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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上位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容光
珠玉手里的铜炉倏地滚落在地,沉闷的声音惊动了沉寂的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珠玉作死成功,因为她脑子不好使,所以这个阴谋实在是水平有限,跟高次作者无关啊+o+
么么要开始帮闲云琢磨一段好姻缘了╮(╯o╰)╭
接下来送上小剧场一则:《皇上的歌声》
某日夜里,容真被胎动的小家伙害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遂坐起身来,抱着腿发呆。
身侧的顾渊被惊醒,声音里带着浓浓睡意,问她,“怎么了?”
容真委屈地说,“宝宝乱动,吵得臣妾睡不着。”
顾渊一听孩子叫容真受委屈了,当下没法子,只得也坐起身来把她揽入怀里,“那朕给他唱摇篮曲,他很快就会睡觉了。”
容真一听,笑起来,“那正好,臣妾也没听过皇上唱歌,干脆您把咱娘俩一起送入好梦。”
于是皇上大人清清嗓子,温柔地唱起儿时曾经听母妃哼过的那首歌来。
长夜冷月拨清弦,好梦催人眠。
梦内芭蕉樱桃熟,景物似年年。
拟将新醅煨红泥,共饮意缱绻。
醒后侧望共枕人,执手话流年。
顾渊唱得情深似海,声音温柔朦胧得不像话。
他牵着的那只手开始颤抖,先是微弱的,接着便停不下来。
顾渊心头柔软几分,抱着感动得浑身颤抖的人轻轻拍着背,“不要这么感动,朕会得意的。”
没想到容真颤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忍不住抬头望着他,“皇上,臣妾……臣妾是在笑……”
“……”顾渊低头,果真看见孩子他娘笑得十分欢乐,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何事这么好笑?”
“臣妾实在……实在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字都不在调上的歌曲,真是,真是太刺激了……”
于是皇帝的脸黑了。
于是容真这下睡意全无了。
于是这一夜,孩子与孩子他娘都被顾渊的一曲摇篮曲给振奋了,精神好到大半夜。
从今以后,皇上再也不唱歌了。
小剧场完~





宫女上位手册 123第122章.灭渣二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不死一次,很难知道自己贱在哪里。
容真站在珠玉面前,眉目清冽温和,一如从前,可是看着珠玉的眼神无波无谰,再也没有从前的关怀之意,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给珠玉机会,眼下终于耗尽了自己最后一点耐心,深宫比不得别处,今日你饶了她,难保他日对方不会恩将仇报——珠玉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容真想弯腰捡起脚边的那只铜炉,只可惜肚子大了,行动不便,好在闲云会察言观色,见她动了动,立马先她一步蹲□去捡起了铜炉。
容真接了过来,揭开盖子闻了闻,那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在鼻端,久久不散,催人好眠。
唇角微扬,她淡淡地看了珠玉一眼,“知道胎动会影响本宫入眠,陈美人是特意准备了这个惊喜给本宫么?安眠香,倒是个叫人一觉睡到天大亮的好法子。”
珠玉脸色煞白,众目睽睽之下险些站立不稳,只能扶着身旁的柱子,好叫自己不至于腿软到瘫倒的地步。
容真把铜炉递给闲云,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陈美人,你能留在后宫,成为妃嫔中的一员,想来还是要感激本宫的。以区区宫女的身份,连皇上都敢算计,放在别人身上可是死罪难逃。可你非但没死,还成了主子,宫里不知多少人羡慕你。若是这安眠香和本宫屋内那些太监的衣物便是你送的回礼,本宫恐怕无福消受了。”
被说中了屋内有福禄的衣服,珠玉脸色大变,她不明白计划失败在哪一环,就算几日前她谎称自己看到有黑影出没惜华宫,容真也不至于猜到她会拿福禄来做文章啊!
容真看出她心中所想,笑得嘲讽又无奈。
上辈子因为珠玉的自私和福禄的卑鄙而死,这辈子如果连自己的仇人都不认识,那她也算是白死一次了。
只是若不重生一回,她也不会知道,原来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以来放在心上的好姐妹。
而今,这个好姐妹又一次要置她于死地。
经历这么多事,足以看透人心。
容真的面容冷冽起来,平平的声音划破夜色沉寂,“福玉,进屋去搜一搜,看看本宫屋里有没有什么多出来的脏东西。”
福玉领命,与珠玉擦身而过,走进屋子里,没一会儿就捧着一堆太监的衣物出来了。
“娘娘,这是在衣柜里发现的。”
容真看了珠玉一眼,回过头去唤福禄,“这是你的东西么?”
福禄哪里还敢和珠玉站在一条船上?自打容真叫人用一盆冷水浇醒昏迷不醒的他时,他就惊出一身冷汗,明白珠玉是要拿他的命去陷害容真了,自然再不敢痴心妄想。
当下上前几步,看着那对衣物,“回充媛娘娘的话,这确实是奴才的衣物。”
福禄生怕事情败露后会牵扯到自己身上,看着珠玉假模假样地恨恨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昔日我好心好意帮你一把,今日你反倒恩将仇报,要置我于死地!还险些害了充媛娘娘和小主子,真是心狠手辣、罪大恶极!”
容真也无心看福禄在这儿做戏,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目光最后锁定在珠玉面上,她淡淡地问了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珠玉的腿在发颤。
她想起了还在长春苑时,不论她因为性急而说出怎样伤人的话来,容真都一如既往好脾气地包容她。
她想起了长顺死的时候,不论她用多么狠绝的言辞去中伤容真,容真都只是说着对不起,半点没有与她计较。
她想起了自己爬上龙榻的那一夜,天明时分,容真亲自推门进来看见了那一幕,可是最终也没有让人伤到她一根毫毛,而是亲手将她推上了美人之位。
珠玉不是个胆大之人,可是这一路走来,做的事情却比谁都果敢,事到如今才发现,并非因为她自己勇敢,而是仗着有人保护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推到生死难料的地步。
她扶着柱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央求容真,“我不想死……”
说是央求,到头来仍旧是以这样的方式说出口,不是“绕我一命”,不是“对不起”,而是“我不想死”。
珠玉好似已经习惯了用她的意愿来左右容真的想法,以前行得通是因为容真把她当做好姐妹,可是如今——
容真淡淡一笑,“你不想死,难道我就想死了?”
珠玉愣在那里。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都不想死,却拿与太监苟合这种事情来陷害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想死了?”容真平静地看着她,“你不想一辈子待在长春苑做宫女,所以我把你带回了惜华宫,表面上是宫女,实际上谁都敬你三分,因为你是我在乎的人。你不想安分守己地做个奴才,想要爬上龙榻,所以我容忍你算计皇上算计我,仍旧把你推上了美人之位,因为我对你还有最后一点情意。而今你不想死,可我累了,不想再迁就你,因为迁就你,最后死的说不定就是我了。”
“人都有心,会在乎,会心痛,会不忍,会心软,可是当你要求得太多太多,一次又一次利用我,再软的心也会变得硬起来,心冷之后,我对你再无一丝一毫情意。”
容真的眼神清明得像是冬日的坚冰,透明璀璨,带着无坚不摧的锋芒。
她吩咐福玉,“把陈美人带走,暂时关押在偏殿,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随意进出。”
最后的最后,她深深地看着珠玉,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玉色浑浊的镯子来,“我曾以为你也同我一样,把对方放在亲人的位置上,所以送我这个对你而言无比珍贵的镯子。可是到头来——”
到头来才发现,你不过是因为曾经为了自己想把我送去福禄那里代你受罪而有了一丝歉疚,所以才拿这个来弥补我。
容真没有继续说下去,再多的语言都没有用。
她拉过珠玉的手,把那只镯子替她戴好,温柔却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东西还你,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寝宫里太脏,她不愿进去,所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岂料这个时候,郑安却出现在院子里,恭恭敬敬地垂首道,“充媛娘娘,皇上召您今夜留宿宣明殿。”
容真停下脚步,唇边划过一抹笑意,“有劳公公这么晚还往惜华宫跑一趟。”
她跟着郑安往外走,由始至终再也没看珠玉一眼。
可是这一刻,珠玉的心里五味杂陈,灭顶的绝望将她淹没。
看情形皇上也一早就知道她会对容真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而今容真将她逮了个正着也在皇上的意料之中。
可是面对这样的结局,皇上只是派郑安来召容真去宣明殿……珠玉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不甘,充满绝望的意味。
是啊,他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傅容真一个,眼下要死的明明是她陈珠玉,可他却一心想着要如何安慰那个被好姐妹背叛的傅容真!
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想起了那张清隽如玉的容颜,那个藏在唇边淡然若风的微笑,那些简短却又温暖人心的言语。
她迷失在了那个梦境里,困于所溺,到头来却发现那个梦里只有她一个人,主人公自始至终都没有踏进来。
珠玉笑得瘫倒在地,从来都没有这样肆意地发泄过。
可是笑过之后,面上满是泪水。
她终于知道,原来作茧自缚便是这样一种滋味。
————————
宣明殿。
容真推门而入,郑安在她身后把门带上。
大殿里烛火融融,那个年轻的皇帝坐在躺椅上,姿态慵懒惬意,眼眸微阖,手边还摆着本书。
看样子是睡着了。
容真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成日忙这忙那,夜里还要负责安抚她这个怀有身孕的大肚婆,哪里会不累呢?
她走进屋里拿了张薄毯出来,走到他身旁轻轻搭上,然后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专注地看着他。
哪怕睡着了,眉心的那道纹路还是皱起来的,真不知这人在想些什么,大约睡着的时候都在担忧天下苍生。
她伸出手去轻轻抚平那道纹路,呢喃着,“但愿咱们的孩儿莫要和你一样,一心想着山河百姓,把自己却放低到了尘埃里。”
指尖触到的地方是他温热的肌肤,却好似将她的心也给温热了、软化了。
那只原本压着书的手蓦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前一刻还闭着眼睛熟睡的人忽地睁开眼来,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趁着朕睡着了便跟咱们的孩儿说朕的坏话,该罚!”
容真被吓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又好气又好笑地把手收回去,“皇上您装睡!”
“不装睡怎么听得见你的真心话?”顾渊支着身子做起来,模样仍旧慵懒,“真是叫朕好生伤感,原以为你看见朕睡得香,说不定会梦中偷吻,或者做点亲昵的举动。哪里料到你不亲一亲朕就算了,反倒跟孩子说起朕的不是来。”
他模样很委屈,神情无辜之至。
容真忍不住笑出声来,俯□去搂住他的脖子,响亮地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哪里是说您的不是呢?明贬暗褒罢了,臣妾心疼您还来不及呢。”她笑得满足又温柔,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谢谢您,这下心里舒服多了。”
顾渊的心才是舒服多了。
这个冰雪聪明的小姑娘,就连他变着法子去安慰她、哄她开心都看得一清二楚,实在是叫他没有秘密可言。
他把她抱在怀里,呢喃道,“旁的人都无关紧要,你有朕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好温柔,么么好喜欢o(>﹏<)o!
这个是高次实体书封面,拿出来秀一秀: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七点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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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送地雷的姑娘们,破费了~鞠躬。




宫女上位手册 124第123章.灭渣三
第一百二十三章
翌日,从皇后那里出来一道懿旨:美人陈珠玉,心肠歹毒,陷害妃嫔,后宫实难容之。即日起,剥夺美人之位,贬为庶民,杖责五十之后,赶出皇宫。
惜华宫的偏殿内,珠玉跪着接旨,抬起头来时,远远地看见了大门之外那个华衣女子。
容之站在人群里,一袭翠绿色的衣裳如同枝头新绿,散发着清新夺目的光彩。她的面上平平淡淡,像是看着一个路人的遭遇,与自己半点关系也没有。
珠玉心头阵阵发冷,她果然说到做到,从今以后两人再无瓜葛。
容之看她最后一眼,转身朝大殿走去,连再见也不愿说。
今日一别,约莫是再不相见,这样也好,那些伤人的事情还是忘了最好,她傅容真已获新生,这辈子都不愿活得再和从前一样。
珠玉不顾一切地在偏殿里大喊起来,“傅容真,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五十杖责会要了我的命,会要了我的命啊……”
容真脚步都没有停一下,从容地向前走着。
她知道五十杖责会要她的命,又为何没想过陷害自己与太监私通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她不理会自己的死活,这个礼,自己也还得起。
珠玉看她走得稳稳的,没有半点回头可怜自己的意思,当下脚一软,瘫倒在地。
过往一切,今日起烟消云散。
陈珠玉这个人,总归是再也不会存在于容真的生命里。
————————
另一边,宣朝边境。
陆承风披着黑色披风,推门而入,踏着一地细碎月光,在凛冽的朔风里朝着后巷走去。
他的手里拿着一封信,在看见后巷深处那个黑衣人后,平平地递了过去。
“公子有令,今日起,这里的一切事宜交由我打理,你们只需听从我的指挥便好。”
那黑衣人接过书信,动作利索地打开来看。
内容很简短,最后的署名也是四王爷的没错。
黑衣人收起书信,恭恭敬敬地朝着陆承风拱手道,“但凭大人差遣,末将一定尽力配合,以助公子完成大业。”
陆承风点头,转身离去,黑色的披风在夜风里猎猎飞扬。
转身过后,唇角忽地掠起一个有些讽刺的笑容。
以助公子完成大业?
大业是他的,不管对方是王爷还是公子,都不过是他夺取江山的一枚棋子罢了。
朝廷之内,捷报频传。
素来骁勇善战的蛮夷之族在赵武的带兵攻打之下以及陆承风的精心部署之下,毫无反击之力,前几日被逼的全部退出边境十里之外。
第五日,就在朝中人都精神振奋之时,更为有利的消息传回,说是陆承风部署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赵武带兵诱敌出山,而小队兵马在陆承风的指挥下,将对方扎营之地的粮草全部烧尽,给予对方重重一击,这次小规模的打击算是告一段落。短时间内,弩赤的人应当不会再有所动作。
顾渊在早朝上大肆夸赞了陆承风的足智多谋和赵武的英勇善战,转身回到宣明殿时,面上却只剩下深不可测的笑意。
弩赤的人?
他拿起书桌上的弩赤来信,又粗略地扫了一遍,前些日子他表面上以朝廷的名义传书给弩赤,暗地里却派了密探私下去边境送信,眼下这封便是弩赤的回信。
弩赤在信里再三表明忠心,并将族内近日动态交代的清清楚楚,请求顾渊一定要彻查边境□的主使者,还他一个清白,莫要轻易伤了双方友好的关系。
顾渊将回信轻飘飘地抛在桌上,含笑看了眼窗外的春光无限。
万里河山易攻难守,可于他而言,若是人生里少了这么些波折与挑战,帝王之位也会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传朕旨意,陆承风赵武此行功不可没,任务已达,即日起召回朝中,朕要论功行赏。”
郑安领命,正欲转身传旨去,顾渊却忽地又把他叫住,“边境捷报,也叫人张贴皇榜贴遍京城,叫百姓们都踏实些,毕竟……”声音一顿,他含笑一字一句地说,“毕竟,这可是有的人梦寐以求的好消息。”
只是未待圣旨传至边境,忽生异变。
赵武的贴身侍卫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红着眼眶咬紧牙关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败寇穷凶极恶,拼着两败俱伤的下场潜入营地刺杀赵武,赵武的亲信当即发现,一剑刺死那名刺客,可是赵武也因全无防备,一开始便重剑,最终失血过多身亡。
顾渊神情大变,而朝中重臣亦是震惊无比。
身为兵部尚书的赵武从前朝开始为官,为宣朝立下汗马功劳,而他的女儿赵容华也为皇上诞下大皇子,赵家在朝中的地位可谓稳固异常,如今主心骨一倒,莫说朝中会失去一名猛将,光是找谁接替他的位子都是件难事。
顾渊神情哀恸,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切待到赵大人尸首回朝后再做打算,退朝。”
皇帝看来也是痛心之至,多余的话都不想说,抛下一众大臣独自离去。
城郊的竹林深处,一个白衣男子信手拈下片竹叶,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那乐声悠扬婉转,似是多么名贵的乐器才能奏出的音乐。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昔时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那乐声哀婉至极,凄清悲怆,在林间久久不绝,惊起一众莺鹭。
宅子里有人推门而出,带着点点无奈的笑意看了眼那个背对自己站在林子里的人,从衣襟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笙来,也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两种乐声缠绕在一起,似是浑然天成,可是仔细分别,却能听出竹叶声里的悲怆与笙乐里蕴含的从容温馨大相径庭。
顾桓停了下来,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正在吹笙的女子,唤了声,“阿笙。”
真巧,吹笙的姑娘竟然名字就叫阿笙。
她穿着杏色的衣裙,头发很简单地扎成两个辫子搁在肩头,人很小巧,笑起来的时候唇边有两只小小的梨涡,五官并不是很惊艳的那种,笑起来却平添两分娇俏可爱。
“天还冷,你身子也不好,怎的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反倒跑出来了?”顾桓无奈地走到她面前,帮她拢了拢衣领,又拂起她耳边被风吹乱的一点发丝。
叫阿笙的姑娘这才把笙放了下来,朝他微微笑着,比起手语来。
“我听见你在奏乐,好像心头不开心似的,就出来看看。”
她的嘴唇没有动,全靠手势来交流,原来竟是个哑巴。
顾桓褪下外衣把她包裹在内,“傻瓜,只是随意吹奏的曲子罢了,哪里就代表我心情不好了?”
他从她手里接过那只笙,微笑看她一眼,放在唇边继续吹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阿笙的脸蓦地红起来,垂下眸去不说话,只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桓轻笑出声,抬起她的下巴瞧了瞧,“呀,怎的脸红成这样?”
阿笙被他一说,面上的绯红有了加深的征兆,只得后退一步,局促地比着手势,“你,你坏!”
顾桓看她着急的模样,大大的眼睛控诉着他的恶行,桃花似的唇瓣轻轻撅起,像是谁家受人欺负的小姑娘,无辜又惹人怜爱。
他控制不住地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阿笙身上清冽的香气宛若鼻端暗香,稍纵即逝。
“阿笙,待我大业完成日,定当亲手为你戴上凤冠霞帔,风风光光与你携手登顶。”
这样的誓言仿佛滚烫的山芋一般灼伤了阿笙,她猛地挣脱出来,又惊又怕地望着顾桓,更加快速地比划着。
“他是你哥哥,更是个明君,这江山在他手里一切安好,百姓安居乐业,你为何……为何执迷不悟呢?”
顾桓说漏了嘴,阿笙一向不赞同他的登极之志,自他被夺去藩王之位那日起,阿笙好不容易快乐了些,以为从今以后日子虽不如从前那般富贵,但他总该放下心事好好生活了,可是今日他一说,阿笙才明白过来,这段时间他非但没有放下这桩心事,反而暗中行事,没有让她知道。
顾桓眼神一暗,握住阿笙的手,一字一句地说,“这江山本就应该是我的,大哥无心理政,而我自幼饱读经书,山河百姓,全然在心,就连父皇也说过我有治国之才。可是到头来,三哥忽然插足皇位,夺去了属于我的权势,叫我如何甘心?”
他中了魔障,好端端一个聪明人却偏生执迷不悟,放不下这到手了却被夺走的皇位。
阿笙不能说话,全然不知该如何给他解释这个简单的道理。
自始至终,并非皇位该属于他,而是他认定了那是自己的东西,不肯释怀。
她急得皱起了眉,心乱如麻。
到最后只得迟疑着问他,“那我呢,我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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