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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肉包不吃肉
她顿了顿,似是有些甜蜜地说:“我也得了一块呢。”
这姑娘属于会来事儿的那种,且自然熟,她先前几次chā嘴,楚晚宁都没有介意,但这句说完,他却转动眼珠,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好吃吗?”
菱儿混不吝地:“好吃呀,好甜的。”
楚晚宁竟似在冷笑了:“那你多吃点。”说罢拂袖而去。墨燃不知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正要去追,忽然眼前铺天盖地一阵黑,是楚晚宁将外头披着的袍子丢到了他脸上,墨燃接住了,拉下衣袍焦急地望着他。
“师尊?”
“赤身裸体的像不像话!你不冷,我看着都冷!”楚晚宁厉声道,“穿上!”
“……”
墨燃虽然很热,但既然楚晚宁这么说了,还是一语不发,立刻就把衣服披上了,汗粘着布料,湿嗒嗒的有些难受,他抬起簌簌眼睫,茫然地望着对方。
楚晚宁蹙着剑眉道:“衣襟拉上!敞着给谁看!没规矩!”
“……”墨燃又立刻把衣襟整好,领口叠的很高,很严实,现在倒是没有半寸皮肉露在外头了,但却有多了种禁欲之美。楚晚宁看了,莫名更加愤懑,暗骂一声甩袖离去,留墨燃一个人傻狗一般愣在原地。
村长夫妇和菱儿在旁边瞧着,都是一头雾水,菱儿心有戚戚道:“这位仙君……好凶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古怪的人……”她有些怜悯,甚至是讨好地小声说。
“你师父待你真不好,也就你性子温和,能忍着不——”
她边念叨边回头,却忽然对上墨燃的目光,半截话刹那就碎在chún齿间再也说不出来了。因她看到一直都笑吟吟很和气的墨仙君忽然面sè沉炽,眼神里闪着狼齿般的森然。
她猛地住了嘴,但墨燃随即把脸转了开去,光线变幻,他眼底的颜sè就不再那么容易被瞧清,菱儿心脏直突突,不知刚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眼前这个山一般稳重宽厚的男人,在须臾间露出了另一张豺狼虎豹的脸。
墨燃闷声道:“抱歉,你们先忙着,我不放心他,去看看。”说着就大步行远了。
楚晚宁站在河塘边,漫天芦花飞舞,夕阳半浸在粼粼水波中,河中犹如有烈火在灼烧。
墨燃跑的急了,在他身后停下来的时候有些喘:“师尊。”
“……”
“我哪里做错了吗?”
楚晚宁道:“没有。”
“那你怎么不高兴了?”
“我高兴。”
墨燃一愣:“什么?”
楚晚宁回过头来,yīn沉地说:“我高兴不高兴。”
墨燃:“………………”
他不打算和楚晚宁绕口令一般地说话了,他仔细瞧了瞧楚晚宁的脸sè,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师尊为什么不高兴了。”
楚晚宁的手在宽大的衣袖里攥紧,肩膀不易觉察地微微一动,脸上却还镇定地:“说了我没——”
墨燃却已走过来,站在树下,笑眯眯地背着手,那河边的老榕树有一些粗壮的经脉裸/露在地表,像是遒劲的血管,慢慢扎到土壤深处去。
他就站在凸出的根脉上,显得更高。
楚晚宁心生警觉,又觉不爽,说:“你给我下来。”
“哦。”
墨燃就轻轻巧巧地跳了一下,脚尖离开那突出的树疖子,落到楚晚宁跟前。这树盘虬卧龙,没有粗根的地方统共就那么一点儿,楚晚宁站着一块儿,墨燃就只能跟他站的特别近,才能避开高地。
他低着头,呼吸几乎能拂动楚晚宁的睫毛,于是楚晚宁又有些难堪,沉着脸道:“你给我上去。”
“……”墨燃忍不住笑了,“上去下来上去下来,师尊在与我开玩笑?”
楚晚宁也知自己一怒之下在胡闹,被揭穿了就干脆缄默不语,yīn沉地不说话。
墨燃把手从背后伸出来,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把糖果,拿稻米纸裹着的,花花绿绿都捧在掌心里,堆成了一座甜蜜的小山。
“别生气啦,给你留了。”
“…………”楚晚宁更气了,简直想吐血,简直勃然大怒,他压着剑眉喝道,“墨微雨!!”
“在!”墨燃忙站直了。
“谁要吃糖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哄吗?还是拿我当姑娘哄?我根本——唔!”
一颗糖果被点到chún边,送进了口中。
楚晚宁惊呆了。
霎时间耳朵尖红了不说,脸也红了,不知是羞耻还是恼怒,一双凤眼睁得滚圆,惊怒交加地瞪着眼前笑盈盈的那个男人。
“牛乳味儿的。”墨燃说,“你最喜欢。”
楚晚宁忽然就有些哑口无言,有些无力,像是被剪去了爪子的猫儿,张牙舞爪龇着毛的威胁变得全无用武之地。
他含着牛乳味儿的糖果,额角一小撮碎发因为刚刚走得急,被风吹的微微翘起,草叶般在细软地颤动着。墨燃看了,心头觉得很痒,想伸手去压下那一缕头发。
他是喜欢实干的人。
心中这样想着,然后,就真的伸手了。
楚晚宁:“………………”
墨燃笑道:“给村子里每个人都买了些糖果和点心,但买给师尊的是最好吃的,糖果我都偷偷藏在袖子里。糕点放在你房间,晚上回去悄悄吃,别给那些小家伙看到,是荷花酥,很漂亮,要是给他们看到了,一准要缠着问你要。”
楚晚宁没说话,过了很久,才用舌尖卷了卷融化开了的牛乳糖果,抬眼,在芦花丛中,老榕树下望着眼前的那个男人。
半晌,前言不搭后语地丢出四个字:“桂花糖藕。”
墨燃笑了:“买了。”
“蟹粉狮子头。”
“也买了。”
“……”
楚晚宁偏过脑袋,他觉得今日自己的威严掉的有些多,他想把自己的威严拾起来掸掸灰尘,于是有心摆正了姿态,下巴微微扬起,“可惜差了梨花白。”
他大概以为自己抬下巴的模样很严肃,很有压迫力。
然而那是过去,限于墨燃的少年时代,个头还没他高的时候。
楚晚宁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再这么做,只会让墨燃看到那线条柔和的下颚,还有下巴扬起后bào露出的喉结,以及那一管汝瓷般白皙的脖颈。
他像是自视甚高的猫儿,把最脆弱的地方仰在了狼犬chún齿之下,偏偏矜傲不自知,他以为他震慑了虎狼,却不知道虎狼只想把他的喉咙吮在口舌间,舔舐亲吻,吞吃入腹。
傻子。
墨燃花了很大的毅力,才把视线从楚晚宁下巴底下移开,再瞧着眼前的人时,眼sè就有些幽深,嗓音也有些低沉。
他勉qiáng笑着,做着他的君子他的柳下惠,他说:“有的。”
楚晚宁没反应过来,蹙着眉:“什么?”
“梨花白。”
墨燃不动神sè地吐息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欲念,沙哑道。
“梨花白,也有的。”
楚晚宁:“…………”
“走在路上觉得师尊可能会想喝。”墨燃说,“幸好我买了。”
楚晚宁瞪着眼前那个卖力讨好着自己的徒弟,忽然就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刁难好没意思,那故作张致的硬冷,也好没意思。
他终于缓缓放送了紧绷着的身子,背脊靠在了老榕树上,来回打量着墨燃,而后道:“墨燃。”
“嗯。”
“你变了好多。”
他说完这句话,不知为什么从墨燃眼底看到了一丝不安,而后墨燃忽闪着浓密纤长的睫毛,说:“那师尊喜不喜欢?”
“……”楚晚宁说,“不讨厌。”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复又站直了身子,手指抬起,在半空犹豫一下,还是落在了墨燃腰侧。
墨燃猛地颤了一下,不明所以却又惶然不安地垂眸看着楚晚宁。
“在书上看到你与黄河之魃恶斗。”楚晚宁道,“伤的是这里吧。”
“……嗯。”
楚晚宁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墨燃的肩膀:“你如今很好了,可以当一声墨宗师了。”
“徒弟不敢。”
楚晚宁便微微笑了,指尖戳了下墨燃的眉心,然后垂下:“也是,成天/衣冠不整跑来跑去的,确实没有宗师的样子。走吧,太阳落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做什么?”
墨燃想了想,说:“好像说是把米饭蒸了,要打年糕。”
楚晚宁点了点头,忽然道:“别再乱脱衣服。”
墨燃的脸红了:“嗯。”
“热了就休息。”
“好。”
楚晚宁再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自己要记得带块手帕,没事别总跟人家未出嫁的姑娘混在一起,你有手帕吗?”
“……没有。”墨燃感到尴尬。
“……那你平时用什么擦脸……”
“…………袖子。”墨燃为自己的糙,感到更加地尴尬。
楚晚宁有些无语,半晌说:“我到时候帮你裁一块。”
墨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给我的吗?”
“嗯。”
墨燃大喜过望:“真好!师尊什么时候去裁?”
楚晚宁皱了皱眉头:“……总得等这阵子忙完吧。”
“那我……也想要那种有海棠花的,可以吗?”
“……我尽量吧。”
得了应允的墨燃便一晚上都喜滋滋的,沉浸在一把糖果换来一块手帕的喜悦里,盖着新换好的被子,翻来覆去开心地睡不着。
五年了,他一直都在醉生梦死的痛苦着。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喜悦,而寤寐难眠。
心跳的很快,久久不得平息,后来他忍不住,从床上坐起,他的窗正对着楚晚宁房间的窗。他趴在边沿上,透过微微撑开些许的空隙,鼻尖是旷野乡村夜间的清甜,眼前是小小的院落,还有院落对面的那一片烛火。
楚晚宁还没睡。
他在做什么呢?
是在琢磨着怎么裁手帕,还是在吃自己带给他的荷花酥?
墨燃瞧着那暖黄sè的灯火从对面窗户里透出,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对面的光熄灭了,楚晚宁睡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小声道了一句:
“师尊,好梦。”
还有一句压在心底,即便是无人听到,他也不敢说出口。
晚宁。
好梦。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143.师尊原是白月光、朱砂痣、心头血、命中劫
墨燃就算再迟钝, 瞧见她这样火热的眼神,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清楚的, 立刻道:“菱儿姑娘,你喝的有些多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讲……”
“我偏要今日讲!”
这女娃子彪起来也是恶狠狠的, 她头发有些散落, 眼神透着光。
“……”墨燃怕缠, 想要轻功起遁走, 可袖角却被她拉住了, 墨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说道,“你放开我。”
“不放。”所谓酒壮怂人胆,何况菱儿的胆量本就不小, 这攀附死生之巅仙君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便大声说道, “我中意你, 你喜不喜欢我?”
墨燃:“…………”
见男人没有反应, 菱儿有些急了。
她自墨燃刚来玉凉村时, 就觉得这汉子长得威武英气, 后来得知他就是这些年声名远播的“墨宗师”,一颗芳心就越发深陷, 不可收拾。
算来农忙快要过去了, 墨燃不久就要离开这里, 她不过是下修界一个小丫头, 唯一的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张漂亮脸蛋和好体态,她虽然不知道墨燃对自己怎么看,但如果此刻不表达自己,以后就极难再有机会了,因此今晚借着些酒劲儿,她竟能鼓起勇气,尾随着墨燃,堵着他告白。
这般洪流般的勇气,说实话,墨燃都有些被骇到了。
菱儿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她想,若是墨燃答应自己,便就好了,得了这样俊俏的情哥哥不说,攀上了他,就等于攀上了死生之巅,那以后自己也就不用窝在这个小破村子里头受腌臜气,就可以过上舒坦日子,就……
“不好意思啊,菱儿姑娘,你还是放手吧。”
可他的一句话,把她脑内飘飘然的空中楼阁,轻而易举地就击碎了。
菱儿脸上红晕未消,苍白又泛上来,一时间脸sè十分难看,过了片刻她急着道:“我,我是有哪里不好看吗?”
“你哪里都好看。”墨燃很客气,轻轻挣开了她的手,“但我不喜欢。”
如果说刚刚他还留了几分薄面,那么这句“我不喜欢”,可以说是摧枯拉朽,把她最后的脸皮也给撕了。
菱儿的眼眶刹那盈满了泪水,伤心倒是次的,她虽然仰慕墨燃,但也没有到什么情根深重的地步,反是想一步高升的心思更重些,因此她更多的是美梦破碎的失落。
“那你……”她忍着泪,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模样的。”
“我——”
她这句话,倒是问住了墨燃。
他喜欢什么样的?
习惯性的,他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师昧那个模样的,可是话到chún边,好像忽然又觉得并非如此,他一时间有些无措,竟是答不出来。
“你说啊,你喜欢什么样的?”菱儿步步紧bī,一双美目盯着墨燃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神情变幻。
她也是个可怜人,上头有个姐姐,嫁了个上修界的普通布商,早些年就移居雷州,过好日子去了。
她跟阿妈一块儿去探望过姐姐,背了一堆乡下的花椒鱼干,但姐夫嫌那鱼干腥味大,又觉得她们母女俩寒碜,住在自己家里头极为丢人,没几天就赶了她们回去。这件事在菱儿心里头深深地刻了一刀,她从那天起,就不甘心自己的穷酸日子,发誓要过得比姐姐更好,以后把当年受的委屈,都尽数还回去。
所以她这些年一直都在物sè一个英杰,想要委身于人,改换命运。
她实在不想放过墨微雨。
于是她几乎是有些焦急且痴狂了,酒sè之下,她昏昏沉沉地往他身上靠,她有柔软有致的身子,夏日里她走过地头田间,男人们都会偷眼去瞧她,她是在压注,想要用自己温软的躯体,去撕开墨宗师的甲胄。
“我到底是有哪里不好呢?你连想都不想,考虑都不肯考虑,就这样拒绝我?”
她火热酥软的肉体贴上来,墨燃却觉得浑身不适应,连拉带扯地拽开她,脸已黑了大半。
“菱儿姑娘,我与你认识才不过多久?我怎么会喜欢你,怎么会考虑你?”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墨燃一看她又要过来,立刻道:“你别再靠近了!”
“你就这么不喜欢?”菱儿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一点点都……一点点都……”
“我一点点都不喜欢。”墨燃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这种事情断的还是彻底一些为好,于是虽然残忍,还是补了一句,“一点点都不心动。”
菱儿哑然了。
不喜欢,她可以理解。
但是不心动……
有几个未曾婚配的男人,可以对着一个脸庞和身段都极好的女人,对着这样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义正辞严,说出这句“不心动”?可以对着温香软玉,一点欲望都没有?
她原地呆了半晌,说:“你……你怎么能……你怎么会……”
她有点难以启齿。
她其实是想说,你怎么会一点欲望都没有的?这不正常。
墨燃也从她的踌躇犹豫中觉出她的意思了,但他也实在不愿和她多解释,他和她本就是萍水相逢,妾想有露水情缘,郎却浑然没有这个念头。
她爱怎么想,由着她喜欢。
墨燃低低跟她说了句:“抱歉。”闪身潜入了夜sè里。
夜风吹着他的面颊,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与菱儿的一番相谈,令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关于情爱,可能都想错了一个点。
菱儿问他“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扪心自问过。
得到温暖很少的人,总是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的,只要谁对他格外的好,他就将一腔热血都奉上。
“喜欢什么样的?”
这是他潜意识里,想都不敢的一句话。
其实这世上每个人,原本都是有自己特殊的口味与癖好的。墨燃小时候就常常在路边听到别的孩子拉着自己父母的衣角,说:“我喜欢吃这个,这个有葱花。”或者“阿娘,这个红sè的灯笼比黄sè的好看,我喜欢红sè的。”
但他不能说,说了也没用,他能吃的起的,也只有最廉价的白面饼子,还得掰开来,和母亲一人一半。
后来他在馆子里的时候,也会偷瞧那些来听戏的金主阔少,看他们摇着绢扇,慢条斯理地说出诸如:“我喜欢上回那个翠儿,这回唱戏,还是要她吧,秀气,嗓子甜。”这类的句子。
其实在墨燃眼里,翠儿姊姊远没有白蓉姊姊好看,但是谁会在乎他的想法呢?
永远也不会有人问他“你喜欢什么”,审美也好,选择也好,这些词藻只和富贵之人有关,对于墨燃而言,别人端给他什么就是什么,有的吃就应当感激,有件衣服能蔽体就该涕零——“喜欢”?
他恐怕是在痴人说梦,他凭什么能喜欢,怎么敢喜欢,有什么资格喜欢?他只有一条要竭力挣扎,才能苟活下来的贱命。
日子久了,这种得到什么,就紧握住什么的习惯深入骨髓,后来再多的金银珠宝缠身,龙涎瑞脑熏得他直打喷嚏,也没能把他骨子里的这层穷酸气遮盖掉。
纵观墨燃这一生,年yòu时潦倒穷困,他的喜怒哀乐就像鞋底的泥灰,一文不值,所以“你喜欢什么?”这句话,没人会问他。
后来飞黄腾达了,简在帝心,伴君伴虎,他的心思别人只能揣测,所以“你喜欢什么?”这句话,没人敢问他。
而就在方才,菱儿忽然问了他这句话,简简单单几个字,竟把他问住了。
他曾以为喜爱一人,就必然是恭敬的,捧在手心的,不敢有任何妄念的。
就像他对师昧那样。
他觉得这就是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错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隐约明白过来,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的这个样子。
他真的喜欢温柔,超过喜欢倔qiáng吗?
他真的喜欢和顺,超过喜欢刚qiáng吗?
他真的喜欢眼眸桃花缱绻,超过凤目凌厉,两刃寒霜?
他……他真的喜欢师明净吗?而不是……而不是……
他没敢去想那个名字,可他的心跳不由他,血液已变得火热又滚烫。
墨燃被自己的爱欲惊到了。
爱欲,爱欲,爱与欲本就是无可分割,不能分离的,被对方的容貌所吸引,被对方的声音、对方的气味,甚至是对方的一个眼神给蛊惑,想要侵占,想要拥有,想要在那个原本跟自己毫无关系的肉体上,留下自己的气息,想要在对方体内,chā入自己的热切。
他从来都认为情爱神圣,所爱之人不可亵渎。
可是怎么会真的不亵渎?
当一个热爱着的,渴望着的,思慕着的身躯出现在自己眼前,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浑身燥热,不意马心猿?
世间诸般爱意,唯有情爱,与干净无缘。
它注定沾染着粘热的汗水,有着肉体的颜sè,它注定是鬓发纠缠的,有石楠花的腥气,它与呻/吟有关,与激情有关,它注定要在泥淖cháo湿的温床上才能滋生出娇艳欲滴的花蕊来。
墨燃在夜sè中急奔,忽然停下脚步,眼神明亮的可怕,神情骇然。
脑颅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直以来被他的固步自封,被他的愚蠢固执压抑着的那股狂流,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将他淹没,将他侵吞。
他悚然立在原地。
欲望,欲念。
情爱。
楚晚宁……
他终于把这个名字掘了出来。
沙泥淘尽,珍宝浮出。
从来都是楚晚宁……这样私密的情感,这样火热的爱欲,从来都只属于楚晚宁啊!
他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两辈子以来的执念被打碎了,那破碎的砖瓦墙垣被猛烈的cháo汐冲刷着,拍砸在他心口,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骇然。
难道、原来……竟会是这样吗……
他喜欢的人,他所谓的爱,竟一直都错了吗?
墨燃抱着梨花白返回篝火会的时候,菱儿已经不在了。
众人当然不会觉察到一个少女的离席,自然也无人知晓方才墨燃和她的一番对话,依旧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乡人们玩起了游戏,他们拿稻梗编了顶草环,请一个人上去击鼓,鼓声熄灭的时候,草环传到谁那里,谁就要被问一句话,不能不答。
这是下修界农民劳作时闲来无事想的乐子,玩法简单,容易上手,哪怕像楚晚宁这样与玩乐绝缘之人,也不难融入其中。
“好,到老白了!来来,老白来抓阄!”
老白就苦着脸从大海碗里,抓了一张叠好的纸,展开来一看,念道:“是xiōng大的女人好看,还是pì股肥的好看?”
周围一圈人立刻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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