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美丽的娇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三公主的话。
原来是寿平公主气得脸颊通红,三公主口口声声说她生不出孩子,刺得她的心直滴血,于是忍无可忍地给了三公主一记耳光,怒道:“闭嘴。长幼有序,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诸多贵妇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本来以为只是两位公主起口角闹不愉快,结果行为加剧,上升到了动手的地步。这可不是看笑话的节奏了,不管是打人的寿平公主还是挨打的三公主,日后算起帐来,说不定会牵连到自已,还是选撤退吧。
当即就有人想悄悄地离开,一转头就见到宝儿站在她身后,一惊之下失声喊道:“公主……”
这一声叫喊把周围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贵妇们这才发现宝儿过来了,相互使着眼神交换信息,这情况……她们要不要给宝儿打招呼?可是旁边还有那对正在吵架的……
“啪!”
此时,安静的院子里又想起了另一记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又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去,这一看,又把她们吓个不轻。
宝儿秀眉微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寿平公主捂着左脸,一向端庄的脸庞是惊怒交加:“你,你居然敢打我?”
三公主高傲地仰起头,左侧脸颊上隐约有着红痕:“笑话!你都敢打我了,我怎么就不敢打你?”
“你!你!我是你姐姐,你怎么敢?!”寿平公主怒不可歇地说道。
“哼,我……”
三公主还想刺上几句,却被宝儿打断了:“好了。今天是七婶的寿辰,你们两个在七叔的家里闹出这样的笑话来,不觉得羞愧吗?”她的眼神冷冰冰地扫过两人,道:“三妹,事情因你而起,给七婶道歉去,不准再闹事。”
三公主一脸不懑,还想说什么,不过她咬咬唇,还是忍了下来,对定王妃行礼道:“都是我的不是,扰了七婶的寿宴,还请七婶责罚。”
定王妃哪里敢接下,只是笑说不介意。
宝儿转过头看了看寿平公主,她脸上不但有惊有怒,更有伤心和难过,想来是为二驸马而伤怀吧。她心中暗叹一口气,多少能够明白寿平公主的想法,便道:“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想来是累了,要不先回府休息?”
“我……”
定王妃立即接口:“公主能来,就是最大的礼数,但还是身体最重要,千万别累到自已了。”
寿平公主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就顺势而道:“那就恕侄女先辞一步,改日再上门给七叔和七婶陪罪。”
定王妃亲自送到王府大门,而其他女眷,则是由郑侧妃负责招待着回去大厅。
宝儿看向三公主,没说什么,只道:“走吧。”
三公主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不敢多说话,乖乖地跟在了宝儿后面。整个皇宫,除了她的父皇,也就只有这个长姐让她觉得畏惧,哪怕是执掌皇后宝印的沈淑妃,她都没怎么放在眼里。
宁阳郡主朝三公主行了个颔首礼,主动地退后一步,将宝儿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阿姐,我……”三公主走过去,小心地看了看宝儿脸色,低声解释道:“刚才我的女官霜叶替我去西坊买些点心,却在要进王府的时候被那女子拦下了,那女子可能以为霜叶是二姐的女官,便对霜叶说了她与二驸马的事。霜叶听着不对,就进来对我说了。我……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给二姐提个醒,谁知二姐不怪二驸马,却是骂起我来了。我一时气不过,这才……这才会与她吵起来。”
宝儿神情仍是平淡,头也不回地说:“一会儿你别急着回宫,先随我回公主府。”
“哦。”三公主小声地应道,见她如此冷淡,心里反而有些七上八下的。
寿平公主走了,二驸马秦远自然是跟着离开,连同那女子也带走了。虽然除了一开始那一巴掌,寿平公主就没再冲他撒过火,但秦远没有傻到以为这事情就算揭过去了。
三公主带来的那女子确实是与他有过几夜风流,那是京城附近某个村庄的打渔女,他偶然遇见,见那女子长得不错,就诱其发生关系。没成想就那几天,渔娘怀了身孕,还找上了康宁侯府。他知道后吓坏了,便赶紧让下人打发她走,不巧碰上了叶氏。
叶氏正为他的子嗣头疼,见渔娘有了身孕,证实后确实是秦远的骨肉,便想让她留下来,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对她来说都是个安慰。只是寿平公主这里,必须得瞒着,等孩子生下来了,去子留母,看在秦远和康宁侯府的份上,寿平公主总不会把孩子给掐死吧。
好好地说一下,或许还能让寿平公主认下这个孩子,毕竟寿平公主进门两年多肚子还是没动静,太医诊过,也瞧不出什么毛病,只说缘份没到。如果寿平公主日后真的无所出,那么这个孩子就是个依靠。
叶氏抱着这样的想法,就收留了渔娘,让她在近郊的别院静心养胎。秦远见亲娘执意如此,想着渔娘肚子里的也是自已的骨肉,便不出声了。
不想派去伺候渔娘的丫头碎嘴,被渔娘知道了他们去子留母的想法,连夜逃了出来,最后还被三公主在众人面前捅了出来。
金枝玉叶 第57章 康宁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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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前几天染上了风寒,请来太医开方子,用过几服药后还是有些咳。定王妃寿宴,给侯府下了贴子,可叶氏实在觉得不舒服,索性就让大儿媳妇刘氏代表她前去,她就不挪动了。
谁知大儿媳妇出门还到到两个时辰,就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并将寿平公主与三公主发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给叶氏说了。
刘氏道,“……媳妇见情况不对,便向定王妃提前说了一声,回来给母亲报个信。算算时间,公主也该回来了。母亲,这事该如何是好,”
康宁侯夫人收留渔娘并打算去母留子一事,刘氏也是知道的,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赞成康宁侯夫人的做法。就算寿平公主不受宠,但也是名正言顺的公主,驸马突然间弄出来一个外室子,婆婆还在一旁帮忙瞒着她,正常女人都受不了,何况那还是公主。
刘氏不是没劝过,偏生康宁侯夫人认为寿平公主是她的外甥女,往日里婆媳相处寿平公主对她这个婆婆亦是十分孝顺温和,便觉得她能说动寿平公主容下这个孩子。刘氏说了几回,见实在劝不动,就撒手不理了。原想着渔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下来,说不准中间就有什么意外,实在是料不到事情会以这样激烈的方式捅开来。
听完大儿媳妇的话,康宁侯夫人不由得有些心疼:“你说公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小二?”
虽然有些不合适宜,但刘氏是真无语了,都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康宁侯夫人还能有心思心疼儿子。她估摸着寿平公主会提前退席,不趁这会儿提前想好说词,待会儿康宁侯夫人会更心疼。
“母亲,我们还是想想,怎样才能让公主息怒吧?”刘氏提醒道。
康宁侯夫人叹气道:“既然公主知道了渔娘,想瞒是瞒不住的了,一会儿公主回来,就将事情原委全部告诉她吧。公主素来贤惠孝顺,好好地跟她讲理,若能让她出面认下渔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最好不过了,这样小二就有后了。”
刘氏听得嘴角直抽搐,历朝公主能对驸马姬妾庶子视而不见就是贤惠大度了,现在康宁侯夫人居然说要寿平公主主动出面认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奸`生子……这搁在普通贵女头上,稍微有些脾气的都忍不下这口气。
刘氏还想再劝,看看能不能把自家婆婆说得清醒些,就有丫头来报,“寿平公主与二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寿平公主就带着大队人马闯进来了。往日里寿平公主极给康宁侯夫人面子,就是来侯府见她,也是让丫头提前通报,得到允许后才进去见她,像今天这样直接擅闯还是第一次。
后面跟着二驸马秦远,还有一个穿着碎花绣裙的清秀女子,正悄悄抬头,一脸惶恐地打量着四周。
“公主回来了……”刘氏暗暗叫苦,忙起身迎过去,想着先摸个底清好想法子应付过去。
寿平公主一抬眼,直接就朝刘氏扔了一句*的话过去:“这个女人的事,大嫂知不知道?”
“这,我……”刘氏脸色僵硬,不由得停下脚步,吱唔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见状,寿平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开始的伤心难过全部转成了满腔的怒火。敢情侯府的所有主子都知道秦远在外面搞大了打渔女的肚子,只有她一个傻瓜被瞒着,什么都不知道,顿时她只觉得这两年多来对康宁侯府的谦恭全成了一个笑话。
她转过头,看了驸马秦远一眼,秦远见她看过来,立即就低下头了,一副完全不敢与她直视的样子。见此,她心中更是失望交加,她知道这个二表哥性格柔和,说话做事皆是慢条斯理,行事也是一派侯府公子的作风。却没想到,他做下了这样的事,竟是连看她的勇气也没有。
寿平公主缓缓气,越过僵直着做木头的刘氏,随意挑了个座位坐下,面无表情地打量起渔娘来。那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容貌清秀,气质温婉,看上去颇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气息,正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站在大厅中。
她身边的女官闻弦歌知雅意,便代她细细盘问渔娘起来。渔娘虽然害怕,但口齿甚是俐落,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
秦远确实是无意间遇过她住的那个村落,偶然一个机会两人撞上了,渔娘平生没有见过秦远这样俊俏的公子,加上秦远又极会哄女子欢心,所以一个不注意,就让秦远哄去了身子,还意外得了身孕。那时秦远并没有透露真正的身份,只说他是京城富户人家的公子,还说了自已的名字。几日缠绵后,秦远就对她说家中有急事要急着回去,给她留了个玉佩做留念,日后定会回来娶她为妻之类的话。
渔娘信以为真,便一直安心在村子里等着,结果等了两个多月还是没等到人,心里正在七上八下的,这时又意外发现自已怀孕了。她心里焦急万分,不敢对父母直言,趁着村子里的人进京做买卖时她便悄悄地跟了来,靠着秦远留下来的那一块玉佩多方打听,才能来到康宁侯府,知道秦远的真实身份。
后来就是康宁侯夫人知道了她的存在,主动出面收留。她在别庄安胎,无意间听到丫头说侯府想去母留子。她吓坏了,不想死,又不敢回村庄,走投无路之下只得再次回到京里,还没等她想出个主意,就来到定王府门上那条街,与三公主的女官擦身而过。也是巧了,那时霜叶正说着公主如何如何,渔娘没想太多,便拉住霜叶哭诉起来,这才有了定王府那一幕。
女官看了一眼寿平公主,见她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便掉过头问:“那玉佩在哪?”
“在民女身上。”渔娘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块青绿色的玉佩,捧在手心递了出去。
女官走过去接了,转身走回送到寿平公主面前。寿平公主扫了一眼,确实是秦远的玉佩,她曾经见他佩带过。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秦公子已经娶了妻,我……”渔娘早就后悔万分了。
她见秦远长得好,会说话,与他一比,村里的后生全是土疙瘩了。她便想着如果能嫁给他,那她日后就是人人称羡的富家夫人,穿金戴银,奴婢环绕,这日子得多美啊!谁知秦远是早就娶了妻子,娶的还要是当朝公主。这,这公主想要弄死她,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想到这里,渔娘冷汗岑岑,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越想越怕,不由得脚一软,跪了下来:“公主饶命,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秦公子的身份。”
如果可以,寿平公主真想直接打死渔娘,就算秦远真的是有意勾引,但要是渔娘坚贞不屈的话,秦远的性格也做不来霸王硬上弓的事。秦远有错,可渔娘未必就是无辜。
但是渔娘并不是卖身入府的奴婢,而是正经的良籍平民,她今天打死渔娘,明天御史就能参她一本草菅人命。
寿平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平平气,冷声道:“未婚生子,这事不管搁哪朝哪代,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活不成。”
渔娘的脸上毫无血色,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瘫在地上擅抖着身子。
康宁侯夫人不在乎渔娘,却是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道:“公主息怒,渔娘肚子里还有着小二的骨肉呢,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
寿平公主冷笑道:“至少什么?至少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吗?一个来历不明的奸`生子,定王府这一闹,要是真让她把这个孽`种生下来,以后康宁侯府还要不要出门?我这个公主还要不要见人?”
“可是……”康宁侯夫人还想说话,但是寿平公主已经无法再忍了。
“来人,带她下去看起来。嬷嬷,你去熬药,一会儿药熬好了,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确认胎真的落了,立即把她给我扔出京城。”寿平公主厉声说道,随即眼神一转,看向秦远,冷冷问:“驸马没意见吧?”
秦远哪敢有意见,连连摇头:“一个身世不清不楚的孽`种,真让他生下来,侯府脸面全无,公主处理甚好。”
康宁侯夫人急了:“小二,这是你的亲骨肉,你以前不是说过……”
秦远垂首道:“母亲,那只是渔娘的片面之词,不足为信。”
说话间,已经有人带着渔娘下去了,嬷嬷也跟着出去,准备去熬药自是不提。
“唉!”康宁侯夫人见渔娘都被人带下去了,知道此事再无回旋余地,除了叹气,再无他法。
刘氏一直在当木头,她见渔娘都被领走了,便以为事情过了,正想开口说什么调解一下气氛,就听得寿平公主说:“母亲处事向来公正,岂会做下这等乱认孙子的糊涂事情来?肯定是身边小人挑唆,这才母亲犯下大错。”
刘氏心一凛,下意识地把头压得低低的,半点不敢乱瞟,她有预感,接下来会是一场大风暴。
果然,寿平公主继续道:“周嬷嬷和胡妈妈挑拨事非,糊弄主子,罪不容赦,拉出去一人八十大板。连同他们家的人,全部给我带过来,还是一人八十板子,就在这院子里,给我狠狠地打。”
周嬷嬷和胡妈妈是康宁侯夫人的陪房,在侯府很有体面,连刘氏都得客气几分。现在寿平公主发话说要打死她们,连带全家,可见这回是真火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康宁侯夫人留。
刘氏不敢出声,只当自已是死人。
康宁侯夫人见自已的陪房被打,自然不愿,便与寿平公主争执起来。寿平公主已经扯破了脸,哪肯就这样罢手,不管不顾地让下人们动手。
就在这时,康宁侯回来了,他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先是狠狠地怒斥叶氏一番,然后转过身向寿平公主赔罪:“是我教儿无方,管妻不严,才让公主这般大动肝火,实在是我的不是,还是公主宽恕一二。”
接着周嬷嬷和胡妈妈,还有她们的家人,都被押在院子里,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折腾得鸡飞狗跳的。
寿平公主顺了一口气,心下冷笑,要说渔娘这事她的好舅舅不知内情,她是不信的。不过无所谓了,反正都撕破脸,她也犯不着再在这儿继续惹气,便道:“无妨。既然该罚的人已经罚了,只要驸马好好改过就行。”
“这是当然。”康宁侯说道,对秦远使了个眼色,秦远就乖乖上前给寿平公主请罪。
突然,门房来报,河洛公主身边的女官沅秋来见。
康宁侯不由得一愣,忙让下人请沅秋进来,就连寿平公主都愣了一下,大厅中倒是难得的平缓了下来,只有康宁侯夫人满脸尴尬地坐着,双眼通红。
沅秋进来后,对着他们一一问完礼,就说出了来意:“传河洛公主的话,寿平公主与三公主不知礼数,当众争吵,有失皇家体面。现罚每人各抄《女诫》一百遍,限十天内抄完,然后随同请罪折子一起递呈御览,以待圣察。”
所有人都怔住了,唯独寿平公主一脸淡定地回应沅秋说她知道了,明天就亲自去定王府向主人家道歉。
待送走了沅秋,寿平公主则是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了侯府,走时连看都没看秦远他们一眼。
金枝玉叶 第58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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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回宝儿这边,寿平公主与二驸马走了,爆炸源头不见了,席面再次恢复了和乐融融,戏台上的歌伎舞姬正在表演着最时兴的乐曲和舞蹈。
宝儿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面上看着只是一片平静。三公主坐在她旁边,见她没有质问的意思,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再讨论刚才的事情,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歌舞上,赞道,“定王府上的歌舞实在是堪称一绝,就是教坊,看着也是差了那么一点。”
“三公主若是喜欢,不妨就常来我这儿坐坐,尽管够你看的。”定王妃含笑接口道。
三公主以下的皇女都还没有正式的册封,所以众人称呼起她们都是按着排行来叫。
“好啊,那我一定常来,七婶不能嫌我烦啊。”三公主笑眯眯地说道,娇俏的面容已不复方才的高傲。说着,她眼珠一转,小声地问:“听说临川姑姑的长子已经进京了,今日有在席上吗?”
定王妃朝男客那边的其中一张桌子点了点下巴,轻声道:“来了。最左侧的桌子上,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子。”
三公主顺着定王妃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容貌不甚出众,神采平平,身量……也是普通。一句话概括,扔在人群中转眼就能见不到的人。
她微微皱眉,显然对这个准驸马人选不是很满意,虽说早已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那普通青年的身份,可得到定王妃的确定后,她心中还是有些失望。这样想着,她就意兴阑珊地收回视线,不料眼神不经意地一瞥,却是注意到了另一个人。
三公主完全移不开目光,她紧紧看着那个姿态俊逸的青年,问道:“七婶,那一位是谁?”
定王妃听了,有些纳闷,便抬头望了过去,她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认出来,就“咦”了一声:“这人我还真没印象。”
倒是身后的女官提醒了一句:“王妃,公主,那是中书舍人江绍安。”
“江绍安?”一说名字,定王妃就想起来了,“是江太史的孙子吧,听说写得一手好字,人又长得俊俏,挺得皇上喜欢的。”
“就是他。”女官道。
三公主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江绍安,脸颊微红,喃喃道:“原来是他……”
原本正在专心看歌舞的宝儿听到她们的对话,便向江绍安那一席看了一眼,不想江绍安正巧也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的眼神对个正着。
江绍安明显愣了一下,可接着他就站起身,左手端着一杯勘得八分满的酒杯,右手则执起案上的酒壶,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宝儿错开视线后就把注意力摆在了定王妃身上,商议着改天一起去沈府探望长辈。刚要定下时间,就听得江绍安的声音:“河洛公主。”
“恩。”宝儿不得不停下与定王妃的谈话,转而向他微微颔首致意。
江绍安脸上的温柔笑容不变,愈发显得他神采风流,他举起酒杯,道:“难得在宫外见到公主,下管不胜喜之,特前来向公主敬酒一杯,还请公主赏脸。”
宝儿无可无不可地端起酒杯,对他一点头,道:“江舍人客气了。”
说罢,她抬起右手,飘逸的大袖一掩,仰首饮尽。
江绍安一笑,随即仰首喝完了杯中的美酒,然后朝三公主和定王妃行了个颔首礼,就要离开。
这时,三公主出言相拦:“江大人,难道你就只敬我阿姐,却不敬我吗?”
“呃……”江绍安有点迟疑,他过来敬宝儿,有很大的成份是一时兴起,加上两人在宫中碰过几次面,所以这才前来敬酒。可是三公主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就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三公主娇笑着亲自执起另一盏酒壶,先是给自已的酒杯斟满,然后又亲自给江绍安倒酒。
“三公主……”江绍安开始不安了,看着面前三公主那几近赤`裸的眼神,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定王妃也同样发现不对劲了,瞧三公主这神态,不会是看上江绍安了吧?
“我敬江大人一杯。”三公主专注地看着江绍安,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这,这……不敢!不敢。”江绍安不得不强喝下这杯酒,然后就寻了借口匆匆走开了。
“他长得真好看。阿姐,你说是不是?”三公主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江绍安身上,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回眼,低声问起来。
“恩?”宝儿方才一直在专心欣赏歌舞,压根就没留意这两人的互动,听了三公主的问题,还有几分莫明奇妙,她不知道三公主问的是谁,也懒得多问一句,便随口应道:“是啊。”
三公主盯着眼前的酒杯,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都红了起来,看得旁边的定王妃心里一咯噔。
接下来的酒席都很顺利,没再发生什么突起事件。结束后,宝儿向定王妃辞行后,就带着三公主回府了。
赵文渊这几天有公干,需要外出京城,并不在府中,所以宝儿就没再费事地挪去暖阁,而是选择了正房旁边的小偏厅做谈话地点。
“说吧。”宝儿接过沅秋手中的茶碗,轻抿了一口,这才问道。
“什……什么?”三公主看上去有些心虚,不是很敢对上宝儿的眼睛。
宝儿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对亲弟弟都是如此,一个异母妹妹,就更不会有温柔耐性了。见三公主吞吞吐吐的,索性挑明:“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想嫁王少祺,所以才在定王府跟二妹闹起来?你想让七叔和七婶对临川长公主‘如实’据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样一来,或许就能让临川长公主打消让王少祺尚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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