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美[快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清嘉观流
待到看到傅静秋, 冯希文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紧握的拳头一松,起身让出了靠窗的座位。
为了早点到县城, 他不到六点就从家里出发, 又走了好几个钟头的山路, 一上车就累得靠在窗边打起了瞌睡。被售票员叫醒后, 他不悦到了极点, 重生以来他处处忍让, 但这不等于他就变得毫无血性。
冯希文正打算提着拳头好好教训这个无理的售票员, 却没想到,上车的是傅静秋。
想起昨天傅静秋昨天的帮忙,冯希文咽下了嘴边的回击,垂眼让出了座位。
他的这一个举动,倒让售票员更加得意起来,他挺了挺胸,露出了胸前别着的徽章, 转头对傅静秋殷勤道:“这位同志, 快请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欢迎随时来找我,我姓……”
“谢谢, 非常感谢。”
傅静秋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 低着头就要往座位上坐。
靠窗的座位在内侧, 傅静秋刚转身, 就赶上了小巴转弯, 她虽然努力想要抓/住前排的椅背,却还是直直的撞进了冯希文的怀里。
即使隔着薄薄的汗衫,傅静秋却依然清晰的感觉到了冯希文紧实的肌肉。
他此时正处于从少年向青年过渡的时期,又要每日下地劳作,虽然瘦高,浑身却满是紧绷的肌肉。
男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和阳光蓬松的味道掺在一起,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不等傅静秋站起来,冯希文就抬臂将她推到了座位上,动作干净利落,显得格外避嫌。
还眼巴巴呆在过道上的售票员也摔了个趔趄,似乎也意识到这样站着很危险,他可惜又留恋的最后看了傅静秋一眼,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庭广众之下摔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前任未婚夫。窝在座位上的傅静秋心中又羞又气,捂着脸久久不敢抬头。过了好几分钟车才声如蚊呐的低声说道:“刚才……不好意思啊。”
冯希文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两条长/腿却不自然的交叠在了一起。
他绝没有想到,20岁的身体是如此的血/气/方/刚,不过稍稍一接触,身上便燃起了一簇簇火苗,躁动不安的起了反应。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处境正是艰难,自然无心考虑这些。等到去南方打工后,工地上倒是有些工友爱说些荤话,只是那时他身上背着沉重的医药费,每天想的都是多干点活,好多攒些钱。
等到到了安稳的三十代,不是没有人想要和他组建家庭,可惜这些人都明里暗里的嫌弃妹妹是拖油瓶,看不起弟弟是个劳改犯。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从事业上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无暇再为另一个女/人又一次伤情。
方才不过短短数秒,他的身体就因为少女的鲜嫩柔软亢奋起来,如果不是他推得快,说不定还要出更大的丑。
更令人煎熬的是,傅静秋此时就坐在他身边,动作间,少女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便细密密的萦绕在冯希文鼻端,让他无从躲避。
冯希文的呼吸越/发粗重起来,他闭上了眼睛,下颌线条紧绷着,额间慢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傅静秋偷偷用余光打量着男人紧握的大手,眼中泛起一抹狡黠。
怪不得古人说食色性也,她之前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这个吝啬的男人不过涨了一朵花。如今不过是稍微抱一抱,就又涨了一朵。
偏偏他一路上始终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喜怒。要不是傅静秋能看到寒梅图,恐怕还真以为他在生闷气呢。
小巴一路颠簸着到了省城,此时已是日上中天。z省的省会中州城是五朝古都,历史悠久,人口基数庞大,一下车,傅静秋就感受到了远超小镇的繁华。
虽然和镇上一样,这里的服装依旧是绿,蓝,灰等单调的颜色,但大街上却开了不少店铺:红星皮鞋店、长江南北货商店、甚至还有一家照相馆。
车站人头攒动,傅静秋和冯希文就像汇入人潮的两滴水,很快就四散着被挤向了不同的方向。
冯希文曾经多次到过省城,因此按照记忆的方向,他很快就赶向了z省渔业公司。
昨夜,他仔细推敲了如今的经济形势,决定因地制宜,先赚一笔本金再徐徐图之。
渔业公司一条街之隔就是z省鱼产品加工厂,两者同属水产局管理。冯希文探头看了看人来人往的渔业公司,转头先走向了水产局。
他从包里掏出了昨天买的红塔山,熟练的给门卫递了一支,“叔,我想问问,现在政府准我们生产队卖鱼不?”
门卫接过烟,在手心搓了搓,又上下打量了冯希文一眼,侧身让他进了门,“我哪知道啊,你进去问问领导去。”
成功的进了水产局,冯希文没有急着找人,反而走到宣传栏下仔细看起了公文,他逐条逐条的看去,终于在右上角看到了z省省委最新发布的《关于社会主义经济研究》里的一段话:“渔业是我国社会主义农业的一个组成部分。搞好渔业生产,既能巩固和发展集体经济,又对“四化”建设有促进作用。渔业发展了,农村经济结构更会趋于合理,人们的食物构成也将得到改善。”
似乎是把这个当成是上级领导做出的批示,水产局还特意为此出了一期板报。冯希文反复将每一个字揉碎了咽到了肚里,心中一定,转身出了水产局。
“诶,小伙子,你找到领导了?”
冯希文转身对门卫点了点头,“嗯,谢谢叔。”
他捏了捏包里的钱,转身进了渔业公司,小心的避开了地上的水泊与转角的水塘,冯希文拉住了一个踩着胶鞋正在低头点货的中年人。
“同志,我是平县傅家村的,村里最近打了不少鱼,想要买到省城来。”
“我去水产局问了,那边的领导要我过来看看,麻烦您给解答一下,水产公司收鱼吗?”
一边说着,冯希文一边给男人递烟,满头大汗的男人一听他是水产局指来的,也顾不得再点货了,摘了手套接过了冯希文递来的烟。
男人低头闻了闻烟,见是红塔山,眉间更松了几分,他抬手将烟夹在了耳后,点头道:“收,最近需求大的很,隔壁加工厂也在收,说是要做鱼罐头。”
“你们那有多少鱼?”
冯希文暗自算了算,傅家村附近的河因为背靠淮河,眼下又没什么污染,以此数量很是庞大。
“我们至少能卖五六万斤。”
男人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也行,那你们生产队的公文呢?给我吧,有了公文我才好报上去。”
“我们那是乡下,不知道咋填公文。麻烦叔你帮个忙,教教我们格式,我拿回去给队长看了他好照着写。” 冯希文一边说着,一边将剩下的一整包烟塞进了男人口袋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男人没说话,低着头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撕给了冯希文。
冯希文接过纸看了看,“叔,你们这个是订货单吧,能不能写给我写一张。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笨的很,容易忘事。有了订货单才好说给我们队长听。”
一张空白的订货单也没什么用,看在红塔山的面子上,男人又扯了一张给他。
冯希文小心的将订货单折叠齐整塞进了怀里,感激道:“谢谢叔,太感谢了。叔您方便说个名字不,我们到时候运了鱼来直接找您行不行。”
男人指着院子里的小楼说道:“我姓范,到时候你跟门卫老张头说找老范就行。”
敲定了一切事宜,冯希文千恩万谢的出了渔业公司,刚走出大门,他就敛去了面上唯唯诺诺的青涩,摸了摸/胸口的订货单,冯希文顿时心情大好。
有了这边的首肯,再加上刚才在水产局背下的政策,他就能说动村长帮忙盖章。这么大的一条河,靠他一个人捞肯定是捞不完的,但他可以做个居中牵线搭桥的二道贩子。
这边收鱼的价格是0.3元一斤,他完全可以花0.1元从村民手里收鱼。再租车运到省城来,只要挂个响应政府政策,发展社会主义渔业的名头,谁也不能说他是投机倒把。
心思一定,冯希文又转头看向门口卸货的篷布卡车司机,他把最后一包烟拆了,上前四散给蹲在树下歇凉的卡车司机,“哥,你们这车能接私活不?”
几个光着膀子擦汗的司机接了烟,吞云吐雾了半天才回道:“跑哪啊?”
冯希文跟着蹲了下来,咬着烟回道:“平县,就在省内,不算远。”
几个司机上下打量了冯希文一眼,见他衣角还打着补丁,黑裤子上溅满了泥点子,便都没有吭声。
一个发顶微秃的司机几口抽完了一支烟,毫不客气的接过了冯希文送上来的第二支,伸手比了个四。
冯希文立刻心里神会,这是跑一次四十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块塞到了男人手里,“这是定金,三天后早上6点,咱们在平县老牌楼见,你看行不?”
司机捏了捏手心的钱,对眼前这个衣着破旧的农村小伙多了几分另眼相看的意思。他不露痕迹的将钱揣进了裤口袋里,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冯希文也不怕男人不来,毕竟以他的了解,一般省内出一次私活最多三十。这个男人价格报的高,生意肯定不好做。自己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出一次车能顶得上城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不可能不来。
搞定了运输,冯希文彻底放下了心。他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花粮票买了个白面馒头,准备去国营商店给妹妹买个小书包。
就着凉水几口吃完了馒头,冯希文又打足了精神,迈着步子往国营商店走。
到了国营商店,却只见柜台前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挤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哎呀,这个小姑娘手真的巧!”
“人长得也标志,我看好几个小伙子看得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她补的那个的确良衬衣确实好,绣得花活灵活现的。我都想给我闺女买一件,结果一眨眼就被别人抢走了。”
冯希文个子高,虽然在外围,却一眼看见了柜台里低头绣花的傅静秋。
少女专心致志的在手里的的确良衬衣领口绣着折枝茶花,乌黑的马尾辫垂在两旁,露出了一段白生生的柔颈,细小的银针在她修长的指间仿佛巧夺天工的画笔,上下翻飞着绣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茶花。
收好线,傅静秋将衬衣放到了柜台上,还不等售货员拿,就被一个大妈快如闪电的抱进了怀里。
“这件我要了!”
“诶,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我先排的队。”
眼看着两个大妈就要从文斗升级为武斗,穿着制服的售货员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都有,都有。不要抢,不要抢。”
好不容易劝下了一位大妈,售货员连忙殷切的看向傅静秋,“小傅,你看……”
傅静秋点了点头,又穿起针绣起了下一件。
她下了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太平村食品店买了块1毛钱的奶油小冰砖,和九乌两人一边吃一边逛,倒有了几分后世逛商场的意思。
逛到国营商店时,她便听见几个售货员抱怨最近的梅雨季节,仓库漏水,害得新进的的确良衬衫和布料都长了霉点。
布料倒好说,有的深色不显眼,还能裁成一块块散着卖。的确良衬衣就麻烦了,尤其是霉点又都是在最显眼的领口。
这一件的确良衬衣要12块钱,是工人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谁买回去不想穿出去显摆啊,尤其是这衬衣领,要的就是从毛衣,外套里露出来的感觉。
花大价钱买的衣服不秀一秀,可不就成了锦衣夜行了吗?
因此,这一批的确良衬衣就陷入了滞销。
要是亏本甩卖,也许能卖得出去。可那样就完不成指标了,没办法,国营商店里的员工人人咬牙认购了几件。
即便如此,仓库里还积压着上百件。
傅静秋闻言心中一动,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赚钱方法,只是如今本金不够,只能空手套白狼,先赚点本金再说。
她上前毛遂自荐,说是能帮忙解决滞销问题,一开始,几个售货员都没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然而等她买了盒针线在自己衣角绣了朵海棠花后,立刻引起了国营商店领导林枝的重视。
这段时间,林枝可为了这些发霉的衣服愁的不得了,她是新官上任,背后还有不少盯着这个位置的关系户。要是不能解决这些衣服,领导以后还怎么信任她。
因此,傅静秋高超的绣艺一展示,她就立刻拍板让售货员从仓库拿几件衣服给傅静秋试手。
等到傅静秋绣完的第一件被一个小姑娘急匆匆的买走后,林枝的心立刻就咽回了肚里。
这衣服不仅能卖,还能涨价卖啊!
最后,林枝和傅静秋敲定,补一件衣服2元钱。仓库里一共有150件,只要补完这些,傅静秋能一次性赚300块。
这差不多是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一算完钱,几个还端着架子的售货员看傅静秋的眼神立马就不同了,这小姑娘看上去娇怯怯的,比她们端铁饭碗的还能赚钱啊。
当然,国营商店也不亏,原本买12元的衬衣如今卖18元,除去给傅静秋的劳务费,一件她们还能净赚4元。
在傅静秋展示出高超的绣艺与高效率的速度后,国营商店的柜台前围起了越来越多的人,往往是这边她刚绣好一件,那边马上就被人买走了。
站在角落里的冯希文没想到会在这看见傅静秋,人群都在催傅静秋快点绣,就连售货员在抱着衣服站在一旁随时给她递衣服。
所有人都沉迷在她动作间技进乎道的优美韵律里,只有冯希文留意到了她颤抖的手指和额间的汗珠。
傅静秋有一手好绣工他并不奇怪,毕竟他娘还在时曾念叨过,傅家婶子不仅人长得标致,更是十里八乡最好的裁缝,靠着她的好手艺,傅家是村里最早盖起大瓦房的一户。
他娘每次目露羡慕后又会长叹一口气,因为这好手艺,傅婶子是日也熬夜也熬,熬瞎了眼,熬得油枯灯尽,没几年就撒手人寰,最后反倒叫别的女/人享受了她熬出来的大瓦房。
冯母的叹息里,带着同为女/人的惺惺相惜与对红颜薄命的扼腕。
你怎么这么美[快穿] 137.七十年代
又改完了一件, 傅静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转眸便看见了角落里的冯希文。带着些许慌乱,她努力勾起了唇角, 对冯希文露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
少女的笑容宛如春水, 清澈明眸里漾着细碎的光华。落在冯希文眼里, 让他的心仿佛被搡了一把, 乱糟糟的直发慌。
冯希文狼狈的转过了身, 头也不回的推挤着人群出了国营商店, 刚走过路口, 他就在新华书店前停下了脚步。
在下半年,将会有第二次高考。前世,还没读到初中就辍学的他自然是没有参加的,然而直到走过不少弯路,他才明白,学历的重要性。
就比如说户口,像他前世那样扒火车去南方打工就属于盲流, 一旦被发现, 就会被强制派遣回原籍,严重的甚至会被判盲流罪。
正是因为“农转非”的艰难,考上大学才显得那么光荣。一纸录取通知书, 就能让你拥有城市户口, 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生活。
因此, 重生之初, 冯希文就决定参加下半年的高考, 而目标,正是他前世发家的南方g省的z大。
他很清楚,靠着当二道贩子卖鱼或许能快速攒够一笔本金,但却绝不是长远之计。毕竟,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政策的放宽迟早会被人察觉。他能做的,不过是抢占先机赚一笔快钱罢了。
打定了主意,冯希文抬步进了新华书店,书店里早已排起了长龙。
这个时代年轻人对知识和书籍的渴望是后世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人无法想象的。冯希文挑了几本高中教材,便老老实实的排在了最后。
等到结完账,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省城最后一班回平县的车是下午三/点,冯希文探头看了看书店大厅的大摆钟,离开车只剩半个钟头了,想起家中的弟妹,他不禁加快了速度向车站赶去。
然而没走几步,冯希文又突然想起自己忘了给妹妹买小书包,没办法,只能抱着书拔腿向国营商店跑去。
这一次,他下意识的避开了服装柜台,然而让他失望的是,省城的国营商店根本没有卖书包的。
也是,如今物资匮乏,崇尚朴素。往往是拿块布随便缝缝就能当个书包了,冯希文记忆里那种粉/嫩可爱的小书包根本要等到十几年以后才会上市。
柜台里的售货员不耐烦的白了冯希文一眼,挥着手赶道:“没有没有,你说的那种书包根本就没有卖的。”
冯希文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点心票,买了几块桃酥。没有书包,买些点心回去给孩子们甜甜嘴也是好的。
另一侧柜台的傅静秋怀里抱着个大包袱,笑眯眯的对国营商店经理林枝说道:“林姐,真是太感谢你了。”
林枝将手里的针线包塞到了傅静秋怀里,“我才要谢谢你呢,这次啊,你可帮我大忙了。”
傅静秋不仅帮她解决了滞销的的确良衬衣,还让她额外赚到了外快。卖给她几匹白布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她帮忙把缺的布票补上就是了。
抱着包袱往外走的傅静秋恰好撞上了冯希文,之前她不过对他笑着寒暄了一下,他就避之不及的掉头就走,再想起之前他之前在车上的冷淡态度,傅静秋颇为自觉的避开了他,低着头就出了国营商店。
她分明看见他了,冯希文抿了抿唇,压下了心底那莫名的烦躁,跟着走下了台阶。
匆匆赶到车站,最后一班车眼看着就要开了。
车上没有那个过分热情的售票员,傅静秋暗自松了一口气,见冯希文已经坐到了最后一排,她便抱着包袱坐到了前排。
一路颠簸,傅静秋眯着眼打起了瞌睡,自然没有察觉到某个总是不由自主盯着她后脑勺的男人起伏不定的心情。
回到镇上时,已经是下午6点了。
锦缎般的霞光散落在天边,那火红晚霞怒放出的斑斓瑰奇的色彩,氤氲出了一个绮丽的黄昏。
然而傅静秋却无暇欣赏美景,镇上离傅家村还有两个多小时的山路,她明早还要去小学报道,半点耽误不得。
平日在镇西拉客的刘四叔早已回家了,没办法,傅静秋只能靠两条腿走回傅家村。一开始还算好,她还能借着夕阳摸清楚方向。然而没走一会,夕阳就渐渐落下,乡间小路上便只剩下微弱的月光。
伴着虫鸣声,傅静秋跌跌撞撞的走在小路上,一片安静里,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谁?”
她吓了一跳,蹲在地上摸了块石头,“说话?不说话我可砸你了。”
看着明明瑟瑟发抖却强装镇定的少女,冯希文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哑着嗓子回道:“是我。”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和傅静秋说话。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傅静秋松了口气,松开了攥在手心的石头。看着茫茫夜色里高大的身影,一阵阵后怕袭上心头,她腿一软,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你吓死我了。”傅静秋软软的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冯希文没有说话,刚才一下车,他就撞上了昨天追他的公安,对方似乎也有些不确定,上来盘问了他半天。没想到就是这样一错眼,她就不见了。
冯希文低喘着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见傅静秋一直没起来,他犹豫了片刻,提步走了过去。
傅静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丢脸,咬牙站了起来,她掩饰的揉了揉腿,不好意思道:“我……我刚才腿麻了。”
冯希文抿了抿唇,将半探出去的右手又插回了裤兜。
这一次有人结伴同路,傅静秋就放松多了,身前的背影虽然瘦削,却在此时显得格外可靠。冯希文一直保持着沉默,却会在有土坑时停下脚步,挥手示意傅静秋避开。
就这样,一股奇异的默契弥漫在两人之前。进了村口,傅静秋的小院更靠前,进屋前,她脚尖在地面上蹭了蹭,软软的说道:“谢谢你啊,冯大哥。”
话刚说完,傅静秋就像小兔子一样蹿回了屋。
停在原地的冯希文轻轻的嗯了一声,只是那一声太过轻浅,刚刚说出口就消散在了风中。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漫长旅途,梁哲终于回到了a市。
虽然一路上拥挤的硬座让他的衣服早已皱成了一团,然而眼前熟悉的城市却让他眼圈一红,油然而生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走在记忆中的大街上,梁哲只觉得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明亮,生机勃勃。
他提着手里的包袱一路走进了从小长大的家属区。眼下是上班时间,家属楼静悄悄的,虽然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他就给家里写了信,但路途遥远,说不定反而是他本人先到家。
“小哲回来了。”
家属楼下围在一起下棋的大/爷热情的招呼道,“孩子瘦了,怎么回来了呢?”
梁哲停下了脚步,笑眯眯的回道:“嗯,我考上大学了,所以就能回来了。”
几个大/爷纷纷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不错,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是啊,老梁两口子知道了还不知道有高兴呢。”
“那是,刚好让老梁……”穿着跨栏背心的大/爷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大/爷伸手怼了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打着哈哈重新给下起了棋。
归心似箭的梁哲没有留意到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笑着道了声再见,脚步轻快的进了家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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