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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笙
吴主任换了个坐姿,下雨的时候关节就疼,久坐腰背也不舒服。他年纪大了,明年下半年就准备退休,到时候瞿教授会接上。
江渝坐在前排,吴主任的角度只看得到他平静的侧脸,视线定在前方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回去的手机好像又进来了几条信息,吴主任不确定是不是刚才那男生发来的,不过江渝看着像是入定了,坐着一动不动。
吴主任轻轻拍了拍膝盖,叹息声只有自己听到,过了会,他也抬头目视前方,轻声问道:“喜欢吗?”
貌似神游的江渝却瞬间回了头,神情无比紧张,眼睫失措地眨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吴主任难得见他这副毛头小子的愣怔模样,不由低头笑了笑,点了点头,确认道:“那就是喜欢的。”
“你妈前段时间去你那,回来说遇到一个特有意思的男生,借住在你那里,应该就是他吧?”
江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可心里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最后也只是不甚流利地回道:“嗯。对。是他”。
吴主任瞧着他笑,摇了摇头,好一会用有些埋怨有些嗔怪的语气道:“你要是在项目上也这么听我话就好了。”末了,脑海里又浮现那张神采奕奕的照片,不满嘀咕:“这小子不简单啊......”
江渝一下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排的纪林怎么都看不懂。
车子到达目的地,三人下车出示证件,然后再往里开一段,就到了广阔的试测场地。最新的型号已经在装备阶段,还有些细节数据需要调整,江渝和纪林跟着这里的工作人员去了研发部,吴主任则去找负责人谈目前研究所的设计进度。
这样忙起来就没头没尾了,七八点钟的时候,江渝和纪林还泡在数据档案库,埋头核对之前的几次试测。吴主任进来的时候,两人隔着高高的几摞文件互相传递涡流升力的操纵图纸。
“......问题还是不小,上午飞控中心的数据在涡流这块就不稳定,结合之前参考的u303——”
“不要吃饭了?”
吴主任背着手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可以啊,一下午就整理出这么多毛病,你们是要气死基地的人吗?来这一趟不亏啊!”
江渝笑:“也没有很多......”
吴主任白他一眼,“去,你的标准是标准吗。你没看到纪林的脸都要绿了?去去去,都给我吃饭去”。
纪林转身跑得飞快。
江渝望着倏忽没影的纪林,好久没回过神。
吴主任笑呵呵,“你看看你,把你师弟都折磨成什么样了?”
江渝起身收拾,笑道:“是我的错,我没注意。”
吴主任来回走着,看了会整理文件的江渝,又仰头仔细观察了下这里的照明设备,神情严肃,伸手摸了摸后颈,过会,又去瞧背朝他走向档案架的江渝。
“主任你吃了吗?”
江渝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带点回音。
“啊——没有,这不等你呢!”
江渝没想到,“啊......那我快点。其实我还想着把解耦操纵的图纸拿出来看看”。
吴主任指了指江渝,佯怒:“你就是非要人管着。”转念,不经意道:“那小子怎么管你的?也像我这样跟在你后头唠叨?”
江渝愣住了,好一会不知道怎么回,过了会从架子后走出来,表情整理得完美无瑕,没事人一样胡说八道:“我哪里要别人管了,我自己照顾自己就挺好”。
吴主任一脸我信你就有鬼了。
江渝当没看见。
去吃饭的路上,吴主任说了下和这里的负责人的谈话。
“......主要还是设计的问题,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六套方案废了四套,目前传回来的试测数据也不是很理想,瑕疵你心里比我有数,江渝,你怎么想的?”
江渝走得很慢,语气谨慎,“其实这些在三期都预料到了。很多问题换汤不换药,就比如说副翼尾翼涡流升力的问题,在三期汇总的时候就找到过四五回,这次结合飞控中心的数据,我想试着在解耦操作这块重新设计......”
江渝其实不是很有信心。
又是重新设计。
从提出可行性方案以来,他说的最多的就是“重新设计”。
吴主任知道江渝再想什么,“不着急。刚谈了下,你的图稿拿到这里,还是挺受重视的”。
江渝点点头。
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来。
吴主任很确定不是自己的,他转头看江渝。
江渝握着手机显然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自从下午出了那回事之后,他就再没有回凌焰的信息。
“去接吧。”说着,吴主任自动走到了一边。
接通的瞬间,耳朵都要聋了。
从凌焰咋呼呼的声音判断,他已经在电话那头跳脚了。
“我——你——江渝!!!你能不能靠点谱!?老子从下午就联系不上你,我他妈就差报警了!”
江渝有点心虚,一方面觉得凌焰嗓门实在太大,朝吴主任的方向看了眼,见吴主任又走远了几步。
江渝:......
江渝小声:“不要说脏话。”
凌焰:......
凌焰真的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噎了半晌,当下气息奄奄:“算我求你了,以后忙之前回个信息成吗?媳妇儿?”
虽然吴主任撤得老远,但毕竟之前还和长辈站一块,江渝脸红得彻底,小声得不能再小声:“你别瞎说。”
凌焰:“好好好,你就说成不成?啊?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
“成成成!”江渝崩溃了。
凌焰吧唧亲了他一口,“还在那?什么时候回来?吃了吗?你声音怎么听上去有气无力的?你吃了吗?你肯定没吃吧!我就知道!江渝——”
江渝头疼了,“我正要去吃。你别叨了行吗?”
“你嫌弃老子?!”
“我——我没有。”江渝深吸口气,一时间好气又好笑,“我回去和你说”。
“呵”,隔着电话,凌焰用久经沙场一般的语气凉凉道:“我还等得到你回来吗?我媳妇儿半道上饿昏了,我找谁哭去?”
这下江渝直接笑出了声,“我给你保证行了吧”。
凌焰勉勉强强。
“还有一件事”,江渝看了眼不远处仰头琢磨道路照明设施的吴主任,“我继父知道了”。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安静,几秒后,凌焰小心道:“他跟你说什么了?他是怎么提议拆散咱俩的?”紧接着,凌焰后怕道:“媳妇儿,我跟你说,这件事咱们回来商量,听到了吗?你别给我半道上胡思乱想,老子最近心脏不是很好,你给老子留条命成吗?”
江渝:“......我继父没说什么。”
想起之前在车上和刚才在数据档案室的谈话,江渝其实不是很清楚吴主任的态度,不过目前看来不是负.面的。
停顿片刻,凌焰想起很早之前,江渝摔了手机之后,江渝继父发到自己手机上的短信。开头落款都很客气,措辞也很正常,但凌焰想起来还是能够察觉到那一份对江渝的小心和爱护。
凌焰想了想道:“你继父心疼你。”
江渝微怔。
“我能感觉得出来。”凌焰叉着腿坐在小区椅子上遛焰焰,焰焰对刨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凌焰一边想着回去怎么收拾这狗崽子,一边轻声安慰:“你别多想,他真的很心疼你。也许......你母亲也是。”
江渝莞尔。
“不跟你说了,快去吃饭。你儿子刨了一身土,我得回去揍它一顿。然后你回来安慰下它,你们关系就好了。”
凌焰计划周密。
江渝:......





循规 辉煌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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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嗓门挺大。”晃悠回来的吴主任笑了笑, “小你几岁吧?”
“嗯。”江渝微笑,“十岁”。
吴主任背着手,垂头点了下。
两人走了会, 都没有再开口。
江渝隐约感到吴主任有话要说。
虽然车上的时候, 吴主任的态度有些意料之外,凌焰也说是心疼他, 但江渝还是觉得, 吴主任会说些什么——至少会站在他妈妈的角度问一些、提醒一些。
“我知道你的性格,别人开口之前,自己心里已经捋得清楚明白了。”
吴主任转头看江渝, 目光里是长辈的爱护和包容, “没想到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但是我年纪大了, 很多事情也不是简单地说接受好还是不接受好”。
“不过我刚见你打电话笑了好几回, 我就想, 能这么开心也挺好。”
江渝没有说话。
吴主任叹了口气, 停下脚步, 注视脸色沉静的江渝,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以后的事情说不清。再板上钉钉, 那也有坏了的板和锈的钉。车上那会,我是想劝你的,但怎么也说不出口。一想到你考虑的应该不比我少, 我就又放心又有点高兴不起来。”
“子女想得比父母多,做父母的就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吴主任的声音很低, 语气温和:“江渝,你想好怎么和你妈妈说了吗?”
江渝摇了摇头, “没有”。
“那就先缓缓吧。她最近天天打基金会那个姓贺的小姑娘的主意,想着怎么撮合你俩, 过几天估计还要约你出去——你放心,我帮着你,我就说你忙——反正这个理由也是真的。”
吴主任继续往前走,孩子似的笑呵呵,“他叫什么?我看短信里还叫明柏舅舅?”
江渝不作声地笑,“对,明柏的外甥。叫凌焰”。
“明柏没意见吧?”吴主任有些八卦。
江渝想起昨晚方明柏喝醉酒之后说的话,思考了下,严谨道:“我觉得还是有点的。明柏知道我性格,觉得凌焰和我在一起未知太多。”
吴主任闻言皱眉,听完冷哼一声,开口不知是嫌弃还是不以为然,“他想得倒挺多!”
江渝跟在身旁,不知道怎么回。
吴主任摆摆手,没当回事,“明柏那人不靠谱。你别听他的。他都这么大人了,喝起酒来还是不着调。你看看,是他未知多,还是你未知多?”
江渝:......
从试测场地回来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凌焰躺在沙发上玩游戏,一腿搭在沙发背上,一腿笔直地伸出去,漫不经心的样子。
焰焰还没睡,踩着凌焰结实的胸腹来回蹦,一身雪白洗得蓬松柔软,跟个毛绒小球似的。
凌焰仰头看到江渝,反手啪叽一下,拍了把在自己身上蹦蹦跳跳的焰焰,不带感情道:“去,找你亲爸去。你爹我已经被你气得倒地不起了,再踩也没用。你让你亲爸过来亲亲我就好了。去去去——”
江渝笑,看着焰焰被一巴掌拍得歪歪扭扭,就要从沙发上摔下来,伸手把焰焰抱起来,穿着拖鞋踢了踢凌焰的腿,“你怎么还不睡?”
凌焰笑眯眯瞧他,刚想说什么,就听江渝爱不释手地揉着焰焰软乎乎的耳朵道:“——你不睡你让焰焰睡啊,大晚上你给它搞什么军训?”
凌焰咽下要说的话,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江渝走去,眼底有笑意,脸上却装出一副不耐的凶模样,不冷不热道:“江老师很会过河拆桥啊!”
江渝抱着焰焰原地没动,在凌焰走近的时候,笑着抬头同他接吻。
焰焰在江渝怀里仰着头左右瞧,见凌焰伸手过来扣住江渝的脖颈,便想用前爪去攀凌焰的手臂,嘴里呜呜叫着。
“它跟你亲。”江渝稍稍退开,把可怜巴巴的焰焰递出去,笑道:“身在曹营心在汉。”
凌焰单手接过焰焰,下一秒就把狗放在了地上,用脚在焰焰毛茸茸的屁股墩后头轻轻推了一把,惋惜道:“再亲也没用。它又不是我媳妇儿——去,回你的窝去”。
焰焰心情低落,一步三回头。
凌焰兴致高涨,抵着江渝进房间,回头对着焰焰严肃叮嘱:“好好睡,反省下今天干的坏事。还有,别窜门。少儿不宜讲了多少回了?”
江渝没忍住,靠在凌焰肩上笑个不停。但又不敢太夸张,总觉得这个快乐多多少少还是建立在焰焰憋屈的基础上的。他于心不忍。
接下来几天,江渝都早出晚归。
虽然信心不多,重新设计也提了很多次,但江渝并没有像两年前那样,负重着怀疑和懊丧一步步前行,直至拖垮自己。这回面对的困难依旧很多,可每一步江渝都走得很踏实。
周末的时候,凌焰带江渝去学校看他夺回来的奖杯。原本商量的是早些去,下午还可以约个会看个电影什么的,但江渝睡懒觉的本性在凌焰表面强势内里毫无原则的退让下,愈加猖狂。
江渝睡到了十一点。
焰焰都对江渝无语了,最后连床也不蹦跶了,蜷缩在江渝枕边,无聊地拍尾巴。
凌焰回了趟家,按凌焰回来时的话说,就是“回家出了个柜”。
震得江渝彻底清醒。
动静太大,弄得困得打盹的焰焰受惊地竖起尾巴。
凌焰双臂抱胸,倚着门瞧刚爬起来的江渝,嫌弃道:“我不回来,你得睡到下午是不是?”
“亏我走之前还把焰焰抱上床,你看看它都被你带成什么样了?士气低迷。”
江渝不跟他贫,起床换衣服,“你爸没说什么?”
凌焰走过去从背后抱他,“他能说什么?我舅知道了,下一步我爸肯定知道,我不得先发制人?上回我卖了小舅,这回要先让他去我爸跟前叨,指不定我爸就得来你这闹。”
江渝:“......”
其实江渝想说,我觉得你们这不是甥舅关系,整个就是一宫心计。
“那你爸不也知道了?你说了他就不闹了?”
凌焰黏在江渝背后,跟着江渝一步步走,低头嗅着江渝温凉光滑的脖颈,手往下乱摸,江渝一边刷牙一边朝着镜子里瞪他。凌焰勾唇撤了手,不怀好意地挺胯撞他。
江渝没防备,呛了口牙膏沫。
凌焰怜惜地拍了拍江渝后背,及时转移注意力:“我爸一开始挺不乐意的——”
江渝疑惑,“不乐意”这三个字说得有点轻了吧......
凌焰笑,捏了捏江渝鼓起一边的脸颊,低头亲了口,“追着我打呢。我就说了你工作的单位,说最新一代的战机设计里面有你的名字。我爸吓得半死,以为我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说我和你是正常交往,又不是从什么机密部门偷人——”
江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焰焰下不来床,绕床跑,盼头盼脑汪汪叫着。
“我爸后来还不相信,我就只好把我故去老丈人的名字搬出来了”,凌焰比了比距离,一本正经道:“我爸就坐那,叹了口气说,祖上冒青烟了。”
江渝笑得肚子疼,蹲在地上好一会没缓过来。
“好了,别笑了”,凌焰把人拉起来,“多大人了,笑成这样。”
“还睡懒觉。江渝,你就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江渝没理他,洗漱完就出去抱急得不行的焰焰。
凌焰跟在后头嘚不嘚,“有些人表面上看着难相处,背地里天天睡懒觉”。
江渝忍不住回头怼他,“有些人表面上看着话挺少,背地里恨不得长八张嘴”。
凌焰:“......”
焰焰:汪!
江渝吃了顿早中饭,吃完两人就去了m大。
天气却不是很好,午后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气温转凉,一场秋雨一场寒。
凌焰不放心,临出门到楼底下了还犹豫要上去给江渝带件外套。江渝刚吃饱,还觉得有些热,就拦下了,“下车也没多少路,走走说不定暖和些”。
凌焰深表怀疑,怀疑江渝的“走走”能走几步。
下了车,雨有渐大的趋势,两人撑一把伞。
江渝凝神瞧凌焰撑伞的手。腕骨有力,指节干净修长,手背上青色的脉络很明显,一路蜿蜒生长,透着股凶悍的不驯。
江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常年在室内,肤色有些苍白,指甲剪得整整齐齐,脉线比凌焰更平稳收敛。江渝虚握了握,莫名觉得自己要是和凌焰掰手腕,应该也是有一定胜算的,他的力气也不小。
凌焰不动声色地看了半晌江渝,“想什么?”
雨声离得很近,凌焰的声音更近,江渝抬头笑,觉得自己这么比较有点幼稚,便没有说什么。
凌焰却一眼看穿了,闲闲道:“掰手腕的话,你比不过我的。就你那点力气,床上都不够用的。”
江渝一下没了心情,手插进兜里,目视前方,神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凌焰低头笑了好一会。
奖杯陈列室在图书馆顶层,进去的时候,电梯恰好停运,十二层楼梯,江渝面无表情地跟在凌焰身后爬楼梯。
凌焰开始了他的鼓励计划。
“我觉得这是个好事。本来你就缺乏锻炼,这么出身汗挺好的。”
“......平时也不运动,你要跟焰焰一样整天跑来跑去就好了。我也不操心了,可你一个地儿能待几天,我都怕你成雕塑。”
“还好吧?这才六楼,差一半,江老师想歇歇吗?”
江渝撑着墙壁,一副无欲无求的面色,低声:“闭嘴。”
一旁走过两个捧着几本书的学生,看样子也爬得有些吃力,见江渝面色不善,气压极低,赶紧着又硬着头皮快速走过两人。
凌焰一副好整以暇的闲散模样,站在七楼台面上往下笑着望江渝,“我背你?”
江渝没理他。
凌焰以为他嫌弃自己吵,生气了,便趁着没人的时候轻声撒娇:“江老师生气了?”
江渝依旧不理他,他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上走。虽比不上凌焰矫健如飞,应付自如,但也没有落下太多,呼吸还算均匀。
路过笑嘻嘻的凌焰的时候,江渝还是没理。
凌焰站在七楼不动,笑着注视江渝往上爬。
“江老师真的生气了?”
凌焰仰头瞧爬上八楼的江渝,“气量这么小啊......那我跟你道歉?”
江渝悄悄笑了下,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较劲,脚下快了许多,直接跑到了九楼。
凌焰笑出了声,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也就几秒的事情,他不是很急着去赶,但嘴里却可怜巴巴地念叨:“江老师跑这么快,是不要我了?”
江渝跑得更快。
凌焰越瞧他越可爱,在江渝溜得没影的时候,一下猛冲出去,几个大跨步,在十二楼的楼梯口一把从背后搂住扶墙喘气的江渝。
“没良心的,我还等你。”凌焰在江渝耳边咬牙念叨,“说好的两情相悦呢?跑那么快,你不要你的两情相悦了?”
江渝没忍住,笑出了声。
顶层没人,只有一间宽阔的屋子。室内很亮,对面墙上开着几大扇窗户。
这个时候雨还没停,但云层后的光线已经漏了些出来,时阴时昼。
展柜靠墙一列列排开,凌焰牵着江渝走过去,到了里面最靠窗的那列,指了指泳对的标志,兴奋道:“看,你老公!”
江渝哭笑不得,抬眼去望。
奖杯在晦暗雨色里熠熠生辉,偶然乍现的一线天光从上至下流泻而过,寸寸光影里,闪现出已经过去的那个夏天里最夺目的炙热。奖杯的造型却很简单,凌焰的名字分别刻了中文和英文,不知道是什么字体,只是一撇一捺都破开一毫米左右的表层,留下深刻的金色痕迹。
江渝看了很久,耳边是凌焰复述的比赛概况。
“......一千五那轮被咬得太紧了,紧张的时候耳边什么都听不到......最怕犯规,我们临场预备赛,稍不留神就会犯规,尤其是转身触壁,乔绍就因为这个差点犯规,没吓死老子......”
其实没有亲身经历,更没有到场观看,江渝想象不出那个激烈混乱直至万众瞩目的时刻。
但江渝想,有些事情都是共通的。
比如说他埋头解公式最后柳暗花明的时候,再比如说交出“天行者”第三十五稿设计稿的时候。
只是少了关注和呼喊。没有大汗淋漓,也没有筋疲力尽,他所表达出的喜悦就是站在桌子前——如同此刻,望着奖杯,一看就看很久。
困难确实一直都有,他也确实一直在解决困难,江渝忽然之间觉得这也没什么。
静静地站在奖杯前,分享着一份共通的喜悦——即使不属于他,但在某个瞬间里,他也能回想起,那个独属于他的波澜不惊的辉煌时刻。
——是那些,在日复一日的疲惫与挫败中,被他忘却的辉煌时刻。
雨还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预示着秋季来临的雨像是要给世人留下难以忘怀的感受,以此提醒着夏季的结束。
江渝转身笑着注视凌焰,想,只要这人在身边,好像夏天也不会结束。




循规 60、从小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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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雨差不多停了, 气温骤降, 江渝就有点后悔之前出门没多带件衣服, 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上车的时候往凌焰那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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