词都能引得她敏感起来。
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上楼,逃得飞快。
.
时槿之白天在“玻璃房”那边洗过澡,这会儿没泡太久,身上暖和后便关了水。
毛毛给她的睡衣是穿过洗干净的,款式中规中矩,颜色是非常女人味的玫紫,料子带绒毛,摸着柔软舒适。旁边是内|衣裤,刚剪了吊牌,黑色一套,普通款,没什么新鲜刺激的花样。
但是……
她低头看看自己,脸上一热,再看看衣物尺寸,显然小了。
左右晚上穿这个睡觉不舒服,她干脆就不穿,只穿了裤子,换上睡衣。
“衣服放篮子里,明天再洗。”傅柏秋在外面等着,一见她出来便提醒,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前,怔了怔。
也罢,这人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
时槿之感受到她的目光,脸又热了几分,解释道:“那个…小了。”
“……”
气氛忽而微妙。
她忘记了,两个人尺码不一样,对方足足大自己一个cup,纵然睡衣料子厚,也足见那处轮廓大小。
墙上挂钟的指针发出“嗒嗒”声,一下一下的,不知走过去多少秒。
傅柏秋喉咙干涩,低咳了两声,移开视线,“上来吧。”
她转身上楼,打了个呵欠,时槿之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小挎包,跟上去。
二楼格局与一楼差不多,但生活气息更浓厚,装饰风格偏温馨,更像个家。时槿之四处打量,觉得奇怪,相册里只有在一楼的偷|拍照,没有二楼的。
“你睡这间,将就一晚。”傅柏秋指了指自己的卧室,家里其实还有被褥床单,但是天太晚她懒得铺,适才找人神经紧张,这一松弛下来,上下眼皮直打架。
时槿之乖巧点头,问:“那你呢?”
傅柏秋指指书房,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晚安。”说完像幽灵一样飘进去。
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时槿之站在原地,望着那扇门出了会儿神,收回视线,推开右手边卧室的门。
灯是开着的,暖空调的热气扑面而来,床|上被子掀开了一角,像是有人躺过。房间非常宽敞,一间足够当两间,自带小阳台和厕所,两个大衣柜各占一整面墙,推拉玻璃门前帘子半开,旁边摆放着一张书桌。
她冷不丁瞧见书桌上立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
“啊!!!!”
隔壁傅柏秋刚躺下,困极沾枕头就着,将将要进入深度睡眠,被这声突然爆发的尖叫惊得差点栽下床。
将睡未睡之际,她是最恨被吵醒的。
“毛毛!有鬼!毛毛……”时槿之在外面拼命拍门,不,捶门,沙哑的嗓音含着哭腔。
傅柏秋恼怒爬起来,一开门,那人香软的影子撞进怀里,她下意识伸手抱住。
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怎么了?”
时槿之脸埋在她肩上,低声啜泣:“房间里有人头……”
人头?
傅柏秋怔了一下,当即明白过来,是书桌上的骷髅骨。她有些懊恼,一时粗心大意忘记收起来,自己干这行习惯了不害怕,但不代表别人不怕,尤其这大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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