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惊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半夏微醺
“我选二!”千染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说道。回应他的是“砰!”的一道响亮的关门声。然而千染自己却浑然不觉,脸上照样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
许是这几日的颠簸太过劳累,祁辰打从头一天
第三十七章 一同进京
庄严眸中划过一抹复杂之色,转而问道:“桓柒呢”
寒亭朝隔壁努了努嘴,庄严了然地点点头,朝隔壁走了过去。
“人没找到”桓柒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草药,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庄严累得一屁股坐在了门边的椅子上,灌了满满一大杯茶水下去,方道:“别提了,这个祁辰动作可真够快的,昨天去和官之鸿辞行,今早人就搬走了,我跑遍了整个下河村愣是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今晚我还要给千染施针,日落之前你必须把那个祁辰找出来。”他赌一两银子,如果今晚没见到祁辰的话,千染那家伙绝对不会乖乖配合自己!
“咳咳咳!”庄严被呛了一下,没好气地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滁州城那么大,我哪儿知道他人去哪儿了!再说了,万一他现在已经离开滁州城了呢”
“你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哪儿”桓柒淡淡问道。
闻言,庄严顿时眼前一亮:“对啊,天上居的掌柜的说不定见过他!我这就去问问!”说着放下茶杯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庄严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你会这么好心”
桓柒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越过他往外走去。两个人到了天上居,却被掌柜的告知他们来晚了一步,祁辰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对了,祁公子离开前好像说是要去一趟烟雨阁。”掌柜的昨日见到过庄严和祁辰坐在一起,以为他们是朋友,所以也没刻意隐瞒。
庄严眼中再次燃起一抹希望:“掌柜的,谢了!”言罢拉着桓柒就走,却没注意到桓柒在听见烟雨阁三个字时眸中一闪而过的黯色。
到了烟雨阁门外,桓柒突然开口:“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庄严神情一怔,瞥了一眼烟雨阁的招牌,蓦然笑了出来:“这里是歌舞坊又不是青楼,再说了咱们是进去找人的,你不至于吧”
桓柒没有说话,沉默的态度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就在庄严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去时,抬头就看见一个紫衣女子从楼上送祁辰下来,桓柒在看见紫衣女子的一瞬间快速转过身去,神情慌乱,就连呼吸都跳乱了节奏。
“庄大人你怎么在这儿”祁辰诧异道。
庄严一见他就如见了救星似的,一把拉着她就走:“可算是找到你了!快跟我去瞧瞧那个祖宗吧,再见不到你客栈房顶都要被他给掀了!”
祁辰立刻反应过来他口中这个“祖宗”指的是谁,一想到千染执拗的性子她也忍不住有些头大。不去跟千染告别本来就是怕他闹脾气,这下好了,还是没躲过去。
这厢庄严只顾着拉着祁辰往客栈走去,全然忘了桓柒还站在原地。
路非烟的目光在桓柒身上一带而过,转身就要上楼,却听得身后那人哑然说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路非烟身形微顿,心中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两下,开口却是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很好。”时隔三年,她与他之间也只剩下这样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候,两个人分明就近在眼前,却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很好桓柒在心中默默重复了几遍这两个字,声音极其细微地喃喃道:“那便好,那便好。”
三年了,他行遍天下却从未踏足滁州城半步,这次借着寻找千离的由头,他到底还是来了这里,这几日,他几乎日日把自己关在客栈,他想见她,可又怕见到她,如今这个人就近在眼前,他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口。
望着那道令自己魂牵梦萦的紫色背影,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到底还是错过了吗
……
青松客栈
第三十六章 闹脾气了
见庄严目露惊讶,她不由轻笑出声:“无论再怎么掩饰伪装,眼神都是骗不了人的,你和刚才那个桓柒看着他的目光里有敬意、也有担忧,却独独没有恶意。”
庄严眼中的讶异更甚,望着她叹道:“你的心思实在是太敏锐了!”甚至让人在她面前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多谢夸奖。”祁辰淡淡回了一句,转而说道:“现在我可以说说我的问题了吗”
庄严微微颔首示意:“请说。”
“第一,我是在下河村的河边救起他的,当晚他一直高烧不退,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时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大夫说他很有可能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
庄严听罢眼中划过一抹愕然,原来她以为千染是因为发烧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不过怎么说呢,千染确实因为发烧而忘记了一些事情……
没有理会他变幻莫测的神情,祁辰接着道:“第二,你们应该早就知道千染住在下河村了吧不用否认,千染如今不认识你们,可无论是你还是桓柒对于这一点都丝毫不觉得惊讶,显然,你们在今日之前已经单独见过他了。”
“我无心打探什么,但我希望自己以后的生活不被打扰,希望庄大人可以理解。”祁辰说着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她可不觉得今日鬼医桓柒的及时出现会是个巧合。
“咳,”庄严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之前主要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命寒亭寒月盯着些,既然现在千染已经被带回来了,他们自然没有理由继续盯着祁辰。
“最后一个问题,庄大人在查女子失踪案,对吗”虽是疑问句,祁辰却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庄严轻轻挑眉:“何以见得”毕竟,现在在所有人眼里,女子失踪案已经结案了。
祁辰答非所问:“关于这个案子,我可以给大人一个提示。”说着便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祝”字。
这下换庄严震惊不已了,连他和官之鸿都没有丝毫线索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
祁辰没有同他解释更多,起身道:“既然千染已经没事,我就不去见他了,庄大人,再会。”
庄严没有拦住她,只是心中有些不解,既然她手中握有这件案子的线索,那为何不自己查下去呢而这个问题在第二日从官之鸿那里得到了解答。
“你说他来跟你辞行”庄严手中的茶杯一顿,诧异道。
官之鸿一脸遗憾地点点头:“是啊,他昨日来找我辞去衙门仵作一职,说是要出一趟远门,归期不定。”衙门少了这么一个得力助手,再要碰上什么案子他很难做啊!
摇了摇头,起身找师爷拟招募仵作的告示去了。
身后庄严眉心蹙眉,据他所知,祁辰自幼长在下河村,从未出过滁州城,也没听说过他在外地有什么亲朋好友,怎么就突然决定要出远门了呢
就在这时,寒亭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庄大人,庄大人不好了!主子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庄严一听顿时心下一紧,放下茶杯就急匆匆地随他赶去了青松客栈。
路上,庄严从寒亭那得知,原来是千染醒来以后闹着要见祁辰,桓柒自然是不同意,此刻两个人正在对峙。
庄严一进门便有一只花瓶横空飞了出来,幸而他闪得快,才将将避免了脑袋被开瓢的惨剧。
第三十五章 寒毒发作
祁辰从房间内出来时,天色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她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却没看见千染的影子,于是走到他屋子前敲了敲门:“千染,你在里面吗”
“嗯嗯,我在!”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祁辰皱了皱眉,问道:“天色不早了,你晚饭想吃什么”
千染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堪堪露出一颗脑袋出来:“我不饿,阿辰你自己吃吧!”
不饿忽而想到他下午抱回房间的那一堆零嘴儿,祁辰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冷声对他说道:“以后饭前不许吃零嘴儿!”
千染怔了一下,旋即脸上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连连点头道:“嗯嗯,以后不会了,我都听阿辰的!”
……
翌日一早。
祁辰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京城,她打算今日就去衙门辞行。
未免千染醒来后找不到自己四处乱跑,到时候又迷路,祁辰决定还是把他叫起来一起去比较妥当。
“咚咚咚!”祁辰向往常一样在他窗子上敲了几下:“千染,起床了,和我一起去一趟衙门。”
里面无人应声。
祁辰又敲了一会儿,屋里却还是寂静一片,甚至连翻身赖床的动静也没有。
祁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走到门前一脚将门踹开,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千染,心下顿时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千染,千染醒醒!”
抬手碰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之处竟是彻骨的寒凉!
该死的!祁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肯定是他身上的寒毒发作了!都怪自己,虽然一直知道他中了寒毒,可平时瞧他除了手脚比常人凉了些以外,并无任何不妥,久而久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千染从嘴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嘤咛:“……冷……好冷……”
祁辰一听,连忙便扯过了一旁的被子裹在他身上,看着他被冻得浑身发颤,连牙关都在打哆嗦的模样,她咬了咬牙,直接弯腰将人背在背上就往外面冲去。
下河村离滁州城不远,祁辰虽然身怀武艺,但毕竟是个女子,勉强背着他跑到了村口,已经有些力竭,所幸遇上了村长家的牛车要进城,顺路载了他们一程,帮忙将千染送到了回春堂。
“程大夫!程大夫您快给他看看!”祁辰急急说道。一路赶到回春堂,千染的脸色更难看了,连嘴唇都透着隐隐的青紫。
程大夫让他平躺在床上替他把了把脉,神情渐渐凝重起来:“这脉象竟是寒毒发作的症状!”
“那现在要怎么办”看着程大夫脸上的表情,祁辰心里突然慌了一下。
程大夫摇了摇头,歉然道:“他身上的寒毒绝非一朝一夕,眼下已经散入身体各处,老夫医术不精,怕是无能为力了。”
祁辰心下微沉:“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程大夫抿了抿唇,沉声道:“除非是鬼医桓柒亲自出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程大夫说的可是那个见死不救的鬼医桓柒”祁辰追问道。
“正是,”程大夫顿了顿又道:“这位鬼医行踪不定,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再者,以你这位朋友目前的情况,恐怕撑不过今夜……”
“我去找他!”
“不用找了,我就是桓柒。”话音刚落,另一道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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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枭云军徽
千染恋恋不舍地回头瞅了一眼桌子上没有用完的点心小食,心里快速衡量了一下,毅然决然地乖乖跟在她身后离开了天上居。
二人走后,庄严眉宇间划过一抹懊恼,心道:这个叫祁辰的仵作果然心思敏锐,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我说庄严,刚才坐在祁辰对面的那个,该不会……真是摄政王吧”官之鸿捂着胸口,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心有余悸地问道。
庄严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官之鸿顿时打了个激灵,神色惶恐不安地碎碎念道:“完了完了!我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我不会被摄政王灭口吧我还不想死啊——”
说着又忿忿地瞪着他骂道:“庄严你就是故意坑我的吧”说什么带他一起来会会这位滁州衙门年轻有为的仵作,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新任知府的名头来见摄政王才是他真正的意图吧!
不过话说回来,摄政王这副模样他还真是没见过……
“好好当你的滁州知府,摄政王对你的脑袋没兴趣!”杀人灭口,亏他想得出来,庄严凉凉看了他一眼,起身下楼去了。
官之鸿顿时眼前一亮,有如劫后余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脑袋总算是保住了!
隔了一会儿,二楼突然传来官之鸿暴跳如雷的怒吼声:“庄严你这个阴险小人,说好的请客吃饭给我接风洗尘呢!”
望着面前一大桌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菜肴,官之鸿叫来了店里的小二,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这的饭菜能退吗”
店小二:“……”总觉得这位当了他们滁州的知府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却说这边祁辰带着千染离开天上居,千染因为方才没吃够零嘴儿,一路上都闷不吭声的,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我不高兴”四个字了。
半年的相处下来,祁辰又岂会不知道他此刻在闹什么脾气,因而在路过宋记铺子的时候,特意带他进去买了一堆零嘴儿,糖炒栗子、松子、核桃、蜜饯,应有尽有。有了这些作为补偿,千染脸上立时阴雨转晴,很快就忘记了方才在天上居的不快。
回到下河村家中,祁辰将漆皮锦盒放回了房间,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安远道留给自己的信的内容——
原来在十年前安远道参加殿试前,出面替他摆平官司的贵人身上也佩戴着这样一块刻有睚眦图腾的玉佩。对方当时并未向安远道表明身份,只说要他好好为官,来日记得还这个人情就是,而那个睚眦图腾就是双方约定的信物。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安远道一直不肯告诉他们睚眦图腾的线索,一方面,他始终记着当初的约定想要还对方这个人情,可另一方面,如果这个睚眦图腾的主人真的涉嫌乔家纵火案和女子失踪案,他却因为自己的私情而放任凶手逍遥法外,良心实在难安。
几番挣扎之下,他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知祁辰,希望借她的手将这两个案子继续追查下去,也算是他为滁州城的百姓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用力握了握手中的信,祁辰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从她正式验尸查案开始,接触到的这三起案子里每一个都与睚眦图腾有着丝丝缕缕的牵连,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张巨大的密网罩在了迷雾中,找不到方向也看不清前路。
可她始终坚信,只要是网,总会有疏漏之处,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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