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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我为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千苒君笑
那一刻沈娴泪流汹涌。
她一直都知道,苏折苦心经营策划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她曾说,就算他是一个全天下最坏的人,在她眼里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因为她害怕不起来。
比起他的可怕,她更多的是心痛。
是她把苏折变成这个样子的吧。
如果不是她,苏折又怎会这样苦心谋划,又怎会这样费尽心机!
没有任何一个人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的。
究其根源,她沈娴,才是罪魁祸首!就是她,一步一步把苏折变成这个样子的。
沈娴蜷缩在角落里,难过地哭了起来。
除了上次石堆里的那一次,她从没这样放肆地哭过。
苏折有些慌,想要抱她,想要安慰她,可是却害怕她的拒绝。
苏折道:“阿娴,别哭。”
沈娴望着他道:“我不知道到最后,我是应该怪你还是应该怪我自己。好像我才是最坏的那一个。”
苏折温柔道:“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哪里坏。”
“可是所有的事,却都是因我而起。”
她哽咽道:“我一直想,有朝一日你还可以变回那个两袖清风的大学士。那个我在梧桐树下回头看你,你站在窗明几净的学堂里时的模样。”
苏折摇头极淡地笑了一下,“原来你忘不了的是那样的我,可能以后……”他幽邃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我都不会再回到那个样子。地上凉,我抱你去床上可好?”
在沈娴躲开他的时候,他也有过某种恐慌。看着空空的双手时,他也会害怕总有一天眼前这个女子不再属于他。
沈娴没有回答。
苏折一点点倾身过来,将她堵在桌脚,她逃不掉也不想逃地被苏折收紧在怀,而后起身往床边走去。
苏折道:“阿娴,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你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和丑恶的,”顿了一会儿,低哑道,“也可以忘了让你这么难过的我,只要你高兴。”
沈娴浑身僵硬地坐在床上。
他道:“两个人并肩1;148471591054062而行,相守相伴,那样的日子是细水流长,可我还没有那个福气。若以后我还是一个人独行,还和原来一样,没有你,顶多是不见阳光,再黑暗一点。”





千秋我为凰 第318章 苏折,我想睡你
沈娴睁着通红的双眼,哑声问:“你要我忘了你?”
“你我若仅仅是为君臣,兴许你就不会这么心痛了。”苏折一边轻声地说着,一边替她揩掉了眼泪。
只是他抽手时,却冷不防被沈娴给捉住了去。
沈娴紧紧抓着苏折的手,有些轻颤地呜咽道:“你竟叫我忘了你。苏折,你以为你是那么好忘记的吗?”
苏折顿了顿。
“你以为在做了这些之后,一句让我忘了你,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苏折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
苏折轻声心疼道:“你以为我想,我只是见不得你难过。”
她终是忍不住,闭着眼蹭着他的手心,细细哭道:“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和我被埋在石堆里的时候,我所感受到的绝望,这辈子我都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
“我为什么心痛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痛恨你瞒我骗我,痛恨你草菅人命、麻木不仁,可是这些……都没有比失去你更痛苦……别人的命也是命,可说到底却没有谁的命有你重要。”
她现在回忆起,当初那种快要失去他的感觉,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承受。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就算他1;148471591054062阴险狡诈至极,那他也是苏折。
沈娴望着他的眼,道:“你知道我怕什么吗,我怕你在黑暗中行走得太久,双手沾了太多的杀孽,将来你都来不及陪我走到最后。可你明明答应了我,往后都不再是你一个人,你给小腿起了名字,以后我们会是一家人……倘若你做这些是为了成全我,那么谁来成全你呢?”
苏折道:“不是还有你么,我做了坏事,可还有你在帮我善后,帮我弥补。如此我想就算将来有报应,老天爷也会酌情考量的。”
“不能够,”沈娴簌簌摇头,“要报应也是报应在我的头上,因为你总是在为了我做这些,冤有头债有主,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看见你有事。”
“若真有那么一天,”苏折低低地说,“我也定不会让你看见的。”
“苏折,我头疼。”沈娴深吸一口气,道,“过来抱我。”
苏折怔然,看见她流泪的模样,缓缓伸手过来,将她狠狠地搂入怀中,紧紧拥着。
“阿娴,你不跟我算账了么。”
“要算的,只是我暂时一团乱,一时半会儿算不清……我要留着以后慢慢算。”她思绪确实十分凌乱,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连因为什么而悲伤难过到最后渐渐都变成了模糊。
她埋头在他衣襟里,深深浅浅地呼吸,
“以前我觉得我爱上的男人,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他有他两袖清风的一面,也有他雷霆万钧的一面。并不是我忘不了他两袖清风的时候,而是我愿他往后一生都能够像那样安宁长乐。”
“可是我渐渐发现,他身上那股幽然的沉香气慢慢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血腥杀伐。现在我觉得,大概我爱上的,不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而是一个完美的不完美男人。”
苏折在她耳边道:“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说这些。只可惜,今晚你喝了酒。”
“与喝酒无关的,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是没喝酒,约摸我也听不到你说这些。阿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苏折把身上携带的药膏塞到沈娴的手上,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后背上的伤结疤了,只是我自己难以碰到,你能不能帮我抹掉。”
他塞给她的是祛疤的药膏。
这个药膏很管用,是苏折亲手调配,沈娴用过了,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让疤痕消失于无形。
沈娴低着头默然地看着手里的药膏,问:“为什么一定要抹掉。”
苏折缓缓解了衣带,道:“留着将来让人发现也是麻烦。”
一直以来他都身上无疤、手上无茧,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彻底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沈娴抬手,指端碰到了苏折的胸膛,比想象中的还要结实。她从他腰际穿过,碰到了苏折的后背。
当沈娴手指抚摸上他的肩背时,那些斑驳的疤痕在她指下游走,即使不去看,沈娴也清楚地记得上面的每一道疤。
都是苏折为她留下的。她心里痛到煎熬。
她手指有些颤抖,哑然问:“可不可以不弄,就让它为我留着。”
苏折温柔道:“留着又有何用,让你难受内疚吗?这些疤痕因你而起,也可以被你抚平。往后都不会再痛的。”
“我不要,”沈娴固执道,“你是我的,就连这伤痕也是我的,我就要它留着。”
“阿娴不会觉得我卑鄙吗,”苏折低声道,“明明我很有可能是试图用这些伤疤来软化你,让你舍不得离开我。”
沈娴又哭又笑道:“明明你自己都亲口说出来了,又怎么算是卑鄙呢。你不用任何手段和方式,我也不会舍得离开你……”
说着她抱着他的腰,用力往自己这边带过来。
沈娴就势躺在了床上,苏折瞠了瞠眼,压在了她身上。
她眼里的光美得让人沉醉。清莹的残泪顺着眼角安然淌下,一下没入了鬓边的发丝里。
沈娴说,“苏折,来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随你一起。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你都休想丢下我。
我想和你一起细数着,细水长流的日子。
就算没有那样的日子也不要紧,总归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
是不是只要我有了光芒万丈的千秋之名,就可以照亮你脚下的路。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如你所愿。”
沈娴双手抚摸着苏折的后背,一遍一遍描摹着他的伤疤。
她主动抬起下巴,吻了他。用尽自己一切的热情和力气。
她从后面紧紧攀着苏折的肩背,气息微喘,热泪盈眶,张了张口,看着他深沉修长的眼,和明暗有致的轮廓,湿润沙哑道:“苏折,我想睡你。今晚就想,现在就想。你给不给我睡。”
苏折身体有些绷紧,手指穿插进她的发丝里,捧着她的头,俯身便噙住了她的唇,与她激烈拥吻。




千秋我为凰 第319章 做了一些出格的事
谁都舍不得松开,仿佛有种抵死缠绵的决绝。
沈娴呢喃着,手指像是能点火一般,顺着苏折的背脊骨轻抚,细数着他的骨节。
那时她混沌间仿若听到了苏折的低喘,在滑动的喉结间翻滚。
他像一头狼一样,吻溢出了唇畔,游离到沈娴的耳廓,亲吻着她的耳朵,一路往下,在白皙的颈项上留下道道吻痕。
可到最后,苏折还是没踩进雷池。他得有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勉强在这边缘停下来。
“苏折……”
苏折埋在她颈窝里,气息凌乱,深深喘息,极力平静,嗓音极其沉哑,道:“使不得。”
沈娴与他耳鬓厮磨,迷离道:“为什么使不得?你不敢?”
苏折咬着她的耳朵,道:“我若没算错日子,你信期将至,如此极是容易受孕。”
沈娴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小鹿乱撞,好像快要跳出胸膛一般。
苏折道:“我们,有一个小腿就够了。”
原来苏折竟留意她到这种地步,连她月信什么时候来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她身体一直还算健康,所以每个月基本那几天都是固定的。
沈娴眼巴巴地看着苏折,湿漉漉道:“那苏折,你能不能多吻吻我。”
苏折恨不能把她吻到天亮。
只是沈娴终于熬不住疲惫,加上又喝了酒,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
等苏折终于舍得离了她的唇时,发现她已经安稳地闭上眼睡着了。
苏折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真是累到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阿娴,好好睡吧。但愿明早起来,你可以忘记那些不好的,只记得好的。”
第二日沈娴是在鸡鸣犬吠中醒来的。
昨夜苏折给她降了烧,只是喝多酒的缘故,她还有些头重脚轻。
沈娴坐在床上捧着额头缓了缓,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喉咙很干。
床边放着一碗醒酒汤。
沈娴看之愣了一愣,皱着眉努力回想着些什么,最后还是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
她用沉淀来的田水洗了把脸,随后就去了村子里煎药的地方。
原以为村里的人都等着她去煮药。
结果去了才发现,村民们各自分配着任务,井井有条。
铁锅前自有人在打理药材,将汤药熬煮出来。
沈娴看见苏折的背影,还有些恍惚。脚步在原地顿了一阵。
若不是眼下清楚地看见他,沈娴还以为昨天傍晚时他的出现只是一场幻觉。
他很平易近人,村民有哪里不舒服的就来找他,他便细细诊治。
沈娴隐约记得昨天傍晚他进村时,生人勿进,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眼下却能与村民们相处得如此融洽。
村民一口一个“苏大夫”,唤得热情而勤快。
这样的一个人,可以是魔鬼,去而又能一瞬间变成佛陀。
苏折旁边帮忙煎药的,还有两三个村妇。不然苏折一人还忙不过来。
村妇定然是觉得他长得极为好看,人又没什么架子,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村妇还问他:“苏大夫,静娴公主呢,怎么没见她?”
苏折应道:“昨日太累,她还在休息。”
“啊,现在有苏大夫在,静娴公主是应该好好休息。”
另一村妇又八卦地问道:“苏大夫,你与静娴公主是什么关系呀?”
其余两个村妇都挺想知道的,但面上还是要笑骂那村妇一句:“你怎的这么长舌多嘴!”
苏折思忖道:“我大概,是思慕她。”
苏折的回答已足够满足村妇们的好奇和八卦之心。
又有村妇问:“那昨天看见苏大夫与公主,怎的话也不多一句,是不是闹矛盾啦?”
“嗯,她近来在生我气。”苏折温煦如清风道。
“苏大夫这么好,静娴公主一定舍不得真生苏大夫的气的。苏大夫一定要多哄哄公主,做点让公主开心的事,那公主很快就会气消了。”
随后几名村妇七嘴八舌地传授苏折一些哄女人的经验。
苏折似有心似无心地听了一些,连连点头:“苏某受教。”
结果其中一名村妇不经意间一抬头,就看见了沈娴,连忙扯了扯身边的同伴,道:“快别说了,静娴公主来了。”
铁锅下的灶膛里的柴火,因着天湿而泛着潮气,不太好烧,一阵阵青烟从灶膛里钻了出来,有些呛人。
苏折在那青烟缭绕下回头看,他那寡于喜怒哀乐的眼神,都只集中在沈娴一个人的身上。
沈娴不由想起,醒来时放在床头的那碗温温的醒酒汤,应是他准备的。
他一向是可以无微不至到无孔不入。
才一走近,还来不及说上两句话,村妇们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就借口走开了。
只留下苏折和沈娴两个人。
沈娴在灶膛边坐下,随手捡了地上的柴火,放进灶膛里。
一会儿,一只温润的手夹杂着淡淡药香,忽而伸了过来,摸了一下沈娴的额头。
听苏折道:“还好只是疲劳引起的发烧,已经退烧了。”
沈娴怔忪,她什么时1;148471591054062候发烧的,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昨夜的事……”苏折欲言又止,后轻轻一叹,“算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昨夜怎么了?”沈娴僵硬地问。
苏折的声音轻细地钻进她的耳中,道:“昨夜你喝多了,对我做了一些出格的事。”
“不可能。”沈娴斩钉截铁地道,“我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自认为她和苏折还有矛盾横在眼前没解决,不会像之前那么亲近他。
“可你昨晚喝了酒,喝酒以后不清醒,很多行为是自己无法控制的。”苏折轻声道,“大多是遵从自己的心声。你若往后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心声,最好就不要喝太多的酒。”
沈娴不以为意地嗤笑:“我能有什么心声。”
苏折看了她一眼:“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
后来沈娴坐在板凳上发了一会儿呆,努力细想昨天晚上的事。
脑子里残存的画面一闪一闪的,她还来不及抓住那些画面,转瞬就又溜走了。
她想了很久都想不完全。她甚至都不知道自个昨夜喝醉了。以及昨夜女主人送来的浊酒是个什么滋味她也一概不知。
沈娴捧着额头,有些相当的懊恼。
突然间不知灵光一现还是怎的,她仿若听到了苏折在她耳边喘息,还有他身上传来的体温。手指上依稀残留着触碰到他皮肤的触感,从他灼热的胸膛到后背斑驳的伤痕。
沈娴冷不防头皮一麻。




千秋我为凰 第320章 脖子还是遮一下比较好
她对自己的酒品有点信心,应该不至于会酒后乱性才对。
只不过从来没有哪个时候能有昨晚喝得那么多。沈娴越想,心里就越是没底。
苏折道:“想不起来就算了。”
沈娴嘴硬道:“我根本没去想。”
苏折侧头看她,半晌眼帘微垂,落在沈娴的颈项上,神色略深,道:“你的脖子,我私以为,还是遮一遮比较好。”
沈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去水缸边对着里面的水照了照。
结果隐约可见她脖子上有些痕迹。
沈娴心里一沉,当即回了昨夜住宿的房间,房间了摆着一面模糊的铜镜。
她坐在铜镜前,撩开发丝和衣襟,仔细一看,见自己的颈子上竟然留下有几分绯艳的红痕!
似吻痕。
沈娴心乱如麻地在铜镜前坐了许久。
尽管她1;148471591054062觉得不能够、不应该,可她心里还是无法抑制地溢出该死的心动。
那样的心动涌遍她四肢百骸,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带着绵绵酥意。
后来沈娴又检查了一下自身,除了脖子上的吻痕,其他地方并没有异样的感觉。应当是没有突破底线。
她静静地坐着发呆,听着苏折的声音又毫无预警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在不远的将来,你的千秋之名会光芒万丈,而我,只能够行走在黑暗之中。”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坏人,可我是。”
“我就是那个把所有人拖下地狱的人,让他们都等着你来救赎。”
“其实你跟着我,不用做坏事。坏事我来做,你只做好事。”
……
沈娴低垂着眼,手指紧紧掐着铜镜边缘。
她尽量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害怕看见自己眼里的哀痛和软弱。
若不是她弱,苏折又怎会去做这些。
她早就猜到了真相,却一直不敢揭穿他,她害怕真相下面是残酷的事实。
可是如今揭穿了,昨晚的事或许她记得混乱,但苏折一定记得清清楚楚。
苏折打算要放弃自己,来成全她。
俗话说心不动则不痛。
然现在的沈娴是既心动又心痛。
出门时,沈娴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她裁下一截裙角,做成一个简易的围巾,将脖子遮掩起来。
村妇们见了,觉得新鲜美观,便问:“静娴公主这是什么打扮啊?”
沈娴道:“我只是觉得脖子冷,所以围了个围巾。”
“原来这个叫围巾。”
村妇们纷纷效仿,还选各种各样的花样,以至于后来传开了,围巾成为女子秋冬必备的一样装扮。
沈娴重新坐在灶膛前烧火煮药时,苏折看了她一眼,道:“这样挺好看。”
沈娴淡淡应道:“是么,我只是随手一弄。”
村民们都安顿好了,药也喝了,但是剩下的药材也不够用了。
约摸那坡脚的小路还没有清出来,这一天也不见有亲兵和城卫进村。
药材不够总得出去找药,索性药方里绝大多数药材都不难找。
于是沈娴和苏折背着篓去附近的山里找药。
谁也没再提昨晚的事和这次瘟疫的事。
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补救。
山里的路不好走,容易打滑。
沈娴脚下不慎,快要滑倒时,苏折总能在她身边及时拉她一把。
他若有若无地把她拉进怀里,四周静谧得只剩下时间恍然地流走。
苏折身上的气息微润清浅,手捉在沈娴的胳膊上。沈娴靠近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拥抱他。
只是在她在忍不住想抱他之前,便已先开口道:“放手吧,我还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跌倒。就算跌倒了,自己也会爬起来的。”
苏折松了她,道:“总归是要小心些。”
两人采了药,在天黑之前返回村子。当天晚上还是在村长家平静地度过的。
晚间摆上桌的是几样农家小菜,沈娴特地嘱咐过不必铺张,简单就好。
只是这回女主人要再送上酒时,沈娴拒绝了。
那种喝酒后失控到记忆混乱的体验确实不怎么好。
她和苏折话很少,也尽量回避着他。自己草草吃过以后,就回房了。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睡不着,注意力下意识地放在了外面,听见苏折的脚步声从她门前经过,顿了顿,还是走到了隔壁。
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他应是也回房睡了去。
沈娴有些空洞地想,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可以和他说话,可以听他的声音,可以去拥抱他。
可是她现如今做不到。
因为这场瘟疫,她没有办法和苏折敞开心扉。
但她又明明知道,自己最不能失去的就是苏折。
往后余生,仍是都只想和他共度。
好像没有了苏折,就会失去绝大部分的意义。
沈娴和苏折一共在村里待了两天。待第三天,荆城里的人才顺利地进村来。
彼时村子里的瘟疫已经慢慢被祛除了,沈娴留下多余的药材,叮嘱村子里的村民按时煎服,若还有不适的,便去城里找城守。
这瘟疫病情不可忽视。城守也亲口应承,定然会把这件事管到底。
她和苏折离开时,全村的人都出来相送,感激不已。
回去的路已经没有那么难走了。
天放晴了,隐约从厚重的云层里漏出几缕阳光。洒在流淌的小河上,河水泛着莹莹光亮。
田间小路也重新被修整,铺了一块块石头,走在上面不至于双脚沾满了泥巴。
回到荆城,荆城的百姓从病魔中走了出来,流露出崭新的面貌与活力。
这场秋涝持续得太久,接下来他们要为下半年的生计做打算。颓废的城里总算有了几分热闹。
秦如凉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沈娴回来时,他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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