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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那名随从疾声道:“先生,不对劲,茶楼关门了!”

    有些茶楼只做白日里的生意,固然也是常见,可哪有客人还没走完,一声不吭就将门给关上的!

    若说是大意了,不曾留意到二楼包厢里还有人,可分明他一直就站在门外守着,关门的伙计根本不可能看不到还有人在——

    “先生”张眉寿看向那男子,道:“那么,这位先生来之前,都不曾打听打听这家茶楼的东家是谁吗”

    唔,不过就算打听了,估计也打听不出来。

    毕竟这是宋




818 信守承诺
    男人因疼痛而狰狞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都休想从我口中探出什么!”

    张眉寿闻言也笑了一声。

    “说得大义凛然,实则不过是怕说罢便只有死路一条了,想借此来拖延些时间,再设法保命罢了。”

    连生他养他的家族都能背叛算计的人,会对仅仅只是利益关系的外人死心塌地,忠心不二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男人闻言眼中神情变幻。

    然而来不及去思考太多,下一刻,巨大的疼痛陡然传遍四肢百骸,全身的骨头似被人生生折断一般,又仿佛有无数条毒虫在身体里疯狂嗜咬——这种常人所无法承受的疼痛,几乎刹那间便吞噬了他所有的神智。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哪怕立刻死去,只要能够不必再承受这种痛苦,他必然都不会再有多余的犹豫。

    而就在他濒临昏死之际,种种疼痛忽然消去。

    男人却再无一丝挣扎的力气,面无血色地横躺在地上。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真正动用这牵心蛊,还有许多摸不透的地方。”女孩子清澈的声音在他耳中如同这世上最可怕的咒语一般,“你若自觉还能扛得住,我倒不介意在你身上多练一练手。”

    男人张了张嘴唇,却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反正也都不是什么要紧之事,你即便当真宁死也不说,日后我也都能一点点查出来。”

    女孩子语气轻松淡然:“故而,我突然觉得,说与不说也不大重要,关键是练手。”

    一旁的田氏听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突然就有点儿后怕了。

    “我……我说……”

    男人终于得以发出声音,那语速虽然缓慢,却也莫名叫人感受到了他的急迫。

    “古家……欲扶持继晓称帝,这些年来所作所为,包括蛊惑当今圣上炼丹修仙,以传出昏庸之名,如此种种……皆是在为此事铺垫……”

    虽然早有猜测,甚至从章拂口中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此时听到这样的准话,张眉寿还是不禁皱眉。

    “一个和尚要怎么当皇帝”

    这是她与祝又樘一直以来觉得蹊跷的地方。

    当然,若有些人当真丧心病狂到了某种地步,本也不需要什么逻辑可言。

    男人答道:“这些年来,继晓先是处心积虑替自己扬名……大靖百姓皆将他视作神佛降世,到时再从天定之人身上窃取龙运……以救世为名……”

    只是近年来的事态似乎有些脱离掌控了。

    先是之前以活人祭天求雨之事出了差池,即便以三年闭关来弥补,可到底还是有了影响。

    再有便是当今太子深得民心,在朝中亦得许多大臣拥护追随……这是此前他们不曾预料到的局面。

    甚至是皇帝,近年来似乎较之从前清明了不少,本该渐渐垮下的身子竟也还算康健。

    但古大人言,这些都不会真正影响到大局——

    男人眼神有些涣散地想着。

    张眉寿微微皱眉。

    救世

    她总觉得这种说法有些荒诞——大靖如今国局颇算稳固,即便当今圣上昏庸了些,可哪里轮得着他一个外姓神棍来救世

    且他打算靠什么来“救”

    “云家对此事是否知情”她问道。

    “……云家大东家对此心知肚明。此次对那宋锦娘下手,正是古大人和继晓之意,是欲借此让云家吞并宋氏商号的生意……”

    张眉寿抿直了菱唇。

    果然如此。

    前世姨母出事之后,宋家渐渐没落,并非是她舅舅无能,而是抵不过有心之人的谋划与紧逼。

    继晓有此举动,意在利用云家敛尽天下财富做他的支撑。

    这不是救世。

    而是谋反。

    “古家,继晓,与云家,他们这些年来行事来往,你手中可有证据在”张眉寿看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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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 醒来
    同样摆脱不了躯体被对方拿来擦剑的命运的男人口中不断涌出猩红的鲜血。

    渐渐涣散的瞳孔里俱是不甘之色,挣扎着艰难地发出极含糊的声音:“她……到底是何人……”

    临死前他至少想死个明白。

    棉花不曾理会他,取了血将小瓷瓶收好便要离去。

    那人却不知哪里残余的力气,竟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袍。

    “到底……是什么人。”

    棉花皱眉甩开他的手,无情地留下了两个字。

    “仙人。”

    话这么多。

    慢慢想去吧。

    ……

    当晚,田氏便替宋锦娘解了蛊。

    解蛊之后,宋锦娘陷入了昏睡。

    宋老太爷和宋聚及宋氏都守在锦清居内,直到深夜。

    宋福瑜几人早前也来看过了,他们不知姑母中毒之事,只当今日也是寻常医治,故而都未曾久待。

    “外祖父,舅舅,我已问罢哑婆了,姨母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因这些时日身份过分虚弱所致。此时睡着,便等同是在休养。看样子,兴许要等到明日方能醒来。此处有我母亲守着,待姨母醒来,自会命人去给外祖父和舅舅传话的。”张眉寿轻声道。

    宋氏亦道:“蓁蓁说得没错,父亲和阿哥,就先回去歇着吧。”

    宋老太爷想了想,到底是点了头。

    虽说一刻见不到锦娘醒来,心中便安定不了,但都守在这里,却也没有必要。

    “你们也别在这儿熬着,且留了丫鬟看着就是。”宋老太爷交待道。

    宋氏母女二人应了下来。

    宋聚则陪着父亲离开了锦清居。

    “回去后好好歇着……这些时日你里里外外奔劳操心,人瞧着都不比往常精神了。”

    路上,宋老太爷跟儿子说着:“好在你阿姐化险为夷了……只要人没事,一切都会慢慢恢复原样的。余下的事情也就都好办了,不必急于一时。”

    宋聚在一旁应着“是”,不知怎地,眼眶就酸涩起来。

    “对了,今日怎么没见瑜哥儿他母亲”

    宋老太爷忽然问道。

    “……这两日染了风寒。”宋聚声音微哑地道。

    这件事情,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同父亲讲。

    宋老太爷微微叹了口气,“应当也是累着了……吃了药好生休养几日,家里那些琐事,放上几天也没什么紧要的。”

    说着,忍不住面露笑意:“要不了多久,你们俩可就要娶儿媳妇过门了,可都得给我养精神了,到时别一个个病恹恹地,叫亲家笑话。”

    宋聚听着这些话,红着的眼睛里到底没忍住滑出了泪水。

    好在夜色深浓,便于遮掩。

    宋聚与老父亲分开之后,回到了静芝院中,见到了坐在内室一动不动,望着纱灯出神的俞氏。

    看着俞氏的丫鬟婆子见状退了出去。

    宋聚冷冷地看着她。

    这一日一夜,他不知问了这女人多少遍,可她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明知内情而不言,甚至他承诺了她如果说出实情将阿姐救下,他会给她留一条退路,可她仍闭口不言,就这么耗着时间……

    这分明就是存心想看阿姐死去!

    这一点,是最叫他觉得心寒、不可原谅的。

    他甚至想不通,究竟为什么她的心可以狠硬到这种程度。

    而于他而言,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就发生在一夕之间,叫人无从接受。

    叫他无法不恨。

    “我来是告诉你一声,阿姐的毒已经解了。这一回,你的算计是彻底落空了!”他冷声讲道。

    俞氏闻言,蓦地转过头来,满眼震惊之色。

    紧接着,那份震惊便化为了巨大的不安,却又掺杂着一丝复杂的庆幸。

    她仍旧没有开口说什么,只缓缓转回了头,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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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 老子高兴
    哦,他知道了……说得一定是太子殿下吧

    太子殿下与表妹定亲的佳话大靖无人不知,而二哥先前也说过,殿下也时常会去张家拜访——起初二哥不知其身份,还想着与对方较劲,可文也比不过,骑马射艺也落了下乘,最后只能妄图拿家底儿来赢一把。

    想到这里宋福瑾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我还没说呢!”话到了嘴边的宋福琪看向他。

    “二哥定是要说当今太子殿下吧殿下那些奇事,我也听闻了,都说是真龙转世,有泰山地动,和五彩祥云降世之事为证呢……”

    “殿下固然是神仙人物,你去了,少不得也能见着的。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宋福瑾不解地看着他。

    还能有谁比这些素有才名声名的大人们及太子殿下更厉害

    “最重要的是,你若去了京城,便能时常尝到你未来二嫂的手艺了……”

    宋福琪声音不高,却满脸得色。

    宋福瑾听得讶然:“……”

    倒是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

    “你未来二嫂那手艺可是绝了,便是宫中御厨也比不上……我说了你别不信,可以去问祖父和父亲的!想当初,若非是实在不能耽搁了,父亲都舍不得回来呢。”

    一旁的宋福瑜看了他一眼,笑道:“合着你就是被人这么拐走的”

    宋福琪“嘿嘿”笑了两声,“那倒也不是……”

    箐妹妹的好,可多着呢。

    宋福瑾已是听得满心希冀,可兴奋之后,却又不禁担忧起来:“可是父亲能同意我去京城吗”

    母亲这边儿他倒是不担心,到底母亲素来是支持他读书的。

    父亲倒也没说过反对,但在他心目中父亲向来严肃,常年在外奔波又甚少回家,他的性情又比不得两个哥哥来的爽快利落,越是长大,反而越有些不敢在父亲跟前说话了……

    因此,关于自己对读书的喜爱,从未敢同父亲提起过,唯恐惹了父亲失望。

    “我倒觉得兴许能同意。”

    宋福瑜道:“虽说父亲看起来有些严厉了,可因你幼时体弱多病,而那时又是家中生意最忙的时候,他心中似觉得亏欠了你许多——实际上,许多事情皆是愿意顺着你的,端看你要怎么说了。”

    宋福瑾微微低了了头。

    他也隐约能意识到,父亲待他确是有些偏爱的,不比对两个哥哥那般严厉。

    可越是如此,他越怕父亲失望。

    “但你可要想清楚了才行。”宋福瑜与他讲道:“是读书还是做生意,这可是两条路。”

    宋福瑜也道:“没错,待三弟考虑清楚了,再同父亲说也不迟。”

    宋福瑾张了张嘴,本欲就此作答,可到底还是先点了点头。

    或许是该好好想一想,至少该同母亲商量商量。

    兄弟三人转而说起其他事情,背影渐渐远去。

    ……

    晚饭时,宋家一群男人在饭桌上吃了一坛子酒。

    老爷子是心情愉悦,小酌了两盅。

    宋福瑜和宋福琪是见自家祖父心情不错,陪着吃了些。

    而剩下的大半坛子,则全进了宋聚的肚子里。

    宋福瑾想陪父亲吃点儿,却被骂了回去:“你身子不好瞎跟着吃什么酒,回头长不高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

    宋福瑾只好埋头多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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