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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房遗爱那老实巴交的样子,难不成是伪装出来的?
否则以遗爱为人,反什么反?
他疯了不成!
房遗则眼珠急转了转,刚想开口,突然听到外面有下人通报:“郡王,高阳公主来了。”
“柴令武!柴令武,你在不在里面?”
“滚开!你个没眼力的奴才还敢拦我?柴令武,你不出来本公主可就进来了!”
院外响起高阳公主那熟悉的,飞扬跋扈的声音。
房遗则的脸色顿时大变。
他脖子一缩,左右张望一下,拔腿便跑。
一边跑一边低声道:“令武,我先从后门走了,那个泼……我不跟她一般见识,那事我们回头再说。”
“贼你妈!”
柴令武感觉自己今天倒八辈子血霉了,碰到全是这一家子互坑。
他向房遗则远去的身影怒道:“滚!别让老子再见到你!”
这趟浑水,老子疯了去沾惹。
这边刚送走了房遗则,小院大门,提着马鞭的高阳公主,已经扯高气扬的闯了进来。
“柴令武,刚才叫你你听不见?在干嘛呢?”
“咳咳,我这……刚才在研究棋谱,反应慢了点。”
柴令武冲高阳挤出笑容:“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高阳在太宗时就颇受太宗宠爱。
等李治登基,又仗着与李治关系好,继续跋扈,在整个长安几乎无人能治。
也没办法,从小宠到大的,天子骄子,骄傲已经容到骨子里了。
只要没弄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朝中上下也都睁只眼闭只眼,谁会跟高阳公主过不去?
也因柴,柴令武等一帮勋贵,在遇到高阳时,也颇为头痛,表面上都让她三分。
“研究棋谱?”
高阳一身红裙,眉心描绘花型,是现今长安流行的贵人妆。
这让她的容颜越发显得娇艳。
一双妩媚多情的眼睛,瞥向棋盘时,带着眼波流转,配着她宜喜宜嗔的脸庞,连柴令武看了心跳都不由快了几分。
真是便宜房遗爱那小子了。
他不禁在心里暗想,那个榆木疙瘩,居然配了这么美艳的皇室公主。
可再转念一想,高阳公主这性子,与自家公主相比,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跟高阳公主相比,自家的巴陵公主简直柔情似水。
咳咳,高阳这种还是敬谢不敏了,娶了她不知平日里要被打压折磨成什么样子。
这样一想,心里莫名又对房遗爱有几分同情。
“柴令武,你骗人吧?”
高阳走到廊下棋盘边,用手里的马鞭碰了碰棋盘。
“下棋得两个人,你一个人怎么下的?”
说着,她左右看看,双眼流露出狐疑之色:“刚才还有谁在这?”
“没人!”
柴令武下了一跳,吞咽了一下口水,结结巴巴道:“我自己,我自己左手跟右手下……不行吗?”
“这也行?”
高阳眼波流动,歪着头想了想,没在此事多纠缠,而是用脚踢了下地面的石头,向柴令武道:“令武,我有件大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大事?”
一向没个正形的高阳公主会找自己商量大事?
这话让柴令武差点没笑出声来。
高阳向他走近,左右看了看,突然神秘的道:“你说,如果换一个皇帝如何?”
换……
柴令武感觉仿佛被雷给击中了。
整个人定在那里,嘴巴张大。
他一动不动,但是那表情,就像快要哭出来。
谋、谋反?
高阳和遗爱,他们真要谋反?
你们,贼你妈,能不能不要拖上我!
高阳公主走了。
走得和她来时一样突然。
她的性情从来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给人非常跳脱之感。
既跳脱,又飞扬跋扈。
如果不是有个皇帝父亲,还有皇帝哥哥,只怕十条命也不够用。
现在,她居然跟自己说想换个皇帝。
柴令武颓然的坐在棋盘边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天。
大脑一片空白。
隐隐的,耳旁似又响起高阳的声音:“令武,你是驸马我们就是亲戚,这里没外人,我就直说了吧,你觉得现在大唐朝局,是我治哥哥说了算吗?”
“公主,你……你这是何意?”
“长孙无忌那老儿太可恶了,我都看过他欺负治哥哥,训治哥哥跟训儿子一样,连父皇在世时,都舍不得对我们说半点重话,他凭什么?”
“那公主的意思是……”
“治哥哥性情太过软弱,很难对抗长孙无忌那老头,不如我们宗室里找一个像父皇的,强势一点的,这样才能保住我李氏江山啊。”
噗~
这个逻辑我给满分。
柴令武还记得自己当时目瞪狗呆,恨不得吐血的模样。
如果是长孙无忌太强势,那不是应该把长孙无忌给扳倒吗?
高阳你怎么会觉得是因为李治太软弱,才导致长孙太强,所以要换个强硬的宗室去当皇帝。
这个逻辑是怎么产生的?
柴令武呆呆望着天,突然间,荆王李元景的模样,从脑海中闪过。





大唐不良人 第五十八章 风雨忆当年
“这么大的破绽,他居然没发现。”
房遗则后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在他面前的吴王李恪,双手负在身后,冷笑一声:“柴令武中人之资,他一定会关注别的,而忘记,你娶的是李元景的女儿,你要找李元景,根本不用通过他。”
“这样真的有用吗?”
“通过你的提点,再加上高阳,还有其他的手段,柴令武必然会说动李元景。
野心,总是很容易滋长的。”
李恪微微眯眼道:“当人只盯着眼前一点时,就会忘记其它的危险。”
房遗则不敢说话,只是拚命擦额头上的汗水,冷汗。
“局我已经布好了,现在就等长孙无忌去收货。”
“长孙无忌那么聪明,他应该……”
“就是聪明才会笑纳。”李恪将手里的书拿起,随手翻开道:“房遗爱这个谋反案,既然开了头,就得有个结果,长孙老儿必然扩大罗网,将政敌一网打尽,我现在是在帮他……
薛万彻、房遗爱,他们以前都是魏王李泰的人。
长孙无忌不除去他们只怕寝食难安。”
说着,他回头看向房遗则:“别说我不帮你,这样一来,你的心愿也可达成。”
“但是……”
房遗则吞咽了一下口水:“吴王就不怕,长孙无忌反手将你也……”
“怕,我当然怕。”
李恪微微皱眉:“所以我还有些别的布置,多留几道后手,希望长孙老儿吃那些饵吃得够饱,无遐顾及我,如果他真的要赶尽杀绝,我也不会束手待毙,何况……”
他的眼神里有光芒闪烁:“等到他把那些饵吃下,又该膨胀到何种程度?我那个弟弟就算再懦弱,也该容不下长孙无忌了吧。”
“吴王,你在说什么?”
房遗则一脸迷惑。
“没什么,等着看戏吧。”
李恪抬手,用手里的书在呆头鹅般的房遗则头顶轻敲一记,口里吟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
风雨骤起,纷纷扬扬的洒落。
在阶下空台处,架起一个小桌,两人跪坐在蒲团上,看着外面纷扬的雨,一言不发。
桌上放着酒,伸手就可以拿到。
左边的那人,身形高大,两肩宽阔,搁在双膝的手虚握成拳,拳面上青筋满布,露出的皮肤隐隐透着青铜光泽。
就算一身衣衫也藏不住他身上饱满虬结的肌肉。
右边的那人,身形也是昂藏,但与左边的相比,就稍矮半分。
两个壮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雨,良久,左边那人长长叹息一声:“遗爱,我们有多久没这样一起喝酒看雨了。”
“大概很久了。”
“是啊,从我被贬,到现在,匆匆数年过去,有时候回起来,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薛万彻转头看向房遗爱,眼中流露出一丝沧桑感。
他出身将门,父亲是大隋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隋末为涿郡太守。
在大隋崩塌,群雄逐鹿那个风云激荡的时代,薛万彻跟兄长薛万均追随涿郡守将罗艺。
后二人与罗艺一齐归附唐高祖李渊,授车骑将军,武安县公。
此后大破窦建德,会战刘黑闼,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
直到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
当时身为太子建成心腹大将的薛万彻,与尉迟恭德于玄武门前激战。
可惜,最后功亏一溃,到底是李世民气运加身,取得了胜利。
薛万彻做为失败一方,只得率数十骑逃到终南山。
此后,李世民多次派人招抚,并说:“此皆忠于所事,义士也。”
薛万彻这才敢出来,后被任命为右领军将军。
伸手取过桌上酒杯,薛万彻凝视着昏黄的酒水。
雨水依旧稀稀沥沥的下着,似乎永远也不会停。
房遗爱手在台阶里轻轻点了点:“又有蚂蚁,它们搬家迟了,看来要被水淹了啊。”
薛万彻向他举了举杯:“陪我喝一杯。”
“好。”
“从上次到现在,到底有几年了?”
“上次是哪次?”
“就是我被贬那次。”
贞观十九年,薛延陀多弥可汗发兵进犯夏州,十二月二十五日,唐太宗诏令薛万彻等征兵应战。
从贞观十九年,一直到贞观二十二年,薛万彻一直追随太宗,进行对高句丽的战争。
他与房遗爱的交情,也是在战阵之间打出来的。
所谓一起扛过枪的袍泽。
但是薛万彻本事大,脾气更大,常被人在背后说他恃才傲物,盛气凌人。
在贞观二十二年,唐军班师回长安后,薛万彻的副将、右卫将军裴行方暗中告他对朝廷有怨言。
英国公李勣也说:“万彻职乃将军,亲惟主婿,发言怨望,罪不容诛。”
唐太宗据此将他免官,流放象州。
贞观二十三年六月,高宗即位,大赦天下,薛万彻遇赦回京,并于永徽二年被起用为宁州刺史。
不过恰好他足疾发作,只得先回长安养病。
房遗爱想了想,认真的道:“从贞观二十二年,到如今永徽三年,四五年了吧。”
“是啊。”
薛万彻放下酒杯:“这几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究竟为何会被贬?”
“你不是因为背后对朝廷有怨言吗?”
房遗爱这话说出来,薛万彻猛地扭头瞪向他,眼瞳收缩如针。
那里面,仿佛有看不见的利刃向房遗爱刺过来。
但是房遗爱仿佛没有察觉,依旧坐在那里,平静的看着薛万彻。
“要是换个人这么说,我一定一拳打烂他的鼻子。”
“你这脾气还是一样倔。”
“呵呵,改了便不是我了。”
薛万彻用手重重一拍膝盖,大声道:“万彻大好腱儿,行得堂堂正正,就算是被陛下误会,又何如?我没有怨恨朝廷,只不过是有人看不过我,在背后中伤。”
他转头向着房遗爱认真的道:“我没错。”
“我不懂这些。”
房遗爱替他倒上酒,举杯道:“除了行军作战,别的我想想就头痛,还是喝酒吧,庆祝你回来。”
铛!
两只酒杯轻碰了一下,然后两个豪爽的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万彻,那个……”
房遗爱放下酒杯,犹豫了一下道:“有个人跟我说,我跟你都是傻子,不适合混官场,还说当年我们失意,是因为被魏王李泰的事牵连。”
贞观十七年,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围绕着储君之位展开了你死我亡的争夺。
可是从一开始,李承乾就明显处于劣势,因为他私行不检,屡屡暴出丑闻,令太宗失望不已;而魏王李泰的夺嫡呼声则一直居高不下,因为他有志向,有韬略,聪明颖悟,多才多艺,深受太宗的赏识和宠爱。
李承乾最后不得不铤而走险,企图发动政变夺取帝位,可未及动手就被太宗粉碎,李承乾旋即被贬为庶民,不久后流放黔州。
太子出局后,李泰自然就将储君之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因为他不仅本人聪明干练,胸藏韬略,深得太宗欢心,而且背后还拥有一个实力强劲的政治集团,其中包括当时的宰相刘洎、岑文本,以及一帮元勋子弟,如房玄龄之子房遗爱、杜如晦之弟杜楚客、柴绍之子柴令武等。
就在朝野上下都认定魏王李泰入主东宫已经是板上钉钉之时,年仅16岁的晋王李治就像一匹政治黑马蓦然闯进人们的视野之中。
而力挺他的人,就是时任司徒的长孙无忌。
也正是确立李治要争夺太子之位后,如薛万彻、房遗爱这些人,逐一被分化瓦解。
这其中的缘由,细思极恐。
只可惜,无论是薛万彻还是房遗爱,都属于战场上的猛将,但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两人甚至都闹出过类似的笑话,就是娶了公主后,却不知如何洞房,一时成了长安无数人评头论足的八卦。
“谁,谁跟你说的?”
薛万彻一双眼睛瞪起来,须发皆张,如同一头怒狮,十分可怕。
“我想想……好像是个不良人,叫苏,苏什么……记不得了。”房遗爱倒吸着凉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摇摇头,他这个脑袋,连看书都记不住,让他去记不熟悉的人,实在太为难了。
“说的都是什么狗屁话,咱们只管打仗,朝廷要用我们,自然就会用,别的甭费那脑子。”
薛万彻拍着大腿道:“酒杯不过瘾,可换大碗来。”
“好,换大碗。”
“对了,前几天吴王找过我。”
薛万彻眼里闪过一丝狡猾:“不过我没理他,他这个人心思太深,我不喜欢他。”
“哈哈,万彻,谁说你没心眼的?”
“废话,老子要没心眼,战场上早死八百回了。”
“对了,荆王听说你回来,要我带你去他那喝酒。”
“李元景?是不是……哦,想起来了,打高句丽时跟他打过交道……那个人倒是不讨厌。”
“那就约个时间一起去吧,他人不错。”
风声雨声,两个憨厚大汉手搭着肩膀,细说着从前的故事,喝得酩酊大醉。
脸上洒的水珠,也不知是雨还是什么。




大唐不良人 第五十九章 枕头风
“苏副帅!”
“阿弥!”
长安朱雀大道街口,等待多时的钱八指和南九郎迎了上来。
他们俩人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皆是深黑的眼眶,头发蓬乱,脸色腊黄。
“出什么事了?你们……”
苏大为不禁有些惊讶。
“别提了,阿弥你是不知道。”
钱八指舔了舔唇抱怨道:“最近诡异那边不知出什么状况了,又异动频频,爆出不少案子了,别说我们不良人,各地衙门,还有大理寺、刑部,都忙得焦头烂额。”
他抱怨了一句,又向苏大为看来:“阿弥,你就好了,去给大理寺帮忙,暂时不用管这些琐事,轻松不少。”
“废话,我是不良副帅,你们手里若有案子出了事,都得我兜着。”
苏大为苦笑一声:“对了八爷,那个十三叔,陈敏最近在忙什么?好像挺安静的。”
“他啊,他好像在忙什么案子,有一段时间没来衙门了。”
钱八指推了一把南九郎:“九郎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哦,知道。”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苏大为被气乐了。
“知道知道。”南九郎握着腰间的刀柄,努力挺起胸脯道:“之前有一次我看他进了县君的公廨,我虽离得远,但留了个心,透过窗子盯住他的嘴,好像是说刑部的大理寺什么案子,要抽调他去帮忙。”
说到这里,他反应过来:“苏副帅,你不也是?你们不会是在办同一件案子吧。”
“不是不是,别瞎猜。”
苏大为挥手打断他,岔开话题道:“九郎,你这眼力,这读唇语的功力,可以啊,以后在破案和侦察情报上,一定会大放异彩。”
被苏大为一夸,南九郎笑得眉不见眼的,伸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盼着有那么一天。”
话音刚落,就被钱八指一巴掌拍后脑门上。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阿弥这是跟你客气一下,捧你呢,你还当真,快干活去,还有一堆案子等着。”
“哦。”
南九郎有些无奈的应了一声,摸着被打得有些懵的脑袋,向苏大为抱拳。
钱八指在转身前一刻,将一张字条飞快的塞进苏大为手里,这才跟着南九郎离开。
一边走还一边听得南九郎在问:“苏帅叫我们这里碰头,就是问两句话?就没别的事了?”
“你还想有什么事?还想阿弥请你喝酒不成?”
“呃,不敢。”
“得了,阿弥请客你也没少聚,这次就不能是他想咱们了?”
“好……好吧。”
南九郎咽了下口水,心里想的是:我信你个鬼,八爷你坏得狠。
苏大为在原地站了一会,转身融入到人流里,很快切换几条小巷,确定无人跟随后,才将钱八指刚才偷交给自己的字条拉开。
上面不是字,而是一些古怪的符号。
苏大为眼睛微眯,琢磨了一会,手指一搓,将字条化做粉末。
这段时间,长安县的案子他都没管,正如武媚娘之前的猜测,大理寺李思文开口要人,将他从县君裴行俭那里“借”了过去。
苏大为自然心知肚明。
然后等待他的,就是无比繁琐的资料搜索。
许多大理寺馆藏的陈年资料,人名,户籍被翻出来,堆在苏大为面前。
经常就是有人过来告诉他查一个名字,然后要从这些散乱的堆积如山的资料里,查找出这个人的户籍,同时一切与之有关的人脉,朋友,亲人全都要一一找出。
然后再分派人手去盯梢,去暗访查探。
这与苏大为之前想的大不相同。
然后,他就懵逼了。
这种情况,还怎么完成媚娘姐交下的任务?
别说知道长孙无忌查谋反案的进度,苏大为现在连自己在做些什么,做到哪一步了都说不清楚。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上面有人故意用这种方法把自己调开?
一切皆有可能。
不得已之下,他开始动用自己的一些暗线关系,寻找其它一些蛛丝马迹。
现在,就是收线的时候。
“陈敏果然被抽调了,也是这个案子里,但这个案子好像被分成了不同的组,每个人负责的部份不一样。”
苏大为快步走着,喃喃自语,同时也是帮助自己理清思路。
“狮子那边说查的是外面的情况,现在似乎在查薛万彻军中的关系,这矛头,好像一直指到魏王李泰身上,不过李泰被贬多年,又是太宗生前最疼爱的皇子,长孙无忌应该没这么丧心病狂,把他也拖下水吧?”
心里想着,一抬头,发现已经来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他左右看了看,突然加快脚步,一个纵身翻墙而入。
迅速穿过前院,又以极快的身法,一个缩身消失不见。
大概过了数息,空气里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
有数道黑影一闪而过。
小院就此沉寂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小半时辰之后,破风声又至,数道黑影又闪了回来。
院中突然多出几个黑衣蒙面人。
这些人聚在院中面面相觑,又小声交流了几句,最后郁闷的离去。
这次是真的走了。
又过了盏茶时间,院内一处不起眼的阴影动了一下。
原本以为是一截靠墙的枯枝,突然扭动起来,仿佛变魔术般,瞬息间,弹开成苏大为的模样。
他长长呼了口气,一口白色的气箭从口鼻间喷出。
“妈的,好在我机警,果然有人盯着我,到底会是谁?”
苏大为皱眉暗恼。
现在也想不出什么结果,先看看自己要的那个答案。
他走到院门前,从这里向院里走了二十步,又向左行了十五步,伸手拍了拍墙,顺着手拍的那块墙,又往前摸索下去。
直到摸到第四块砖时,发现有些松动。
苏大为手指一动,将墙上泥砖掀开,从里面摸出一张布帛。
打开飞快的扫了一眼,他终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先前钱八指给他的,是一个暗记,示意在这里取东西。
现在东西取到了。
做得如此隐蔽,就是为了防止出意外,走漏了消息。
现在看,这一切并不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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