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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颜凉雨
徐望挑眉:“所以你之前说的都是谎话,你根本就没拿小雪当朋友?”
阎王:“话也不能这么说……”
这边掰扯不清,那边吴笙已经将密码输入了。
徐望说是,他就执行。
也幸好阎王还真记得自己的生日,年月日合起来,正好八位。
所谓生日,其实也就是阎王第一次出现的日子,算算时间,应该是池映雪七八岁的时候。
七八岁的孩子,遭遇了多大的痛苦,才会那样迫切希望来一个这样的人保护自己。
健康,jīng壮,活力,生机勃勃——与其说阎王是池映雪臆想的保护者,不如说,那是年yòu的池映雪,最大的向往。
一夜长大,长成阎王这样的青年,抵御世间一切伤害。
吴笙不是个感性的人,可一路行来所见所闻所遇,让他不由自主就想了许多,难以平静。
“叮~”
密码正确。
最后一道石壁,缓缓下沉。
徐望给了阎王一个胜利眼神。
后者一脸错愕,久久回不过神。





子夜鸮 144 杀心
夜sè下的内院安宁静谧, 角落一口干涸古井里, 陆陆续续爬出三个身影。
最先出来的是徐望, 接着是阎王, 吴笙守在最后。
“阎王,小雪真在这里?”徐望一出来, 就先把周围打量了个遍。
这里看起来的确像是内院, 朱红游廊,雕花窗,四间房一个挨着一个,雅致有序。
不过院子东面赫然立着一道高耸、绵长的墙, 仿佛将院子切掉了一个边,于是好好的司方院,倒像是临墙而建了,看着十分突兀。
没等阎王回答,徐望已走进游廊,来到第一个房间门前,抬头,就看见门楣上挂着两块小木牌——[西厢][日]。
这下不用阎王了, 这里的确是小雪住所,西厢房。
四个房间都挂着小木牌,合起来是[日][月][星][灿]。
还挺讲究, 徐望轻嘲地扯了下嘴角,抬头看天,密布的乌云, 惨淡的月光,哪里有一点“日月星灿”。
一想到小雪就在这四扇门中的一扇之后,徐望蓦地忐忑起来,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忐忑,混杂了紧张、心疼、激动以及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吴笙看出他的踌躇,懂他的内心波动,因为自己也一样。
但已经到这里了,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向前找到小雪——如果可能,将他从这yīn冷黑暗里带出来。
思及此,吴笙果断看向阎王,准备问他池映雪具体住哪一间房。不想还没开口,耳内先响起了预料之外的提示——
鸮:恭喜寻获9/地狱徽章一枚!
吴笙挑眉,和同样听见提示的徐望,面面相觑。
手臂上紧接着传来清脆的“叮——”
点开隐藏物品栏,果然,多了一枚徽章。
一路行来,心情几乎跌到深渊,总算遇见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了。
“老钱还是小况?”徐望问吴笙。
吴笙也不是真的能掐会算,迟疑几秒,给了个极标准的答案:“不是老钱就是小况。”
徐望:“……”
“卡啦——”
东面忽然传来细小的岩石断裂声。
三人一齐转头。
是那座高耸的墙,正在一点点开裂,眼看就要……
“轰隆隆——”
坍塌。
厚重尘土霎时飞扬,遮天蔽日。
徐望刚想捂住鼻子,免得吸进沙粒,却见高墙废墟的后面、迷蒙的沙尘里,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是那样伟岸,那样熟悉……
“老钱?!”
坍塌余音里,呼唤还是成功抵达废墟那头,很快,传来钱艾的回应:“队长?你在哪儿呢?这种能见度你还能看见我们?!”
徐望愣了下:“你——们?”
钱艾:“我和小况啊!”
“……”徐望瞪眼睛又看了半天,还是没看见况金鑫的小身板,显然,在“醒目程度”上,小况和老钱还有着遥远差距。
认识到这一点,徐队长果断不纠结了,直接问重点:“你们怎么汇合的——”
这话问完,尘埃也落定了大半,对面俩人终于看清了徐望这边。
十目相对,钱艾和况金鑫吓一跳,尤其钱艾,立刻把刚才徐望问什么给忘了:“你们这是……掉屎坑里了?”
徐望、吴笙、阎王,三个酱人你看我我看你,黑线。
“这是巧克力!!!”
喊完,徐望又连忙催促:“别傻站着了,赶紧过来,这里就是西厢房。”
钱艾和况金鑫对视一眼,连忙奔过来。
小分队终于汇合。
可徐望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发现况金鑫脸肿得要命,仔细看,脸颊上还有清晰手印儿,立刻怒视钱艾:“你打他了?!”
钱艾天降一口锅,砸得嗡嗡的:“我打他干嘛?!”
徐望:“就是被幻觉支配了,或者被附身了什么的……”
钱艾心累:“队长,你脑补的戏太多了……”
况金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倒更在意徐望、吴笙身边多出的第三人:“笙哥,他是?”
“阎王。”吴笙简单明了。
况金鑫怔住,钱艾也愣了,俩人一起上下打量阎王,本就全然陌生的模样,在巧克力酱的加持下,更没办法和他们认识的那个阎王联系起来了。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吴笙果断道,“先找小雪。”
徐望、钱艾、况金鑫同意。
要真聊起来,需要解惑的太多了。钱艾和况金鑫怎么汇合的,况金鑫脸上伤怎么来的,为什么阎王会出现,而阎王为什么又是这种模样,以及况金鑫和钱艾经历的东厢房,吴笙、徐望经历的石室,想彻底把信息汇总,怕是到凌晨五点都完不成。
“阎王,小雪住哪一间房吗?”吴笙直奔重点。
阎王犹豫了一下,摇头:“说不好。”
徐望皱眉:“你不是总过来找他玩吗?你可别告诉我他的卧室也随机换?”
阎王一本正经:“的确是随机换啊,看他心情。”
“……”徐望服了。
“这还不容易,那就一人找一间。”钱艾出谋划策,“反正我们人多。”
阎王不太赞同:“还是一间间来吧,万一和石室似的,里面都是陷阱,或者闯出来危险东西,一次性应付四间房,太吃力。”
“行,就一间间来。老钱,开门!”徐望迅速决断,不然纠结的时间都够开四扇门了。
钱艾得令,仗着身后有3.5个队友做靠山——陌生款阎王算半个——底气十足,双手朝着门扇大力一推!
“咣当!”
劲儿使大了。
钱艾吓一跳,连忙按好门扇将其稳住。
屋内空空如也,就正中央一个半人高的木头柜子。柜子看起来很有年头了,但柜面的木纹依然优美,颜sè红褐中带黄,一看就是木材上好的老家具。
徐望和吴笙是第一次见厢房内景,一时摸不准情况。钱艾是过来人,立刻道:“我和小况刚才在东厢房就这样,基本每一间房里都没家具摆设,就只有……一些幻影。”
钱艾不想承认那些是小雪,哪怕他心里知道,那就是真的,但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徐望不知道他们经历的,闻言疑惑道:“这柜子也是幻影吗?”
钱艾迟疑了。
况金鑫看向他,目光交汇里,两个经历过东厢房的人,其实都已经有了答案。
“也可能,小雪就在里面。”
夜,静得骇人。
薄纱一样的淡淡月光,笼着墙壁废墟,笼着东西厢房,笼着整个宅院。
徐望小心翼翼迈进门槛,同时轻声叮嘱身后伙伴:“大家都小心。”
他慢慢靠近木柜,及至来到跟前,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微微弯腰,把手搭到木柜拉手上,徐望屏住呼吸,将柜门缓缓拉开……
空的。
徐望刚一蹙眉,就听身后“啪”地关门声!
他猛然回头,屋门已严丝合缝!
与此同时,脚下地砖忽然变成沼泽一样的淤泥,小伙伴们正纷纷不由自主下陷!
“啥玩意儿!”钱艾挣扎,结果越挣扎陷落得越快,眼见着徐望、况金鑫也一同遭殃,他立刻扛起武力担当的大旗,“不用怕,队长,交给我——”
徐望陷入淤泥的脚下忽然传来一种坚实的感觉,他jīng神一振,连忙喊:“老钱,先别……”
鸮:有人对你使用了哟~~
还是晚了一步。
漫到大腿的淤泥一霎冻成硬土,硌得所有人双腿痛不欲生,不光硌,还冷,总觉得钱艾这招冻得不光是土,还有肉。
“赶紧解除。”徐望真是一秒钟都坚持不住了。
钱艾也难受,但:“解除了还得继续往下沉。”
徐望崩溃:“不能沉了,我已经踩到底了!”
“啊?”钱艾求证似的看况金鑫。
后者点头:“嗯,我也踩到底了。”
钱艾懵bī:“那我怎么没有?”
徐望:“谁让你瞎扑腾!”
钱艾:“……”
文具效果解除。
钱艾怀着忐忑的心,又下沉两厘米,果然,到底了。
所谓恐怖沼泽,也才就没到大腿根。
他试着往前闯一闯,还是走得动的,虽然很缓慢。
相比之下,徐望动作莫名快,这边钱艾刚走两步试试,他那边已经到了门口,开始用力拉门。
但没用,门板纹丝不动。
昏暗月sè里,响起况金鑫的疑问:“队长,笙哥和阎王呢……”
钱艾这才发现,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
而徐望,应该早就发现这点了,因为此刻正在和门板较劲的他,目光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是他俩恰好逃脱了?或者掉入另外的陷阱了?还是门外有更厉害的危险人物,把他俩给困住了?无数念头争先恐后往外冒,徐望的头都快炸开了。
……
[西厢][灿]。
阎王看也不看[月][星],直接来到这第四间房前,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和[西厢][日]截然不同的房间,布置温馨,家具齐全。窗帘是丝绒,沙发是布艺,吊灯简洁艺术,地毯柔软清新。
唯一相同的是,这里也有一个老柜子,和整个房间的风完全不搭,像一个乱入者,缩在yīn暗角落。
但是这个柜子上挂着锁。
阎王看也不看其他,径直走向墙角。坚定的步伐表明,他清楚自己的目标就在这里。
于木柜前站定,他双手搭上柜顶,静静深呼吸,像是想平复内心的波澜。可开口,声音还是微微颤抖的——因为兴奋,因为激动。
“我还是找到这里了。”他望着柜面,仿佛那不是木头而是玻璃,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人,“亏你想得出来,最后一层石壁,用我的生日?呵,要是我一个人来,真的解不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今天过来就是帮你实现愿望的……”
他说着来到窗边,从怀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火光映亮了他眼中的灼热,还有灼热深处,慢慢聚起的yīn鸷。
“你不是喜欢躲着吗?”他的声音极轻,近乎呢喃,“那就永远躲着,别出来了。”
火苗靠近窗帘,微热的火光里,几乎可以预见一场吞没整个木质房间、甚至这座宅院的大火……
“我还以为你会改主意。”身后传来吴笙的声音。
阎王一震,本能回头,手却忽然被人擒住,转瞬之间,打火机易手。
啪嗒。
吴笙关上火机盖,看着金属机身上雕刻jīng美的图案,可惜地叹:“这么有品味的打火机,不是让你用来杀人的。”
说完,他很自然放进自己口袋。
阎王不关心打火机,他已经到这里了,想杀人,他有无数方法。
但有一件事他必须弄明白:“你什么时候识破的?”
“是识破你的谎话,还是识破你的计划?”吴笙需要问清楚题干。
“有区别吗?”阎王皱眉,有种被耍的恼怒。
吴笙耸耸肩,让他郁闷也郁闷个明白:“过完滑梯石室,我就知道你在说谎,因为你知道石室里是滑梯和老鼠,说明你遇见过,可是那只老鼠我们三人联手才打退……”
“当然,你也说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老鼠变厉害了,但是逻辑很勉强。这就好比一道防火墙,它当然可以升级,但大多数升级都是基于已发现的漏洞进行提升。如果老鼠要提升到三人才能抗衡的战斗力,前提必然是已经有三人闯过这里,让老鼠见识到了闯入者战斗力的提升。然而这条路,只有你知道,也只有你来过……”
“至于你的计划,在知道你撒谎之后,就简单得多了。你说后两个石室里的东西随机在变,你也不清楚会是什么,这既然是谎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从来没闯到过后面两个石室,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打败过那只老鼠……”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就再明显不过了,”吴笙定定看他,一字一句,“你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抵达池映雪这里。”
“而且到这里是为了干坏事,对吗?”阎王笑了,声音是淡淡的冷,却也坦然。
吴笙也冲他笑一下:“做贼才心虚,你见过哪个做好事的,一路骗人吗?”
“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什么现在才说?”阎王看向仍大门紧闭的[西厢][日],“你如果早点揭发我,他们就不会被困住了。”
“你那点小伎俩,困不住他们多久的。”吴笙说,“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阎王这回是真好奇了,歪头看了吴笙好半晌:“我们好像也没什么交情吧?你何必这么宽宏大量,一直给我退路?”
吴笙眯起眼,似笑非笑:“我们没交情?”
他的眼神像x光,能把人洞穿。
阎王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末了“嘁”了一声,摊牌:“对,我都记得,我记得我是怎么入队的,怎么和你们闯的古堡爱情线,满意了?”
吴笙没借机嘲讽,只又认真说了一遍:“收手吧。”
阎王毫无动摇:“不可能。”
吴笙说:“是我和徐望带着你来这里的,如果让你杀了小雪,就等于我们间接杀人。”
阎王满不在乎地嗤笑:“所以?”
吴笙眼底沉下来,面若寒霜:“我和徐望拿你当朋友,我无所谓,但我劝你别让他伤心。”




子夜鸮 145 烈焰
阎王的拳头来得快、准、狠。
吴笙反应不及, 脸被重重打偏到一边, 抓着阎王手瞬间泄力。
阎王趁机抽回胳膊, 反手又是一拳!
吴笙眼前还都是金星, 但凭本能往旁边一躲,险险闪过这一下。
阎王却攻势不减, 趁着吴笙还没站稳, 一个虎扑过去,直接将人扑倒压在身下,伸手就朝他口袋里去摸打火机!
吴笙终于在剧痛中缓过神,第一反应就是想把人掀翻!
不料阎王死死压着他, 让他根本没办法发力!
但同样,阎王也摸不到打火机,因为他的手再次被吴笙狠狠抓住!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阎王已经红了眼:“我不想杀你,你别bī我!”
吴笙咬着牙道:“我也不想伤害你!”
“哈?”阎王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声音已经变了tiáo,“不想伤我?你知道我那些年是怎么挨打的吗?你知道池卓临找的治疗师是怎么折磨我的吗?他们一个个都要我死!”
吴笙有一瞬的怔然。
他曾想过,为什么阎王对于身体的主控权, 有那样深的执念,为什么对于池映雪,有那么大的敌意, 他以为根源只是“承担痛苦”这一项,因为承担,所以不甘。可单是不甘, 就可以酝酿出这么大的杀意吗?
现在他知道了,真正让阎王起杀机的,是“生存威胁”。
只关心弟弟、视阎王为入侵者的哥哥,连自己真正意识都不能掌控的池映雪,yòu年就替池映雪承受一切黑暗的阎王……
这一下,链条都连上了。
一闪神的工夫,阎王已经摸到打火机。
等吴笙反应过来想阻止,他已经点燃火机,眼看就要扔向窗帘!
吴笙果断点掉!
下一秒,已经挥出手臂的阎王,忽然被天降绳索结结实实捆住全身,还来不及出手的打火机随之落地,在地毯上立刻烧出黑洞!
吴笙火速上前,将打火机拾起熄灭!
“你承受的这些小雪都知道!”吴笙不喜欢做苦口婆心劝人的工作,可是对着阎王,他没办法真的下杀手,因为他清楚他的苦,明白他的恨,更重要的,他们是并肩战斗过的队友!
“对,他都知道,”阎王冷笑,笑得几近狰狞,“然后继续心安理得躲在黑暗里,想出来就出来,想装睡就装睡,多逍遥啊!”
“不是躲掉了挨打就不痛苦了,你很清楚,我们现在就在小雪的心里,你见过哪个逍遥的人,心里是这样的世界?!”
吴笙清楚自己在徒劳,因为理性已经计算出,想用三言两语化解阎王积累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可能性根本为零。
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从前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真的有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现在知道了,没原因,就是不能。
“你给与小雪的保护,是他得以安全长大的唯一支撑,这些他都懂。”
“懂又如何?”阎王看着吴笙笑,声音却凄厉,“现在没有人会打他了,他也不需要我了,所以他就要把我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他从来都没想要你死。”吴笙定定望着阎王,眼眶酸得厉害,“我见过池卓临,他那样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半途而废。治疗没有继续,池映雪现在还能被允许‘旅游’混日子,不管怎么想,都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小雪不愿意配合治疗!他从来就不希望你消失!”
阎王忽然不挣扎了,任由绳索绑着,眼带嘲讽地端详吴笙,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像第一天认识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徐望还能说会道。”
吴笙完全不理这种挑衅,只想一股脑把心里话说出来,他看到什么,想到什么,他就说什么,如果徐望在,一定会嫌他笨嘴拙舌,可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阎王,你就住在小雪心里。他现在躺在暗,可意识在和我们一起闯关,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借我和徐望的力量闯石室,是想找到这里杀他吗?”深吸口气,吴笙继续,“他知道,可最后那道石壁,他还是用了你的生日,那是他把心剖出来给你看……那间石室,是他特意给你,留的门。”
“啧啧啧,你几乎要把我感动了。”阎王用力眨一下眼,终于眨出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配着他玩世不恭的表情,充满了割裂感。
“你赢了。”吴笙耸耸肩,“我能说的都说完了,再掏不出来一句了。”
阎王满眼遗憾:“可惜了,真的就差一点点。”
吴笙淡淡摇头:“没有任何人能到池映雪的心底最深处,除了你。他藏得最隐秘的想法,也只有你知道。你不觉得可惜,那就不可惜了。”
阎王的笑意,僵在脸上。
吴笙余光忽然注意到他身上的绳索,总觉得,似乎比最初有细微的松动……
他心头一震,本能去和文具“沟通”,想加强束缚力。可阎王比他更快,吴笙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逃脱的,那绳索就已经全部落地,人早跳到了绳索之外!
脱身的阎王揉揉手腕,像是看出吴笙疑惑,隔着两米,好整以暇地给他解释:“久病成医,如果是你总被捆,你也会对松绑驾轻就熟。哦对……”他微微一笑,“换塑料捆扎带也没用,我一样能解。”
“砰——”
游廊里传来某房间门板被撞破的声音。
紧接着凌乱脚步声由远及近,徐望、钱艾、况金鑫几乎是飞驰而来,奔进大门敞开的[西厢][灿]。
一跑进来,三人就愣了。
“你俩在这儿干嘛呢?”钱艾没看出暗流涌动,就看这屋子装修挺好,但也不能因为装修好,适合谈话,就聊起来没完吧,他们仨可是差点被困住!
徐望和况金鑫总觉得场面有些怪异,但一时又说不出哪儿怪,加上夜sè昏暗,地毯花纹又有迷惑力,他俩看半天也没注意到地上的绳子。
就在这时,忽然起了冷风,风来得特别急,一下子就把门板吹得咣咣作响。
紧接着就是一道严厉、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屋外的天上炸开!
“这里是我家,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徐望、吴笙是第二次听见这个声音了,况金鑫更是对这个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池映雪的父亲!
钱艾看着仨队友满眼了然,就自己一头雾水,着急忙慌问:“谁啊?”
徐望说:“池映雪他爸。”
钱艾瞪大眼睛,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咔咔往门口走,完全是大干一番的架势:“靠,总算把老王八蛋盼来了!”
刚走到半路,一股黑影忽然抢先从门口窜进来,钱艾下意识侧身,完美避过,黑影速度不减,正中站在他后面不远处的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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