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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自晚唐五代起,与亳州相邻的陈州便是秘密宗教活动的中心,五代时曾有一次大动乱。此风一直不能根绝,周围的底层民众,很多都是这些秘密宗教的信徒。杜中宵的家乡许州其实也有,只不过他是耕读传家,跟这些接触不多罢了。

    这个年代各种五花八门的宗教遍地,这不稀奇,杜中宵前世一样如此。历史总是相似的,杜中宵前世怎么对付各种邪教的,这个年代也相差不多。

    此时北




第47章 随你喜欢
    坐渡船过了汴河,见不时有人一瘸一拐地从巡检寨那边过来,李平安都远远打招呼:“打过了”

    “打过了!”来的人笑语盈盈,说说笑笑地向前走去。

    经过这些日子,大家都看清楚了形势,只要没犯过大事,来到巡检寨里不过打几下板子。负责行刑的公吏也累了,都是草草敷衍几下,养个一天半日就好。所谓挨了板子重新做人,来这里走一遭,便就跟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刀两断,从此是守法良民。

    离开码头,向北走不多远,就见一处草棚搭在路边,好大的榜文贴在那里:“招人垦田。”

    李平安对刘大道:“那里四个大字,莫不就是招人的地方河这边做事就是爽利。”

    说完,三个人一起到了棚子边,在棚子外面探头探脑。

    里面一个穿了短褐的汉子臂上套了一个红箍,正在饮茶。见了李平安三人,大喝一声:“兀那几个撮鸟,在外面望来望去做什么!这里是官府的地方,莫不是要起什么坏心思!”

    刘大急忙拉着两人进了棚子,拱手道:“哥哥切莫乱说!我们都是对岸守法良民,听说这里招人垦田,结伴前来。只求寻个活计做,觅口衣食。”

    那汉子听了,向几人招手:“既是要应募垦田,且到里面说话。”

    几人进了棚子,在桌子前面站好,齐刷刷地望着坐在桌后的汉子。

    那汉子看了看三人,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红箍,口中道:“在下胡中海,那边乙村的乡书手,今日正当值。你们来应募垦田,籍贯哪里可有家眷是要在此落籍,还是短时做工”

    刘大道:“我等三人都是对面永城县的,日常做些零工。最近日子艰难,做些零工赚几个钱。”

    听了这话,胡中海就意兴阑珊,从桌上拿了三只签,问三人姓名。

    李平安对自己老母烧香的事一直念念不忘,忙道:“哥哥且不急。我也是对面城里人氏,家里已经娶妻,只是尚未有子嗣,还有一个老母。因是赁房而居,不知到这边落籍是什么章程。”

    听见落籍,胡中海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落籍就不同。这边村落里都有建好的房屋,落籍便就有地方住。除了庄子里垦的田,每家还有一些菜地私田,收cd是归自己的,三年免赋税。若是不想在官庄里面居住,还可以自己去开垦田地,官府贷给你们粮食、种子、耕具,一年只有两分利息。只要勤勤垦垦地做上几年,就是个中产之家,强似你在对面城里居无定所。”

    李平安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身边的刘大和朱限,问道:“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官府的事,榜文贴在那里,难道还有假”

    李平安还是有些不信,拉着刘大和朱限出去看榜文,让他们念给自己听。

    离着棚子不远的地方,杜中宵和刘几两人漫步在新开出来的田土间,查看着垦田的情况。

    看着不远处荒芜杂乱的土地上,稀稀拉拉地分布着几处房屋,刘几对杜中宵道:“你这里让垦田的人聚村而居,一起出工种田,留些菜地与他们,其实颇有井田古意。依现在看来,此法是极好的。怎么那边还留出一些人家,任他们自己开垦土地,还贷农具、种子给他们聚在庄里,官府管起来多么省事!”

    杜中宵笑着摇了摇头:“省事么其实未必。大家在一起耕种,一起收获,收了粮之后再分到各家去,看起来诸般都好。但平日里做工的时候,由什么人来管最后分的时候,又由什么人来分更不要说平日里诸般杂活,什么人来



第48章 双刃剑
    杜中宵前世,人们经常说发达国家是消费型社会,怎么怎么发达。每到改革的关键时刻,媒体上便就出现一个外国老太太来教一教中国人。比如美国的老太太,出来教中国人怎么买房子,人家住了一辈子好房子,老了把房贷还清。中国老太太住了一辈子破屋,生命的最后才攒够钱买个小屋子住。于是中国人也跟着学贷款买房子,六个钱包一起掏出来,终于也住上大屋子了,同时有了要还半辈子的贷款。瑞典的老太太出来告诉中国人警察是什么样的,是要被老太太这个纳税人指着鼻子教训的。终于中国人能够到瑞典去旅游了,见到了瑞典警察,半夜被扔到了坟场里去。

    杜中宵靠着死记硬背勉强考上了进士,现在终于做了官了,思考问题便不再像从前那样。警察那种例子不说,国情不同,大宋皇帝不允许官吏那样做动摇他的统治根基。但是,贷款这种先进经验,实在是朝廷治理经济、统治天下的不二法宝。

    前世曾有一部著名的戏《白毛女》,课堂说起来,是说明了古代地主阶级对农民的疯狂剥削。但杜中宵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细分析起来,就有不一样的内容。地主黄世仁对租户杨白劳最严重的压榨是什么难道是地租太重吗其实不是,而是高利贷。不管是风调雨顺还是天灾,杨白劳交了租子,剩下的钱是无论如何不够还高利贷利息的。换句话说,杨白劳哪怕得到老天爷关照,也同样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从他借第一笔高利贷开始,他的命运已经注定。

    什么羊吃人血汗工厂,都太低级,不管是压榨剥削还是投资发展,远比不了借贷的手段。从原始资本主义到帝国主义,最高级的还是金融帝国主义,其他的不过是小打小闹。

    不管是拿着皮鞭让工人干活,还是小恩小惠让人卖命,都不如让人欠着贷款干活的积极性高。这一步跨出去,用得好了于国于民有利,一旦跨过界线,就成了对整个社会敲骨吸髓的魔鬼。便如历史上王安石变法的青苗贷,看起来很美好,实际上民间少不了斑斑血泪。

    这种话杜中宵无法对刘几直说,话说开了,违背了儒家基本的道德伦理。他不过是先从自己这里小规模试点,后面慢慢完善,争取用法制把这头猛兽养在朝廷的手里。

    杜中宵掰着指头,跟刘几一一分析自己这样做的理由。这些来详募垦田的家庭,大多数都没有什么财产,几乎是一无所有。他们住的房屋,是这边建好了的农庄征发徭役盖的,全部作价算做贷款。所有农具,是官府或造或买来的,一样作价算贷款。几家一头耕牛,同样是贷款。就连开垦的土地,同样是要算作贷款的,不过是三年内不收赋税,不收利息。

    每一家的贷款总额,每年所付的利息都精细计算过,保证他们衣食无忧的同时,略有剩余,可以用来改善生活。这样的生活,与周围的一般农户比起来,比较宽裕。

    刘几听着,愣了好一会,才道:“又何必如此麻烦都是朝廷治下百姓,只要过得几年,把那些东西全都让给民户,又有何妨民户欠官府借贷,总是不美。”

    杜中宵连连摇头:“通判,朝廷免民户的利息,人人称颂圣德。如果那都是他自家东西,只怕免无可免。再者,纵有民户中有不肖子弟,因是物产皆官府所有,也不敢变卖,总有个底线在。不然,就怕有那吃喝嫖赌的,不几年把家产变卖一空,难免兼并之祸。”

    “也有道理。”刘几点了点头,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杜中宵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不说破。农民靠借贷维持生产,是非常危险的。不要说这个年代,



第49章 免死
    使劲跺了跺脚下的土路,杜中宵对苏颂道:“这路基下面是大石,上面再以碎石填充,结实尤胜于驿道。这一带河网众多,运起来方便,倒是修了一条好路。以后从这里到州城,全是好路。”

    苏颂曾经见过修路的过程,对杜中宵道:“这一带垦田,待晓下了大工夫。如果来这里安居的百姓尽心爱护,可谓是百年基业。一村一处大台,其他哪里有这种景象。”

    凡是归于官府的村庄,每一村都有两三条大沟,中间为高台,村庄和耕地都位于台上。大沟用于雨季排涝,同时降低台内的地下水。再有开的小河从汴河那边引水过来,村内耕地可以旱涝保收。

    杜中宵大量雇佣了汴河上的工人到这里,修理基础设施。这几个月开的耕地不多,人力物力大多花在了开沟修路上。等到来年开春,真正留在这里垦田的人家才会开垦围起来的耕地。

    看着周围整齐如棋盘的格局,杜中宵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在这里整出数千顷地来,足以让这一带的百姓衣食无忧。留下这么个格局,不枉了我来这里一遭。”

    苏颂笑了笑,才道:“你下了这许多苦功夫,真要在这里聚起百姓,产出粮食却要几年后,朝廷考课是看不出来的。其实,真正看在朝廷眼里的,是处置马蒙一伙贼人。”

    杜中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了,马蒙的事由着其他人处置吧。一个地方小恶霸,废了几个月心思,到现在还夹杂不清,我没有那个心情了。子容,剩下的日子,你多陪着我在垦田的地方转转,至于检法条等事宜,交由顾知县他们去做就好。我们为官的,把心思花在那上面没多大意思。陈州韩通判把他新造的蒸汽机运到这里,我装好有些日子了,我们有闲去看看那个物事。那个东西做成了,以后汴河上跑着烧煤的船,不再用以十万计的纤夫,那是什么功劳”

    苏颂连连点头。他是个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好的人,治理地方也行,审理案件也行,搞经济开场务还行,钻研科学技术更行。不过一个案子审几个月,他也有些烦了。

    一两年的时间,参与的几个人都是这个社会科学技术上的天才人物,已经把蒸汽机的原理搞得明明白白。现在难的,一是真正的科学研究,二是工艺上的制造难题。对苏颂来说,与其费心力去掂量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该打多少板子,还不如把心力放到这上面来。顾知县检了法条,他跟着签名就是。

    正在两人沿着路边走边说话的时候,金书召骑了匹马赶了过来,不等来到近前,便就声喊道:“官人,圣上德音!京西、淮南两路因近年被贼,民间荼毒,近日盗贼已平,不得再行杀戮。凡不是十恶不赦之罪,诸般杂犯死罪,一应免死!两位官人速回巡检寨!”

    杜中宵和苏颂对视一眼,一起问金书召:“如此说来,陶十七不斩了”

    “不斩了!因他年纪幼小,若是充军发配远恶州军,情理不合。通判官人在巡检寨坐等,两位官人回去商议,如何处置最为妥当。”

    杜中宵答应,让金书召回去复命,吩咐身边的随从去牵马来。

    西北数年战事,内地也受到影响,最近几年出现几次大的叛乱。西部张海起自陕西,数百人纵横于京西路,穿州过县,如入无人之境。东边的王伦起自沂州,同样是几百人,一路南下,直到扬州近日才被攻灭。这两次叛乱人数都不多,但波及范围极多,数次攻破州城,闹得人心惶惶。

    剿灭张海,二十年不得迁的杨文广终于出头,让得到邸报的杜中宵还感叹了一番。前世留下不知道多少故事的杨家将,没想到仕途如此



第50章 如释重负
    巡检寨官厅里,见到杜中宵回来,刘几出了口气道:“朝廷降德音,本路今年死囚,除不赦之罪之外一律免死。最近我们查了许多大案,除柴本山一人涉谋反外,其余不过是杂犯死罪。有此德音,事情便就好办了许多,案子不要审得那么细了。左右没有死罪,三年两年,一千里八百里,又有多大分别”

    何昆道:“通判说的是。这几个月寨里关了这么多犯人,日日审理,还要巡视地方,儿郎们也着实辛苦。剩下的犯人,除了几个首恶,其他人定个杖刑,早早打发了吧。今夜我备了个筵席,有瓶酒,诸位赏光一坐。此地的事,就此做个了结吧。”

    顾知县和郑朋等人连连称是,显然多日审案,这些人也受不了了。

    杜中宵道:“事情本该如此,那便如此了。因为寨里打过,公人便不再寻事,外面的人家,有的随便编个案子,进来领杖的都有。已到腊月,还是安心准备过年,速速结案。惟有一事,陶十七年幼,免死之后也不便发配远恶州军,如何处置要拿个主意。”

    刘几道:“依推官看来,如何处置他妥当”

    “下官以为,陶十七一家被本地盗贼兼不法公人逼得家破人亡,父亲惨死,母亲吊死衙前,他又已经关了些日子,不必重罚了。便就配到本州牢城,关押几年,候他成丁随他去吧。”

    刘几点头:“这样也可以。我和知州相公商量过,陶十七为父报仇,春秋大义,有不死之理。已经在牢城多日,便就如此结案吧。只是牢城诸多牛鬼蛇神,他年纪尚小,进去只怕要学坏。不如便发配到这巡检寨里听用,推官看顾,对他也是好事。”

    杜中宵拱手听令。想了想道:“到了这个地步,便再网开一面,让其不涅面。脸上多了几个字,以后纵然放出去,也难免被人另眼相看。”

    马蒙一案因陶十七而起,他母亲吊死州衙之前,让案子越闹越大。到了现在,州县所有官员都有些可怜他。既然德音免死,大家都想帮他一把,让这孩子重新做人。入牢城多数是要刺字的,即是所谓的贼配军,影响人一辈子。杜中宵如此提议,众人都同意。

    此时正常参军并不需要在面上刺字,要求刺字的军队,多是在虎口或者脖子上。脸上刺字的,基本都是充军发配的犯人,所以骂人才会加一个贼字。便如此时在西北崭露头角的狄青,便就是因为少年时代替他哥哥服刑,脸上被刺了字,并不是因为当兵才留下了那个记号。这个时候,武将为枢密使的不少,以前有王德用,现在还有王贻永,不久前战死的任福等高级将领都是从小卒到管军大将。这些人,就没有人让他们用药水去除刺字,他们的脸上根本没有字。历史上狄青当了枢密使,坚持不肯去除脸上刺字,说是激励军中士卒,引起很多文臣不满。一个原因是当时风向已变,改革方向是军中需用良家子,军中不再是收容罪犯的地方了。狄青要别人以自己为表率,想激励什么人狄青的悲剧,是一个有着浓重五代时期以刀枪搏富贵的旧军人,面对即将到来的社会变革,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议论过了陶十七的处置,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那个少年押在亳州狱里,哪怕日常不提起,却一直像有块石头压在这些官员的胸口。他们在这里审理案子,总觉得有一天眼睛在看着。陶十七不用死,人人都松了一口气,剩下未处理完的案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人在做,天在看,这种事情不信便不信,周围的人信,你自己不信都不行。

    德音是皇帝宽刑诏书中的一种,一般针对某一地方,与特定事件、特定时间的赦制、曲赦和疏决不同,范围较广,涉及的人员也多。此诏一下,地方上



第51章 各有封赏
    空中乌云密布,太阳被遮得严严实实,好似一下子天就黑了。不知什么时候,飘飘扬扬洒下一场大雪来。雪花如鹅毛,纷纷扬扬,很快便把天地间变成一片洁白。

    杜中宵站在寨外,看着这一场大雪,对身边的苏颂道:“瑞雪兆丰年,这一场好雪,来年必是个好收成。这附近新垦的田,好多人家烧荒,有这一场大雪,来年春天下种就不愁了。”

    苏颂道:“记得京城里与你初相识,天天寻人议论诗赋,满脑子想的都是科举。中了进士,到了地方做官也闲不住。一件案子忙了半年,好不容易清静了,又想着开垦荒田。待晓,我们做官,不能天天想这些事。读读文章,听些新曲,不只是娱人娱己,也是熟圣贤古训,知世间疾苦。”

    杜中宵微微笑笑,轻声道:“世间疾苦,我见得太多。圣贤古训,我读得太乱。此时专心做事,只是要把这些理一遍,不然我这官做不明白。我出身农家,与子容比不得,这世间的事好多看不明白,想不通透。在这里垦田,不只是招人种粮,也是认识这世间,知道世道人心。——罢了,不说这些,难得今天一场好雪,我们回去饮一杯。郑司理不必守缺,下一任到京东路,正在兴头上,且聚一聚。”

    苏颂总觉得杜中宵一说起官场上的事情便就怪怪的,也不与他争辨,一起回了寨里。

    吩咐柴信备了酒肉,杜中宵让随从去把还在寨里的司理参军郑朋和寨主何昆叫来,与他们一起饮酒赏雪。何昆是个武人,最近升了官,也学着开始读书,做当大官的准备了。

    与苏颂围着火盆烤了一会火,就见郑朋和何昆连袂而来,后面跟着跑腿的陶十七。州里的官员再三商议,把陶十七发配到巡检寨来,算作充军了。其实真正的充军是要到牢城,编入牢城指挥的,怎么可能有到巡检寨里来这种好事。牢城指挥虽然也是厢军序列,其实做的是苦役,诸如州城各种杂务,修桥补路之类,全都是牢城指挥的任务。他们人手不足,才有其他厢军补充。用杜中宵前世的话说,牢城指挥其实是劳改营,那里才是犯人真正服刑的地方,各监狱里关的其实是待审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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