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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古竹婷在丰林府军东拉西扯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史烈率军赶到,他们的兵马一到,古竹婷立即发难,控制了最危险的丰林卫,然后与史烈将军再赴金明府军,金明府军那边已经由古竹婷的三哥带敕命龟符去了,古竹婷再带兵去,必可顺利控制。
杨帆一路疾驰,赶到官道上勒马停下,只见大路上只有三两行人缓缓来去,杨帆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拨马闪到林荫下面,下了马歇着马力,自己坐在路边一块大石上静静地等待。
他在等援军,从鄜州伏陆府调来的援军。这支人马如果来得太早会打草惊蛇,如果来的太晚却又起不到作用,所以杨帆从一开始就给他们规定了严格的时间,必须于某时某刻赶到。
时间,就快到了。
(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九百一十九章 龙卷风
延州府班头儿杨城武穿着一袭打了补丁的直裾,戴一顶破旧幞头,挎一把鞘都磨得露出皮革本色的横刀,挺胸腆肚地站在南城门下,旁边站着几个执哨棒的快手。
杨班头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么破烂的衣裳了,为了寻摸这套行头他还特意跑了趟已退体多年的尚老捕快家。
这几天延州府被闹的鸡飞狗跳,如今城门口萧条的很,杨班头打个哈欠,正想嘱咐人看着点儿,他上城头打个盹儿,远处忽然尘土飞扬。
杨班头还以为是哪个府县送粮来了,心中不觉有气:“这他娘的哪个府的,州衙不是早就行了公文么,怎么还往这送东西?”
杨班头正想使人上前拦阻,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了,远处来的怎么像是一支军队?
杨班头手搭凉篷细细观瞧,果然是一路兵马,旗幡招展,行军甚速。杨班头正惊疑间,那队人马已经赶到面前,头前三四匹马,马上俱都坐着一员将官。杨班头惊诧地上前问道:“各位可是肤施卫的府军,何故进城?”
一人驱马上前,身穿一袭织有暗花的靛青色圆领襕衫,头戴皂罗折上巾,腰围一条忍冬纹蹀躞腰带,上边悬挂着算袋、腰刀、砺石、火石袋等“蹀躞七事”,分明是一副五品以上武官打扮。
这人年纪甚轻,双目如星,飘逸俊朗,向杨班头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杨班头不认得我了么?”
杨班头定睛一看,不由失声道:“啊!你……你是……杨典事?”
杨帆哈哈一笑,用马鞭向前一指,道:“正是杨某。速速让开城门。”
杨班头吃吃地道:“杨典事这是……,这是哪儿来的兵马?”
杨帆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杨班头,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便罢,有些事不是你该打听的。”
杨班头面红耳赤,讪讪地向几个快手摆摆手,几个快手连忙把挡在城门前面的障碍物搬开,杨帆打马一鞭,与那几位骑马的将官一拥而入。后边大队人马脚步整齐,鱼贯而入。
杨班头看着这支兵马进城,纳罕地拍拍后脑勺,自言自语道:“看他打扮起码是五品官呐。我还以为他只是钦差跟前一个小跟班儿,没想到京里典事的品阶这么高。宰相门前七品官,当真一点不假,咱也是跑腿办事儿的,跟人家没法比呀……”
张昌宗夸夸其谈,妙语生花,可这话总有说尽的时候,他随口胡诌地编了半天。眼见杨帆还没赶到,只得结束谈话,吩咐宴会开始。
在刺史府二进院落的花厅里也摆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谢太守、叶长史等人陪着钦差饮酒。叶落雨本来一直有些担心,直到此刻酒席已开,毫无任何异样,他的一颗心才放回肚里。
众人吃了几道菜。喝了几杯酒,谢太守及一众官员便陪着张昌宗出去。逐席向那些老人敬酒,每至一处,老人们纷纷起身,彼此寒喧,热闹非凡。
张昌宗慢腾腾地敬完正院,都转到东跨院外的“棚户区”了,杯中酒还有一大半呢,每次他只是沾沾唇意思一下罢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标人马远远行来,刀枪闪亮,枪戟如林,众人纷纷望去,一脸愕然。
各席上的耆老纷纷起身,讶然看着眼前一幕,就见那队官兵远远跑来,未到面前便左右一分,向整个“棚户区”包抄过来。古老大和古老二见状,马上向前一站,挤开站在张昌宗左右陪同敬酒的谢刺史和卢别驾。
张昌宗兴奋地道:“他们来了?”不等旁人回答,他就看到了杨帆,杨帆与几名府军将领快马驰近,正纷纷下马向前走来,后面跟着两队杀气腾腾的官兵。
张昌宗大喜,快步迎上前去,杨帆立即向他叉手施礼,高声道:“末将杨帆,遵钦差所命,引鄜州扶陆府将士共计一千二百员赶到,谨从张奉宸吩咐!”
杨帆才不想出这风头儿,且不说这延州府官员中有些是有世家背景的,他目前还不宜过于得罪自己的“幕后老板”,便是与朝中其他官员有联系的,也不好把这仇恨拉到自己身上。
本秀于林,风必摧之。在数千年来形成的重集体、轻个人的政治环境下,再了不起的人物,哪怕一时权倾朝野,早晚也会被群僚蚂蚁食象般啃成白骨,以为抱紧皇帝大腿就可以无敌的蠢货早晚完蛋。
张昌宗那玉树临风的小体格儿,在杨帆心中是防御值百分之一千的血牛肉盾,从一开始就定位为肉盾的活宝贝,这时不拿出来用还待何时?
张昌宗可没这种觉悟,一见杨帆对他礼敬有加,将抓捕延州上下官吏这等大出风头的事交到他的手上,心中大悦,马上吩咐道:“杨帆听令,马上把延州府正印官、佐贰官、首领官、杂职官,上上下下所有的官,都给我抓起来!”
张昌宗说完才发觉自己手中还端着酒杯,这时该掷杯为号才有戏剧性啊!张昌宗想也不想,马上把手中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大喝道:“动手!”酒杯落地,摔得粉碎,这一下气势算是足了,却不知这一摔吸引了多少仇恨值过来。
“末将遵命!”
杨帆非常配合,大声领命,那扶陆府折冲都尉李衣白狞笑一声,把手中刀一挥,喝道:“动手!”
手下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将便一拥而上,将谢太守、卢别驾、叶长史、蔺司马等一众官员摁翻在地,先除官衣官帽,再用绳索捆了,手脚麻利的很。
四方耆老见此情景,只惊得目瞪口呆,杨帆见状,赶紧凑到张昌宗身边,低声道:“张奉宸,对四方耆老。宜多加安抚。”
前期安排,杨帆总是独断专行,张昌宗心里有点不痛快。如今见到了该出风头的时候,杨帆却处处唯他马首是瞻,些许不痛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张昌宗向杨帆满意地点点头,上前两步,张开双臂,高声道:“四方耆老且勿惊慌,本官奉旨拿办延州一众贪官。与众父老无干。今日有请诸位长者做个见证,再则本官还有托付众耆老处,各位长者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叶落雨被几个彪悍的扶陆府卫士摁倒地上,剥去官衣、除去幞头,使一条绳索攒着四肢仿佛杀猪一般绑了起来。脸颊贴在泥上,死死地瞪着杨帆,瞪了半晌,黯然一叹,慢慢闭上了眼睛。
整个延州府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官兵抓人,好在有头有脸的官儿们如今大都在刺史府。抓起来很容易。其中不无滥抓的,比如文学博士、医学博士,还有一些无权无势的“送老官”,这时也顾不得分辨。先一股脑儿抓了,登记造册时问明身份再放掉就是。
至于小吏差官,都是些跑腿儿的小角色,虽说杨帆有除恶务尽之心。却也明白这些人是一地执政之基础,不能一锄头全刨了。何况这些小吏差官都是“上不正。下参差”的货色,如果上官清廉他们就不敢胡作非为,如果上官贪婪他们自然也就没了操守。换一批人上来还是这个德性,上哪儿找那么多清廉自守的君子去,是以俱都放过了。
延州府风云惨变,当扶陆府官兵沿着刺史府一路抄下去,意外地发现隐于后宅深处丛林之中那如诗如画、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时,也不免惊于这谢太守之富。仅是自谢家后宅,他们就抄出了堆积如山的金珠玉宝、无数财富。
当然,官兵们顺手牵羊,摸些易藏易匿的小件财物也是难免的。其实,包括如治军较严的绥州史烈部官兵,抄没各贪官府邸时也都有顺手牵羊发笔小财的行为,这种事不可避免,张昌宗懒得管,杨帆则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从一开始,杨帆的打算就是只抓首恶,抓大老虎,放小老鼠,那些心中有鬼忐忑不安的小老鼠们抱着将功抵过的想法,在这段时间自然战战兢兢,做事更为卖力。再者,长官被抓,军队进驻,他们之中既便有人想要兴风作浪也只能徒呼奈何。
再加上杨帆提前找了借口,把直接管辖乡村一级的官吏集团“耆老们”召集到了延州府,向他们说明情况,由他们在朝廷查清案件委派新任地方官员之前安抚好地方。这些人在地方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身就是当地豪强地主大族族长,在乡村里一向说一不二,自然可以稳定地方的作用,一场滔天的政治风浪,竟然因此不曾在延州府掀起大的动荡。
这也是武则天事先授意的要求。在皇帝心里,整个天下都是她的,没有人比她更急切更真心实意地反贪腐了。但是官场是讲政治的,官之设立,本来就是为了统治、为了政治而服务,她不能为了打几只硕鼠,把自己家的坛坛罐罐全都打烂。
张昌宗和杨帆在延州待了多日,直到朝廷又派来一支禁军弹压局面,并且委派了新的刺史、别驾、长史等州治官员,刑部和御史台也派来大批人员善后,二人这才押解那些罪证已然确凿的犯官回京。
从封疆大吏到府县官员,仅被张昌宗和杨帆直接带回京去问罪的就有六十多人,提前畏罪自杀者十余人,即便如此,这场龙卷风暴也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擅于瓜蔓抄的周兴、来俊臣之辈已然化为尘埃,但是此案太过重大,没有官员办案时敢于轻忽怠慢,再加上能查到的线索太多,这场风暴向周边扩散已是不可避免。
此时,沈沐已经赶到洛阳,因为延州官场政治风暴的影响,一场更加诡谲复杂的大风暴在洛阳上空也隐隐成形了。(未完待续)




醉枕江山 第九百二十章 釜底抽薪
延州一案事发,京中风波不断。
由延州贪腐引发的鄜州、丹州官场的大地震也相继开始了。如此种种,使得京城中动荡不安,地方官总会在京官中有所依附,互通声息。
于是,京官与地方官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有联系的官员即便自己不曾贪墨,也担心因为交往密切而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来。在这种紧急关头,他们少不得要上下运作、各方请托,力求摘清自己。
而那些与西北三州贪腐案没有牵连的大臣,却趁机盯上了西北官场动荡空缺出来的那些职位,这可都是肥肉啊,谁不想叼上一口。你手里握着资源,人家才巴结你不是?
如果在重要职位上安插了自己的心腹,就可以引为奥援壮大实力,哪怕是把一些低微或者不甚重要的职位争到手,也可以赏给亲友或者给予亲信、党羽的亲朋故旧,间接扩大自己的权威。
趁火打劫的、急于撇清的,把这坛来就浑不见底的水搅得更加浑浊了,与此同时,洪水退却之后出现的一系列的问题,也令朝廷焦头烂额。
因为洪水肆虐、一部分河道瘀塞了。
洪水之后,百废待兴,立即征调夫役疏浚河道不太容易,即便能马上开始疏浚,河道重新行船也得两个月之后,在这段时间里漕运是不通的,如要通过陆路向京都输运粮草,巨大的损耗且忽略不计,其效率也很不乐观。
此时已经是秋天,到了冬季一部分河道要冻结,朝廷必须得在此之前把今秋粮赋运抵京城,如果延误了。就会造成京都粮储不足,从安全角度而言,这对京城是一个极大的危胁,从经济角度考虑,这会使京都物价居高不下,造成极不稳定的局面。
武则天虽然对西北三州官员上下勾连、无官不贪的恶劣行径痛心疾首,以她一向眼里不揉砂子的强硬性格对此绝不肯善罢甘休,她也更清楚,眼下对朝廷来说当务之急是解决漕运。
为了集中精力解决眼下困局。武则天不得不把延州案件尽快了结,使朝廷百官把精力集中到漕运问题上来。武则天处理的很快,仅仅三天便判处二十九名贪官绞刑,流配四十二人,革职、贬官数十人。一场肃贪风暴过后,整个延州官场为之一空。顺藤摸瓜清理蛀虫的事儿可以让三法司慢慢办,大规模的判结是一个讯号:延州贪腐案已经告一段落了。
武则天召集众宰相和工部、户部官,集中精力商讨如何解决京城目前所遭遇的困难。一连几天,众官员各抒己见,莫衷一是,始终拿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武则天不耐烦了。她睨了一眼始终蹙着眉头扮深思,却一个像样的条陈都拿不出来的户部尚书安凌雨,冷冷地道:“安尚书苦思多日,可有良策了?难道户部对此竟毫无主张?”
安尚书听女皇话里带着火气。心头便是一颤。
延州一案,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主因却是粮食,他身为户部长官。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大案实难辞其咎,要不是漕运方面“幸运”地出了大问题。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他免不了要受牵连。
如今皇帝震怒,他若一策不献,后果堪忧。安尚书把心一横,便鼓起勇气,把自己在部衙与几位僚属官佐商议时,度支郎中柳南泉所献的办法说了出来:“陛下,臣以为,今冬之危易解,万年之危难去!洛阳洪水,十年一泛,天地之威,无从根治。国之都城,天下中枢,不应立于忧患之地。”
武则天眉头一皱,问道:“安卿之意是?”
安尚书一咬牙,道:“臣以为,朝廷当还都于长安!”
此言一出,殿堂上顿时鸦鹊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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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滨坊位于洛阳西北角,隔着洛河,对面就是宫城的崇庆门,此刻崇庆门前正有无数的工匠抢修着在洪水中垮塌的崇庆门和一段城墙。
河这边就是沈沐所住的庄院。庄院的墙外还有一道坊墙,两道墙都被洪水冲垮了,还没来得及砌上。因此沈沐在院子里坐着,就能看到微显浑浊滚滚而去的洛河水。
院落里、厅堂上,一群家仆下人正在满头大汗地忙碌着,府里到处都是厚厚的淤泥,想要把这个庄园清洗如新,三两天的功夫绝对办不到,如今已经七天了,也只清理出一小片区域。
沈沐此刻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树下放了一张逍遥椅,旁边有一张石几,这片地方已经清理好了,地面露出来,几株顽强的小草裹着泥巴,正在慢慢地恢复着活力。旁边有一棵大树,在高近枝叉处,还有明显的被水浸过的痕迹。
蓝金海站在他的身边,一身儒衫,显得温而雅。蓝金海凝视着对面宫城建筑群里,以湛蓝天空为背景的飞檐斗拱,若有所思地道:“皇帝会如宗主所愿,还都于长安么?”
沈沐从身旁矮几上端过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淡淡地道:“尽人力,听天命吧,我只有四成把握!”
蓝金海目中讶色一闪,沈沐睨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觉得不可能成功?”
蓝金海连连摇头,道:“不,属下是觉得,要影响一位帝王的决定,而且是迁都这么重大的事情,能有四成把握,简直是不可想像。属下担心,只因洪水断了漕运,影响今冬京都粮储,皇帝就会有意迁都?洛阳虽有泛洪之危,关中还有干旱之险呢,并非十全十美之地啊。”
沈沐道:“当然不是因为这一件事,不只是因为这一件或几件事的表象所显示的问题,而是其中透露出来的一些道理。”
沈沐悠然道:“自三皇五帝到如今,如果我们仔细看看各个朝代选为都城的所在,我们就可以发现,其中都是有迹可寻的。盘庚迁殷。是因为殷地富庶,容易筹措粮草。再一个,通过迁都,方便他削弱旧都贵族实力,三则是远离有异心的异族领地,稳定他的统治。
周平王迁都于洛邑,是因为犬戎之乱使镐阳残破不堪,再者犬戎依旧在侧虎视眈眈,迁都才安全。而魏孝帝迁都。一是为了远离北方游牧的威胁;二是从平城迁都洛阳,农业兴旺,漕运方便。还可以摆脱北方鲜卑贵族盘根错节的势力网,以便顺利变革
以古鉴今,帝王选都。所考虑的问题永远逃不出四个方面,一为地理、二为经济、三为军事、四为政治。地理上,关中虽时有干旱,可是水患对都城的危害却更大,如今这场水患如果再大一些,淹了洛阳城,后果如何你想像得到。虽说这里有漕运之利,论起优势只能勉强和长安打平。
说起经济,从战国以来一直到如今,山东、关中、都是士农工商最发达的地区。未来如何,无从得知,现在来讲,唯此两地。三两之中。山东北有契丹、西有突厥,适宜为国都的。只有长安和洛阳。
军事上面,以我朝军力,立都于长安或洛阳区别不大。那么主要决定因素就只有政治了。关中是我朝建国根之所在,历经三朝经营,当今皇帝迁都洛阳仅仅才十年,这国朝重心依旧在关中。
如果关中有失,则国朝危如累卵,你看女皇虽迁都洛阳,始终看重关中,全国府军关中独占三成,但凡为长安令的,必是皇帝心腹,就可知道当今皇帝如何重视关中了。结果呢,皇帝虽然不知我们的存在,各大世家尊长时常往来于长安,她可一清二楚,你说她放心么?
如今,延、麛、丹三州又出了这么大的贪腐案子,这三州都在关内道,皇帝迁都于洛阳仅仅十年,关中吏治就已败坏若斯,根基之地变成这般模样,你以为皇帝放心得下?
为什么这一次关中官员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皇帝却迟迟没有派遣官员补齐他们空缺出来的职位,不肯像上次对南疆一样,由吏部来一次大选官,却一一考量、再三斟酌,对每一个重要职位都不辞辛苦地亲自选人?
呵呵,有些人还以为这一次可以上下其手,捞取官位,却不想想,他们念念不忘地盯着的只是几个职位,坐在皇帝宝座上的那个女人从帝王的角度,所思所想岂会如他们所愿?关中如此重要,却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皇帝岂能再不谨慎。
再一个,当今皇帝已经立了太子,总有一天要还政于李的,现在军权却牢牢把持在武氏手中,二张新近崛起,也是频频出手,向朝堂和军中安插亲信,唯独李氏,除了几个耿忠老臣,几乎没有任何实力。
武氏在洛阳经营这么多年,明面的实力就已远高于李氏,暗中的势力还不知道有多大,皇帝能不考虑如何稳定传承?当初女皇定都洛阳,是因为长安乃是李氏根基。此一时,彼一时,她既然决心还政于李,还都于长安,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如此一来,她正好借此调整武李两家实力以求均衡。当然,道理如此,我们只是借势提议,皇帝听进耳中,心里才会想到这些问题,至于她最后如何取舍,那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了。”
蓝金海心悦诚服地道:“宗主一席话,令属下茅塞顿开。如此看来,皇帝的确有充分的迁都理由。呵呵,杨帆刚把‘继嗣堂’迁来洛阳,宗主一招“釜底抽薪”,可是把主动又操之手中了。”
说到这里,蓝金海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西北三州,对我们是一个莫大的打击,宗主能化不利为有利,借力打力,反以此事为我所用,促使皇帝迁都长安,我们在长安可是占了地利人和,嘿嘿,此消彼长之下,隐宗还拿什么与我抗衡?”
沈沐微微一笑,眯起眼睛看着湛蓝天空中的朵朵白云,感慨地道:“胜负成败,现在说还言之过早。杨帆有天时在手啊,如今这天时是什么?就是他随时可以调用的皇权,天威不可测,我现在可是丝毫不敢轻视这位小二郎,后生可畏啊!”
这时,一个家人悄然走来,到了沈沐身边,俯身低语道:“公子,清河崔林求见。”
沈沐淡淡一笑,对蓝金海道:“看吧,登门诘难的人已经来了!”
沈沐回首对那家人道:“请崔公子书房相见!”
沈沐说罢,挺身站起,扬长而去。
树下空余一张摇椅,吱吱呀呀晃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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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第九百二十一章 施压
崔林此番拜访沈沐,却是刚从杨帆那儿出来。
延州风暴,祸及四方,七大世家损失惨重。
李唐王朝自建国就立都于关中,所以七大世家苦心经营的势力也都集中在关中。武则天称制后,虽然将国都迁到洛阳,可长安作为武周的陪都以及大唐的首都,其政治经济方面的实力和影响始终也不逊于洛阳。
而且武则天立国才十年,可扶持一个能在官场中真正发挥作用的代言人,投入期一般来说都要长于十年,所以七大世家在洛阳的根基极浅。
再一个,这十年也是政局最为动荡的十年,不停的杀戮和清洗,连宰相们都难求周全,更不要说那些站错队的虾兵蟹将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无法在洛阳发展势力。这也是迄今为止,七大世家依旧选择长安作为主要活动地点的主要原因。
结果,此番延州出事,祸延丹州、鄜州,整个关中都为之动荡,各大世家在关中苦心经营多年的关系网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破坏。
他们把这个罪责归咎于杨帆:“如果不是杨帆破坏规矩,把官方势力引入显隐二宗之争,何至于此?”
崔林已经掌握了各世家阀主的态度,所以再次见到杨帆时他毫不客气,先把各大世家遭受的损失向杨帆列数了一遍,伴随之的是声色俱厉的声讨与谴责,最后才怒气未消地总结道:“这件事,你杨帆难辞其咎,必须负责!”
杨帆一脸无辜地道:“这件事,与本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延州府官员胆大包天,居然骗灾冒赈,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怎么可能遮掩的住?皇帝不知从何处听说了那里的真实情况。派员前往察视,这种事情根本无从掩饰,自然一查就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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