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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糖酥
罗氏一愣,姚氏已是朝着花椒招了招手,又宝爱地揽着她摩挲道:“我们家椒椒可是个机灵鬼儿呢!”
花椒一听,姚氏要待她去见大嫂,自然眉开眼笑,却不好答应,就眼巴巴地望了罗氏。
把花椒带在身边,去的还是方家,这则罗氏还是放心的,何况她也想到了花椒帮着当年莳萝,还有如今茴香递话儿递物什的分寸。
就点了头,只不过还是告诫花椒道:“这是你大堂哥的好事儿,椒椒可不许顽皮。”
花椒直点头,同姚氏相视而笑,忽的就想起姐姐们来。
茴香已在备嫁了,各sè嫁妆都已打点的差不多,就等秦连豹回来写奁目了,等闲再不能出门,可丁香、香叶两个还没去过莲溪呢!
花椒就笑眼弯弯地朝着姚氏直点头,糯糯地喊“大伯娘”,又道:“我和三姐、四姐一道,一定乖乖的。”
姚氏愣了一记,随后就轻轻拧着花椒的腮帮子大笑起来:“真是个机灵鬼!”随后又道:“这回就不带你三姐、四姐一道去了,下一回,大伯娘再补上,带着她们出去玩儿,到时候就不带咱们椒椒喽!”
丁香听说后自是不依的,拖着香叶同花椒,恨不得挂在姚氏身上的,哀求道:“娘,我肯定乖,你说的话儿我都听,保证一步路不多走,一句话不多说,不东张西望,也不含xiōng驼背,该请安的时候就请安,不该我说话的时候我就保持微笑,保证嘴角的弧度都不变,若是有长辈赏东西,道谢过后大方收下,端出吃食来,也只管按着规矩尝一尝,绝不畏畏缩缩,没见过世面似的小家子气……”
姚氏就白了她一眼,她哪里是担心她畏畏缩缩小家子气儿来着的,分明是害怕她大大咧咧,到时候吓着人。
可到底还是被丁香的一句话给打动了。
丁香说到后头眼眶里都泛起泪光来了:“娘,我还没去过莲溪呢!”
姚氏看着这个儿女间叫她cào心最多的天魔星,想到她都快到议亲的年纪了,以后出了门,就得按捺着性子给人当媳妇,哪里还能有这样跳脱的辰光的,心下一软,何况又有花椒香叶眼巴巴地仰头望着她,缠着求情,就道:“你可记得你说的话儿,可得乖乖的……”
丁香自然重重点头,生怕姚氏反悔,还要跟她拉钩上吊,把姚氏看得当即就欲反悔……
可到底昨儿下半晌,她们姐妹三个,还是顺顺利利的跟着姚氏罗氏,由秦连凤亲自送到了莲溪。
在俞阿婆家落的脚,休整洗漱,今儿一大清早,就起来准备,上半晌进的府。
在青云山房同只落后她们一步的左家母女见了面。
虽然左家太太看起来实在纤弱,估计别说锄头了,饶是镰刀都拿不动,走几步路都要喘一喘的类型,可好在左家姑娘看起来倒是很健康,而且笑容明媚,也非常阳光。
一见之下,花椒就松了一口气。
虽说这位左家姑娘仅是中人之姿,身上穿戴的衣裳首饰也很普通,同她们姐妹相差无几。
茜红sè的葛布衫,白sè挑线裙子,双螺髻上带着珍珠发箍,耳朵上坠了对小小的珍珠耳坠。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再无旁的点缀,可看起来却格外的干净利落。即便挑线裙子的边沿已经微微泛黄,可浑身的气度风仪,已经足够压过相貌了。
前儿才同姐姐们办过乞巧会,同将近四十个姐姐妹妹开了场开天辟地的“联欢会”,玩得尽兴的不得了。昨儿又来了莲溪,今儿又进了青云山房,等于一连三天就是玩儿来着了,花椒整个人的气sè都焕然一新的。
再到游园之时,眼见左家姑娘就像大姐姐一样的护着她们,怕溪边、池子上头风大了被吹着,总是挡在她们的前面,又担心日头大了,她们被晒着,四处张望寻着yīn凉地界儿走……
花椒如何能不心生欢喜的。
姚氏也是长松了一口气的。
虽说她始终觉得这桩亲事确实不错的,可这心里头也到底难免担心的。
婚姻大事儿,自是两厢情愿的好。
可自家不管说甚的,都是高攀,貌似也没有不情愿的道理的。
可女家那边,即便方家愿意,左家愿意,若是左家姑娘自个儿心里头也是愿意的,那自是没甚可说的。
天缘凑巧,说不得就是天生的一对。
但若是人家小姑娘不中意,就算三书六礼成了亲,可这心里头也难免疙疙瘩瘩的。到时候不免看甚的都不顺意,做甚的也不合心,这日子又如何能往一处儿过。
大堂哥那厢已经有书信回来了,不知道这孩子看到她的书信时有没有慌张,有没有欣喜,可书信上头却是一板一眼,只说婚姻大事儿,全凭爹娘长辈做主。还道成亲之后,他会好好过日子的,请爹娘阖家放心。
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早就知道必是不会有第二句话的。
若是左家姑娘心甘情愿,自家孩子也不是个不懂事儿的,自然知道这世上真心难得,自会一心一意护着妻子过出日子来的。
可若是人家姑娘心里头难免遗憾甚至于怨怼,那这桩婚事,依着她看,还是作罢的好。
这一来,她确实不愿意委屈了自家的孩子。而这二来,她也不愿意委屈了人家的孩子。这世上的男男女女,月老都是配好了的,俱都会有好姻缘的。至于这三来,他们家更不能辜负了方家老太太的一片好心。
两个俱都好生生的姑娘小子,搁谁家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硬要凑作对,生生弄成了怨偶,这又是何必!
却没想到,左家姑娘不但正如俞阿婆,或者说方家老太太所说的那般,温文秀美、知书达理,不愧是左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才能教养出来的仕女风范。
可更叫她长松一口气的,还是这孩子从眼底眉梢流露出来的亲近之意。
愿意亲近,这已是一个好的开头了。
尤其当方家老太太让左家姑娘带着自家三个小丫头去园子里继续逛的时候,左家姑娘看着他们家女孩子的目光里,不但有由衷的喜欢,还有钦佩之sè。
她就更是再没甚的可愁了。
一颗心,稳稳落定。
告辞回家后,把左家姑娘的好处告诉秦连虎听,同他一道打点聘礼,又请了拜托郭嬷嬷帮着寻的,常在他们这样门第走动的官媒,待到吉日,就上门提亲。
秦连豹一行赶在七月十五之前到家了。
自是阖家欢喜不迭的。
小丫头们又叽叽喳喳地赶忙把左家姑娘的好处告诉给大堂哥。
丁香说:“左家姐姐身子骨一看就很好,陪着我们把整个园子都逛了一遍,还神采奕奕的,以后我们可以带她去爬山。”
香叶告诉他:“左家姐姐好温柔,看我的时候,那表情就跟大姐、二姐,嗯,还有椒椒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可疼我了。”
丁香就嘟了嘴,作势要屈指去弹香叶的圆鼻头:“我不疼你吗?”
香叶赶忙团着手求情:“三姐当然疼我的,可那是不一样的疼呀!”
只她自个儿也说不出来,又是如何不一样的疼。
大堂哥就笑着摸了摸香叶的丫髻,又拍了拍丁香的脑门,去看花椒。
花椒正歪着脑袋端详着大堂哥,却是不知道大堂哥甚的时候练就出来的厚脸皮,听着姐姐们在他面前谈论未婚妻都能面不改sè的?
见他望过来,赶忙摆正了脑袋,正sè道:“左家姑娘同大堂哥意气相投,你们好好努力,一定会互相喜欢的!”
虽然花椒在经过大半天的观察后,仍旧不知道大堂哥在同左家姑娘成家之后,会不会萌发爱情,但花椒能看出来,这一对小儿女的性格是非常相近的。
都是非常善于照顾他人,也是非常乐于为他人着想的性子。
而在花椒看来,婚姻、家庭,抑或爱情,唯有性格越相近,才会越稳固。
虽然世人常说夫妻之间性格互补,才是理想的模式。
可这“互补”二字,从来都是指的自己想拥有但没有的,对方却具备的互补,这是一种欣赏,而并非性格上的南辕北辙。
而大堂哥同左家姑娘,第一,在内心上已经有了想与对方融为一体的观念,第二,仅看言行举止,就知道二人受教育的程度和人生价值观也近乎相当的。
有了这两点基础,花椒有理由相信,这桩姻缘,不但是稳定的,或许还会有个明朗的未来。
然后花椒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堂哥有些黝黑的脸颊上,有红晕飞快蔓延。
花椒有些傻眼,不由在想,大堂哥是不是高兴坏了,以至于脑子都转不过来,慢了不只一拍的。
自然不会知道大堂哥完全是被她口中的“喜欢”二字刺激的。
好不容易憋出一口气儿来,大堂哥回过神来,脸上的红晕却始终没有消退。
眉眼间却正气凛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羞恼来,同妹妹们道:“母亲同三婶都说好,妹妹们也都说好,想必左姑娘确实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姑娘,我三生有幸,日后必定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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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两面
既然秦连豹还有大堂哥一众人都已经顺顺利利地返家了,那接下来,家里头的这两桩俱是佳偶天成的天赐良缘,自是得提上日程了。
一时间,一嫁一娶,一出一进的。
大堂哥这厢。
虽说这世道,婚丧嫁娶等等红白事体的规矩尤其多,不但虚耗人力,更是旷日许久。就譬如方家、左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议亲,一来一往的,一年半载是寻常,三年五载的也不稀奇。饶是从放小定到放大定,就得两三年光景。尤其大户人家给姑娘攒起嫁妆来,那更是一落地就开始的。
可大堂哥时年已经十九岁了,左家姑娘只比茴香小一岁,今年也已有十五岁了。
说起来这一对小儿女的年纪都已不算小了,何况底下还都有相差不了几岁的弟妹在,却是俱都等不得了的。
再加上大堂哥还有左家姑娘,都是方老太太颇为喜欢的两个异姓晚辈,虽然中间颇有番周折,叫方老太太生了好大的气,但能将这一对小儿女凑作对,饶是方老太太这样的人物,都是颇为自得,更是喜不自胜的。
用郭嬷嬷的话说,可是有些年,老太太不曾有过这样好的兴致了。
也是为着让方老太太更加欢喜的缘故,所以通过官媒,秦家同左家都属意赶在年前议亲、小定,先把婚事落定下来,待到开年再来请期。
而茴香那厢,因着婚事已定的缘故,再加上李巡检同李太太那厢更是火烧眉毛似的,急等着放大定、选日子,好赶紧把儿媳妇讨回来。
这么一来,阖家自是忙的不可开交的。
好在的是,因着秦连虎还有大堂哥这对父子俱是坚持的缘故,好了伤疤忘了疼,兴兜兜又嚷着要摆宴的秦连熊没法子,只得让步,不再提家里头摆宴庆贺一事儿,只阖家团座,热闹了一遭。
眼见秦连熊松了口,不但是秦连虎父子俩俱是长松了一口气,大堂哥又笑呵呵地黏着秦连熊说了诸多的好话儿。
除了一心念叨着好玩热闹的小字辈,阖家泰半长辈都是一颗心落定的。
热闹谁不喜欢。
可来往应酬又岂是好玩儿的。
更何况十个里头总有八个说着话儿就要拐到家中孩子的婚配上头去,她们实在是招架不来的。
也兴兜兜的李巡检听说后,在心里琢磨了两个来回,大手一挥,也决定索性弄个双喜临门得了。
也就是说,眼下为着庆贺李蹊喜中武秀才的贺宴就不单办了,三个月里头办两桩喜事儿,他办惯了流水席的自是不嫌烦,可总觉得还不够热闹。
索性把这贺宴同三个月后的婚礼并到一处儿去。
到时候加倍的热闹,摆它个七天的流水席……
李太太听说后自是眼睛一亮的,她自是不怕来往应酬的,更何况,自家摆宴,还从来没有吃亏的时候。
只不过李蹊却有不同意见的,如今中了武秀才,在家里头也算是勉强能说得上话儿了,思来想去之后,关起大门同李巡检商量了起来……
秦家还没听说李家那厢的大手笔,可方家那厢的大手笔,却已是摆在眼前了。
据说又是方老太太发的话,遣了方大老爷过来给做个大媒,方大老爷也很高兴的样子,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秦家这厢得知后,自是受宠若惊的。
秦连虎赶忙就同秦连豹带着大堂哥前往莲溪登门拜谢。
又请了方大老爷在品升馆吃酒,秦连豹作陪,大堂哥同方案首敬陪末座执酒。
宾主尽欢,夜里头回来后,方大老爷仍旧兴致不减,就同板着一张脸,服侍他洗漱的袁太太道:“我倒是没想到,秦家如今还真有些家底,长子长孙成亲,竟然准备花两千两银子做聘礼,而且还会额外给孩子们置些私产,除了一个三百多亩的田庄,据说还想在莲溪瞧间院子……”
方大老爷话还未说完,袁太太就是一愣。
不禁目露怀疑之sè:“老爷不会是听错了吧!”
方大老爷性子素来豁达,否则当年也不会因着方老太爷兄弟俱都临朝,担心家族风头太过,有意牵制的缘故,就几番回避了。
要知道,因着这一回两回的回避,以至于方大老爷虽然才学上头并不逊于弟弟们,却没能赶上好光景,以至于错过了仕途的。
可他却并不放在心上的。
就笑道:“怎么会听错,我可没有喝醉!”
心下琢磨着,倒是对秦家越发看好了。
这些年来,他也在家掌管庶务,自是知道维持家里头上上下下的吃喝排场并不是桩容易的事体,可秦家这才几年工夫,办了这么多桩有名有姓的大事体,还能攒下这样的基业来,尤其还能有这样的见识,确实实属不易的。
至于这番数字,也确实是秦连虎的原话,秦连虎也确实是有意告知方大老爷,请他将话儿转述给左家知晓的。
两千两银子的聘礼,再加上两年前刚才置办下来的一个三百多亩的田庄外,按着姚氏的意思,还想替长子长媳在莲溪城里置间院子。
先说说那田庄,其实那一整片田庄,外加山头,算下来是有三千两百多亩的规模的。虽然并不在重坦,可在莲溪境内想要置办这样的田庄,也绝不是甚的容易的事体。
十年难遇的机会,却是因着有莲溪的大户人家分产不均,索性变卖产业,大伙儿拿钱。
因着这等本末倒置的败家子行径,才叫秦家人大大的捡了一个漏。不过这里头还有李巡检的鼎力相助在,要不是有李巡检几番奔波,李家怕是根本争不过人家本镇的姻亲故旧的。
当然,这里头也是秦家能一口气掏出一万八千余两现银的缘故。
买下来后,索性重新丈量四至,家里头五个房头,均分了一千余亩的田地同两千亩的山头。
使人收拾的时候,秦连虎又特地让人将分得的田地山头均分成了背对背的两个田庄,如今收拾了一年多,已经有了两分模样了。
这回送给小两口的私产,就是其中的一份。
而这田庄实在是机缘凑巧,可姚氏想在莲溪置办院子一事儿,确实不甚容易的。
毕竟地段稍逊的,姚氏看不上,可地段出sè一些的,姚氏买能买得起,可等闲却没有人家想要变卖的。只能托了方良,又请秦连熊托了相熟的一众帮闲们,帮着多方打听了。
倒是没想到,这会子已经有了眉目了……
而袁太太听了方大老爷这席话,脸上不免红红白白的。
或是因着方大老爷太过豁达的缘故,袁太太却是打心里豁达不起来的。
虽说弟媳、姑子们在她面前从来事事以她为先,可看着她们因着丈夫的缘故,从着丈夫的品级,称诰称敕的,她这心里头如何能好受的起来的。
何况这样的表面文章谁不会做,若是她得了天大的好处,再怎么卑躬屈膝,可不是应当应分的事体么!
一心督促长子念书,也不过是指望不上丈夫了,只能倚仗儿子,有一天也能同她们并肩,出一口恶气。
没想到旁人自是罢了,就连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都不听她的管教,非要同那闾巷寒门的子弟相来往。
她责怪两句,他还要替人家分辨,说人家是“真男儿”!
听听这话,她竟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假”的男儿一说的。
至于这桩叫她根本说不出名目来的婚事,她是心知肚明的,其实老太太原本想给秦家那寒生说和的是二房九老爷家的长女。
九太太过来同她打听,她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
那秦家,既不是甚的落魄的士族,也不是甚的经营世代的乡绅,其实就是个闾巷寒门的泥腿子出身,直到如今脚上的烂泥还不曾洗干净呢!
要不是靠着一味秦白芹,能给老太太当牛做马的,又祖坟冒青烟,出了个举人,十辈子也高攀不上他们这样的门第的。
何况她平生最为嫌恶的就是这样所谓bào发乍贵的人家,眼界只有芝麻大,可偏偏自家的铜子儿都能看得比旁人家的银锭大。
横行乡里,混充老爷的,素来都是这样的人。
从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守着几个死钱,就神气活现的,一会儿收养孤儿了,一会儿又弄个保婴堂了,就怕显不出他们家来似的,真是好笑死个人了……
事实就是如此。
虽说这世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可她从来眼里头不揉沙子,自是干不出坑害人家姑娘的事体的。
好在那九太太还算是个知道好歹的,转身就婉言谢绝了这桩婚事。
却没想到老太太仍不死心,转身又惦记起了那左家姑娘来。
而那左家四房,难怪一年年衰败,行事儿竟是半点不用脑子的。也不细想想,这得闹出多大的笑话来,竟任由老太太老糊涂了瞎胡闹。
更没想到的是,自家老爷还高高兴兴的陪着老太太瞎胡闹,彩衣娱亲到竟要给这家人做大媒。
她如何不气的。
可还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家在这样的大事上都敢充大尾巴狼,都能信口胡说。这样的话,也就只能糊弄糊弄自家老爷这样甚事儿都不在意的人了。
光是聘金就要两千两银子,再加上婚礼的费用,还有甚的私产,尤其还要在莲溪买院子!
这笔账算下来,少说也得五千两银子。
且不说这秦家阖家兜底拿不拿得出五千两银子来,只说莲溪的院子又岂是好买的!
说起大话来跟不要钱似的,可最后没脸的可不是那不要脸面的人家,而是自家!
谁叫这桩婚事是自家保成的,自家老爷更是大媒呢!
袁太太气到血崩心,一来二去的,待到小定那天,索性推说头昏,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免得去左家丢人现眼。
可左家却是另一番光景的。
农历九月,正是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的好时节。
左家姑娘同妹妹坐卧起居的窄小的后罩房内虽然没有桂花树,却特地用盆栽的菊花累成了花山。
一眼望过去,蔚为奇观。
花椒同姐姐们俱是赞不绝口的,后来才知道,原来不但这花山是左家姑娘亲自领着丫鬟们累成的,就连这菊花都是左家姑娘手把手的养护的。
而当下,叫女家一众姻亲赞不绝口的,自是秦家过来的定礼。
因着秦连凤当年的婚事事从权宜,并没有特别讲求三书六礼的缘故,所以认真说来,秦家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按着世俗规矩娶过媳妇儿了。
如今这世道,娶媳妇是个甚的例,自是不大知情的。
可好在眼前就有现成的例子,姚氏同秦连虎在置办聘礼的时候,索性按着李家的规格走。
一应首饰衣料、茶酒茶食,都被摆在了簇新的红漆金边的抬盒中,相当体面。
尤其装各sè茶食所用的点心匣子,还是钱运仁特地让铺子里的掌柜的给秦家新设计的四合如意的式样。
左家姑娘一家自然觉得面上十分有光,一些个姻亲故旧自然也替左家姑娘感到高兴。
再没有甚的比夫家的看重更给闺阁女儿长脸的了,倒是没有想到秦家虽然家世不显,却还薄有家底。
仅仅是这小定的排场,就已经把左家姑娘上头的好些个堂姐都给比下去了。
可更多的女眷们,尤其是左家内外房头的一干太太nǎinǎi们,却是在底下眼神乱飞的。
原还玩笑,还当甚的好亲好眷呢!
想想方家偌大的名声,方老太太又是个世人皆知爱惜羽毛的,就是姻亲故旧求上门去,都怕坏了自个儿的声名,从不肯理会。
没想到这老太太,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给四房保了这么一桩婚,他们左家如今可是在莲溪世家中出了大名,坍了大台,落下了天大的笑柄了。
更没想到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泥腿子,真真腿上的烂泥还没洗净呢,倒是个阔的,总算松了一口气,估计也就不用担心到时候有穷亲戚上门打秋风了。
只是还得同四房有言在先的好,到时候可不许秦家借着他们的名头出去惹是生非的闯祸,败坏了他们左家的名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四百三十二章 新婚
时序进入三月,此时正是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的暮春时节。
莲溪两岸落英缤纷,就好似溪水流霞。
黄昏时分,迎亲的大红喜轿终于吹吹打打的进了秦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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