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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这一块若是卢仲景真的动了手脚,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弄不好会给他定下一个欺君之罪。
打着天子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这样的罪名若是坐实,卢仲景便是被凌迟都有可能。
当今天子仁德爱民,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他老人家深居简出,励精图治。若是底下的人,打着他老人家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那还了得。
这样的人便是杀十次都不解恨!
想不到东厂的人看的如此远,竟然已经将王宿提走。
如果从王宿口中撬出了他们真正想要的供词,那卢仲景必倒,说不准还会牵扯到寿宁伯。
陆渊受人之托,自然想要将事情办好。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若是得罪了,其后果可想而知。
可如今王宿已经被东厂的番子提走,他便是有浑身气力也使将不出!
......
......





寒门首辅 第九十二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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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东厂;寿宁伯,司礼监......
两股势力都不是陆渊能够得罪的。但他既然已经与锦衣卫和寿宁伯达成了协议,自然不能轻易食言。
虽然陆渊不知道裴常为何“好心”的专门跑来告知他,但这份情面他是欠下了。
“多谢庸和兄,这件事我会着手去办。只不过东厂的人已经把王宿提走,恐怕有些难做了。”
东厂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他们自然可以从按察司大牢提人。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东厂也不愿意撕破脸皮。这一次,东厂出手如此果决,看来是李广这个传奉官和司礼监的一众内监商议好的。
杭州富甲天下,盐运使这个职务司礼监是一定要用自己人的。加之盐运使还可以为宫中采办物品,若是这职位被旁人占去,李广和整个司礼监都会面上无光。
“事在人为嘛,再说了人他们可以提走,但这可是杭州的地界,只要叔德和都指挥使司衙门打一个招呼,他们未必能够走得远。”
陆渊听后心中一沉,
裴常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东厂的人今天早上刚刚把人提走,肯定没有走远。只要他和都指挥使司衙门打个招呼,就可以封锁水道、官道。
东厂来人兴师动众,绝不可能轻易离开。但这一来,人是扣住了,但东厂和司礼监他是得罪惨了。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锦衣卫和东厂他势必要得罪一家,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分别。
行路难,难于上青天啊!
这池浑水陆渊看来是躲不开了,既如此也只有硬着头皮趟过去了。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这边谢慎和王守仁在杭州城中寻了一家干净的客店住下,便到客店临街的门面里用晚饭。
二人随意点了些菜品,要了两份酱羊肉,一坛黄酒。
王守仁叹息道:“今日慎贤弟为何不愿意住到按察司衙门去?”
谢慎苦笑道:“守仁兄,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官员,住到按察司衙门会让人在背后说闲话的。”
王守仁摇了摇头道:“肯定不是这么简单。”
谢慎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其实真没有守仁兄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希望守仁兄静下心来想想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
王守仁显然不明白谢慎这话是什么意思,愣了片刻。
“此处说话多有不便,等回到房间我再给守仁兄细细说来。”
谢慎夹起一片酱羊肉,便送入口中。
“守仁兄你快来尝尝,这味道简直是绝了。”
“愚兄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品尝菜肴,哎,真是急煞人也!”
二人匆匆用了些酒菜勉强填饱了肚子,便一起回到客房中。
关上了门窗,王守仁沉声道:“慎贤弟现在可以说了吧?”
“守仁兄,我们两人这次直接投奔陆大人,你可要做好两手准备。”从见到陆渊的第一眼,谢慎就知道他不是善茬。虽然陆渊一直以儒官的形象示人,但他不经意的一些细节表情早已出卖了他。
此次他们与陆渊乘官船同行,一路上谢慎都在观察,他发现陆渊心机很深沉,做事情滴水不漏。
盐运使卢仲景的案子陆渊究竟参与了多少,谢慎并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陆渊一定会利用王守仁拿到的证据做文章。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名声虽然很好,但这个案件已经不是一个指挥使能够左右的了。
背后的大人物很多,很可能牵扯到宫中的人,这不是王守仁和谢慎得罪起的。
“慎贤弟是说世伯在利用我们?”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守仁兄拿到证据一点要誊抄一份以作对证。”
谢慎忧心忡忡的说道。在大明朝可没有笔迹鉴定技术,若是陆渊在王宿供词后伪造添增一些什么,也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留下一份证据,至少在关键时刻可以对峙,不至于被旁人牵着鼻子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谢慎当然不希望陆渊把他二人当做棋子,但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王守仁一直以克己复礼严格要求自己,现在让他誊抄一份供词以对付世伯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但是一想到叔父可能面临的风险,他还是点了点头道:“便依慎贤弟,愚兄誊抄一份便是。”
谢慎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守仁兄早些睡吧,明日一早我们便去按察司衙门。”
二人乘船劳顿了一天,皆是疲乏困倦便各自上床歇息了。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谢慎和王守仁早早便醒来,一番洗漱后匆匆用了早点,便穿戴整齐朝按察司衙门去。
这还是谢慎第一次来到按察司衙门,不免有些紧张。
与县衙、府衙不同,按察司衙门前立有一块牌坊,上书有“总宪”二字。位于正北方向的大门上竖着牌匾,上写有“提刑按察使司”。
左侧的牌书“拿问贪酷官吏”。与之对立的右侧牌书“伸理冤枉军民”。
谢慎看到这两面牌书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两句话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场面话,完全是写出来哄骗愚弄百姓的。
在大明官场真正讨人嫌的只有都察院的那些言官。那些鸟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做的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但除了都察院的人,其他官员很少会做得罪同僚的事情。提刑按察使司是同样的。
别看按察使衙门负责的是一省提刑,实际能够告到按察司的大案少之又少,大部分都在县、府一级解决了。便真是有告到按察司的案件,也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明朝官官相护,互相吹捧的风气由来已久。谁没有个倒霉的时候,按察司的主官便是为了自己任满离任后着想,也不会为了一介草民得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
正所谓抬一只手天朗气清,闭一只眼海阔天空。
......
......




寒门首辅 第九十三章 参悟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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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将陆渊给他的令牌交给门吏看后,与谢慎先后进入按察司衙门。
从正北的仪门穿过,二人绕过大堂,来到后堂。
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不然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去。
在去按察司大牢前,还是要拜见一下陆渊的。
二人向管家禀明来意后,便在后堂等待。
没过多久,那管家便折返回来示意二人跟他进去。
陆渊此刻身着一身官服,看样子正要出去。谢慎见其一脸严峻,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王守仁冲陆渊拱手道:“世伯,今日小侄便想前往按察司大牢,还请世伯允准。”
陆渊摇了摇头道:“事情有变,如今你叔父已经不在按察司大牢了。”
王守仁大惊,一时失声道:“不在大牢中?这怎么可能?”
陆渊面色一沉道:“昨日一早东厂的人直接来到按察司衙门提人,人现在在他们的手上。”
听到东厂二字,王守仁的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叔父落到这帮阉人手里,肯定免不了要吃苦头,作为后辈晚生王守仁自然十分忧心。
“这可该如何是好。若是叔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该如何向父亲大人交代。”
一向沉稳的王守仁此刻竟然慌乱了起来,谢慎只得在一旁道:“守仁兄莫要着急,还是先听陆大人说吧。”
王守仁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赔礼道:“小侄方才太过失态,世伯还请见谅。”
陆渊摆了摆手道:“无妨,此乃人之常情。”
稍顿了顿,陆渊继续说道:“你叔父此刻虽然在东厂的人手中,但东厂的人并没有离开杭州。故而此事还有转机。”
“世伯是说,东厂的人并没有直接返京?”
王守仁听到这里变得狂喜。在他印象中东厂的人都是直接对天子负责,办的也多是钦案要案。照理说被东厂盯上的人,肯定会被第一时间押解回京师,断然没有在途中逗留的道理。
“老夫方才正要前去会一会他们,恰巧你二人来了。”
陆渊面容不起一丝波澜,淡淡说道。
“既如此,我二人便随世伯去吧。”
陆渊犹豫了片刻,还是叹声道:“你二人还是不要去了吧。东厂的人来意不明,老夫此刻去也是一头雾水,你们便是跟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倒不如留在这里耐心等候,也免自乱阵脚。”
“陆大人说的不错,此时不是强出头的时候。以陆大人的资历如果都不能和东厂的人谈妥,我二人去也不会有什么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谢慎虽然不知道东厂的人为何突然从按察司把王宿提走,但他知道此事肯定不会很简答。如果能把王宿解救出来,也肯定是经过多方博弈利益交换之后的结果。
别管陆渊是真的为王守仁好,还是只是想利用他,至少他说的这番话没有问题。
“可是......”
王守仁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还想尽力争取一番。
“贤侄你便放心好了,便是老夫此行不能将你叔父带回,也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陆渊一甩袍袖,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守仁只得点了点头,冲陆渊拱手道:“那一切就拜托世伯了。”
二人目送陆渊走远后,便按照陆渊的意思回到书房休息。
可王守仁哪里静的下心来,急的在屋内不住踱步。
事情的发展着实有些出乎谢慎的意料。
本来他以为通过陆渊和锦衣卫接上头,很快就可以把王宿解救出来。无非就是要在这个过程小心陆渊利用他们。可现在看来,事情远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东厂直接从按察司提人,之后却并不离开杭州府,明显是等着陆渊主动去找他们。
那么,东厂的目的是什么?
锦衣卫和东厂似乎在暗中角力,陆渊作为方面大员肯定是在锦衣卫这一边。那么在杭州,东厂一面的代表又是谁?在东厂和锦衣卫背后,在京师中暗中布局的又是谁?
这些问题一一在少年的脑中闪过。
谢慎越来越觉得这池水很浑,浑到他完全看不清。
此时此刻,他才真切感受到大明官场的众多潜规则。与之比起来,科举考试简直是再单纯不过的事情了。
看来,即便将来进士登科被授予官职,他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些不是能够在上学到的,需要一点点磨砺,一点点参悟。
“守仁兄,你觉不觉的这件事很蹊跷。”
谢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如果东厂的人想从你叔父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又何必坐下来去等陆大人。陆大人明显是在锦衣卫一边的,难道他们是怕事情不够复杂?”
“慎贤弟的意思是,东厂的人也不想把事情搞大,而是寻求一种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王守仁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便参透了其中关节,喜声道。
“若是这般,那便好了。”
弘治朝吏治清明,虽然偶尔也有贪官污吏出现,但那毕竟是少数。
面对这么一个圣明天子,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似乎都不愿意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
卢仲景案更像是一次洗牌,双方坐在赌桌前,把能够打出的牌全部打出,经过一番博弈,骂够了闹够了再选出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人选出任新任盐运使。
之后一切如初,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个人选未必是锦衣卫的人,也未必是东厂的人。
想到这里,谢慎冲王守仁道:“这盐运使卢仲景身边的官吏,除了守仁兄的叔父,可还有旁人负责要务?”
王守仁思忖了片刻答道:“我曾听叔父提及过,似乎判官崔沣十分精干,只是因为性格孤傲,一直难以升迁。”
“这个崔沣,现在居于何处?”
“该是也在杭州府罢。慎贤弟为何忽然问起此人?”
“此人也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虽然谢慎对此也不是十拿九稳,但至少大方向应该没错。
“守仁兄速速随我去一趟运司衙门!”
......
......




寒门首辅 第九十四章 崔光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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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司衙门在元代凤凰寺旧址,巡抚衙门搬到南宋重华故宫旧地后,运司衙门就搬进了原先的巡抚衙门。
谢慎前世也曾经去过杭州游学,印象中凤凰寺旧址的位置和这处运司衙门稍有出入。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过去了数百年,位置稍有出入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慎与王守仁结伴而行,来到运司衙门前自然就被人拦住。
他们既不是运司衙门的公人,也没有通行的令牌,出入自然受限。
王守仁犹豫了片刻,还是掏出了按察司的那块令牌。
“这位公人,我奉按察副使陆大人之命,想请崔判官到按察司衙门一叙。”
那公差接过令牌看了一遭,确认就是按察司的令牌,态度便好了不少。
“原来大人是奉了陆臬台的命令。好说,好说。”
像陆渊这种级别的官员,大多会自掏腰包雇佣一些幕僚。这些幕僚没有品级,不食朝廷俸禄,完全是官员养着,故而也只对这些雇佣他们的官员负责。
那公差许是把谢慎、王守仁当成这幕僚了,故而也没有起疑。
谢慎心道王守仁说起假话还真是不脸红,有前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扯虎扑做大旗还真是好用,不过这种法子也就是情急之时用上一用,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崔判官正在衙署里面处理公务,某这便带两位去见他。”
公差打开漆着朱色的大门,将二人让了进去。
谢慎一迈进大门,就啧啧称叹了一声。
不愧是原先的巡抚衙门,就是阔气,比陆渊办公的按察司衙门大出了数倍。加之运司衙门是肥水衙门中的魁首,卢盐运使上任后更是对原先的官署、园圃进行了修缮、扩建。现在的运司衙门比之原先的巡抚衙门还要豪奢不少。
如果盐运使卢仲景没有牵扯要案,身陷囹圄。如今运司衙门前肯定是车水马龙,少不了来拜谒求门路的官员豪绅。
可现在,卢仲景案震惊朝野,运司衙门里的许多官员都被牵涉其中。大伙儿为了自保都做起了缩头乌龟,能够维持正常的公务就不错了,谁还敢暗地里做些银钱交易。
谢慎与王守仁跟在公人身后,沿着廊庑快步疾行,穿过一道月门,绕过一方假山,来到了运司衙门众官吏办公的衙署。
“这里就是衙署了,二位直接进去即可。如今衙署里只有崔判官一人,抬首便可瞧见。”
谢慎与那公差道了一声谢,便和王守仁先后迈步进入衙署内。果不其然,偌大的衙署里空空旷旷,只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名年约三十,面容清俊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青色官袍,胸口前的补子都浆洗的发白,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谁家的长佣。
谢慎心中一沉,想必这位就是那个崔判官崔沣了吧,还真是一副铮铮铁骨,遗世独立的直臣模样。
不管这个崔沣是不是魏征包公海笔架般的人物,这个交道是打定了。
“敢问阁下可是运司衙门判官崔沣?”
王守仁冲那人拱了拱手,尽量压低声音,使得听起来不那么突兀。
“正是崔某。两位公子要找崔某?”
崔沣显然有些惊讶,自打盐运使卢大人出事后,往日门庭若市的运司衙门就变得如阴曹地府般,让人退避三舍。
这两人衣着华丽,气度不俗,怎么在这种时候找到运司衙门了。
“在下余姚王守仁,这位是在下的好友谢慎,吾奉了陆大人之命,还请崔大人前往按察司衙门一叙。”
“哦?”
崔沣沉吟了片刻,显得有些犹豫。
他与按察司衙门素来没有来往,跟这位陆大人更是没有打过照面。陆大人怎么突然之间要召见他了?
王守仁见崔沣默然不语,心中直是有些焦急,可他又不敢表露出来,自是十分难熬。
“崔大人?”
崔沣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崔某不过是运司衙门一判官耳,当不得大人二字。既然陆大人有命,崔某安敢不从?崔某随二位去按察司衙门便是。”
“崔大人这边请!”
王守仁心中大喜,闪出身子冲崔沣延臂礼道。
......
......
却说这边陆渊与东厂的人密谈良久,最后却是不欢而散。
陆渊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返回按察司衙门后自是大发雷霆,无数珍贵瓷器被他砸的七零八落,仆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陆渊一人坐在花厅官帽椅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因为气愤不住的起伏。
恰在这时,王守仁、谢慎与崔沣从花厅旁经过。
“陆伯父回来了?”
王守仁无意中扫了一眼,见陆渊端坐在花厅之中,讶然问道。
“慎贤弟,你先和崔大人在此稍候片刻,愚兄进去向陆大人通禀一声。”
谢慎知道王守仁是要先和陆渊解释清楚缘由,便点了点头。
王守仁深吸了一口气,迈开四方步走进了花厅。
“世伯!”
此时的陆渊已经平复好了心情,强自挤出一抹笑容道:“怎么,贤侄方才出去了?”
“世伯,请恕罪!”
“贤侄何罪之有?”
陆渊微微一愣,眼眸中满是疑惑。
“世伯,小侄刚刚前去运司衙门,请来了崔判官。小侄担心崔判官不肯随行便假借了世伯的名义。”
王守仁一脸懊悔。虽然他这也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但毕竟他确实假借了陆渊的名义,故而他这番请罪确是真心实意。
“崔判官?可是那个‘崔光禄’?”
这回轮到王守仁犯傻了。崔光禄?这是什么意思?
“也怪老夫没说清楚。”陆渊顿了顿,继续道:“这个崔沣在运司衙门里很不合群,跟谁都合不来,一副直言忠臣,铮铮铁骨的样子。故而运司衙门的其他同僚便给他起了这个称号,把他比作魏征魏玄成。老夫也是从旁人那里听到,不曾想贤侄竟然把这尊大佛请来了。”
王守仁方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崔沣还有一个这般出名的称号!
......
......




寒门首辅 第九十五章 化腐朽为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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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无意中瞥见了散落在花厅中的瓷器碎片,这才意识到陆渊刚刚大发雷霆过。短短片刻,陆渊便将情绪调整到最佳,让王守仁不由得佩服。
“那世伯......”
陆渊摆了摆手道:“既然人已经请来了,就叫他进来吧。老夫刚刚和东厂的人一番激辩......他来的正是时候。”
王守仁大喜,冲陆渊拱手道:“多谢世伯。”
他快步走出花厅,示意谢慎和崔沣进入内厅。
三人先后进入花厅,冲陆渊行过礼,分别入座。
“不知陆大人召见下官所谓何事?”
崔沣到底还是那副刚直性子,一上来就开口问道。
陆渊索性将计就计,沉声道:“崔沣,老夫且问你,王副使待你如何?”
崔沣沉声答道:“王副使是下官的恩公。若没有他提携,崔某不过是运司衙门被同僚排挤不受重用的一小官罢了。”
“既如此,王副使今日有难,你是帮与不帮?”
陆渊也是毫不停歇,继续问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只要有机会,下官一定肝脑涂地,决不推辞!”
崔沣也知道王宿是因为盐运使卢仲景案牵连下狱的。但他坚信王宿是被人冤枉的。若说这偌大的运司衙门中还有谁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除了他崔沣也只有王宿了。
“好!”陆渊一拍桌案,喜声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只要你有这份心,就绝对能出这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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