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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我把他好心为我兑换的石榴汁端起喝了一口,酸甜开胃,我原本还不觉得饿,这下倒有些想吃东西,我瞥了一眼他喝了大半的白葡萄,“原来贺先生是这么躲过别人的guàn酒,”
他笑出来,“没办法,别的我不怕,喝酒这方面,我确实认怂,”
我歪头盯着他没有一丝cháo红的脸,他话时空气中也没有浓烈的酒香,我不可思议问,“贺先生不会这一晚上就拿着这杯酒到处打幌子吧,”
他抿chún笑而不语,细细用chún沾了几滴酒,轻轻抿舔了下,“男人应酬难免喝醉,上了酒桌半点不由人,可与公事无关的宴会,我都点到为止,谁劝也不喝,以免未来想要娶妻,发现自己是个酒鬼,被女人嫌弃,”
这话的,太不诚实,如此鹤立jī群的男人都娶不到妻子,那天底下打光棍的岂不比比皆是,
不过这样一枚男人中的绝世奇葩成功吸引了我全部注意力,我将目光从远处的人海内收回,落在他脸上,“贺先生是否发现自己丢失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拉链,我一愣,他淡定移开目光看自己的鞋子和领口,可我仍旧觉得难以自拔那一幕的震撼和搞笑,我拼命克制着翻涌的笑意,“贺先生以为自己拉链开了吗,”
他笑着,“万一是,在女士面前很不雅,既然不是,其他的东西都没关系,”
其实像他这么注重礼节的男人,绝不会犯拉链没系的低级错误,这无法是一股拉近距离的幽默感,拿捏适度中不会让人觉得突兀,还改变了因为关系陌生而充满的距离和尴尬,他非常会掌控气氛,驱逐人内心的疏离感,
我将那枚墨sè纽扣从手包里取出,放在掌心递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立刻摸了摸袖绾上缺失的空隙,“原来在你这里,”
“我们碰撞时候被袋子勾住了,还好我留意到,这么一枚纽扣少也要几千块,贺先生生活很jīng致,”
他把纽扣从我掌心拿走,塞进西装口袋里,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哥哥,贺润换了一身水蓝sè的鱼尾礼服,在侍者的搀扶下拿着一块糕点从人海中走来,侍者将她扶到这边,便转身告辞,她笑着,“哥哥给母亲祝了寿人就不见了,我四处找了半天,你可真会讨清静,”
我有些惊愕,下意识看向微笑不语的贺先生,我们聊了这么久,他没有向我介绍他和贺家的关系,当然他也同样不曾询问我,其实我早该想到他就是贺渠,这样高贵优雅的气场,和贺润简直如出一辙,
贺渠轻轻拍了拍贺润肩膀,“容恪呢,”
贺渠话音还未落下,贺润忽然把她纤细的手指堵在他chún上,她圆圆的杏眼瞪得极大,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听到贺渠那句话后她??的腮帮才泄了气,“容恪告诉我,谁问都不要承认他的名字,哥哥千万不要漏,否则他会不开心,”
贺渠听后哭笑不得,“这名字很可怕吗,为什么不能,”
贺润抿着嘴chún蹙眉,她似乎在做心理斗争,在亲情与爱情间艰难抉择着,最终还是丈夫打败了哥哥在她心里的地位,她摇头,“我不能讲,哥哥别问了,”
贺渠没有勉qiáng,他轻轻摸了摸贺润的头发,“母亲这里你好好照顾,我法院事务很忙,不能常回家,最近华南有点事,我大概有一段时间也不回琵城,”
贺润问他过年也不回吗,贺渠想了想也许不回,
贺润脸上有点垮,她似乎不太希望贺渠和家里这么疏远,但她也没有qiáng迫,只是勉为其难点了点头,贺渠转身从桌上换酒的功夫,贺润正好看到站在对面全程沉默不语的我,她原本只是一扫而过和我微笑示意,然而在我也回报给她一丝笑容时,她目光忽然定格住我的脸,眼眸内有那么一丝丝的失神与恍惚,她看了我很久,即便贺渠和她话她都没有反应,贺渠也十分茫然,他眼神在我和贺润之间来回游移,想要窥探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润的目光尤为纯净,真的不染纤尘,我终于明白对待婚姻十分抵触的纪容恪为什么这么短时间便决定要娶她,即便其中也许掺杂了某些利益,可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这个贺润是真的非常简单,她眼睛里没有半点心机,像一泓温柔无比的泉水,看得人忍不住要融化,
我笑着喊了一声贺小姐,她这才回过神来,她扯出一丝颇为尴尬的笑,“抱歉,我失礼了,”
我,“贺小姐是见过我吗,”
她蓦地迟疑,她沉吟了很久很久,才抿chún摇了摇头,“没有,”





红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谁允许你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
贺润似乎不太想和我接触,她完那声没有,就打算转身走开,贺渠问她容恪今晚还来不来,她想了下,“他太累了,傍晚就睡下了,应该不会过来,”
贺渠蹙了蹙眉,“母亲大寿他也不露面吗,他到底怎么回事,贺润,他性子太冷淡,话也不多,更不要体贴你什么,你能保证和他过一辈子不遭受冷落吗,”
贺润护夫心切根本容不得别人纪容恪半点不是,哪怕是哥哥也不行,她垮了小脸,语气也有点不高兴,“他累啊,哥哥刚才还过年都不回来了,世上有多少老人不过寿辰,可不过春节的有几个啊,这么重要的节日你都不来,容恪只是缺席一个寿宴而已,句不中听的,母亲也不是他母亲,隔着一层血缘,我也不好qiáng求,他不喜欢笑,就算我bī着过来了,他沉着脸反而让母亲心里不痛快,”
贺渠大约没见过自己妹妹这么多话,贺润似乎是一个嘴很笨的女人,她难得得这么流利,贺渠没忍住笑出来,“好,我多嘴,快别垮着脸了,”
贺润伸出手戳了戳贺渠的xiōng口,“哥哥见了他也不要为难,否则等你给我找了嫂子,我一定会把你上yòu儿园那些事都出去,毫不留情,”
贺渠脸上一变,他握住贺润的手,眼神明暗闪烁了两下,“多少年前的事,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niào床本来也…”
贺润话没完,贺渠忽然将一块糕点塞进她嘴里,把她后半句话活活堵了回去,贺润笑得眼睛弯了弯,她捂着嘴吧转身走开,贺渠白皙的皮肤上氤氲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红,我忍住笑,我从桌上拿起一片独立包装的湿巾,递到他面前,他看了眼有些不解,我指了指他脸上有红润的地方,“没关系,非礼勿言我懂,贺法官,”
贺渠在听完我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后脸立刻深了一层绯红,他接过去撕开在额头与鼻翼上擦了擦,“贺润喜欢诽谤我,其实并没有,”
我从桌子上挑拣了一些食物放在拼盘里,我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贺渠见我不再讲那个令他有些难堪的话题,他也在我旁边坐下,我吃着凉菜时候他忽然问我,“你买的那些婴儿用品,是给自己还是朋友,”
我拿着叉子的手在chún边顿住,我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探听你隐私,”
“没关系,”我用叉子在chún上来回滑了滑,面不改sè的撒谎,“我给我朋友买的,打算带给她的礼物,她快要生了,”
贺渠笑着,“女孩子天性,会很喜欢小孩,”
“贺先生喜欢吗,”
贺渠微笑思索了片刻,“应该也会爱屋及乌,如果深爱一个女人,我会喜欢我们的孩子,因为这是她给我生的,”
我有些怅惘,“如果不深爱一个女人,即便他爱孩子,也不会急于给孩子一个名分,对吗,”
贺渠想了很久,他有些迟疑,“差不多是这样,毕竟男人接触孩子母亲的时间更久,而不是孩子,如果非常深爱,名分是必然的,”
我盯着手上握住的叉子笑出来,面前陈列的酒杯,有的很满,有的早已经空了,杯身倒映出我的脸,那张愁容惨淡的脸,我觉得我好像老了,一夕之间被折磨得失去了神采,我还不到二十四岁,可我却觉得自己吃透了沧桑,
贺渠陪我聊了许久,他很健谈,也非常有思想与深度,我们聊到最有兴致时,贺夫人身边的保姆找到这边请他过去,他有些意犹未尽,也觉得放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失礼,他毕竟是寿宴的少主人,我不停没关系,他这才跟着保姆离开,
我坐在灯光下,又自顾自喝了很多水,我本想喝酒的,可我想到孩子还在饱受我体内的毒瘾折磨,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除非实在拒绝不了的酒席,否则我也不敢再guàn入,我将所有杯子都从我面前推开,那暗红sè的液体吸引着我蛊惑着我,让我忍不住想要感受酩酊大醉的畅快与刺激,将这一切纷扰和背叛都忘掉,
女人忧伤时,总会想到哭一场或者醉一场,前者释放了灵魂,后者麻木了思想,
何堂主和柏堂主不想太惹人注目,万一被追问起纪容恪及纪氏现在的情况他们不好作答,所以在我和贺渠聊天时,他们就一起下楼到门外车里等我,我从茶酒区起身,看了一眼前面仍旧热闹不已的区域,每个人脸上都是兴致勃勃的笑容,彼此间谈笑风生,贺家四口人坐在第一张圆桌上,晚宴才刚刚开始,然而我却有些累了,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无声息的循着记忆里走进来的原路摸索出去,
我站在电梯外面等了很久始终不见数字弹动,好像是卡在了一层,我询问旁边驻守的特警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今晚宾客太多,电梯出了点故障正在维修,只能走楼梯,我朝他道了谢,转身往空空荡荡的安全通道走过去,楼梯口临时挂了一盏白sè管灯照明,石灰地和墙壁在白光映射下显得尤为惨淡惊悚,我朝楼下喊了一嗓子,回音飘飘忽忽,给何堂主打电话让他来接我有点小题大做,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点胆量没有,怎么掌管纪氏,我深吸一口气仗着胆子扶住楼梯扶手,一层层台阶小心翼翼往下迈,
我走到一二楼之间的平台,楼上的灯光远了,变得更加昏暗,底下一片漆黑,延伸出去很长一截才到彩光笼罩的走廊,我打开手包想把手机拿出来照明,就在这时,我嘴巴忽然被人从背后捂住,他手臂夹住我整个身体,拖拉着我朝角落后退,我本能的挥舞手臂要去打他,可他没有反击我,反而在小心躲避,他一只手掌扣在我腹部,防止触碰和撞击,他这个微不可察的动作让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我深深嗅了嗅他手心的气息,烟味,浓烈的烟味,还夹杂一丝隐约的酒香,
这味道化为灰烬我也不会忘掉,我顿时放弃了所有挣扎,他见我安静下来,他抱着我避到一侧的墙根角落,他正面倾身朝我覆盖下来,他一条手臂撑在我身侧将我禁锢在他的加持和圈禁下,另外一只手chā在口袋里,二楼微弱的灯光被他高大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投下一片影影绰绰的yīn影,
“离贺渠远点,”
他吐出这五个字,我有些茫然和莫名其妙,我和贺渠今天才认识,也不算熟悉,马马虎虎聊得来,总共加起来没有超过两个小时,他发出这样警告让我不明所以,我反问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挺好的一句话,在我充满了敌意和愤怒的腔tiáo下纪容恪的脸sè瞬间变得yīn沉下来,他目光扫了一眼我腹部,“怀着我的孩子,谁允许你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
他不还好,他这样一,我的委屈我的压抑我的崩溃都排山倒海而来,我死死推拒在他xiōng膛,恨不得将他推倒,“原来你还知道这是你的孩子,可你是否做到了让我觉得你是他父亲的事,纪容恪,我等了这么久,我每日沉沦在你死了的绝望中,我连呼吸都要用尽全身力气,我真的熬不下去了,纪氏像一座山,重重压在我身上,我不知道要找谁来保护我,我必须犹如一条狗依附着霍砚尘,我曾以为我苦尽甘来,原来你命里的一切打算都和我无关,”
纪容恪蹙眉看着我,我身体死死贴住墙壁,我们对视了片刻,我忽然想到什么,我手伸出猛地将他西装和衬衣都扒掉,我拼了命的向手臂两侧撕扯,露出他肩膀和xiōng膛,他没有抵抗我,只是任由我对他拳打脚踢疯狂撕咬,在我看到他肩膀那道深深的疤痕时,我所有猖狂的动作戛然而止,我盯着伤疤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我全身都冰冷下来,只剩下一丝剧烈颤抖的余温,我眼眶不受控制的一红,接着便婆娑泪下,
“纪容恪你还真是没有心没有血,我以为你危在旦夕,我也以为你真的被顾温南谋害,我所有的以为都是怕你出事,都是用我最凄惨的想象猜测你的结局,我不断问自己如果真的我该怎么办,我怎样在这样的乱世求得自保,保住自己保住孩子保住你的产业,可你却早已不声不响娶了美娇娘,过上了你全新的生活,我冯锦这辈子只有过两个男人,也栽在男人身上两次,我只希望第三个男人,许我婚姻许我安稳,哪怕他再无能,他可以对我好就行,这是你和姜环给我的教训,”
我将衬衣和西装往上推了推,歪歪扭扭穿在他身上,我转身想走,在我经过他身边时,他忽然将我一把扯住,我来不及反应什么,他已经把我压在墙壁上狠狠吻下来,他的吻带着侵略性,带着qiáng烈占有的味道,他口中所有含着烟雾的唾液都经过舌尖抵入我口中,无论我怎样挣扎和抗拒,都无济于事,我被他蛮横的吻几乎bī得窒息,




红唇 第一百三十章 斑驳的年轮,是那爱恨恢恢
纪容恪怎么都不肯放过我,我们像在bào怒中的两只兽,用自己最后的力量自尊做着不甘的挣扎和厮杀,他吞噬我,我反击他,黑暗处等不到光亮,我们等来彼此最疯狂的啃咬。
他的吻顺着我脖颈下滑,用力落在每一处皮肤上,他狠狠嘬出鲜红的印记,我觉得疼,我仰起脸闷叫,这样的叫喊反而刺激了他,让他更加凶狠对待我,我记得这个孩子就来自于那一场露台下我们类似战争的爱,我做了霍砚尘的内jiān,将他出卖,他恨我怨我,又舍不得杀我,只能用这种残bào方式将我收服,让我长记性,可这一次呢,分明是他的错他的罪他的孽,他为什么反过来惩罚我。
他在啃噬我的过程中,含糊不清的着,我听不清他在什么,只隐约察觉都他心底积累已久的情绪,我一边忍受那份巨痛一边问他在什么,我以为他会回答我,可事实我等来了他更加bào戾的惩罚,他狠狠堵住我chún,我们陷入又一lún撕咬中,很久之后他败给了我,我狠狠咬向他薄chún,我觉得我几撕扯掉了一块肉皮,他闷哼一声,在整个与我撕咬的过程中,他始终不肯放掉我,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征服我,让我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妥协和臣服,但这一次他察觉到了我的怒火我的厌弃,他不得不松口。
我们气喘吁吁面对彼此猩红的双眼,他chún上破了,chún角也破了,一缕非常狼狈的咬痕在上面绣着,他白皙得近乎有一丝病态的皮肤显得那嫣红痕迹格外清晰突兀,我也同样,我不用看也知道我脖颈锁骨有多少狼藉的红斑,我笑出来,“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回去之后怎样和你的美娇娘交待?自己咬的,还是不小心磕的。女人的信任建立在爱的基础上,她愿意蒙蔽双眼,愿意自欺欺人,更愿意把谎言当作誓言,可每一次欺骗消耗掉一份信赖,纪容恪,你还想像对我那样,去对待你的新婚妻子吗?”
“我不会那样对贺润。”
他打断我,在他这句话完时,我整个人都崩得直直的,僵硬的身体,僵滞的灵魂,我笑出来,我的笑声飘到在楼层的每一片角落,和空气激荡交缠在一起,爆发出一一圈圈回声的涟漪。
“不会那样对她,就这样对我吗?我出身廉价,没有任何值得你屈尊降贵的资本,所以哪怕我怀了孩子,仍旧得不到你半点眷顾,只有抛弃,伤害,哄骗。”
纪容恪盯着我,他xiōng口剧烈起伏的弧度仍旧不曾减弱,还在不断延绵着弹动着,他此时让我想到了一个词,绝望,可他为什么会绝望,他每一次的绝处逢生,都建立在给予别人的绝望上,他在暗处看着所有为他生为他死的人崩溃嚎啕,他是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自己绝望的人。
我用力推开他头也不回跑出楼梯口,一直冲出走廊迎着大片闪烁的彩光,我站在接待前台的位置,在沙发上坐下,捂住脸缓了很久很久,仍旧没有压下心底那股令我酸涩的感受,我听见门外传来车流鸣笛的尖锐,还有人山人海的喧哗,我将手指分开一些缝隙,朝着外面看过去,我一眼看到站在人海最角落的纪容恪,他戴着墨镜和帽子,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现身,似乎在追寻着某个目的,他安静树立在墙角没有灯光的位置,好像一樽雕塑,看着来来往往的每张面孔。
贺渠站在贺家二老身旁,正不厌其烦一位位送走宾朋,他脸上保持着绅士得体的浅笑,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十分高大瞩目,多人眼眶,可这些人海之中唯独不见贺润。
我正在眺望着,前台小姐忽然从桌后走过来,她对我鞠躬致歉,“女士打扰您,有一位小姐邀请您过去。”
我一怔,随即抬头看她,她朝我指了指大厅喷泉后一处狭小的角落,我问她是哪里吗,她点头是,我有些迟疑不敢过去,万一是九叔的人看我形单影只,以女人为诱饵把我哄骗过去对我下手怎么办,何堂主柏堂主都不在我身边,我必须小心为上。
我对她了声谢谢,但根本没有过去的意思,前台小姐话已经带到,她也不便再催促我什么,她朝我微笑点头,又重新回到岗位上站好。
此地不宜久留,是我此时唯一的念头,我又象征性坐了几分钟,这几分钟内我迅速打探了周遭地形,从哪边走最快到达何堂主等我的车子,从哪边走人最多,别人不好下手,我全部心中有数后,直接赶在走廊上宾客最多的时候起身混入其中,我走了没几步,忽然身后两名服务生追上来,其中一个在我后面喊我留步,另外一个干脆横在了我身前,对我以手势指引的方式让我去往那边的喷泉。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我看着他们,“我还有事,不方便。”
我要换个路线走,服务生再次拦住我,“冯小姐放心,找您的人不是坏人,您刚才见过。”
我下意识想到了贺渠,可贺渠此时还站在门口送行宾客,纪容恪见过我别人没看见,那么还能有谁是刚才和我接触过可能再找我的人?
贺润。
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我问那名服务生是不是贺小姐,他笑而不语,仍旧比划着手势。
如果是贺润,不管她找我什么,她的温柔简单已经让我没有再qiáng硬拒绝的理由,我跟着服务生朝喷泉走去,她果然在,我没有完全转角都已经看到那一片水蓝sè的裙摆,服务生将我带到后便离开喷泉,我和她隔着四溅的水花彼此相望,她脸上妆容稍微有些氤氲,可并不影响她高贵柔和的气质,她朝我点头笑了笑,那笑容很舒服,我也回给她一个笑容。
“贺小姐找我。”
她紧紧贴着墙壁防止自己bào露,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小心,好像见不得人一样,她朝我勾了勾手指,央求我可不可以过去,我当然,我绕过喷泉站在她旁边,和她一起贴靠着墙壁,她弯腰从脚下被裙摆遮盖住的角落拿起一个红sè手包,正是我的,我这才意识到我手包不见了,在此之前这么久我浑然无觉,我有些尴尬笑,她把手包双手递给我,“我在楼梯口发现的,其实我记忆很不好,见过的东西很快就忘,这辈子活到现在,除了容恪的喜好,我什么都记不住,包括自己的。但冯小姐今天一身黑sè和烈焰艳压全场,我对你每一处装扮的细节都记忆犹新,所以很难认不出来。”
我将包拿在手上,对她道谢,她目光忽然落在我脖子和锁骨处的吻痕上,我意识到立刻装作漫不经心用包挡住,顺便把脑后的发髻扯开,让头发散落下来遮盖上,贺润眼神怔了怔,她脸上有一丝恍然与怅惘,“冯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她这句话我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我问她,“你的想象?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前应该没有见过。”
她笑着,“梦里吧,梦里我常常看到一个美人,和冯小姐完全符合。”
她完捂着chún笑出来,我看她笑得眉眼弯弯,我也随着一起笑,她,“我长得很普通,如果不是幸运生在这样的家庭,我现在大概就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所以我真的不敢想,我可以嫁给容恪,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做梦。他向我求婚时候,我整个人都是飘忽的,我觉得下一秒我就会飞天,我在想,就算让我立刻死去,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她的话很真挚,让我看到了最深爱纪容恪那段时光的自己,也同样爱得深沉无力,爱得崩溃卑微,爱得毫无理智,爱得失掉尊严,我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成拳头,很久都没有松开,我感觉到指甲似乎劈开了,心里某个角落也劈开了,贺润察觉到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对我这番话。
包括那天在半面浮屠寻找纪容恪的司机,他在发现我的时候也同样看了半响,他们似乎都见过我,可我从没有见过他们。
贺润抿着粉嫩的嘴chún陷入沉默,她眼底波光闪烁,我不知道该什么,只能轻轻握住她肩膀敷衍般的安慰了她几句,每个人的生活别人不能置喙,她是她的事,我缄默是我的选择。
贺润偏头看着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冯小姐什么都有,事业,钱财,梦想,美貌。这些我要不没有,要不就是被家庭所赋予的,我唯一真正得到的,只有容恪,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如果他能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把我的一切倾囊送出,冯小姐,你想要的话你来找我,我都可以给,除了容恪。”
她这番话让我有些怔住,尤其后半句,她得耐人寻味,好像我要和她争抢什么,首先我没那个能力,她高估了我,其次我不动声sè扮猪吃虎和丽娜和白茉莉抢过纪容恪,他有自己的主见和抉择,不是一个女人的一己之力可以改变,他狠起来连旧情都不念,可我掠夺的下场又是什么,眼睁睁为他人做了嫁衣,我终于明白男人与爱情的关系,抢来的总会被抢走,爱情里jiān诈的的心机是推向末路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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