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青的悠然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堪称清秀可人的脸:“不要怕,小妹妹,哥哥我看起来还是很温柔的不是吗?”
唐瑟瑟看着他那张脸,还是同样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路人甲,滚!”
土曜这个人,若是用楚瑜的话说,那就是天生表演形人格,平时没有事儿,都要出来怒刷存在感的。
为此也没有少吃琴笙的排头,可是他从未改变。
若是唐瑟瑟说他丑吧,他也许还挺能接受对方审美观比较次,但是对方说他——‘路人甲’,完全忽略他,这就极大地伤害到了土曜的‘自尊心’!
“你说什么?”土曜笑了笑,用另外一只手揪住了唐瑟瑟另外一边脸孔:“哥哥给你一个机会,我们有话好好说。”
唐瑟瑟的脸被拉成个大饼,土曜用力一点都不轻,以至于她看起来滑稽非常,她的眼睛却还是冷冰冰地,含糊不清地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话:“走开,路人甲!”
土曜修长的眼角跳了跳,一根青筋蹦了出来:“呵呵,看来我们的小色色真是个色女呢,是因为上次哥哥吻得你**,所以你还想要再试试那种滋味是吗,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低头,慢慢地充满威胁性地靠近唐瑟瑟。
却看见女孩儿眼睛依然冷冰冰地睨着他,像睨着一只水蛭。
土曜的自尊心简直极度受损,忍无可忍地梭然凑上去,拉住她脸蛋的手改为捧住她的脸,狠狠地低头吻住她的小嘴。
少女柔软青涩的气息入唇,他的神思都有些恍惚,只觉得女孩儿嘴唇柔软,上次吻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的唇软得不可思议,一点都不像她给人那种硬邦邦的感觉。
味道比他尝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好。
他神思愈发地恍惚,直到……他晃动了下身体,随后‘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晕了。
唐瑟瑟舔了舔自己的唇,冷冰冰地嗤了一声:“蠢货。”
唐门之人,哪里没有毒,她全身都是毒,就看想不想毒人而已,上次被他得逞了一次,难道她还会再栽一次?
不过……
唐瑟瑟看了看自己僵硬的身体,忽然想起,他就算倒了,自己的xue道也被点住了,动弹不得。
真是……失策!
她不该打发二娘和三娘去睡的。
她看了眼隐在附近暗处的武卫慢慢地走出来,然后查看倒在地上的土曜,又神色古怪地看了眼唐瑟瑟。
“解开我的xue道!”唐瑟瑟冷冷地看着那两个武卫。
那两个武卫就互看一眼,随后其中一人扛起土曜,然后……走了。
另外一个也对着她笑了笑:“一个时辰就解开了。”
说罢,他也迅速地隐身回去。
只留下唐瑟瑟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那院子,她又看了看天空,认真地琢磨——
她果然还是江湖经验少了,刚才,也许应该先吻上土曜那个白痴,或许先毒倒了他,赢了的就是自己?
她蹙眉想了想,又舔了舔自己嘴唇。
说起来,那个男人嘴巴尝起来,也不算太坏。
……
外头的争斗结束时,房间里激烈的喘息与撕扯声也骤然停了停。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甩上了男人的侧脸,将对方的脸直接打偏,毫不留情地用力下,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见那张精致的侧脸瞬见就胀了起来。
但是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琴笙,你他娘疯了么,还是你也想当条疯狗!”楚瑜涨红着脸,红了眼圈,却神色森冷地握紧了手,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拽着自己被扯开的衣衫,雪白的肩头和胸前都是吻痕和红色的指印。
被打偏了脸的人,僵在黑暗里好一会,才慢慢地转过脸来,他乌黑的长发也有些凌乱地披散下来,半遮了他的眼,他的脸。
可是她却忍不住紧张起来,身前的人,分明失去了理智一般。
好一会,他再次俯下身来,楚瑜忍不住恨恨地闭上眼,一把扯住他的乌发,额上爆出青筋来:“我警告你,你再这样……。”
“对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在楚瑜耳边响起,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她愣了愣,这是他第二次对她道歉,随后却感觉对方将脸轻轻地埋进了自己的颈窝,很慢,很轻地道:“我信命,这么多年,它从未对我微笑过,除了你。”
……
黑暗的空气里,仿佛有潮水咸润的味道,静谧而深沉,沉默也让人窒息。
绣色可餐 第108章 你是我宿命的意外 二更
两人沉默着,靠在一起,却觉得像是抱着彼此沉在海底。
夜晚的黑暗如同一片水,将你我掩埋。
……
“你别碰我,你到底在乎过我的感受么,还是只在乎的是你自己?”楚瑜忽然轻笑出声,抬手挡在自己的眼睛上。
每一次,有什么事情,她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会怎样,那么他呢?
琴笙沉默了好一会,指尖慢慢地顺着她的额一点点地插进她柔软的发丝里,在她耳边的声音幽柔而微喑似从海底而来:“有人念我或恨我,因我是明烈之子,血脉传承;有人敬我尊我,因我是琴三爷;有人惧我慕我,因我是秋子非;一切角色我皆认,那是宿命,唯你,只因我是琴笙,是这命中唯一的意外。”
她眼眶泛红,有潮润的水汽浮上来,别开脸。
他微微躬身,贴着她耳边慢慢地道:“不知,你这意外是否能一直都存在,所以成心疾,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真的姓苏么?那天的道姑,和你是哪里的同乡,是我不知道的地方么?”
楚瑜愣了楞,心情复杂而晦涩,怔怔然地看着天花板上晃荡的影子,心头忽然莫名地乱跳了起来。
他知道了什么呢?
她……没有想过告诉他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顿了顿,从她身上起来,抬手仔细地替她将衣襟合拢,衣衫整理好,随后低低地,温柔地地将唇角印在她的眼睛上:“红零,让你恶心是不是,可有时候,我的念头比她更可怕。”
那一刻,他慢慢地收紧了手指,像是要将楚瑜要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修长的手指陷进她的肌肤里:“命中无常,都非我所愿,若是可以,我愿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若是可以,我愿这世上没有无常,只得你我骨肉融烬,一切便都能成永恒。”
楚瑜怔怔然地透过他的肩膀,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眼角渐湿润。
他站了起来,轻轻拢上自己的衣衫,背对着她:“这世上,哪里有的算无遗策,我漏算了金曜,亦不知,是否会漏算你,而你,我漏算不起。”
楚瑜闭了眼,半蜷起身子,有水珠轻轻滑过眼角。
他向门外缓缓而去:“船在等我,你说得没有错,若是我一直这样在你的身边,说不定我会变成你最恶心的样子,冷静几日未必不好,你来找我之前,我不会碰你。”
若是,在她眼里看见她看宫少宸的目光,我怕自己会变得比宫少宸,更可怖。
……
宫少宸说得没错,我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一样的,不择手段,甚至更甚。
……
房间里一片宁静,夜色深沉,寂寥无音,就像那人离开的背影,像沉寂在最深的水底,隔开世上所有的喧嚣与纷扰。
……
楚瑜躺在床上,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天边缓缓地出现了一抹灰蓝,她才慢慢地动了一下,抬手蹭了下自己的眼睛,只觉得眼角发涩,仿佛都是泪水干后的紧绷。
她撑着床坐起来,这一坐起来才觉得腰酸背痛。
她默默地坐了一阵,忽然开口:“红……袖。”
“小鱼。”红袖立刻进来,手上还端着饭菜,看着楚瑜衣衫整齐的样子,她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楚瑜看着她,扯了扯唇角:“你也一夜没睡?”
红袖尴尬地笑了笑:“嗯。”
昨晚的动静太大,后来却又忽然没有了声音,她和金大姑姑一直都担心会有什么事儿,可也知道那场合,不是她们应该进去,应该插手的。
直到三爷出来……
金大姑姑和她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三爷说了,让我们准备些容易克化的粥水小菜,还有红糖姜水做早餐。”红袖将手里的托盘放下来,看向楚瑜眼下的黑眼圈轻声道。
“先吃点罢,一会再休息一下??”她问。
楚瑜看着她端来的东西,随后沉默了一会:“他走了?”
他依然是那样悉心入微的性子,这方面也不知比起前生那些只会说‘多喝热水’的男子要强多少。
只是那个人啊……有多少温柔,就有多少荆棘隐藏在温柔之间。
红袖闻言,轻轻颔首:“是,主上走了两个时辰了,这会子,船应该早出港了。”
楚瑜揉了揉眉心:“嗯,他应该知道六甲海峡那边是个圈套罢?”
“是,三爷已经知道了,但那边确实有问题,东瀛人在那边集结了大批船只,很有可能还与那边的海盗头子勾结,所以三爷必须去一趟。”红袖道。
楚瑜点点头:“他有防备就好,我信他必定能处理好,他一贯算无遗策。”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他那一句——“这世上,哪里有的算无遗策,我漏算了金曜,亦不知,是否会漏算你,而你,我漏算不起。”
楚瑜的心情有些乱,沉默下去。
红袖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道:“小鱼,你和主上既然彼此挂心,又何苦吵架呢,其实三爷折回来,就是希望与你一同出海的……。”
楚瑜叹了一口气,再次揉了揉眉心:“不,红袖,你不懂的,这不是吵架,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沉淀下彼此的情绪,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彼此到底想要什么。”
稍微有点距离,他出去散散心,她在云州也安静一会。
红袖有点不明所以:“可是既然彼此有心,不就该长相守么?”
楚瑜苦笑:“红袖,我们只是分开十天让彼此冷静而已,不是像漠北那样的失踪,失联,更不是从此再也不见面,你不必担心若此。”
红袖怔然,随后叹了一口气:“好罢,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你能和三爷在一起,我们这些外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我们都希望你们好好的,先来吃点早餐罢。”
女子来葵水总是难受的,何况昨日这般颠簸。
楚瑜揉了揉肚子,站起来,只是这一站,她脸色有点不太好:“算了,你先让人帮我准备热水罢,不要坐浴,就是沐浴哪种即可。”
娘哟,她都忘了自己第一天,那个汹涌崩腾,光顾着躺在床上发呆了,忘了之前那一番剧烈的撕扯挣扎,琴笙差点来个碧血洗银枪。
虽然到底没有那么禽兽,可是那混账东西拉坏了自己的……月事带
她忍不住懊恼地拉了拉自己湿了的裙摆,一回头,就看见床上跟凶案现场似的。
楚瑜捂了下额,原本下去的火气,又有点上头。
红袖一愣,随后闻着空气里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忍不住有点好笑:“嗯。”
随后,她赶紧退了下去,给楚瑜准备热水沐浴去了。
待得楚瑜沐浴完毕,一身清爽地回来,才坐下用餐,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已经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床笫,忽然觉得有些空荡荡的,想起那人大概离开这几天,她就忽然有些想念那淡淡冷香的味道。
她别开脸,盯着桌面上的饭菜,专心地吃。
红袖看她吃得好,便问:“还要加点么,爷还让人给你准备了四物汤,让你晚点喝。”
“嗯。”楚瑜拿筷子的手一顿,有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心中有些柔软的情绪蔓延上来。
她想,也许分开几天,确实也是好的,不管想念也好,还是烦闷,都能让彼此好好地省视对方和自己的内心。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眼红袖:“红袖,你和金大姑姑他们,是为什么会对三爷这般……忠诚,你不是挺怕他的么?”
红袖一愣,像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一般,她想了想,好一会才慢慢地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三爷虽然让我们畏惧,但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主上罢,就像天空挂着的日月一般,我们仰望和敬佩,不是理所当然么?何况他对我们这些属下赏罚分明,从不亏待,良禽择木而栖,士为知己者死,跟着主上,奉献忠诚和性命,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她笑了笑:“至于老金和金大姑姑都是看着三爷长大的,他们都是明烈太女的旧人,三爷如此优秀,让人欣慰,他们不负太女所托,效忠三爷更是理所当然了。”
楚瑜闻言,不知为什么心中多少有些复杂的情绪,忍不住道:“若他不是那个厉害的三爷,难道你们就不喜欢了么,仙仙也很不错啊,虽然有些固执可是一直都温柔,也从来不想伤害别人,就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呆着。”
红袖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揶揄:“小鱼,我知道你喜欢脑子不好的三爷,可是那样的三爷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成为曜司所有人的信仰,当然是现在的三爷才是我们的三爷啊,老金他们一直尽力栽培的不就是这样的领袖吗!”
楚瑜握住碗的手顿住了,她忽然莫名其妙地鼻尖发酸,有点想掉泪。
她想起昨晚,他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一句——“一切角色我皆认,那是宿命,唯你,只因我是琴笙,是我一生宿命里的意外。”
原来这世上,真有容不下‘真’和‘本我’的时候,而我却无可指责别人是错的。
因为他们说得对——
那样的仙仙,根本没有办法活下来。
……
她抿了抿唇角,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把碗里的东西慢慢吃完。
……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三日。
楚瑜每日便是呆在绣坊里,没事捣鼓一下自己的绣机,还有去八阵楼转转,想要看看琴笙到底在八阵楼里除了各种藏书之外,有没有藏着什么xiǎo mi密。
也算是彼此分开的时候,她可以好好了解自己男人精神世界的机会。
然而,她发现自己每次打开同一扇门,看见的世界都不同,简直刷新眼界。
譬如——开一次某房间门,发现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再开一次门,发现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开一次门,发现是各种稀奇古怪有了历史的chun宫图;开一次门发现各种神神鬼鬼的生物标本;开一次门飞,发现月曜正拿着鞭子调教一群也不知道是下属,做sm女王状;最后开一次门,撞见土曜在搞尸体解剖研究,还蒙口鼻对着她晃动手里血腥的小刀子……
她直接扶墙而出,再不试图去了解某人‘博大精深’的精神世界。
……
这日,楚瑜把自己早饭都吐出来之后,她才觉舒服了点,她左右看看,干脆去花园里晃荡,顺便放空自己的脑子,让自己别总是——想男人!
尤其是那么个奇葩的男人。
她晃荡了一会,忽然看见霍二娘匆匆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封信,神色有些凝重。
“逸哥儿的消息,很是辗转才送到唐门的人手上。”
唐门擅长毒,自然也有擅医的,宫中贵人和权贵人家的医馆里也有唐门的触手所及之处。
自从封逸脱离他们之后,一直都是靠着这条线联系。
自从她回了云州,已经有些天没有接到封逸递过来的消息了。
此时接到消息,她心中忽然有了莫名不太好的预感。
她低头打开了信笺一看,随后脸色骤然一变,一下子捏紧了信纸。
“我们,怎么办?”霍二娘看着她。
“我,想想。”楚瑜捏进了信纸,咬着牙,脸色不太好:“没想到南国公居然这么迫不及待,他这才掌权几日,居然就敢拿云州开刀,竟然……还敢勾结倭寇!”
“我们现在马上去通知天工绣坊的人,还有琴家的人,立刻撤离,还有时间。”霍二娘看了眼霍三娘。
霍三娘点点头:“我们马上通知绣坊的人!”
“去罢。”楚瑜没有阻止,心中有些发凉。
她知道南太后会动手,但是前几日,苏家送来的消息,还是朝廷兵权正在转移,朝廷里还有琴笙的人和苏家的人,与南家成犄角之势,双方都在角力,老夫人还让她和琴笙这半年早做打算,可怎么着也没有那么对方居然这么快就发兵动手,这才几天!
“逸哥儿那边,我马上再回信给他,让他再想法子拖一拖,咱们撤离的时间还是太仓促了!”霍二娘蹙眉道。
楚瑜摇摇头:“逸哥儿已经是冒险给我们递消息了,他一个人在上京,几乎算是孤立无援,现在三爷不在,云州是我们的大本营,这里的事情,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我们马上去见金大姑姑他们!”
云州不能轻易丢了!三爷的根基都在这里!
绣色可餐 第109章 动乱生
上京
寒风簌簌,一片片的雪花飘然落下,挂满了枝头。
封逸走过长廊,抬头看向那漫天的风雪,忽然停住了脚步,抬手轻轻地接住那雪花。
幽幽的碎雪落下,落在他的掌心上。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云州落雪,他在绣坊里看着那少女燃了小炉,与霍家姐妹一起燃了火,笑嘻嘻地唤他……
“逸哥儿,看我烤的鹿肉!”
他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点浅淡的笑容。
那点笑让他温文尔雅的清冷面容多了一种少见的温柔与……惆怅,俊秀斯文的年轻官员,温柔的模样愈发地引得一些路过宫女们红了脸,走路的姿势仿佛都显得多了几分优雅。
而封逸却仿佛全无所觉,只静静地看着手心的雪。
一晃,也有几年了。
人世间的面,果然,是见一面少一面。
“封御史。”一道沉稳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封逸听见的瞬间,脸上的笑容便微微收了一点,变成了一种不卑不亢的得体笑容,客气而疏远。
他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恭敬地颔首:“国公爷。”
一道着武将装束的英伟高大身影款步而来,他看着面前的年轻官员,微微一笑:“不知道封大人在看什么,这般入神。”
封逸淡淡地道:“这是今年上京的第一场雪,银装素裹,着实让人看得欢喜。”
“是么,原来封御史是在看雪景,本国公还以为你在睹景思人,毕竟能让咱们以清心寡欲,洁身自好之名闻名朝野的封御史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总该是一名罕见的美人才是,怎么,心有所属了?”南国公看着封逸,露出一个有些莫测的笑容。
封逸直起身子,拢手入袖,微微一笑:“您多想了,下官只是想到家慈罢了。”
看着封逸那面不改色的样子,南国公挑眉:“原来您是在睹景思家人么,但是本国公似乎记得当年的封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罢。”
“是,所以才每到临近过年时,越发地思念家中人,毕竟每逢佳节倍思亲。”封逸道。
南国公点点头,也背了手,转身看向庭院里的风景:“本国公记得,大赦之后,你是在云州度过了你青少年的时期,对罢?”
封逸一顿,也转身,在南国公身边看向庭院里的雪景,轻描淡写地道:“没错,我是在天工绣坊度过了自己的青少年,那绣坊的主人,说来,也许您也认得,正是琴三爷的妻子——玉安县主,哦,不,现在她是郡主了,也是苏家的唯一继承人,苏老夫人的孙女儿。”
他顿了顿,垂下眸子,睫羽毛隐去他眼底的一丝惆怅,淡淡地道:“我曾经在她的手下,做事。”
南国公见封逸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倒是有点意外,他的目光停在封逸眼下那一抹带着郁色的阴影上,挑了挑眉:“封大人倒是坦荡得很。”
封逸微微一笑:“本就是事实,为何不能坦荡,就像我从不掩饰,我入朝为官,用尽所有的手段,踩着那么多人,爬到现在,是为了给我封家平反,我封家……。”
他顿了顿,看向南国公,一字一顿地道:“从来就没有参与过当年的宸王之乱,我想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南国公看向面前的年轻官员,他修长清雅的眸子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让他想起某种优雅的野兽踏雪而来,在等待猎食。
他看着封逸,慢慢地翘起唇角,神色有一种奇异的轻慢:“是么,呵呵,本国公并不知道,当年处置一应谋反叛臣,都是陛下下的旨意。”
封逸也不着急,他微微一笑,对着南国公轻道:“人非圣贤,岂能无过,陛下若有过,也是被小人蒙蔽了,我想太后和国公爷一定会帮下官查明真相伸冤的是不是?”
南国公看着他,眯起眼:“若你一直这么的……识时务,并且聪明,太后是自然不会让忠臣良将受到冤屈的。”
封逸欠身,对着南国公斯文地一揖:“那下官就有劳国公爷了。”
南国公看着他,随后微微一笑,抬手略一托他的手:“不必客气,本国公还要多谢你当初在朝廷上那一番漂亮的辩论,舌战群臣,为我正名,陆锦年,陆御史果然没有看错人,真真是我大元的栋梁之材,前途不可限量。”
封逸含笑:“您客气了。”
说罢,他退到一边,不卑不亢地道:“下官就不打扰您了。”
南国公点点头,转身领着他的人径自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谋士模样的中年男子,回过头远远地看了眼,那站在那里仿佛还是在目送他们离开的年轻官员,便冷嗤了一声:“国公是真的相信那个小子的话,他可是从云州出来的人,万一是那孽种的人?”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