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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夏竦道:“说起收成,老丈,今年你们家里如何此次夏税,营田务解了五千贯石到州,你们这些人家留下的多不多朝廷收赋税,首要不害民才好。”

    关朝印笑道:“不瞒相公,营田务与其他地方不同,我们这些村民不负担税粮。公田都是一起种一起收,按着出工多少,我们分些粮食回家。要缴的税,早就由营田务扣下了。今年村里种了六百亩麦,产一千余石,我们这些村民分了约五百多石,一家十几石呢。其余的五六百石都是营田务的,缴夏税还不是绰绰有余每家有十几石麦,日子过得还宽裕。”

    听了这话,夏竦便就不再问。营田务交两税绝无问题,实际依这里的体制,营田务就是这么多村子的惟一地主。天下两税,一般都是亩收一石,交税一斗。营田务作为土地拥有者,亩收五斗,当然能够轻松完税。营田务是夏竦看中的体制,他并不怀疑这里完税的能力,只是来看看杜中宵有没有治理得怎样。

    几人说话的功夫,罗景指挥着营田务的公吏上了酒菜。

    夏竦端起酒杯,高声道:“夏粮今年喜获丰收,大家且饮一杯。”

    饮过三巡,夏竦让人把村里的几位老人唤来桌上,问他们村里的情形。

    杜中宵在一边沉默不语,静静听着夏竦和一众老人的攀谈。这些人多是从附近迁来,无不是家无余财的穷苦人家。到了营田务,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地,史前例地家里有了余粮,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他们对朝廷和官府心存感激,对夏竦自然是各种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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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疑惑
    又查看了几处村子,夏竦心满意足地回衙门,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

    人是很复杂的,杜中宵的前世记忆,夏竦是个反对改革的反派,西北带军无能,诬陷官员,这样的官员自然也不会关心百姓疾苦。接触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样,夏竦做地方官,相当关心百姓。此次杜中宵提前完税,夏竦三番五次来查,便就是怀疑杜中宵苛待百姓。最少现在看来,营田务这里杜中宵非常干净,治下百姓交口称赞。

    回到衙门,开开心心地饮宴过后,夏竦回到住处休息。

    刚洗漱罢了换上便服,便就有人来报,老家的干办夏贵求见。

    夏贵到了花厅,见夏竦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心中忐忑,忙上前参见。

    行礼罢,夏竦沉声道:“你到永城县里采买货物,我再三叮嘱,不要见地方官员,怎么还是泄露了我的行踪此次我本是微服来访,因你之故,本县官员还是早早迎在这里!”

    夏贵忙叉手道:“怪小的小谨,恩相勿怪。那日一个码头的拦头见我买酒不少,意欲生事,为免意外,我才告知他那是相公家里船。不想那拦着如此作怪,扭头就禀报了本县知县。”

    夏竦点了点头,面色还是阴沉。酒是禁物,自己家的人从永城大量买酒,他也不清楚是回去家里人自己喝,还是向外发卖。家中的这些小事,他怎么可能事事清楚

    让夏贵在一边站好,夏竦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况,才道:“你到永城许多日子了,可曾听本地百姓议论过那位杜知县他在百姓口中的风评如何”

    夏贵道:“回恩相,依小的这几日在码头所见所闻,杜知县在百姓中风评极好。杜知县来前,码头那里有个牙人马蒙,把持地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杜知县除掉了马蒙一伙,现在码头那里做生意极是方便,公平买卖。而且县里建了一个什么公社,之下有几家店铺,极是赚钱。现在县里一应杂税,及公吏差役的俸禄,都是公社支付。月月都能拿到俸禄,不会破财,公吏们做事也和气了许多。”

    夏竦点了点头,沉声道:“公吏差役过得好了,自然会说官长好话。普通百姓呢”

    夏贵道:“今年夏税,永城县里只收正税和杂钱,其余一应科配、杂捐等等,一应免去。百姓们少交了许多钱,自然人人开心,称颂朝廷圣政。杜知县做了此事,百姓自然感激。”

    夏竦想了一会,才道:“这位杜知县也不能凭空变出钱来,县衙又有钱给公吏发俸禄,又能够替百姓补杂捐,这钱总有个来处。你说是那几处店铺赚来,那杜知县来之前,那些店铺总有主。其他人倒也罢了,那些店铺的原主人,心中就没有怨言”

    夏贵笑了笑,道:“恩相有所不知,杜知县来之前,那里并没有什么生意。几家人家,都是县里用钱买了他们的房子,挪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听说了,都是公平买卖,现钱交易,有什么好报怨的”

    夏竦皱起眉头:“天下之财有数,不在此,则在彼。杜中宵到永城,到处赚钱,人人得利,这钱到底是哪里来的他总没有本事凭空赚出来!”

    夏贵摇头:“小的见识有限,恩相问这些,小的就不知了。只知杜知县来之前,永城只是汴河边上的一个小县,没什么奇特之处。到了现在,永城县在汴河这一带做生意的人中极是有名,汴河上跑船的人人皆知。许多货物,都是这里才有,比许多大城采买还方便。”

    夏竦点了点头,挥挥手道:“你下去吧。若是货物采买齐全,便就极早。我



第117章 大开眼界
    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怪物,四个又宽大又大轮子,上面趴着个“噗、噗”喘气的机器,像个大号的甲壳虫一样的东西,夏竦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道:“这就是车这车能用来做什么”

    杜中宵有些尴尬:“现在只是个车而已,什么也做不了。”

    夏竦几乎要笑出来:“什么都做了,要来何用!杜知县,我看这一大坨铁,要花费不少钱财,虽然你在营田务赚了许多钱,也不能如此胡来!”

    杜中宵勉强笑了一笑,过了一会才道:“相公,不要看此物现在没什么用处,只要一点一点完善下去,终有能够大用的一天。”

    夏竦连连摇头:“什么大用牛车、马车、太平车,哪种车不比此物好上百倍”

    杜中宵道:“这种车,不需牛马,不需人力,也就不需粮草,只要烧煤就可前行。相公,想一想要是这种车可以轻快地拉许多货物——”

    夏竦猛一摆手:“这种事情是想出来的么!杜知县,你也不要如此胡闹!”

    说完,不理杜中宵,当先打马前行。好在营田务杜中宵管理得特别优秀,给夏竦留下了好印象,夏竦对此事没有多说。虽然不知道这车花了多少巨款,只看那一大堆一大堆的铁,便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个年代,铁可就是代表着钱,哪里有如此胡闹的。

    杜中宵愣了一下,看着不远处陶十七带着几个人正在摆弄的蒸汽车,无奈地摇了摇头。新生事务总是艰难,有几人有那样长远的眼光呢现在的车自重过大,为了不陷入泥土里,只能用特别宽特别大的轮子,又加大了车的自重。结果就是以现在蒸汽机的效率,只能拉着自己,用不快的速度移动。既拉不了任何货物,也拉不了人,其实就是个大号玩物。这还不算,由于烧煤过多,车跑不了多久,就必须有加煤的地方,离着实用天差地远,让杜中宵都有些怀疑人生。

    总以为有了前世的知识,做这些不难。杜中宵做其他发明的时候,确实也挺顺利,惟在蒸汽机的制造上,遇到了太多的困难。哪怕知道原理,知道研究的方向,也还是问题丛出不穷,让杜中宵有些沮丧。

    不过转念一想,蒸汽机是工业革命的核心,哪里是那么容易做成的从自己做模型,到现在也不过四五年的时间,现在能装到车上动起来,已经是难得了。如果再有几年的时间,说不定就真能制造出火车来。只要有了火车,一个新时代就将在轰隆隆的车轮运转中到来。

    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杜中宵打马追上夏竦。

    过了陶十七等人摆弄机车的一处空地,前面是矮墙围起来的场务,占地极大。门口处有几个壮丁持了刀枪,在那里巡视,见到杜中宵和夏竦等人到来,忙上前唱诺。

    几人没有下马,径直进了场务里,走不多远便到了一排高大的红砖房子那里。

    杜中宵道:“相公,这里就是铁作的衙门。营田务有两个手分在这里管财赋,另有主管数人是从民间招募。营田务一应农具,都是这里打造,不只有铁匠,还有木匠等诸多工匠。”

    夏竦点了点头,与他杜中宵一起下了马,向衙门里走去。

    到官厅里坐定,人吏上了茶来,伺立一旁。

    用罢了茶,夏竦道:“这里制作哪些农具,可带我去观看一番。”

    杜中宵急忙起身,道:“回相公,这里有专



第118章 新政失败
    从展厅回来,再次用茶,杜中宵在夏竦眼中已经完全不同了。此人出身小户人家,在官场上做事显得有些笨拙,但政绩是实打实的,实在是难得的能吏。

    公吏去准备接风的筵席,夏竦问杜中宵:“知县,除了我们看过的地方,营田务还有哪些地方,是与其他地方不同,值得一看的”

    杜中宵想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治下的地方,当然处处都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到底是多了一千年的见识,点子无数,手中有权,那还不翻出许多花样来。但值得夏竦看的,一时想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杜中宵才道:“回相公,最近朝廷劝学。州里重建州学,也命县里立县学。下官依相公吩咐,除了在县里选址,正在建县学、请名师之外,又在营田务和公社各建一处学校,教些顽童认几个字,再教书算、器作等等知识。不指望他们应举考时士,只想读几本圣贤书,淳朴风俗,再学些能够糊口的本事。营田务大多家才余财,这学校已经办了起来,相公要不要前去看看”

    夏竦点头:“好,此是好事,我们吃过饮一起前去。”

    营田务的学校离着衙门不远,是一排五间大砖瓦房,带着一个大院子,比一般人家阔气得多。到今年营田务专门建了一处砖瓦窑,用煤烧制砖瓦,好多建筑都是用里面烧出来的砖瓦制成的。

    二三十个孩童在两间课室里,一间在教《千字文》,另一间在教书算,噼哩啪啦打算盘。

    夏竦和杜中宵等人进入院子,见院子空旷,四周种了些菽豆谷子之关,伴着零星花草。

    杜中宵对夏竦道:“这些菽豆粟米,是学生帮着老师种的,秋天收了算作束脩。除此之外,由营田务拨付教师钱米,以为酬劳。”

    夏竦点了点头:“不错,乡间先生辛苦清贫,多补他们一些钱物也是应该。”

    此时不管是乡间还是城里,中上等人家的人多认识几个字,但真正读诗书的不多。启蒙先生和教诗书的先生是两回事,前者很多地方都有,后者就很罕见了。乡间启蒙先生报酬不高,无非收些粮米,多自己还要种地。营田务的这所学校里,教书的人实际已经脱产了,待遇远不是乡间先生可比的。

    《千字文》之类没什么好看,夏竦带人到了另一间教书算的教室外,站着听里面讲什么。

    听了一会,对身边的杜中宵道:“衙门组织教人书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知县,不知从哪里选出这些学生教会了之后,要做人吏么”

    杜中宵拱手:“回相公,都是营田务属下各村的孩子,年龄合适,家里父母送来,便就入学。学个一两年,有天分的继续留在这里,不愿学或实在学不会的,就回家去了。以后干什么,衙门就不管了,终究是让小民学样手艺,将来有用。书算处处有用,不拘做人吏,好多店铺主管也是要的。卑职听说江南人多习书算,那里人吏都是自愿投充。西北之民便就不习此术,那里书算之吏是为重役,尤重于衙前。百姓中习此术的人多了,不管于官于民,总是好事。”

    夏竦点了点头,又听了一会,并无特异之处,便就没进教室。四处看了一圈,便就离去。

    依杜中宵的想法,这是独立于州学县学之外的另一教育体系,以实用技术为主。除了教人读书认字之外,还要教书算,甚至以后还要教机械知识,各种各样的专业知识,相当于技校。这些技校跟广布天下的场务结合起来,提供工业发展初期需要的人才。至于国家层面的大学研究之类,不是他现在想的。

    杜中宵前世是风云变幻的时代,不管是社会面貌还是各种制度,都是飞速变化。



第119章 故人蒙难
    夏竦只觉得身心舒畅,对杜中宵道:“知县,备一桌酒筵,要好酒好菜!这几年朝政被几个奸人把持,是非不分,乱象丛生!范十二、富彦国之流,蒙昧圣上,行什么新政,闹得人人自危。这两人被斥出朝廷,实是天下之喜!怎么能不庆贺一番!”

    杜中宵一声不发,默默吩咐公吏前去准备酒菜。

    夏竦自西北回朝,本有意中书,结果被人所阻,出知本镇。被任命为枢密使,又被以王拱辰为首的台谏所阻,最后不得不郁闷地来亳州任职。在西北的时候,其实夏竦跟范仲淹和韩琦的关系不错,好水川之战失利,还是夏竦为韩琦辨解,使其免受责罚。不过夏竦在官场失意,恰巧与范仲淹、韩琦和富弼等人受重用同时。而攻击夏竦最厉害的欧阳修和石介等人,都是范仲淹等人的追随者。夏竦就认准了,这些人结成一党,与自己作对。怎么击败这些害自己的奸党,几乎耗费了夏竦这两年全部的心思。

    邸报杜中宵没有看完,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不能体会夏竦的心情。其实此次范仲淹和富弼两人同时请求外任,与夏竦有关,是他计谋得逞。

    此时的国子监直讲石介是当世大儒,学术上开时之先,但政治上容易冲动,性格偏激。当年夏竦任职应天府的时候,石介还曾经与其有书文往来,不乏赞赏、称颂之词。而到了范仲淹、富弼和韩琦诸当政的时候,石介因与他们意气相投,写了《庆历圣德诗》。诗中对范、韩、富诸相公推崇备至,而把正失意的夏竦斥为“奸邪”,夏竦与石介的梁子由结下。

    夏竦富于心机,从来不是谦谦君子。他寻了个机会,让自己一个善于书法的女婢,暗中练习石介的字迹。后来把石介给富弼的一封信,其中一句“欲行伊、周之事”改为“行伊、霍之事”,劝勉富弼等人尽心辅佐的意思,变为了霍光等人擅行废立的意思。还起草了一份废立诏书,上报朝廷。

    此事经谏院传播出来,朝廷大哗。虽然上至皇帝,下至大臣,没有人相信这无稽之谈,但范仲淹心中不安,坚请出外,庆历新政由此失败。

    新政失败,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这只是最后的导火索。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新政施行以来,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虽然支持者众多,反对都也不少。此时各种新政措施已经施行,朝廷最迫切的问题却没有解决,对朝政的冲击却接连不断。新政的核心,在人事制度上,偏偏新政的鼓吹者欧阳修等人,一心把朝臣分君子小人,迅速地把新政引到了党争上。

    范仲淹对此有清醒认识,却已经掌握不了新政的局面。坚决自请外出,让新政无疾而终,只怕是范仲淹认识到了,新政已经没有出路。范仲淹曾评寇准,称其在澶州之战时,一意孤行,置诸大臣甚至真宗皇帝如摆设,为左右天子为大忠。但他不是寇准,也没有寇准那样与皇帝的交情,别说左右天子,仅是流言就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杜中宵并不了解背后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但他感觉得到,新政施行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局面。政治虽然是人的政治,但单从人事下手,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自新政施行,除了人心为之一振,朝政为之一清,这种笼统的评价,具体钱粮多收多少,军力有何上升,面对夏丹和党项强敌,局面有何改善都乏善可陈。总之一句话,除了气势,政治局面并没有变化。

    公吏忙着上酒菜,夏竦兴奋得来回踱步,好似突然忘记了寒冷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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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再见已不是从前
    接下来的几个月朝中政事变化飞快,范仲淹先宣抚陕西、河东,富弼紧接着宣抚河北,韩琦在枢密院独木难支,出判扬州。夏竦终于由武资宣徽南院使、忠武节度使换文资的资政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只是此次他诬告富弼等人谋反,让太多人不齿,入两府之路还遥遥无期。

    到了秋天,杜中宵没了收夏税的劲头,用了近两个月,才把秋税向州里交讫。

    这一日杜中宵早早等在城门口,看着从码头过来的苏舜钦,只带了一个老仆,心中百感交集。

    数年之前,自己落魄县城,被人欺压,还是这位当时的通判帮助自己,才有今日。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天,自己执掌一县,他却已经成了平民,落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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