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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糖酥
引得身边又是一阵哗然,四堂哥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就这样,花椒亲眼看着二伯将原本的一间东倒西歪的屋子扶正了。而祖父也没有闲着,把已经腐朽了的柱梁或是替换或是增补,又对梁柱的榫卯重新定位。
日头偏西,楼房上又重新盖上了瓦片,众人却仍旧意犹未尽。
回去的路上,叽叽喳喳的,好不快活。四堂哥沉默了片刻后,却是语出惊人:“我以后也要学打牮。”
半大的小子,说起这话却是掷地有声。
众人正说得热闹,都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半晌才反应过来。
五堂哥就道:“我以后也要跟我爹爹学钉秤。”说着又有些得意的伸出手来给兄弟姊妹们看,道:“我外公说了,我的手比我爹爹还要稳,学钉秤肯定不比我爹爹差。”
花椒知道,五堂哥的外公实则就是四叔的师傅,与自家祖父还是多年的好友。当年祖父把四叔送去学徒,只是指望他学门手艺,自立门户。毕竟崇塘镇上商业兴盛,几乎家家户户都离不得秤,可钉秤的却只有那么两家,大多还都是外地水客贩来卖的,却是有些前景的。只叫人再没想到的是,四叔不但埋头把手艺俱都学到了手,还“拐”了个青梅竹马的小媳妇回来。
只这会子更叫花椒没料到的是,不过还是虚岁八岁的小小子们,竟已有这样的志向了。
而且这话一出,其余几个哥哥亦是连番表态。
三堂哥说他也要学打牮,最小的七堂哥也忙跟着学舌。
二堂哥却说要先读书,又道:“我今年不过十岁,还不敢说自己念过书。等再读上几年,再学门手艺傍身,反正书是要读的。”
又道:“读过书跟没读过书总是不一样的,祖父二伯和我爹爹,不管走到哪里打牮,知晓南北世情,能写契书会算账,旁人总是高看一头的,也不敢作怪。还有三叔,不但会裱褙,还能写能画能算,做事儿又不用耳提面命的,东家自然喜欢。四叔也是,旁人家的秤就只是一杆木头秤,可四叔聪明,能在秤上钉招财进宝狮子麒麟。一般的价钱,人家自然喜欢讨个好彩头的……”
这话一出,二堂哥就见几个弟弟妹妹都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一脸的赞同和佩服,想着这些话都是往日从长辈们那听来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花椒亦是瞪大了眼睛,听着自家哥哥说希望以后能跟父亲学裱褙。还有香叶在自己耳边嘀咕着房前屋后专门种来做秤杆的树都旱死了,她要种树。
不禁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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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第三十五章 重现
我能做些什么?
花椒再次茫然。
只不待她思量出个所以然来,注意力已被转移。
可以回家了!
当听到大伯说村里已是大致收拾妥当,和祖父祖母商量着何时回家的时候,花椒简直一刻钟都等不了了。
她实在是太想家了。
只不过等到收拾妥当准备启程离开的时候,花椒回顾这座小院,心中还是生出了几分不舍来。
到底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自是留下了不少痕迹,也留下了许多的记忆,况且以后说不得他们再是不会踏入这座院子了。
牛车吱吱呀呀的出了崇塘镇,踏上同一条路,心情却已是两样了。
几个小小子不过几日的光景,已是呼朋引伴交了不少朋友了。听说要回去,自是有些不舍的。可一踏上回家的路,那点子不舍瞬间就抛到了天边,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抬脚就能到家了。
只一路走来,道路两旁的荒凉和狼藉还是叫人心里不是滋味。也不知道,究竟要何时才能恢复往日模样了。
幸而脚下的道路已是有些路的模样了,走了一个时辰的光景,一路行至村口,花椒就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一股淡淡的异味,不由皱眉。
可很快,花椒就再顾不得这异味了,呆呆地看着沿路的各家房舍。
满目疮痍。
周家湾人户不多,只四五十户人家,除了秦家两户,其余周氏族人俱是环绕祠堂依山而建的。
可现在望去,原本层层叠叠的房舍已是七零八落的。
好些人家的房子砖瓦已经全部撤掉,只剩了个梁架孤零零的杵在那里。更有好几户人家的房子已是彻底坍塌,有的砖瓦梁柱已经清掉,可有的却是任它摊在原地,半点没有收拾。
怎么会这样?
之前大伯说“大致收拾好了”的时候,花椒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有想过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却没想到,洪水退去已是十天有余了,可不比崇塘镇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周家湾的村民们却显然还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
一路张望着到了家,花椒恍恍惚惚地被大伯抱下牛车,却觉得这一切都陌生的很。
尤其是墙上留下来的那一道道水印子,还在诉说着曾经的灾难。
花椒看了两眼,就径直跑到了房前的银杏树下。
原本即已脱水的树枝仍是老样子,似乎没有了生气。
秦老娘也走了过来,扶着眼前的银杏树,沉默无言。
花椒就听到大伯娘道:“已经耪过地了,还施了一道肥。只是就快入冬了,却是要慢慢恢复的。”
只是到底能不能恢复过来,却是不得而知的。
秦老娘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这两株银杏树就像自己的孩子似的,看着他们一点一点长到这么大,真是看大的,好容易能开花结果了,谁能舍得。可若真的活不了,也只能砍了另种了。
只不过眼下秦老娘暂且还顾不到这个,寒露已过,确是种麦的时节了,可地里的活计才刚起了个头。
秦家田地并不少。这些年家里略有余钱,大多都用来买地了。这么多年陆陆续续的总共添置了三十来亩的上等田,又开了三十余亩山地河滩上的荒地。
将近七十亩的耕地,俱是阖家耕作的。
只以往秦老爹同秦连虎、秦连熊都是农忙种地农闲打牮,再加上秦连龙、秦连凤同几个小字辈儿的也能搭把手,再请上三五忙工,一年两季春花秋禾的,也就对付过去了。
可这时节,之前的洪水把家里的几十亩耕地全部冲毁了。虽然洪水已退,至于庄稼也早就旱死损失不大,却要赶紧把田间散落的泥沙碎石等杂物全都清理掉。四方田埂好些都被洪水冲倒了,还要修补甚至重筑田埂,那些个淤塞的沟渠也急等着要疏通。而田间的土地也要推高填低翻晒松土,为着抗病,还要补肥消毒……
这可都是事儿,而且俱是半点都不能马虎的。
虽则这会子想在市面上找几个小工干活并不困难,想找到真正能干活的却着实不易。
可庄稼却是不等人的,秦连虎兄弟三个,只能带着以往常在家里干活的三个忙工负锄荷犁,日夜忙活,真正个三更眠五更起。不仅如此,就是家里头一干从未下过大田的女眷也都下了地,就连秦老娘也没有例外。还有一众小小子们,不用人说,就跟到了地里。能干什么就干什么,半点不用人耳提面命。
而几个小姊妹则由大堂姐莳萝领着在家cào持家务,主要就是负责一日三餐。除此之外,还自己给自己找活儿干,略有点空闲就在后院收拾菜园子。
庄户人家,从来瓜菜能当半年粮。更别说秦家了,一年四季桌上总是有青头菜的。
锅头灶尾的活计花椒还做不了什么,分畦列亩开垄成塬的活计她也干不了,可好歹能够捡拾地里的石子枯枝。
虽然之前已是大致清理过一遍了,可到底难免疏漏,花椒就一点一点的收拾。
她还记得她头一遭看见后院菜园子时的光景。
那时候她不过半岁大小,风吹在身上已是没了寒意,却是草木逢春渐发芽的时节了。半年不见青葱,花椒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也是这才知道自家原来就住在山脚下,不远处就是连绵的莲花山,山上红黄青翠全是高大的树木,近处山脚下则全是竹木篱笆圈起来的菜园子。
分畦列亩开垄成塬,少说也有两三亩地,俱都收拾的规整清爽。
经了一冬雨雪的莴笋、蚕豆不见半点丧气,俱都生机勃勃的。尤其青葱蒜韭,那叫一个鲜嫩水灵。东头两三畦应是育苗的菜地上不但铺了厚厚的稻草锯末,四周还拿秫秸订了两三层的防风罩。北高南低,挡了北风又得日光。其余待种的菜地也是又黑又松,一看就是jīng心料理过的。
循着淙淙流水的声音望过去,北边山脚下还架着一架水笕。连续不断的竹管隐在山林之中,引下来的山泉虽只一注,细流涓涓,却源源不断,浇guàn着菜园……
这样的景象,花椒记忆深刻,也满心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即将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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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第三十六章 心疼
花椒日日从早忙到晚,而家里头因着地里收工迟,秦老爹与秦连熊日日在外打牮亦是早出晚归的缘故,所以一家人夜饭吃的尤其晚。
罗氏抱着花椒回屋的时候,月亮已从西边出来了。
已是戌正时分了,家里这一串儿大大小小的孩子累了一天,俱都恹恹的,再是没了早上的jīng神头。吃过饭就开始昏昏欲睡,花椒更是吃了一半,木勺子还含在嘴里,小脑袋就一点一点的小jī啄米了。
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花椒进了屋,罗氏正欲打点她睡觉。忽又想起什么,忙捏了花椒的小手在灯下看。
花椒瞬间睡意全消。
罗氏摩挲着花椒布满了新旧伤口的小手,眼睛通红,脸上却是在笑。见花椒醒来,抱着她亲了又亲,柔声问道:“我们椒椒今儿又捡了多少地啊?”
花椒就不经意间抽回自己红红肿肿的小手,抡圆了胳膊比划了个大大的圆。又搂着母亲的脖子,嘻嘻地笑,道:“这么这么多!”
罗氏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模样,抵着她的额头,笑容更甚:“我们椒椒可真厉害!”
正跪在床沿上摆放枕头的茴香就回头道:“椒椒今儿又捡了一分多地呢!这才几天的工夫,菜园子已是拾掇出来了。大姐说了,明儿就可以分塬了。”
一分多地,看着虽不多,搁在两亩有余的菜地里更是半点显不出来。可小丫头也不过刚过了三岁生日罢了,小手小脚小小的身子,话都说不囫囵,走路也是滚啊滚的刚刚稳妥罢了。
像是香叶,还可以拖着小竹凳捡到哪坐到哪,可花椒小小的人儿,坐在凳子上就够不着地了,小pì股一撅差点一头闷下来啃了一嘴泥。没法子,只能蹲在地里一点一点的扒拉着杂物。
这菜园子已经不是以前的菜园子了,不但地形地势都发生了些许的改变,就是脚下的土地也已两样了。
以前的菜园子经过几十年的lún耕细作,田土早已熟透,更被家里的女人们打理的清清爽爽,没有半点零碎杂物。可现在的地里,哪怕之前已是清过一遍了,却还是狼藉遍地,什么没有。
还都裹在泥里头,一个不当心,就会被那些个看似细碎的杂物伤到手。就是她们几个大的,都在所难免,更别提两个小的了。
香叶头一天上不过刚捡了一根小树杈,小指头上就被割了细细一条小口子,哭了足有半缸眼泪。
可自家这个小丫头半天下来,手上左一道口子右一条印子的,却一声不吭。伤了手,自个儿跑去水笕旁洗一洗,再回来接着捡。
这实在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她们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别说香叶了,就是她们几个看着锄不到头捡不到头的菜园子,也总有不耐烦不想动的时候。可这个小丫头却只顾埋着头,也不知道性子怎么就这样定。自己几人不抱她休息,她就能一直捡下去。实在累了,才站起身来伸伸胳膊腿。
妹妹这样懂事,半点不用她cào心,甚至于还能帮她们分担活计,茴香自是松了一口气的,却也忍不住心疼,更不放心。干活时虽分不了心,可过一会子就要抱着她仔细瞧瞧,看看手上是不是又多出了伤口来了。
不过明儿就好了。茴香松了一口气。
地里已是捡拾干净了,剩下的活计别说这小丫头了,就是她都做不来,小丫头也就可以旁边坐坐歇口气了。
罗氏却没有这样宽心的。
虽则已经回了家,再是安全不过了。可村里这些天时不时就有人家看着立住了的房子忽的就倒了。自家的房舍院墙虽则看着还好。可到底在水里泡了那么些天,若不是起房子的时候不惜工本,说不得也得跟着倒了。可即便这样,也依旧不能掉以轻心的。
旁的法子没有,罗氏就只能一边一边的告诉小女儿,哪里不能去,哪里不能碰。
心疼,罗氏自然心疼。头一回看到小女儿手上的那一道道口子的时候,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再心疼,也只能疼在心里。
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看着家里头这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长在地里似的,没日没夜的干活,哪个娘老子心里好过。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秋种在即,自当出力。
何况孩子们都这样懂事,他们更应高兴才是。
花椒也很高兴,虽然一天下来身体非常疲乏,可看着这样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的田圃,心里却如喝了山泉水般畅快。
说着话儿,花椒被母亲塞进了被窝,被子掖得好好的,独独把她的小手却放在了被窝外头。花椒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被窝里这样暖和,伤口难免发痒的缘故。
考虑的实在周到。
花椒捂着小手,却不大想叫母亲看见。
她是觉得没什么的,闻到粽子香,三岁小囡学莳秧。
庄户人家,勤俭持家,再是娇惯孩子也不在这个上头。就像自家这一串儿哥哥姐姐的,哪个不是打小就开始帮着家里大人干活的。就是哥哥们下学回来,还不是得帮着家里锄草放羊拾柴浇菜的。
至于干活么,她的手脚确实不甚利落,受伤总是难免的。何况现在还是特殊情况,谁出去干活不是一身伤的回来的。
就像叔伯们架设水笕的那一天,山里头钻了一天。晚上回来,别说双手双脚了,就是前xiōng后背上都是树枝拉的横七竖八的一道道的口子。
还有自家母亲和伯娘婶子们,虽则头天晚上几个姐姐就连夜缝了几块围肩子出来,叫垫在肩上,挑担子的时候好减轻受力,以免磨烂肩膀。可这么些天下来,几人的肩膀上还是磨出了一层老茧来了。
至于哥哥姐姐们,哪个都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可她知道,母亲看着还是会心疼的。
可即便再心疼,也不曾拦着她不让干活,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告诉她各项安全事项。
不可以到牲畜圈棚那里去,不可以从院墙下面走,不可以到边边角角的八边地上去……
都是为着她的安全着想,花椒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又一个翻身,抱住了母亲的手,小脑袋在母亲的手背上蹭了蹭,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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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第三十七章 强硬
黎明即起,扫洒庭除。
翌日一大清早,东边日头刚刚露了个影儿,花椒就如往常一般跟着母亲姐姐起床收拾了。
到底还是孩子,真个jīng力无限,不过吃饱喝足睡了一觉,昨儿一天的疲乏已是烟消云散了。把自己拾掇好后,花椒又跑去跟着哥哥姐姐们一道打扫堂房院落。
别看花椒小小的人儿,可一把小扫帚已是勉强舞得起来了。只屋里还罢了,屋外如今却是扫不得的。
毕竟以往的庭院过道虽也是沙土泥地,却俱是老早之前就用四个壮劳力才能抬起的大夯使劲砸平过的。又经过这么些年的行走使用,早已彻底夯实,光洁平整,寸草不生。
可现在经过烈日的炙烤雨水的浸泡,再加上泥沙的堆积,无风起尘,却再是扫不得的,只能洒水勉强保持清洁。
这样的活计就不是花椒能做的了,人又小胳膊又短,双手捧着比她脑袋还大的水瓢,说不得一瓢水泼出去,一滴不剩全倒自个儿身上了。
而丁香虽则年纪也不大,可她会网鱼擅撒网,双手又快又稳,眼到手到,一张网抛出去从来又圆又远。世上的事儿,很多都是一通百通的。这会子一瓢水泼出去,力气虽不大,也未用到十成十,可弧度大面积广,还不会激起浮尘来。
每一瓢水泼出去,都会获得花椒香叶两个小的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七堂哥更是pì颠pì颠地跟在丁香后头,直嚷着要三姐教他洒水。
其余几个小子亦是直羡慕的,只这却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空有力气,可掌握不好其中技巧,还是无用,只能听着丁香的指挥一趟趟地给她拎水。
不过四堂哥心里也是不免在嘀咕的,要不自个儿以后也不捉鱼了,改用渔网好了,省得她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丁香确实得意,领着三个亦步亦趋跟着她的小的一径洒水到大门口。有人敲门,却是族伯娘袁氏的大嫂过来了,一串儿小小子小丫头忙站定齐齐问好。
饶是袁大嫂与花椒家亦是常有往来的,一见这么一串儿小字辈站了一溜,还是有些看不过来。又见他们一个个站得笔直,低头问好,心里亦是不免咋舌,旁的不说,这礼数真真是好,到底都是念过书的。
满脸是笑,连声答应,摸摸这个捏捏那个,袁大嫂就招呼着秦老娘一径进了屋。
身后一串儿小家伙们却已围拢在了一起,俱是挤眉弄眼的,又被丁香挨个儿地瞪了过去。
就连花椒都已知道,隔壁袁氏一家子在雨停后的第三天就回到了周家湾了。差不多是村里头避出去的这些人里头一户回来的,那时候村里的洪水还未彻底退去,据说家里还有齐膝高的洪水,甚至于大门打开后就再关不上了。
却不是他们想回来的,而是不得不回来了。不但除了秦连彪外的老的小的都回来了,同来的还有袁氏的大哥大嫂。
不过不但花椒不知道,一众小字辈都不知道的是,避难的那些日子里,黄阿婆住在镇上亦是日日哭嚎。自家人已是习以为常了,可一个院子里住了两户人家,那户人家却是不干了。本就担惊受怕的,哪里还经得起这样日夜嚎丧,瘟神都要招来的。
一开始还煞住性子劝一劝,可后来不见成效,哪有坐得住的,不禁指了鼻子骂。起初还好,黄阿婆还有些惧怕,再加上还有秦连彪弹压。可时日一久,秦连彪受不住老娘的哭嚎和旁人的眼光躲了出去,黄阿婆也被骂大了胆子了,更是哭嚎不止,寻死觅活的。
到底还是那户人家败下了阵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反正雨水已停,早早的就离开了。不过走的时候还是没饶过他们去,旁的不用干,只消在主家面前透个音儿,主家过来一看,自是觉得丧气,一壁说着好活一壁把这一大家子赶了出来。
袁氏娘家就在崇塘镇上,早先知道妹夫这样不顾家小,前仇后怨一起涌上心头,袁大哥当即就要找上族中兄弟狠狠揍他一顿,叫他知道好歹的。被袁氏拦了,却是道不值得哥哥们动这个气的。
后来知道袁氏被赶了出来,袁氏的大哥大嫂气的咬牙,骂了又骂,又后悔自己瞎了眼睛,竟没看出那黄阿婆却是个人前木讷怯懦,人后撒泼放刁的。做了这门亲,竟是误了妹子一辈子了。
可到了这会子,说什么都迟了。原想着叫妹子带着孩子家来安顿两日的,可秦连彪躲了找不到人,总不能把老太婆扔在街上不管吧,更不可能把她带回娘家去,叫娘家人都跟着在左邻右舍面前现眼。没有法子,只能家来。
而袁大哥袁大嫂丢下家里的活计,跟过来周家湾,就是说什么都不放心,打算给袁氏搭把手的。一个妇道人家,男人权当已经埋了,上有不省事儿的老人,下有不知事儿的孩子,这日子怎么过,总不能叫她们夜里头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吧!
而还有一则说不出口的,这两口子不顾袁氏的婉拒,说什么都要跟过来,实则也是想为自家妹子壮胆张目的。娘家哥嫂还在呢,没得这样欺负人的。
哪里知道家里一地的狼藉,活计越做越多,索性住了下来。帮着袁氏重修房屋重整地块,这一干就是半个多月。
这两天活计渐渐收尾,地里的小麦油菜也已种下,又惦记着家里的孩子,今儿却是过来告辞,准备家去了。
袁大嫂对待秦家人十分亲热,甚至于还隐隐透着两分巴结之意,却并不给人丝毫恶感。
她自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花椒家阖家回来的当天,黄阿婆就又闹了一场,偷偷跑出家门,哭天拜地的找到秦老娘,要她为自己做主,说袁氏不顺婆母、无子、盗窃,七出里头占了三出,她要休了袁氏。
哪知秦老娘却根本没让她进屋,更不待她把话说完,劈口就道:“嫂子慎言,大伯去了将近二十载,您青年守寡,秦黄氏这三个字可是马上就能写入县里的节孝祠了。逆德反义,这样的谣言传出去,那些个上官可就得思量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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