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美[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嘉观流
爬上二楼,梁哲整了整衣领,抖着手敲门道:“奶奶,是我,我回来了。”
嘎吱一声,门开了。然而令梁哲惊讶的是,开门的却是梁父。
“爸?你今天休息吗?”
看到儿子,梁父自然是高兴的。然而听到他的问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道:“渴不渴,饿了吧。我给你下完面条吧。”
一边说着,梁父一边躲进了厨房,梁哲莫名觉得有些不安,还想再问,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奶奶,你回来了。”
提着菜篮子的梁奶奶看见久违的大孙子,高兴的脸皱成了一团,放下篮子就要上来摸梁哲的脸。
梁哲顺从的躬下了腰,任老人家粗糙的大手在他脸上摩挲。
“瘦了,也黑了。”梁奶奶摸了摸孙子的颧骨,心疼道。
梁哲拉着梁奶奶坐到了沙发上,“瞧您说的,我跟您说,我现在身子骨可壮了。一次能拉一板车的稻谷呢!”
两人刚说了几句,梁母就回来了,“儿子,我听门卫说你回来了,特意请了半天假。刚才楼下许大/爷说你考上大学了,哪所?”
“妈!”
梁哲站起了身,从包里掏出了录取通知书,“a大。”
梁母喜滋滋的捧着录取通知书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儿子真棒!”
梁哲拉着梁母走到了一旁,“妈,我爸怎么了?”
提起梁父,梁母脸上顿时晴转多云,就连翻找着老花镜的梁奶奶都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你爸被厂里停职了!你是不知道这个犟驴有多犟。这生产车间出事跟他有关系吗?”
梁母越说越气,看着缩在厨房的梁父,她刻意提高了嗓音,“他梁辉又不是车间主任。你说说,他一个会计非要在责任判定的时候站出来跟厂长顶牛。说得难听点,人家拿不拿得到补贴关他屁事啊!”
端着面走出厨房的梁父回道:“小刘一家子八口人,就靠着他挣的工资生活。厂里非说他是操作失误,要扣他的补贴。小刘如今又断了一只手,这一家子要怎么生活。”
“你管人家怎么生活!梁辉我告诉你,现在是我们家没法生活了!我一个月就只有30块工资,家里的柴米油盐,你/妈的心脏/病药,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你对得起我吗?”
“得罪了厂长,我现在每天是战战兢兢,就怕哪天我也被捋下去。要是这份工资再没了,我们一家人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看着越来越气愤的梁母和垂头丧气的梁父,梁哲正是左右为难之际,坐在沙发上的梁奶奶就捂着胸口叹道:“哎呀,我心口疼。”
老太太此言一出,梁母也只能偃旗息鼓。梁父急匆匆的从柜子里掏出了瓶速效救心丸塞进梁奶奶嘴里,老人家含了半天,这才舒缓。
一场闹剧结束,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桌上的面早凉了,梁哲也不嫌弃,随便加了点开水就吃了起来。
梁母怨气十足的坐在一旁,“你看,人家才是亲母子。我只要一说你爸,你奶奶就不舒服。这当婆婆的,就是偏心眼。”
梁哲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梁母的手,“算了,想点高兴的,你儿子回来了。等我读完大学,分配了工作,再给你带回来个漂亮媳妇,让你也好好过一过婆婆瘾。”
梁母听得心里一紧,“儿子,你下乡这几年没招惹什么乡下丫头吧。你以后可是大学生,干部身份。”
一边说着,梁母就抹起了眼泪,“妈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可你不同,你以后可是国家栋梁,听妈的,可不能随便找个对象知道吗?”
“就是因为咱们是没权没势的小工人,人家说欺负就欺负。难道我不知道你爸是好心吗?但是形势比人强。你看那小刘,他是拿到补助了,可你爸停职后,他可一次都没上过门。”
“以后,你可不能再像我和你爸……”
见梁母哭的伤心,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吭声的梁父也偷偷抬手擦了擦眼镜片。
一时间,梁哲只觉得嘴里的面条堵得厉害,他垂着眼看不出情绪,半晌,低低的嗯了一声。
傅家村
奔波了一整天,傅静秋回家简单的擦洗了一下,随便蒸了个玉米垫了垫肚子,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赶到了村小学门口。
另一位代课的会计下午才会来上课,因此,傅静秋要在上午带两个班的数学和语文。
掏出钥匙开了校门,傅静秋就坐在教室里准备起了教案,小学课本很简单,就是教大家一些简单的拼音和汉字。
傅静秋还没看几页,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老师,我们家两个孩子来复课。”
她抬起头,手里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的冯希文就出现在了门外。
你怎么这么美[快穿] 138.七十年代
见坐在讲台的是傅静秋, 冯希文有些惊讶,他动了动唇,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静秋从讲台下拿出了一本登记册, “行, 两个孩子来登记一下吧。”
冯希琴挣开了哥哥的手, 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报名, 倒是冯希武倔强的用脚尖踢地, 似乎颇不情愿。
冯希文也有些头痛, 他没想到小时候的弟弟这么厌学。重生一世,他实在不想像前世那样大家长做派,最后忽视了弟弟的逆反心。
傅静秋写好了冯希琴的名字,又半蹲到冯希武的面前,“小武,你能不能跟老师说说,为什么不想上学?”
冯希武小牛犊一般圆溜溜的眼睛又黑又亮, 他虽然才十岁, 但整天在村子里爬上爬下的,也知道了不少事。
眼前这个漂亮的老师,从前人家都说她以后会是他大嫂。那时候他不知道又多高兴, 很曾经偷偷跑去看她。
后来, 她退亲了, 村里人总喜欢在背地笑话他们家, 说他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想到自己曾经默默期待的大嫂嫌弃他们家, 嫌弃他哥哥,冯希武小小的自尊心就被彻底打击了,他只觉得曾经偷偷跑去村口偷看大嫂的自己又傻又笨,特别丢人。
想到这,冯希武鼓起了脸颊,伸手将傅静秋推在了地上。
“冯希武!”
虽然傅静秋很快自己站起来了,冯希文却怒了,他可以容忍弟弟厌学,贪玩。但绝不能允许他随便动手。前世,弟弟被关进少管所是他心里永远的刺。
他一把扯住了冯希武的衣领,“向老师道歉!”
冯希武被哥哥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小/脸发白,蹬着腿哇哇大哭起来。
傅静秋拽住了冯希文的胳膊,挡在了他和冯希武之间,“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随便打孩子好不好。”
少女柔软的起伏紧紧贴在他臂间,即使隔着一层夏衫,冯希文都能感受到昨晚在梦中那萦绕一夜的幽香。
梦里的她,孤伶伶的蹲坐在地上,一见到他,就软软的趴进了他怀里。
他抚摸着她柔顺乌黑的长发,轻吻额头,柔声宽慰她的恐惧。
再后来……她就拉着他跌进了小路旁的高粱地,月色下,少女纤细的手指一点点的解开了领口的盘扣,一边解着,一边羞答答的唤他冯大哥。
她就像晨前的风露,带着几分怯怯的晶莹,让他越饮越渴。
想到这,冯希文喉头一耸,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那种烧灼感让他仿佛被烫到一般倒退了几步,看着抽搭搭的弟弟,他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干干吐出了两个字:“学费。”
话刚说完,冯希文就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疾步出了教室。
哥哥走了,似乎是觉得在傅静秋面前哭格外丢脸,冯希武捂住了脸,把泪狠狠的蹭到了袖子上。
一直缩在一旁的冯希琴偷偷拉住了傅静秋的手,“老师,我小哥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看着小姑娘清澈的大眼睛,傅静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嗯,去座位上坐好吧。一会就要上课了。”
等到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到齐后,傅静秋就开始上起了语文课。和从前照本宣科的苗珍不同,她上起课来寓教于乐,说起生词趣味横生,不一会,就连梗着脖子不肯认真听课的冯希武都开始认真听了起来。
下课后,坐在前排的冯希琴热情的端着小本子凑到了讲台上,“傅老师,我的名字是这么写的吗?”
看着歪歪扭扭的字,傅静秋捧场的鼓励道:“写的真好,真棒!”
趴在最后一排的冯希武见状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叛徒,马屁精。”
第二课是数学课,数学的基础教育需要帮助孩子建立基本的数学常识。对于毫无基础的农村孩子来说,抽象的加减乘除实在是很陌生。
课上到一半,看着讲台下精神涣散的孩子,傅静秋突然提问道:“老师现在出一道题,谁能认真听完接下来课程,认真打出来的话,我就教他怎么用加法画小动物。”
有一个大饼吊在前面,孩子们明显精神多了。下课前五分钟,傅静秋在黑板上写道:(7+92)x2+59=
过了一会,坐在最后一排的冯希武举起了手,“257。”
傅静秋有些惊讶,毕竟冯希武已经辍学两年了,只听了半节课就能流利的做四则运算,说明他的数学敏感度很高。
傅静秋自然是如约教他画了小动物。
沐浴在同学羡慕尊敬的眼光里的冯希武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虽然努力想绷住脸,却到底年纪还小,在傅静秋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画的画着小老虎时,终于忍不住红了脸。
下了课,傅静秋犹豫了片刻,还是叫住了冯希武,“小武,你跟老师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数学?”
冯希武别扭的不肯看傅静秋,今天在课堂上,她手把手教他画画的时候,身上香香的,让他莫名就想起了他娘。
从前,她娘抱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暖暖的。
“小武?”
见冯希武一直不肯说话,傅静秋忍不住有些无奈,这孩子也不知为什么,好像对她有偏见似的。
“老师是觉得你在这方面有天赋。”
冯希武绞着手指嘟哝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挺喜欢数数的。”
傅静秋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他的肩头破了一个大洞,“等一下,你衣服破了,老师帮你补一下好不好?”
不等冯希武拒绝,傅静秋就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针线包,几下就补好了冯希武衣服上的破洞。
冯希武僵硬的站在原地,自从他娘死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补衣服。
村里别的孩子最羡慕谁家穿新衣服,他不同,他最羡慕的就是衣服打补丁的孩子,至少他们有娘,不像他……
“好了。”
看着傅静秋唇边的笑涡,冯希武黝/黑的小/圆/脸胀得通红,“老师……对……对不起。”
傅静秋惊讶的挑了挑眉,微笑道:“没关系,我原谅冯希武小朋友了。”
被叫做小朋友,冯希武又气又羞,拽着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吃着冬瓜糖的妹妹就往办公室外跑。
茫然无助的冯希琴跑过门槛时还不忘回头和傅静秋道别,萌得像只小猫咪。
放学时间早,傅静秋便回家准备自己的生财大计。
也是从国营商店售货员那得来的灵感,让她准备做一个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却注定会风靡的东西——假领子。
假领子保留了衬衣的上半截,让人可以穿在外套里。既满足了人们对衬衣的需求,又降低了成本。因此一经推出,就立即风靡全国。
当然,这东西设计简单,极易仿造。她打算先做一批,再把手头上的图纸卖给省城服装厂。她要求不高,能挣个几千块就够了。
眼下正是农闲,平日里各家各户都是窝在家里午休。然而今天的傅家村却热闹得不得了,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显得格外兴奋:冯老大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找到了一个帮城里采买鱼的差事。现在正在家里收鱼呢!
一斤能卖一毛钱。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普通农家干一年不过挣5000工分,扣掉队里的截留款,一年能分到一两百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只要多打些鱼就能挣一笔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就连知青点的知青都暂时放下了课本,加入了浩浩汤汤的捕鱼队伍。
看着眼前提着桶拿着杆的知青,傅静秋心中一动,轻声喊道:“李知青?”
戴着眼睛的知青李楠回过了头,“傅同志啊,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梁大哥的地址吗?我想给他寄点东西。”
李楠歉意的摇头道:“不好意思啊,这个我太清楚。”
看着眼前面露失望的少女,他忍不住补充道:“不过薛白应该知道,他也是a市的,我帮你问问吧。”
傅静秋笑弯了眼,“太感谢你了。我现在在村小学当老师,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少女明媚的笑容让李楠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喉,看着傅静秋婀娜的背影,他提着桶暗叹道,梁哲这小子,可真是好福气。
冯家
满头大汗冯希文正端着秤称鱼,冯家小院里摆满了水盆,水桶。
情况比他预计的更好,不到半天,他就收了一千多斤鱼了。再算算,收到明早就能暂停了。卡车司机约的是后天早上,到时候还得借村里的驴车把这些鱼送到镇上才行。
络绎不绝来送鱼的队伍到傍晚终于结束了,冯希文点完了剩下的钱,才有工夫关注放学的弟妹。
“今天上课怎么样?”
冯希琴迈着小步子递上了自己的本子,“哥哥你看,我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看着页面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冯希文捧场的鼓励道:“小琴写的真好。”
冯希琴骄傲的撅了撅小/嘴,“那是,我们傅老师今天还夸我了。”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又小声补充道:“也夸小哥了,傅老师还教小哥画画,小哥都脸红了。”
闷头扯着树枝拨/弄鱼的冯希武别扭的抬头道:“才没有!”
“就有,我都看到了!傅老师还给你补衣服了!你还偷偷说对不起了呢!”
冯希武气得扔了手里的树枝,拔腿跑出了小院。
“告状精,以后别求我带你玩!”
坐在一旁的冯希文眸色渐深,弟弟显然是害羞了。没想到上午还别扭的弟弟不过短短一天就被她收服了,她还给弟弟补了衣服,妹妹也很喜欢她。
如果……如果他们是一家人的话,也会过得很幸福吧。
想到这,冯希文的心里顿时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透着酸胀。这酸胀让他无所是从,焦虑难安。
你怎么这么美[快穿] 139.七十年代
然而纵使他有再多的假设, 也抵不过冰冷的现实。
她的心里,早已另有所属。
冯希文的耳边又一次回响起退婚那天傅静秋的哭诉,她说她对不起他, 说她爱上了梁哲, 说如果他能放手, 她一辈子承他的情。
那种火辣辣的羞耻感再一次的涌上了冯希文的心头, 而这一次, 分明又夹杂了三分苦涩。
然而很快, 他的心底又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她和梁哲之间, 是不会有结果的。那个回到了城市,见识了新世界的男人将会像挥去一粒尘埃一样,无情的抛弃她。
如果他想要她,不是没有可能。
互相矛盾的想法在他脑中打起了架,冯希文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从井里打了一桶凉水,狠狠的浇在了自己头上。
凉风吹拂着他润湿的碎发, 他搓了搓脸, 命令自己将这些纷纷扰扰的心绪全部甩开。
眼下,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爱情,对于仍然一无所有的他老说, 实在是件奢侈品。
随手扯过晾在竹竿上的褂子, 冯希文甩了甩湿发, 进屋掏出了自己从省城买回来的课本看起了书。
然而不知是因为受到了身体年龄的影响, 还是他本身的基础太差。后世他虽然也认真深造过。但除了英语, 剩下的化学,物理都是那么的晦涩难懂。他看了一会,却觉得心里越/发心浮气躁。
捏着小铅笔坐在对面描字的冯希琴伸手挠了挠脸,软软的问道:“哥哥也要学习吗?”
冯希文点了点头,“对,哥哥打算考大学,到时候,带你和小武去一个可以看见海的城市好不好?”
“海是什么?”
“海很大,很蓝,很宽阔,就像天空一样。”
冯希琴咬着手指想了想,懵懂的点了点头,“蓝色好看,那我喜欢海。”
看着冯希文手边只字未动的白纸,已经写完了半版的冯希琴忍不住问道:“哥哥不会写作业吗?不会写的话可以向老师提问的。”
这是傅静秋在课堂上指导孩子们写课堂作业时说的话,却没想到,被冯希琴记在了心底,用在了这个时候。
冯希文被妹妹古灵精怪的话逗得哑然失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真想看看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见哥哥没把自己说的话当一回事,冯希琴偷偷撅了撅嘴,心里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深夜,傅家
听说冯老大找到了一份好差事,坐在灯下梳着长发的钱小蝶忍不住对傅东说道:“小军他爸,我听隔壁的王婶子说,他们家大壮今天打了几十斤鱼,赚了三块多钱呢。”
“要不……你也去打点鱼吧。”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傅东翻了个身,“不去。”
“这干一天就能赚好几块的事情,不比你下地强?” 钱小蝶趴到了床边,拉着傅东的胳膊柔声劝道:“小军还小,以后,我还想送他去考大学呢。瞧瞧村里那些考上大学的知青,多风光啊!为了孩子,咱们不得多攒点钱啊。”
事关儿子的前程,傅东心中顿时有些意动。
然而想起退亲那天那傅家小子狼一样的眼神,他就脊背发凉。再说,村里人人知道是他傅家看不上冯家,他要是再舔/着脸给冯家小子打工,那他成什么了?村里人该怎么看他?
想到这,傅东胳膊一抽,闷声拒绝:“不去,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担心钱小蝶以为他不重视儿子,他又补充道:“小军还小,大不了以后我多犁点地,多挣点工分换钱。”
看着眼前一脸想当然的丈夫,钱小蝶扯了扯嘴角,干干的回道:“也行,那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我去看看两个孩子。”
走出房间,钱小蝶脸上的笑意淡去,眼中多了几分冷。
犁地?他就是像老黄牛一样累死,又能挣几个钱。当初看这个男人家里有敞亮的大瓦房,爹又是村支书,这才委屈嫁过来当后妈。
结果呢?根本就是个三棍打不出个屁的憨货,整天就知道靠蛮力,哪里比得上周阳……
想到这,钱小蝶眉间又多了几分黯然,这冤家好狠的心,一去就是六年,难道已经彻底把自己忘了吗?
周阳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货郎,担着个扁担卖些针头线脑,麦芽糖,老鼠药。
他不仅人生的白净俊俏,嘴巴更是像抹了蜜一样甜。小媳妇大姑娘都喜欢在他那买些小玩意。钱小蝶前夫身体不好,得了痨病早早去世了。她一个人带着何燕,闺中寂寞,一来二去,就和周阳有了私情。
只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周阳就消失了。
偏偏她肚子里恰好怀了身孕,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要是被人发现,说不得就要拉她去游/街示众,关牛棚剃阴阳头。她一个女/人家,哪里受得了被批/斗的苦。
还好那时正值傅东找人相看,嫁进傅家后,她费尽心思,才让众人相信傅军是早产儿。还好傅军刚出生时很是瘦小,倒是没有引起傅东的怀疑。
一直以来,她之所以用心教养儿子,就是因为从前周阳跟她说,城里人之所以比他们农村人强,就是因为他们重视孩子学习。
他这辈子最吃亏的,就是没有好好读书,只能当个走街窜巷的货郎。所以孩子一定要读书识字见世面,这样以后才能有出息。虽然他不见了,但钱小蝶却一直恪守着他当时的嘱咐,一定要让他们的孩子出人头地。
想到这,钱小蝶暗自下定了决心,傅东不去,她去。面子能值几个钱,实打实攥到手里的钞票才是硬通货。
第二天一大早,钱小蝶就拉着睡眼朦胧的何燕去河边捞鱼,“好了,娘答应你,这次你捞鱼挣的钱都归你。行不?”
话说到这,百般不愿的何燕顿时多了几分积极性。她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相看人家订亲了。村里和她同年纪的,都已经订婚嫁人了,只有她被留成了老姑娘。
只怪她娘眼界高,非要比照着傅静秋那死丫头的100块彩礼,害得她高不成低不就,生生拖到了20岁。
她也不傻,能拿得出高彩礼的,不是指望着高陪嫁就是有问题的鳏夫,瘸子。前者她娘不会出钱,后者,她宁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愿意。
说到底,在她娘心里弟弟才是第一位。想到这,何燕眼神一暗,越/发积极的捞起鱼来。
她也是时候为自己多打算打算了。
两个人都是新手,累了一上午也不过捞到六七斤鱼,其中大部分还是何燕捞到的。钱小蝶也没想到,这份钱这么不好挣,白白晒了一上午的太阳,最后不过挣到一两毛钱。
揉着晒得起皮的脸颊,钱小蝶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何燕倒是很高兴,和钱小蝶一前一后的往冯家走。到了冯家,只见穿着跨栏背心的冯希文正在称秤点鱼,见两人来了,他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面上却若无其事的接过木桶,痛快的点了七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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