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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昭丰帝听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处。

    换而言之,太子牵扯出这么大一桩冤案,究其根本原因,竟然只是因为——闲得慌

    太子的出发点算不上别有用心,他一时便也没了发作的理由。

    而此时,祝又樘以额触地,再次出言道:“儿臣恳求父皇命人重查此案,还白家清白。”

    这一次,昭丰帝沉默了片刻。

    “即便你认定了白家一案有内情在,为何非要让朕下旨重查难道单单就为了保住一个所谓白家后人吗此中孰轻孰重,你不该分不清——”

    若说还欲借此坐实国师污蔑白家的罪名,无疑是不聪明的。

    这小子该是清楚,能处置国师的,只有他这个皇帝而已——他想保着对方,便没人、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动得了对方。

    所以,说到底这小子只为保全那白家后人而已。

    而此事同关乎甚大的泰山地动之事又有不同,即便皆是出于一腔赤子仁义,却也过于不分轻重了。

    思及此,昭丰帝语气里更添了冷意:“白家一门,当初是朕亲自下旨处置的。你可知,如今你要朕再重审此案,等同是要朕亲口向全天下承认朕做错了!你今日此举往大了说,是为不忠……往小了讲,乃是不孝!”

    没有凭据他不可能重查。

    但有了凭据,他同样也不可能重查。

    面对帝王盛怒与严饬,少年人微微垂下眼睛

    “即便儿臣当真不忠不孝,然父皇却并没有错。”

    他语气恭儒而客观:“当年之事本有内情在,是国师进言白家宅下压有龙脉在先,从大局上讲,父皇本意是为保全大靖江山。于大靖,于祝家,父皇所为皆无过错,不过是人之常情,且决断干脆而已——错的是别有居心之人,父皇只是遭了蒙蔽。”

    “身为帝王,被蒙蔽已是大过,你别以为饶着圈子说话,朕就听不懂了——”昭丰帝冷笑着道。

    然而心底却莫名有了些许宽慰之感。

    哪怕是虚伪也好,这身为祝家人的臭小子能说出一句于大靖于祝家,他所为并无过错,就还算是有点良心了。

    “朕说句本不该由朕来说的话。”

    昭丰帝看着祝又樘,略熄了怒火道:“朕知你心中素来装着仁义二字,也正因此,朕对你才多了份包容。可这件事情,朕绝不可能应允——你若真想替白家翻案,待你坐上这个位置再去做也不迟。”

    反正那时候他已经成仙了,凡尘俗事,后人评说,爱谁谁吧。

    而他能说出这句话,已是极大的退让,及对太子的肯定了——做皇帝做到如此豁达的境界,也就是他了。

    这兔崽子若还不知见好就收,顺着台阶下,那就休怪他不留情面了。

    祝又樘默然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有一个问题,不知父皇可曾细想过”

    昭丰帝挑了挑眉,等着他往下说。

    祝又樘语气有些犹豫地道:“父皇一心炼丹求仙,不但悟性极高,又兼心诚且极懂钻研,却至今未能有所大成……”

    昭丰帝神情微变,连身子不自觉都坐直了几分。

    这臭小子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怎么不往下说了!”他没好气地催促道。




866 徐永宁的亲事
    祝又樘这才低声说道:“白家一门九族,数百口人命……若当真是一桩冤案,一日不得平反,只怕那些亡魂便一日不得安息。”

    他知道,这话听似是有些荒唐了。

    可面对父皇,若是去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反倒无用。

    想着,便继续往下讲道:“若由父皇出面替白家洗清冤屈,想必——”

    “你给朕住口!”

    昭丰帝已经激动地自龙椅上起了身。

    这臭小子随随便便就说出这种话来,倘若上天原本并没有追究这件事情的打算,眼下却这臭小子提醒到了……岂不是要断他仙路!

    “是儿臣失言了。”

    昭丰帝气得拿手指向他:“没你不敢说的话,没你不敢提的事情……愈发嚣张造次,看来当真是朕太过纵容你了!”

    “儿臣确是仗着父皇的宠爱与纵容,才敢有今日之言。”

    居然还不要脸的承认了!

    ——听着这不走寻常路的回话,昭丰帝脸色一阵变幻不定。

    怎么,这臭小子还真以为事事都能同他走心不成!

    “给朕滚回你的东宫去!”

    “是。”

    祝又樘面无异色地应下,缓缓退了出去。

    见人已经出去了,昭丰帝仍觉得心中气极:“竟还跟朕的修仙大业扯上关系了……听听他说的这都是什么鬼话!”

    刘福闻言露出无奈苦笑。

    “你还笑”昭丰帝拍案道:“是觉得今日之事很好笑吗!”

    “不,老奴不敢,亦绝无此意。”刘福违心地否认道。

    起初他在一旁瞧着只觉得害怕,到了后头却有几分想笑……

    从皇上的态度上来看,他想通了一些事情,不由也就放心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太子此举看似鲁莽没有顾忌,可却是险中有稳,该认错时认错,该坦诚时坦诚,该说好听话时说好听话……是将皇上的心思拿捏得一丝不差。

    要不然的话,皇上也不能单单只将人赶走了了事。

    这便足以说明,皇上虽是生气于太子的‘胡闹’,却不曾因此对太子生出真正的疑心来。

    即便到了最后,皇上还是不会答应此事,也绝不会对太子存下隔阂。

    只因这少年人一直够仁善,够坦荡,够赤诚。

    所以皇上才能一直这般放心并宽容啊。

    “皇上……”

    默默目睹了全部经过的陆塬,此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问道:“那人是留还是杀”

    “废话!”

    出于颜面,昭丰帝一句“当然是杀”下意识地就到了嘴边。

    可不知怎地,他忽觉头顶有些发凉。

    双手撑在龙案上的昭丰帝默默看了一眼头顶。

    而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先留着,等朕发落!”

    “是。”陆塬悻悻然应下。

    留着就留着,瞪他干什么……要保人的是太子又不是他。

    但也就是太子了。

    陆塬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养心殿。

    只是这一去,等了足足一个月,也不曾等到陛下所谓的“发落”。

    诏狱中,章拂看着又一次被送到面前的饭菜,心中的茫然感更深重了些。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

    能给个准话吗

    这一月来,他不曾再受过刑,也无人来问过话,只将他单独关在这间暗室内,一日三餐从不落下,甚至之前还有人送来了治伤的药。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将他养好了再杀

    莫不是皇帝对他白家人恨之入骨……特地给他用上了一种不为人知的、反复折磨人的精神与体魄的酷刑

    章拂暗暗攥了攥有力的拳。

    若再这么养下去的话,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逃狱了。

    “等等——”

    他到底没忍住出了声,喊住了那送完饭菜便要转身离去的锦衣卫。

    锦衣卫回过头看他。

    “陆指挥使在何处可否让我一见”

    “指挥使大人忙着呢,哪里有空来见你。”那锦衣卫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便出了暗室。

    章拂望着那扇被紧紧关起的门,不由皱起了眉。

    ……

    几日后,便是乞巧节。

    一早,徐婉兮便来寻了张眉寿,商议着晚间一同去放花灯。

    张眉寿见她一脸兴致高涨,不由又想到阿鹿前几日也说起过乞巧节要去逛逛——自打从眼睛好了之后,但凡有点儿新鲜的东西是他没瞧过的,必是谁都拦不住的。

    包括小倌馆。

    只是去了一趟听了首曲儿,便不愿再去第二回了。

    被苍伯父责骂不算什么,最紧要的原因是他觉得——那个有着京城第一小倌馆之称的地方,其内的小倌们,还不及他本人一半好看。分明是他花了银子去看,反倒叫那些小倌们占了眼福,委实吃亏得紧。

    “知道你是不便出门的,到时戴上幂篱就是了……乞巧节出去瞧热闹,再正常不过,便是被人认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瞎说什么的。”徐婉兮继续劝道。

    张眉寿点了头,笑着道:“也好。”

    她也有好些时日不曾出门了,祖母怕她闷坏,也说过让三妹陪着她出去走走的话。

    见她答应,徐婉兮高兴不已:“那咱们可说定了!”

    二人便转而说起其他事情来。

    “房家的二姑娘,昨日也叫人给我送了信,说是今晚也要出来的。”徐婉兮道。

    张眉寿笑了笑。

    “你二人倒也投缘,日后不怕姑嫂间看不对眼了。”

    工部侍郎家那位亲事一直没有着落的嫡出二姑娘,在半月前,已同徐永宁定了亲。

    “说来说去,还是咱们俩够投缘呀。”徐婉兮笑着道:“你想想啊,你同刘家姐姐处得极好,这房二姑娘又是刘家姐姐的手帕交,我与她自然也是合得来的。”

    张眉寿看着满眼笑意的好友,心中忽有些感慨。

    上一世徐永宁声名狼藉,最后由万氏做主,娶了元棠,婉兮因此没少受磋磨。

    这一回,定国公夫人健在,定国公府里一切都好,如今选的是房家的姑娘——房家虽非世家,底蕴与定国公府不能比,可却也是世代清流人家,且房大人正值壮年,已在工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坐了多年,人品也周正可信……

    房二姑娘她也见过的,性子爽利却不鲁莽,日后应是个能立得住的。



867 找媳妇去了
    喜上眉头!

    而她此前听婉兮说,这门亲事徐二公子也是亲自点了头的,双方人家无不满意之处。

    总而言之,是一桩极好的亲事。

    “那徐二公子可要同去吗”张眉寿笑着问。

    房二姑娘特地给婉兮去信,未必没有想借机见一见未来夫婿的意思。

    乞巧节嘛,光明正大地见一面,也没人会说什么。

    “他本就是要去的。”徐婉兮道:“我们府里早前不是来了一家姓朱的客人么,父亲交待了,今晚要二哥带着那朱公子四处逛逛呢。”

    听得‘朱公子’三字,张眉寿眼神微动了动。

    上一世,婉兮大约便是在此时,对客居定国公府的朱希周萌生了情意的。

    朱家此番入京,一则是为患有眼疾的朱老太太求医,二则是为了让已考取了举人功名的朱希周入京备考,借定国公府的人脉,寻有名的先生与大人从中指点。

    朱老太爷与定国公乃是至交,定国公年轻时在江南遇到了水匪,是被朱老太爷救了一条命。

    因有这等情分在,定国公府尤为热情,上一世哪怕朱老太爷夫妇离京之后,仍旧留了朱希周在定国公府长住,为其通关系寻名士,是以对方一住便是整整三年,直到会试结束。

    说起来,定国公府待朱希周着实不薄。

    可这份不薄,却成了日后他拿来言语刺伤婉兮的利器——‘当初若非是念在承了你们定国公府的恩情的份上,无法出口拒绝,我又岂会答应娶你过门!’

    而那时婉兮才知道,原来自认为的两情相悦,竟是对方口中的挟恩逼娶。

    她家婉兮乃是堂堂定国公府嫡女,样貌品性皆是上乘,却被对方视作不得不娶的不合心意之人。

    而这句‘不得不娶’,真乃恶心到了极致,以致于她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将隔夜饭都呕个干干净净。

    真不想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自古以来议亲本就有成有不成,谁还能因此翻脸不成

    说白了,不过是沾了定国公府的光,娶了世家女,占尽便宜之后,却偏偏又放不下心底的那一点点‘被动’的不甘与所谓作祟的自尊罢了——

    是以,看出身过高的婉兮百般不顺眼,又因她不肯示弱的反击而愈发变本加厉的冷漠以待。

    “蓁蓁,你怎么……突然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徐婉兮捅了捅好友,不解地问。

    说不高兴都是轻的,她方才甚至觉得自己从蓁蓁的眼神中看到了想要提刀砍人的冲动——这……一定是她的错觉吧

    张眉寿回过神来,眼睛微微一亮。

    怎么样才能彻底斩断婉兮同那朱希周的孽缘,她这些时日想了许久,也做了些叫二人避免接触的小动作,却没能想出一个真正可行且一劳永逸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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