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你怎么这么美[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嘉观流
汪听雪裙衫轻薄,被他灼热的掌心烫得霞飞满面,只好半跪着坐了起来。
容承衍扬了扬眉,声音沙哑,“便是与你整夜金枪鏖战,本王也绝不在话下。”
他见汪听雪眉间似有嗔怒,又连忙讪讪的转移了话题,“其实是我成年之时有道人下了谶语,说我不宜早婚。我父皇最相信这些牛鼻子道士的话,自然搁置了我的婚事。”
汪听雪便皱了皱眉,委婉的说道:“陛下怎么如此相信道法,未免也太过……”
毕竟是当今圣上,汪听雪便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抬手覆住容承衍的大手,双眸流露出几分同情与安慰。
容承衍发誓,他方才绝对不是示弱。那道人的谶语还是他花重金才买通的。
那时他还没有从母亲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正是愤世嫉俗,对婚姻充满了不信任与厌恶的时候。又害怕孙家通过他的婚事渔利,便花费所有的积蓄换了一个不宜早婚的谶语。
他那醉心修炼对父皇自然不会主动关心长子的婚姻大事,便随他去了。
想到这,他看向汪听雪的眼神更是柔得滴水,只有这个小傻/子,才以为自己会为父皇的冷漠忽视而伤心。
“现在想想,这谶语也好。原来我妻位空悬这么多年,就是在等听雪。”他反手握住了少女柔软的小手,话中满是知足。
汪听雪羽睫轻轻的颤了颤,终于也缓缓露出了一个浅笑。
同是一轮明月下,有人互诉衷情,有人却辗转反侧。穆元怔怔的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刚刚手绘的画像,心中却满是空洞。
画中少女正踮起脚递上一串糖葫芦,纤细的手腕半露在外,腕上还绘着一朵蔷薇。少女双眸圆睁,红唇微翘,正是娇憨的豆蔻年华。偏偏眼角上挑,配上腕间那一朵嫣红蔷薇,眼角眉梢流露着几分妩媚。
穆元画的,正是汪听雪。
长指留恋的在画中人娇美的小/脸上辗转连流,久久不愿离去。夜色渐深,书房安静得只有穆元急促的呼吸声,他闭着眼睛回忆往日欢愉,仿佛这样就能骗自己汪听雪犹在身边。
然而几声敲门声却打断了穆元的思绪,镇国公夫人的声音随后响起,“元儿,更深露重,早些安置吧。明日/你还要赶吉时去孙家迎亲呢。”
穆元闭了闭眼,压抑着汹涌的情绪。“我知道了娘,我这就睡了。”
他小心翼翼的卷起书案上的画轴,长吐了一口气,终于大步出了书房。





你怎么这么美[快穿] 65.君夺臣妻
申时三刻正是吉时, 绵延的送嫁队伍从西三坊的孙府一路浩浩荡荡的走向东三坊的镇国公府。
安坐在花轿里的孙方惜面色沉凝,两个老成持重的妈妈跟在轿子外一路缓行着,正是出嫁前孙府老夫人赐给孙女的陪嫁妈妈。
不知道的, 都感叹怪不得孙方惜一个庶女能嫁入公府, 原来正是靠着老夫人的宠爱。只有孙方惜知道, 这两个妈妈, 既是帮着自己尽快在穆家立足的工具, 也是督促促自己完成任务的眼线。
想到这, 孙方怡攥紧了手中的苹果, 暗自在心中发狠,从一介庶女走到今日,她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倘若昔日她没有推倒孙方怡,恐怕今日就是当家族联姻的工具都没有她的份。如今能嫁入一等公府,已经是不错的开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沉下了心。
拜堂成亲后,穆元面色平淡的举着秤杆跳起了孙方惜的盖头, 两人四目相对, 第一次见面。
孙方惜见穆元剑眉星目,高大挺拔。心中一动,面上就带了几分羞赧, 想不到, 镇国公世子竟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美男子。然而余光扫见房间里垂手恭立的两个陪嫁妈妈, 心中便是一沉, 随即又有几分浮想联翩, 若是穆元是个好摆布的,事成之后,她可以考虑向祖父求情,留他一命。
一身大红喜炮的穆元此时心中却无半点新郎官的喜悦,他转身出了喜房,准备出去应酬今日来穆府道贺的宾客。
刚刚走出垂花门,穆元就被镇国公叫进了外院书房。
“大婚三日后,你便要赶往漠北。如今,为父也该同你说说我们穆家真正的处境了。”
穆元疑惑的抬头,“如今穆家暂时摆脱了除爵的风险,儿子去漠北立下军功稳固家族地位。这不就是镇国公府如今的处境吗?”
镇国公在心底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儿子,文武双全,可惜却性格过于刚直,不懂得政治的弯弯绕绕。他捻了捻长须,“你只说对了一半。”
“穆家的根本在京营。但每一任镇国公都要有实打实的军功才能服众,皇上不许你出外,又调边将进关,就是要以此锁死我们穆家的传承。所谓,德不配位,你若没有军功,待老夫死后,这大都督府恐怕就要易手了。”
“所以,我才要你和孙家联姻,借孙首辅的关系去漠北。”
镇国公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但孙家打得什么主意,老夫一清二楚。孙彭泽想借机掌控京营,我同他对弈,下的正是明棋阳谋。只要你在漠北立下军功再名正言顺的回京。他的打算自然就会落空。”
“如今京城风云乍起,你去漠北,也能避开夺嫡的风风雨雨。”
穆元心中一紧,“夺嫡?父亲难道忘记了昔日废太子的教训,如今怎可再次……”
提起已逝的废太子,镇国公眉间顿时满是阴霾。昔日他曾是废太子的伴读兼好友,可谓是旗帜鲜明的太子党。
然而老镇国公顾及穆家不可参与夺嫡的祖训,将他强行送去了边关,这才躲过了当年废太子的风波,即便如此,却依然刺了皇上的眼睛。
镇国公坚毅的面庞顿时有些疲惫苍老,“穆家祖训便是不可参与夺嫡,我怎么忘记。你放心,我早已养病多时,不会涉足其中的。”
心中却有些无奈,往届镇国公往往能得到皇上的信任,自然能做到不偏不倚,陛下对他早有间隙,他如今恐怕早已被他人摆上棋盘,想要置身事外,何其难也。
想到这,镇国公有些浑浊的眼中射出两道厉芒,“那个孙氏,你不可再像待那个已死的汪氏一般为情随困。她是孙家女,立场不明,恐非善类,你要小心。”
穆元站了起来,“父亲怎知听雪已死?”
镇国公不自然的咳了咳,“一个商家女,狐惑得你差点忘记家族荣誉,老夫自然要调查一番。她既已死,你便就此放下吧。”
穆元捏紧了拳头,“听雪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父亲却一口一个商家女。须知若可以选择,我宁愿只做一个小商人,同她一起终老江南……”
他素来孝顺,这是第一次出言忤逆尊长,他没有再看镇国公的表情,转身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走在长廊里,穆元只觉得周身发冷。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汪听雪之间的错过是时运不济,自己为了挽救家族存亡才辜负了她。如今却发现,即使没有这么多阴差阳错的巧合,这个自幼生长的穆家,同样容不下妻子。
那个懦弱的屈从于父母的自己,原来才是他们错过的真正原因。
“这幅蜀绣海屋添筹图便是王爷送给陛下的寿礼吗?”
汪听雪托腮看着大厅里的金丝楠雕花屏风,“确实是美轮美奂,但为何我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呢,难道仅凭一份寿礼,就能让陛下龙心大悦的给王爷写赐婚圣旨吗?”
容承衍笑而不语,“你可喜欢?你若是喜欢,便留下。”
汪听雪闻言转眼嗔了肃王一眼,“这可是王爷精心为陛下准备的寿礼,我怎能收下,再说,海屋添筹素来是恭祝老人长寿,我……。”
她今日穿了一身桃红撒花缎地绣花百蝶裙,本就莹润的肌肤在粉/嫩的桃红下更显的欺霜赛雪。双眸波光潋滟,那一丝娇嗔酥得容承衍心中一麻,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小娇娇搂进怀中细细怜爱。
他咽了咽喉,沉声说道:“这可不是简单的蜀绣,在不同的时辰,图中的祥云和海上飞翔的仙鹤都会因为光线的变幻而改变位置。父皇最爱这些长生仙景,定会如获至宝。他龙颜大悦之下,我不过请一份指亲圣旨,又有什么。”
一面说着一边就坐到了汪听雪身边,“我担心你我订亲之事让孙家想要伤害你,多一份圣旨,也多一份保障。”
男人充满存在感的高大身体毫不避讳的紧紧贴着她,汪听雪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胳膊,正想往一旁退一退,就被容承衍抬手握住了手,“真想早些与你成亲。”
他低哑的声音里似簇了火,偏偏面上看不出情绪,仿佛表面平静的岩浆,只有被他捕获的汪听雪知道其中的滚烫。
“王爷昨日同我说,孙首辅想要除掉王爷,除了朝堂弹劾便是后宫阴私。现如今陛下的寿辰一天天近了,王爷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汪听雪咬着唇打破了容承衍刻意营造出的暧昧,试图转移话题。
容承衍一滞,他自然是早有对策。自就藩起,他就招募漕工和乌州矿工在封地偷偷练了一支私军。如今一部分军队已经化整为零潜在京畿附近,这也是他最大的依仗。
但倘若向汪听雪直言,以她的聪慧机敏,必然很快能推测住自己昨日不过苦肉计罢了。想到这,容承衍轻咳了几声,
“孙彭泽推动科举南北同榜早已得罪了朝野上下的北方官员。尤其是今年春闱,进士比例达到了南七北三。”
“碍于他外戚和南党宗师的威势,许多人不敢旗帜鲜明的反对他。但他想再如昔日那般如臂使指却是不能了。除非他能给本王按一个谋逆罪,否则,靠弹劾是打不倒我的。”
“所以说,现在对王爷最大的威胁便是孙皇后吗?”汪听雪秀眉轻蹙,眼中既有几分释然,又有几分不安,“皇后占据礼教优势,又是王爷的嫡母。而且我在江南时就曾听闻,皇后为人贤淑,椒房独宠……”
“而且,孙家同镇国公府联姻,我……我从前曾听穆元说过,穆家世代拱卫京畿。万一,他们狗急跳墙该怎么办?”
汪听雪越说脸越白,一直推拒的小手此时反手同容承衍相握,也不顾上拒绝容承衍趁机十指相扣的行为,只担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容承衍哑然,事实证明,对于眼前的少女,他费劲心思兜圈子实在是无用功。他扣紧了手中的纤指,“我……我其实有一支私军……”
汪听雪一愣,无意识的眨了眨眼睛,“私军?” 她本就心思细密,再结合容承衍此时的讪讪,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原来什么身陷囹圄,危在旦夕。都是王爷哄我这个小女子的。”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扭/腰就要走。
“说是私军,其实不过几千人罢了。我也却确实担忧你陷入危险,想要送你走的心绝对是真的。”
汪听雪越发羞恼交加,“堂堂一个亲王,靠装可怜博同情。”她挣了挣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情急之下恨恨咬住了容承衍的手。
她虽然只是一个弱质芊芊的女子,但发狠咬下来却也颇有几分厉害,容承衍小麦色的大手很快就见了血。
尝到嘴中的铁锈味,汪听雪抬眼看向始终不肯撒手的肃王,终于放开了嘴。
容承衍连忙捧着青花瓷杯请汪听雪漱口,汪听雪倔强的不肯接,他就举着杯子凑到汪听雪唇边,“漱漱口吧,血腥味可不好受。”
汪听雪抿了抿唇,终于自己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漱口。
容承衍捧着杯子吃了个闭门羹,却依旧面不改色的握着汪听雪的小手,“你个性最是怜贫惜弱,我昨日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你一个亲王,唱做念打样样精通,真是屈才了。”汪听雪刻意冷着嗓子说道。




你怎么这么美[快穿] 66.君夺臣妻
“若不是我示弱, 我们之间便就此错过了。” 他顾不上流血的左手,定定看向汪听雪,“听雪, 我自幼便靠着勾心斗角求存, 所以行/事也有些不择手段。”
容承衍见汪听雪睫羽轻/颤, 知道她听进去了, 又接着说道:“我这么说, 不是想要博你同情, 而是想告诉你, 我便是这样一个人,我如此生活了二十四年,但我待你的心却是真的。”
“我也需要学习,学习怎么坦诚以待。只求你给我给机会,不要就此放弃我。”
汪听雪垂眸不语,只是一直紧绷的肩膀稍稍软了些,容承衍心中一定, 正要上前揽她, 又被汪听雪的发问定在了原地,“你大可以一直瞒着我,为何突然说了实话?”
她小/脸轻抬, 眼中有朦胧水雾, 眉间情绪复杂难言, “若你不说, 我未必能发现。你却为何告诉我了呢?”
容承衍眼眸微闪, 他沉吟了一瞬,终于选择说实话,“只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我/日后朝夕相处,今日的欺瞒便始终是一个隐患。”
他上前了几步,凑到汪听雪耳边低声说道:“越同你相处,我便越贪心。昨日还只是想留下你便好。今日却已盼望同你心心相印,彼此再无秘密。”
说话间,他身上的龙涎香扑面而来,伴着滚烫的呼吸,让汪听雪面上有些发热。她暗啐了几声自己脸皮太薄,下意识紧了紧背,趁机抽/出了手,“你便是说得天花乱坠,也难改你使计骗我的事实。”
似乎是担心再说下去会被他的舌灿莲花说服,汪听雪甫一脱身,便低头快步进了内室,见肃王似要跟上来,她急忙关上雕花木门,背着身子靠在门上低低喊道:“我此时尚未原谅你,这几日/你不许再来,来我也不见你。”
容承衍抬手覆在窗纸上,对着门内剪影言辞恳切,“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求听雪小姐饶我一回。我明日再来看你好不好。”
男人面上端肃忧虑,心中却满是欢快。她到底还是被自己打动了,这几日不见没关系,来日方长,他不怕考验,只怕汪听雪连考验的机会都不给他。
“你安置吧,我今晚睡外室。” 穆元淡淡的看着鎏金彩饰的红烛,抱起铺盖就要往外室走。
“大婚之夜,世子就不愿与我共寝,可是方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竟让世子嫌弃至此。”孙方惜一身大红中衣,眼角含泪的半跪在拔步床看着面色冷漠的穆元。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世子要方惜日后如何在国公府立足?”
穆元紧了紧手中的绸被,到底还是上了床。孙方惜唇边便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只要方法得当,百炼刚也能化为绕指柔。她正想依偎进穆元怀里,就被他反手推开。
“我素来习惯了独寝,未免误伤到你,我们还是分开睡吧。”他抬手扯起被子,裹在身上便直/挺/挺的起身躺在了木榻上。
孙方惜狼狈的倒在了锦被里,心中顿时漾满了屈辱。全靠幻想日后镇国公府锒铛入狱才平复了些心情。
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穆元,她又愁得直拧手,如今她对于孙家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稳住穆家。如果穆元对她无意的事情传了出去,祖父定然会另择棋子,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三日后穆元就会远赴漠北,到时还不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回想着姨娘临行前的教诲,她抿着唇在自己脖间狠狠的拧了几个红痕,又咬破指尖,在元帕上涂了血,这才放下满身的疲惫睡了过去。
第二日,穆元早已不见踪影,孙方惜看着铜镜里为自己梳发的妈妈,心中一动。
“李妈妈手真巧,我听祖父说,妈妈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如今能到方惜身边,真是方惜的福气。”
那李妈妈一张圆盘脸,闻言笑呵呵的回道:“大宫女算不上,不过是娘娘怜惜,给我们几分体面罢了。”
孙方惜面色更柔,“大婚时多亏娘娘赐下眉寿宝瓶。我想回门后入宫向娘娘谢恩,不知妈妈可愿代为请示。”
李妈妈眼神在孙方惜耳后的红痕打了个转,面上便多了几分满意,笑着点头道:“世子夫人同娘娘是姑侄亲,亲人之间见上一面,那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便默契的笑了起来。
等到向公婆请安时,孙方惜刻意做出的怯弱便成功的讨好了镇国公夫人白氏。待到看到她低头时露出的红痕,白氏面上的喜意就更多了几分。
她笑盈盈的拍着孙方惜的手,“你出身名门,又是大家闺秀。以后要同元儿好好相处,开枝散叶,为穆家绵延子嗣。”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点翠玛瑙镯子套在了孙方惜的手上。孙方惜面上娇羞,心中却暗自想到,相比冷漠孤傲的世子,老成世故的国公,这个心思简单的国公夫人看来就是她在穆家最好的突破口了。
又怯怯的向国公夫人请示自己入宫觐见皇后的事宜。镇国公夫人哪有不同意的,看孙方惜的眼中便又多了几分不同。
两人又商量起替穆元准备行李的事宜,孙方惜心知穆元此行未必顺利,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摆出一副对穆元关怀备至的样子。
待到回了世子院,孙方惜便借准备行李为由头开了穆元的衣柜。穆元的衣服不多,多是些深色常服。只有一个包裹被仔细的收在柜顶,外面甚至包了层防潮的油纸。
孙方惜心中一动,踮着脚取下了包裹,揭开层层包装,里面赫然是一件黑狐皮裘袄,毛面朝里,外面的黛青杭绸做工精致,针脚细密,看得出是花了大功夫做的。
收的这么仔细,看来这件衣服对穆元肯定不一般。孙方惜翻来覆去的看着裘袄,怎么都看不出这件衣服有什么特殊。
“这里面好像绣了东西。”在一旁帮忙的李妈妈眼神尖,很快发现了衣服下摆有一处细微的不平。孙方惜顿时心跳加速,她和李妈妈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的拿着剪刀开始拆衣服。
拆到一半,隐约可见里面绣了一行小字,李妈妈捧着烛台凑了上来,孙方惜接着光往里看去,只隐约看到一个“妻,汪……”
她不耐烦的拿起剪刀又要再剪,就被一声暴怒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姚元箭步上前,一把夺过裘袄,面色铁青的将孙方惜推在了地上。他先是爱惜的看向手中的衣服,待发现衣摆出被剪开了个口子,顿时青筋暴起,“谁允许你动我衣服的!”
孙方惜眼睛一转,眼泪就簌簌落下,“母亲命我为世子收拾去漠北的行李,我……我见那狐皮裘袄有些脏了,便想为拆下来为世子清洗一番罢了。”
穆元闭了闭眼,抱紧了怀中的裘袄,“我的行李自有下人打理,以后未经允许,你不要擅自动我的东西。”
他下颌紧绷,眼中带着警告,又冷冷的扫了眼立在一旁的李妈妈,转身大步出了房间。
孙方惜这才松了口气,在李妈妈的搀扶下爬了起来。心中却苦苦思索着方才看到的小字,妻?难道穆元还曾有过妻子吗?她若有所思的放下手中的经书,决定去试探试探国公夫人。
书房里,穆元定定的看着裘袄下摆的那行小字,只觉得心头空荡荡的,仿佛痛到了极致,便只剩下茫然。
娟秀小字细细密密的写着:“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妻,汪听雪。”
《诗经》里,昔日/他同妻子最爱的便是这句话,没有太多的表白,只有生活的平淡温馨,仿佛情到深处,便只剩朝朝暮暮的点滴。
他轻轻的抚过那一行小字,听雪是在怎样的心情绣下这行字的呢?
那一定是个闲适慵懒的午后,素来疏散的妻子终于要把这件裘袄做好了,她一定是灵机一动,在衣摆内侧绣下了这行字,一边绣着,面上或许还带着几分娇憨得意,眯着眼幻想自己发现时的惊喜。
穆元一边想着,唇边便漾开了一抹宠溺的浅笑。然而这温暖的幻想却只为他带来了片刻的喘息,巨大的空虚很快就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在冰冷中让他窒息。
“娘。”
镇国公夫人白氏此时正在园中散步,见是孙方惜,连忙招手唤她过去。
孙方惜亲近的上前搀着白氏,面上带笑,“娘,家中如今子嗣单薄,我想为世子多纳几名妾侍,您觉得怎么样?”
白氏颇为动容的看向孙方惜,却长叹了一声,“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如今你们真是新婚燕尔,更何况,唉,元儿性格执拗,又有那汪……,总之,他定是不肯的。”
“世子可是还念着那汪氏?”孙方惜察言观色,见国公夫人似有言外之意,突然插嘴道。
白氏一惊,她上下打量了孙方惜一眼,“你怎么知道。”说完又自觉失言,讪讪道:“娘……”
孙方惜心下得意,面上却满是哀怨,“世子说,他心中还惦记着汪氏,我却不敢问他汪氏的情况。”
镇国公夫人顿时就同情的拍了拍孙方惜的手,“汪氏是他这两年流落松州失忆时娶的妻子,两人共过患难,元儿心中难免还一直惦记着她。”
孙方惜虽对穆元没多少感情,闻言心中却依旧大为不悦,织锦袖袍下,她狠狠捏断了几根蔻丹指甲,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婉,“娘,世子既喜欢,我这个做妻子也要体贴夫君。不如就把这汪氏接进府纳为妾侍吧。”
“只要夫君喜欢,我们穆家也能早日开枝散叶。”心中却已经细细盘算,要安排哪个妈妈去接这个汪氏,这样明显不利于她在穆家地位的危险人物,一定要在掐死在萌芽中。
“唉,那汪氏她已经死了。”
镇国公夫人的话一下子唤回了孙方惜的思绪,那汪氏居然已经死了?孙方惜顿时如同蓄足了力气却打到了空气,她又随口敷衍了几句,怏怏的回了世子院。
汪氏已死,她便是再努力迎合穆元,也永远比不上一个死人。孙家尚有虎视眈眈的嫡母,穆家又注定靠不住,想到这,孙方惜越发坚定了要讨好孙皇后的信念。
穆元出征在即,他心中却始终惦念着不知身在何处的汪听雪,肃王身涉夺嫡,哪里是孙首辅的对手。汪听雪此时同他有了牵扯,只会被拖累。
1...3233343536...9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