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笙
方明柏加重“带你”两个字。
“艹。”凌焰低低骂了句,“要去你去,我不去”。
“老子不吃他家饭。”
方明柏:“......”
凌焰不想再说什么,“没事我就挂了,舅你早点休息吧”。
“哎、你在哪里?”
凌焰直接挂了电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时钟爬过八点。
刚入夏的气候,夜里窗户开着会有稍许凉风吹进来,伴随着树叶摇曳的沙响。
凌焰起身去厨房把碗筷收拾了,其实做起这些来还是很熟练的。
他妈还在世的时候,有时候保姆被凌母的阴晴不定气走了,晚饭就得凌焰自己做,自己收拾。
做完这些后,凌焰就去了书房,江渝之前在这找安非他酮,那应该就是有的。
——如果醒来后他真的需要,那就给他。
毕竟,凌焰也知道,药物对于舒缓抑郁是有作用的。
书房还是和先前一样的昏暗,比起墅庭那个房子,也杂乱了许多。
书架最上摆着整整三大排的数据册,还有按年份区别的战机型号。不过最后标注的名字里没有江渝,是一个叫江东源的人。
凌焰拿出手机搜索了下这个名字。
其实这样的人,能够给大众查到的信息很少,但关于生卒年份以及死因还是有的。
几分钟后,凌焰放下手机,想起在他怀里痛苦不堪的江渝。
书房狭窄,刚才两人进来,其实已经显得有些逼仄。但江渝的状况不是很好,而全副身心放在江渝身上的凌焰也没格外感觉到这一点。
这个时候,虽然只有他一人,抬头就是那管暗沉得发黄的老旧灯管,凌焰却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找药确实费了点时间。
如果那时江渝继续找下去,那这饭别吃了。
索性最后还是找到了。
凌焰还找到一本很旧的相册。
打开来是最简单最便宜的那种塑料封格,有一股潮湿的霉尘味。照片很久没有拿出来过,很多颜色都斑驳脱落黏在了塑料上,但却丝毫不妨碍照片上那个人笑得开怀。
是江渝,小时候的江渝。
每一张都在笑,眯起眼睛冲着镜头,但就是笑不露齿——怎么跟个大家闺秀似的——凌焰好笑。
给他拍照片的人应该是他很喜欢的人。
但翻到底了也没有出镜。
最后几张倒是出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田园犬,雪白的身子,棕黄色的耳朵,黑碌碌的眼睛,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江渝人不大,却硬是要抱它个满怀,眼睛都不看镜头了,喜欢得不得了。
相册背面的封套凸出一小块,合上的时候,滑了出来。
是一张合照,一个大人蹲在地上搂着一个孩子,孩子怀里抱着小狗。
这次不再笑不露齿了,凌焰都看到了江渝的小虎牙。
凌焰想,这应该就是江渝的父亲,江东源吧。
小时候太可爱,以至于再在脑海里想起现在的江渝,凌焰忽然有些对不上号。
将相册摆回原位,凌焰拿着两盒药走了出去。
已经快十点了。
也不知道江渝睡得怎么样。
会不会又做噩梦了。
这两个问题窜入脑中的时候,正朝着卧房走去的凌焰停下了脚步。
凌焰后退几步坐回沙发上,垂头看着手里的药盒。
其实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确实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好几次,凌焰想,可能因为同样的病症,他越来越在意这个人。
他想他好好活下去。
感冒药总算发挥了该有的作用,江渝睡得很熟。
凌焰把药放在床头柜上,低头仔细注视悄无声息的江渝。
这个人就连睡觉都能睡出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
就是不知道他的梦境是不是也是这般宁和。
也许被这氛围感染,心底瞬时平静无波,后天要不要回家的这件事被沉下去,沉得很深。
凌焰坐在床下枕着手臂侧头瞧江渝。
卧室没有开灯,仅有的光线来自窗外,窗帘一直没有拉上。
夜里天光深蓝,还有那几星的邻光,轻轻落在床脚。一路延伸至江渝半边光洁的侧脸,只剩下淡淡的一小片朦胧,映上肌肤,泛起柔和的光泽。唇色很浅,唇形很好看。
凌焰不禁想起那次醉酒,似乎那时的更好看。盯着人好一会眨了下眼,片刻后,凌焰将头埋进臂弯,闭上眼。
他忽然记起以前从来都不敢回想的画面,比如妈妈去世时的画面。
楼前围了很多人,他冲上去就要推开的时候,一方透着深红血色的白布刺入眼里,他霎时就不知道怎么动了。
也许是江渝的气息太管用,这幅画面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凌焰并不感到排斥。
他冷静至极,他没有回避,他只是埋头闭眼望着那处记忆。
他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死得这么不体面。
被陌生人围观、被陌生人拍照、被陌生人热议。
而这个人是他的母亲。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他的父亲。
所有的情绪在冷却后成了心里的一方冰棱,形态狰狞,冷酷尖锐,笔直生长。
又过了很久,久到凌焰感觉自己好像就这么趴着睡了一觉,然后他也做梦了。
他梦到了江渝。
几乎是本能地想要确认什么,他伸手摸了摸江渝露在外面的手背,是温热的。
凌焰没有拿开手,他轻轻握住了。
片刻,凌焰笑了下。
“喂,给我好好活下去啊。”
一觉睡得太沉,江渝睁眼醒来的时候,想了好久这是哪里。
耳边传来鸟雀的细碎啾鸣,太活泼了,以至于有些吵。
这个小区比较老,窗外不远就是连成一片的茂盛林道树,已经很久没有物业专门修理了。
手背微热,江渝下意识抽回手的时候,余光里冒出一头胡乱张扬的黑发。
动作稍顿。
凌焰?
江渝有些头疼,不是因为感冒。
但几秒后,江渝自己也明白眼下是怎么回事了。
混乱的记忆里出现一碗白粥,一个强势的横抱。
江渝更觉头疼。
好一会,江渝转头看向睡得比他还要沉的凌焰。
一米九的个子,即使趴在床边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江渝想起很小的时候养的一条田园犬,特别可爱,尤其是耳朵上的黄毛,摸起来又软又舒服。
是他爸爸带回来的。
那时已经长得有点大了,他人小,抱都抱不过来。狗刚来也拘束,晚上不敢上他的床睡觉。江渝就把它的窝安安稳稳搁在自己床头边上,一人一狗睡得倒也亲密。
后来取名字,就叫“可爱”。
渐渐地,狗养熟了,会自己爬床睡觉钻被窝了。
江渝每次都没拱得乐不可支,妈妈这个时候就会进屋训狗,把狗抱下来,搁进床下窝里。
被小主人惯大了,可爱也会装模作样,加上外表更具欺骗性,被安置在窝里后也表现得很乖,蜷着尾巴,耷着脑袋,文文静静。
然后,竖着耳朵听小主人和自己妈妈说话,接着就是门关上的声音。
咔哒一声。
下一秒,直接跳起窜上床。
一条田园小犬,硬是窜出了生猛狼狗的架势。
江渝每到这个时候几乎笑岔气。
但又不能大声笑,只能抱着可爱在床上来回打滚。
可爱比他还要起劲,江渝滚得没力气还绕着人小短腿跑圈。
想到这里,江渝忍不住抿嘴笑,抽出被凌焰不松不紧握着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凌焰的头发。
也挺好摸的。
手机震动的低频声音突然响起。
听方向应该是凌焰身上的手机。
凌焰被吵醒了,趴着的头动了动。
在人头顶来回呼噜的手瞬间僵住,江渝想也没想,动作迅速地撤回——
然后,趁着凌焰还没清醒,搁回了他掌心下。
接着,一动不动,闭眼装睡。
这是江渝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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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焰没有察觉江渝的动作,伸手往下摸到手机直接关了震动,然后,继续趴着睡觉。
睡得还挺安稳。
江渝听着身旁的动静,睁开眼望向窗外,晨光还未亮起,天色青灰。
高烧退下,身体经历了一场急剧的新陈代谢,前一晚的心魔梦魇,这个时候再想起,只是将江渝引导至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不能让“天行者”被归档。
想到这里,江渝立即坐了起来,伸手就要拿自己的手机给吴叔打电话。
手机没找到,却找到了一盒安非他酮。
江渝愣住了,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这盒药。
当时不是没找到就被人“抱”出去了吗
——江渝双眼微眯,神情不定,转头看向凌焰。
“你要吃吗?”
江渝一起来凌焰就醒了。
这个时候盯着双没睡醒微微发红的眼睛瞧江渝,问得小心翼翼,目光专注。
江渝明白了,脸上依旧没什么波动,听凌焰问便随手放下药盒继续找手机,“不吃”。
凌焰松了口气,站起来舒展了下僵硬的四肢,尤其是腿,一晚上拗着,肌肉都麻了。凌焰原地小小蹦了几下,随手撸了两把后脑勺,转身正要出去,见江渝在床上从左翻到右,便问:“你找什么?”
“手机。”
凌焰:......默默将视线投到对面墙下。
那里残骸四溅。
感受到凌焰诡异的沉默,江渝也将目光跟着移了过去。片刻,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抬头对着凌焰说道:“手机能借我用下吗?”
凌焰拿出手机递给江渝。
江渝便给吴叔拨去了电话。
吴主任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江渝电话打来,只叫了一声“吴叔”,他就明白了。
“归档的事还没正式批下来,江渝,你压力别太大。”
“我都知道了,您压力比我大。”
江渝下床走到窗边,将窗户开大。
日头还未升起,这个时候的晨风还带着些凉意。
电话那头的吴主任叹了口气,两人一时无话。
江渝知道这个是两难的局面,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失败。
如果他能像爸爸一样优秀就好了。
“......小渝打电话来了?”江母的声音隔着些距离传来。
“哎!是。”吴主任对着江渝说道:“要和你妈妈讲电话吗?上次的事她心里——”
“好。”
其实母子两人也说不了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起江渝和吴主任的关系,好像也亲密不了多少。
江母没有提上次冲动的那些句话,只问了曾芹,还有最近他们相处得怎么样。
江渝实话实说:“我和她说明白了。妈,我们之间就这样了。”
话到嘴边生生停住,江母沉默片刻略有些伤感道:“小渝不喜欢人家了?”
江渝笑,“妈,我早就过了张口闭口谈喜欢的年纪了。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的”。
最后一句说出来,莫名有些心虚。江渝下意识回头,发现凌焰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他这是“做贼心虚”吗......江渝扶额苦笑。
“感情方面我现在真的没有心力。”
这个倒是真的。就连个人欲望方面,江渝半年里自己纾解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就是禁欲。
江母闻言急急道:“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大,但也别让自己太压抑,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
绕来绕去还是这些,吴主任见状拿过电话,“好啦,我和小渝还有事情谈,你去吃早点吧”。
“项目的事情确实拖不下去了......江渝,我有一个想法——其实放假之前就想找你谈谈的,我看你那时状况挺好。但觉得先得给你好好放个假——”
“吴叔,我做不了。”
未等吴主任说完,江渝先一步说出口。
心口却骤然发紧,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只在自我折磨中缓慢消解。
这句话如果放几年前,他是根本不可能说出来的。
但是现在,“做不了”三个字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解脱。
“江渝,你在逃避。”吴主任目光雪亮,开口犀利。
不过他比谁都知道江渝为什么会逃避。
“假期还剩一周,加上今天,整整八天。八天,你好好想想。”
吴主任挂了电话。
江渝觉得这事没什么好想的。
其实,一个连续失败三次的人,想的最多的,不是怎么在第四次成功,而是怎么避免第四次。
突然,“哐哐哐”的几声敲门。
江渝想着可能是凌焰,便出去开了门。
凌焰拿着一大包纸袋进门,清粥豆浆和肉包子油条的气味诱人得很。
江渝跟在后面不作声,捏着人手机适时从旁递过去,低声道谢。然后安安静静坐在了桌边,等着凌焰拆袋分食。
凌焰:......
这人真的太自觉了。
“江老师饿了?”
凌焰有点坏,故意放慢动作,勾着嘴角瞧人。
“老师”冠名,江渝稍稍端着,便点头轻声道:“有点。”
其实他自己不知道,眼下这副刚睡醒没什么精神的模样,配上一双眼巴巴的有神黑眸,口气还那么倔强随意,凌焰瞅着差点笑场。
江渝不明所以,抬眼望凌焰,一时间还有点无辜。
凌焰被眼神击中。
以前无论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凌焰都不会觉得自己过分。但刚才,就在江渝的眼里,他无端觉得自己简直过分得天怒人怨。
当下加快速度分食。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又被人大力地“哐哐哐”敲,还伴随着喻呈安那惊恐到破音的尖叫:“江渝!!!江渝!!!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江渝:......怎么觉着他这是死了。
忽然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听着倒是温和平静了许多:“去找物业吧。曾芹只说是感冒——你这么喊,不知道的还以为奔丧呢。”
江渝:......我谢谢你。
凌焰猛地抬头,“小舅?!”
这一声还有点大,门外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几秒静默,又是一声极大力的撞门声:
“凌焰?!我怎么听到了我外甥的声音?!”
“江渝!!!你在吗???你把我外甥怎么了???我是明柏啊!!!”
江渝:......到底是奔谁的丧。
凌焰明白了,走过去开了门。
江渝从始至终动都没动,坐在原位慢吞吞一小勺一小勺地喝着皮蛋瘦肉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蟹粉小笼包。
于是,惊慌失措的门外两人被放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副略显违和的画面。
方明柏怀里还抱着一大束姹紫嫣红康乃馨,喻呈安则抱着一封超厚文件袋。
三方面面相觑,一方正在往嘴里塞白嫩包子皮。
“这是怎么回事?”
喻呈安走到江渝面前,“打你手机也打不通,明柏回来了都联系不上你,你手机呢?”
江渝嚼了几下咽了,埋头喝粥之前随口道:“坏了。”
一旁正和方明柏大眼对小眼的凌焰:......
“小焰,你怎么在这?”
方明柏一会望江渝,一会望自家外甥。
“我知道我知道。”
喻呈安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把文件搁下,转头对方明柏说道:“这小子游泳不错吧?是m大的吧?曾芹就在m大泳队做教练呢!”
方明柏瞬间顿悟。
“我估计就是曾芹托你外甥照顾江渝。上次我打电话,你外甥还帮忙带早饭呢!后来江渝喝醉了,也是你外甥照顾的。”
喻呈安坐在沙发上,将文件袋里的几大摞文件拿出来,一边嘚不嘚,完全没看到凌焰阴沉得几乎要喷火的眼神。
“——看这架势,他俩准得复婚!”
“你一大早嚎过来就是来造谣的?”
江渝吃饱了,起身走到喻呈安面前,拿起其中一叠文件,轻嘲:“堂堂军备司没你工位?周末来我这办公?”
“我这是加班!”
喻呈安叫苦不迭,“上次x31战机的数据出错,连带着近五年的谈判协定都要拿出来比对——问题还不少!好多都和你上次说的二方标准有关,我这不是托你帮个忙——”
方明柏放下花,笑着截住喻呈安话尾:“这么些年呈安一点没变。每回都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话音未落,一道声音倏地响起。
——“谁是钟无艳?”
面色十分不佳的凌焰来回盯喻呈安和一旁浅笑站着的江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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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焰察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妥之前,喻呈安倒先一步嘻嘻哈哈地接了话。
“还有谁?”
喻呈安没觉得方明柏话说错了,闻言还笑着朝江渝打戏腔道:“无艳——你怎么看?”
江渝理都没理他,甩手丢下看了几眼的文件,无声张嘴哈欠,对两人指了指自家的门,不咸不淡道:“我感冒,很严重。需要很多休息。就不招待二位了,门在那。”转身趿拉着拖鞋就要往卧室走。
站在方明柏身后的凌焰见状,低头微微笑了下。
这人一旦事不关己起来,简直冷漠到视万物为刍狗。
“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喻呈安慌了,上前把人拉住,腆着脸求饶:“大佬您行行好。我说错话了——不是——是明柏那狗嘴里没象牙,您就别计较了?”
“救人一命啊!何况咱俩什么关系?同窗同事同酒杯!明柏两年里也回不来几次,陪在您老身边的可都是我啊!”
上学那会,方明柏就知道,喻呈安是个没骨头的墙头草。
“我说错什么了?每次教授布置实验,哪次deadline之前你没找过江渝?人家大学里一个对象没找,你倒好,换了八个!其中两个还是男的!”
从头至尾只说了一句话的凌焰,这个时候几不可见地挑眉,望着喻呈安和江渝的目光开始变得探究。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方明柏走上前也拿起那摞文件,翻了翻,工作量确实很大,当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慢悠悠损:“可惜人江渝性取向和你不同。”
“我哪敢啊!”喻呈安笑嘻嘻,“江渝可是我心里的白月光!”
江渝头都大了,瞥了眼喻呈安,知道这人什么话都敢瞎说,于是冷笑:“那你的白月光现在要去休息,你让不让?”
“......”
喻呈安无言以对。
方明柏直接笑了出来,一旁的凌焰也不由笑了。
最后江渝还是留下来帮着喻呈安看文件,方明柏两句话介绍完自家外甥凌焰后,就拉着人去阳台说话。
“你昨天说有事就是这事?”
方明柏笑,语带欣慰:“我们家小焰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
凌焰双手插兜忍不住白眼,嫌弃道:“小舅你可以了,别一副小妈语气。”
“......”
一口血勉强吞下,方明柏清了清嗓子,“那明天你跟我回——”
“他俩什么关系?”
凌焰打断,目光转向室内埋头看文件的两人。
方明柏没料到,一怔,“什么什么关系?”
“你那个同学是不是喜欢江老师?”
凌焰收回视线,问的时候面不改色,问完自测心跳不知为何有些快。
方明柏不疑有他,只当凌焰好奇,笑着解释道:“呈安和江渝是大学同学,他们两个来德国做交流研究的时候,正好在我的学校,也就认识了。这几年一直没断了联系,是你舅舅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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