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他脸sè僵硬抿了抿嘴chún,有些难以决断,他附耳对副审讯了句什么,拿着那些东西起身离开审讯室,在他离开后,副审讯再次重申问我有没有把握保证那些证据的真实性,我当然,
主审讯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他再次回来时,手上已经空了,他看了我一眼,十分郑重,“你举报的案子性质重大,我们需要上报到纪检委,组织专案tiáo查小组进行缜密核实,至于后续公安部门立案,你也许需要出庭作证,你愿意吗,”
我点头,“不出意外还会有更有价值的证人,”我完笑着朝他眨眼,笑得媚气十足,“我配合能宽大处理吗,”
他看了一眼我腹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什么,他吩咐我身后两名看守的男警将我带离审讯室,并要求第二日我配合到达卡门宴枪杀地点进行案件还原以及更加详细的二次口供,
我从审讯室内出来,走廊尽头一扇巨大的窗子,露出一方夜景,天sè已经昏沉,月亮朦胧的lún廓挂在树梢,可天边还不曾完全黯淡,灰蒙蒙的,泛起一层青白,
我盯着走廊地面影影绰绰斑驳的月光,眼睛上忽然就蒙了一层波光潋滟的水雾,
也许是雾气太浓,我看错了那张脸,我透过转弯处一扇单面的巨大玻璃,看到何一池一闪而过的身影,他十分焦急,步伐很快,一路疾走不停张望每一扇门,想要寻找到我的身影,他右手拿着电话,不知道向谁汇报什么,有两名刑警正跟在他旁边,趁他停顿的时候和他讲述什么,他们奔着审讯室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贺宅打破了以往的宁静,巨大的波澜一夜激起,搅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贺润见到了发疯的纪容恪,他是真的疯了,他扫落了桌上的所有东西,将客厅内的古董瓷器家具砸得稀巴烂,他红了眼,用力扯掉领带脱掉西服,将头顶的水晶灯也拽了下来,她尖叫着捂住耳朵蹲在沙发后,不知道该怎样制止这场一场魂飞魄散的战役,她从没见到过这样的纪容恪,他也愤怒bào躁过,也像今晚这样崩溃过,但却没有这样qiáng大的爆发力,让她觉得好像下一刻就会葬身在他手下,
所有保姆佣人都被吓到了,有一名胆子大的飞快跑着窜入客厅,想要拿电话通知与贺夫人到娘家处理事宜的贺归祠,以及刚刚离开去法院加班办公的贺渠,然而保姆冲到沙发一侧才发现电话线被一枚破碎的瓷器割断,已经无法拨通,她正想再逃回去,头顶的灯便这样毫无征兆的坠落下来,一枚飞溅的滚烫的玻璃片擦着她脸颊与肩窝划过,倏地一下鲜血四溅,她捂住伤口哀嚎出来,血丝飞溅在旁边不远处的贺润脸上,一滴湿热的血恰好落在她?尖,她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鲜红,也嗅到了那令她反胃的血腥味,她闭上眼睛哭喊出来,吓得瑟瑟发抖,





红唇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相见,不相欠
她眼前是水汽弥漫,是雾霭重重,她忽然用手扒住门框朝着消失的车尾撕心裂肺嚎叫着,她大喊容恪你回来,但回应她的除了夜sè里悲惨的死寂,就是她哀怨的声音一层层回响,
哪里有他,真的有容恪吗,这世上是否真的曾出现过那样一个男人,他满身矜贵潇洒bī人,指点江山霸气十足,眼前的他分明张皇失措,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佣人听到贺润的啼哭纷纷从各扇门内跑出来,她们想不通怎么刚才吵得那么热火朝天,忽然就剩她自己了,还趴在地上哭得那样绝望,佣人将贺润扶起来,一边为她擦拭眼泪一边问她姑爷去了哪里,贺润断断续续的嚎哭倏然止住,只有大片泪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为她擦泪的保姆手上,她呓语般,“我永远都得不到他,永远都得不到了,”
佣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们都看得到,姑爷与小姐的感情并没那么深刻,才结婚多久,却已然有了相敬如宾的距离,这意味着他不爱她,她们从只在冯锦存在时,才能从纪容恪眼中看到一丝火热,尽管这火热被他隐藏得那么深,还是情不自禁的泄露了那么一丝半毫,
年长些的佣人将贺润抱在怀里,她,“小姐是姑爷妻子,他是您一辈子要依靠的男人,这世间情深意重的男女未必到最后结成善果,可这世上并无感觉的男女,也未必就不能成就姻缘,日子是一点点过,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久而久之也就离不开了,女人的温柔是抚平男人伤痛的良药,小姐对姑爷好,就算得不到他一颗心,半颗总能有,他这个人总在您身边,”
贺润抽泣着抬头看她,她睫毛上还挂着一丝未干的晶莹,“会吗,”
佣人微笑点头,“当然会,世人都活在世俗的牵绊里,姑爷也不是神,小姐想要抓住他,妻子的身份不就是最好的资本吗,外面的莺莺燕燕,她们难登大雅之堂,只要小姐不肯松手,姑爷会被您牵绊住一辈子的,得不到爱情,那就得到人好了,”
贺润忽然看到了一丝曙光,就算冯锦能得到他的心又如何,那一筑高墙,犹如翻山越岭,他此后漫长的时光,只有她能陪伴,岁月会把爱情的棱角磨平,把最初的激情浇灭,把时间的黄沙流泻,剩下不过是平淡的久伴,
她还年轻,她等得起,她要让纪容恪亏欠她,这样她永远都不会被抛弃,
纪容恪到达警局时,正好迎面撞上走出的何一池,后者见到风尘仆仆赶来的他,当即一怔,纪容恪从车上下去,他问何一池是否要到了结果,何一池,“冯小姐已经认罪了,逮捕申请连夜上交,估计两天之内就可以批准,这起案子已经耽误了很久,各个部门都非常迅速,只要侦查结束后,立刻就会开庭宣判,”
纪容恪握拳抵在chún上,他脸上表情讳莫如深,“她怀孕了,”
何一池点头,“按法律规定孕妇、哺乳期妇女是可以取保候审的,但我刚才详细询问过,他们也不能确保一定可以,因为冯小姐案子性质非常恶劣,她不是错失杀人,而是故意行凶,且被害方是警员,这些在辩护及申请过程中都非常棘手,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联系了国内最好的律师,争取为冯小姐得到最好的结果,”
纪容恪低下头闭上眼睛,真的天塌地陷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感受到这样绝望的滋味,她就在眼前,就在这扇门里,可他却无能为力,不知该怎样挽救,
他忽然间产生了疑问,到底值得吗,他拼了二十年,自以为得到了天下,可以她作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纪容恪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他取出一根叼在嘴里,可却怎么都点不着,他手抖得难以控制,那一丝通红的火苗倒映出他微红的眼眶,他瞳孔内在燃烧,
何一池看到他颤抖的指尖和手腕,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打火机,递到纪容恪chún边,按了下去,“容哥,我给你点,”
火苗无比猛烈蹿升出去,险些烧了纪容恪的chún,他吸了一大口,何一池在燃烧的火光内发现纪容恪眼睛有些肿,还有一丝哭过的痕迹藏匿在眼角,他心里咯噔一下,何一池没见过他哭,在他眼中以及整个纪氏整片华南,纪容恪都qiáng硬得犹如没有心,他真的特别狠毒,何一池跟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龙潭虎xué不知闯了多少,世间最恶毒的人他都见识了,可始终没找到比纪容恪更无情无义和残忍bào戾的人,
而这个人,竟然哭了,
他想象着面前不可一世的纪容恪,手足无措崩溃绝望的样子,何一池死活都想不出,
那是怎样震撼人心的场景呢,他的眼泪比金子都贵,
何一池看着他吞云吐雾缄默的样子,他发誓自己绝不要碰触女人,连纪容恪这般冰冷的人都熬不过去,他更不能了,
那一身骄傲,终是为了一曲情肠,一段情事而卸下,
这情关可真毒,
怎么就没有一枚解药呢,
我折腾了多半宿,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的口干舌燥,我找女警要水喝,可很久都没有送过来,他们并未放我离开,大概担心突生变故,即便目前还没有下达任何关押我的政令,依旧要把我牢牢守住,
我失魂落魄坐在监控室内的小床上,抱膝沉默,
床尾正对着一扇窗,窗子是关着的,玻璃很干净,透过能看到层层叠叠盛开的野花,茂盛的树叶,和一抹若隐若现的清幽月光,
月sè洒不进来,在窗杦下低低的徘徊,我仿佛能看到玻璃上我苍白的脸,深陷的眼窝,和我万念俱灰的目光,
我余生就要在漫漫的看守中度过了吧,
我算计了很多自己的结局,悲惨不堪的,风光无限的,美梦与噩梦都有,可我唯独没算过这一个,
我想不到我会这样成魔的爱一个男人,我曾经嘲讽白茉莉,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放不下他,怎么这么愚蠢呢,可现在换做世人嘲讽我,她耗费了十几年时光去等待,可等待的过程并不纯粹,她侍奉九叔,受尽荣宠,她又何尝为了纪容恪真的放弃过什么,而我如此干脆赔上自己余生,也许十几年,也许几十年,也许我不过再活几个月了,
我这一辈子啊,不知道委曲求全了多少次,可其实仔细想想,也不亏,
我遇到了容恪,我打败了白茉莉,也用我最后一赌赢了贺润,
我活在了爱情里,甘愿忘了我是谁,
我呆滞的睁着眼睛,寂静到一丝声音都没有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声音逐渐bī近,最终停在关押我的监控室门外,我下意识挺直脊背,可我身体太僵麻了,动弹一下都万份艰难,我听到女警喊我名字,我手按在墙壁上想要转身,她忽然又,“有人要见你,没走正常程序,抓紧时间,见一面赶紧结束,你出来吧,”
她解开门锁,将门完全打开,背部guàn入进来一阵yīn森的寒风,掠过我单薄的身体,我不由自主抖了抖,“是谁要见我,”
“是纪先生,纪容恪,”
我盯着窗外月sè的目光忽然颤了颤,在听到纪容恪三个字时,心脏倏地滞了一下,
一只手,长满了修长尖锐的指甲,抓在我心尖上,让我难以呼吸,
我所有要转身要下床的动作都戛然而止,女警催促了我两次,可我仍旧无动于衷,
我所有的勇气都倾注在自首这一件事上,用得彻彻底底,现在我懦弱了,我胆小了,我不敢去见他,以这样憔悴狼狈的阶下囚身份,我和他本就隔着千山万水,现在更是云泥之别,
我怕他从此梦中再不是我最好的面孔,而是我最凄惨的模样,我怕他会厌弃我,
第一最好不相见,从此便可不相欠,
他是驻扎在我心上的藤蒂,蜿蜒纠缠寸步不离,他是割在我身上的刀疤,狰狞扭曲不可弥合,想要硬生生斩断藤蒂,撕掉疤痕没那么容易,见一次洒一层霜,它何时才能溃烂蒸发呢,
我忘不掉,以后不能见他的日子该有多难熬,
我知道我与纪容恪之间的距离,再不是一座婚姻的围城那么短,现在,我与他之间,仿若隔着一场大雪,一片海洋,一池沙漠,和千万座灯火阑珊的城池,
我不想耽误他,他已经四十岁了,他需要一个家一份安稳的生活,我给不了,就不如彻底成全,
至少他还有贺润,她不曾伤害他,不曾算计他,她简单美好,干净纯粹,她可以陪他天荒地老,可以爱他有始有终,
我眨了下眼睛,将滑落到?尖上的泪珠抹掉,我没有转过身去,脑袋仍旧抵在墙壁上凝视窗外那些细碎的银光,我沙哑着声音,“我不见他,以后我都不见了,告诉他不必再白来一趟,”




红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女警对我的拒绝非常惊讶,她认为我应该抓住这根稻草,求得早日脱离这份束缚的机会,毕竟纪容恪的人脉那样多,地位又很高,他想要救我,并不十分困难,至少可以让死刑变为无期,无期变为有期,不至于我坐以待毙,惶恐茫然,可我竟然选择了拒绝,
她又确认了一遍是不是不见,我毫不犹豫是,
她从外面仍进来一瓶水,将门关上,我听着身后重重关合的门响,心里一片汪洋沉了下去,我咬牙深深吸入一口气,将脸重新埋在膝盖里,
纪容恪与何一池站在二楼走廊尽头,烟雾缭绕中他的脸那般模糊,他最初在椅子上坐了不足半分钟,就开始不断踱步,他仓促的脚步让何一池觉得心慌,
他也看出纪容恪苍老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出了白发,
这不是一种错觉,而是他真的老了,qiáng烈灼热的灯光下,他鬓角有一丝银霜在闪烁,他曾经哪里像四十岁的男人,可现在他像了,
何一池暗暗叹息一声,纪容恪忽然丢掉手上的烟头,甩向一侧的回收桶,女警从楼梯口下来,她对纪容恪,“她并不想见您,”
纪容恪似乎意料之中,又似乎意料之外,他脸上表情不曾变化,眼底却跌入深海,
何一池看到他紧握的拳,看到他颤抖的眼睛,看到他紧紧抿着的薄chún,他此时好无助,他不知道为什么冯锦这样残忍,连见一面都不肯,她想不到他有多茫然多悲痛,她一句云淡风轻的不见,便可以击垮他最后的一点力量,他真的失去了全世界,
纪容恪声音嘶哑喊了声一池,他没有任何波动率先朝外面走,何一池看了一眼他高大却又十分沧桑的背影,他对女警,“我们打算为冯小姐请律师,到时一定要见一面,才好着手后面的工作,”
女警,“这是她的人权,她不肯见,我们也没有办法qiáng迫执行,不过如果你们准备请辩护律师,我想她会见,她只是告诉我,不肯见纪先生,”
何一池点了点头,他从警局内出来,追上已经拉开车门正弯腰进入的纪容恪,何一池坐在驾驶位上转身看他,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用手挡住了额头,“走吧,”
何一池问他是否回贺宅,纪容恪,“回蓝羽,”
纪容恪忽然间发现,他能找到的留存冯锦气息的地方那样少,她安安静静不争不抢,她任性固执,可又很少和他吵闹,她总是那样温柔独立,除非她真的忍不了,才会哭喊着质问他,除此之外真的挑不出什么错,
她的懂事与付出,成为纪容恪爆发懊悔发疯的最后一颗炸弹,
他恨自己竟从没有尽过一天爱人的责任,他从没带她到任何她喜欢的地方,他从没有为她拍过照片,以致于他现在那么想看看她,却发现一无所有,
凌晨一点时,贺渠结束了最后一封档案的审查,他身体陷在沙发里抻了个懒腰,浑身都酸疼,眼睛也开始发花,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关在办公室整整七个小时,他捏了捏眉心,起身拿起外套穿好,朝门外走去,然而他手刚抚上门把拉开,就看到外面走廊上站了两名属下,他们都非常焦急,脸上绽开一条巨大的裂纹,见到贺渠终于出来,其中一个对他,“贺法官,出事了,”
贺渠有一个习惯,他在办理最重要公务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哪怕天塌了,他自己不出来,谁也不许敲门惊扰他的全神贯注,以免出现丝毫差池,他严谨的态度使他从事法律工作近十年,从没有出过半点错漏,
他不以为意,一边走一边十分慵懒询问发生了什么,那人急得横在他身前,阻断了他去路,贺渠看到助手的反常,才意识到有些严重,
“贺太太自首了,”
轰地一声,晴天霹雳从头顶毫无预兆的炸开,气势如虹仿佛要将这个世界劈裂,贺渠愣怔了许久,他扯了扯脖颈上缠紧的领带,“你冯锦,”
助手试探问,“您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太太吗,”
贺渠脸sè一变,有些不好看,助手立刻闭口,另外一名法院下属对贺渠,“贺太太坦诚了她杀害重案组副组长卫坤的经过,也坦诚了新标码头卡门宴前任老板霍砚尘死亡现场她曾出现过,并且枪击了九龙会部下十余人,”
那名助手唏嘘不已,“贺法官您不了解贺太太的过往吗,她真的十分可怕,我从没听过又哪个女人如此血腥狠毒,一般女人看到血都会惊慌失措,她竟然只身一人解决了经验老道的卫队长,现在坊间传言,纪氏唯一的女性是魔头…”
助手到后面声音骤然压低,因为贺渠的脸sè已经紧绷难看到极致,他一言不发沉着面孔走向大门,助手和那名下属急忙追上去,下属补充,“贺太太还举报了贺家…您的父亲,现在局子已经准备暗中tiáo查,成立了侦察组,对外口风严谨,我也是通过局里关系非常铁的熟人才了解到,提前给您通风报信,看看是否有解决应对的策略,”
贺渠疾风般的脚步倏然一顿,他脸上闪过一丝yīn森的戾气,他目视前方浓重的夜sè,“通知局子那边安排一下,我要去探视她,”
助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吗,已经很晚…”
贺渠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向自己的私车,解锁后坐进后面,助手没有办法,也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只好与这名下属道别匆忙跟上去,
助手在开车过程中联系了市局值班刑警,提到了要面见冯锦的事,原本规定夜晚不接受探视,但是贺渠身份不同,自然可以通融,他们驱车到达市局在凌晨一点四十五分,贺渠脚下生风进入接见室,而我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他多时,
我没有拒绝见他,因为我知道也拒绝不了,纪容恪以私人身份我有足够的选择权,但贺渠可以随便找借口以公事身份,我没有任何资格婉拒他的探视,
警员推门将贺渠带进来时,他眼底分明是惊愕,他没想到我如此苍白憔悴,长长的头发没有梳理,有些蓬松和乱遭,衣服也满是褶皱,脸上jīng致的妆容早就被要求洗掉,一张脸惨白无比,
他透过接见室被两方隔开的那扇钢丝铁窗看我,看了我很久,我也在凝视他,我们脸上都是从容不迫,相比较而言我则更加坦然,因为我已经料到了自己结局,可他对下一步怎样走,还一无所知,
我的自首打乱了他钳制纪容恪的计划,纪容恪再没有任何顾虑,他会对贺氏进行最迅速最惨烈的围剿侵占,贺渠甚至来不及一一转移那些致命的证据,他淡定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焦灼不安的心,
他没有经历过那样不顾生死无畏一切的爱情,他根本不会猜到我为了纪容恪甘愿跳入这样悲惨的处境,让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眼底寒气闪过,“阶下囚的滋味,好受吗,”
他完抬眸环顾四周,若有所思,“这里环境很不错,等到了监狱,等待你的大约会比现在凄惨十倍,”
我笑而不语,静默凝望他,贺渠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他摆手吩咐下属和看守的警员出去,他是上级,自然有这份特权单独和我接触,警员朝他敬了一个礼后,与那名助理一同推门离开,
我盯着面前西装革履的贺渠,忽然觉得异常好笑,现在的他依然众人拥簇,身份显赫,可一旦贺家倒塌,他的地位也将岌岌可危,
人生真是一场戏剧,庞大的高楼需要漫长时间堆砌而成,然而坍塌却只需要眨眼一霎那,
贺渠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他chún角勾着似有似无的浅笑,“我听他前不久过来,你并没有去见,”
我面sè平静,“对,我不想见,”
“这个借口很牵qiáng,”
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辞,一针见血戳穿了我,我继续面不改sè,“不然呢,不牵qiáng的借口是什么,”
贺渠靠在椅背上,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的锡皮,“现在局子想tiáo查纪容恪,这么多年他在华南独霸一方,早已热闹了八面阶层,苦于没有证据,他又势力庞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兴风作浪,你和纪氏有莫大关联,你罪责已定,局子当然想借助你,一点点顺藤摸瓜,掌控到有价值的东西,你不肯见他,就是为了防止窃听系统,你不能保证你们老情人相见,不会言多必失,”
我听完贺渠的解释,怔了一下,旋即嗤笑出来,“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再他有担心被掌握的东西吗,他是好人呀,”
贺渠忽然从椅子上欠身朝我bī近,我们隔着一层铁砂网,我仍旧能感觉到他凌厉bī人的气势,“你这么聪明,最拿手的就是狡兔三窟,怎么可能没想过,听你举报了贺家,我们好歹做了几日夫妻,我待你不薄,这样坑害自己丈夫,你怎么做得出,”
面对他的质问与责骂,我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容也在这一刻倏然收起,我冷冷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你不妄想扳倒容恪,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们都可以平安无虞的活着,坑害你搅乱贺家的不是我,是永不知满足的贪欲,和真实存在的罪孽,”
我手肘伏在挡板上,将自己身体朝前托起,我们鼻尖几贴到一起,我嗅到了铁丝网锈迹般的味道,我眯了眯眼睛,“何况最惨的下场,谁也不孤独,我不是为贺家陪葬吗,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大家做伴过奈何桥,”
贺渠舌尖在牙?上狠舔着抵过,他点了点头,笑意煞气无比,我们这样僵持了很久,他忽然不知为何泄了气,他重新坐回去,无奈笑着摇了摇头,“纪容恪这辈子得到的一切,创造的所有传奇,都不及他得到你这份至死不渝更值得炫耀,”




红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在拘留四天后上面批准下达了逮捕令,
何一池是除了我之外最早收到消息,风声来自于公安内部纪氏的卧底眼线,由于我属于自首,也交待得十分清楚,相关案情早已侦查完毕,所以逮捕令到达的当天傍晚,公安方面立刻提交检察院对此案审查起诉,
这个案子拖延了太长时间,每个人都想要尽早尘埃落定,给卫坤亡魂一个交待,让他死而瞑目,我在卡门宴顶楼指认现场回警局的途中,一名刑警队长问我,是否后悔这样年纪轻轻就犯下如此罪恶,
1...6970717273...8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