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醉枕江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杨帆目光一冷,太平公主却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诛杀二张之后,可援引太宗时玄武门故事,你看这样妥当吗?”
杨帆听了,目光陡然又亮起来,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太平公主的回答其实也比较含糊,是侧面暗示,并没有直白的表态,因为她说起的毕竟是对她母亲的处置,做儿女的总不好说的太**裸。
可她说起玄武门故事,同样是含糊暗示,不肯明讲,因为她是李世民的直系子孙,而李世民当初这件事做的不太地道,他能利用无上的君权修改史书,让千百年后的人分辨不清当年的是是非非,却无法瞒过这些才过了几十年的国人。
太平为尊者讳,也只好含糊其辞了。
当初,李世民觊觎太子之位的事天下皆知,而李渊是决意立嫡长子的,他的态度也从未改变。李世民不肯死心,眼见他势力大成,齐王李元吉曾想趁李世民去他府上时将李世民杀掉,以保大哥尊位,却被李建成极力阻止。
之后东宫属臣魏征也曾力劝李建成诛杀李世民,并再三为他献计,也被李建成一一否决。李建成这!么许是因为宅心仁厚,又或者是因为他已经是太子,名份。,不想做那恶人,总之他不肯做决的结果是被李世民害了。
李世民在玄武门杀死李建成和李元吉后立即带兵进宫,自己先不出面,而是由尉迟恭去见天子,扮黑脸软硬兼施地迫使李渊承认现实、交出权力,待李渊无奈同意之后,这才亲自出面,跪地大哭,向父亲请罪,来了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
说起这尉迟恭,也绝非演义中的大老粗形象,此人有勇有谋,力劝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的是他,射死齐王李元吉的也是他,恫吓李渊交出政权的还是他,他是玄武门之变的真正策划者和实施者,至于秦琼和程咬金,只是参与者之一罢了。
李世民诛杀太子和齐王之后,就把父亲李渊软禁起来,但名义上李渊依旧是一国之主,拖了一段时间,才上演禅位把戏,他这么做就是为了不想担上篡位的恶名要努力营造一副父子相授、名正言顺的模样。
太平公主对杨帆的答复,显然是说兵谏之后就模仿祖父李世民的手段,对母亲实施事实上的控制,过段时间再让她禅位这样既能保证兵谏真正达到效果,又不至于担上逼母篡位之名。
杨帆知道太平对她两位兄长的影响力,她既然这么说了,一定能说服太子和相王,这样就能避免兵谏后武则天反攻倒算的可能,但是要这么做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人,那就是梁王。
眼下兵权还掌握在武氏一族的手中要兵谏就必须要得到武家的配合,而武家会同意这么做吗?
太平道:“梁王那里,我会去做说客。武氏一族对二张也是深为忌惮我想他会同意实施兵谏的。”
杨帆道:“但梁王同意的,只能是诛杀二张,他是不会同意对天子有所不利的。”
太平道:“天子是太子、相王和我的生身母亲,作为儿女,我们本来就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至于说让母亲交出政权,眼下来看,如果没有二张这个变数,母亲交出权力也不过就是一年半载之内的事情,这一点武三思很清楚那么我们提前一些时日,他又能坚持什么?皇位已经跟他无缘了,他就不想与我李家缓和关系么?”
杨帆思索了一下轻轻点点头,道:“嗯,这件事你尽力而为吧
只有武家同意,我们才能在军队中动手脚,这个盟友必须要拉过来,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许诺他们一些好处也在所不惜!”
太平深以为然,点头道:“二张那边,我们要不要拉拢些人过来?”
杨帆想了想摇头道:“不妥。二张根基尚浅,他们身边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位高权重的,这些人依附二张也是首鼠两端。另一种是二张一手提拔的,这些人发迹的时间还短,有些尚未掌握重要权力,有些虽被二张安插到了重要职位上去,刚刚到任也只一两个月,还不能控制那些要害部门,于我们既无危胁,也无帮助。”
太平公主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杨帆所说的大有道理。如今要实施兵谏,她总会不自觉地想起祖父当年发动的玄武门之变,并从那次成功的兵变中检讨得失。
当初李世民觊觎皇位时,太子李建成虽然不肯采用极端的手段对付他,但也并非没有采取措施防范,他一面压制秦王府的发展、削弱李世民的势力,同时还和李世民一样,向对方采取了渗透和拉拢的手段。
只不过,李建成拉拢的是李世民的心腹大将,而李世民拉拢的则是李建成手下官职较低却掌握关键性权力的那些人,比如看守玄武门的守将常何,所以李建成一无所获,而李世民却一再成功。
两者为何有这么大的差异?并不是李建成眼高手低,能力太差,而是因为他们的目的不同。李建成已经是太子,大义所在,如果他能成功地把李世民身边的领兵大将拉拢过来,就可以兵不血刃地达到目
可李世民不是太子,李渊也根本没有更换太子的想法,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用正当手段上位,除非实行兵变,兵变最需要的就是守卫皇宫关键要害处的那些守将。两者的地位和拉拢的目的不同,自然采用的手段也不同。
眼下二张的势力主要在宫中,如果太子、相王、太平公主和梁王几大势力联手,就可以把持军政两界的绝大部分力量,进而发动兵变,确实用不着冒险拉拢二张身边的人,一旦泄露消息,后果反而不妙。
这些关节一旦想的明白,作为勾连李武两家的关键,太平公主的思路便迅速明晰起来……
p诚求月票、推荐票!






醉枕江山 第一千八十六章 狡兔三窟
武三思送走了太平公主,站在府门前略一思索,便唤过一名心腹家人,吩咐道:“你速去金吾卫,请河内王来府上见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那家人急急而去,武三思正要转身回府,刚一回身,就见安乐公主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出来,而他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媳妇身后。武三思顿时白眉一皱,不悦地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安乐公主虽然骄横,但是在这个公公面前却还真不敢放肆,一见他正站在门口,安乐公主马上站住身子,向他乖巧地福了一礼,娇声道:“公公,桓国公延秀在曲池设宴,相邀崇训参加,儿媳要陪夫君赴曲池之宴。”
昨日是梁王武三思夫人的大寿,所以武崇训夫妻也赶回来,晚上就在梁王府住了一晚,武三思虽然不满这个儿媳整天热衷交际,可是一来儿子儿媳另有居处,眼不见心不烦,二来他也清楚这个儿子对媳妇有多听话,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武三思本来还想叫长子到书房里共同商议一下这件大事的,眼见儿子颠颠儿的陪着娘子离去,也就懒得叫他了,这个儿子还当真不够争气,可仔细想想,他几个儿子又有哪个立世成器的?
一时间,武三思不禁心灰意冷起来:“罢了!休说这江山我已经失去争夺的资格,便真有本事争来了,这几个孩子谁有本事守得住?老夫已年近七旬,也帮不了他们几年啦。还是保他们一份富贵荣华罢了。”
一念及此,武三思更坚定了与太平公主合作的念头。
今天太平公主骤然登门。武三思着实有些意外,一般来说,除非是召开家宴的时候,而且有武攸暨陪同,否则他这个弟妹是从不登门的,今天太平公主不但来了,而且没有武攸暨陪伴在侧,武三思便有些意外。
待他把太平公主请至堂上坐下。向她问起来意,太平公主向他稍作试探,便开诚布公地说明来意,倒把武三思吓了一跳。
凭心而论,武三思对眼下的形势也感到棘手,武则天缠绵病榻,已经很久不见外臣了。对儿女、侄子们她一概不信任,反把二张当成了亲人,武三思也是颇为担心。
他倒不相信二张敢矫诏称帝,二张怎么也不至于蠢到那个程度。可是这不代表二张什么手脚也不会做。武则天如此高龄,又疾病缠身,明显不太乐观了。这个时候二张会不考虑一下自己的前程?
二张已经和武李两家都结了仇,他们会这么老实地等着武则天咽气,然后乖乖滚回张府,等着武李两家和他们算李重润、李仙惠和武延基的旧帐么?绝不可能!就算二张肯,依附在他们身边的那些人也不肯。
他们一定会寻求自保。想要自保那手段就多了,他们可以矫诏。让相王李旦继位,他们害死的是李显的儿女和武家的人,如果他们立下扶保李旦称帝的功劳,李旦投桃报李,自然可以保住他们的富贵。
如果他们不舍得权力,他们还可以矫诏,越过李显,立李显的幼子李重福继位称帝,李重福年仅七岁,如果他们立李重福为帝,再从遗诏上把自己两兄弟任命为顾命大臣,那就挟天子已令诸侯了。
是不是二张有了武则天的“遗诏”,武李两家就一定会遵从?那当然不见得,武李两家完全可以声称遗诏是伪诏,拒不受命,可那样一来,他们就得背一个不奉诏的乱臣贼子之名,再想洗刷这罪名也是千难万难。
而且,羽林卫大将军武攸宜的立场目前很难确定,他一直只忠于武则天个人,对武李两家的争端、对武李两家与二张之间的争端置身事外,如果他相信武则天的遗诏,或者二张以天下兵权为诱饵争取他的支持,那么武李两家能否推翻伪诏都很难说。
如果二张够聪明,再对杨再思、苏味道等一班宰相们封官许愿甚至许以王爵,对一些掌握着重要武装的封疆大吏大力拉拢,宫中又有武攸宜给他们撑腰,先立幼帝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二张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了气候。
在此过程中,他武三思将如何自处?不错,他也有被拉拢的可能,可是二张拿什么拉拢他呢?他已经位极人臣,升无可升了,二张也不可能再给他更大的权力,那样二张就是替他做嫁衣了。
所以,作为武氏家族的当家人,他必须从长远角度为自己、为儿孙、为武氏一族认真打算,他选择的结果就是与李氏联手。他和李显是亲家,而李显一向平庸无能,如果他再有佐立新君之功,他就不会受什么影响。
至于姑母那里,太平公主那番话他也听进心里去了。太平公主直言不讳地告诉他,实行兵谏以后,会促使女皇交出权力,武三思尽管很依赖他的姑母,却也知道姑母确实撑不了多久了,这件事他早晚要面对。
那么,干脆就诛杀二张,按照姑母这几年来一直着手安排的布局,由武李两家共掌天下吧,无论谁试图改变这一格局,都必须铲除,不管这个人是二张还是一手制造出这一局面的武则天本人!
武李倒张联盟,从这一刻开始正式形成了。
※※※※※※※※※※※※※※※※※※※※※※※※※※※
夜色深沉,杨帆慢慢走到书房的西山墙处,身后跟着小蛮和阿奴,阿奴提着一盏灯笼。雪色泛光,所以大地比较明亮,那灯光便也并不显眼。
山墙下是一副五牛图的壁刻,壁刻前面还有一口水缸,水缸里本来植着睡莲,但此刻正是冬季,缸里只能看到微微溢出的乳白色的冰块。
杨帆伸手抱住大缸,向左用力一旋,那大缸转动起来,周围的积雪纷纷翻起,杨帆把大缸用力转了三圈,又走到壁刻前,扳住中间一头牛凸出的石质牛角,猛地向前一拉,石壁轰然一声,中间竟吱轧轧地露出一个洞口。
杨帆回首问道:“你们两个可看清楚了?”
小蛮和阿奴轻轻点了点头,杨帆便从阿奴手中接过灯笼,率先走了进去。
垒石堆砌的通道,一直沿伸向假山里面,杨帆的声音在石窟里有些空洞:“看到这个把手了么,你们进来之后,只要扳动这里,入口就会封死,外面的人如果想挖出就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了。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一共有三条道路。左边这条直通距此两里有余的一处湖畔,出口在一户人家的井里。右边这条通向咱们宅子的侧后方,出口在安乐公主府后墙外一户民宅的菜地里。中间那条通道通向郑氏夫人的宅子,平时是封闭的,你们不用管。”
杨帆介绍的很仔细,小蛮和阿奴对视了一眼,清丽的眉宇间隐隐带着一抹忧虑。丈夫突然把她们唤来,带着她们沿自家的秘道走上一遍,还这么郑重其事地介绍一番,她们如何会不担心。
她们知道自家府邸里有暗道,不过却一直没有走过,也没有了解过,今天还是第一次在杨帆的陪同下进入秘道。
杨帆道:“这条秘道是由显宗的高明匠人精心设计的,而且设计者也是各自负责一段,施工的人也是如此,因此知道整条秘道详情的人只有我们三个。至于黄圆宝帮咱们家建造的那间密室,那只是个幌子,我根本就没想启用过,他毕竟给皇家造过宫室……”
杨帆提着灯慢慢走在前面,声音十分清晰:“如果需要用到这条秘道的时候,情况一定是十分危急了,你们带领全家人避进这里,可以选择左、也可以选择右,还可以分别从两个出口离开。
出口处所在的人家,都是我早就安排好的人,只要你们从这里一出去,他们就会知道该怎么做。左面这条出口的人可以安排你们去西域或南疆,右边这条出口的人可以安排你们去扶桑或者南海。至于具体送你们去哪里,还要视当时的具体情况而定。”
小蛮颤声道:“郎君,究竟出了什么事?”
杨帆回过身,向她微笑道:“你别担心,没发生什么事,否则我还会带你们来这里慢条斯理地讲这些事吗?早带着你们逃之夭夭了,呵呵,今天跟你们交待这些,只是以防万一。”
小蛮并未因此释疑,执着地问道:“郎君,你我夫妻已久,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情为人么?别瞒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想让奴家防什么?”阿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杨帆的手,她的小手一片冰凉。
杨帆暗暗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以这两位娘子的精明,不是轻易就能哄骗过去的,眼下既然对她们做了一番交待,不吐露实情只怕她们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可是对她们交待了一切,她们就不担心了么?
杨帆心犹不死,故意用轻松的语调道:“我现在的确有件大事要做,不过……不会太危险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我还不懂?呵呵,真要说风险,什么事都有风险,走在路上会遇到惊马,坐在家里会垮掉大梁,我只是一向未虑胜先虑败,这才……”
“郎君!”
小蛮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柳眉挑起,渐显英气:“李唐的公主、武周的王侯,郎君何曾在意?吐蕃王城里,郎君戏弄过赞普和大相;突厥薛延陀城,郎君周旋于十万大军之中亦游刃有余。这一次,究竟是谁,令你如此慎重?”
杨帆沉默良久,轻轻答道:“女皇帝!”
p:诚求月票、推荐票,拜谢!
.





醉枕江山 第一千八十七章 磨刀霍霍
张又是一年年关将近,临近年底时宫里的人出出入入的也频繁起来,置办年货的太监、扎彩棚的匠人、排练大型宫乐舞蹈各种庆祝活动的教坊司乐伎······,因之宫禁较之平时也松懈了许多。
但是小年的头一天,宫里却发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有个小太监突然跑去禀报上官婉儿,发现有人揣带宫中物品出去售卖,上官婉儿闻讯之后马上从内卫调了一队人,由她的亲信太监率领,至各处宫门严格盘查。
结果他们从一些来不及走避的宫娥、太监身上搜出一些绫帛、香炉、头面、书册等器物。其实这些东西都不是太值钱的东西,真正贵重的东西他们也不敢窃卖,但是从宫中抄走一些东西,利用出宫的机会贩卖,总归是犯了规矩。
上官婉儿大怒,但她并没有把这件事禀报天子,一则小偷小摸这种事情没必要禀报天子,二则天子近几个月一直缠绵病榻,不但多日不上朝了,就连新年的几项重大庆典也无法出席,这种小事自然更不可能去打扰她。
于是,上官婉儿把这件事向羽林卫大将军武攸宜做了通报,督促他加强管理。因为负责把守宫城的是羽林卫,其中玄武门由名义上隶属羽林卫,实际上直属天子的千骑把守,其他各处宫门都在羽林卫的直接控制之下。
正常来说,太监宫娥出入宫闱,羽林卫是要搜身的,只是这么多年下来,这方面一直不是太严,说不定有些羽林卫士兵也是收受了他们的好处,故意放纵,所以太监宫娥们能挟带出宫,他们是难辞其咎的。
武攸宜很是懊恼,也只好吩咐手下加强盘查·些许小事,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紧接着,次日小年,殿中丞吉顼巡察各处宫室时·又意外发现几名羽林卫将士偷偷喝了酒,并于酒后上岗,执勤守护,吉顼大为不满,这些人虽再三求饶,吉顼仍是铁面无礼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武攸宜。
到了腊月二十八这天,太常寺在宫里排演傩戏·选拔了一百二十名小黄门扮演子,又从金吾卫里挑选了几百名膀大腰圆的将士扮演各路神仙妖怪,在排演驱傩大蘸之后·排练处又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场火灾。
火灾倒是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但是事后一查,是他们散去时驱魔的火种没有完全熄灭才酿成的火灾。参演的小黄门和金吾卫力士都受到了惩罚,可火灾是在他们离开近一个时辰后才死灰复燃的,负责巡戈的羽林卫自然更少不了责任。
于是,风闻此事的周利用、张廷等几位御史便上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奏章,历数羽林卫管理不善的种种劣迹,要求朝廷予以查办、进行整顿。
如今武则天已经因病久不上朝·除了十分重大的事情也不再亲自处理,这道奏章便落到了刚刚拜相的张柬之手里。
其实论资历,刚刚拜相的张柬之没资格抢在杨再思、苏味道等老宰相头里处理事情·可那几位宰相都是怕担事的人,这份奏章涉及到建安王、羽林卫大将军武攸宜,他们不想得罪人·互相推诿之下,这份奏章自然就落到了张柬之的手上。
张柬之倒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对这份奏章十分重视,马上召来武攸宜,声色俱厉地谴责了一番,次日就免去了几个直接或间接需要承担责任的羽林卫将官,调拨了几个年轻有为的官员进入羽林卫任职。
张柬之安排的这几个人包括中台右丞敬晖·司刑少卿桓彦范,右散骑常侍李湛·散朝大夫王同皎、秘书丞薛思行、谏议大夫杨元琰,这些人一水儿的都是文官,好在唐朝文武官员互易角色极其正常,杨帆就是先武后文继又从伍的,张柬之有此安排也不稀奇。
这些人被张柬之安排到羽林卫,分别担任将军之职,本来一下子撤换、任命这么多羽林卫的中级将领,必定会引起军权在握的武家人警惕,只要武三思出面干涉,张柬之这次大规模的人事调动绝对难以成功,但是武三思对此居然保持了缄默。
武攸宜因为御下不严,以致部下屡屡出错,本就有些心虚,又得不到家族中掌握军权的众多亲人支持,所以对张柬之的这番调整也就听之任之了。
武李两家谋划的兵谏,顺利地展开了第一步。
这几个人分别担任羽林将军之后,马上把一些亲信家将引入军中,他们不可能对羽林卫做大规模的换血行为,但是引进几个亲卫充作亲兵,这是很正常的事,当初杨帆组建千骑,也曾把从未从军的任威等亲信侍卫安排到军中。
在这些中层将领紧锣密鼓地筹备兵谏的时候,宫里也在婉儿的安排下悄悄发生着变化,这些变化就在二张的眼皮子底下,但二人却全无察觉,说起在宫中的底蕴,他们怎么比得上经营二十年之久的上官婉儿。
杨帆这里也在悄然做着准备,杨帆找到马桥,与他密议了一番,第二天马桥就“病”了,一连多日他都告假在家。本来玄武门是由五位郎将轮流值守的,可马桥生了病,他轮值的这一天就要有人替代。
马桥为此找到了陆毛峰,陆毛峰欣然应允,在马桥告病在家的这些天,都由他代替马桥戍守,这些假期当然是需要还的,那么必要的时候,只要马桥一“痊愈”,就可以反过来替陆毛峰值戍,这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避免陆毛峰出现在玄武门。
杨帆做这番准备是经过充分考虑的,在他手下有五位郎将,其中黄旭昶、楚狂歌、马桥以及独孤讳之他都有把握能够控制,只有陆毛峰当初是二张引荐进入千骑的,杨帆对他不能不提起几分小心。
其实陆毛峰在千骑的这几年,与千骑一干兄弟处的极好,对杨帆也是忠心耿耿,可这件事太过重大,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做亡命一搏,一旦失败,最好的结果就是亡命天涯,杨帆不敢冒险。
如果陆毛峰依旧忠心于二张,哪怕只是为了报答二张的恩情,效仿关云长来个“义释华容道”,那都是杨帆不可承受之重,他不敢冒这个险,而且用些手段让陆毛峰避开,也免得陆郎将难做。
当然,如果兵谏当天恰好是陆毛峰当值,杨帆也可以安排几个亲信,在发动兵谏时先把他控制住,可那样一来,两人几年来的交情就荡然无存了,事后也很难再弥补裂痕,莫不如用些委婉的手段让他回避。
※※※※※※※※※※※※※※※※※※※※※※※※※※※
二张这些日子一直守护在武则天身边,在询问御医,获悉武则天情况不妙-后,他们更是连夜把武则天迁居到迎仙宫,调来他们的心腹,控制了整座迎仙宫,宰相们想见天子必须经过他们的同意,就连内相上官婉儿不得他们允许也没机会见到武则天了。
太子这些天每天都扮孝子,跑到北门外守候,等着病重的母亲召见,入宫侍奉,可惜他只能守在北门外,连母亲寝宫的飞檐殿角都看不见。
二张做出此等行为,只是因为对前途和未来感到迷茫所做出的本能反应,至于接下来他们该做什么,其实毫无头绪。这些天来,二张汇聚了一班亲信,也在商量武则天驾崩后他们的出路问题。
1...476477478479480...56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