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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味相思
“这里头就一进院子,连厨房在里一共三间,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以后这里头也就你和瘫子两个人住了,”老姜似乎看出了阿丑的心思,不咸不淡地道,“从今往后,你们就好好儿过日子,没人会过来打扰,可是你要是起了逃跑的心思,呵呵,不是我说大话吓唬你,就算你侥幸逃出了咱们的手掌心,可是就凭你这样的身条子怕是跑断了腿也跑不出这宁古塔,所以,放聪明而点儿,知道吗?”
阿丑忙不迭小jī啄米似的点点头:“是是是,一定不跑。”
老姜又眯着眼看着阿丑,慢条斯理道:“再一个,那瘫子如今不过是个庶人罢了,既是庶人,那就不能再指望朝廷养活了,听懂了吗?”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
阿丑大着胆子抬头看向那老姜:“可是……可是我们以后吃什么?”
“呵呵,到底是京师来的贵女啊,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老姜牵了牵chún笑了笑,然后蓦地低下头,一双凶神恶煞的眸子对上阿丑的眼,一边冷声喝道,“这里是宁古塔!不是京师!没人会伺候你!更加没有人养活你!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你特么的当来宁古塔是来享福的啊?!”
下一秒,阿丑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头。
“老姜,快喝酒去,老子赶了一天的车,都特么的要饿死了!”黑脸侍卫一边从马车里把几个大包袱取下来,随手塞进了门房里,一边拉着老姜走。
“慢着!”老姜忽然甩开了黑脸侍卫的手,他眯着眼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阿丑。
她这么抱着头蹲着,倒是露出了脖颈上一根细细的红绳,显然脖子上戴着个吊坠,他伸手就扯住了那根红绳,阿丑尖叫着一下子捂了被提到喉咙口的吊坠,一脸惊恐又可怜地看着那一脸凶相的老姜,不住哀求道:“军爷开恩啊!这是娘留给我做念想的,您可怜可怜我,给我留下吧!这……这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死都不离身的!”
老姜被两侍卫盯着,阿丑又一直哭叫,觉得没意思,当下松开那红绳,却一把将阿丑后脑圆髻上的一根金簪子给一把捏住了,那也是从段小姐身上取下来的,白脸侍卫当时说着照虎画猫,随手就把那金簪子chā进了阿丑的乱发里。
老姜蓦地一把取下了那根金簪子,一头乱发披散下来,阿丑惊恐的浑身发抖。
“苍蝇再小也是块肉啊,”老姜掂量着那金簪的分量,一边拉着白脸侍卫朝外走,“走,老孔咱们兄弟喝酒去!”
白脸侍卫和黑脸侍卫是一对亲兄弟,白脸侍卫是兄长叫孔闻敏,黑脸侍卫是弟弟叫孔闻捷。
“对了丫头,”那老姜跳上了马车,却忽然扭头对着阿丑邪佞地笑了笑,“好心提醒你一句,最好喂那瘫子软食,没得给自己添劳累。”
“啊?这是什……什么意思?”阿丑显然是没明白。
老姜却不再理他,一猫腰钻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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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1章万岁爷怎么会狠心至此呢
孔闻捷看了看阿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到底也没说,然后也跟着那两人上了马车,马车“呱嗒呱嗒”地远去,万籁俱寂,只剩下阿丑和门环上的那根火把……
还有房中的那个瘫子。
阿丑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才从惊恐不安的氛围中缓了过来,她扶着门框站了起来,脚上的绣鞋实在太小了,她动一下都疼得呲牙咧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豪门大户的贵女要裹小脚,受这么大的罪,她举着火把,朝院子里头看了看,正屋三间都是黑洞洞的,没有半点声响,显然里头的人已经睡下了,阿丑不敢进去搅扰,打量着前头不远的厨房,想着今晚上先去厨房里头凑活着住,第二天再去给太子……不,主子请安。
打定主意主意之后,阿丑就一步一挪地朝厨房挪去,走出三步之后,阿丑实在受不了,索性把那双挤脚的绣鞋给脱了下来,光着个脚踩在泥水里,虽然凉意直冲脚底,但好歹能利索走路了。
阿丑举着火把进了厨房,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是间挺大的厨房,里头却空落落的,除了墙边的几个粗陶缸,还有几个坛子,她走进仔细看了看,陶缸里有米和面,坛子里似乎是腌菜,阿丑长长地舒了口气儿,旁的先不说,瞧这粮食存量够两个人吃半个月的。
阿丑心下高兴,忙得将门房处的七八个大包袱蚂蚁搬家似的都给运到了伙房里,实在累得紧了,阿丑也没想着梳洗吃饭,就从包袱里取了褥子毯子在柴草上呼呼睡去了。
翌日。
阿丑的生物钟一向很准,这一日清晨也是天儿不亮就醒了,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一堵因烟熏火燎而变得黑黢黢的墙,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儿。
这里是宁古塔,是她跑断腿都跑不出去的宁古塔,而她是代段如兰嫁过来的新娘子,不,按照老姜的说法,她不过是伺候那瘫子衣食起居的下人罢了。
从宫里到宫外,从京师到恰克图,她一直都是下人,不过如今倒是比从前qiáng多了,从伺候一群人倒只伺候一个人。
阿丑长长地舒了口气,说不清是感慨还是轻松。
没功夫多伤春悲秋,阿丑忙得把被褥毯子收拾好了,然后就是生火烧水,这活她早就做惯了,很是麻利,不一会儿就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她又洗了米,在另外一张锅里煮了米粥,她初来乍到不知道房里的主子爱吃什么菜,且厨房里除了那几坛子的腌菜更无其他了,所以阿丑只能挑了几样腌菜切好了摆在碟子里。
做好这些,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阿丑想着屋里的人应该睡醒了,她这才敢出伙房,这院子挺大的,但是却长满了杂七杂八的草,黄的、绿的,一丛丛的,实在荒得很,幸亏昨儿晚上没看见,不然的话,阿丑都不敢睡觉了,阿丑心里错愕不已,废太子到底是帝后嫡子,纵使罪责深重,但是万岁爷怎么会狠心至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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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3章从今往后,我伺候你
“主子,我我是……段如兰,”阿丑想把木盆放在了床前,可是一低头,地上一片wū秽,满布各种秽物,阿丑不光找不到放盆的地方,就连下脚的地儿都够呛,再抬起头,瞧着床上那始终一声不响的人,阿丑心里讷讷的难受,顿了顿,她将盆放在了床上,一边绞着帕子,一边走到那人跟前,微微地俯下了身,“主子,从今往后,我伺候你。”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除了xiōng口微微地起伏,阿丑竟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儿的活人味儿来,阿丑硬着头皮伸手过去轻轻地把他脸上的头发给拨开了,然后阿丑就怔住了。
阿丑从前是见过钟明巍的,她在宫里做了十二年的宫女,虽然只是个区区的低阶粗做宫女,但是贵人她却见过不少,虽然钟明巍她只见过一次,还只是远远地见过,但是钟明巍的长相实在让人过目不忘,浣衣局的小宫女儿们,有时候闲来无事,会私底下议论哪位皇子生的最好,有的是淑妃娘娘所诞的二皇子钟明峨,也有的说是赵贵妃诞育的三皇子钟明峥,阿丑从来不参加这些讨论,但是心里却道,最好看的当然是大皇子啊,大皇子的那双眼睛会勾魂儿呢,后来阿丑知道那种飞扬的眉眼叫桃花眼。
此时此刻,这张她曾经认为最好看的脸就在咫尺,阿丑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张脸,这张脸比那双手更苍白,更瘦削,他的脸很脏,有泥垢,有水渍,更有其他说不清的wū秽之物,而那双记忆中飞扬的眉眼,这时候紧闭着,眉毛有点儿发黄,像是院子里死活不明的枯草,阿丑瞧着有些不忍,忙得挪开了眼,然后目光就落在了他紧绷的chún角。
他很难受,一定很难受!
阿丑看着他紧绷的chún角,不知怎么就觉得鼻头陡然一酸,曾经千尊万贵的东宫太子,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区区小半年的功夫,可是对于他而言,必定十分漫长煎熬吧?
阿丑不敢多想,当下又重新投了一遍毛巾,然后就把热乎乎的毛巾放在了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她一边轻轻道:“咱先洗脸,一会儿再吃饭。”
热乎乎的帕子在脸上轻轻地擦拭着,帕子下头的人兀自紧闭着双目,可是阿丑分明能感受到那张脸朝自己的手里拱了拱,虽然只是那么轻微的一小下而已,阿丑忙得又投了投帕子,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给他擦着,阿丑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洗脸了,可是阿丑也知道,他虽然没开口,可是一定很喜欢这种热帕子擦脸的感觉。
终于给他洗好脸之后,盆里的水已经浑浊不堪了,而且水还凉了,阿丑把帕子丢进水里,然后端着水匆匆地出去了。
瘫在床上的人,睫毛一阵轻轻颤抖,他睁开了眼,瞧着阿丑瘦削的身子消失在一片刺目的晨光里,兴许是许久没睁眼了,也兴许是晨光太晃眼,他忙得又闭上了眼,他嘴chún绷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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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4章这人是真的彻底瘫了吗
没过一会儿,阿丑又端了一盆热水进来,院子太大了,从厨房到这里少说也有十来丈,阿丑又怕水放冷,就一路小跑进来的,这时候有点儿微微地喘,一头的汗她也顾不上,这一次她直接脱了鞋子爬上了床,她打定主意要好好儿地给钟明巍擦一擦身。
她一边洗着帕子,一边小声对钟明巍道:“难得今儿天暖和,咱擦个身吧?”
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阿丑也没有再问,权当是人家同意了,她动手把钟明巍身上的那块破毯子给撩了起来,果然和她想得一样,下头的人是一丝不挂的,到底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儿,阿丑别扭尴尬得厉害,她竭力掩饰不自在,一边扭头去拧帕子,一边自说自话道:“不碍事儿的……不碍事儿的……我就就是给你擦擦,不碍事儿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钟明巍听,还是在给自己宽心。
温热的帕子从下巴一路朝下,阿丑仔仔细细地给他擦着,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不自在的,但是后来那点子不自在也被阿丑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因为钟明巍的身子实在是太脏了,而且他身上还长满了褥疮,阿丑越是卖力气给他擦身,就越能发现更多的褥疮,不光是胳膊上,大腿上,就连小腹上都长了许多褥疮,不用说,身底下的褥疮只会更多。
“怎么会这样?”阿丑瞧着钟明巍小腹上的一片褥疮,急得都要哭了,她从来没见多这么密密麻麻的褥疮,简直是触目惊心,她又不敢怎么碰,只能用帕子轻轻地擦着边边,她手指都颤抖着,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怎么都不请个郎中来给你看伤?他们怎么这么对你?你……疼吗?”
温热的眼泪一点一滴落在了那片褥疮上,兴许是被眼泪蛰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皮肉竟然一阵轻轻颤抖,阿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忙得抹干净了眼泪,再定睛一看,那皮肉仍旧僵着,阿丑又难过了,这人是真的彻底瘫了吗?
阿丑又换了一盆热水,把钟明巍的两条腿都给仔仔细细擦干净了,钟明巍的个子很高,单单从这两条大长腿就能看出来,可是如今这两腿硬邦邦的僵着,只是皮肉却都有些松了,瞧着就毫无生机,阿丑用手指轻轻地捏了捏,也没见有什么反应,阿丑挺泄气的,手上却一点儿没有马虎,连那双大脚板都给擦得干干净净的。
“后边也擦擦哈?”擦完了腿,阿丑又对钟明巍道,明知道钟明巍不会回应她,阿丑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你能翻身吗?真的是……全身都动不了吗?”
没人理她,阿丑看着钟明巍紧绷的嘴chún有点儿泄气,可是一瞥眼瞧着他上下滑动着的喉结,心里蓦地一跳,显然是明白了什么。
这个千尊万贵的男人落到了今日这般境地,这么苟延残喘对他而言必定比死都煎熬吧?可是他这么瘫着,竟是连求死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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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5章湿了眼眶
阿丑鼻尖儿又酸了,她一向不知道自己是个爱哭鼻子的,但是不知怎么的,今时今日在这个wū遭透了的房间里,面对着这个瘫着的男人,她眼睛就一直湿漉漉的。
“动不了也没事儿,还有我呢,”阿丑柔声道,一边握着男人的肩膀,打算把男人给翻个身,好给他擦一擦后背,可是男人实在是太重了,阿丑试了几次都没有翻过来,她累得够呛,坐在床上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卯足劲儿又抱住了男人的腰,她又试了几下,然后试着将男人两条瘦削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边喘息着问男人:“胳膊能动吗?能抱住我吗?”
仍旧没有回答,阿丑也就不问了,她憋着劲儿抱住了男人腰,一咬牙到底还是把他翻过过来,她一个不留神,就被男人的身子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头,阿丑倒没有觉得难为情,刚才都已经把人家上上下下擦了个遍了,过了心里的那道坎儿,她也没把他当男人,只当他是需要自己呵护照顾的弱者,她在男人身下喘了几口气,正对着男人的xiōng口,缓过了劲儿,她正要钻出来,却瞧着面前男人xiōng口的那块皮肉,竟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jī皮疙瘩。
阿丑瞪圆这眼睛死死盯着那一小片发红的肌肤,简直是又惊又喜:“你……你你有感觉是不是?你这里有感觉的,对不对?”
不光说,阿丑还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块皮肉,果然那块皮肉变得更红了,jī皮疙瘩又多了许多,阿丑简直是喜出望外:“你真的有知觉唉!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肯定能治好的!”
阿丑欢欢喜喜地从男人的身底爬了出来,她的心情实在太好了,以至于这时候瞧着男人后背密密麻麻的褥疮,她也不觉得多刺眼了,当下她一边给男人擦后背,一边继续絮絮叨叨着:“我不是骗你啊,从前我在浣衣……不不不,是在我们段府里,有个叫香嬷嬷的……老nǎinǎi,她一不小心折了腿,当时谁都说肯定好不了了,可是我却觉得香嬷嬷肯定能好,我天天一得空就给她揉腿按摩的,后来你猜怎么着?香嬷嬷她好了!虽然后来得拄拐走路,但是到底能下床了,我瞧你腿脚都好好儿的,又正值壮年,肯定比香嬷嬷好得更快!”
男人埋在枕头里的脸,有点儿湿,眼皮抖动得厉害,自yòu受着帝王教育的东宫太子,最知尊严比命重,所以这半年来,不管是受到怎样的折辱虐待,他从来都没有求过一声饶,更加没有掉过一滴泪,可是这时候,听着这个陌生的丫头,在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这起子没头没脑的话,他却没出息地湿了眼眶。
后背被温热的帕子一下下轻轻地擦过,每一块皮肉都被照顾到,这种感觉实在苏苏麻麻的,他的学识再渊博、眼界再广,可却偏偏找不到形容这种感觉的词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是苏苏麻麻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变得更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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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7章不烫了,快吃吧
她有心给男人换个干净的床单,但是她又实在抱不动男人,且他身上的褥疮实在太多,阿丑也不敢怎么挪动,当下也就没给他换床单,就是抱着干净的新被子盖在了男人的身上,一边瞧着那个油乎乎的枕头,她又返回把自己的茜红sè的枕头给取了过来,抽出了男人脸下的枕头,把这柔粉粉的枕头又给塞了进去。
柔粉粉的枕头和着五大三粗的男人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阿丑瞧着有是别扭又是不好意思,当下小声跟男人道:“你先枕着,等我给你拆洗好了枕头再给你换上。”
阿丑坐在床沿儿,想了一会儿,然后将刚才拿进来的那个被单动手给撕成了八片,她将那八片棉布片儿给叠好了,然后取出一片来,折了对角,然后铺在了男人身下,权当是niào布了。
放好之后,她直起身来,再面对男人的时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即便人家仍旧是那么趴着一声不吭,阿丑却觉得他心里肯定特别难受,当下阿丑一边给他掖了掖被子,一边小声道:“没事儿的,谁这一辈子能没病没灾的呢?你现在病着呢,不碍事儿的,等以后病好了,咱就不用这样了。”
这么自说自话半天,阿丑也没觉得怎么沮丧,忙活了这么半天,阿丑觉得饿了,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吃放,当下忙得去了厨房,盛出了两碗热乎乎的粥来,才出了厨房,她又折了回去,在伙房里扒拉了半天,才总算找到了一个勺子,她把勺子给洗干净了,然后端着粥和腌菜进了寝室。
“早饭咱们吃粥和腌菜,”阿丑把托盘放下,一边又从怀里取出根头绳把钟明巍的乱发扎到后脑,一边有些为难地道,“伙房里就只有腌菜,等下我出去买菜,你想吃什么菜?”
钟明巍没说话,喉结动了动,他闻到了粥的香味,肚子竟然“咕嘟嘟”地叫起来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这种饿的感觉了?成日被人掰着嘴guàn各种不堪的吃食,不管是凉的、热的,也不管是好的、坏的,他被迫在旁人的戏谑嘲笑里这么屈辱地活着。
绝食不成,他想过咬舌,可是每每将舌头置于牙齿之间的时候,他却又下不了狠心,他不是畏死,他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屈辱地死去,不甘心那些卑劣恶毒的人踩着他的尸骨权掌天下……
阿丑的耳力好,自是听到了他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她挺高兴的,就当是钟明巍在和她互动了,她忙得一边端着碗舀了一勺子的粥,一边吹冷了然后送到钟明巍的嘴边:“不烫了,快吃吧!”
温热浓香的粥就在面前,钟明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面前那一勺浓稠的白粥,然后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阿丑简直是受宠若惊,忙得把那勺白粥喂进了男人的嘴里,一边又忙不迭又挖了一勺子送过去,钟明巍的嘴张的很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阿丑手里的勺子,似是嗷嗷待哺的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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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8章你是谁
阿丑忙得道:“你别忙张嘴,等我把粥送过去你再张嘴,这么张着一会儿脸都酸了。”
钟明巍似是没有听到一半,仍旧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双眼睛兀自直勾勾地盯着阿丑手里的勺子看,阿丑忙得又舀了一勺子白粥,飞快地吹了两口,然后忙不迭地送到钟明巍的面前。
很快地,一大碗白粥就这么吃完了,阿丑又忙得取了另外一碗白粥来,其实这碗是阿丑的,只是阿丑也顾不上了,现在她就是想让钟明巍吃个饱,这人显然是饿久了,没有半点儿的吃相,阿丑心里自责不已,早知道昨晚上就应该烧饭来给他吃的,也不会让他多饿一个晚上了。
两碗白粥下了肚,阿丑把碗放下了,一边取了帕子给钟明巍擦嘴,一边轻声问道:“还想吃吗?锅里还有。”
是的,锅里还有,不过也就只有小半碗的白粥了。
钟明巍摇摇头,原本一直直勾勾盯着白粥看的眼睛,这时候一眨不眨地看着阿丑。
阿丑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没有和男人相处的经验,更何况还是钟明巍的这么一双桃花眼,虽然这双眼睛不复从前那般飞扬,可是阿丑却兀自怕得厉害,一时间手脚都不会放了。
“你是谁?”半晌,钟明巍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应该是许久没有开口的缘故。
“我……我是段如兰啊,”阿丑慌慌张张地道,紧张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她的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她不安极了,她觉得钟明巍已经把她看穿了,她有点儿心虚地道,“就是……就是和你一早就定亲的段……段府的嫡女段如兰。”
“我见过段氏的画像,”钟明巍淡淡道,目光在阿丑的脸上逡巡着,最后定格在了阿丑下巴的那一小块暗红sè的疤上,“段承鸿的女儿若是破了相了,还敢瞒着跟东宫攀亲,那就是找死。”
下一秒,阿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床前,她一脸惨白,嘴chún哆嗦不止,显然是吓得够呛,她双手死死抓着床沿儿,磕磕巴巴地对钟明巍道:“太……太太子殿下,奴婢不不……不是段家小姐,奴婢是……是段小姐的陪嫁丫头,段小姐在……在通辽的时候,bào……bào病而亡,奴婢这才不得已顶着段小姐的身份嫁到了宁古塔,求太子殿下开恩啊!奴婢并不是有心欺瞒太子殿下!殿下明鉴啊!”
“我这样还是个什么太子殿下?”钟明巍讥诮地勾了勾chún,一边顿了顿,又自嘲道,“怕是那位段小姐不是bào病而亡,乃是实不愿嫁我这个瘫子,竟自戕身亡的吧?”
阿丑看着钟明巍一脸的萧索讥诮,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她咬了咬chún,半天才小声道:“太子殿下,您多思了,小姐她并没有不愿意来宁古塔,只是……只是小姐的身子一向羸弱,甫一出京就病倒了,能挨到通辽已是不易了……”
“你抬起头来。”钟明巍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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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戴凤冠美如画 阿丑钟明巍 第19章我图有个伴儿
“你抬起头来。”钟明巍忽然道。
“啊?”阿丑忙得抬头,甫一对上钟明巍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又忙得挪开了眼,她心跳的厉害,钟明巍如今虽然是个半死不活的瘫子,但是这一身慑人的气度还是让阿丑心悸不已,尤其是那双眼睛,阿丑实在不敢看。
“看着我。”钟明巍又发话了。
阿丑只得硬着头皮,又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她若真是bào毙身亡,只肖具表上奏便可,新娘半路而丧,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又何须你这个丫头代嫁而来?”钟明巍一字一句地缓声道,他盯着阿丑下巴那块暗红sè的疤,又盯着阿丑微微颤抖的嘴chún,半晌继续缓声道,“可见新娘不是好死,经不起检验,侍卫怕耽疏忽渎职之责,而你怕段氏一门索命,所以你们一拍即合,由你这个侍婢代嫁来了这宁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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