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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那日宋氏不知从何处听来了他在苗姨娘院中过夜的谣言,与他起了争执,宋氏情绪激动之下,拔下了这根钗欲刺伤自己,他当即上前夺过——那钗头上不常见的丹砂令他印象尤为深刻。

    妇人因张峦突如其来的发问而有着一瞬间的恼怒。

    可恼怒之余,余光得见邓太太神情古怪,再结合当下的情形来看,妇人岂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咬了咬牙,抬手将钗拔下。

    张峦适时地开口道:“若张某没有猜错的话,此钗钗身之上,应纂刻有莲花纹记,且有一个‘宋’字。”

    他话还没有落音,妇人就已经看到了赤金打造的钗身之上的标记。

    被各色目光盯着瞧,妇人觉得颜面大跌。

    她好歹也是宛平县令之妻,自家老爷官儿做得不大,但在这京城离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今日她戴着这来路不明的金钗,被当众戳破,传出去必然贻笑大方!

    妇人气红了一张脸,冲邓太太道:“邓淑人先前将此钗赠我之时,不是说特地在万宝阁现打的首饰吗!”

    丹砂钗不多见,她还尤为喜爱,隔三差五地就拿出来戴用!

    “……”邓太太的脸也火辣辣地发烫,这下当真是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妇人气极,将金钗塞到邓太太手中,便带着丫鬟当场离去了。

    邓太太着急地喊她,她却头也未回。

    看热闹的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道儿来,却在妇人经过身边时,仍忍不住交头接耳地讨论。

    妇人气得手中帕子都要揪破,脚下走得飞快。

    “事到如今,邓太太还不肯承认吗”张峦冷眼瞧着已经要站不住的邓太太。

    邓誉也皱眉看着她母亲,虽未再发问,可心底大致已经有了答案。

    他攥紧了拳,低声说道:“这些东西都在何处母亲还是趁早让人找出来归还他们吧……”

    邓太太先前的抵死不认,让他此时觉得失望又难堪。

    谁都不愿相信自己有一个贪图便宜且满嘴谎话的母亲。

    “……”邓太太脸色不停变幻着,迟迟说不出话来。

    丢人就算了,方才还破了二百两银子的财……难道现在真的还要将吃进去的再吐出来

    那些东西大多价格不菲,且她多数都送了人,或是让下人拿出去变卖换成白花花的银子了!

    她又急又气之时,人群中忽然有一行人挤了进来。

    “二哥,你这是在作何!”

    来人中带头的是张峦庶出的三弟,张敬。

    他身着文人长衫,头顶结髻,罩棕丝网巾,原本气质文雅的一张脸上,此时写满了着急和不赞同的神色。

    张峦今日前来退亲,隐瞒了张家上下,张老太太得到消息,急得不行,奈何张彦一早去了翰林院,她只有让人去书院请了张敬赶来阻止。

    退亲不是小事,张敬不解为何张峦不与家中商议,如此之下,本就觉得张峦此举有失妥当了——而待瞧见眼前这番情形和路上听闻,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家二哥是被鬼附身了!

    毕竟,谁家闺女退亲还带舞狮队去男方家啊!

    而且,就刺拉拉地站在大门口儿让人这么看笑话……

    正常人且干不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更何况二哥还是饱读圣贤书的学问人。

    “二哥,咱们有话先回家商议完再做决定也不迟!”张敬不知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但亡羊补牢这种事情,越快越好。

    他想赶紧把张峦带回去,再找个巫师给他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邓太太一瞧张家有人前来阻止,心底大松一口气!

    快走快走,快把张峦带走。

    她心里大松,面上就多了几分硬气,正待跟张敬说几句怪责张家办事不妥的话,来扳回些表面上的面子之时,却见张峦反将张敬拉到了一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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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大国师
    他咄咄逼人

    是谁做错了事到现在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这邓家小子固然资历本性都不差,可是非观显然没有培养好,自视过甚。

    可惜了一根好苗子!

    张峦在心底叹息一声。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并不想太过为难一个孩子。

    “两日之内,张某希望贵府能有人登门道歉,并将侵占之物如数归还——若不然,我必当报官细究!”他底线明确,绝不动摇。

    先前的单子已被邓太太撕毁,此时张秋池便让人重新递了一折过去给邓誉。

    邓誉抿紧了唇看着张峦等人转身离去。

    人群议论着散开来,让出一条道儿。

    舞狮队的鼓点声再次响起,催得气氛热闹起来。

    “邓家今个儿丢人可真丢大发了……啧啧,这是碰着硬茬儿了!”

    “这叫作茧自缚!出头了,就开始嫌弃先前订下的亲事了,还拿人家姑娘的名声敲诈银子——殊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呢!”所有的人仿佛都觉得自己这场热闹看下来,都成了伸张正义的使者。

    如此之下,几乎人人都忽略了张眉寿患了腿疾之事。

    毕竟潜意识里觉得,张峦都拿出来说了,必不会太过严重,想来不过只是邓家拿来退亲的一个借口罢了。

    而在这种前提之下,邓太太若再想添油加醋地宣扬此事、亦或是说出些什么有损张眉寿名声的话来,便只会被当作是蓄意污蔑报复,反倒会遭到他人唾弃。

    背信弃义、满嘴谎话、借机敲诈、侵占他人财物不愿归还……这么些恶名,足够在所有人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了。

    这才是张峦真正的目的所在。

    哪怕是忍气吞声地拿出两千两甚至是五千两,他也不信邓太太真的能闭上那张臭嘴,说不准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勒索敲诈。

    倒不如奋起一搏,主动撕开她的真面目,先占据住舆论的上风,让她没有还手之力!

    从方才围观者的反应和议论来看,他大致上是成功了。

    张峦吐了一口浊气出来,直觉得身心舒畅。

    解决掉了这一桩糟心的亲事,护住了女儿的名声,还顺便出了口恶气,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哪怕回去之后,母亲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他也能乐滋滋的听着。

    想到这,张峦的脊背挺得越发笔直。

    他终于为女儿做了一件有用的事,尽了一回父亲该尽的职责……

    芩娘肯定会很高兴吧

    张峦越想越乐呵,双手负在背后,忍不住在心里哼起了小曲儿来。

    张敬追上他的脚步。

    “二哥。”

    张峦以为他担心如何向母亲交待,正待出言时,却听张敬紧接着说道:“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能否叫上我”

    他最是善辨,最拿手的就是控制舆论方向。

    万一二哥没吵赢那邓家妇人,岂不麻烦

    “……”张峦默然了一刻,而后抬手拍了怕他的肩膀。

    瞧瞧,这才叫好兄弟。

    这一刻,他们之间没有嫡庶之分,有得只是对待是非善恶相同的观念。

    张峦也夸了张秋池。

    “池儿今日做得也很好,临危不乱,不与无知妇人逞口舌之快,男儿当如是。”

    他对这个长子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个好孩子,无论是秉性还是资质。

    第一次得到父亲的肯定的张秋池微微一怔,而后,眼底便现出难掩的喜悦和激动。

    “多谢父亲夸赞,孩儿受之有愧。”他掩饰着语气里的波动。

    他自幼就将姨娘的愧疚看在眼里。

    姨娘常说,她对不住父亲和母亲,是做牛做马都还不清的亏欠。

    他心疼姨娘,也心疼父亲母亲。

    他从不敢往张峦和宋氏眼前凑……但他,也打从心底喜欢博学多识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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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惊恐
    茶楼掌柜生怕受到牵连,连忙冲着追进来的锦衣卫跪拜下来,抖瑟不停,说不出话来。

    锦衣卫立即分成两拨,行动迅速,一半人冲进后院,一半人快步上了二楼。

    “哐当!”

    二楼一间间包厢的房门被依次踹开,逐间搜查。

    一阵阵惊呼声此起彼伏。

    “你们干什……”女孩子不满的声音刚吐露一半,就没了下文。

    少年捂住妹妹的嘴,目送着锦衣卫离去,复才松开。

    “你嚷什么呢,真不嫌事儿大!”少年皱眉训斥着女孩子。

    女孩子大喘了一口气,气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她方才不是没看清那些人是锦衣卫嘛,吃点心吃得好好地,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搁谁谁不气

    可她总也不明白,为何连他们堂堂定国公府也要这般忌讳这劳什子锦衣卫

    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呀,整日就瞧见他们到处抓人了。

    少年生了气,道:“徐婉兮,你休想再让我带你出门!”

    **岁的女孩子一听这话就软了下来,拉着少年人的衣袖说起好话来。

    此时,张眉寿几人所在的包厢,也闯入了锦衣卫。

    阿荔不着痕迹地护在张眉寿身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几名锦衣卫。

    “可有见过一名醉汉往此处来”一名锦衣卫沉声发问道,目光依次扫过穿戴非富即贵的几个孩子。

    王守仁和苍鹿都不见慌张之色,张眉寿被阿荔挡在身前,锦衣卫看不到她的表情。

    王守仁摇了头。

    “并不曾见到。”他语气平静。

    锦衣卫看了他一眼,目光最终却定在了苍鹿的身上。

    尚存稚气的孩子一袭柳黄长衫,墨发拢在脑后,小小年纪却自有一番清冷与疏狂,让人轻易移不开视线。

    “几位是哪家的公子姑娘”锦衣卫发问道。

    王守仁依次报出他和苍鹿家中门户,出于保护,而并未提及张眉寿。

    锦衣卫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原来是王状元府上的公子。”他看向苍鹿道:“百户大人家的小姐——哥几个倒失敬了。”

    “……”

    苍鹿几人都没说话。

    那锦衣卫朝着几人拱手一礼,便带人火速离去了。

    他临走之前,张眉寿却从阿荔身后探出头,悄悄留意了一眼此人的长相。

    年约三十上下,肤色偏黑,一双狭长的眼睛。

    他们前脚刚走,阿荔后脚赶忙去将包间的房门重新合上,面朝着雕花门做出一个‘简直怕死啦’的表情,而后深吸一口气,再转回身来之时,已经恢复了无所畏惧的模样。

    姑娘已经很怕了,她必须装作很厉害的样子才可以。

    “别怕姑娘,他们已经走了。”她低声安慰张眉寿。

    张眉寿看着她额角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想将帕子递给她擦一擦,但见小丫头强撑着也要让她安心的模样,她到底没去拆穿。

    那边,王守仁正取笑道:“好一个百户大人家的小姐。”

    苍鹿生得过于好看,又作女儿家打扮,不知内情的皆会将她认作女孩子。

    张眉寿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追在她后面喊“姐姐”,直到苍鹿五岁那年,她才不喊,转而喊他的名字。

    这些年下来,被错认性别什么的,苍鹿早已习以为常,此时听好友打趣,不怒反笑:“小爷我雌雄莫辨,岂是你能羡慕来的”

    王守仁闻言收起笑容,一脸正色地冲他抱了个拳:“小娘子心胸如此豁达,在下佩服。”

    “别闹了。”张眉寿面朝窗外,出言道:“快看外面——”

    那名醉汉已经被抓住了。

    这情形张眉寿并未曾亲眼见过,但结合记忆中的听闻,接下来的事情,她却已经能料到大概。

    醉汉被锦衣卫拿刀鞘狠狠地砸在腿弯处,在大国师的华辇前扑着跪了下去。

    他似乎清醒了,高声求着饶。

    四下声音窃窃,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大国师发话。



044 猜测
    方才所见过于血腥,阿荔迟迟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将两扇大窗合上。

    街道两侧,百姓们看着锦衣卫上前将尸身敛走,仍旧惊魂未定。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咬舌自尽了……这太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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