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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缚小瑾
纪容恪奉命来收租子,从南街头到北街尾,三十九家店铺。全都是九叔的产业,可他哪来这么多的门面呢?派一群人天天门面外闹事,房主生意也做不了,住也住不下去,久而久之谁受这份气,惹不过流氓还躲不起吗,九叔就借着这个机会压低房价qiáng买qiáng卖,三五万一套到他手连七八千都给不了,没势力没脾气的小老百姓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就认了这哑巴亏,麻溜的拉家带口远离是非,将这条街垄断得彻彻底底。
这二十年九叔可不是白混的,一年下来不提赌场和花区的盈利,就单是吃租子,够养活九龙会上下八百余人。
那群啃西瓜的混混儿就在这个午后见到了传中纪容恪的真容,他们嘴角沾着一丝湿漉漉的果肉,鼻尖上还落了一枚黑瓜子,瞠目结舌满头大汗的样子,看上去既狼狈又讽刺。
这群让底层百姓闻风丧胆的混混儿真见过世面吗?自然没有。吃过山珍海味泡过绝sè名妓吗?更没有。十三街一带混日子的,也就是比没下岗的工人过得好点,一天吃炖肉,喝二两小酒,到澡堂子泡俩小时,茶馆听段评书,所谓上游社会的高档酒店豪车洋房,连门儿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每个人都看傻了,那七八辆崭新的奔驰轿车。在刺目的火红sè阳光下锃亮耀眼,车停下后,几扇车门齐刷刷打开,每辆车上下来两名保镖,整齐划一的步伐有条不紊的动作,看得过往行人也目瞪口呆。
大榕树下距离街口还隔着很远,那群人就见一名年轻男人穿着白sè衬衣黑sè西裤从车上下来,他头顶礼帽派头十足,手腕上硕大的洋表划过一缕银光。照得行人纷纷眨眼。
一名保镖撑着伞,高高举在他上方,身后大批人马簇拥寸步不离,为首的纪容恪脚下生风寒意bī人。
他们走进一家西洋参老店,只剩下六名司机站在车旁等候,那一排全新的黑sè轿车真看得人口水横流,一名混混儿丢掉手上吃了一半的西瓜,抬手擦了擦湿漉漉的嘴,“大哥。那是九爷的左堂主吧?”
旁边男人回过神来,没搭理他,盯着那车眼馋,他身上的灰sè绸褂已经被汗水浸润得坍塌,软趴趴贴在身上,露出他微微有些削瘦的肋骨。
他把西瓜皮狠狠扔在地上,嘎嘣一声脆响,碎裂成三小块儿,“混得真他妈好!我要是能有这么风光,让我干啥我都乐意。”
男人啜喏着小声,“哥,咱真不行…九龙会选拔古惑仔的那些关卡,都不是人能闯得过的。”
男人话音未落,被他称呼大哥的人反手就是一巴掌,火辣辣的日头照着他脸上火辣辣的红手印,男人捂着被大的地方脸sè灰白,“真他妈没出息!不跟着九爷混就风光不了了吗?跟别人去啊!”
“跟谁啊…除了九爷手底下,谁能像他一样啊。再大哥你没听道上传言吗,纪容恪特别狠,真不是我们玩儿得过的,他天生就吃这碗饭,咱们一天泡泡茶楼不挺好的。真给我这么多人让我管,我睡觉都睡不着。”
男人狠狠骂他没出息,朝他脸上啐了口痰。
西洋参店的闫老板,是最早从九叔手中盘下十三街店面的雇主,不像大多数人只闻纪容恪大名未曾见过他真容,闫老板熟悉他,每三个月收一次租子,这是纪容恪第二次过来,他前脚刚迈进门槛,闫老板立刻从后院迎出来,他抱拳作揖,“容哥,您准时。”
纪容恪笑,“闫老板恭喜发财。”
闫老板吩咐小伙计泡茶,亲自将他迎到沙发上首。纪容恪坐下环顾四周,店面里似乎又翻修了一下,比三个月前过来更整齐jīng致了一些,看着像个世家大店,很气派。
门口支起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板,上面记录着都有拿几户取了参赊账,多则上百块,少则十几块,一般的店面没点雄厚资金压底,谁也不敢赊账,万一要不回来,店也周转不下去了,十三街租房开买卖的生意人不下上百,能敢赊账的也不过三五个,何况还是西洋参这样在百姓眼里十分名贵的东西,纪容恪掸了掸裤腿上的灰尘,“闫老板财源广进,经营有方。”
闫老板听了赶紧摆手。“哪里是我经营得好,托了九爷和容哥罩着我的鸿福,在这一片混出点人样来,本还想亲自包了参送去九龙会,迟迟没腾出时间,烦请容哥回去替我句好话,让九爷别怪罪。”
纪容恪点头,“这是自然。我不为闫老板美言,九叔心里也有数。这几年你孝敬不少。”
闫老板转头使了个眼sè,小伙计特别机灵,跑着到柜台后面,找算账先生手里拿了一个红布包,和一个sè长方木盒,递到闫老板手里,又规规矩矩低着头退下去了。
闫老板将那个长方木盒盖子打开,里头放置着一根上好的人参,又粗又长,颜sè纯正,根须都十分茂盛,一看就价值不菲,数得上华北东北地区最好的参。
“容哥,九爷那里我我近期不过去了,您顺手给带着,我孝敬他老人家的,改日我淘到更好的货,再登门拜访,让九爷别嫌弃。”
纪容恪把烟叼在嘴里,眯着眼躲避烟雾,伸手接过来看了看,他将盖子合上,“有心,我一定带到。”
闫老板又取出那个红布包,四个角折叠打开,露出里头一沓灰sè的百元钞票,“三个月租子。分文不少,知道容哥得九爷器重,手底下事情多,下次您抽不开身,我吩咐自己店里小伙计给亲自送过去,省得您跑一趟。”
他完又将那沓钱拿开,底下压着另外一沓,足有两千块,他笑着,“那是租金,这一点小钱,容哥买烟抽,没别的意思,您辛苦跑一趟,我也尽点孝心。”
闫老板是出了名的会做人,商场封他四会嘴巴会,眼睛会看,手上会给。脑子会转。这样的人做生意稳赚不赔,懂得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纪容恪第一次过来就看出了,九叔不喜欢买卖人,觉得jiān诈,他喜欢结交政客,也喜欢结交文人,虽然文人对他帮助不大,但比商人的铜臭更让他觉得痛快,他自己就是唯利是图。不愿身边再潜伏着更唯利是图的人,但对这个闫老板他却很欣赏,就因为他有拉拢人心的手段。同样是贿赂,他的贿赂方式就透着那么一股谄媚谦卑的态度。
纪容恪盯着那沓钱心里掂量了掂量,九叔倒是没过不允许几个正副堂主背着他敛财,他思索了片刻,接过来不动声sè塞进口袋里。
他吩咐手下到这趟街其他店里收租子,自己则仍旧坐着和闫老板聊,他从闫老板言辞中隐约听出他商业方面的人脉非常广。他玩笑倘若以后自立门户,还请闫老板给些资源。
闫老板一怔,果然当成了一句玩笑,“怎么可能自立门户,九爷待容哥这样好,在九龙会前途无量,您是聪明人,哪里会单飞。”
纪容恪笑着点头,“九叔养我教我。我当然忠诚到底,一句玩笑,闫老板莫当真。”
这家店生意不错,来往买参的顾客络绎不绝,闫老板非常慈善,也很会见风使舵,进来惠顾的客人穿着高档些的,他价格抬得很高,穿着平庸些用参入药的,他都会多少便宜一点,纪容恪看他做生意也觉得是个乐子,他忽然萌生了一丝要经商的念头,到底这一行不长久,能像九叔吃一辈子的又有几个,何况他也不是完全靠着这些营生,一样有半个商人的身份戳着,纪容恪此时没有要脱离的念头,可他知道要为自己悄无声息寻一条后路。
手下人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收了钱财回来,眼看店内越来越忙,闫老板也顾不上他,纪容恪起身告辞,道了改日再会。
他带着保镖从店里出来,闫老板抽空亲自送到门口,给他鞠了一躬,嘴上温和着容哥您常来,多罩着点我们。
纪容恪挥了下手,那老板笑吟吟转身进屋,将门关上一半,防止热气进去冲散了电扇旋出的凉风,保镖一手撑伞,一手拉开车门,纪容恪弯腰正要进去,忽然听到对面一处低矮的民房楼里发出女人的哭声,接着窗子被人打碎,破门而出两个穿得不错的小混混儿,手上拿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音机缝纫机铁疙瘩什么都有,装了半口袋。
屋里传出嚎哭的声音,一个年轻姑娘从里面追出来,她扑通一下跌倒在地,死死抓住走在后面的男人脚踝,她满面泪痕哀求把东西留下,可那人根本不停,反而抬腿就是一脚,把那女孩甩得远远的。
女孩撞上墙根,又锲而不舍爬回来,她跪在地上求他,“大爷,您行行好,我爸爸被高利贷的打死,我妈妈丢下我和三岁的弟弟改嫁了,现在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这最后值钱的东西,求您给我留下吧。”
她一边一边磕头,她身上穿着血红的裙子,是帆布的,腰间系着一根白丝带,那裙摆沾了灰尘与泥土,看上去有些褪sè,不过即便如此狼狈,依然无法掩盖她少女的姿sè,她不过十二三岁,但却出落得格外漂亮,那不是简单的清秀,而是美,美得摄人心魄,美得使一切女孩黯然失sè。
她jīng致的五官除了还有些青涩,实在挑不出半点瑕疵,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她含着泪的杏眼,被咬出血丝的红chún,都透着那样令人颠倒的东西。
男人之前光顾着抢夺。这才看出面前的可人儿这样俊俏,他嘿嘿笑了一声,蹲下用手指勾了下她下巴,女孩看得出他眼底倏然变化的目光,本能吓得一惊,有些怯弱往后面倒退,男人回头和走在前面也停下脚步的同伴,“三儿,你看。这妞儿挺俊啊。”
三儿看了看,“她才多大啊。”
男人问她多大,女孩摇头,脸上因为恐惧有些抖动,男人不耐烦了,他一把扯住女孩头发,将她抓了过来,女孩尖叫着哭,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屈服在他庞大的yín威之下,男人盯着她看了半响,越看越觉得美,他不断发了发了,“三儿,把她弄走,咱抢的这些东西,几百倍都能换来。”
三儿将信将疑,男人催促他把手上东西扔掉,还他妈傻愣着干什么,三儿不情愿把东西丢到旁边土堆上,伸手和男人一起抓她,屋里男孩似乎睡醒了,也在嚎啕大哭喊姐姐,纪容恪看着这一幕,他蹙了蹙眉,有些鬼使神差始终迈不开步离开,他身后的手下。“容哥,这种事十三街和贫民区那边常有,您还是赶紧回去给九爷复命吧。”
手下一声提醒,让纪容恪回过神来,他没有进入车中,而是径直走过马路朝那满是土堆的院子走过去,保镖跟在他身后给他撑伞,他不动声sè靠近,在男人伸手要把女孩抱起来掳走时,他忽然抬腿朝着男人后脑踢了一脚,男人毫无防备,直接朝前扑倒,压在女孩身上,女孩惊魂未定哭着从他身下爬出来,爬啊爬爬到纪容恪脚下,她知道这人救了自己,也只有他愿意救,她伸手抱住他腿,抱得死死的。
女孩不知道喊了句什么,随即抬起头,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可怜极了,脸上挂着欲落未落的泪滴,她眼泪是透明而澄澈的,丝毫不浑浊,惨白的脸上还未掩去惊慌。
纪容恪本想推开她的纠缠,他不喜欢被别人触碰到,尤其是脏兮兮的人,可却不小心摸到了她垂在腰间的长长秀发,他仿佛在空气内嗅到了一缕来自她发丝的花香。





红唇 纪容恪番外三 情字三重门
刺目的阳光下,空气像是着了火,每一粒沙尘都滚烫,仿佛随时会沸腾燃烧,年少的孟合欢,就在她最狼狈也最单纯的时光里遇到了纪容恪,
她大约永远不会忘记,她抬头真切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头顶罩着黑sè的大伞,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剪影,他穿着洁白的衬衣,没有一丝褶皱,他面无表情,可她觉得他真温柔,她就固执认为他一定是好人,因为坏人只会欺负她,而不是保护她,
她眼睛里的泪花渐渐被蒸发,她死死揪着他裤腿的手,出了许多汗,她沙哑着求求你,然后又一次泣不成声,
房屋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他跌跌撞撞,奔跑着扑在孟合欢的背上,他不断大喊不要欺负我姐姐,又忽然红着眼睛发了狠,小小年纪眼里竟然露出一丝恨意的凶光,孟合欢将他从背上扯下来,抱在怀里,抓着纪容恪的手仍旧不肯松开,
她真怕,她知道这个男人走了,她和弟弟就毁了,
手下人见纪容恪并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别的打算,他小声附耳,“容哥,您要chā手吗,”
纪容恪抿了抿chún,他扫了一眼那两个男人,他对手下吩咐,“把她和这个男孩带出院子,”
手下人知道这事他准备管,立刻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将孟合欢姐弟抱出了院子,
那两个男人并没有见过纪容恪,只看着那几辆车的排场微微有些发愣,他们以为是某个富豪商人,同情心泛滥多管闲事,亦或者看上了那姐弟俩,便仗着胆梗了梗脖子,“怎么,想要带走自己玩儿,”
那个叫三儿的察觉到不对劲,他不动声sè扯了扯男人的袖绾,“哥,别惹事,”
男人被断了财路,还被踹了一脚,此时怒火滔天,当然什么都顾不上,他一把推开三儿,没好气扇了他后脑一巴掌,“你他妈这么胆小怕事,跟着我出来捡什么便宜吃,去工地板砖不得了,又想吃香喝辣,又前怕狼后怕虎,你他妈以为我养你吃白饭啊,”
三儿捂着后脑跺了跺脚,“这片地界太乱了,你惹事你自己扛,我早就不想跟你干了,”
三儿完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男人喊了他两声,见他也不回头,似乎去意已决,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牙签咬在牙?间,骂骂咧咧爱滚就滚,还少喂一张嘴,
他满脸痞气看着纪容恪,“见面分一半,都是出来混饭吃,你混的好,我混的差,你也不能压我一头,人是我发现的,”
纪容恪偏头看了看给他撑伞的保镖,眼神示意他离开,然后伸手把伞接过来,自己撑住,他饶有兴味问男人,“怎么分,”
男人咕哝着嘴里的牙签,往不远处的孟合欢脸上扫了一眼,“这妞儿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货sè,如果丢到发廊,卖个千八儿的没问题,丢到夜总会里,价格还能翻番,我可以去打听谈价,分你三成,你别断我财路,井水不犯河水,我又没抢你家姑娘,咱们拿钱了事分道扬镳,你同意我晚上就能出手,”
纪容恪觉得十分好笑,那几辆豪华轿车还不能明问题吗,怎么华北江湖还有如此愚蠢的混混儿,千把块钱的三成,还不够他现在一条烟钱,
他笑着转了转伞柄,“你很了解行情,经常抢了小姑娘卖到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吗,”
男人听不惯他这句话,把牙签朝地上啐掉,“地方干不干净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赚了钱不就得了,你以为华北那么容易就买房买车吃香喝辣吗,不拿出票子,谁他妈给啊,这些没爹没妈连饭都吃不上的野孩子,我卖到好地方给他们一口饭吃,还培养她们轻轻松松赚大钱,她们感激我还来不及,你把话得那么难听干什么,商人不也昧着良心做违规的产品从老百姓手里骗钱吗,这年头腰包?了才是真的,”
他完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怔了怔,忽然蹙眉瞪着纪容恪翻脸,“你故意要搅我好事吧,他妈的耽误老子时间啊,你玩儿我,”
他完就冲上去要和纪容恪厮打到一起,一名保镖喊了声住手,原本是在好心提醒他,不要以卵击石玩儿坏了自己小命,可男人早就炸毛了,他一心想怎么教训这个拿自己涮着玩儿的男人,让他好好长记性,所以脚下快,手也特别狠,砸下去的那一刻带着一阵劲风,好像可以将石头都劈开,
孟合欢吓得捂住眼睛,她觉得对不起救自己的恩人,万一他被打了,或者死了,她逃不过更悲惨的命运,更会愧疚一辈子,
她惊慌失措转身跪在地上求那个保镖去帮一帮他,保镖非常无奈,他将手上抱着的小男孩转交给其他手下,蹲在地上搀扶孟合欢,“这世上没人打得过容哥…”
保镖话音未落,忽然“砰”地一声,仿佛什么硬物被狠狠砸开,霎那间地动山摇,
一具还带着余温的男人尸体从天而降,直直砸在地上,就砸在孟合欢的旁边,距离她不足半米,那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要将地面裂开无数条深沟,
孟合欢跪在地上,喷溅而出的热流掺杂着血腥的气息,湿热的,灼烫的,有几滴溅在她裸露的手臂上,还有似乎沾到了脖子,沾到了她的脸颊,
她脊背倏然一僵,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她缓慢而僵硬的偏头,看向那具直挺挺躺着瞪大了眼睛满脸是血的躯体,她只怔了不到半秒,便抱着头颅声嘶力竭的尖叫出来,保镖眼疾手快捂住了小男孩的眼睛,没有让他看到这一幕,可也仅仅是保镖以为,早在他做出反应之前,男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这样残bào血腥又震撼人心的一幕,被他深深记在脑海里,无数次徘徊浮现,摧残吞噬了本该属于他童年单纯的时光,
也是孟寒即后来的卫坤,内心弱肉qiáng食的最好诠释,
纪容恪其实只踢了他一脚,用了七八分力气,还不是全部,如果卯足了劲儿,他自己也不知道,会让一具血肉之躯变成怎样狼狈如泥的惨象,
他从小力气就大,尤其是腕力和脚力,一旦对手给了他进攻的机会,几乎无一能从他手中幸免存活,不过他刚才没想踢死这个男人,只是因为过于气愤,脚下没收住蛮力才酿成惨剧,
纪容恪真的于心不忍,他自问不是个好人,可他也做不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这些畜生怎么如此残忍,将无人庇护的花季少女当作交易品去贩卖,获取黑暗的钱财,供自己享乐,这是多么深重的罪孽,他恨透了这样的无耻之徒,
纪容恪甩了甩脚尖上沾着的一丝血wū,他走过来接过保镖递上的方帕,在指尖上擦了擦,面容平淡,“将尸体拉到郊外的乱葬岗,烧成灰后埋了,”
保镖应了一声,驾轻就熟抬起尸体,将纪容恪用过的方帕盖住脸,一直抬到一辆车的后备箱塞进去,率先朝着东街十字路口驶离,
十三街是华北最热的地方,因为树很少,除了巷子口那两颗大榕树,几乎都被伐木的砍了,地上铺满了沙子,到最热的时候,比其他地方的温度要高出去一两度,
此时午后地皮被灼烤得滚烫,似乎要将脚底都点燃,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只一些店铺的小伙计和老板看到了这一幕,但心知肚明是九龙会的人做的,自然谁也不敢支声,都当作不曾看见过,
纪容恪走到街对面,手下为他拉开车门,伺候他坐进去,呆滞的孟合欢与不哭不闹十分安静的孟寒被保镖牵着带过来,也都安排进车内,孟合欢坐在纪容恪旁边,小男孩被保镖抱在怀里,坐在副驾驶,司机等到纪容恪示意后,才将车缓慢开出巷子口,
孟合欢两只手死死纠缠在一起,她用力抓,抓得手背几乎破了皮,而她脸上的焦灼与惊恐,不但分毫未减,反而更加浓郁,纪容恪甚至能听到她坐在自己旁边牙?磕绊发出的哒哒响,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掠过她颤抖的眼睛,她一怔,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样举止,她背部紧紧贴在椅垫上,动也不动,屏息静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
纪容恪将她脸上的血迹与灰尘都抹掉后,他问,“你叫什么,”
她低低沙哑的喉咙,艰难挤出一个孟字,
纪容恪,“孟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红裙,在她领口靠近xiōng部的位置,有一朵合欢花,花的针脚很差,凌乱又粗糙,一看就是后来绣上去的,很多地方开了线,大约穿了很多年,可这火红sè映衬得她白皙动人,就像一朵盛开的红莲,
他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他,“孟合欢,”
她点头,心里忽然怦怦直跳,很少有人这么一本正经的喊她,都是合欢,或者欢欢,
她觉得自己名字在他口中溢出,真的尤其好听,
纪容恪不会哄女孩,他活了二十余年,就没接触过女孩,他想了很久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最终只非常笨拙的了三个字,“你别怕,”




红唇 完结前最后一封公告
这个故事预计8月7号左右完结,我这边掌握的细纲就是7号。倒计时还有最后11天,除了我偶尔在外地加起来的一星期,几乎都保持了上架后一天三更,有读者私信我,是不是有点累,连续三本书,我是有一点,大家心疼我休息一下,我本想坚持到最后完结,但这几天超级闷热,我父亲母亲因为深夜开空tiáo感冒热伤风,我被传得也有一点流鼻涕嗓子痛,全家齐上阵给医院送钱…
确实有一点坚持不下来了,以前sè戒很任性,这一点本打算完结感言和大家道歉,老读者知道,红chún算我最勤快的时候了,打算保质保量完成最后部分,每天两更希望大家允许,最低六千+,大部分保持七千+左右,我也看到私信和群里有提到大家想看的内容,读者是上帝是朋友,自然我会修改我的最初设定,把最后部分tiáo整为大家想要的东西。
那么也要有一个过度,我会用两章完成纪容恪过去部分,也许无法太jīng致,毕竟大家更想看后面,但我尽力弥补瑕疵,然后开始写他的现在以及和冯锦的以后。
奉上一个我尽力不违背现实情况的圆满收官。
每更时间大家应该都习惯看我下面的临时通告,有时候不太固定,我都会在上一更有所提示,感谢大家陪伴这么久,最后11天,希望你们都在~
我陪我妈去一趟医院,我自己也再拿一点药,我是个对于打针宁死不屈的人,只要我还有口气有意识去反抗,护士降不住我,是无法脱掉我裤子的,这个我做了很多次试验,从南开医院到一中心再到区医院,我是令护士姐姐们闻风丧胆的存在…
别看我瘦,我挣扎起来我爸也怵头。
今天的第二更在晚10点
最后番外部分我会听取大家意见,做个好孩子,让朋友们多点温馨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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