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记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糖酥
细细告诉大伙儿知道:“那郭掌柜确实不算个黑心的,正如他说,这白芹到了京城是个什么价儿,不管三两还是五两,就算卖到十两银子一斤,咱们也没话说,这是他的本事,说起来确实跟咱家没关系……”
说着又简单向众人解释了两句运费、损耗、赋税、薪俸等等商铺运营的成本费用。尤其白芹这样的冬令时鲜,想要赚钱就得一个“快”字,恐怕运费和损耗两样是得占了大头的。
况且话说两头,那郭掌柜过来自家收白芹,别说二百钱,就是二十钱,自家也无话可说。
实际上,已是搭上了方家的船了,本就不可能易主,他们也自来就没想过这则。能有二百钱的报价,这已是出乎秦老爹的预料了。
这钱拿在心里也心安,却是没有什么黑不黑心之说的。
秦老爹的话,这家里自然没人敢不听的。
再待寻思明白这个道理后,细细思量一番,不得不说,还真是被那三两银子迷了眼睛了。
好在没被糊了心。
他们俱已是算过了,一亩地大约就能产一千多斤的白芹,一斤二百钱,这就是二百多两银子。庄户人家,种什么能有这样的收益?
估摸着也就只有摇钱树了!
可那摇钱树都是戏文里的东西,就是皇帝老子也没见过啊!
若是还不知足,怕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的。
尤其杜氏,不禁双手合十念了一连串儿的“阿弥陀佛”,甩掉心中杂念。
谁知刚刚吃过夜饭,秦老爹又召集几个儿子坐下说话,却是告诉他们:“过年拜年时言语一声,待我这批白芹壅制出来,也就能琢磨出个四五六了。到时候亲家若是想学,只管让他们过来就是……”
……
不说这一夜阖家又休息的如何,只说翌日日上三竿,方良果然如约赶了过来。
昨儿临走时他就向秦老爹示意明儿再来,秦老爹看得分明,今儿一早就在候着了。
方良却有些难以为情,更多的还是后悔,进门就朝秦老爹一揖到底,直言道:“秦叔,都是我的错,我就该让您进城和郭掌柜商谈,不该把他领上门来的。”
秦老爹一把扶住他,笑呵呵地道:“这与你何干!”
确实与方良不搭界,但凡郭掌柜存了这样的心思,有没有方良,他都能摸上门来的。况且,又告诉他:“我倒是觉得那郭掌柜能来一趟也是桩好事儿了,叫他看个仔细,也省了咱们许多麻烦。”
方良听了这话却是脸sè发白,一把反拽住秦老爹的胳膊:“秦叔,不会都叫他看了去了吧!”
方良昨天看着那郭掌柜在白芹地里东瞧西问的时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可在他的认知里,秦老爹亦不是简单的人物,想来是会留一手的,却苦于没有机会说上话。哪知回程的时候,眼见那郭掌柜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志得意满,却是越想越不对,一夜未眠,今儿天刚蒙蒙亮就往秦家赶了。
秦老爹就笑:“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儿,咱们自家都还未琢磨透彻呢!”
方良却仍旧不大放心,又道:“叔,那郭掌柜可是在这瓜菜行当里浸yín了几十年的行家里手了,一辈子都没打过眼,比人家堂匠也不差的。”
其实不用方良多说,秦老爹早已看出那郭掌柜确实非常jīng通稼穑农桑,否则这二百钱的报价,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随口蹦出来的数儿。人家自是有着人家的考量的,却是sèsè都算在里头了,只是他们这些个外行并不懂罢了。
一打眼就知道地里的土壤都是灰cháo土,保水保肥透气性也好。再闻味道就知道他们施的是堆沤的牛粪,肥性好,还能蓬松土壤。
可秦老爹更明白的是白芹的壅制全在一个“壅”字上,可不是这样看一看、闻一闻,或是问一问就能学会的。
饶是他到现在也只敢说学会了白芹的壅制技艺,并不敢说自己已是吃透了其中关窍,却是不怕郭掌柜这样的行家里手来看的。
方良再三强tiáo,眼见秦老爹真是心中有数,并不是安慰自己,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不禁嘿嘿笑着奉承道:“幸好秦叔老谋深算,否则我还不得后悔一辈子去。”
不但害了秦家一大家子,还害了自己个儿,可不得后悔一辈子么!
秦老爹呵呵地笑。
方良说着话儿一眼撇到抱着秦老爹大腿的花椒,才忽的想起自己心记挂着这桩事儿,竟什么都没给孩子们带。忙一把抱起花椒许诺:“过年时大舅一定给你弄来好多好吃好玩的。”
花椒眯着眼睛不住地点头,和方良拉钩钩。(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九十八章 爆竹
而今年虽说风雨不tiáo,可花椒家的这个新年过得却并不比往年差。
莳萝定了亲,家里又添了生财之道,甚至于比往年还更有奔头,人人个个喜气洋洋。
南边小年素来都在腊月二十四,北地却是二十三。秦老爹入乡随俗,花椒家一直以来都是二十四,粘糖瓜。
秦老娘饶有兴致地带着几个小孙女做饴糖糯米糖,说是为着粘住灶王爷的嘴,其实大多都给家里的孩子享用了。
祭灶神、扫灰尘,这是家里男人们的活计。
秦连熊和秦连凤在二十三这日做完活计就正式收工了,秦连豹所在的桂林堂也是年年二十四结账团年,吃过团年饭,再开张就要等到正月初五了。
一年到头的好容易松快松快,却根本歇不住,屋里屋外收拾妥当后,俱都一心扑在了白芹上。
后院里的那两分多地的白芹陆续已经合缝,嫌着****浇水太过麻烦又耗时耗力,秦家兄弟几个凑在一起,索性沿着白芹田块靠近水笕的一侧开沟。又利用水笕引水入沟,倒是免了浇水的辛苦了。
花椒眼睛都瞪大了,她都忘了还有这则了。
若是壅制数量少还罢了,一旦大面积的种植,guàn溉就成了大问题了。依旧倚仗人力guàn溉,那真是要人命的。
不过倒是又添了一桩心事儿,****都要过来看上好几回,就怕积水太深,没过白芹根部太多,又把白芹淹死了。
“呸呸呸”,大年下的,可不吉利!
……
不过不比去年过年花椒还走不囫囵,大伙儿把她搁在哪她就只能待在哪。
今年花椒能跑能跳的,参与的欲望极其强烈。
待秦老爹领着家里大大小小的男丁祭过灶,烧纸放炮将灶王爷送上天,这家里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就自来没断过。
头先是新姐夫赶着小年这天送了一大包钱德隆的灶糖过来,除了履行上回的约定给花椒和家里的小丫头都带了一小包各sè糖果外,还给小舅子们带了些爆竹。又有吃的又有玩的,自然得了孩子们的喜欢。
也得了长辈们的欢喜。
秦老娘不仅包了一包自家做的饴糖,还包了两包茶食点心,拿了一段腊肉硬塞给舒秉庚拿回去。
待人走后,秦连熊还一叠声地道:“咱们家这个新姑爷真是不错,比我们年轻那会儿强多了。同他比起来,我那会儿就跟傻小子似的。”又指点秦连凤:“傻小子,好好跟你这侄女婿学学,往后说上媳妇也得这样勤快着些,这样才招待见!”
臊得秦连凤逃都没来得及,同样面红耳赤的还有莳萝,大伙儿却是哈哈大笑。
只那两挂爆竹哪里经得起这么些个小东西们一道儿玩儿的,一个黄昏就玩光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后来长辈们俱都怜惜孩子们今年可是遭了罪了,吃未吃好睡未睡好的按下不说,还差点送了命,就是到了这会子身子都未十分养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了根本,对以后有妨碍的。
大年下的好容易能叫孩子们痛痛快快的玩几天了,不说要什么给什么,却也难得的会给几个铜子零用了。
家里吃的穿的什么都有,尤其茶食点心,这些日子以来真是时时不离手的,自然不欠口。
香叶只要有的吃就行了,沈氏却怕她坏了胃口坏了牙,硬下心肠拘着她,每日只有一荷包点心。香叶扁着小嘴只能应下,倒是意外学会了算计了,盘算着时辰一点一点的慢慢吃。
茴香和花椒两个也都是有钱没地儿花,丁香和那一串儿的小小子却是眨眼的工夫就花用了个jīng光,却是全都用来买了爆竹听了响了。
眼见丁香荷包空了,一手捏着福桔饼,一手拢着玫瑰酥糖正犹豫着该先吃哪个的香叶哒哒哒一溜跑到丁香跟前,腆着小肚子让她看自己腰间挂着的茴香刚给她做的用来装铜子的小荷包:“三姐,我还有铜子。”
茴香听了已是解下荷包:“我这也有,你若想玩儿就拿去吧!”
几个小小子正在兴头上,一听这话自是高兴坏了,自己不好意思管姐姐妹妹们伸手要钱,俱是眼巴巴的望着丁香,哪知之前还玩得兴起的丁香却是一挥手:“不玩了,也就听个响儿,怪没意思的。”
香叶本就害怕爆竹的声响,见丁香这样说,不解其意地不住地点头,咬咬牙将福桔饼小心翼翼地装入荷包中,正捧着玫瑰酥糖要下口,忽的四处望了望,点心也顾不得吃了:“妹妹呢,妹妹哪去了?”
话音刚落,抱着一沓桑皮纸的花椒已是从上房一径跑了出来,悄没生息地跑到四堂哥身边,扭着手里的纸摔炮狠狠一甩。
“嘭!”
不光是四堂哥,一院子的小小子小丫头都被唬了一大跳。
饶是花椒亦是怂了一下,没想到桑皮纸折成的纸摔炮比她小时候用挂历纸折的威力更大。
四堂哥张大嘴巴瞪着眼前的花椒,丁香已是冲了过来了:“谁给椒椒爆竹的?”
花椒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嘿嘿地傻笑,又赶忙举起手里的桑皮纸给哥哥姐姐们看:“我也有爆竹,也会响!嘭!”
握着花椒小手上下打量的丁香傻了眼,四堂哥已是蹲了下来,眼睛直盯着花椒手里的桑皮纸:“刚刚就是它响的?”
小小子们也都围了上来,花椒不住地点头,把那一沓桑皮纸塞给丁香,自个儿趴在四堂哥大腿上按着之前的纹路飞快地折了一个纸摔炮,手把手的教四堂哥扭住一甩,又是一声破空响。
“诶,这个好玩儿诶!”四堂哥瞬间来了兴致,立马从花椒手里接过桑皮纸。
花椒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夸他,只不过方才看了个大概,三五下已是折出了个齐整的纸摔炮,威力比自己折的还要大。
真是小孩子发现了新奇的玩具,别说丁香手里的桑皮纸被一抢而光,就是一向害怕爆竹声的香叶也凑了过来,拉着花椒教她折“爆仗”。
听着耳旁此起彼伏的摔炮声,花椒长长松了一口气。
哄小孩真是不容易。
可她也知道爆竹对孩子的吸引力,尤其是男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玩爆仗的。就是她小时候也喜欢个窜天猴烟花bàng,也做过不少长大后想起来一身冷汗的事儿。
之前看着那一串儿的窜天猴们玩得不亦乐乎,花椒真是一身的冷汗,实在是太容易发生危险了。何况谁知道这年头的爆竹作坊正不正规的,一旦出了事儿,却是哭都没地儿哭去的。
所以虽说这年头纸张jīng贵,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拿来给孩子玩儿,花椒却是舍得的。
只要能转移这些个皮猴子的注意力,别叫他们受伤,这就算赚了。
只长辈们听到这不绝于耳的爆竹声却有些纳闷,这钱什么时候这么经用了?
出来一看,个个折了桑皮纸在摔炮呢,不由哭笑不得:“这还真是玩出花儿来了。”
还真是玩出花儿来了,嫌着自个儿玩不过赢,丁香和小小子们又相互比拼了起来。旁的都不作数,就比谁摔的声响大。
自家一一比过,又捏着桑皮纸出门找小伙伴们炫耀撩拨去了。
不过几时,整个周家湾都笼罩在了爆竹声中。
孩子们自是玩疯了,大人们大多一笑而过。不过自然也少不了有些杂音,也有打骂孩子糟践东西的,甚至还有指桑骂槐的。
只孩子们哪里管得了这些,长辈们也不放在心上,只有秦连熊特意跑了一趟崇塘,买回了两刀桑皮纸,专给孩子们摔炮玩儿。
自是助长了孩子们的玩心的,等到过年一圈儿亲戚走动下来,半个崇塘的小孩就都学会摔纸炮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九十九章 挥春
不过眼下花椒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则,自然不知道再过不久,崇塘各家纸店的东家都得笑歪了嘴了。
不过说起来大年下的,人家纸店的买卖本就红火。
毕竟家家户户都要贴对联,光是大红表纸就能卖出不少的。
又为着招揽生意,好些纸店都会特意请了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在店里代笔,免费帮老百姓写对联。
只不过大多数略微讲究的人家,还是更喜欢买回红纸,自个儿裁剪,泼墨挥春写对联。
就是自家没有这样能写一笔好字的人物,村里族里总是有的。更有那些个家底丰厚的大户,往往还要特意请上文人墨客作联书写。
而不说那些个文人墨客,就是寻常的读书人家也一般俱是知根知底的,家境不错,人也出息,自是大多数纸店请来代笔的那些个潦倒文人或是落魄童生不能比的。
虽说人家再潦倒再落魄肚子里也是装着墨水的,可到底大年下的,不比平常,又是辞旧迎新寄托着美好愿望的对联,谁家不想讨个好彩头的。
秦家识文断字的人虽不少,对联也都勉强写得,可若论出类拔萃,自是要数****都与书画笔墨打交道的秦连豹的。
所以这些年上,别说自家的对联都是秦连豹写的。就是周家湾,恨不得大半个村子的对联都是请秦连豹代笔的。
按着惯例都是各家各户提前买好大红表纸,并按着需要裁剪妥当。一过腊月二十七,就会装上一兜花生瓜子,或是包上一包糖饼,陆续上门请秦连豹写对联。
往年秦连豹都是来者不拒,一写这么多年,更是历练出来了。
书写之前都会先看看人家裁了几幅“对”几幅“联”,再问问分别都是贴在哪里的,对内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那些个门心、框对、窗对、横批、春条、斗斤之类的还则罢了,多数人家除了家里有喜事或是寿事之外,通常都是放手请秦连豹帮忙择定的。只院门大门房门上的门联,各家都是有着各家的盘算的。有的人家求的是财,有的人家求的是福,有的人家求的是寿,还有些人家求的是家宅平安。
这么些个人家,既要叫他们满意,又要家家不重样年年不重样,这可都是对秦连豹这个书写者大大的考验。
满意这则还则罢了,只要是心中所求,寓意就不会不好,大多数人家都不会有什么说道的。只不重样这一则,却是大大的难题。
毕竟若说起来“咦,这不是我家旧年用过的对联么!”虽说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联毕竟事关一户人家的门面,心里却会不自在。
而秦连豹却每年都能规避这样的琐碎小事儿,虽说周家湾的村民都已经习惯了,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对旁人家都这样jīng心了,自家的对联自然更不可能马虎了去的。
通常不到小年,秦连豹就早早的将大红表纸准备好了。
为着整齐美观,秦连豹从来不会像纸店或是寻常人家那般为求方便,整摞整摞的叠裁,自来都是一张一张仔细剪裁出来的。
有一年更是突发奇想,用心刻了好些个圆形印章出来。分别刻着龙凤呈祥、松鹤延年、金玉满堂、福从天降等等的吉祥图案,印在对联上又体面又富贵。
写对联是大事儿,二十八这日一大早秦连豹就铺陈开了。只秦家的门窗家什何其多,要写的“对”和“联”简直比半个周家湾合起来还要多,每回都能晾满一院子。
今年秦连豹本还以为来请他写对联的人家势必会比往年少上一些的,哪知不但多了两户人家,对联的数量也是大大增加了。
大多数人家往常只有院门大门才贴对联,今年却是见门见窗就贴,都说这样能驱一驱今年的霉运,明年才能风tiáo雨顺。
花椒却总觉得这是纸店掌柜的为了多卖红纸想出来的说辞。
只这样一来,却是辛苦了秦连豹了,从二十八写到二十九,足足写秃了两支毛笔,墨汁写了一碗又一碗,磨墨的几个小小子手都磨酸了,才总算lún到了自家。
小小子小丫头们早就急坏了,争着抢着帮秦连豹或是磨墨或是铺纸,又兴兴头头的捧着满是墨香的对联铺在院子里的竹席上晾晒。
花椒帮不上忙,自个儿爬上椅子,跪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父亲写对联。
“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每写出一联,家里就会响起小兄弟姊妹们整齐的吟诵,而这一副对联正是秦家多年不变的院门对联,就连香叶都认得。
“松柏年年茂,椿萱世世荣”这一联是秦连豹特地写给秦老爹秦老娘的。大堂哥见了就悄悄告诉弟妹们“椿萱”的二字的来处,听得大伙儿不住地点头。
“平安既是福,和乐便是春”这是秦连豹给自家想的。他不求别的,只求阖家安康和乐。
杜氏则请秦连豹给写了一副“四季平安,八方进宝”的对联,是她苦思冥想之后的成果。她有预感,今年家里一定能够发大财。
至于那些个“春sè满园”的春条都是贴在院墙上的,“六畜兴旺”是贴在了牲畜圈舍上的,“五谷丰登”贴在谷仓上,“五味俱全”贴在厨房里,大大小小的“福”字都贴在水缸、家具、门楣和墙壁上,就是牛车上都贴了“出入平安”,还有院里的银杏树上今年也头一遭的贴上了“树大根深”……
足足用了一个下半晌,秦连豹才写完了全部对联,待大年三十一大早贴出对联,挂上年画,系好年灯,小小子小丫头们不惧寒风,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上蹿下跳的。
长辈们俱是看得眼皮子直跳,却骂不得更打不得,只好把“帐”记在心上,自是过完年就忘了的。
花椒站在院子中央,满眼都是红彤彤的喜气。满心的感慨刚刚露头,就被香叶拖进了堂屋:“椒椒,我们吃点心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一百章 除夕
对小而懵懂的香叶而言,过年或许就是一个字——吃。
只花椒看着八仙桌上摞满了茶食蜜饯的八棱攒盒,却是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或许到底不是真小孩儿的缘故,这些个零嘴她早两日就吃腻了。
香叶的眼睛从滴酥点心上挪开来,转头溜了眼花椒,趁其不备伸手就在她后背上拍了一记,又咯咯地笑:“这样就不打嗝了。”
花椒惊了一下,随后啼笑皆非。
香叶又摸了摸她的后背,探着身子去够攒盒,沈氏挑开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香叶条件反射般地小脸一红,忙缩了回来,嘴里还要小小声地辩解道:“我就看看。”
却是此地无影三百两,沈氏哭笑不得,只大年三十的,自是不会说些什么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就出去了。
香叶缩着脑袋转头盯着沈氏出了大门,眼睛瞪得老大,又转过身来问花椒:“我娘刚才咳嗽了吗?”
花椒忍俊不止,摇了摇头,香叶眼睛一亮,“刷”地一下就抓了两个滴酥点心在手里,与花椒一人一个。看着手指头上都沾了nǎi油,又伸着手指放在嘴里噘了起来。
花椒就把滴酥点心推到香叶面前:“给你吃。”
香叶摇了摇头,正要推让。
门帘子又被掀起,两人忙坐好。
这回却是杜氏,一见两人排排坐在桌前,已是笑道:“还是我们香叶和椒椒乖,等着,二伯娘给你们拿好吃的。”说着折身进了厨房,眨眼的工夫,端了一碗两个黄澄澄的蛋饺出来。
花椒香叶齐齐“哇”了一声,又团着手向杜氏道谢。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分吃了蛋饺,花椒吃完一个仍是意犹未尽,香叶掏出帕子给花椒擦了擦嘴,蹬蹬蹬把小碗送回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仍旧端着那个小碗。
花椒探头去看,碗里又多了两个珍珠丸子。两个小东西把头凑在一起嘿嘿地笑,那小模样浑似偷油的小老鼠……
说起来不论家境如何,年夜饭必是倾其所有的。
家里的女眷们忙活了一整天,花椒香叶两个从蛋饺开始,小嘴更是没歇过,年夜饭之前就把自己喂了个肚儿圆。待上了桌,也没见她们少吃了哪道菜,待吃过长长长长的一顿年夜饭,花椒腆着肚皮躺在圈椅上,已是心满意足地昏昏欲睡了。
丁香和小小子们却是jīng神百倍,饭碗刚刚放下,已有秦老娘的侄孙侄孙女与村里的孩子结伴过来辞年了,秦老娘与姚氏几个忙笑着把之前就准备好的茶食蜜饯通通拿了出来。
小孩子最是jīng乖了,都知道秦家有好吃的,人又大方。不像有的人家,见了他们,脸上的笑容挤都挤不出来,好容易抠抠索索摸了一把瓜子花生出来,还要数着粒儿分给他们。
所以村里的孩子们每逢辞年头一个就喜欢往秦家跑,一壁亲亲热热的喊着长辈,一壁已是跪下磕头,大大小小挤了一屋子。
秦老娘呵呵地笑,把两个路还走不稳当的牵了起来,捧了攒盒随他们抓取。
丁香几个见了嘴都顾不得擦了,忙催了秦连凤领着他们出门辞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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