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何缱绻
陈旖旎一手支着下颌,垂着眼看手机屏幕。
jessie的话还在她脑海中回荡无休,让她有点儿心烦。
还没回应。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电话亭的玻璃上涂涂抹抹。稀薄的雾气在她指尖所经之处渐渐清晰。
然后便见一辆黑色迈巴赫,穿透雪色,稳稳停在这座电话亭前。
一样的车型,一样的他。
车门打开,那男人一身笔挺修长的黑色西装,直向这座电话亭走来。
他撑一把黑伞,打开了电话亭的门。容色倦冷漠然,矜冷眉眼透着冷,视线却是柔软。
“走吧。”
陈旖旎无动于衷。
“我没有求你——”她不卑不亢地看着他,先开口,“你别搞错了——也别想让我求你。”
他沉默。
“我打给了你助理,并未打给你,如果我打给你,”她自嘲地笑了,“你肯定会让我求你。”
他也徐徐笑开:“你怎么知道我会。”
“你不就是这种人吗?”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来是为什么,”他有点儿不悦,眉心轻皱,“难道我是过来让你求你我的么?”
“不是么?”她扬起下颌,神情冰冷又挑衅,“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专门为了借场地给我,才跑这么一趟。”
说着,她又笑开:“我如果不是不得已,也绝不会给你助理打电话。”
她神情一凝,又是一字一句,恨意满满:“我不想,跟你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又一次缄默。
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无奈地笑了笑:“你放心,我们会给你钱的——当然或许你根本看不上。”
“我的确看不上。”他淡淡地笑道。
“……”
陈旖旎回头,怒视他。
“我不是为了venus才帮你,”沈京墨语气轻缓低沉,透着些许难得真诚的笑意,“我也并不想打扰你。”
“……”
“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他说,“如果不是你在venus,这个顺水的人情,我也不愿做。”
她哑笑一声:“为了我?”
“为了你。”
她一手支着头,盈盈笑开:“你不觉得,是你欠我的吗?”
他也闷声地笑起来,闭着眼,点了点头,又睁眼,双目灼灼又带着些许哀色,沉声道:“是我欠你。”
“我没有欠你什么。”她从高脚凳上下来,轻快地提起装衣服的尼龙袋,绕开他走出了电话亭,声音跟着绵绵大雪飘了很远,一回眸,笑得颇有点儿娇俏,语意却是尖刻,“我从来没有欠你什么,沈京墨。”
她招了辆出租车,上去时,他也跟了过来。
男人一手落在口袋,立于雪色,笔挺修长,轮廓却是萧索。
冷冷看着她。
她放下一半车窗,冷淡地说:“我不会坐你的车,你要帮忙随意,不帮我就走,我不会求你,你也不必觉得欠我——我们之间,已经没必要了。”
“——陈旖旎。”
“不是么,”她反问,“还是,你这会儿过来找我,是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作为你答应venus的条件?”
她立刻替他回答:“——我不信你有这么好心,”她看了看表,对他一笑,缓缓升起车窗,“一不小心说了太多,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
“走了。”
*
到了会场已经快两点了,陈旖旎正准备找到贺寒声说没谈下来,下次这种事让他自己去找沈京墨,就发现,他们的展台已经整体挪到了楼上。
s&r不常在这边出展,但这个场地也从不外借给他人。里面的设施和展台布置,灯光设备都是最好的。走进去,宛如一个小型的卢浮宫。
陈旖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愣了一会儿,才进去,随手将两袋服装放到一边,一群人都对她连声道谢:“谢谢ashley。”
“哎呀,半小时之前s&r就派了人来帮忙了。”
“贺总说这里布景好,今天的采访也在这里进行。”
“多亏了ashley……”
陈旖旎脸色冷了冷,一时不该作何反应,她走到一边去准备帮忙了,突然有个同事过来问她:“ashley,s&r的沈总是不是在追你?”
“……”陈旖旎皱了下眉,“没有。”
“我们都听说了,你们以前认识。”
又一个人凑过来,忙不迭问:“ashley和沈总认识吗?”
“认识的吧,那天ashley的儿子去医院也是沈总送去的——”
“应该很熟吧。”
陈旖旎拿着一件服装,展开了,简单整理一下,就走到一边去。
身后的人依然不依不饶地跟上来:“ashley你和沈总——”
“不熟。”
陈旖旎冷冷抛下二字。
周围登时鸦雀无声了。
贺寒声走过来,见陈旖旎拿着衣服比量,和造型师商量着怎么给model穿,他递给陈旖旎一杯咖啡,感激地说:“今天谢谢你了。”
陈旖旎却没接他的咖啡,视线一直在model身上打转儿,边漫不经心地说:“下次这种事,麻烦你自己想办法。”
贺寒声苦笑:“真对不起,使我们欠你。”
“为什么都觉得欠我,”陈旖旎无奈地勾了勾唇,笑意淡淡,“不用这么认为。”
她把服装交给造型师,才回身,看着贺寒声说:“这样会让我很累,好像我必须要对你们的‘亏欠’有所回应。”
贺寒声倒是笑着给自己解了围:“不用你回应,我改天带星熠去吃好吃的。”
陈旖旎没好气地横了他眼,将衣架塞回他怀中,义正言辞:“我警告你,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就辞职。”
“好了好了,知道了。”
*
十二年前,陈旖旎来巴黎读大学,她四年里都住在这个,如同一个小巧漂亮的金丝笼的公寓里。
这座精致漂亮的高级公寓楼所在的区域,现在也还是巴黎首屈一指的高价地皮,格局精致,园景漂亮。
雪天的傍晚,遥望楼下,是一片小小的玫瑰园。花园的边沿也作成了玫瑰花瓣的线条轮廓,精美精致,且有设计感。
入冬后气温骤降,曾经开得旺盛明烈,艳艳如火的一池子玫瑰,早就被连根带泥地移走了。
徒留一个个千疮百孔的泥窟窿。
被一层一层的雪,冰冷地填充,覆盖住。
他有很久没回到过这里。
这是他最早在巴黎的住所,也是他曾经买给她的公寓。陈旖旎在巴黎读大学的那几年,他偶尔来巴黎会过来这里。
后来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来巴黎找过她,这里也来过。
但都一无所获。
再后来,他来巴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沈京墨出发去机场之前,临时让司机送自己回来一趟。
这么多年了,失眠常常困扰他,倦意也是说来就来。他找了条薄毯,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还在想,为什么他来巴黎这么多次,都没有碰见过她。究竟是她藏得太好,还是他找得不够彻底。
还是说,失去了缘分的人,即使在一个城市,也碰不到。
不知不觉睡了很久,他以为自己睡了很长时间,醒来看表,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
转头,透过窗户,依稀能看到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泛着点点盈盈的光。有歌声在雪中飘扬,逐渐被淹没。
拿过手机,看到妈妈在一小时之前发过来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只潦草地回复,今晚的飞机。
摩挲着手机冰凉的金属边框,他又陷入沉思。
以前和陈旖旎住在这里,她偶尔会对他提起,她以后想去哪哪儿开秀展,秀展开完了,等到一个季度忙过去,开始筹备下个秀展前,她想去哪哪儿旅行。
那时她只是顺口一说,他也顺口一听,从没放在心上过。
她走后,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甚至一个笑容,都如潮水一般汹汹而来,日日夜夜在他脑海中回荡,拍打,久久不息。
她也从没说过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
她对他,大多数时候是不抱有任何期待的。
或许是他们都知道,在他们的关系中,一切的期待与允诺都没有意义。不如各取所需,各自过好彼此的人生。
各自过好彼此的人生。
沈京墨想到这里,要点烟的手指微微一顿。从打火机蹿起的火苗跟着他的神情,也落寞了一瞬。
她说得对,不该再打扰她。
他迟滞地点燃了烟,靠回沙发里,与黑暗面对着面。
她想过好她的人生,不要他再打扰她。致使现在他的一个动机都是别有用心,一个接近就是居心叵测。
他坐在黑暗中静思了良久,手中的烟也一支支地灭了。
火苗一簇簇燃起,又一簇簇熄灭。
等到烟快燃尽,司机也打来了电话,说已到了楼下。
于是他起身穿好西装外套,下楼。
在车上依旧困顿,他已经将这里的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难得休息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有些不耐地瞥了眼屏幕,zone的余向南打来的。
一抬头,机场近在眼前了。
余向南是贺寒声的大学同学,之前经熟人引荐见过几次面。zone一直想跟s&r合作,还拉上了venus。
但那天晚上,因为venus的贺寒声,沈京墨回绝了。
导致余向南这半个月都战战兢兢的,直到前几天沈京墨去游泳,他也去创造了个偶遇。
准备谈一下合作的事,沈京墨却避重就轻,到底也没给他个明确的答复,反而问了他,了不了解贺寒声跟陈旖旎的事。
还有陈旖旎的儿子,那个叫贺星熠的小男孩儿。
余向南一五一十,知道的都说了。
听闻今晚沈京墨要回国,余向南又匆匆打来了电话。
沈京墨瞥了眼,等响铃结束也没接,他拿起手机,滑了会儿舒绮菡发来的微信。
好几条长达好几分钟的长语音,冗长得让人心烦。
快到机场前,手机又响了。
又是余向南。
沈京墨有些心烦地接起,“喂。”
余向南开门见山地道歉:“沈总,先跟你道个歉,对不起——下面这些话你务必听我说。”
“……”
沈京墨捏眉心的动作一停,他接都接起了,于是肩膀夹着手机,不耐地敲了支烟,去点,“说吧。”
“……沈总,是这样的,上回我没跟你说清楚,”余向南大大咧咧地笑着,语气却是小心谨慎,“前几年我没在巴黎,对寒声的事情了解的很少,不过能确定的是,那个陈……陈旖旎小姐,的确是三年前才进的venus没错——上次我也没说错。”
“……”
“她跟贺寒声认识前就带着那个孩子啦,外面一直说他们怎么怎么,我也没细问过——我跟寒声的确是大学同学,但也没到能问私事的情况……一直在你面前装的跟他关系很好,上回也跟您说的模棱两可的。”
“——然后我今天知道,那孩子今年都五岁啦,我还听了我们一个共同的同学说,五年前贺寒声还没跟他前女友分手呢……怎么可能是他的啊。”
沈京墨拇指一用力,不留神,将手里的烟折断了。
火苗灼到他指腹,他都没有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1更,晚了一会儿
今晚调整一下睡眠,明天(今天)双更哈
【高亮】顺便推一下好基友的娱乐圈甜文!
《和娱乐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吗???】
【那只手是谁啊?】
【是我看错了吗?手上有吻痕。】
【呜呜呜呜呜呜哥哥真厉害,连手都不放过。】
池樾默默关掉直播,望了眼毫不知情还在乖乖喝粥的女孩儿,一时语塞。
舒窈:“怎么了?你刚刚在干嘛?”
池樾亲她嘴角一下,一脸淡定:“没事。”
两分钟后,樾神更博了——
@池樾:【嘘!她还不知道。】
评论:呜呜呜呜呜好宠。
*男团流量担当x女团貌美可爱
*双向暗恋/互怼互撩/追妻火葬场
*日更,虚构娱乐圈,无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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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旖旎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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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讨厌
余向南挂掉电话, 沈京墨坐在车中,任手上被折断的半支烟烧到了头,他还是满脑子的愣然。
“陈小姐的确是三年前进的venus没错……”
“她和贺寒声认识之前就带着那个孩子啦, 千真万确。”
“——那孩子今年五岁了, 五年前贺寒声还没跟他前女友分手呢, 怎么可能是他的啊。”
余向南的话如字字珠玑,一字一句, 敲打着他的脑神经。
沈京墨紧张到手心都捏起一把湿凉的冷汗, 车身已经停在了机场前。
“沈总,到了。”
司机知会他一声, 下车去后备箱为他拿下了行李。
手机又是一亮,舒绮菡发来消息:“京墨,今晚回国是吗?”
“我跟你说啊, 你可赶紧给我回来,操心点你自己的事。”
“人家听白跟你一起长大的,去年都结婚了——你要是早早结婚了, 我都抱上孙子了吧?”
沈京墨顾不上回复, 他指尖发着颤, 他手指僵硬着切出屏幕, 下意识地, 点开浏览器的搜索框。
刚要打字,手指却又顿住。
他手腕紧张到僵硬得转不动,转手要去摸烟盒,想抽支烟舒缓情绪。
却空了。
他忽然烦躁异常, 又颓颓地靠回座椅,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点着,闭上眼,思绪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沉淀下来。
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年她走时留给他的那个药盒。
冰冰冷冷的三个字,将她的这一生,她所有会与他产生联系的一切,都与他划清了界线。
万一是呢?
万一不是呢?
他这么来回徘徊着想着,抬起冰凉的手掌,摩挲了一下双颊。整张脸居然都紧张到紧绷。
一时不知如何整理自己的情绪。
末了。
他终于决定给秘书打去电话。
“喂。”
他的嗓音沙哑到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遭。一开口,助理都吓了一跳。
“……沈总?”
“帮我查查贺寒声,”他顿了顿,放低语气,“还有一个孩子。”
“孩子?”
“嗯,venus的那位陈旖旎陈小姐的孩子。”他闭上眼,淡淡说,“他叫贺星熠,出生地,出生日期,我都要知道。”
车外,司机见他久未下车,叩了叩他车门,“沈总,该出发了。”
车窗缓缓而降,露出一双疲惫异常的眼睛。
那双眼漆如子夜,像是要将人吞没一般,司机也不自主地抖了抖:“沈总,还有半小时飞机……”
“回去。”
“啊?”
车窗缓缓升起,一点点将他的声音吞没得沉闷:
“回去,我不走了。”
*
lamour的人最近也在巴黎,venus进军亚洲市场之前,肯定是要跟lamour这种与他们主打风格相似的品牌打擂台的。
lamour这些年发展情况不稳定,venus风生水起几乎一骑绝尘。
但lamour的基本盘在那儿,又有s&r的:“那个‘妈妈很讨厌的’叔叔,那天还问我,他像不像坏人。”
“……”陈旖旎动了动唇,转过身,把榨汁机关掉,斟出了一杯橙汁,边喝边问,“你怎么说?”
星熠邀功一样,扬高了声调,回答:“我说——像!”
陈旖旎一愣,看着他,唇边不自觉地泛起了笑意,她将另一杯橙汁给他推过去,指尖顺带着勾了下他脸颊,笑了笑:“表扬你,喝吧。”
星熠捧着杯子,大大地抿了一口,舔舔唇,看着陈旖旎,直眨眼:“妈妈,我说的对吗?”
“对,”陈旖旎一挑眉,摸了摸星熠的小脑袋,“一点儿都没错。”
星熠捧着杯子咯咯直笑。
“星熠啊。”
“嗯?”
“喝完就去睡觉,今天的事儿就算了。”陈旖旎笑着吩咐,“下次有事给妈妈打电话,不许再从托管班跑了。”
“嗯!”
“还有。”
“嗯?”
“不许再管你贺叔叔叫爸爸了,知道吗?”
“哦……”星熠表情落寞。
陈旖旎过去抱了抱他,“乖一点,妈妈爱你。”
*
星熠今天下午老老实实地在学校里待到了最后,白胖胖的小手里捏着五颜六色的油画棒,在纸上涂涂画画的。
他边画,边向教室内外张望。
眼见着别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接走了,走廊空了都听不到脚步声了,他屁股坐不住了。
又提溜着书包,偷偷地溜出教室。
星熠在学校门边徘徊了一会儿,想起妈妈的叮嘱,没敢走远,在门边打着转儿,用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的积雪。
雪还在下。
沈京墨坐在车上,看了看表。
他提前了一个小时,一直等到六点幼儿学校放学。二十多分钟了,门口陆陆续续的人都走光,却不见那个小不点出来。
也不见陈旖旎来接他。
这是走了吗?
舒杨推迟了几天回国,这会儿也在车上,晚上她和沈京墨有个业内伙伴要见。她忙了会儿手下的工作,才察觉到车停了很久。
忽然也觉得沈京墨今天有点儿奇怪。
那几天他也是,都到机场门口了,突然又留了下来。
他车停在这里也不走了,就这么一直望着窗外出神。
舒杨问:“京墨,看什么呢?”
沈京墨不说话,直瞧着那个幼儿学校的校门,“姨妈。”
“嗯?”
他回头,笑意倦淡:“如果我有儿子,会长得像我吗?”
“……”
舒杨一愣,很快就注意到一个小家伙,摇头晃脑地从幼儿学校出来了。
“会……像吧。”
舒杨一点点地睁大了眼。
车门一开,舒杨还没来得及跟冷空气打交道,一抬眼,沈京墨已经打开车门走出去了。
径直走向那个孩子。
沈京墨撑开了伞,走两步,又回头,朝漆黑的车玻璃整了整领带。挺有仪式感。
然后转身迈开步伐,直朝着那个从校门晃出来的小不点走过去。
星熠还在踢脚下的雪,徘徊到校门一侧,将脚下雪地踢出一个浅浅的坑。
接着察觉到有人过来了。
“贺星熠。”
星熠一抬头。
一个男人撑一把黑伞,直接走到他面前。
“喔……叔叔。”看清了是那天的那个叔叔,他刚抻着脖子想打招呼,又向后缩了缩,作罢了。
算了,妈妈不让他理他的。
沈京墨撑着伞,走过来。
他整了整西装裤,半蹲到小朋友的面前,伞面微微向前倾斜,为他阻隔开了飘摇而落的雪花。
“才放学吗?”
星熠却不若上次那样,一见到他就非常欣喜,沈京墨明显感觉到他向后躲了一下。
小小的身躯蜷在他的伞下与身后的铁栅栏之间。
很怕他的样子。
沈京墨微笑悬在唇角。
因为他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居然看到了与陈旖旎一样的表情。
一样的警惕,一样的戒备。
“冷吗?”沈京墨单膝落在雪地,如此靠近这个孩子,这么近,也能将他细细打量。
之前先入为主,现在才觉得这孩子的眉眼,五官轮廓,都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确是像陈旖旎多一些,但细细看,还是能看出与他相像的地方。
总之,怎么看怎么也不像贺寒声。
“叔叔……”
星熠不大习惯别人这么观察他,好像他是个小动物一样。他小心地向后瑟缩着,贴到身后的冷栅栏上。
冰得他又离开那里。
于是离沈京墨更近了一些:“哎呀,好冰……”
沈京墨笑了笑,不说话,只这么看着他。眸底漾开一片冷柔,比飘扬而落的雪花,还要柔和。
五年前的七月二十五日,这个孩子在罗马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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