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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定终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途川
不动声sè斩敌于阵前。
不,他压根儿就没给人上阵的机会。
高磊低骂了声,“cào?”
一转身,碰见正好出门的青旅老板娘,年轻女老板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对儿小情侣啊,昨晚开了个双人间。”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啊!”
高磊一腔热情还没烧起来,就觉得特么的凉了。
真想不出来,盛夏会做这种事。
女老板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别难过,她不适合你。”看得出来,不是一路人。虽然自己是有意误导他,但她觉得自己这么做,也算是为他好吧!
*
这一天相对来说就舒心了许多,几个人又逛了文化街,去东坡桥看洞里湖,租了小船去划水,那种脚踩的小船,划到湖中央都没了力气,就停在原地吹风。
后来回程的时候起风了,小船晃晃悠悠的,几个人皮,来回挪座位,快靠岸的时候,船翻了,几个人都裹着救生衣,还是把救生员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把人拉上来,一群人还乐得不行。
最后一齐趴在人工沙滩上晒太阳。
太阳稀薄,但晒久了还是挺热的,困意渐渐席卷上来,盛夏拿手遮着眼睛,很快睡着了。
其他人聊了一会儿,也都不说话了,幕天席地的躺着打盹。
盛夏醒过来的时候,其余几个人都还没醒。
只沈纪年曲着一条腿坐在她身边,帮她挡着光,目光虚缈地望着湖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总是很沉默,那双眼如深深湖水,带着幽静暗沉的光,不太能让人看透。
沈纪年看见她醒过来,歪头笑了笑,只有这个时刻,他眉宇间才会染上一丝温度。
盛夏回他一个笑,她很喜欢这种无声的交流,谁都没说话,但好像又表达了很多。
他逆着光坐着,身披日光流云,笑容显得温和又含蓄。
盛夏觉得心口那一块儿要化了,整个人仿佛藏身在深深深深的湖水,湖水是他,洗净了她浑身的躁郁,让她变得平和。
沈纪年朝她伸了手,拉着她坐了起来,从塑料袋子里拿出药来给她涂。
都是一身伤,还要去玩水,果然年轻的时候就容易任性。
盛夏倒是无所谓,但他帮她涂药,她还是很安静地没有动,任他温凉的指尖在她胳膊上游走。
时间好像变得很慢。
慢到呼吸轻了缓了,慢到童言眨眼的动作好像都被拉长了无数倍。
盛夏终于反应过来,侧了下头去看醒了的童言。
童言懒洋洋地挑了下眉,啧道:“要不要这么腻歪!”说完嫌弃地嗤了声,胳膊架在脑后,仰面躺着,目光朝着天空,视线是无边无际的蓝和白,风从耳朵边刮过去,是轻轻的沙沙声,她忽然叹了口气,“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盛夏提醒她,“童师傅说,你再早恋,就打断你的腿。”
童言哈了声,“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追我妈那会儿,还没满十八岁呢!”
其实童言谈过几任男朋友都不长久,她脾气不好,没人容得了,唯一一个能让她收敛所有脾气的人,最后还劈腿了。
*
童言走的时候,扯住沈纪年的衣襟警告他,“说这个挺cào蛋的,但我还是得提一下,别越界啊!至少也得等她满十八岁。”
十八岁,还是太小了,沈纪年想,他做事一向有分寸,这些事,他比她考虑的要早要更深,但没多解释什么,只“嗯”了声。
童言觉得这事吧,给沈纪年说没用,毕竟男人兴头上来,多半不管不顾的,做了就做了,但盛夏还小,她可舍不得她那么早,据说女人那什么太早了也不好——说得好像她多懂似的,其实也不过是个半吊子,脑子里有着固执的观念觉得早恋正向发展倒还好,但发生关系就太过分了。
虽说情到浓时总是情难自禁,但怎么着也得过几年再说吧!
她自个儿就一叛逆少女,还要cào着老母亲的心,把盛夏拉过来,凑到她耳边说:“我警告你啊,早恋我就不管了,你要是敢再深入点,我打断……打断沈纪年的腿。”打断盛夏的腿,她是舍不得的,那就只能收拾沈纪年了。
盛夏瞅了一眼沈纪年,然后朝童言翻了个白眼,“你可真能cào心。”
“那必须啊,我不cào心谁cào心。”童言拍着xiōng脯,十分中二地说,“我可是你娘家人,谁特么也不能委屈你,就算没人要,我养你一辈子。”
“嗯,我明白。不过不要说脏话。”
“……”
*
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两个人,一向不喜欢热闹的盛夏,忽然觉得有些冷清,他们坐地铁回去,转了两趟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沈姨在上班,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们到家了没,说孟婶留了晚饭,让他们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就要上课了。
盛夏洗完澡的时候,抱着卷子去找他,“给我讲讲函数题吧!”
“好。”他放下手里的杂志,把她卷子摊开放在书桌上,侧身让她靠近点儿,问她,“哪里不明白?”
她拿笔指了指,“第二步到第三步之间,不知道是怎么转化的。”
……
讲完一道题,他顺手找了几道同类型的给她做,自己坐到一旁继续翻着杂志。
再抬头的时候,盛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睡着了。
侧着脸,眼睛闭着的时候,显得格外安静乖巧。
他把杂志丢到一旁,起身轻手轻脚走过去,手撑在桌子上,扒着她的卷子看了看,四道题,做了两道半,思路很清晰,没什么大问题。
她的确算是很聪明的学生。
沈纪年放她睡了二十分钟,看了看表差不多十点了,再过一会儿,他爸就要回来了,他弯腰把盛夏从椅子上抱了出来。
他一动,盛夏就醒了,愣了一瞬,似乎是明白了他在做什么,也没挣扎,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叫醒她?她睡觉也不是叫不醒那种。
“回房间睡。”他低声解释了句。
他横抱着她出了卧室,然后推开她房间的门走过去床边,一条腿跪在床沿,俯身把她放在了床上,脱了她的鞋,低声说了句,“今天的补课不做了,早点儿睡。”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晚安!”
盛夏缩在被窝里看他,还是有些不解。
其实也没特别的,大概就是突然想这么做?沈纪年冲她笑了笑,“我没想做什么。童言的话,你不要想太多,觉得别扭的话,就当我是哥哥,你是妹妹。我暂时,不会对你做什么。”
哥哥抱妹妹回房间,好像也没什么不妥的。
盛夏也没想多,纯粹好奇罢了,闻言反而不自在了,“嗯”了声,赶他,“那……晚安,你也早点儿睡!”
沈纪年俯身亲了她额头。
“晚安吻。”他笑。
“哦。”





一吻定终身 33.忽悠
盛夏不是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但很容易被沈纪年忽悠。
后来盛夏琢磨了一下, 大概不是因为她太傻,可能是他长了一张太容易让人信服的脸?
总是莫名其妙就被他的思维牵着走。
比如他说觉得别扭就拿两个人当哥哥妹妹。
她这样一代入, 觉得很多事的确挺顺理成章的。
但……
哥哥捏妹妹脸牵妹妹手抱妹妹回房间睡觉也就算了,谁家哥哥会把妹妹推到墙上去亲。
他其实并不是个很克制的人, 偶尔也会冲动, 比如把她拖到小树林里抵在树上……什么的。但再过分的就没有了, 多数情况下, 两个人相处还是比较像哥哥妹妹的,只是偶尔稍微更亲近一点儿而已。
不过据童言说,真正的兄妹没有相亲相爱的, 比如童言和她哥哥童易阳,俩人经常掐得一地jī毛。
因为都跟着童师傅练过些拳脚功夫,甚至有时候还会大打出手, 童言打不过童易阳,有时候还会无耻地搞偷袭,童易阳有次生气把她绑在树上, 还被童师傅揍了一顿,说俩人胡闹。
兄妹爱什么的, 不存在的,童言说。
*
盛夏背抵着墙,胡思乱想着, 眼睛半睁数他的睫毛, 他不说话, 只定定看她, 眸光深沉,身子整个抵在她身上。两个人都隐在yīn影里,视线并不清晰,倒是呼吸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带着滚烫灼热的气息。
一阵冷风吹过来,那股灼热感才渐渐消散了。
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了。
盛夏的成绩终于达到了她的理想值,只是还没有能超过沈纪年。可能这个希望不大了,毕竟徒弟把师傅踩在脚底下这种事,有点儿困难。
盛夏目光依旧落在他的眉眼上,他睫毛微微颤了下,目光笔直地打过来,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是。
看得盛夏心里发毛,还有点儿莫名其妙。
明明刚刚还在爬楼梯,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也没说什么、没做什么。
他似乎生气了,盛夏很少见他生气,其实准确来说,是他总能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开心不开心都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只是大概相处久了,她也能从直觉上来判断他的情绪。
“你想学医?”他最后问。
盛夏“嗯”了声,似乎想起来,刚刚是在聊这个话题,临近期末,大家的情绪好像更紧张了些,很多人也开始慢慢思考自己未来的方向。
朱莉莉走艺术生路线,说要去学表演,已经兴冲冲地畅想自己变成大明星的样子了,她爸爸帮她找好了培训公司,下半学期就要去集训还是怎样,在学校的时间就不多了。李亚楠那个怂兮兮又有点儿腼腆的样子,竟然想学新闻,当记者。坐在她后面的韩佳凝,打算学热门的金融,瞄准了上海财经,还把学校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桌子一脚,每天看一遍。
文科是不能学临床的,可以报中医,中医学制五年,也有七年制中医本硕连读。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沈姨那个同事给盛夏说过,就是那个叫陈蔚然的实习医生,他马上要毕业了,准备考研究生。应该就是这个冬天。
学医是一条漫漫长路,很辛苦,投资和回报可能还不成正比,之前盛夏提过一次,沈姨是这样说的。
不过盛夏虽然性格急躁,但却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对她来说,更偏向稳定的职业和家庭。她喜欢靠努力能确实得到的东西。
可能越缺什么,就越觉得什么最珍贵。她渴望安定。
她不学医的话,可能会报一个师范,毕业当个老师。
如果朱莉莉听见,一定会十分惊讶,这太不符合她的形象了。
沈纪年依旧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为什么?”
“没有特别的原因,觉得喜欢。”盛夏歪着头想了想,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也不是非要学医,就是暂时觉得不错。
沈纪年沉默了会儿,最后松开了她,转身继续上楼。
盛夏跟在他身后,被他压过的地方,出了汗,被楼道的风一吹,泛着细微的凉,“你呢,你打算学什么?”她觉得他气还没消,但不知道为什么。
她有想过和他考同一所大学,但没想过一定要考同一个专业。
他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但为什么会生气?不赞同她学医吗?为什么?
沈纪年顿了下脚步,偏过头去看她,“还没考虑好。”
盛夏还以为,他这样严谨的人,会很早就做规划。她点点头,“你报哪个大学,我就报哪个。”
他看了她一眼,脸sè终于放缓了些,“好。”
*
和他考一个大学,是一件比较难的是,毕竟他太优秀。
小崔给他定的目标是“北大”和“复旦”,也有老师说他可以报香港中文试一试,这几所都是顶尖的文科学府。
盛夏的成绩,还有一定的距离。
第二天恰好就是第三次月考成绩公布,因为考试太频繁,为了不给家长和学生太大的心理压力,给家长发送成绩通知的举措已经取消了。
盛夏只能站在公告栏前看自己的排名。
班级第二,年级第十一。
她上头是沈纪年,依旧显眼的双“1”,班级第一,年级第一,他保持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久到毫无悬念的地步,无论题目难易他都能保持六百五十分以上的水准,常常甩第二名几十分上百分的距离,这种水平,很难被超越了。期中的五校联考中,他在全市文科生中排第一,校长还特意过来表扬鼓励了他。
每当这个时候,盛夏都会有一种莫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夹杂着几分惆怅,一种对成绩更迫切的需求。虽然他从未要求过她的成绩,但她不喜欢太悬殊的关系。她希望自己,至少不拖他后腿。
盛夏下头就是林悦,零点五分之差屈居第三,年级第十三。
不少人聚在公告栏处,人挤着人,一个个探着头往里看。
几家欢喜几家忧,毕竟大家不像沈纪年,强到超脱的地步。成绩起起伏伏,跟过山车似的,这才是常态。
盛夏转头就看见了林悦,女生个子小小的,眉眼也细小,看起来很文气,只是此刻看盛夏的眼神,带着倔强和不甘心。
盛夏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侧身从她身边走过。
*
今天有体育课,男女生分组。
男生去打篮球和踢足球,女生去打网球和羽毛球。
总共四组人,在不同的场地。
盛夏被分到羽毛球的队里,她的搭档是朱莉莉,还是朱莉莉出卖美sè跟林明栋换来的。
盛夏听说她最近和林明栋在暧昧,差不多要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桃sè新闻每天都在发生,分分合合好像是过家家一样,倒是盛夏和沈纪年,这么久以来,没吵过架,也没闹过脾气,平淡地都不像情侣。
不过,盛夏觉得,以他的脾气,两个人也吵不起来架。
似乎这样的状态,也刚刚好。
羽毛球馆挨着网球馆,两组人偶尔会串个场,朱莉莉溜去找林明栋的时候,盛夏独自坐在看台上休息,林悦从网球馆走了过来。
她问:“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盛夏侧头示意,“坐!”
林悦挨着她坐了下来。
她其实是第二次近距离接触她,上一次是一模的时候,那时候盛夏第一次成绩超过她,她看着公告栏里自己的名字排在一个朝阳转过来的学生后面,觉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屈辱,心口扭曲的无法排解的愤懑让她把卷子团成一团,狠狠地揉碎了,她那天说了很过分的话,跟人说:“我不信她能考出这种成绩!”
她把这种想法用一种笃定地语气传播出去,又鼓动几个成绩不错的女生去找老师,申请tiáo监控。
盛夏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很大的反应,林悦清楚地记得,盛夏在座位上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仿佛冰冷的刀刃,冷冷地刺过来,她有些害怕,但依旧昂着头,用一种盛大的气势回视她,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但盛夏只是偏过了头,没有理会她,仿佛只是单纯地为了看她一眼而已。
放学的时候,林悦在自行车棚碰见盛夏,盛夏穿着十一中蓝白相间的校服,袖子挽到手肘的部分,她头发长长了很多,齐耳的长度,更像个邻家小妹了。
或许是她平时太不显眼,那些传说中干架凶狠不要命的朝阳一霸,好像只是编纂出来吓唬人的似的,林悦是不大相信的,她一直都不太相信。
盛夏站直了,甚至还没她高。
她推着自行车,骄傲地站在那里,“你有事?”
盛夏有些不耐地抿了抿chún,朝她走了几步。
林悦背挺得很直。
但下一秒她身体就失去了控制,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盛夏卡着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推到了墙上。自行车倒在一旁,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背撞在水泥墙上的时候,林悦心跳几乎是咚咚咚在响,她从盛夏那动作里感受到了近乎偏执的疯狂,而且清晰地意识到两个人在体力上的差距,恐惧是一瞬间的事。她头脑发懵,关于盛夏的那些传言,几乎是一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盛夏嗓音低沉地开了口,面sè平静,眼神却微戾,“你最好别招惹我,我脾气没那么好。我不希望,有下次。”
盛夏没有别的动作,说完这句话就松了手,转身走了,手chā在口袋里,走路慢吞吞的,背影瘦小单薄。
林悦却蹲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气,好半天才平复心跳。
沈纪年在校门口等盛夏一起回家,看她走过来,偏着头问她,“去哪儿了?”
“没事,跟人打了个招呼。”盛夏语气很淡,没有多说什么。
林悦推着自行车停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手心里仍是虚汗。
沈纪年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他没有再问盛夏什么,只是接了她的书包,“走吧!”
第二天沈纪年第一次主动主持班会,站在讲台上,手撑着桌子讲话,目光冷淡而坚定,“如果高考是一场漫长战役,我希望七班的人能互相加油打气,共同进步,而不是相互质疑、攀比、病态倾轧……”
林悦总觉得沈纪年的目光有一瞬是看向她的。
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




一吻定终身 34.怎样
这个冬天来得很早, 西风凛冽,寒意bī人。
室内体育馆的暖气早早也开了。
盛夏捏着手里的水杯, 盯着里头的红枣和枸杞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仰头guàn了一口,甜中带点儿酸。不好喝。不过她还是喝完了大半杯。
——水是沈纪年早上装在保温杯塞到她书包的。
她最近来姨妈。
是因为学霸的洞察力,比较敏锐吗?
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偏头看身边的女生,情绪没什么变化,很淡地问了声, “有事吗?”
林悦手肘抵在大腿上, 两手上托着下巴,目眺远方, 羽毛球馆很多人,除了七班的女生, 还有理科十三班的人, 她看见很多熟悉的脸, 不过没想过去打招呼,因为很陌生了。
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
刚从理科转来文科的时候, 原先的班主任还经常来劝她, 说如果她发现学文不适合她, 可以随时回去。并委婉的表示, 越早越好, 免得耽误课程。
之前的同桌兼好友也来劝她, 一方面是舍不得,一方面也是觉得学文科不如学理科。
爸妈也偶尔问,问她有没有后悔。
不论谁来看,好像都是她太任性了,有一天她会醒悟的,会回头的,会知道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但她是个很固执的人,认定的事不回头,她扬言要闯进年级前十,甚至追上沈纪年的脚步。
只是后来,连班级第二她都追不上,她不止一次站在公告栏前,看见自己的名字排在盛夏下面,都会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打人生生刮了一巴掌,密密麻麻的疼。
她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到骄傲的地步,没有人会去试图挑战转科考试的六百分天堑,尤其是在分科一年之后。
但她做到了。
甚至觉得,也不过如此。
但越骄傲,被摧折也就越痛苦。
她习惯被人仰望,被人赞美,听到别人的惊叹声,她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但既生瑜,何生亮。
盛夏就像她的克星。
她喜欢沈纪年,但沈纪年喜欢盛夏。
她想要第二的位置,但次次被压一头,有时候她也想,是不是自己不够努力,于是她每天盯着盛夏,看她花了多少时间在学习上,自己就比她花更多的时间,每天回到家,她要学习到十一点,每次熬不下去的时候,想想自己下次考试能超过盛夏,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
这一次,只差了零点五。
不,是还差零点五。
*
远处十三班的一个女生接了一个高难度的球,然后周围一阵欢呼,那女生仰着脸冲人群抛了个飞吻,惹来一阵欢笑声。
曾经,林悦也像对方那样,意气风发,万众瞩目。
林悦把手从下巴上挪下来,支在大腿上,互相搓了下。
“如果我也有沈纪年帮我辅导,我觉得我会比你更优秀。”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她不相信智商这种东西,哪怕是沈纪年,也要靠不断地刷题和总结。
所以她不相信自己比盛夏笨。
*
盛夏侧头看林悦,女生抿着chún,手撑在大腿上,模样很倔强,她把一头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据说是因为觉得沈纪年喜欢短发的女孩子。她喜欢在上课回答问题,和老师据理力争,她思维很活跃,经常被老师夸,据说是因为觉得沈纪年喜欢聪明的女孩儿。她从一模之后,就不太和人说话可,努力凹了一个沉默孤独的高冷形象,再也不说人坏话,甚至有人和她聊班上其他人的八卦,她都会回一句,这样不好,她觉得沈纪年是那种三观很正的人,所以希望自己也能在灵魂上向他看齐。
这些是韩佳凝对盛夏说的,一条一条分析完之后,评价说:“林悦这种人,得失心太强了。”叮嘱她小心防备着点儿。
其实林悦和韩佳凝之前算是朋友,但林悦是个太自我的人,每天只会盯着自己的目标,朋友的关心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她不拒绝,但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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