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也是有骨气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宫
千晚拿过其中一件厚的,盖在魏言身上,冷睨了那管家一眼。
“斐相家的小姐还在地上躺着,还不赶紧让人送去厢房换身衣服?”
“是。”管家一个激灵,立马支使丫鬟把斐葭葭扶去厢房。
魏言看向千晚,脸色苍白的道了句谢,“大人又救了奴才一命。”
……越来越算不清楚了。
“你也是帮我破局。”
秦辞走过来,皱眉道,“你俩先去换身衣服,再细说罢。”
快穿之反派也是有骨气的 第567章 宦海沉浮 25
花厅。
斐葭葭换了身衣裳,脸色不太好看的被丫鬟扶了进来。
看见斐相,立马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柔弱的擦拭着眼角,“爹爹……”
斐相见自家女儿精心蓖的钗发都乱了,沉了脸色,刻意问道,“这是怎么了,哪儿受委屈了?”
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方才那么大阵仗,老狐狸怎么可能不清楚。
当着众人面质问,怕是觉着女儿丢了脸,内心不大平衡,怎么着都想给齐家添点堵。
齐阁老眸光闪了闪,面上倒是未露半分,端起个和气的笑,“斐家丫头怕是觉着齐府的衣裳太朴素了吧?”
这句话让斐相脸色有些难看,指枪夹棒的讽刺他斐家吃穿精贵?
“齐阁老哪里的话,小女温良贤淑,又怎会在意这些浮华俗物?”
斐相让斐葭葭坐下,对着齐阁老摆了摆手,“今日是你生辰,孩子们这些事儿啊,自有缘分,咱们就别掺和了。”
斐葭葭羞涩的撇过头,轻推了他一下,“爹爹。”
斐相抚着胡须,哈哈一笑,“小女还不好意思了。”
齐阁老:……这父女俩戏怎么这么多?
千晚缓步走进花厅,身后跟着魏言,直接无视了周围的一众打量视线,对着齐父行了一礼,“父亲。”
管家自然是把事儿都交代了一遍,齐父满意的看着愈发稳重的小儿子,之前被气到的地方都顺眼了,“没事吧?”
“儿子没事。”
斐葭葭眼神几乎是黏在那道冷峻的身影上。
她绞着手指,又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盯着鞋尖,刚想说话,便听到一道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斐小姐,这是您的手帕么?”
斐葭葭浑身颤抖,喜不自胜的抬起头,“是……”看见是方才擅自救她那个太监拿着绣帕,脸都憋青了,“怎么是你?”
她明明是让秦翰林转交……
“奴才救起小姐时,刚好瞧见这块绣帕,便捡起来了。”魏言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斐葭葭咬牙,狠瞪了他一眼,身边的丫鬟见状,讪笑着接过,“小公公,这绣帕是奴婢的东西。”
魏言嗯了一声,把手帕递给丫鬟。
千晚余光掠过他帽檐下白皙的脸,眸底的冷调微微消融了些。
“爹爹,就是这奴才,把女儿推下水的……”
斐葭葭突然的污蔑,让魏言白了脸色。
千晚气息微沉,冰冷的眼神暗含警告意味,冷声开口,“斐小姐,你确定?”
“贤侄,”听出他对自家女儿语气不善,斐相不满的出声袒护,“葭葭什么身份,怎么会胡乱编排个奴才?”
斐相对自家女儿那点心思知根知底,自然清楚,她想教训这个太监是因为气不过。
“你这太监,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女儿也敢欺负?”斐相怒道,“来人!”
齐阁老面露不虞,正想拦住斐相,就听见门外一道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唷,斐相好大的官威啊,今儿个是齐阁老生辰,怎么着,还带人来砸场子呢?”
万昌德捻着帷帽垂落下来的流苏,慢条斯理的抚平绸缎,坐到椅子上。
那张抹了白粉的脸看着实在怪异,但这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差不多得是宦官天花板一般的人物,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
脸涂得越白,地位愈高。
地位低贱的,可用不起这些内务府特供的脂粉。
虽然万昌德表面与斐家亲近许多,但也仅仅是表面上。
清流们最是看不惯这些尖酸势利的宦官,目视短浅,惯会溜须拍马拉帮结派,搅得朝堂乌烟瘴气,但有时候也不得不腆着老脸,借用人家的方便。
都是唯利是图的人精,装什么兄弟情义?
架在刀尖儿上的利益关系,轻易也能搞死对方。
斐相拍了一下桌子,音量都高了,“这奴才谋害我女儿,还不能教训了?”
“那可真是对不起了。”
万昌德啧了一声,乐得看斐相吃瘪,“斐小姐落水那阵儿,咱家刚好也瞧着,这才舍不得的使我干儿子下水救人,还被斐小姐一脚踹进水里,幸亏得是小齐大人救了。”
万昌德阴恻恻的笑了两声,抬手指了指脑袋,“怎么,斐小姐这里也进了水?不记事儿了?”
这一番言语,可真是没给斐家半点面子。
还毫不留情的把斐葭葭踩到了泥巴里。
快穿之反派也是有骨气的 第568章 宦海沉浮 26
斐相仿佛吞了个苍蝇。
若真和万昌德这泼妇样儿的吵起来,他还未必能讨到半点好,再者,宫里的贵妃明面上还得靠着点这狗太监。
斐相强忍住怒意,僵笑了两声,“原是如此,想必是葭葭情急看岔了,才会误把万公公的人当歹徒……”
斐相脸被自己个儿扇得辣疼,“今日是齐阁老生辰,都是来贺寿的,小女这不慎落水,做父亲的也是着急,倒是让列位看笑话了。”
齐父戏也看的差不多了,听斐相cue到自己,连忙笑着摆手,“斐相哪里的话,令千金既是受了委屈,急些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还是和气些好。宴席已开,各位不妨入席,咱们再把酒畅谈。”
“咱家不请自来,已是讨嫌,贵主儿的礼既已送到,便不在府上多叨扰了。”
万昌德轻慢的啜了口茶,才起身对着齐父做了个揖,掀起眼皮,尖细的喊了一声,“干儿子,走吧。”
魏言顺从的走到他身侧,低着腰托着万昌德往外走。
千晚站在花厅里,看着瘦削的身影沉默的弯下腰,周围的目光或鄙夷,或不屑,或厌恶,残忍的凌迟着他的尊严。
仿若掉落在地,沾了污泥,又被人无情踩踏的金丝菊一般。
脆弱慎微。
千晚睫毛微颤,清冷的眸子划过一抹暗色。
他为何……认了万昌德当爹?
万昌德走出花厅,咂摸着下巴,得意的哼笑道,“今儿来,倒是让咱家看了一出戏呀。”
齐家一向是不蹚浑水,老的是内阁里出了名的和事佬,小的也锋芒毕露,在锦衣卫有实权,除了皇上的令旨,旁的都不放眼里,偏生年纪轻轻就得了皇上宠信,许多要案都私下交给他查办。
这齐家可是块香饽饽,文武都占全了,让几家主子虎视眈眈。
难怪斐相会有这份心思,想靠缔结秦晋拉拢齐家,旗帜鲜明的给人划进三爷党。
唷,这可不成。
“得亏把重华宫的王瑾提早除了,不然岂不是会让斐家如愿?”
斐主儿还天真的觉着宫里头的掌事太监是她的人呢。
万昌德满意的笑开,轻拍了下魏言的手背,“乖儿子,干爹果然没错看你,你这一落水,那齐千晚还会对斐家千金有好脸色?”
魏言垂着眼,沉默了半响,“大人救我,只是为了齐家体面。”
“他什么人,逮捕侦察,典诏狱问刑,那么些人死在他眼前,他连个眼神都不会施舍,为救个落水的小太监就慌了神?”万昌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水至清则无鱼,咱家倒是要好好瞧瞧,这往后,他齐家还能独善其身?”
只要有了软肋,哪怕是冷面罗刹,也能被拿捏的死死的。
魏言袖口下的手拢紧,抿着唇瓣,扶着万昌德上了马车。
他拉下车帘,抚摸着质感上乘的衣襟,眼神不自觉看向齐府的方向,神情缓慢的黯淡了下来。
“大人,奴才的身份,与这贵极的苏绣不搭。”
对方坐在窗边,姿态并不优雅的端着壶茶,带着湿意的乌发随意的散落在颈肩,闻言抬头瞧他一眼,唇角勾勒出个寡淡的笑意,“你这样穿,好看。”
他只得慌乱的避开视线,“大人,你先前与奴才说过的,若是奴才圆润了些,便告诉奴才,您的小名……可还算数?”
“你胖了?”
“……应该。”
那人挑了挑眉,将茶搁在桌上,几步朝他走来,熟稔的伸手托住他的下颚。
像前次那样,轻缓的捏了下。
“是圆了些。”又话锋一转,“不过,你上回缝毁了我一件袍子,想知道,得拿东西换。”
他心尖竟是狠颤了下,“大人想要什么?”
那人并未答话,只是轻抚着他眼角的小痣,眸中似是融了雪水,“下次告诉你。”
他曾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遇见过眼前这样的。
冷漠得仿佛目空一物,却又处处流露出不经意的温软。
如今只一个薄淡至极的笑,就能让他煎熬得心弦寸断。
探出宫墙的梅花开了些,在这萧瑟的时节略显突兀。
魏言跟着马车往宫里走去,神色却是有些恍惚,慢慢皱紧眉头,犹疑的攥紧袖袍。
贵为锦衣卫镇抚使的齐大人,至今未娶,难道是……
喜好男风么?
……
快穿之反派也是有骨气的 第569章 宦海沉浮 27
翌日,御花园。
皇帝坐在石桌旁,两指压着一把细匙,舀了勺核桃沫放进鸟笼的食碗里,嘴里嘟囔声唤着那鸟儿过来。
被人精心饲养的雏鸟顶着亮眼的凤冠,彩羽色泽艳丽,耷拉两步,无精打采的啄了两下核桃沫儿,学着皇帝哼唧两声。
皇帝被逗的兴起,乐呵呵的对千晚招了招手,“爱卿快过来瞧瞧,朕刚得的宠物,如何?”
丑。
这禽类生得难看就算了,还瘦不拉几的浪费吃食。
千晚往前走近,那雏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眼珠子猛地滴溜儿瞪圆,鸟爪扒拉在桅杆上,抖擞着艳丽的翅膀,无比乖巧的歼灭碗里的食物。
“啾啾!(好吃)”
太监躬着背,见状马上谄笑着捧了皇帝两句,“唷,奴才们喂养时,这雏鸟也吃不了几口,以为这林邑送来的水土不服呢,果然还是皇上厉害,连禽鸟都惧怕您的威严呢。”
皇帝龙心大悦,抬起茶杯润了润嗓,让太监把鸟笼提下去,“让内务府赏赐林邑使臣。”
“是,皇上。”
林邑往常都是年关才进贡,今年还没到冬月,就有使臣进皇城了?
千晚微微蹙眉,压下心底浮起的那份诡异。
皇帝盘着檀珠,“爱卿啊,朕找你,是为寒衣节一事,贵妃心善,为着河间水患频发,百姓们冬粮紧缺,便想到在寒衣节期间祭祀祈福,乞求神明庇佑。
朕让钦天监推算,三日后星象疏朗,适宜祭天大典,择吉时,朕将与贵妃到天坛为民祈福,届时群臣百姓一同观礼……”
祈求神明庇佑?
要真有这份善心,让斐贵妃那群外戚把私吞的粮仓都交出来不就够了么。
装模作样。
更何况这阵子皇帝天天担惊受怕生怕被人行刺嗝屁了,还敢整个出巡,估计是应了贵妃的话抹不开面,又怕祈福时真有人搞他,才特意找姑奶奶来隐晦的提点一番。
千晚心下冷嗤,将皇帝那点心思猜了个七八,敷衍的回了一句,“皇上与贵妃心佑苍生,是百姓之福。”
“都是朕的子民,何能不忧?”皇帝幽幽的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锦衣卫里,就属爱卿身手拔尖,也是朕极信任的肱股之臣……”
“皇上抬举,属下定与同僚一起,贴身随护。”
“幸好有爱卿替朕分忧啊,”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前日河间知府递折子奏表,董仲峰带着水埠村民挖沟渠,重筑堤坝,已有见效,邻村效仿,河间水患日益平复。那董仲峰是个有才能的,朕准备先让他到河间府衙上任,年后调至户部,爱卿觉得呢?”
“想必皇上已有决断。”
见千晚并不轻易表态,皇帝摇了摇头,无奈的笑出声,“齐阁老能言善辩,文采斐然,庭下门生众多,你是他的儿子,寡言少语不说,连述职的文书串词还与秦翰林的别无二致。”
千晚:“……”
没想到皇帝会闲到连拍马屁的废话都不漏看。
“好了,朕也不难为爱卿,”皇帝自然清楚锦衣卫那点墨水,“以后镇抚司递呈的文书通顺即可,叙事尽可简洁。”
千晚缓和了神色,真诚的回道,“谢皇上。”
正档口,一阵媚骨的兰花香由远及近,隐约听到钗饰碰撞的声音。
斐贵妃穿着一袭明艳的鹅黄色长裙,隔了几米远便开始娇嗔道,“皇上……”
千晚嘴角扯了扯。
这腻的发齁的声音,就两字还极其刻意的转了几个音调,偏皇帝还一副欢喜的模样,“欸,天气寒凉,爱妃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属下告退。”
皇帝自然满眼只有宠妃,摆了摆手便让千晚退下。
千晚正准备离开御花园,经过斐贵妃身侧时,却被她的宫婢拦住。
转头瞧见斐贵妃笑得意味不明,尖长的甲套划过优美的下颚线,声音娇媚,“齐大人,祭天时本宫与皇上的安危,可都仰仗大人您了。”
快穿之反派也是有骨气的 第570章 宦海沉浮 28
她这笑实在有些不怀好意。
千晚皱眉,抱拳冷声道,“属下分内之事,娘娘言重。”说罢也不再看她,径直离开。
斐贵妃眉头扬起,看着走远的修长身影,唇角的笑意愈发妩媚,“好一个俊逸佳郎,可惜了……”
……
傍晚,养心殿。
皇帝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左手盘着檀珠,捏得咔嗒作响,另一只手握着朱砂笔,笔尖落在离奏折几毫处,久久未动。
仿佛犹豫了许久还未决定,只得作罢。
皇帝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压着胸口咳了两声。
听到里头的声响,一双白净的手托举着茶盏走近,悄声将旧茶换下,皇帝抬起茶杯润了喉,清甘的味道不似往常,竟是滋润得他喉间涩意也缓和了些,不禁多问了句,“这茶是?”
身形瘦削的蓝衣太监微垂着眼,宽大的帽檐盖住了大半张脸,他闻言伏低身子,答道,“回皇上,这是大红袍,只是奴才听皇上常低咳,遂斗胆用石斛、禅衣温水煮茶。”
“朕之前未见过你。”
魏言语调不疾不徐,神色平静的解释,“奴才在御前日子浅,先前在咸福宫当值,因着林公公这两日告了病,又粗通茶道,才被内务府调来替值几日。”
皇帝抬头,多看了他两眼,“叫什么?”
“奴才名叫魏言。”
“嗯,”皇帝拇指摁在茶杯上,“你以后就留在养心殿奉茶吧,咸福宫如今空着,无需这么多缺儿。”
“谢皇上。”魏言恭顺的跪下谢恩。
“慧嫔住的稍偏了些,你去与内务府说,让她搬到咸福宫。”皇帝转着檀珠,对着魏言摆摆手,视线又落回奏折上,终是在那名字上画了个圈。
魏言缓步退出殿门,躬下的身子慢慢端直,他微抿着唇,袖袍下的指尖止不住颤抖。
“嘶,你怎会这般蠢,这点钱银就同意他替差,贵主向来喜欢貌美周正的,就魏言那狐媚白脸的模样儿,以后还有你的位置?”
角落里,两个蓝衣太监窃窃私语。
“得了吧,就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儿,整日僵着一张死鱼脸,哪能入得了主子的眼,”年纪稍长的太监磕着瓜子,满脸不屑,“咱家好歹也是在御前侍奉多年的老人了,不过一个小太监,若真是想一步登天了,看我怎么弄他……”
魏言心情瞬间镇定,沉默的敛下眼眸,绕往另一侧离开。
……
祭天大典,群臣参礼。
金陵城内外几乎万人空巷,街巷里挤满了人,围得水泄不通,就为一睹盛宠不衰的斐贵妃真容。
皇帝和贵妃的辇架沿着主街往天坛的方向缓慢挪动,因为皇帝疑虑过重,一路站满了维持秩序的羽林卫,除了贴身随伺的千晚几人,五个卫所的锦衣卫都倾巢出动,乔装隐匿在百姓群里,警惕着但凡一丝丝异状。
千晚骑坐在马上,透过纱帘瞥了眼躺在温柔乡身上好兴致逗弄鹦鹉的皇帝,冷漠的滑开视线。
老天怕是瞎了心了才可能会被这皇帝的“诚心”打动。
“请皇上和贵妃下辇。”
天坛下,司礼监太监高声呼喝,一排排往上传,久候的文武百官齐齐跪了一地,站前边上了年纪的几个大官候得腿根儿都打了颤,面上还得装作一脸涕零的滑稽样子。
千晚利落下马,虚握着绣春刀柄,紧跟在皇帝身后。
“皇上,这鹦鹉乖巧的很,不如一起带上天坛,怎么样嘛~”
斐贵妃靠在皇帝肩上,甲套勾着鹦鹉漂亮的彩羽,娇声娇气的呼气,“妾身可不舍得它关在笼子里。”
皇帝点了下她的鼻尖,宠溺道,“爱妃喜欢,朕便带上。”说着唤来随伺的太监提着鸟笼。
突然间,一声鸟鸣划破长空。
千晚神色一变,盯着停在贵妃手上变得躁动不安的鹦鹉,甩出绣春刀,直接削断了它的彩羽。
血迹洒了一点在贵妃的手腕上,惊得她花容失色,厉声质问道,“齐大人!你这是何意!”
快穿之反派也是有骨气的 第571章 宦海沉浮 29
“属下养过鹰犬,刚那声鸟鸣是训鸟信号,并非自然而为,恐怕来者不善。”千晚语气平静的解释道,“冒犯了贵妃,实属不得已,还请谅解。”
皇帝一听这话,哪还会纠结爱鸟彩羽被毁之事,甚至恨不得把这鹦鹉当场扔掉,赶紧出声安抚,“齐爱卿不必苛责,今日出行在外,还是谨慎些好……”
一股酸腌菜似的怪味从四周泼散而来,熏得人睁不开眼。
皇帝话还没说完,闻见这个气味,身形一晃,险险有些站不太稳。
地上的鹦鹉爪子僵直,身上的彩羽逐渐变成死气沉沉的黑灰色。
斐贵妃看见那鹦鹉的惨状,吓得急忙用丝帕捂住手腕,连忙往后缩了几步。
瘴毒……
千晚指腹缓缓摩挲着刀柄,眉头微蹙,扬手比了几个手势,方陵和罗乾会意,拿出小弩,向半空中发射信号弹。
果然选在了皇帝爬上天坛这地形关节最复杂的地方。
这回皇帝出来,将羽林卫分了两拨,一拨镇守在闹市,震慑想惹事的草寇流民,另一拨负责盯着文武百官的动静。
而锦衣卫,则分散混迹于百姓之中,反倒是上天坛的这条路上布控得薄弱些。
能够摸清这些防控布置,并且摸清楚皇帝的行程……
只可能是,近臣中出了奸细。
千晚冷抿着唇,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异变突生!
一条系着链子的铁爪闪着刺眼的亮光,朝着皇帝的方向投掷而来。
千晚冷眯着眸,扬手甩出绣春刀,锋利的刀尖径直撞上,铁器清脆的摩擦声震得人心神都跟着恍惚。
罗乾沉着脸拉刀出鞘,心里不住想吐槽。
他奶奶的。
皇上这天天神叨叨的怀疑这怀疑那,居然还被他自己个儿毒奶中了。
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呢嘛。
只听见半空铛啷一声,铁爪砸落在地,尖利的爪牙被刀硬生生断成几瓣。
跟着一声哨响,四面八方应声窜出一群黑衣人,脸上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如鹰隼般的漆黑眼珠。
他们嘴里说着的不像是汉话,叽里呱啦的交谈着,背上的长刀几乎要扎穿石阶。
斐贵妃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人,眼神闪烁。
怎么回事?
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超出了预料……
斐贵妃有些不安的搀着皇帝,提心吊胆的藏到锦衣卫身后。
皇帝扶着晕沉的脑袋,慌忙喊道,“来人,齐爱卿,快……”
“护驾!”
千晚话音落下,一排锦衣卫闪身挡在皇帝身前,一个个威猛高大,气势如虹,目光锐利的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大人,他们是东瀛人。”方陵面色凝重,“不知道会有什么怪招。”
千晚点头,与为首黑衣忍者的视线短暂交锋,感觉到对方清晰的杀意,微勾唇角。
如山崩海啸般的刀影向前扫荡而去,快如惊雷,形如疾风,不给对方留一丝喘息的空隙。
忍术,是靠着障眼法以假乱真,惑人心智后再给人以致命一击。
而锦衣卫。
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也没有迷惑别人的必要,手里的刀,从来只有一个目的。
夺命。
千晚一个利落侧身,抬腿稳准命中黑衣忍者的罩门,在众人惊愕之际,绣春刀掠过一串模糊的黑影,直接架在对方脖颈上,刀尖微微上挑,拉出一条血丝,“你受何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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