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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瑞根
城墙一角仍然有数百夫子在卖力的修筑着,看样子是要连夜把这一角之地修复。
来来往往的都是士卒和补充的车马辎重,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寻常士民。
而战争带来的伤痛在短时间内无法消去,虽然蔡州和徐州都没有针对平民的行动,但是在双方逐条街巷和宅院进行攻防争夺战时,不可不免的要祸及士民。
跑不掉的就只能认命,而跑掉的也许回来就只能面对残垣断壁,无论是投石机还是火龙炮带来的破坏都是毁灭性的。
对于刘延司和王守信来说,控制住了宋城就是胜利,江烽的来信中也明确表示了后续事务的推进将不会是将军们而该是谈判者们来解决,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巩固这一成果,所以当蔡州军退出谷熟之后,武宁军也毫不客气的进驻了谷熟城。





烽皇 第二百一十七节 战火将熄?
“停战了?”郭韬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自己这一趟被支出去对方的意图所在,只是他不去又能如何?徐州和蔡州之间会有一战,他制止不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打得太过出格,哪一方的损失都不是朝廷所愿意见到的。
“差不多了。”江烽却显得很平静,“放心吧,郭公,我们会和蔡州还有南阳按照朝廷的意愿达成一致意见,呃,要说结成同盟也可以,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嘛。”
“一城一地对于郡王来说就那么重要?”郭韬还是忍不住要讥讽一下对方,“留着这些军队和沙陀人较量不好么?”
“吾也想,可这么直接放手,无法交待。”江烽说的是实话,蔡州军屡屡主动挑起战争,如果不予以回击,恐怕他自己都难以服众了,尤其是兵力明显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没有道理不给对方一个教训,哪怕江烽也知道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和蔡州不太可能再有战事。
“那现在呢?可以交代了?”郭韬压抑住内心的火气。
徐州方面没有掩饰战况,双方在宋城恶战十日,损失都不小,当然胜利属于徐州,蔡州损失就更大,接近两万精锐被歼灭,徐州方面损失也过万。
“郭公,无须这么大火气,还请理解某的难处。”江烽半真半假,“某这一帮子手下,都是来自各方,公也清楚,感化军、泰宁军、平卢军聚合而来,不打几仗,既无法表明吾的态度,也无法证明他们自己,所以对蔡州一战是必然,但某也清楚,这需要一个度。”
“你知道度?可为什么这一仗打这么狠?”郭韬还是喘不过这口气,心气不顺,“你们两边损失两万多人,有这个必要么?这不是让沙陀人在一边看笑话么?”
“郭公,战场上的事情岂是之前能预料的?吾没想到,估计蔡州也没有料到。”江烽假模假样的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双方也不会再打下去,那就谈吧。”
“谈?你这有意打下宋城,还怎么谈?”郭韬脸色越发难看,“你打算让蔡州把柘城、谷熟、襄邑、宁陵让出来?”
“谷熟县那边蔡州军已经撤离了,主动让出来了。”江烽淡淡的道。
郭韬一惊,“那宁陵呢?”
让了谷熟也就罢了,如果把宁陵也让出来,那就意味着蔡州是真的打算退让了。
“那倒没有。”江烽笑了起来,“郭公,你是希望徐州控制宋州呢,还是蔡州来控制宋州呢?”
郭韬干咳了一声,摇摇头,“那是你们两家的事情,只要别打,结盟,谁控制都行。”
江烽笑了笑,知道对方言不由衷,估摸着朝廷还是希望蔡州来控制宋州,对朝廷来说,一个相对平衡的局面才符合他们的利益,不过他们就没有想过,在面对沙陀、契丹这些胡族入主中原的时候,一个更为强大的藩阀才能承担得起扛鼎之责。
不过江烽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郭韬多谈,正如对方所说,剩下来的事情就是谈了。
“郭公,瑾公主这边的事情,吾已经奏请陛下,请求陛下赐婚。”江烽顿了一顿才又道:“吾希望朝廷能尽早下旨。”
关于和李瑾的婚事问题,郭韬也是开诚布公的和江烽谈了,江烽没有矫情,很爽快的答应了这桩事情。
对于朝廷来说,有这样一个强藩成为女婿,既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当然从目前的局面来说,有利因素更多一些。
关中困窘的局面将会越来越严峻,党项人的盘踞在北,沙陀人入主中原,大梁的覆灭,这都让整个中土局势迎来一个前所未有剧变局面,朝廷需要作出正确应对之策,否则极有可能像东周那样逐渐消亡。
郭韬不得不考虑更多一些,甚至皇室的婚姻都一样是用来交易的利益,这也是作为皇室成员的义务和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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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你带谢可、曹祥丰、朱子泰他们几个要去宋城一趟,把这一次宋城之战的具体经过详细的了解清楚,每日每次战事都要搞清楚,另外关键是要详细搞清楚胜负的经验教训,还有就是各方面出现的问题。”王邈话语中顿了一顿,“另外,也要详细掌握步军和器械部队与术法师部队之间配合中出现的问题,这很重要。”
“枢密使大人,宋城这边战局已经稳定,是否需要抽调部分兵力回来?”杨恒点头应允的同时也问另外一个问题:“宋城那边驻扎兵力太多,辎重运输上恐怕压力太大,加上宋城西部城区被毁也造成了相当多的流民,加上现在本来青黄不接,粮食运输也存在问题。”
“崔首座那边要求缓一缓,得等到谈判得差不多再来考虑。”王邈很欣赏杨恒的头脑灵动,是一颗好苗子,“宋城这边的压力暂时还要撑着,不过可以考虑让宋城那边向单父那边转移一部分流民和人口。”
“郡王决定要设立单州了?”杨恒眼睛一亮,“那宋城怎么办?”
“少问那么多,按照这个意见撰写命令,请首座和郡王签批。”王邈笑着教训道:“有些东西不用点太明,大家心照不宣,蔡州那边也知道,我们需要分清楚我们的首要敌人。”
“北上的条件成熟了么?”杨恒稍微迟疑了一下,“这一战消耗很大,后勤部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淮南那边的粮价涨得有些厉害,无闻堂的消息称民心也有些浮动,可能也很大量粮食北运有关系,储备的粮食这样下去恐怕很难坚持到夏收。”
王邈心中也是有些感叹,打仗的消耗实在太大了,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宋城这一仗打下来,大家都只看到了消耗了多少军粮辎重和武器损耗,却没有看到大头根本不是这个。
同等数量的夫子,人吃马嚼,运输起来的损耗,还有这一仗打下来上万人的阵亡和伤残,这都需要政事厅那边予以抚恤,所以政事厅才会对打仗如此深恶痛绝。
这宋城一战其实他不是很主张狠打,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打这一仗,许多事情更难处理,所以不得不打,但现在打下来,消耗太大,无论是粮草辎重还是武器箭矢都消耗太大。
虽然徐州看起来地盘辽阔实力雄厚,但是像兖郓沂和平卢诸州的地盘距离转化为实力还差得远,也幸亏平卢镇还有些积攒,被搜罗来,所以才能让徐州这边敢打这一仗,但这一仗打下来,再要想北征或者南进,就撑不住了。
但是无论如何,地盘的扩大,都是好事。
人口,土地,出产和矿产,资源,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最终都能转化为战争潜力,而这时未来徐州争霸天下最需要的,现在却是取这一块的最佳时机。
这就是江烽和王邈所看到的,而许多人却囿于自身眼光,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也许在短时间内,像兖郓沂和平卢诸州看起来都更像是包袱和拖累,而不能对徐州大总管府带来实质性的益处,但这种看法是在太浅薄了。
且不说有了平卢和兖郓沂诸州给整个徐州和淮南带来的战略纵深有多么大的意义,只想想为什么吐谷浑人现在会如此热心?
如果没有控制兖郓沂和平卢镇,徐州的影响力如何渗透到河朔?如何左右得到沙陀人?
做不到这两点,吐谷浑人凭什么这么便宜的价格出售战马给徐州?又凭什么这么眼巴巴的希望和徐州结盟?
还有,朝廷有怎么可能对徐州如此低声下气?
你没有这份实力,朝廷凭什么会把这么多头衔加诸与你,凭什么对你的各种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主动为你提供大义?
兖郓沂和平卢诸州的现状的确不好,甚至徐州泗州和海州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这个不好,主要是指水利设施、道路交通遗留下来的窟窿太大,加上蚁贼对地方上的破坏,要恢复起来都需要投入巨大。
徐州这边还算是有些底子,加上与淮南一水相隔,自然条件也不错,所以恢复起来要容易一些,但兖郓沂和平卢诸州情况就不同了,没有三五年的大投入建设,根本派不上用场,也就是说三五年内,这两块地盘都基本上是投入和产出都是不相称的。
除了钱量财物上的投入外,更让江烽头疼的还是对这几个地方的“改造”,要把兖郓沂和平卢诸州“改造”成为自己的基本盘,让这两块地方成为自己未来争霸天下的根据地。
不仅仅钱粮,还在于整个政权结构的“改造”,要让这些地方的士绅死心塌地的跟自己捆在一起,要让他们的利益和自己一致,这道题相当难做。
在这个问题上,江烽和陈蔚、崔尚、杨堪、王邈以及杨勋、王煌、杜拓、严序等人交过底,让他们明白自家的野望,当然程度不完全一样,但王邈无疑是交底最深的。




烽皇 第二百一十八节 契丹
王邈也认同江烽的观点。
江烽起家时间太短,基本上依靠军队来确立起自家的门户,而要让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归心,那就必须要给这支军队足够的利益和念想,让他们和江烽在一起,那么原来的利益所有者——士绅们怎么办?
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归入军功贵族中来,仅仅是大梁的现状就能让江烽明白,无论再强悍的军队当你的经济基础开始腐化堕落时,军队也就不可避免的会腐朽掉,所以江烽能够理解后世中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之举,不能解决军队实力派和他们自身利益阶层的问题,那么要么就会演变成唐末的藩镇割据,要么就会像大梁那样一起腐化垮掉。
赵匡胤以及他的北宋应该算是做得比较好了,虽然北宋在面对契丹和女真人时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是原因是多方面的,江烽作为历史系的高材生自己认可的一个原因就是当南方农耕民族在科技优势转化到军事实力上还不足以对游牧民族骑兵大规模运用带来的机动优势这一特长形成压制时,你又失去了北方河北平原和蒙古高原的地理防御优势,那么这场战争就失去了主动,失败就是大概率事件了。
汉唐之所以对游牧民族形成压倒优势,那也是有多方面因素,但不容否认的是总体实力的超强,北方地理优势未失,王朝前期的进取心尚强,这几方面才使得农耕民族占据了优势,但到了王朝后期一个接一个的优势因素丧失,那么游牧民族的机动优势就会转化为主动进攻,进而变成战略优势。
在江烽看来,要想维系中原王朝对北方游牧胡人的优势地位,就目前来说,尚未完全在整体实力占据优势,甚至还在军事实力上居于劣势的己方来说,要抢占地利优势就是必要之举,控制华北平原刻不容缓,深知历史大势很难被自己这样一个小蝴蝶所改变,契丹人膨胀的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所以他必须要抢在契丹人南下之前控制住河朔地区,以河朔作为缓冲,要确保自己腹地的安全发展。
把希望寄托在一条河水天堑上是荒谬的,尤其是沙陀人已经入主中原,哪怕江烽不认为沙陀人具备逆天改命的能力,但毕竟这也是胡人踏足中原的第一步,有了这第一步的实践,没准儿契丹人或者党项人的第二步就要踏出来了。
所以江烽希望把战线前移,推进到河朔,让河朔成为自己与契丹人对抗的主战场,而将平卢、淄青、天平作为前进基地,把徐州和淮右打造成为自家核心保障区,用这种递进策略来确保自己政权的稳固,不至于一战失利就丧失元气。
要对这些地方士绅进行“改造”,那么就必须要寻找到更多的共同利益。
历史上的北宋找到了一些办法,比如发达的工商业就把北宋大量的武将家族和士绅势力吸引到了工商业上,但更主要的还是商业。
现在江烽认为自己也许可以在这一点上做得更多更好,徐州的冶铁业、海州的制盐业、寿州的陶瓷业、浍州和寿州的制茶业已经初现端倪,下一步这些产业还可以进一步细分和发展。
随着钢铁产量的大幅度增长,其带来的产业链还会继续膨胀,还会衍生出许多相关产业。
在这一点上,江烽还是很有信心的,这既可以转移这些士绅在土地上的注意力,亦可在一定程度上消化日渐增多的人口劳动力。
在这一点上,江烽和观点最一致的陈蔚、王邈已经探讨过多次了,只有培养起一大批获益阶层来,才能巩固自己的统治,同时吸引新的产业和新的商品出来满足不同阶层人的需要,一句话,套用江烽来这个时代之前的流行词语,那就是创新,或者说创造新的需求,当然,这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为了确保这一目标能实现,那么首先就要确保自家政权的稳固,所以江烽也才会接受王邈提出要在河朔建立起稳固的前沿阵地,与契丹人的战争应该尽可能局限于河朔,不要波及到平卢,更不能蔓延到武宁和淮右。
而要实现这一点,在财力上的支撑,以现在徐州大总管府的状况,还有些困难,所以也才有另一个方略就是夺取宣州或者楚州甚至扬州,以南战养北战,以南方的收益来支撑北地的战事。
楚扬二州的富庶不用多说,哪怕是在江南不起眼的宣州,拥有巨大的铜矿资源和炼铜制钱产业,还有规模巨大的造纸业,加上地域辽阔,乃是江南两道中地域最大的州,论农业也相当发达,一个州足可以抵河朔三四个州的收益有多,也难怪人心生惦念。
“好了,小郎,南北攻略你知道就好,现在还没有定论,但是北地和中原战事是始终难以回避的,我们需要认真总结每一场战事的经验,具装重骑是第一次上阵,需要详细的情况,这会为我们日后在北地和中原用兵提供帮助。”王邈收回感慨,“你和大郎对接一下,看看郡王对宋城一战还有什么要求。”
参谋制度日益在徐州军中建立起来,从军一级,都要建立参谋制度,一个军设立一到二名参谋,而镇则要设立参谋处,参谋的编制多达十五人,也会分为几个小组,为各镇军队训练、指挥、情报收集和分析、战术策划等等提供参谋。
但从目前来看,这个制度还只能说是形式上具备了,各镇各军主官都还没有真正接受这个制度,王邈也希望借这一张来进行总结和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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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临潢府。
“母亲,吐谷浑人派他们的木兰公主出使南方了。”耶律德光面色疲惫,跪坐在一旁,刚满三十四的他接任大契丹汗位已经快十年了,虽然有母亲的大力支持,但是这一路走来,也并不安静。
“哼,该死的吐谷浑贱奴,上一次那贱奴来你就该把她扣下。”盘腿坐在上首的女人仍然是一身回鹘打扮,哪怕是在契丹汗庭中,她也从不避讳自己的回鹘出身。
“母亲,那不合礼仪,汉人不是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么?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耶律德光摇摇头,“沙陀人动作很猛,难怪吐谷浑人坐不住了。”
“偌大大梁难道就会在这一次垮了?”女人自然就是耶律德光的母亲述律平,来自回鹘的述律家族一直是契丹耶律部最忠实的盟友,述律平也因此嫁给了自己的表哥耶律阿保机。
述律平一直不喜欢自己长子耶律倍,更喜欢自己幼子耶律李胡,但她也知道虽然自己幼子耶律李胡武道天赋绝佳,号称大契丹中第一天才,但是在治政和为将帅方面却缺还没有能够表现出足够的才能,而且年龄也只有二十出头,不可能抢在两个兄长之前接任汗位,所以述律平最终还是支持了自己次子耶律德光接任大汗,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次子日后能传位幼子。
“不太好说,我们派到中原的细作都说大梁的情况很糟糕,内部早已经乱了,从汴梁到徐州的河道上满是装满了财物和女人的船,都在忙着逃往徐州。”耶律德光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况,大梁有再多的军队也不可能打得过沙陀人,朱邪存厚可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人都跑到徐州去了,那沙陀人就算是攻占了汴京,那又能得到什么?”
述律平对南面汉地的局势不是太关注,她更关心的是契丹八部中其他几部对自己儿子汗位的威胁,甚至也还有自己长子的蛰伏不满。
“母亲,恐怕这一次沙陀人就未必会退回河东了,洛阳被他们占了,现在他们如果再拿下了汴京,中原之地他们就得了大半,这帮沙陀人恐怕就更无人能治了。”耶律德光有些郁闷的发泄道:“那些汉人不是一直看不起沙陀人么?不是一直自称同气连枝么?为什么会坐视沙陀人这样横行无忌?”
“你打算让吐谷浑人去袭扰沙陀人后方?”述律平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儿子的问题上来了。
虽然对南方汉地情况不是很了解,但是她也知道长安、汴京和洛阳是中原三座最大的繁华都市,也是汉人的骄傲,长安在关中是大唐正朔朝廷所在,但是现在没落了,而汴京和洛阳则是独霸中原的汉人强藩大梁的地盘,现在居然要被沙陀人给全部占了?
“白承福不会听我们的,他的心思都用在防范我们身上了,他派使者去南方也是想要拉拢南方那个新崛起的汉人势力。”
耶律德光也很清楚西面的那个对手,在自己对室韦人一战时,他就想来扯后腿,只不过室韦人败得太快,让吐谷浑人的小动作未能得逞,虽然现在沙陀人威胁增大,但吐谷浑人更多的是先要求自保才对,怎么可能去招惹沙陀人?




烽皇 第二百一十九节 北与南
满眼都是烦心事。
对耶律德光来说,这一年多来就没有几件顺气的事儿,兄长背后仍然有一大批支持者,还在虎视眈眈,室韦人虽然表面臣服了,但是他们和那些靺鞨人一样,都还在观望,还有西面的吐谷浑人,他们从来不愿意放弃扯自己后腿的机会。
当然,最可恶的还是刘守光这个家伙,对于自己的要求一直是采取拖的政策,自己逼得紧一些,他就松松口子,放得松一些,马上就顺杆子爬,得寸进尺,极为可恶。
也许真的该给刘守光一点颜色看看?让他明白谁才是这块土地上真正的主宰者。
“母亲,我打算向刘守光摊牌,让他把檀州和蓟州正式交给我们。”耶律德光终于做出了决定。
“哦,檀州和蓟州?”述律平迟疑了一下,“是不是他们逼你太紧,你要用这个来安抚他们?”
“不完全是,事实上檀州和蓟州我们契丹人已经很多人,刘守光不过是名义上还拥有那里,他的官吏连密和渔阳城都出不了,可是他还驻扎有军队在那里,这始终是梗在我喉咙上的一根鱼刺,我要让他自己把鱼刺取走。”耶律德光这个时候的脸上多了几分阴狠之色。
述律平摇摇头,“如果你真的要想这么做,恐怕先需要把内部安顿好,你大哥,还有八部,要有应对不测的准备,刘守光也是头恶狼,他不会轻易退让。”
耶律德光知道母亲的担心。
刘守光隐忍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当然不简单,啥都好说,但是要让他把军队撤出渔阳和密,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不过正因为刘守光能隐忍,耶律德光也认定对方缺乏翻脸的足够勇气。
早些年自己父亲阿保机在的时候,平州不也是在刘守光手中,不也乖乖的交了出来,耶律德光认定只要不触及对方底线,也就是幽州,刘守光还不敢翻脸。
“母亲,我知道怎么做,不会有事的,我在想,我们如果不加快南下的步伐,一旦沙陀人在中原站稳脚跟,那我们就没有多少机会了。”
耶律德光也有一种深深的急迫感,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号称中原第一强藩的大梁怎么会这么快就垮了。
不是一直说大梁对沙陀人从来没有落过下风么?
不是说每一次沙陀人打大梁,都要拉上几个帮手么?
怎么这一次沙陀人一家出手,却能把大梁给打得如此模样?
大梁垮了,中原局面就会大变,但是现在契丹还没有做好全面南下的准备,但他不能无所作为,所以他必须要把檀州和蓟州拿下来,下一步就该是幽州了。
听说汴梁人口有上百万,若是被沙陀人得到,那沙陀人真的就不好对付了,不过细作也在说汴梁的汉人都在大量南逃徐州,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耶律德光来说,契丹人不能咬一口,实在太可惜了,最大的阻碍还是河朔三镇,尤其是刘守光,不解决刘守光,契丹永远无法南下。
契丹的铁骑没说的,但是步军与中原的步军相比,仍然还有差距,耶律德光一直在平州、营州招募汉人和奚人,训练步军,效果很不错,假以时日,将会有一支强大的汉奚联军步兵成型,届时必能成为契丹铁骑最有力的帮手。
倒是吐谷浑人那里,耶律德光也不知道该不去该去联系一下,吐谷浑人和契丹这边关系一直不好,但是沙陀人都入主中原了,自己是不是该改弦易辙,重新调整一下方向?
还有阻卜人,如果吐谷浑人依然如故,也许该把阻卜人这头恶狼引来南下,或许能给沙陀人和吐谷浑人都能造成一些麻烦。
想到阻卜人,耶律德光也有些头疼,这帮蛮族,最是难征服,自己父亲在的时候,一度让这帮家伙俯首听命,但是自从自己登基为汗之后,这帮阻卜人就又装聋作哑不肯上贡了,但是往来间言语倒还算恭顺,也许还能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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