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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惊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半夏微醺
    “咳,咳咳咳——”屋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紧接着一道厚重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丫头回来啦”

    一进屋,瞧见桌上已经做好的饭菜,祁辰眉宇间划过一抹不赞同:“师父,不是让您在床上歇着吗怎么又起来了”说着便将药包搁在灶台上,走上前去将老祁头扶到一边坐下。

    “无妨无妨,不过是一点小风寒,已经快好了。”一身布衣短打的老祁头笑眯眯地说道。

    老祁头今年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发间也掺杂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只是他面色红润,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看得出来,常年练武的他身子骨儿不错,至少远胜这村里的同龄人。

    只他向来不修边幅,年轻的时候又吃了不少苦,脸上的褶子是一层叠着一层,所以从他住进这村子起,大家都唤他一声“老祁头”。时候长了,倒也没人记得他全名叫什么,就只知道他姓祁。

    见她犹自冷着脸不说话,老祁头摇头笑了笑,没好气道:“行了,别总跟师父板着一张臭脸,一会儿吃完饭陪师父出去走走,这两日闷在家里都快长毛了!”

    “嗯。”祁辰从鼻子里淡淡应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忍心拒绝。

    两人吃完晚饭,祁辰将买来的药放入砂锅中,用小火煎上,师徒二人便出门散步去了。暮光微沉,河边又地处偏僻,两人就这样沿着河道不疾不徐地走着,倒也没碰见什么人。

    看她自回来后便一直闷不吭声,老祁头心下了然,问道:“可是今日的案子有些棘手”

    她顿了一下,“案子倒没什么,只是那死者的身份或许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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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露锋芒
    按照天穹律例,凡是死后无人前来认领的尸体,衙门为了查明死因是可以直接解剖的,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她才会提出要进一步验尸。

    将笔墨交给了张青,祁辰简单交代了一番后便重新戴上了手套和口罩,又从箱子里取出一排大小不一的薄刃刀具,依次摆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动手前,她对张青道:“关于死者的身份这里补充一点,死者双手掌心和虎口处有老茧,应该是常年握长枪所致,据此可以推测死者生前应该是一名至少在军营里待了十年以上的军人。”

    说着目光在死者的脚上一带而过,她道:“而且职位不低。”

    “你是如何判断出他是军人,而且职位不低的若是单凭手上的老茧只怕难以令人信服吧据我所知,惯使长剑的人虎口处也有老茧。”韩昇是个直性子,觉得不解便直接问了出来。

    祁辰淡淡扫了他一眼,拿起死者的右手,道:“使剑的人手上当然也会有老茧,但那茧子绝对不会出现在掌心,而是在指节处,这是其一。其二,我方才说了,他的两只手上都有老茧,且右手上的老茧比左手更厚一些,很明显是个右撇子,如果他惯用的兵器是长剑的话,那么请问他左手的茧子是从何而来”

    “天穹自开国以来,军队里的通用兵器就是长枪,寻常人家私藏长枪便是犯法,所以此人定是出身行伍无疑。”

    “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祁辰走到另一头,重新脱掉死者脚上的鞋子:“死者的前脚掌上有明显的茧子,这是常年骑马的人踩马镫留下的印迹。在军营里,应该不是随便拉出来一个大头兵就有骑马的资格吧”

    韩昇听罢,心中不禁对她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叹服不已,当下便敬佩道:“多谢祁小哥解惑,韩某受教了!”

    见他不再提问,她右手执起其中一把薄刃,从死者的喉部划开一道口子,沿着喉管一直向下,直至整个胸腔被剖开,面不改色地从中取出了心肺,并一一分解,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在整个停尸房内蔓延开,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祁辰以外,都忍不住一阵作呕。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死者肺部未见膨大,内无水草、泥沙等异物,基本可以排除窒息性死亡的可能。”

    “等一下!”韩昇忍不住皱眉打断了她:“我们办案的人都知道,水中尸体不外乎两种死因,要么是生前入水,要么就是死后抛尸。你方才在河边已经排除了死后抛尸的可能,现在又说这人不是被溺死的,那他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祁辰顿了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指着死者身上的众多伤口,道:“死者身上有多处刀伤,这些伤口的大小、口径不一,明显不是同一件凶器所为,再加上背后还有一处箭伤,这说明他在生前遭到了至少五人以上的围攻。而死者侥幸摆脱追杀,来到了河边。”

    “那你怎知他是摆脱了追杀才来到河边,而不是被人一路追到了河边避无可避才选择入水”韩昇继续追问。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打断,祁辰的声音不由冷了几分,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了,死者身上的那些伤看似骇人却并不致命,这一点追杀他的人不会不清楚,如果你是那些追杀他的人,在确定对方真的死亡之前,会因为一条河就轻易放过对方吗”

    韩昇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脸色有些难看,却仍是不死心地问道:“就算是这样,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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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河边尸首
    天穹嘉宁七年,暮春四月。

    滁州城,下河村。

    下过雨的乡间小道泥泞不堪,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地朝河边走着,似是急着要去看什么热闹。

    “来了来了!验尸的仵作来了!”满头大汗的张捕快拨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把一个少年模样的小哥拉到了韩捕头跟前,气喘吁吁地道:“老大,我把人带来了!”

    韩昇把两条粗黑的眉毛一皱,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少年一眼,只见他身形极其瘦弱,肩上挎着的漆木箱子竟像是要把他压垮似的,身上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青灰色短打,头上还带着一个破旧的草帽,那帽檐儿大的都看不清他的面容,瞧着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若是这般模样的能验尸,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霎时间,被一群妇人吵嚷了半天的火气立刻“蹭蹭蹭!”地上来了,抬腿就给了那名叫张青的捕快一脚,粗砾的嗓子怒声骂道:“不是让你去下河村请老祁头吗找了这么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过来凑数,不想干了是不是!”

    刚下过雨的河边本就湿滑黏腻,张青一时不防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看热闹的人顿时哄然大笑,只见他一轱辘地从地上爬起来后用袖子蹭了蹭脸上的污泥,憋红了脸,解释道:“那老祁头病得起不来床,这位祁小哥是他唯一的徒弟……”

    那韩昇欲待发火,却听得旁边少年清越的声音响起:“韩捕头,死者为大,还是先验尸吧!”

    说着,不待韩昇发话,便自行走到了死者身旁,将肩上的木箱放下,有条不紊地从中取出手套和口罩带上,自顾自地查看起来。

    “死者男性,二十五岁至三十岁之间,尸斑遍布全身各处,多呈暗紫色,经按压后无生活反应,尸僵已经完全形成,无被外力移动破坏后的痕迹,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六到七个时辰以内。”

    她将尸体翻了过来,继续道:“四肢、腹部有多处刀伤,背后有一处箭伤,从出血情况来看,所有伤口应该是在死前所致,但均不是致命伤,因此可以排除死后抛尸的可能。尸表温度较低,手脚皮肤苍白呈浸渍状,不排除窒息死亡的可能性。具体死因我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一番话说下来,现场静悄悄的,鸦雀无声,无论是韩昇亦或是四周围观的村民,全都被她清冷强大的气场所震,一时间忘了言语。

    直到他起身走至韩昇面前,皱眉道:“这里人多眼杂,韩捕头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建议将尸体运回衙门再行查验。”

    尸体是被附近渔民从河里打捞上来的,这里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再加上来来回回被村民参观了那么多回,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脚印,有价值的线索实在有限,再说了,她可没兴趣在众多围观群众面前做解剖表演。

    少年的身形清瘦,个子不高,仅到韩昇的下颚处,站在高大威猛的韩昇跟前儿愈发显得整个人弱小可怜,然,当她微微仰起头来直视着韩昇时,宽大帽檐下那双清澈眸子里竟透着一股子犀利锋芒,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咳,”韩昇终于回过神儿来,收起了先前对他的轻视,盯着他瞧了一会儿,道:“敢问这位小兄弟贵姓”

    少年微微挑眉,目光不经意地从张青身上一带而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方才张青是同他介绍过自己的吧

    “老大,这位小兄弟随他师父姓祁,名……”张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才走



第一百七十九章 感激不尽
    耶律楚却是摇了摇头,苦笑道:“既然祁兄开口相问,我也就不再瞒着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父王病重,而身为人子的我却还有闲心在温宿城里四处闲逛玩闹,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个没心没肺的逆子吧”

    “坦白说,自父王病重以来,我便一直没有见到过他,每次前去探望都会被三王兄以父王需要静心养病为由拦在殿外,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父王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儿,耶律楚的神情渐渐有些颓然起来,他的母亲是宫婢出身,在疏勒这个极为看重血统的王室里,他从小就被人瞧不起,若不是有父王的庇护,他怕是早就……

    “你的意思是三王子已经控制了疏勒王宫”祁辰不禁心底一惊。不是不知道耶律齐在疏勒的势力,但却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样快,这么说来,疏勒王的病或许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情……

    “嗯,三王兄他一直对我抱有很大敌意,可说句实话,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要同他相争的念头,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可惜的是,三王兄从来都不肯相信……

    说这话时,耶律楚的语气中布满了无可奈何。

    对于耶律楚的话,祁辰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这两日的相处下来,虽然不能全然了解这位疏勒四王子,但他的眼神里澄澈如山间清泉,当中没有半分对权欲的渴求,这一点,无论是她还是纪简都看得很清楚。

    只是一味地退避,真的就能海阔天空吗祁辰在心里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但看着耶律楚澄澈的眼眸,不知怎的,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四王子可曾想过以后”

    “以后什么以后”耶律楚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祁辰定定看着他说道:“倘若最后继位的是三王子,你待如何自处”

    “嗯……”耶律楚仔细想了想,道:“四处走走吧,天穹,北狄,海外,哪里都好,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祁辰看着他的目光里一阵复杂,幽幽叹了一句:“如四王子这般的性子实在不该生在王室的。”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若是没有这一层身份的束缚,或许我会更自在些,不过现在这样也很好了。”耶律楚相当知足地说道。

    真不知该说他单纯乐观还是不思进取……祁辰深吸了一口气,转而问道:“不知疏勒王从前的身体如何”

    “什么”话题转得太快,耶律楚脸上神情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他这副单纯懵懂的模样,祁辰不禁有些怀疑,这样的性子究竟是如何平安活到今日的……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不把疏勒王的身体状况告知于我,我又如何能替他治病”

    “祁兄的意思是答应替我父王问诊了”后知后觉的耶律楚终于反应过来,眼中快速升起一抹难掩的惊喜。

    祁辰淡淡道:“不过咱们还是要把话说在前面,在见到你父王之前,我无法给你任何保证,四王子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祁兄肯答应帮忙,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耶律楚连连说道。

    看着他脸上真诚的笑容,祁辰心中蓦然升起几分歉意来,若是你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们设的一个局,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吧

    定了定神,祁辰正色问道:“还有一事,方才你说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父王了,那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事相求
    “真的吗我爷爷还有救”女孩满眼期待地看向她。

    祁辰声音微冷:“我说的只是现在,但如果再耽误下去就不一定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一片哗然,方才替老人诊脉的那名大夫更是满脸怒容地瞪着她:“哪里冒出来的黄口小儿在此信口雌黄!”

    祁辰并不理他,只是快速查看了那名老者头上的伤势,然后对着周围围观的人群说道:“麻烦哪位先帮我把人抬到医馆去”

    “我来!”楚夜最先开口应道,说着便立刻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快步走到中央的空地上。

    有了楚夜带头,很快又有两名青壮男子主动站了出来,几个人合力很快便将奄奄一息的老人抬起,往附近的医馆送去。

    见状,女孩咬了咬牙,一把将地上还在哭泣的弟弟拉起来,“走,跟过去看看!”

    进了医馆,祁辰只是向坐堂的大夫讨了一些必要的伤药和用具,然后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

    楚夜和纪简还有路非烟几个等在外面,路非烟还算镇定,楚夜却已经坐不住了,朝路非烟打听道:“敢问路姑娘,祁兄是大夫吗”

    路非烟摇了摇头,按照先前祁辰的嘱咐说道:“我也是才认识他不久,只知道他跟我哥是生意上的朋友,至于他是不是大夫就不得而知了。”

    闻言,楚夜不由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纪简:“路兄……”

    刚一开口,便听得纪简淡淡说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她懂医术的。”

    两个人的话让楚夜愈发相信,祁辰不仅懂医术,而且定然是个杏林高手!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祁辰终于从里间走了出来,一看见她,方才的姐弟两个立刻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我爷爷他……”

    “已经脱险了,不必担忧。”祁辰直接说道。

    毫无意外地,听到这个好消息,姐弟两个脸上同时浮上一抹惊喜,姐姐扯了一把边上的男孩,催促道:“多谢恩公!阿南,快,跪下给恩公磕头!”

    男孩刚一弯膝盖就被祁辰拦住:“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与人下跪。”

    男孩不知所措地把目光看向了自家姐姐,见后者微微点头,这才重新站直了身子。

    将女孩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祁辰直接打断了她:“好了,进去看看你们爷爷吧,记得,不要打扰他休息。”

    “是,恩公!”两个孩子齐齐应了一句,然后飞快地冲了进去。

    楚夜急不可耐地抓住了祁辰的肩膀,问道:“祁兄,你是大夫,对不对”

    祁辰稍稍错后半步,避开了他的手,对着他温和一笑:“在下只是碰巧懂些粗浅的医理罢了,却也当不得‘大夫’两个字,楚公子实在是过誉了!”

    “祁兄,你就莫要谦虚了,方才就连大夫都说这位老人没救了,可你却将人救了回来,若是连这样妙手回春的医术也叫粗浅医理的话,莫说疏勒了,便是天底下又有几个人敢自称‘大夫’!”

    楚夜看着她的眼神里简直快要放光了,仿佛自己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祁辰不由摇头失笑:“楚公子这般说话倒真是要让我无地自容了!”话虽如此,却也没有明确说自己不懂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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