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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不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庚新
甚至就连肩膀上两个可怕的血洞,也自行封住。
一种酥麻、奇痒的感觉从骨头里发出。
这是生长的力量。
身上的伤,在以比常人快数倍的速度,在飞快的重生。
他从地上站起来,轻轻活动腰脊,体内骨骼发出一种爆豆般的细密响声。
一种明悟从心中升起。
突破了。
若以异人品级来划分,之前大概八品,后来不断修炼,大致到从七品。
可惜一直卡在从七品的位置,一年多都没能突破。
直到此刻,
破而后立?
现在的他,已经是堂堂七品,并且摸到从六品的门槛。
苏大为甚至觉得,如果自己愿意,一举突破到从六品之境,也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这次会提升这么大?
他低头思索着。





大唐不良人 第六十四章 不可轻慢
人与动物的分别是什么?
心。
当然,从生物学上说动物也有心。
但人之“心”,却又与字面上动物之心不同。
思维、创造、体验、智慧传承等等,这是只有人才有的能力。
这也是人与寻常动物根本的不同。
正因如此,人的提升,非在体能,因为动物也有体能、本能。
而在创造,而在感悟,
在对宇宙万物的体验中,体悟“道”的存在。
越接近道,就越接近“本源”。
这才是境界提升的根本。
所谓“顿悟”,
在于心性,在心内。
不在于心外。
好像有那么一句老话,叫什么“功夫在诗外”,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那是形容作诗学文的,但理是相通的。
苏大为重新盘坐下来,他现在虽然外表平静,但内心颇有一种蠢蠢欲动之感,恨不得能找个对手大战一场,好好体会一下,境界突破后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心里的躁动有些过了。
深吸了几口气,用鲸息之法缓缓平复。
说也奇怪,这个时候,他好像多了一心两用之能。
身体在遁着鲸息之法吐息,镇住心猿意马,而大脑还能多出另一个念头思考。
刚才那阵躁动和亢奋好没由来,就有点像是“心魔”。
对了,按上一世看过的一些小说或者佛法来说,力量越大,心魔也就越重,须得用佛法调和,或者心性修为够高才能镇住。
仔细想也有道理,就好比人刚刚得到某种巅峰体验,如果从生物学来说,多巴胺和肾上激素肯定疯狂分泌,这个时候肯定亢奋到极点。
而且力量陡增,带来“一夜暴富”的感觉,很多人把持不住,会内心膨胀……
也许这就是“心魔”?
轻轻将这个念头抛开,他又想起至今为止,自己接触过的几个异人。
首先是吉祥狮子苏庆节。
现在来看,狮子实力跟自己突破前相差仿佛,应该是八品异人。
之前兰池之事,遇到的霸府主杨昔荣,还有那罗僧、马尚风等人,按感觉,大概是六品到七品左右。
至于李大勇……
现在回想起来,苏大为不禁闷了一瞬。
他突然意识到,李大勇很强,非常强。
至少也是六品之上。
但是说来有些好笑,当时在对上李大勇时,根本没有觉得李大勇多厉害,甚至敢出手跟李大勇讨要刀弩。
为什么?
因为当时自己菜啊。
这就好比登山,远远看过去,这山也不太高嘛,一个小土包。
等到自己不断靠近,终有一天,来到山脚下时,
才惊觉,这座山到底有多么巍峨雄壮。
境界不到,连对方有多强都察觉不出来,就是此理。
至于玄奘法师座下行者……
算了,
那是一个苏大为至今还看不出深浅的异人。
在去年自己八品的时候,觉得自己对上李大勇或行者还能扛两下,现在,他已经没这个想法了。
好在,跟李大勇和行者都是朋友,应该不会有被这两位抓住爆捶的机会。
另外,境界的提升对于实战有多少帮助,
是不是境界高就绝对能赢?
苏大为现在眼界也提升不少,仔细想想,觉得也未必。
怎么说呢,境界这东西,不是游戏里什么点数级别,而是内心的智慧、心性,一种对同一事物的理解和思维深度的不同。
比如同样一套题,我只能有一个解法,而学霸能轻松给出四个解法,而且逻辑严密思路清晰,这就是境界碾压。
境界,是无形之物。
一切无形之物,要表现出来,都要落实在有形之质上。
比如你的武学境界高,你是宗师,但是你的身体菜鸡,打起来,还是被我捶死。
又或者你是兵仙,你带兵作战的技能点全都点满了。
但是真打仗的时候,发现自己手下全是新招的农民兵,武器也只有烧火棍。
敌军主帅是个猪,但手下的兵全都具装铠甲,重甲骑兵,然后一个猪突——
生生把你给突死了。
徒乎奈何?
这就是打个比方,要说的就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不是境界高就稳赢。
境界是无形资产,
打仗还得靠有形的本钱,比如兵员素质、装备、后勤。
具体到个人身上,就是看你的力量、速度、体能、反应等等。
如果单论身体素质,苏大为倒是觉得,自己因为修炼了龙形九转,还有鲸吞之术,和李大勇他们,未必有那么大的差距。
就像他虽然刚入七品,但是对上异人六品左右的杨昔荣他们,也有一定的把握。
想到这里,他长长呼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龙形九转,这些锤炼体能之术,是我的优势,只有将境界与身体捶炼都达到极致,才能称为强大。
具体实战时,要看心理状态,身体状态,还要受环境影响,
万万大意不得。”
这一番话,也是对上次暗伏在巫女雪子身边,刺探情报时做的最好总结。
上次被对方识破身份,令他措手不及,险些翻船。
单论个人实力,他并不惧对方。
但是有心算无心之下,中了苩春彦的香毒,差点就失手了。
“弱小和无知不是必输的理由,轻慢才是。”
他在心里暗道。
便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苏大为皱了皱眉,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不觉,窗外透进阳光,天已经大亮了。
自己这番顿悟,竟不知时间流逝。
“阿弥。”
林老大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怨:“你要找的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我可算是两清了?”
透过牢门缝隙看过去,只见林老大身后,跟了个白胡子老头。
这老头一身青布衣衫,手提药箱,头戴高冠,下颔一簇白胡子随着走路一翘一翘的,显得颇为可笑。
“郑医生。”
苏大为笑起来。
这名医生,乃是游医,常年在长安行脚,替人看病诊脉,自称是药王孙老神仙的再传弟子。
所谓再传嘛,便不是亲传。
大概是读过孙思邈的医书自吹的。
不过苏大为也能理解,商业尬吹嘛,要恰饭,不丢人。
何况郑愈的手上,还真有几分本事。
别的不说,上次大白熊腿上的骨伤,就是他治好的。
还有南九郎那条腿。
牢门被打开,林老大领着郑愈走进来。
他挥手驱赶了一下蚊虫,有些不爽的道:“都这个天了,牢房里怎么还有小虫,哎,阿弥,这房间我回头再找人帮你收拾一下。”
“有心了。”
苏大为向林老大点点头:“让郑医生帮我调理伤口就好了,林老大,你先出去。”
“我?”
林老大粗短的手指向自己鼻尖指了指,脸上有些变色:“贼你妈,你还怀疑我?”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苏大为懒洋洋的枕着胳膊,躺在地上:“你看我一身又是鞭伤,又是洞洞的,一会要脱下来给医生看吧?你难不成想看我脱光?哎,林老大,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癖好。”
“滚滚滚~”
林老大朝地上唾了口唾沫,急忙转身出去,远远的丢过来一句:“你们好了就喊一声。”
……
郑愈提着他那只小药箱,扬着下巴,一脸傲骄的走了。
林老大脸色阴沉的重新走进牢门,一甩手,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扔到苏大为身边:“给你的。”
苏大为一骨碌坐起来,将衣服拿在手里:“外面情况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怎么知道!”
林老大眼珠转了转,一脸狡猾。
“不说拉倒,对了,给我备热水,我要洗澡。”
“洗你……”
林老大把要脱口而出的“妈”字忍住,冲苏大为恶狠狠的道:“有衣服换就不错了,还想洗澡?”
苏大为冷冷的看着他:“本来我不用换衣服的,不知是谁把我衣服打烂了,而且我现在一身是血很不舒服,这衣服我没法穿。”
林老大瞪着他咬牙切齿的道:“这关我什么事?我要给你弄热水澡,要其他人怎么看我?我是林老大,又不是你儿子!”
一个时辰之后。
一间牢室里,摆放着两个木桶。
木桶里是热水,水汽弥漫。
林老大和苏大为两个人,光溜溜站在木桶里,水没过了胸部。
两个木桶并排放,两个人都并排趴在木桶的边沿。
“我欠你的!”
林老大恨得牙痒痒的,咬了咬牙,侧头看苏大为趴在木桶边一脸享受的样子:“刚才那个真的是医生?”
“郑愈医生,在长安很有名的,我们县里有跌打损伤都找他,如假包换。”
“那他怎么……看起来那么骄傲?”
“有本事的人都这样,再说他是孙神仙再传弟子嘛。”
“孙思邈?”
林老大不禁肃然起敬。
不过他很快又瘫软下来,向身后用力给自己按摩的粗壮犯人道:“用力点,再用力点,贼你妈,没吃饭吗?对,就是这里……”
从林老大的嘴里,发出诡异的呻.吟声。
苏大为横了他一眼,心想真应该离这货远一点,妈个鸡的,这叫声还以为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呢?
简直基情满满。
“不对阿弥!”
林老大突兀的怪叫一声。
他从木桶里站起身,带起水花激溅,身后按摩的犯人站立不稳,直接摔了个屁墩。
林老大赤着胸膛,抹了把脸上的水花,指着苏大为吼叫道:“你,你的身体……”
“林老大,熟归熟,你也不能馋我的身子。”
苏大为身体沉下去,只露出半张脸,瞪着林老大。
“我馋你个屁啊!”
林老大随手抓起搓澡布愤怒的甩了过去:“你特么,身上的伤呢?鞭痕呢?怎么可能比老子皮肤还好!”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苏大为身上,之前用刑留下的伤已经结痂,甚至连肩上的血洞都已经封口。
有些较浅的伤口甚至已经脱掉了血痂,露出光滑的皮肤。
这太诡异了,
林老大清楚自己下手的分寸,那些伤,绝无可能一夜之间变成这样。




大唐不良人 第六十五章 冰山
“如果我说,是先头郑医生帮我治好的,你信吗?”苏大为向着林老大一脸诚恳。
“我信你个鬼,直娘贼,邪门了你。”
林老大犹自不信,从木桶里跨出来,伸手想去摸苏大为身上皮肤,被苏大为拨手打开。
“你离我远一点!”
“别躲,让我摸下看看,啧啧,皮肤这么滑!”
“别乱摸,还有……你把衣服穿上,晃来荡去好恶心!”
“我偏不!”
林老大眦牙,笑容猥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被苏大为一只手扣住手腕,一个反关节擒拿动作。
名满长安的“笑面虎”直接给跪了。
“服了服了,放手我不摸,我保证不摸。”
“我刚才说得是真的,郑愈医生使得一手好针法,有一招直刺膀胱经的针法,能活死人肉白骨,端得是绝技。”
“你是不是蒙我?”
林老大吞了下口水。
扎膀胱?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呢。
“我怎么那么不信你呢。”
“爱信不信。”
苏大为哈哈一笑,将他放开。
林老大,是个讲义气的。
虽然人称“笑面虎”,但若不是有自己的原则底线,也混不到今天。
澡堂的事,他对苏大为有愧,所以这次也豁出去帮忙。
他这人就是,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那次之后,长安狱里,又恢复到平时的宁静。
匆匆数天过去。
这天,林老大来,带给苏大为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阿弥。”
林老大神色有些复杂的向苏大为道:“上面派了一个用刑高手过来了,这次我可能帮不到你了,你自己……”
说到这里,他的喉头哽咽了一下。
做为长安狱的牢头,他清楚,一个用刑高手如果下死手,究竟会有何种可怕的结果。
哪怕阿弥身体再强壮,在刑罚之下,轻则残疾,重则致死。
没有第三种可能。
“用刑高手?”
苏大为重复了一遍,他的背脊靠在墙上,两眼望着上方,不知想到了什么。
“林老大,今天几号了?”
“十一月十七。”
苏大为沉默下来。
林老大欲言又止:“阿弥,我不知道你究竟犯了什么事,又或者得罪什么人,但这次上面是要动真的,若是能招,你就招了吧,我会尽量护你周全。”
苏大为没有回答,两眼望着空气,仿佛化作了石像。
“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卷到什么案子里了?”
林老大一拳重重的击打在牢门上,发出咣的一声响。
他真是很想拉苏大为一把。
这么多年,能与他投缘的人不多,苏大为算一个。
而且苏大为还如此年轻,
如果真是那位用刑手过来,只怕……
“林老大,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苏大为忽然开口道。
“什么?”
“我赌我这次一定不会有事。”苏大为居然向他笑起来,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贼你妈,你简直疯了。”
看着他那张笑脸,林老大心里莫名焦躁起来。
“牢头!”
远处突然传来小六子的喊声:“那位……来了……”
“阿弥,你真的不要死扛啊!”
林老大焦急的喊了一声。
依然没有回应。
耳边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老大霍然转头。
然后,看到一个人,从黑暗中,一步步走来。
这人走得很稳。
脸上充满了皱纹,纵横的纹路仿佛沟壑。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双眼,黝黑的,如同两个黑洞般,深不见底。
“这就是人犯?”
他向牢里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带去刑室。”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
牢房里多了三个木桶。
水气挟着热气升腾起来,三个汉子脱得赤条条的趴在木桶边上。
苏大为发出舒服的叹息声:“对对,就是这里,这里用力,这酸爽~”
叹了一句,他扭头向林老大道:“林老大,你有没有想过在这牢里来个vip服务?肯出钱的就能享受大保剑一条龙。”
“贼你妈!”
憋了半天的林老大用吸饱了水的浴巾狠狠甩了过去,开口骂道:“你认识桂爷,你居然认识桂爷,你特么怎么不早说!”
“我也不确定是他啊。”
苏大为偏头避过。
泡在另一个大浴桶内的老鬼桂建超,便嘿嘿笑起来。
论到用刑,有谁及得上他?
长安县第一刑讯高手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不对,你方才说跟我打赌,赌你无事……”
林老大一脸见到鬼一样的表情,指着苏大为:“你怎么知道会是桂爷?”
“在长安县内,林老大你用刑已经是一流了,如果要比你还厉害,只有请出老鬼,鬼叔,对吧?”
苏大为向桂建超笑眯眯的道:“多谢鬼叔手下留情。”
桂建超大刺刺的挥手:“咱们的交情不必如此,不过……你一会还是要装装样子,免得走漏了消息,我护得了你一次,护不了你二次,要再换个人来,你就得受苦了。”
“是是。”
苏大为点点头,向着林老大时,那表情又变得傲骄起来:“看看我鬼叔,对我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哪像某人,啊,还真的鞭子下去招呼,这人跟人呐~”
林老大脸憋得血红,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转动着念头,想的却是:难不成阿弥通过那个郑愈医生,事先通知了桂建超?又或者是动用了别的什么关系,否则怎么会如此巧。
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
可惜苏大为那张嘴,他不想说,旁人就真的半个字也橇不出来。
等泡澡完毕,苏大为又与桂建超单独待了会,然后老鬼才背着手,慢慢踱步离开。
到他这身份地位,在刑狱这一行无人不敬,谁人敢怀疑。
他随便开口替苏大为遮瞒几句,或说犯人已经松动,又或者再用刑一两次定可套出话来,就连上面也没有话说。
一来二去,又可以多拖些时日。
林老大看着桂建超离开,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走近牢门,拍了拍儿臂粗的栅栏,低声道:“阿弥,你究竟搞什么鬼?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上次是那个郑愈,这次又是桂爷,怎么好像人人都跟你认识?”
“林老大,你知道冰山吗?”
苏大为靠着牢内冰内粗糙的墙壁,嘴里叼着根干草,看着颇为懒散。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却极为明亮。
给林老大的感觉,像极了捕猎中的猫科动物。
对,那种动物一向是隐在暗中,低调蛰伏,只在最关键的时候才出手。
林老大甩甩头,把这古怪的感觉甩过一遍,下意识问:“什么冰山?”
“传说在极北极寒之地,有无尽大海,海上飘浮着终年不化的冰山。
这些冰山随着海波起伏,飘浮在海水中。”
林老大一愣:“这和传说中海外仙山差不多?阿弥,你想说什么?”
“那些冰山不论是巍峨高大,还是看起来矮小,但其实,飘浮在海面的,都只是极小的一部份,更深的冰山,藏在海底。”
苏大为说到这里,无声的笑了笑,将口里的干草吐过一边:“我就是那种冰山。”
“贼你妈,你个恶贼,你还冰山,你……”
林老大气得脱下鞋底,顺着缝隙扔过去:“你奶奶的,现在说话越来越气人。”
“别介,林老大,要不我们再打个赌?”
“什么?”
“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苏大为跳起来,冲半信半疑凑上来的林老大耳语几句。
片刻之后,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月光透过窗口缝隙,穿过牢门栅栏,印在林老大的脸上。
这一刻,他的脸色煞白,眼瞳收缩,冷汗涔涔而下。
月光洒下。
牢内终于再次寂静下来。
苏大为随手扯过一根干草放到嘴里,轻轻撕咬着。
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但现在必须得等。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被控制住了,都轻视他时,对他来说,反倒是一个机会。
苏大为看着牢顶,喃喃道:“万事万物,分有形和无形,有形的我,只是‘我’的一部份,更多的东西,旁人是不会知道的。”
如果没有记错,
那件大事马上要发生。
而当那个消息传到长安,
这次谋逆案,也将达到最高.潮的部份。
有了自己这只小蝴蝶扇动着翅膀。
“历史会不会改变呢?想想还挺期待的。”
苏大为轻咬着干草,陷入了沉思。
永徽三年,十二月。
天空阴云密布,入冬来的第一场风雪将至。
林老大从外面回来,带着森冷的寒意,大步走进牢中。
一直来到苏大为的牢房前,
他双手按着牢门,用血丝满布的两眼死死瞪着坐在角落的苏大为:“你怎么知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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