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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迎上前去,施礼毕,杜中宵道:“杜兄一路辛苦,且到县城里歇息几日。左右秋税已毕,我这些日子也没有什么公务,陪着兄台在附近游览一番。”

    苏舜钦面色灰败,看着杜中宵,好一会不说话。几年前,他还是一个自己治下不起眼的小人物,数年之后,自己被除名勒停,他却已经位至知县了。

    苏舜钦此次负气出京,既有自己以“监守自盗”这种令人不齿的罪名被惩罚,没脸见人的原因,也有自认为被效忠的朝廷冤枉,被亲友抛弃,厌世弃世的心思。将到永城码头的时候,苏舜钦几次起意直接南下,不来见杜中宵,以免见面让自己尴尬。最后还是难耐杜中宵盛情,来到了县城。

    点了点头,苏舜钦道:“数年前一别,再见你已执掌一县,前途无量。唉,人生际遇——”

    说到这里,便再也说不下去。

    杜中宵理解苏舜钦的心情,不再多说,与他一起入了县城。

    到了后衙,赶到永城来看儿子的杜循见了苏舜钦的样子,大吃一惊:“通判,几年不见,怎么落魄至些官场上纵有些许挫折,不过一时之厄,不必放在心上。”

    当年杜家蒙难,杜循到许州告状,多亏苏舜钦帮忙,才时来运转。杜循对这位恩人十分敬重,若是没有他,自家说不定还在临颖县里,被一个地方土豪欺负,不得翻身呢。杜家有今天,最重要的当然是儿子杜中宵争气,真考个进士回来。但苏舜钦的援手之功,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了他们一把。

    看见杜循,想起当年自己的意气风发,苏舜钦的心情好了一些。

    在花厅里公宾主落座,杜家全家人都出来相见。此时韩月娘已经确认有了身孕,肚子明显大了,走路有些不方便。扶着婆婆,向苏舜钦行了礼,再三谢过,才回到后面。

    看着杜中宵一家齐齐整整,欢欢乐乐的样子,苏舜钦感慨道:“知县前途看好,家人和乐,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可怜我为官二十年,却有今日厄,唉——”

    杜中宵道:“一时挫厄,不必放在心上。朝中诸公,有今人未遭贬谪苏兄只管放开心情,游玩些日子,过些日子不定就会起复。”

    苏舜钦苦笑着摇了摇头。朝廷中的两府重臣,确实大多都遭过贬谪,特别是范仲淹,被贬过不只一次。但那能一样吗人家是因公被贬,贬一次名气大上一分。自己可是因“监守自盗”被贬的,这是士大夫非常不齿的名声。名声臭了,还想着起复呢。

    酒菜上来,杜中宵满了酒,对苏舜钦道:“且饮此杯,为兄台接风!”

    饮过了酒,苏舜钦




第121章 家事
    何苦来哉杜中宵咀嚼着父亲的这句话,向自己住处行去。

    杜中宵可以想象以后的人会如何评价苏舜钦。虽然此次被罚,苏舜钦的同伴亲友全部噤声,没有人为他说话,但只要事情过去,掌握话语权的庆历党人肯定会把事情翻过来。作为苏舜钦的好友,欧阳修以身不在谏职为名,没有为其辨护。但过上些年月,朝政今非昔比,必然是另一种说法。

    但对于被革职为民的苏舜钦来说,这有什么用呢其满腹才气,随着被逐出官场,化为乌有。以后这官场于他只是一个戏台,只能看着别人演戏。

    回到住处,韩月娘靠在床上,问道:“苏通判歇了么白天看他样子,甚是吓人。想几年之前,在临颖县城里见他时,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哪里会想到会有今日之厄。大郎,官场险恶,我也不想你如何出人头地,荣华富贵,只是千万不要犯糊涂,惹下这般祸事。”

    杜中宵有些不耐烦地道:“苏通判又惹下如何祸事不过是交友不慎,贪杯而已!”

    见杜中宵不当一回事,韩月娘直起身,正色道:“大郎,你不可不当一回事!若苏通判只是因贪杯误事,以后你便戒了酒吧。饮酒伤身,本就没半分好处!”

    杜中宵有些讬异,愣了一会才道:“月娘,我们相识多少年,你可曾见我贪杯误事身在官场,哪里有不饮酒的道理更不要说,我们两家本就是卖酒的!”

    “卖酒便就卖酒,非要自家喝么”韩月娘丝毫不退缩。“看了苏通判的样子,可知酒后失言是多么吓人的事!他祖父是宰相,父亲是翰林,岳父也是宰相,也落得这么个下场,你官场一个不慎,岂不是更加悲惨!我们可都是靠你过日子,不只是两家老人,还有肚子里孩子呢!”

    说到这里,韩月娘轻轻拍了拍肚子。

    杜中宵吓了一跳,忙道:“月娘,你不要闹了!我心中有数,在官场上,不饮酒不可能,只答应你以后少饮罢了。再者正是因为苏通判出身显赫,才做事没有顾忌,致有今日之厄。若是我,断然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我这个出身,就没有那个底气嘛!”

    韩月娘看着杜中宵,过了好一会,见不似作伪,才出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

    杜中宵在床边坐下,叹了一口气:“我们什么人家,什么出身你就是拿刀逼我,也没有苏通判那样底气,可以随便评点朝政,臧否大臣。唉,现今一个知州,我就已经应付不暇!”

    韩月娘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上次知州相公来,不是对你甚是赏识,又有什么事”

    杜中宵摇了摇头:“对我赏识不错,但太过赏识,我也吃不消。现在朝中范、富二相公外任,朝政缺了主心骨,夏相公难免动了心思。前些日子来书,颇有抬举我的意思,让我随他到新的任所去。”

    韩月娘怔了一会,想了又想,才道:“夏相公位高权重,若得这么一个人提拔,理当高兴才是。只是这位夏相公,唉,怎么说呢,总觉得靠不住的样子。大郎,你莫走得太近了!”

    杜中宵听了苦笑:“月娘,我只是个知县!你凭什么觉得,我一个知县,可以对一位资政殿大学士挑三拣四了他若是欺压我,我只能受着,抬举我,我只好谢他,我凭什么说行与不行!”

    韩月娘见杜中宵有些发急的样子,柔声道:“大郎也不要急,夏相公什么人,怎么会与我们一般计较官场上的事情我不熟,我只是听说,夏相公的家人在我们永城县做生意,初时还好,这几个月处处占人便宜,连带着你都被人编排。哼,前几日,还说货款不够,从我们家里拿去了近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韩月娘明显非常生气的样子。

    杜中宵家不穷,家里有酒楼,三州卖酒,不但是不需要他用俸禄贴补家用,还能置办产业。但也算不是非常有钱,特别是杜中宵和韩月娘小两口,靠着俸禄能攒下几个钱夏竦的家人来向他们借了近百两银子的本钱,让韩月娘耿耿于怀。小两口攒了两年,才攒下这么点银子。

    杜中宵只好安慰,夏竦位比宰执,家里不知多少产业,只是临时本钱不够了,来挪借而已,必然会还回来的。其实心里也发愁,这笔钱只怕夏竦根本不知道,还与不还谁知道偏自己还不能跟夏竦说,更不要说去要账了。以后能不能要回钱来,杜中宵心里也没有底。

    见韩月娘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杜中宵坐到她身边,柔声道:“我为朝廷命官,不能置办产业——”

    韩月娘冷笑道:“那我问你,怎么夏相公家里就那么多生意”

    杜中宵道:“他都是让家里奴仆干办打理,在亳州只是买各种货物,并没有产业。我



第122章 倒霉鬼
    苏舜钦和杜循一人骑了一头青驴,由柴信带了几个人护着,优哉游哉地走在营田务的土地上。

    这个时候的苏舜钦心情分外糟糕,为了让他放松心情,杜中宵便留他在永城住些日子。杜中宵自己公务繁忙,陪了苏舜钦些时日,便就让柴信带着他四处游历。杜循与儿子商量过后,也觉得学营田务在老家建处庄园大有可为,便瞅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与苏舜两人到这里闲逛。

    此时秋收已过,田里一片空旷。收割过后的土地上,有小儿悠闲地放牧牛羊,旁边的青壮年则依保伍编成,铺桥修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苏舜钦看着周边的景色,感慨地道:“杜知县虽然少年,政务上却十分老练。建这一处营田务,地无闲田,人无闲人,何愁不大治!唉,可惜现我是白身——”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言下之意,如果现在自己还是官身,也能从这里学些东西。

    杜循安慰道:“通判不用灰心,你不过一时挫折,日后定有重用的日子。”

    一边说着,众人到了营田务制作农具的场务附近,远远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杜循左右看看,口中道:“作怪,什么声音,好似打雷一样。”

    柴信笑道:“员外,是县里的陶十七,制了一部烧煤的怪物大车,天天在这里烧着跑。那车极是有趣,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杜循反正没有事情,便跟苏舜钦一起,顺着声音,到了陶十七试车的空地处。

    只见一个巨大的铁疙瘩,上面一根大大的烟囱冒着黑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向前慢慢移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带了几个大汉,坐在铁疙瘩上面,高声地指挥着。

    看了这个怪物,苏舜钦道:“这就是车这车有什么用处这样吵得厉害,哪个敢坐”

    柴信也笑:“知县官人说,现在这车做得不好,可不就是这样。等到以后试得好了,可以拉成千上百的货物,那才厉害。”

    苏舜钦和杜循一起笑。杜中宵处理政务井井有条,让人说不出什么,但千奇百怪的想法也多。这什么蒸汽车看上去就不靠谱,怎么可能用来拉货。

    柴信上前,高声道:“十七郎,你且停了车,下来说话!”

    连喊了几遍,车上的陶十七才听见。吩咐其余几人继续试车,自己爬到车边,一纵身跃了下来。

    柴信在一边看见,啊地叫了一声。见陶十七过来,道:“唉呀,那车全都是铁,看着就吓人,你怎么敢不停就跳下来若是卷到车下面去,岂不成了肉泥!”

    陶十七满不在乎地道:“节级不要看着这车样子怕人,其实比驴车牛车好驾驭多了,让它向哪边去就向哪边去,怕什么!再者说了,这车一开起来,停下可是不容易。”

    柴信摇摇头,带着陶十七回到苏舜钦和杜循面前。

    行过了礼,杜循对陶十七道:“听说你多在这制农具的场务这里,见得多。若是有闲,带着我们到里面走一走,看看到底有哪些农具。若是有用得着的,我学了也回家制些。”

    陶十七不敢怠慢,当先带路,领着几人向场务里走去。

    几人在场务里转了一上午,杜循极是兴奋,口中连道:“却不想大郎还有这种巧思,制了这许多农具出来。有这些东西,回家开些荒地,岂不是轻而易举”

    杜家三州卖酒,这几年也攒了些钱,正苦于没有投资渠道。杜中宵跟杜循商量回家建个庄园,杜循还心中惴惴。自己虽然是自小耕读,可到最后落了个读书不成,种地也不成。现在有了这些农具,回家开荒还不是轻而易举中午便在场务里用些酒菜,准备下午接着看。

    用过酒饭,几人在场务的空地歇息的时候,一个随从进来,对柴信道:“节级,外面有人求见。”

    柴信随着来人出了场务,就见外面站了一个汉子,高大身材,戴了一顶范阳笠。

    一见来人,柴信急忙上前行礼:“哥哥怎么到了这里数月前你押纲船进京,几时回来的”

    那汉子是柴信妻子的表哥沙宝,见到柴信,叹了口气道:“唉,此事休提,提起来我就愁得吃不下饭。我押纲船进京,过了应天府,不巧遇上风雨,打翻了船,一船纲米全泡进了水里。为赔这一船米,我倾家荡产,尤不能偿清。这些日子四处奔走筹钱,今日才些眉目。”

    柴信吃了一惊,忙问:“哥哥还差多少我还有些积蓄,哥哥先拿去用。”

    沙宝道:“纲米的钱已经赔过了。只是那日回来,我把一条家传的玉带,押在了永城码头那里的质库里。现在还差三贯钱,便就可以把玉带赎回来。那是我家传的宝物,不想失落,是以来找兄弟。”

    柴信道:“既如此,那便不急了。今日且随着我在这里转上一日,晚上回县城,取钱与你。不瞒哥哥说,我随在知县身边做事,县里的



第123章 超期不赎
    从城门到码头之间的这段路上,除了公社的产业外,近一年来又在外围开了不少铺子。这些铺子中最多最显眼的,便是质库,码头附近有六七家。

    质库又称解铺,不同地方的不同叫法而已,实际就是后世的典当业。质库是典型的高利贷,依抵押物放款,时间短,利息高。码头是永城商业的核心之地,自然也是质库扎堆的地方。特别是随着永城公社所属商业的繁荣,这些寄生产业也迅速兴旺起来。

    沙宝和柴信带了筹来的钱,出了城门,一路向码头附近的项家质库而来。

    进了门,早有小厮上来问候。

    沙宝取出当票,道:“我一月之前在这里押了一条玉带,今日凑足了钱,前来赎取。”

    小厮看了当票,道声稍候,便回到了后面。

    质库后面房里,一位主管听了小厮报的当票编号,从一摞当票捡选了一会,皱眉道:“奇怪,怎么不见这人的当票莫不是其余主管,有人把当票抽走了”

    小厮低声道:“主管,那人说是当的是一条玉带——”

    主管一拍额头:“唉呀,原来是当玉带的人!前日东家来这里查检,见那玉带不凡,便取了回去自用。没想到当主竟能凑出钱来,过来赎取,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站起身来踱了一会步,对小厮道:“你出去让那人吃盏茶,我稍后就来。”

    小厮领命出去,主管到一边堆放账籍的地方,仔细检视沙宝当日来抵当的记录。过了好一会,才直起身出了一口气,背起手,向外面走来。

    沙宝和柴信吃了一盏茶,见到主管出来,忙起身相迎。

    见礼毕,分宾主坐了,主管道:“怠慢勿怪。客人要赎回玉带,且拿当票我看。”

    沙宝取出当票递了过去,口中道:“此玉带是在下家传宝物,今日凑足了钱,要赎回去,主管方便则个。要多少利息,只管算了,我一起给钱。”

    主管接了当票,看了一会,放在旁边桌上,摇头道:“唉呀,这可如何是好”

    沙宝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主管,这当票有不妥么我一直带在身边,不会有错!”

    主管道:“当票并不无妥,只是日子有些不对。客官,您这超了两日啊——”

    沙宝毫不在意地道:“不过两日而已。抵当时说得清楚,超了日子,多加些利钱就是。”

    主管摇头:“那是小店给你留着货物,才是加利钱。此次着实不巧,你那条玉带,昨日被一个客人看中,高价买走了。我们开质库的,一过日子,货物就没要卖出去,不然哪来钱周围”

    见主管的样子甚是认真,沙宝知道事情不好,变色厉声道:“主管,那条玉带是我家传宝物。当日当时说得清楚,价钱可以低一些,但不许把玉带转卖!你现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主管两手一摊:“客官,你现在说什以也没个人证,谁知真假你这当票上,明明白白写明是当一月,白纸黑字。现在超了两日,玉带便是店里货物,你不能再问了。”

    说完,见沙宝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起身高声道:“来呀,送客!”

    见主管要回到后面去,沙宝猛地站起身来,高声道:“好呀,欺我不是!我是州里军将,这一位是本县知县亲随节级,你们好大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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