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梯

“何主任，小杨毕业了吗？”
“丁局，还没有，这不是到年后七月份毕业嘛，现在是到局里来实习，锻炼一下，提前适应一下公安战线的生活”。
“嗯，平时还有什么课吗？”丁长生问道。
“报告丁局长，基本上没有课了，只剩下明年五月份的论文答辩了”。杨璐一个立正，向丁长生行了一个礼，规规矩矩的样子，倒是把丁长生吓了一跳。
“行行行，先这样吧，何主任，我的车是哪辆，另外，小杨会开车吗？”
“报告丁局长，会开，在警校学的，已经两年驾龄了”。杨璐又是一个立正敬礼。
何明辉对杨璐的表现很满意，虽然杨璐是局里这些年进来实习的最漂亮的一位实习生，但是留得住留不住还不一定，从何明辉的角度来说，他是很想将杨璐留下来，就安排在办公室，因为办公室除了几个男的就是几个少妇了，没有这样光棍一身轻的少女，办公室是个迎来送往的地方，公安局的办公室也不例外，所以何明辉是拿杨璐当办公室一枝花培养的。
奈何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所以在安排她当丁长生的通讯员之前，他和杨璐谈了好一会了，明确告诉她，要想不通过考试进湖州公安局，丁长生是个关键人物，让她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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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在十年前，公安专科毕业的学生基本都是分配到原籍的公安局的，但是现在不行了，别说是公安专科了，就是警察学院毕业的本科就业都困难了，基本上都要参加公务员考试才能进入到公安局。
但是，有规定就有但是，但是就是为了规定准备的。
公安局为了吸引人才，尤其是特殊行业的特殊人才，还是会有一部分机动名额的，当然了，这部分名额一般都是掌握在一把手手里，缺什么样的人才，可以不通过考试直接进入到公安局。
当然了，凡事皆有例外，这些名额也不乏用来安排领导家那些不成器的子女的，更有甚者，拿来直接卖的，比比皆是，要想查清这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你时常听说你的某个同学或者是朋友进入到哪个单位工作了，也没有听说有什么考试啊，八成就是这样进去的，个中缘由，又岂是平头百姓可以参透的？
所以，杨璐明白对自己不错的这个何主任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就是只要伺候好这位年轻的丁副局长，那么自己进入到公安局还是很有希望的。
自己不是湖州本地人，而是下面清河县县城的，虽然清河县属于湖州市，但是县里无论如何是不能和湖州市里比的，再说了，自己在清河县一直长到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清河县有什么变化，那里纯粹就是一个官员镀金的地方，干上几年调走了，升迁了，所以清河县的经济一直都不行，一直都是湖州两县两区两市垫底的那一个。
所以只要有机会留在湖州市，自己又怎么会舍得放过这个机会呢，就是拼了这一百多斤也得留在湖州，这是杨璐在自己心里给自己下的死命令。
“丁局，我从小车队里给你调了一辆汉兰达，你看可以吧？”何明辉问道。
“车况怎么样？”
“刚刚在4s店里检修过，车况良好，这是两千块钱的加油卡，你先用着，没了再和杨璐说一声就可以”。
“那行吧，行了老何，别的没事了，我和小杨谈一下工作上的事”。丁长生下了逐客令。
何明辉连忙站起来出去了，出去时还不忘了关上门。
“杨璐，你先把我分管的项目分门别类的找出来，从明天开始下去看看这些部门，把联络方式记好，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好的，丁局，我这就去办”。小姑娘一个敬礼出去工作了。
刚刚关于分管工作的分配时，丁长生并没有注意其他的分管项目，但是他恰恰记住了一个部门，那就是督察支队，不知道李法瑞是忽略了还是根本就认为这个支队就是个摆设，其实也没错，在很多地方这个督察支队就是个摆设，领导用到时拿出来，不用时放起来，就如领导的枪一样。
丁长生打开电脑，在内部网上打开湖州市公安局的网站，还别说，自己一直没有关于公安局的各个领导做一个调查，点开网站，找到了督察支队的介绍，才知道督察支队的支队长叫魏大平，圆乎乎的脸，看上去像个老好人，虽然自己不会相面，但是看着魏大平的面相，猜测道这个魏大平会不会是个和稀泥的老手，那样的话和督察支队的工作可是不合适。
督察支队说白了就是管警察的警察，油水没有还得得罪自己的同志，但是话说回来，只要你想做，这个职位还是很有做头的，而且现在湖州的治安状况如此之差，和警察的不作为不无关系，那么督察支队在这里面起了什么作用，有没有尽到督查责任呢。
看到了下面的联系电话，丁长生拿起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想打给这个魏大平，让他上来聊聊，可是还没有等自己拨完号码，自己桌子上另外一部电话响了起来。
“喂，哪位？我是丁长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丁局长，我是信访处的主任梁再东，信访处这边出了问题，清河县的几十个老百姓到市里来上访了，信访已经顶不住了，他们一再要求领导出来解释承诺，我刚刚才知道您现在分管信访，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稳住他们，我马上就到”。丁长生说完将电话挂上了，根本没给梁再东说话的机会，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出了门，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叫上了杨璐。
“杨璐，考察一下你的驾驶技术，走吧，去信访处”。
“信访处？出什么事了？”杨璐问道。
丁长生笑笑没说话，杨璐闹了个大红脸，闷不做声了，但是过了一会又说：“丁局，我刚才不是话多，也不是打听事，我只是想这个时候去信访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多叫几个人去？”
“杨璐，你的思路是对的，我没生气，但是你也得记住，有时候去人多了反而坏事，老婆百姓都是讲道理的，去那多人干么，又不是打架，对不对，我们什么时候混到怕老百姓了？”
“丁局，我这是担心”。杨璐边开车边说道。
“我知道，警察是什么？在老百姓眼里，警察就是守护神，是说守一方平安的，当然了，我说的是好警察，至于我们湖州的警察有没有这样的评价，我现在还真是不好说，要不然怎么会有到市局来告警察的？肯定是迫不得已，虽然我还没见到上访的老百姓，但是我想，被告的那些警察，肯定不冤”。丁长生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杨璐在前面开车，看不到丁长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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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群众上访这件事，各地各级政府是最头疼的，但是因为社会运行中各种不公平现象的存在，以及下面的官员将好好的经念歪了，所以上访就成为老百姓认为解决问题的便捷途径。
他们认为既然你对我不公平，那么我就找你们上级，看看他们管不管你。虽然这样一种思路很正确，但是他们也忽略了还从古自今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官官相护”，这个简直是最要命的。
上级接到来访，基本上只能是表示：嗯，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着，当地政府会为你处理的。这是格式化的语言，冰冷而毫无信服力。
结果是什么呢，上访人员回去等待消息，一等就是几个月，当然了，等着等着毫无消息的也有的是，这还是幸运的，更不幸的是上级信访机关没有对事情的处理权，所以关于老百姓上访存在的问题只能是批复下级政府调查办理，而这个时候老白姓等来的往往是打击报复，这事一点都不稀奇，因为上访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有的是。
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怪圈，老百姓上访，地方官员去截访，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是每年花在截访上的钱远远超过老百姓要解决问题所花的钱，那就是我宁肯花了这钱，也不会把这个钱给你解决问题，不知道这是什么理论，但是作为现在湖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丁长生同志，他不也是到帝都截访过吗。
尤其是近年来各种征地补偿、拆迁问题增多，所以上访问题也多了起来，于是原本设立在政府机构主要办公地点的信访室，被远远的打发了出去，远离政府办公场地，领导的意思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即便是发生了大规模上访，不在政府部门前，也好处理一些，对于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丁长生打心眼里感到可耻，因为有些部门的信访室的确是藏得比较严实，深深的一个胡同走下去，和她妈的探险之旅差不多。
同样的，湖州市公安局信访处的地点也不在局里，而是在离公安局有三公里远的一处租住的民房里办公，车还没到就看见有二十几个人围在门头房前，老远一看还以为是这里生意不错，搞促销呢。
“丁局，怎么办？”杨璐慢慢得到将车停在了路边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下车，走，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说完丁长生率先下车走了出去，杨璐见状赶紧下车跟了上去，她自觉不自觉的将自己当成了丁长生的保镖了。
“哎，大哥，让一让，让我进去，让我进去”。丁长生费力的推开人群挤了进去，一看地上跪着三个女人，每个人身上都裹着白布缝制的衣服，但是衣服上用毛笔字写着大大的冤字，甚是醒目，而门前站着一个官员摸样的家伙一直在劝着让她们起来。
丁长生皱了皱眉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时候这里的人越聚越多，要是再等一会的话，估计人会更多，人一多就容易出事，如果这个时候有人一挑唆，很容易发生群体性事件，趁机打砸抢也说不定。
“谁是梁再东？”丁长生大吼一声问道。
“我，我是，您是……”果然，刚才的官员就是梁再东。
“搞什么搞，谁让她们跪在这里的，我是丁长生，去把你们椅子上的垫子拿来，去啊”。丁长生瞪起了眼睛。
这个时候三个女人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领导，将刚才那个信访处的主任训的和孙子似得，老百姓的心眼是很活泛的。
“那个，三位姐姐，咱不能不跪在这里，我是湖州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今天刚刚上任，咱能不能屋里谈谈，你们看这天气也怪冷的”。丁长生好言相劝道。
这小子也是混蛋，明明看出人家是母女三人，但是一出口全是姐姐了，这让围着的老白姓都感觉到这个小伙子说话还是很随和的，于是敌意渐渐少了很多。
“你说话能管用吗，我们的问题你能解决吗？”三个女人中年纪最大的母亲问道。
“你看，我是副局长，上面还有局长，所以我说话不一定全算数，但是至少我比他官大吧，我可以先听听你们的问题，咱才能制定解决问题的方法吧，对不对，天这么冷，完了回头问题没解决，你们倒是先病倒了，那你们的问题谁给你们解决，是不是，先起来，咱到办公室慢慢谈，当然了，跟你们来的有没有男同志？在找两个，凑够五个人，咱进去说好不好？”丁长生蹲在地上，依旧是软声细语的说着话。
杨璐就站在丁长生的身后，她这是第一次见到丁长生的工作状态，原本她还以为这个家伙能当上公安局的副局长，根本就是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的秘书，所以才有这狗屎运，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丁局还真是有点本事，至少这个年纪有这个耐心就不简单。
“好，我们听你的，你要是解决不了，我们还会往上告，下次就去市委了，实在不行我们去省里告”。两个女孩中的一个站起来拉着另外一个女孩也站起来了，并且又转身扶起了她们的母亲。
“这就对了嘛，再找两个男的，一块进来听听，其他人都散了吧，都快到中午了，不吃饭啊，赶快回去做饭，回去晚了你们老娘们该骂你们了”。丁长生站在门前喊道，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陆陆续续的都走了，但是门前还是有一二十个人不肯走，这都是跟着这三个女人来上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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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再东不知道丁长生要垫子干什么，但是当他抱着垫子过来时，发现三个女人已经被丁长生让到了屋里，同行的还有两个男人，梁再东目瞪口呆，心想这个年轻的丁局长还真是不一般，这么几句话就把人劝到屋里来了，这样就好办了。
“你们的会议室呢？把垫子报到会议室去”。丁长生对梁再东道。
于是一行人到了会议室，开始的时候两个男人还充满了警惕，但是到了后来一看这个丁局长虽然年轻，可是还是很有官威的，连这个信访处的主任都被训的和孙子似得，刚才这个信访处的主任训他们这些上访户也是训的像孙子似得。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两个男人瞬间就对丁长生充满了好感。
“还有，让你们的工作人员给外面那些人烧点水，让他们进来喝点水，天寒地冻的，外面这么冷，又不喝水，身体哪能受得了？”丁长生继续吩咐梁再东道。
“哎哎，我让人马上去办”。
连带着丁长生、梁再东、杨璐，和五个上访人员一起进了信访处的会议室，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杨璐临时客串了记录员和服务员的工作，负责倒水和记录。
“大姐，你想反应什么问题，说吧”。丁长生问道。
“呜呜呜……”可是丁长生的话刚刚出口，对面的女人话没开始说呢，就开始哭了起来，这让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黯淡下来，丁长生无奈，只能是拿起桌子上的纸巾递给了对面的女人，这个时候只能是等待着对面女人的情绪慢慢冷静下来。
“警察叔叔，还是我说吧……”两个女孩中的一个率先开口道，这个时候丁长生才注意到这两个女孩长得很相像，虽然脸上不是干净，一看就是故意抹上去的，要是洗干净了肯定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其实说是小女孩，应该也有十七八岁了。
丁长生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示意杨璐记录下来。
听着听着丁长生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直到女孩讲完为止，她的母亲又补充了几句，然后丁长生又看向两个男人，男人也表示母女两人说的全是事实。
丁长生没猜错，这三个女人的确是母女三人。
母亲叫李桂芝，发言的女孩叫唐秋然，另外一个女孩叫唐冬然，是姐妹俩，而蒙受了冤屈的正是李桂芝的男人，叫唐贵和。
一家人都是清河县烟雨湖镇人，起因是唐贵在前几年手里有点钱，就用钱投资建了一个冷库，用来收购烟雨湖渔民的水产品，然后做深加工，但是现在搞个企业太难了，雁过拔毛，鸡过留蛋，县公安局的人时常到唐贵和的工厂里拉赞助，好容易挣来的钱，老唐当然不愿意吐出来，所以一来二去和清河县公安局的人闹顶了。
直到今年五月份，冷库要扩建，但是唐贵和资金不足了，于是就让附近比较好的几十户人家入股冷库，这样的话，既解决了资金问题，又让这些人的投资有了进一步钱生钱的途径，但是公安局说是得到了举报，由经侦支队出面，说唐贵和是非法集资，于是将唐贵和拘留起来了，就在昨天，清河县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了。
“如果说是入股的话，这个非法集资差的很远，你们入股有什么文书吗，比如协议什么的？”丁长生问道。
“有协议，我们当时都是签了协议的”。李桂芝说道。
“拿来我看看”。
“已经不在我们手里了，我们当时拿着协议去找公安局经侦支队的人，但是被他们没收了”。李桂芝顿时激动起来。
“行了，李大姐，你先不要激动，既然是协议，不可能就你们家一份，对不对，这两位大哥，你们入没入股，有没有协议？”
“当然了，我们有协议，给，这就是我们手里的协议”。其中一个汉子拿出一份皱皱巴巴的纸交给了丁长生。
丁长生也是学法律出身的，虽然到现在刚刚拿到本科证，但是好歹也算是毕业了，所以接过协议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后来补的，应该是当时就签署的，再说了，当时这个人入股的是五万元，没个协议什么的，当时他也不会认账。
“好了，我明白了，这份协议你收好了”。丁长生看了看基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那个汉子一直紧张的看着丁长生，生怕这位丁局长也将这份协议给没收了，直到接过来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对丁长生的信任也渐渐增强了。
“丁局长，你看这事怎么办？”李桂芝眼巴巴的看着丁长生问道，而她的两个女儿，更是眼睛不眨的看着这个狗官到底会不会给他们解决问题，要是不给解决的话，自己就一口痰吐在他脸上，唐秋然心里恨恨的想着。
“李大姐，关于清河县公安局向你们拉赞助的事你们有记录吗？”丁长生沉吟了一下问道。
“有，我都有记录，这两年多的时间，一共交了七万多，这个就是我的记录”。李桂芝拿出来一个小本本递给了丁长生，但是还没到丁长生手里呢，就被唐秋然一把夺了过去。
“秋然，你干什么？”李桂芝吃了一惊训道。
“妈，这个小本本你怎么能交给他呢，万一给你没收了怎么办，我们手里可就一点证据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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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芝惊恐的看着丁长生，生怕自己女儿的言语惹得这个看起来还能管事的公安局的官员不高兴，那样自己丈夫可就真的永远也出不来了。
“嗯，小姑娘警惕性很高嘛，这是好事，但是呢，我告诉你，这个东西拿在我手里，那是办案的线索，而拿在你手里，这是你自己写得，不能作为证据使用，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你自己写得，你要是在上面也写上今天上午也送给我五万块钱，你以为这管用吗？”丁长生笑笑说道。
唐秋然默然了，虽然她不懂法律，但是认可丁长生刚才说的话，因为的确如此，这是自己母亲自己记录的，既没有收钱人的签字也没有清河县公安局的盖章，凭什么你这么说说就说我收了你的钱呢？
“拿来我看看，不然的话我可是真的帮不上你了”。
“秋然，你干什么，快点给丁局长”。李桂芝着急了。
唐秋然不情不愿的将小本本递给了丁长生，丁长生接过来一看，这是一个记录着每日进项和出项的钱数，而且一看就是很长时间以来积累下来的，要是现实伪造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杂乱，而且每一笔交给清河县公安局的钱都记得非常清楚，但是不在一页上，这就说明这是分几笔要走的，所以这个造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完之后，丁长生又将小本本递给了李桂芝，然后考虑了一下，对身边复杂记录的杨璐说道：“联系魏大平，带上几个督察支队的警察到这里来会合，不要告诉他什么事，就说是我说的就行”。
“好，我马上去办”。杨璐说完出去打电话了。
丁长生转身对梁再东说道：“老梁，你是负责信访的，你也得去，你们出辆车吧，外面的人能带几个就带几个，带不走的让他们自己坐车回去”。
“丁局长，去哪里啊？”梁再东没听明白丁长生这样安排是什么意思。
“去清河县，现场办公，人家都找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装什么装？”丁长生不客气的训道。
“哦，那行，那个丁局长，我中午家里还有点事，我派别的人去行吗？”梁再东不想参合这事。
“不去？行啊，我会很快建议让别人来接你的位置，你回去忙家里的事吧”。丁长生没好气的说道。
梁再东要比丁长生大不少岁数，这样在众人面前被丁长生这个毛头小子训，所以脸上一时间有点挂不住，但是丁长生已经不再和他说话，拿出自己的电话打给了检察院的检察长陈东。
老检察长发扬风格，在得知检察长的人选确定下来后，人家主动让贤了，所以事实上陈东现在已经在履行检察长的职责，只等人代会走个程序就可以了。
“陈检，我是丁长生啊，你好，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呢”。丁长生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也没有避讳屋子里的人，直接将电话打给了陈东。
“兄弟，咱能不这么正式吗，你这样叫，让哥哥心里很忐忑啊，说吧，有什么指示，对了，我还没来得及恭喜兄弟了，到公安局了，我也是今天才听说，你可是瞒得够严实的，连我都不知道，你不够哥们义气啊”。
“呵呵，陈哥，这事以后再说，眼下你帮我个忙，给我找一个对业务比较熟悉的，跟我去一趟乡下，开个现场会，明天就回来，也许今天下午就回来，怎么样？”
“怎么？有大动作？”
“咳，我能有什么大动作啊，我下去处理一件上访的问题，我这不是分管上访吗，第一天就遇到这事了，也不能不管哪”。
“行，兄弟，还挺敬业呢，那我安排好人，让他们和你联系？”
“好，就打这个手机号就行，改天再谢谢陈哥”。
“兄弟，你太客气了，我马上安排”。陈东爽快的答道。
如果说刚才梁再东还在怀疑这个牛逼哄哄的丁局长是在耍小孩脾气的话，那么现在绝对是打心眼里的信服，陈检，湖州市能有几个陈检，他也听说检察院新换了检察长叫陈东，这个小屁孩丁局长居然和人家称兄道弟，虽然也知道这家伙原来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但是现在不是已经不是了吗，到了公安局还不一定水土不服呢。
但是现在看看人家这人脉关系，自己有几个胆子和人家叫板呢，于是趁丁长生没注意，赶紧溜出去安排车辆和去清河县的人员了。
“李大姐，咱再等一会，等人员到齐了，一起去清河县”。
“哎，哎，丁局长，我真是遇到青天了，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哪”。说着李桂芝拉起两个孩子绕过会议桌，还没等丁长生明白过来的时候，就给丁长生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