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笙
凌焰其实挺想亲他的。
但又实在心疼江渝,就听话规矩坐好了。
“凌焰!”远远传来女孩子欢快的声音。
两人抬头。
凌焰认出来了,朝江渝认真解释:“我班班长,叫啥我忘了,就是开学班会注册学生证的时候见过一次。”
江渝好笑,没有说什么。
江渝这么一笑,眉目清朗,凌焰就更移不开眼了,人家班长到了跟前也没注意。
“好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吃?”
班长站在两人桌前,见到江渝有几分好奇,打量了好几眼。
江渝礼貌微笑,视线安静垂落在桌上。
“没吃过,就来吃。”
凌焰回头看了眼班长身后,跟着好几个女生,正在找位置,便不着痕迹暗示:“这里人挺多的,你不跟去?”
班长回头,笑着朝同伴招手,转头又说道:“难得看到凌神嘛!你没事吧?校网里都传开了!”
凌焰观察江渝脸色,目前为止还没什么异常,随口敷衍道:“没事,我已经回去训练了。”
班长也察觉到了凌焰对于江渝的格外注视,笑着问道:“这位是?”
凌焰想也没想,“我男——”
“凌焰。”江渝抬头,目光沉稳。
凌焰张了张嘴,下一秒,脸色就不好了。
周遭慌乱嘈杂,等不到回答的班长虽然好奇,但干站着也尴尬,便说了声下次再见,就回去找同伴了。
菜一会就上齐了。
江渝安静低头握筷吃着。
凌焰坐着一动不动,心思翻滚,有些疑惑,有些愤怒,还有些委屈。
最后,江渝的不作声刺激到了凌焰,凌焰忍不住皱眉怒瞪江渝。
越想越生气,江渝这他妈把自己当什么?
凌焰盯着恍若无事的江渝,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揪起来好好问一问。
他到底在想什么?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反正早晚都要说——还是他有别的心思?
他到底对自己什么感觉啊?!
凌焰突然想起来,江渝留下他后,就没有跟他说过一句明确的喜欢。
一下子,火气噌地就烧到了头发。
凌焰发现,他可能根本就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淡定呢?
刚才的事,他就没想解释几句?
还是又要像以前一样,糊弄他两下就过去?
就说一句也好啊!
艹。
凌焰受不了了。
饭馆里吵闹不休,隔三差五就是一阵劝酒吆喝,他脑子都要炸了。
凌焰猛地站了起来,看也不看一直默默吃饭的江渝,直接就要走。
手腕忽地一凉。
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凌焰回头。
江渝的筷子不知什么时候搁在了碗沿,垂下的手有些僵硬地握着自己。
心底一下就沦陷了。
江渝手心的温度有些低,但不妨碍他感受到那一点点的潮湿。
江渝没有看他,整个人一如既往地淡漠。此刻视线不知落在哪里,眼眸微闪,眼睫轻颤。
这下是脚也迈不动了。
凌焰努力调整了下面部表情,极不自然地抓住江渝的手,紧紧攥着,干巴巴:“我不想在这里吃,你要是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
江渝弯唇笑了下,然后抬头看他,神情也不是很自然,轻咳了声,开口有些气音:“好。”
走到外面,空气里的辽阔清爽一扫适才的喧闹滞闷。
两人沉默地手牵手走着,挨得极近。
这个点,天已经全黑了。校园主干道上都是学生,三三两两凑一块,嘻嘻哈哈的,人群众多,也就没人注意他们。
凌焰偷偷瞧了好几次江渝,见人面色一如往常,看不出什么喜怒。不知是不是天色原因,江渝显得更加疲惫。
凌焰带着江渝拐进一条人少的僻静小道,然后上前几步蹲下,开口依旧带着点情绪:“上来。”
江渝忍不住笑,也没有客气,就趴了上去让凌焰背了。
身体相贴,气息近在咫尺,勾起心底的很多话。
凌焰闷声:“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声不吭的,你好歹跟我说句话啊......”
江渝闭上眼,侧脸蹭了蹭凌焰肩膀,很舒服的温度。
见人不回答,凌焰继续嘚不嘚:“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喜欢你啊,你也喜欢我不是?我们在一起就得让人知道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特别——”
“知道知道。渣。渣男。”
江渝心领神会,懒洋洋给自己戳章。
“......”
凌焰又气又无语,但只能牢牢抱着这个人,怕他累,怕他不舒服,更怕他不喜欢自己。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他在这人身上体会到了太多的担惊受怕,可即使这样,他也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
凌焰独自生着闷气,低头走了一段路。
江渝伏在凌焰背上,无声感受着他气息的起伏和心跳的震动。
好一会,江渝在昏暗不甚明晰的光线中睁开眼,注视着凌焰别扭的侧脸。
这是独属于他的桀骜少年。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长久的注视后,他微微抬起头,往前凑近,在凌焰的侧脸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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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的吻很轻很柔软, 也很短暂。
江渝亲了亲他,然后伸手捏了捏凌焰另一边的耳朵,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低头伏在凌焰宽阔的肩膀上, 比之前还要安静。
凌焰脚步微顿,悄悄咽了下嗓子, 心跳骤快, 下两步走得姿势怪异。
明明都已经气得没话说了,这会一个吻,一个捏耳朵, 他就觉得自己下一秒可以去游个一千五!几趟都没问题!
笑容渐渐挂上嘴角, 怎么都收不住。
估计上辈子江渝就是自己的五指山, 任他闹天闹地, 翻山倒海, 江渝只需动动手指, 他就能服帖得筋骨都没了。
啧。凌焰有点鄙视自己, 但开心也是真开心。
上了车,江渝犯困, 坐在副驾上一个哈欠连着一个。
凌焰倾身给他调了下座椅,让他躺好。
调节的按钮靠近车门,凌焰越过江渝伸手去找按钮。
江渝闲适无比, 放松身体闭眼笑道:“凌同学不生气了?”
凌焰转头看他。
车内光线微弱,江渝正好睁开眼, 垂下湿漉漉的眼眸瞧他,色泽浅淡的唇角有一弯笑意, 语气戏弄。
“哼。”
凌焰不想理他,但还是凑近去亲江渝的唇。
......
凌焰开车回家, 一路上开得很稳,江渝太累了,总之到家的时候,江渝仍旧沉沉睡着。
熟练在江渝口袋里找到烟盒,凌焰轻手轻脚开门下车。
九点多的光景,小区里挨家挨户都亮着灯,一格格的光影争先恐后地挤入眼前,过于热闹了。夏天里虫鸣的声响也聒噪,没有片刻休止。晚风带着些许燥热迎面,总之一切都让人平静不下来。
凌焰倚着车门,整个人却像是无端落入了一汪深池,镇静清凉。
只要在这个人身边,再多的心思也变得寡淡,寻思来寻思去,总比不上这人千分之一的好。
江渝怎么能这么好呢。
凌焰低头抽了根烟,味道是江渝的味道,此刻被他吸入肺里,再一点点地吞吐出来,最后一丝一毫都是自己的。
但就在这个占有性的举动中,自己不知不觉被江渝改变了。
江渝一声不响,看似没什么攻击性,实则早就侵他肺腑,从里到外都收拾得稳妥恰当,就连凌焰本人,也找不到一丝错处。
反而舒坦得很。
凌焰低头笑,想起江渝在人声喧哗中握住他手腕的时候——其实那会自己就已经举手投降、半分骨气也没有了。
他舍不得江渝在自己身上尝到一丁点的不开心。
一点都舍不得。
江渝一到家就去了卧室换衣服洗澡,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弥漫着汤面的清香。
凌焰正在厨房煮面。
家里的食材还有多少,江渝不是很清楚,不过从入鼻的味道看,应该有菠菜和鸡蛋。
凌焰见他出来了,便把面盛好,端着两碗放在餐桌上。
江渝头发还没干透,身上带着清爽水汽,低头仔细瞧着面前一碗油光温润的热汤面,顿时又饿又馋,抬眼朝凌焰一笑,然后就握着筷子坐了下来。
江渝的笑是下意识的,毫无防备,不经意间有几分年岁之外的稚气。一身家居服,人又懒散,丝毫不见白天的正经沉着。
凌焰看了一会,便低头安静吃自己的面。
吃完,江渝说自己洗碗,让凌焰去洗澡,待会早点休息。
但是等凌焰洗好澡出来,江渝还懒洋洋瘫在椅子上,四肢放松,和人打着电话,语调却清晰有条理:“......如果按照载弹量归类的话,x31系列暂时搁置,它的气动布局很特殊,这个我明天去所里再和你看看。”
听到声响,江渝转头看凌焰,像是想起什么,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不自然:“先这样吧。纪林,我还要洗碗,明天再说。”
电话那头,纪林:???
他师兄居然会洗碗???
紧随而来的问题是,他师兄居然还有碗要洗——在纪林的崇拜印象里,江渝属于不食人间烟火那一挂的非人。
凌焰好笑,靠墙没动,看着江渝收拾碗筷,调侃:“江老师这个作业做得真及时。你说我是帮你还是不帮你?”
江渝笑,没看他,认认真真收拾好碗筷去厨房,态度端正。
凌焰走过去从背后搂江渝,江渝不是很方便,手肘往后推了推,“你去睡觉吧”。
凌焰摇头,低头亲了亲江渝,忽然说:“下下周我就要去比赛了,得半个月见不到你。”
江渝:“哦。”
凌焰:“......我会想你的。”
江渝点点头,要不是一手的泡沫,他都怀疑凌焰是不是要他摸摸头。
凌焰:“......”忍了忍,气呼呼:“江渝你说句你也想我会怎么样啊!”说着就去挠江渝。
江渝撑着水池笑得肚子疼,被弄得碗也洗得乱七八糟,“好好好,想你想你想你,每天都想你”。
凌焰就是不高兴,过了会,板着脸严肃道:“那我拿了冠军回来,有没有什么奖励?”
江渝打开水龙头冲碗,随口:“操.我?”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
江渝觉得自己深受凌焰影响,车里那会就嚷嚷,自己差点都条件反射了——不是差点,是已经。
江渝有片刻的无语凝噎,觉得自己活了三十年的脸面,全丢在今天了。
就是不能吃太饱,吃太饱,脑子都没了。
江渝扼腕叹息。
僵硬地凌焰怀里挣脱出来,江渝微微清了清嗓子,虽然尴尬得想原地消失,但最后,他只是动作极其缓慢地冲碗擦碗,然后把碗搁进底下的柜子。
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动静。
凌焰盯着江渝红透的耳朵,眼底是快要满溢出来的温柔笑意。江渝太可爱了。
他的渝叔叔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过了会,凌焰靠近,重新把恨不得锤自己一顿的江渝抱进怀里,然后额头抵着江渝后肩,闷声笑了好久,最后笑得身体都颤抖。
江渝一开始被凌焰明目张胆的笑弄得很不自在,后来不知为何,也跟着无声笑。
“我觉得这件事不必等我拿冠军。什么时候都可以。”
凌焰嗓音微哑,看江渝洗好之后,就把人转向自己,满脸笑容,轻声道:“拿了冠军,我想带你去我家。”
前一刻冲洗的哗哗水流声消失不见,屋子安静,凌焰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认。
江渝看着凌焰,他知道凌焰心里想什么。
也许是今晚的事给了他刺激,凌焰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和他的关系——通过第三方的证明。
江渝却不是很急切。
他和凌焰之间有太多未知,太多了,多到他都不敢想以后。
就关系的曝光来说,朋友之间其实还好,喻呈安已经知道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方明柏,方明柏知道,就等于凌焰家里知道,这里其实都没什么太大问题。
父母方面,就看方明柏之后凌焰家里的反应了,但是从凌焰的语气看,似乎是胸有成竹的。
但他就不是了——他母亲根本不会同意。
江渝甚至能够想象得出自己母亲的反应,这几乎就是一个死胡同。
江渝沉默,凌焰固执地等着。
前一刻的欢愉像是被封冻住了,此刻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各怀心思。
江渝思维无比清晰,他快速设想了所有可能的后果,以及最难堪的后果,最后,江渝发现,除了他的母亲,还有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凌焰对他的喜欢能够维持多久。
就像刚才那个下意识的回答——江渝忽然发现,似乎他潜意识里已经想当然地把这段关系维持在了短暂的床笫之间。
而且,这个问题太矫情了,以至于在脑海里冒出来的一瞬间,江渝就感到了一阵烦躁。
他推开凌焰,转身走出厨房,然后直接回了卧室。
凌焰知道江渝可能在顾忌各自的父母,他不知道江渝家里的情况,他想去问,但江渝目前的态度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他靠近的。
江渝终究还是那个江渝。
可是,江渝失眠了。
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但这个时候,脑子里一遍遍浮现凌焰的面容,愤怒的、委屈的,还有难过的,他这个时候应该很难过吧。
江渝不知道怎么和凌焰说,让他去问一个小他十岁的男生,你会喜欢我多久——这简直太荒唐。
他确实在凌焰身上体会到了太多,多数是被打破的,少数是被重新感知的,还有更少数,是自己也不能理解的。他也有一时的激情与冲动,但他的性格决定了在一时的激情与冲动之后,是更谨慎的和反复的考虑。
也许是职业关系,江渝习惯性地将所有可能的结果全部一丝不苟地纳入考量,然后逐一分析。碰上棘手的情况是常态,但不是不可以解决,问题只在于如何解决——是彻底放弃还是抱持着信念继续一步步摸索下去。
江渝睁开眼,注视着长久的黑暗。
他发现,在爱情里寻找信念,过于理想了。
门被人悄悄推开,有人进来了。
江渝闭上眼。
凌焰站在自己床前没有任何动作,过了好久,就当江渝忍不住要睁开眼的时候,凌焰动作轻缓地爬上他的床,睡到江渝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在他后背靠近。
江渝能够感受到凌焰在努力控制着距离,他不想吵到他。
凌焰以为他睡着了。
又过了很久,久到睡意终于支撑不住漫上来的时候,他听到一声极低的声音。
很闷,很哑。
背后的那个人说:“对不起,我以后不提这件事了。”
明明暗自承诺过不让江渝在自己身上尝到一丁点的不开心,为什么眨眼间又是这样。
凌焰有些懊丧,他一眨不眨地望着黑暗里江渝的背影。
他承认在这件事上操之过急了——况且,他们才认识多久。
也许是之前江渝的回心转意让他情不自禁,让他沉溺,而他又受够了那两个小时在沙发上等待的惶惶不安,于是,在江渝确定的下一秒,他就已经计划着要如何将他名正言顺地与自己在一起。
但是江渝不开心。
凌焰叹了口气,又眼巴巴望了几眼江渝背影。
在凌焰的纯粹情感里,江渝不开心,属于决定性的根本变量。
屋子里静悄悄的。
突然,江渝翻了个身,凌焰动也不敢动。
然后,他发现,江渝挨进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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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 江渝都待在研究所整理三期试验的失误报告。时间紧张,工作量又多,两天里就跟凌焰通了一次电话。
凌焰像个闺门小媳妇一样, 哼哼唧唧问江渝在研究所睡得怎么样, 吃得怎么样——反正他睡得一般,吃得也一般般。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过了会又小心试探:“你不会还在生气吧?还是变相在跟我冷战?”
凌焰开始心慌, 忍不住跟人讲道理:“江渝, 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再渣下去了。人家夫妻吵架,床头床尾的事, 咱俩也抱着睡了一晚, 那件事算翻篇了行不?”
江渝拿着手机不知说什么, 无奈笑了声, 闭眼按了按眉心, “没跟你冷战。就这两天忙, 你好好训练, 周四我就回去了”。
凌焰哼哼。
一旁纪林推门出来,见江渝靠墙打电话, 便小声说了句:“师兄我先回去了?”
江渝点头。
档案库这边很少有人来,纵深架构,一排排的架子延伸到最里面。灯没全打开的时候, 压根看不到尽头。间隔的走廊空旷无比,纪林的声音带着些回声。
电话那头的凌焰像巡视领地时骤然警觉的狮子, 鬃毛竖起,又凶又横:“谁和你说话呢?”
江渝顿时笑出了声, 仰头靠上墙壁,微微眯眼注视着头什么,跟着低头去看报告。
失误原因的归纳和分析是个大工程,而更大的问题在于,如何将这些负面转化为可行性的说服证据。
江渝承认目前他还没有准确的建议,两年前失败的“三期试验”又直接将这条路堵死了,所以在汇报结束的时候,瞿教授抛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瞿教授合上最后一页,盯着江渝一针见血道:“你这些失误一条条码得清楚明白,然后你在封面上说是可行性分析,江渝,可以解释一下吗?”
吴主任在旁忧心忡忡,满脸都是“你看我说什么”,接着又是“你小子怎么这么倔呢”,最后拧眉撇嘴,神情里透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唏嘘和心疼。
接到问询的江渝没有反驳什么,转身继续下发一共打印了六份的报告,然后在每个人拿到那薄薄一张纸后瞬间集体静默的下一秒,开口冷静而条理:“可行性分析是基于失误点的掌握。我现在不敢给出完全合理的方案,只是希望各位老师考虑下我的建议。”
长久的静默。
一张纸的建议,瞿教授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抬头目光炯然,一字一句道:“你要放弃‘三期’,重新设计?”
“对。”一声掷地。
江渝眼前突然出现自己父亲那八百页的三期手稿,有些字迹不知被反复修改了多少次,一重影子叠着一重,从尖锐到圆钝,一遍又一遍。
江渝的声音好像只是在确认一个极简单的事实而已,一个让在场的人都没回过神来的事实。
“所以这是可行性分析
——排除了所有失误,接下来的可行性分析。”
会议结束后,纪林才在吴主任的话里摸索到了大概的结果,看着江渝的眼神再次崇拜不已,“师兄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不过江教授的三期就这么被放弃了?那真的太可惜了,想想就心疼得滴血......”
“不是放弃。”
“如果没有三期的失误汇总,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三期是基础,也是今后的起点。”
吴主任坐在桌后叹了口气,抬眼望向江渝,轻声道:“很难吧?你父亲的那些,全丢下,得下多大决心。”
江渝站在一旁仔细读那四位教授和瞿教授留下来的评审意见,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决心总是要下的”。
吴主任沉默不语,半晌,忽然问道:“怎么就这么突然?壮士断腕,这么一下,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江渝放下手里的评审意见表,眼睫微动,视线不知看向哪里,“其实不突然......以前偶然也会想到,只是这段时间想得比较多,也更全面,觉得是时候了,应该下点决心”。
很寻常的语气,江渝神色温和,语调没什么波澜。
而眼下所做的决定,在除他以外的旁人眼里,却需要极大的魄力和勇气。
最终的评审意见并没有给出可与不可,只是安排了后续的另外三轮会议,继续更深度周全的评议和审查。江渝则需要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给出一套更详尽的方案,以供探讨。
凌焰打来电话问会议结果的时候,江渝正准备回去,研究所里待了两天,他莫名得有点不适应。这搁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有时候一住一个月,那是常事。
“你们真麻烦。开完还要开,这不折腾人嘛。他们想累死你?!”
凌焰听到后面一个月江渝都要苦心孤诣费脑子,就很生气,电话那头唧唧歪歪发牢骚。
江渝笑,“已经是个积极的导向了。这件事需要反复确认,任何差错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三次周转算很少的了,我以前还开过十几次的周转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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